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的启示——论“寻找”主题下卡夫卡与余华小说创作的异同

1、寻找的启示论“寻找”主题下卡夫卡与余华小说创作的异同第8卷第6期2010年12月西南农业大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ofSouthwestAgriculturalUniversity(SocialScienceEdition)Vo1.8.No.6Dec.20l0寻找的启示论”寻找”主题下卡夫卡与余华小说创作的异同张海艳(西南大学文学院,重庆400715)摘要:”寻找”作为现代主义重要的文学母题之一,卡夫卡和余华均对其进行了大量的叙事.笔者就以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与卡夫卡的城堡为例,从寻找主体,寻找原因,寻找过程,寻找结果等方面,分析这两位作家在相同主题下创作的异同,深入挖掘其”寻找”的意义

2、.关键词:余华;卡夫卡;寻找中图分类号:1106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6725379(2010)06016504在世界文坛上,卡夫卡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被称为”现代文学之父”,荒诞派,新小说派,存在主义文学,黑色幽默,魔幻现实主义文学等文学流派竞相视他为自己的鼻祖.他那独特的创作,任凭时空的转变,依然有着无穷的魅力,润泽了无数的文学后来者.其中,就包括中国当代先锋作家余华.1986年春,余华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到了卡夫卡的创作,随后他不禁惊叹:”乡村医生让我感到作家在面对形式时可以是自由自在的,形式似乎是无政府主义的,作家没有必要依赖一种直接的,既定的观念去理解形式.在某种意义上说,作家完全

3、可以依据自己心情是否愉快来决定形式是否愉悦.在我想象力和情绪力日益枯竭的时候,卡夫卡解放了我.使我三年多时间建立起来的一套写作法则在一夜之间成了一堆破烂.”可见,卡夫卡给予了他写作形式方面的启示,促使他开始使用一种”虚伪”的形式来创作.余华说:”这种形式背离了现状世界提供给我的秩序和逻辑,然而却使我自由地接近了真实.”正是在这种美学观念影响下,余华创作出了他的成名作十八岁出门远行,由此也开启了他小说创作中的”寻找”主题,传达出他对人的生存的观察与思考.其实,”寻找”作为现代主义重要的文学母题之一,卡夫卡早在城堡,审判,美国等作品中,加以了大量阐释,表达着他对人生,存在的感悟.那么,这两位作家在

4、这相同的主题下的创作有何异同呢?本文就试图以余华的十八岁出门远行与卡夫卡的城堡为例,从寻找主体,寻找原因,寻找过程,寻找结果等方面对此进行多角度的分析,深入挖掘”寻找”的意义.一,寻找的主体:虚拟化中的学习者与被围困者既然是寻找,当然就必须有寻找主体.当人面临陌生的事物,环境,问题的时候,他会产生一种自觉的认知意识,并进一步付诸行动.人就成为了寻找的主体.在余华与卡夫卡的叙事文本中,寻找者处于一种非现实的虚拟情境之中,与现实保持着距离.叙事者既没有对他们的外在形象展开细致描绘,也没有对他们的内在性格进行详细说明,打破了小说这种叙事文学着眼于人物形象塑造的固定模式,强化了人物的虚构性,符号化.因

5、此,形象本身具有了不确定性,拓宽了人物的象征意义.这一点在人物的名字上就有明显的体现.”塑造人物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给人物命名.每一个称呼都可以使人物变得生动活泼,栩栩如生和个性化”.同时,名字还是人的社会性的重要体现.然而,卡夫卡在创作中却大量地简化了人物的名字,要么用字母来代替,要么用一个身份指代(如乡村医生,饥饿艺术家等),消解了名字的用途.城堡的主人公只用字母”K”来指代,轻易地将人物符号化了.余华则惯用内聚焦的视角,忽视名字,用”我”来代替,十八岁出门远行便是如此.这些寻找者都被虚拟化了,从某种层度上看,人物缺失了社会层面的某些真实性.可是余华和卡夫卡都在超越生活表象的基础上,赋予了他们

6、另一种真实内心的真实.这种真实来自于作者自身对生存的真切体悟与感受,将之赋予被叙述者,从而使他们能够在抽象之中具有了隐喻的意义,蕴藏着丰富的哲学内涵.而符号化的个体的存在境遇便寓言出整个人类所具有的本质特性及其生存状态.但仔细分析,在符号化的共同特点下,二者又具有不同的身份.在余华的笔下,寻找的主人公多是反抗能力较弱的懦弱少年.他们或是未谙世事的儿童,或是尚未成熟的少年.由于缺乏社会经验,对社会的熟知程度很低,主体意识也比较脆弱,反抗精神缺乏,使他们在陌生的情景之中所感觉到的是措手不及的恐慌或者焦虑,而这些反映在行动上则表现为幼稚,简单,徘徊不定,顺从与妥协.在寻求的过程收稿日期:201005

7、19作者简介:张海艳(1986一),女,湖北来凤人,西南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西南农业大学(社会科学版)投稿网址http:/xbgjxt.SWt1.CFI2010年12月中,他们所扮演的角色就是需要一步步地认识现实事物,学习怎样面对成人社会的”学生”.因此,他们应该被界定为是学习者.十八岁出门远行的”我”就刚刚十八岁,由于父亲明确的要求,便背上红色的背包,踏出了家门,以一个学习者的身份,开始远行,学习认知外面的世界.在出门之后的前段时间,”我”的心情是愉悦的,”我欢快地冲出了家门,像一匹兴高采烈的马一样欢快地奔跑了起来”.在这盲目的愉悦情绪背后恰恰隐藏的是他的无知.接着,他

8、用自己肤浅的感性经验认识事物,天真地将所有的云和山与熟悉的人联系起来,并”呼唤他们的绰号”.不仅如此,他还模仿成人的搭车过程,因简单的话语就视司机为兄弟,身单力薄地阻拦庞大的抢苹果群体.这些行为均表现出他心地的单纯,感情的纯真及社会经验的匮乏.在遍体鳞伤后,他自然对社会的美好想象瞬间崩塌,情绪走向恐惧,失落与感伤.比较而言,卡夫卡作品中的寻求主人公却是已经具有社会经验的成人.这可以从他们对待自己处境的态度及其行动上得到证明.相对于少年人来说,他们更具有主动性和反抗性.在问题面前他们常常保持一种相对冷静的态度,并试图用已有的经验来寻求解决,确定自己的行动方案.但是传统的思想观念和El常的思维模式

9、,复杂的情感状态等不自觉地束缚着他们,虽有反抗精神,可仍然改变不了自己的处境和命运,他们反而被一步步地推向虚无,陷于被围困的境地.城堡中的K,文本中虽然没有提到他的具体身份,地位,年龄,但是通过文本读者仍然可以获知他原来已经工作过且有过助理,已经是一个有着丰富社会经验的成年人.正是如此,他在认识到自己被困在村庄而很难达到城堡的时候,能够表现出一种比较冷静与果断的态度,并且敢于主动地去改变自己的处境,围绕到达城堡这一目的,运用各种手段来组织自己的生活.可是他越是努力,越是无法接近城堡,使得他犹如一头困兽.二,寻找的原因:神秘力量支配下的形而上与形而上探求事物凡是都是有因必有果的.无论是学习者,还

10、是被围困者,在他们寻找之前,必然被一定的推动元素所影响,即动因.卡夫卡与余华都用文学的形式告诉读者一种隐藏着的,神秘的,不可捉摸的力量就是其中的最根本动力.这种力量以一种强势姿态,将人物送人了一个不得不被动接受的陌生化境况中,表现出人类宿命般的生存状态.这种力量在卡夫卡那里可以说成是”法”,在余华那里则接近于”道”.它是万物的根源,是无形的,莫可名状的,且无法确切言说,正如老子所说:”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就具体的表达方式而言,卡夫卡将这种力量直指形而上的生存本质.在城堡的开头部分作者就这样描写到:”K抵达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村子被厚厚的积雪覆盖着.城堡笼罩在雾霭和夜色中毫无踪影

11、K久久站立在由大路通向村子的木桥上,仰视着似乎虚无缥缈的空间.”通过这样的叙述,莫名其妙地将人物”抛入”了一个陌生,虚幻,冷峻的环境中.在此K为什么来到城堡的原因被隐藏.当叙述者试图揭示这个原因的时候,却将它指向了虚无.在叙事之初,作者就交代出了K来到城堡的原因是由于受聘为土地测量员,是工作所需.但是他这一身份的合法性却是不确定的,模糊的.在叙事过程中,这个原因受到多重否定性因素的解构.当他以土地测量员的身份出现在村子时,他就被村里人告知村子里根本不需要土地测量员,并对他的出现表现出一种抗拒态度.接着,村长以一定的权威力量告诉他确有其事,可是同时从村长那里得到的具体情况是只不过是由于城堡管理体

12、系中出现了一个失误才聘请他为这里的土地测量员.但是,即便给予了如此详细的解释,村长却找不到城堡所下发的具有法律效应的能够证明他身份合法性的聘用文件.正是城堡的诱惑和自身身份得不到确定,K才艰辛地踏上寻找城堡的路途.但是,”城堡”是高高在上的,村子里所有的村民都无法真正地走入它.它是飘渺不定的,又仿佛是存在的,因为K曾经用眼睛看到过.”从远处看,城堡大体上符合K的设想.它既不是一座古老的骑士城堡,也不是一座豪华府邸,而是一个庞大的建筑群,由几栋两层楼房和许多鳞次栉比的低矮建筑物组成;如果不知道这是一座城堡,就会以为是一个市镇呢.”随后,当他”一面盯着城堡,一面向前走”的时候,”城堡却使他失望,原

13、来它只是一个相当简陋的小市镇,由许多村舍汇集而成,唯一的特色就是也许一切都是用石头建造的,可是墙上的石灰早已剥落,石头似乎也摇摇欲坠”.这两个连续性的描绘,在远与近的视觉范围内对城堡进行了不同的言说.甚至文中还描写了城堡里的工作格局.但它又仿佛是根本就不存在的.即使被认为是真正接触过城堡的邮差,官员,侍从等人也无法使它变得清晰,而邮差的抽象描叙,侍从的诡秘行为反而加剧了它的模糊性.更为荒诞的是,当K未进行任何与此相关的工作的时候,他却受到了城堡里所给予他的表扬.”土地测量员”这个本来具有明确身份指涉的词语,在这个时候其所指意义散失为碎片.K来到城堡的原因被彻底颠覆.与此同时,“城堡”体现了对人

14、的强大支配力量,它是”法”的象征,其意义指向为一种神秘的形而上的力量.归结起来,文本最终表达的主旨正是揭示人处于一种被形而上的神秘力量”抛入”生存困境之中,这正契合了存在主义哲学所阐释的人类存在的真实状态.相比较而言,余华则是试图在形而下的层面来揭示命运对人的主宰.这不仅仅是他通过作品题目上所表现出来的宿命色彩(如难逃劫数)和叙述中存在的预设性结构(如世事如烟),来让命运进行自主言说,而且在他的文本中往往具有一个可以通过视觉感知的具体意象来作为寻求者的行动动力.在十八岁出门远行中,主人公”我”出门远第8卷第6期张海艳:寻找的启示论”寻找”主题下卡夫卡与余华小说创作的异同167行的原因很明确,这

15、便是父亲说”你已经十八岁了,你应该去认识一下外面的世界了.”于是”我”便离开了家,进入另一个活动空间.可见,父亲便是他此次行动的动力.但是寻找者”我”所希求找到的是”旅店”.为了找寻它,主人公经历了一段奇异莫测的旅行.他在寻车不得的情况下,突然发现有一辆车出现在路旁,于是觉得到达旅店就有了可能性.可是,在去旅店的路上,车却坏了,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抢苹果事件.就这样旅店一直处在不可企及的地方,具有飘渺的,非具象化的特点,象征了命运的不可捉摸性.但是叙述者在最后却说道:”我现在需要旅店,旅店没有就需要汽车,汽车就在眼前”.将虚的”旅店”轻松地转化为实的”汽车”.最终是用实体事物汽车,将整个寻找过程引

16、申到形而上的命运层面.三,寻找的过程:延宕中人性恶的展现与虚无中的生存抗争在传统的小说中,作者往往设置或缠绵悱恻的,或跌宕起伏的,或冲突激烈的,或险象环生的情节来吸引读者.然而,在卡夫卡与余华的作品中,叙事者采取一种纯客观的冷漠化叙述态度,将作者自身隐藏起来,摒弃把小说看作是对现实世界的摹仿和投影的传统观念,也不同于表现主义文学家所提倡的将文学仅仅视为反映客观世界,揭示内部灵魂的载体.他们并没有放弃对真实细节的描绘.城堡里桥头客栈中顾客的生活场景,K跟随着信差巴纳巴斯在雪中行走的画面以及K等待会见克拉姆的秘书埃朗格时的期盼与焦急的情态等等都展现出了卡夫卡在描写环境,人物的心理,情态等方面卓越的

17、创作能力.同样,在十八岁出门远行中,作者冷静,细致地描述了整个抢苹果的过程,淋漓尽致地刻画出了掠夺者的野蛮行为,司机的怪异神态,甚至”我”被揍后的感伤等不同人物的言行.可是,从外部来看,这些图像在文本中是零散的,局部的,破碎的,事物之间的关联被解构.这与卡夫卡和余华都打破传统寻找主题的固定叙事结构而采用”延宕”的叙事策略有关.具体而言,他们在交代或推进事件进程时,穿插了一些荒诞离奇,古怪的场面或情节,有意推迟或中断叙述环节的线性递进,延缓情节发展,加强了读者的期待心理.在”行动(原因)困难的出现(障碍)困难的解决(大喜或大悲)”的叙事模式中,克服困难这一环节被他们无限延宕,割裂了行动与目的的线

18、性联系.如十八岁出门远行这篇作品,”其结构大体是对事实框架的模仿,情节段落之间的关系基本上是递进,连接的关系”.但是其中出现了一系列荒诞,离奇的情节.比如,在”我”寻找旅店之初,”我”失望地找寻汽车的时候,突然神奇地看见路上停留了一辆车;接着当”我”好言相告我要搭车的时候,司机粗暴地将”我”推开了,而当”我”强行上车,并且态度恶劣的时候,他却笑嘻嘻地十分友好地跟”我”交谈;司机于途中在公路中央做起广播体操,并且还”从第一节做到最后一节,做得很认真.做完又围绕着汽车小跑起来”;在别人抢苹果时,”我”是奋不顾身地去保护苹果,可是作为苹果的真正主人的司机却无动于衷,结果他甚至和抢劫者们同流合污抢走了

19、”我”的书包,留下伤痕累累的“我”与失修的车这些画面贯穿在文中的始末,给人以荒诞的感觉,也起到了延宕情节的作用.同时,余华还用颠覆常规的语言来进行书写,比如文中就有”马路像是贴在海浪上”,”我下巴上的那几根黄色的胡须迎风飘飘,那是第一批来这里定居的胡须”.4,”那车头的盖子斜斜翘起,像是翻起的嘴唇”等等陌生化的比喻,与非现实,怪异,虚化的情景一起共同促使文本中的世界与现实距离的扩大,带给人荒诞感,距离感.其中的”空白”,只能用想象来填充,但同时更具有了多种阐释的可能.卡夫卡的想象力则更为大胆夸张,呈现出来的场景更为荒诞,诡异,玄妙.城堡中,在梦魇般的语言背后,一切都是虚幻的.无论是人,还是物,

20、都具有无限的可能性,没有什么是可以确定的.K是透明的,作者没有对他进行任何的说明,身份是含混的.不仅如此,他在寻求过程中所接触的人,也带有神秘的色彩.就拿他的未婚妻弗里达来说,她是谁?文本似乎给出了一些信息酒吧服务员,以前在桥头客栈工作过并且与女老板关系密切,认识K的两个助手等等,但答案是不完全的.因为对她的定义还存在众多的不确定因素,如:她是不是克拉姆的情人?她怎么会突然就奋不顾身地来到K身边又悄然离去呢?再例如K一直都在寻找与城堡的上层领导者”克拉姆”接触,以寻求进入城堡的可能.为此,他可谓是想尽办法,凡是与城堡有关联的一切希望他都不放过.他的整个活动关系也都是以此来建构的.与弗丽达的爱情

21、,与巴纳巴斯一家的认识,与桥头客栈女老板关系的处理,以及与其他村民产生的关联都是为了寻找城堡.但是接着叙事者将K克服困难这一环节无限地延宕,莫名其妙出现的两个助手对他时时刻刻地进行干扰,监控,以及被女店主赶出旅店,成为学校的杂役,阿玛丽亚一家悲惨的遭遇等等情节的出现,延长了叙事,使得寻找无限延伸,消解了人物行动的意义.然而,卡夫卡和余华的写作高超之处就在于,在这延宕的背后他们作品的内部有着一个完整的结构,从而使他们的作品成为充满荒诞意味的现代性寓言,反映出现代人的生存境况,也丰富了小说的表现形式.同时,两位作者在延宕过程具有的形式意义之外,还赋予它内容方面的价值.只不过余华在整个寻求过程的描述

22、中,侧重于对常识展开反叛.人们对事物的感知,往往是被常识过滤了的.所以生活或人性的本来面目就被遮蔽了.于是,余华一方面打破固定的思维模式;另一方面揭示生活与人性之中被遮蔽的那部分真实人性恶的一面.余华自己就说过:”那时期作品体现我有关世界结构的一个重要标志,便是对常理的破坏.简单的说法是,常理认为不可能168西南农业大学(社会科学版)投稿网址http:/xbgjxt.SWD.cn2010年12月的,在我作品里是坚实可信的事实;而常理认为可能的,在我那里无法出现.”他的作品在体验真实的基础上,反映了现实中真实的问题.少年对复杂社会的认识往往是幻想大于实际,其文本中就表达了十八岁时由未成年人变为成

23、人所经历的转型的阵痛.至于人性恶的展示,浓缩性地表现在抢苹果这一情节中.在这个过程之中,存在着三方力量苹果的非所有者”我”,所有者司机以及抢劫者,三种力量发生碰撞,”我”便兼有了保卫者的身份,代表着善,司机则由看客沦为了同谋与抢劫者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恶势力.而最后善的一方惨败,不仅留给”我”身心的伤害,更重要的是颠覆了人们对善的乐观信仰.在人性的展现与反思之中,余华冷静地揭示出了传统文化对人性善的一面过分宣扬背后的欺骗性,也批判了正统道德对人性的压制.如此,其作品以一种可能性的存在,揭示了在生存本真中人性的多面性.正如余华自己所说:”我感到世界有其自身的规律,世界并非总在常理的推断中.我这样

24、做同时也是为了告诉别人:事实的价值并不总是局限于事实的本身,任何一个事实一旦进人作品都可能象征一个世界.”那么,卡夫卡对寻找的过程赋予了什么样的意义呢?在他的作品中寻找的过程所展现的是被困者对虚无生存的抗争.正如前面所说的,在城堡中K所寻求接近的城堡领导人物克拉姆都是飘渺的,没有人真正了解,只是由乡村里不同的人进行繁复的言说建构起来的.因而他们仅仅只是建立在话语的基础上,缺乏实在的根基.话语的虚假性和不牢靠性,随时就有可能摧毁他们存在的客观性.正是如此,在漫长而繁琐的寻找过程中,K的行动虽然具有抗争性,积极主动性,但是寻找本身却存在着不可完成性,行动过程中展现的是存在的深刻悖论性.同时,K在寻

25、找过程中是按照理性去行动的,而寻找的失败,也就解构了理性,给非理性留下了空间.因而K的整个寻找行动只是一种徒劳,深刻地表现出现代人对存在的无法预知性和无法摆脱的生存困境.四,寻找的结局:绝望中的未完成式与完成式至于寻找的结果,在余华和卡夫卡的文本中,都带有一种世纪末的绝望色彩.卡夫卡作品的结局是一种未完成的状态即寻找目标的未实现或过程的可延续性.作为一名绝望的天才的卡夫卡,其探究的是人类最黑暗的生存处境.克尔凯戈尔曾说:”绝望是一种精神上的表现,它与人内在的永恒性有关”.卡夫卡用最简单的笔触描画出了人类最深刻的精神迷津,无可名状的生存体验.卡夫卡的城堡本身是一篇没有写作完成的作品,据他的好友及其作品的整理出版者布洛德(又译勃罗德)的回忆,卡夫卡生前向他讲述小说结尾让K力竭而死,恰在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