精算师执业违规处罚案例分析

1、精算职业要求具有较高的专业技术水平和职业操守。为了维护精算行业的声誉，每个成熟的精算职业团体都会颁布关于精算执业守则和纪律程序，并设立针对会员的咨询和纪律委员会。该委员会在监督精算师的职业行为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本案例就是美国精算学会（AAA）咨询和纪律委员会针对在美国一家精算师咨询机构发生的违规行为，做出的反应。本案例中的相关人物和公司名称等都是虚构的，但这并不影响该案例的教育意义，故事中涉及到很多相关程序和法律法规，很有值得探讨的地方。一、案例详情瑞布劳格先生是某国精算师协会（OZ）工作了多年的资深精算师，为了在退休后能和自己的儿女们住得更近，布劳格先生退休后移民到了美国。为了能保持一定

2、的收入，他在一家名为“彩虹精算咨询公司”的机构担任兼职。该机构是由美国养老金精算师（MAAA，EA）多希盖尔女士负责经营的一家小型的精算咨询机构，主要为企业制定养老金计划。布劳格先生于1980年加入了这家机构。盖尔一直负责处理彩虹精算咨询机构大部分的精算工作，而布劳格先生主要负责扩展业务。然而，当布劳格先生在此范围干了数年之后，不再仅仅担任“展业”的简单工作，开始做更多预备性的精算工作。通常，由盖尔女士对其所做的工作进行简单的审核，然后签上她的名字。同时，该机构有一名优秀的专业助手朱蒂盖仑得，她协助布劳格先生完成其预备性的精算工作。布劳格先生的办公室有美国精算学会AAA的执业章程，也有相应的精

3、算实务标准，但是他很少根据这些标准来处理其精算工作，而是更多的依赖他在OZ的工作经验。后来盖尔女士因使用药物不当导致健康严重受损，对事务所精算业务的关注越来越少，她在办公室里预留一叠事先签名的精算报表，默许布劳格先生为公司客户制定完养老金计划后，就直接使用这些预签的报表。而布劳格先生实际上也知道，盖尔女士在把计划交给客户前基本上已经不再审核他做的养老金计划。然而布劳格先生对自己正确制定养老金计划的能力十分自信，也以为使用他人的签名在美国是被普遍接受的做法。在1998年，布劳格先生为“锡人玩具公司”制定了一份B型计划养老金，该玩具公司是盖尔女士的长期客户，而布劳格先生在处理B型养老金计划时，由于

4、他只了解美国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这一基本法的要求，但对1987公共预算调节法和其中的细节要求并不了解，所以对于计划的某些部分不甚熟悉。在过去的数年中，涉及1994退休保障法的计算一向由专业助手朱蒂盖仑得负责，但不久前她已退休。盖尔女士因为健康的原因延长了休假，使得盖仑得的职位一直空缺。在没有专业助手的情况下，布劳格先生只有自己来完成整个养老金计划，他下决心要尽最大的努力来正确估算以符合1987公共预算调节法和1994退休保障法的规定，并决定此次的计划一定要求盖尔女士认真审核后再交给“锡人玩具公司”。他完成了这份养老金计划的初稿，并把它放在了盖尔女士的办公桌上。然而一场反常的飓风席卷了盖尔所住的地

5、区，盖尔女士不幸死亡。而将养老金方案呈交给玩具公司的时限接近，布劳格先生只有再度使用签有盖尔名字的空白报表，交给客户。美国国内收入署（IRS）的监督官员玛格丽特海顿注意到了这份养老金计划的严重缺陷。由于她无法和盖尔女士取得联系，她只有将这份养老金计划退给锡人玩具公司，要求其立即进行更正。同时她将这份计划的复印件递交给了精算咨询及纪律委员会（ABCD）。此时，锡人玩具公司面临着严重的罚金处罚，罚金为在呈交另一份正确的养老金计划给国内收入署之前每天1000美元。因此，该玩具公司考虑要将彩虹精算咨询公司的布劳格先生连同盖尔女士的财产法人一起告上法庭。精算咨询及纪律委员会对这个案件进行了初步的审核，并

6、决定进一步展开调查。伯特拉郎（MAAA,EA）被任命为调查员。拉郎先生研究了布劳格的养老金计划，发现了很多漏洞并将其反映在调查报告中。布劳格先生可对其调查结论作以辩解。精算咨询及纪律委员会在分别查阅调查报告和辩解书后，将进行一个听证会，通过投票方式来决定对对布劳格的处罚。在整个事件的处理过程中，双方对此事件的诸多方面有着很大的分歧，通过比较这些分歧，能给我们很多启示。二、调查员伯特拉朗的观点：调查报告认为布劳格先生的行为违背了精算执业指导章程，体现在：A布劳格先生使用盖尔女士的签名以及她的雇佣精算师号码（EA号码）。这种做法未遵循精算人员应有的诚信原则，违背了精算师的职业道德。B布劳格先生缺乏

7、提供职业精算意见的技能。在伯特拉朗对其制定的养老金进行分析之后，认为在布劳格先生计算的养老金计划中，存在以下的问题：布劳格先生完全未参照1987公共预算调节法和1994退休保障法中计算养老金负债的规定。在B型计划表格中的第一部分应根据1994退休保障法的要求来计算短期负债，而布莱格先生取同份表格中的根据“即得法”计算的负债值。应根据1994退休保障法要求对本年度的短期负债的增加做以估计，布劳格先生完全取去年（97年）的估计值。应根据1987公共预算调节法计算的短期负债，布劳格先生同样取该份表格中根据“即得法”计算而得的短期负债值。应根据1987公共预算调节法要求对本年度的短期负债的增加做以估计

8、，布劳格先生完全取去年（97年）的估计值。在表格第一部分中要求填写根据1994退休保障法和1987公共预算调节法进行负债评估的利率，（位于6a第一第二栏中），布劳格先生均未加以相应考虑。而是取值一般情况下的评估负债的利率。从而致使填入表格的利率相对于正确评估利率而言显得过高。在B计划表格的第二部分，即：关于非多头雇主养老金计划的其他养老金计划的补充信息。所有应根据1998年填写的数据均是照抄于1997年B型计划表格第二部分的相应数据，布劳格先生未对其进行任何估算。基于以上的分析，调查报告认为布劳格先生虽然对于美国雇员退休收入保障法的基本规定已经掌握，但是他的精算知识以及相应的处理方法在过去的数

9、十年中未得到任何更新。在和布劳格先生本人的交流过程中，布劳格先生承认他所计算的养老金计划在这方面的误差。他承认他对于退休保障法1994和公共预算调节法1987要求的计算方法不甚了解。因为这部分的计算在过去向来是由专业助手完成的。然而，在专业助手退休而没人能及时接替的情况下，布劳格先生自信作为一名资深的精算师，应该比一名普通的专业助手更胜任完成这部分的计算。正是由于这种观点，他自己完成了整个养老金计划的计算。C根据以上两点的分析，布劳格先生在美国从事养老金计划咨询业务的能力受到怀疑。D布劳格先生在制定锡人玩具公司的养老金计划时，没有遵守由美国精算标准委员会颁布的精算实务标准。三、布劳格先生的辩解

10、A关于违规使用盖尔女士的签名和雇佣精算师号码（EA号码）：布劳格先生认为使用盖尔女士的签名是在盖尔女士授权他本人的情况下发生的。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很多年。盖尔女士也认为这种做法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的EA号码是属于彩虹精算咨询所的，是作为整个机构的一项资源而非代表她本人专属的资源，因而可以授权布劳格先生使用。同时盖尔女士也对布劳格先生来美国之前在OZ接受的精算教育表示肯定。对于调查报告中认为的“未遵循精算人员应有的诚实原则，破坏了精算师这一职业的荣誉。”这个结论，布劳格先生表示无法接受。B关于从事养老金计划咨询的精算技能：布劳格先生证明了自己过去在OZ工作多年的资格，在彩虹精算咨询所多年的工作

11、中，由盖尔女士交付其完成的养老金计划不下数百个，布劳格先生均未出现过重大的差错。对于此次锡人玩具公司养老金计划的失败，主要是由于专业助手空缺的原因，即如果在将来能够找到合适的人员来补上朱蒂盖仑得的空缺，布劳格先生同样能成功地完成养老金计划的制定工作。C关于不适合从事养老金领域的工作：布劳格先生对这样的结论感到有点莫名其妙。他认为精算本来就是涉及多个领域，从事寿险领域工作的精算师对于车险等非寿险领域的工作就可能不太胜任。精算师往往也只能在其专业的领域内有所建树。所以对于调查报告中的结论，布劳格先生觉得是个常理，和他自身的案件并没有太大的关联。D对于未充分重视精算实务标准：布劳格先生承认自己对于精

12、算实务标准没有充分的重视，他认为准则的大量条款不是对实务的明确规定，而是依赖于读者大量的自我理解，因而未必能够很好把握。他认为经验在处理实际的精算问题上更为重要。当然，他表示会吸取这次的教训，在今后的工作中更多地参照准则。精算咨询和纪律委员会在看了调查报告和辩解书后，基本认同调查报告的意见。在2002年4月墨西哥举行的国际精算会议期间，将对这事件进行最后的讨论裁定。布劳格先生将出席并给予当场辩解的权利。整个事件的结果目前仍是未知。四、编译者的讨论在这个案例上，可以有几个问题值得探讨和借鉴。第一，精算实务标准的规定存在多大的弹性。拥有执业证书的精算师可以将自己手头的一部分工作交给下属去做，然后自

13、己进行审核。但是下属究竟可以参与到什么样的程度才不是冒用精算师的签名？其实，在盖尔女士对布劳格先生所完成的精算工作仅仅做以形式上的审核时开始，他们就违反诚实的原则。那么下属的参与程度以及精算师的审核程度在评判这个问题时就很重要。美国执业法则中显然采用了默示的方式，依靠读者理解的来执行，这是否会存在漏洞？这一现象对我国目前的精算实践具有很强的针对性，事实上，按照保险公司管理规定等相关法规，负责对保险公司精算报告签字的责任人必须是中国精算师，而一些公司所聘请的国外精算师可能往往比具有签字权的精算责任人更为资深，签字者是否能够真正把握和控制所要签署的精算报告呢？第二，后继精算教育的重要性在这个案例中

14、给我们很大的警示。布劳格先生过分的依赖于他自己过去的精算经验。而在移民美国后几乎没有在接受任何后继的精算教育，这是他无法胜任后来工作的重要原因。然而，通常国际上成熟的精算机构都已经建立了一套完整的精算教育体系（包括后继教育），但这个案例反映出的问题是如何将监督委员会的职能和教育委员会的职能联系起来，促使精算成员能在一定的约束下完成后继教育。第三，对于布劳格先生，其本身并未成为北美精算协会会员（在案例材料中，布劳格先生声明他的雇主盖尔女士并不要求他在美国重新接受精算的教育），在对其处分的时候，美国精算学会与OZ精算协会之间应该有进一步的协调。本案例中似乎未见这方面的协调。在中国建立自身的精算制度

15、的同时，也同样存在如何认可国外精算师在中国的执业资格问题，不仅仅是有签字权的精算师的资格认可，其他类型的精算人员的从业资格是否也需要认可？第四，在这件事上，不应忽视盖尔女士的责任。作为在美国执业的精算师，她应该熟知美国的法律以及精算实务标准，她对于使用她签名的默许和草率审核的态度是造成布劳格先生对使用他人签名是合理的这个观点的最大原因。第五，美国的国内收入事务所在此案例的调查过程中发挥了很重要的作用，精算职业协会和国家收入署的协同配合是我们值得借鉴的范例。借鉴之中国，应加强精算行业与外部行业、机构的联合监督作用。此外，在我国将来建立的精算师协会下，如何设立类似于“精算咨询和纪律委员会”来完善对中国精算师的监管和调控过程，同时由于精算职业协会通常不具有法律的权利，如何将其监督功能与法律强制性的权利联合起来，也是一个值得探讨的问题。第六，在本案例中体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监管思路，那就是结合政府监管、法律监管、行业监管、职业协会监督等多方面的监督机制。即：建立政府监管、行业自律与保险公司内部控制三者有机结合的现代保险业管理体系。对于我国目前而言，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一直承担着依照法律、法规监督管理全国保险市场的功能，但行业自律的职能却有待进一步加强。精算工作委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