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语体与翻译 - 析培根 - OfMarriageandSingleLife - 三译文中-

1、333第23卷第1期绥化师专学报2003年3月V ol.23N o.1Journal of Suihua T eachers C ollege Mar.2003浅谈语体与翻译析培根”O f Marriage and Single Life ”三译文中语体喻锋平(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湖南长沙410081摘要:本文从培根论说文名篇“O f Marriage and single Life ”三译文的比较中,探讨英文汉译时影响语体(language variet 2ies 选用的因素。作者认为,语体本身并无优劣之分,各语体都能做到与原文信息对等、风格对应,而译文读者的社会语境才是决定语体选用的最主

2、要因素。关键词:语体,社会语境,信息对等,风格对应中图分类号:H315.9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8499(200301-0086-04引言各民族的语言都因题材和使用者以及社会语境的不同而有多种变体,这种在实际使用中发生变异的语言体式就是语言变体,简称语体(language varieties 。通常人们把语体划分为口语体和书面语体,分别用于不同的交际场合。然而这两者只是从语言使用的情景场合角度所作的一种粗略的划分。实际上,根据引起语言变异的最基本因素,语体的划分可以有五种类型:情景变体,地方变体,社会变体,功能变体,时间变体。时间变体是由不同的历史时代而产生的不同语体,如古英语,

3、中古英语与现代英语;又如中国的文言文,白话文和现代汉语(侯维瑞,1988:4332。本文仅从语言的时间变体的角度,探讨汉语的三种语言变体(文言文、白话文和现代汉语在英文汉译时的选用问题。在中国的翻译史上,用文言文,白话文和现代汉语三种语体翻译的作品古今都有很多佳译。但由于时代的发展,语言也不断变化,过去用文言文、白话文翻译的作品现在都出现了重译本,有的优秀作品甚至被多次重译。如英国文艺复兴时期著名思想家培根的“Essays ”,我国先后有多位学者部分或全部翻译过多次。其中第八篇是“O f Marriage and S ingle Life ”。水天同先生用“五四”后通行的白话文翻译为论结婚与独

4、身,后来何新在80年代用现代汉语译为论婚姻。喻云根教授在英美名著翻译比较中,对前两位的译文提出了颇有见解的评价,又提出了另一种语体即文言文的译文(准确地说应是文白夹杂式。为什么喻云根教授没有用当今通行的现代汉语,而是文言文语体来翻译?这除了个人的喜好之外,是不是因为译文语体存在优劣之分呢?我们认为,在英译汉中文言文、白话文和现代汉语具有同样功能、同等地位,语体本身并无优劣之分。古今很多优秀的译文,尽管使用的语体不同,却都能很好地再现原文的信息与风格。那么,究竟该怎样决定语体选择呢?我们认为这主要取决于译文读者的社会语境。下面就让我们通过培根“O f Marriage and S ingle L

5、ife ”三种译文的语体的比较,对此予以说明。一、语体与社会语境社会语境指语言使用者所处的交际环境,包括外在环境,如时代、文化、场景等和内在环境即个人的思想情感、教育状况等。由于社会的不断发展,译文读者的社会语境也不断变化,不同时期译文的语体就不应千篇一律,多少会有时代的烙印。在实际翻译中使用何种语体应根据译文读者的社会语境来决定,即译文应符合时代的需求,读者的需要。任何民族的语言在不同的发展时代都带有相应的时代特征。英国文艺复兴时期,人文主义理论家都推崇用拉丁文进行创作,以使用雄辩、流畅的拉丁文体为楷模。这种背景使得拉丁文对英语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培根的文章也常插有拉丁语句,如“O f

6、Marriage and S ingle Life ”中的“Ventulam suampraetulit imm ortalitali ”。由于培根在英语发展过程中处于承前启后的转折时期,他的文章既有中古英语的某些特点(如:“hath ”而不是“has ”又有17世纪塞尼加(Seneca 的风格特点68作者简介喻锋平,男,湖南师范大学外国语学院硕士研究生。收稿日期2002-09-20,语句简短、句式灵活整齐,使得他的散文成为一种崭新的文体,“这种文体不仅符合当时的语言实际,而且特别能适应当时的思想方法”(侯维瑞,1988:370。语言的发展有时代性,译文的语体也因时代不同而各具特征:(1Wiv

7、es are y oung mens mistresses;com panions for middle age;and old mens nurses.水译:妻子是青年人底情人,中年人底伴侣,老年人底看护。何译:在人生中,妻子是青年时代的情人,中年时代的伴侣,暮年时代的守护。喻译:妻乃青年之情侣,中年之陪伴,老年之看护。水译、何译都是用当时通行的语体翻译。水译用词带有十分明显的“五四”后白话文的特点,如虚词用“底”而不是现代汉语中的“的”;何译在完全再现原文信息的基础上,加上“在人生中”更显得语句平易、表意清晰,十分吻合现代汉语的特点。喻译则正符译者本人的意愿,用诸如“乃”、“之”等文言虚词

8、而有古雅之风味,但又并非完全用古文言词语,而显得文白相间。但语言是随时代发展而发展的。一个时代所接受的译本,在后来的时代通常难于接受。(Nida,1993因为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语言风格和审美倾向。例如“五四”后我国白话文地位上升,当时很多译者就主张用完全的白话文翻译。水天同先生的这篇论婚姻和独身译稿虽然对于今天的读者而言是有点古旧了些。“但他能考虑到当时通行的语言风格,考虑到读者的情况,第一个以白话文为主翻译培根的“tssays”,这是很有眼光的表现。”(蒲隆,1999同样现代人阅读培根的文集,目17的是欣赏,是继承,是发展,而不是去学会使用世纪的英语,如莎士比亚剧本的翻译,今天就有很多现代

9、英语版本。因此今天重译培根的文章,也无需一定如喻云根教授所讲。“用字行文不宜太白,太通俗,一定要有偏离语体主流的语言。”(喻云根,1996:13即为刻意追求形式的相似而使用“文白夹杂”的语体。我国当今语体主流是现代汉语,它也应是译文语体的主流。与语体选用的时代要求密切相关的另一个因素就是读者的需要。王佐良教授在他的翻译:思考与试笔中要求译者:“为读者着想:过去的翻译原则似乎都是提给译者遵守的,何妨换个角度,看看读者关心的是什么。”(王佐良,1989:4培根的论说文写成于英国文艺复兴时期,那个时代英国主要是哪些人阅读这些文章呢?“His essays were attended for chil

10、dren in aristocratic families and about how to be success ful in the w orld”(蒋坚松。既然培根写文章的本意是给贵族儿童读的,那现代的译文也就不一定要学着用培根时的英语了,还是应在现代社会用现代汉语。毕竟当今社会一般读者对现代汉语的把握比理解古文言文要好得多。当然有时为照顾特殊读者的需要,另当别论。“The target audience for which a translation is made alm ost always constitutes a major factor in determining the

11、 translation procedures and the level of language to be em ployed”(Ni2 da,1993:139奈达这里说的译文读者是决定翻译过程和语体使用的一个主要因素,正是强调读者在翻译中的地位。如果把这篇“O f marriage and S ingle Life的何新译文和喻云根译文让今天的小读者选择,应当是何新译文更受欢迎的。因为如前例所言,用现代汉语翻译培根的17世纪早期现代英语同样可以做到与原文信息对等、风格大体对应。因此,翻译之要旨还是对等、忠实问题。二、语体与信息对等忠实于原作是中外翻译理论历来倡导的根本原则。严复“译事三难

12、信、达、雅”以“信”为首义。法国翻译评论家于埃也曾认为:“这才是最好的翻译方法:译者首先紧扣原作者的意思;其次,如有可能,也紧扣他的字眼;最后,尽可能再现他的性格。”(谭载喜,1991:116我们认为翻译时,不管使用哪一种语体都应与原文信息对等,也能够与原文信息对等。译文能否再现原文信息不取决于译者使用何种语体,而在于译者对双语特别是所用译语语体的娴熟驾驭。“O f Marriage and S ingle Life”的三篇汉译文,三位译者采用了不同的语体,但都能够忠实传达原文的信息内容。如:(2He that hath wife and children hath givenhostages

13、 to for2 tune;for they are im pediments to greatenterprises,either of virtue or mischief.水译:有妻与子的人已经向命运之神交出了抵押品了;因为妻与子是大事底阻挠物,无论是大善举或大恶行。何译:成了家的人,可以说对于命运之神付出了抵押品。因为家庭难免拖累于事业,使人的许多抱负难以实现。喻译:有妻儿者无异于向命运押了人质,因为妻子儿女对于成就大事业,无论是行善抑或是为恶,都是妨碍。与原文的信息相比较,三译文都可以说是做到了信息对等,没有出现误译。水译甚至连句式的安排、标点的运用上都严格与原文对等。何译对原句的后

14、半部分做出变换处理,没有用相应的汉语词汇对译原文词语,并加上“使人的抱负难以实现”一句,将原文的含意明示出来,这当然也是忠实于原文的。再比较喻译与前两位的译文,则正如译者所言:“我们在参考水译、何译的基础上,将这篇文章改译如下。”(喻云根, 1998:13即将水译文改用了几个文言词语,抛开文白夹杂的语言不谈,译文也是忠实于原文的,做到了信息对等。不同语体都能忠实翻译原文,这也正是翻译能够存在的理由。不同民族的语言、不同时代的语体之间的可译性,如中外对译、古文今译等,是忠实、对等标准的根本依据所在。而翻译效果如何,则取决于译者驾驭语言的能力。通读三篇译文,不难发现三位学者在信息对等方面还是各有侧

15、重。水天同先生译文虽是用白话体翻译,但严格忠实于原文,按“直译意译”的观点来看,接近直译,喻云根教授的改译也基本是直译原文。而何新的译文则相对而言是一种“意译”式,文章大意相等,但不拘泥于原文的用词、句式,甚至在段落的安排上也突破原文格式,分为很多小段落,因而与原文有多处不一致的地方,这样一来就会出现对原文意义的或增或减,如:78(3S ome there are who,though they lead a singlelife yet their thoughts do end with themselves,andaccount future times im perti2 nences

16、.水译:有些人虽然过的是独身生活,他们的思想却仅限于自身,把将来认为无关紧要。何译:有的人在结婚后仍然愿意继续过独身生活。喻译:世上有独身者,虽无拖累,却依然目光狭窄,只及自身,而视未来为与己无关。对这句的处理,水译、喻译都能完整再现原文信息,只是语体不同。然而何译却有过分自由之嫌,如以“继续”翻译“thoughts doim pertinences”,就有很多信息并没有反映在译文中。虽然如此,何译还是抓住了“独身”这个主要意义,因而相对于水译、喻译则算得上“意译”原文。本句喻译中的“虽无拖累,却依然目光狭窄”严格说来并不是原文内容,如略去而译为“世上有独身者,仅思及自身,而视未来与己无关”则

17、正合喻译的简洁。又如把水译的“把将来认为无关紧要”改为“认为将来是无关紧要的”则是通顺的现代汉语。思想不能遗形式而独立。同一思想披上不同的外衣就有不同的风格。三种语体表现相同意义会有各自的风貌,译文风格与语体的选择也存在一定的关系。三、语体与风格对应风格是作者、译者在长期的创作中形成的独特的语言风采和整体精神。中外语言在构词、语法、修辞和文体手段等方面存在较大甚至是难以逾越的差异,因而有的意见认为译文一般只能达其意而难以传其神,不同的语言难以表达同样的风格。其实,风格是可以翻译的,至少它具有相当的可译性,因为汉语和英语一样有同类风格:庄、谐、淡、雅等。当然语言表达风格的共性又是以各种具体的形式

18、出现,个性是共性的丰富和发展。不同语体可以传递同一风格又有自身的个性,在不同时代有不同的用词、遣句等特点。对此,我们应当承认翻译中语体对风格的传达至少是有一定影响的。比如,因早期语言文字主要为上层阶级服务有别于民众的口头语言,产生“雅”、“俗”之分;或因地域原因、经济差异等造成城市与乡村语言的不同风格等。这些语体的风格个性各异,因而翻译中如何做到风格对应是译者应着重考虑又是难以把握的问题。但我们并不能因为语体在时代、地域、情景上的变异会影响译文与原文风格的对应,而认定为了再现原文风格应机械地按照古英语与古文言文、早期现代英语与白话文、现代英语与现代汉语的配对来翻译,忘记时代需要、读者需要,忘了

19、不同语体可有相同或至少相近的风格。况且我们知道英汉两种语言的发展存在明显的差异,如在时间上,从早期现代英语发展到今天的现代英语有近300多年的历史,而从白话文到现代汉语还不足100年时间。这说明英汉语的时代语体难以一一对应。但任何时代的语言,既有文人学究式的用语,也有俗人百姓的口头禅,南腔北调各具特色,因而可以用某一语体中的高雅词语翻译庄重典雅式的原语文章,或用简洁明了的句式译出原文精炼简约之文风。培根的论说文写成于17世纪初,用的是当时的早期现代英语。“培根的散文,以准确、清楚、条理分明著称。翻译中最主要的是译出其散文简约的风格,格言般的警句。”(周仪, 1999:374在漫长的中国封建社会

20、,贵族和士大夫阶层控制着文化的传播,文言文主要为他们使用,因而有别于普通百姓的口语,具有“雅”的特点。又由于其独特的炼词构句和语法连接手段,具有简约、精炼的特点,相对于白话文和现代文体它较适合于培根散文简约之风格。王佐良先生就曾用半文半白的语言翻译过几篇培根的论说文。如“O f S tudies”中第一句:“S tudies serve for delight,for ornament,and for ability.”(读书足以怡情,足以采,足以长才。这句译文可说惟妙惟肖,把首句的简约特点、气势和修辞都译了出来。喻云根教授也用同一语体译“O f Marriage and S ingle Li

21、fe”。如下句:(4Unmarried men are best friends,best masters,best serva2 nts,but not always best subjects.喻译:没有成家的人,可为良友,可为良师,亦可为良仆,但决不总能为良民。良友、良师、良仆、良民,排比造势与原文相呼应,可谓选词精当,颇有培根本之风貌。用文言文翻译确能使译文与原文形神皆备。如此说来,是否白话文、现代汉语就不适用翻译此类英语文章呢?先看一例:(5Certainly,the best w orks,and of greatest merit for the pub2 lic,have pr

22、oceeded from the unmarried or childless men;which both in affection,and means,have married and endowed the public.水译:无疑地,最好、最有功于公众的事业是出自无妻或无子的人的;这些人在情感和金钱两方面都可说是娶了公众并给以奁资了。何译:所以最能为公众献身的人,往往是那种不被家室所累的人。因为只有这种人,才能够把他的全部爱情与财产,都奉献给唯一的情人公众。喻译:无疑,最伟大的工作和最大的功德大都出于未婚或无子嗣之人,因为他们既已许身公众,便将情感及财产,一并交出了。此例中,喻译用词并

23、不简洁,在信息方面用“最伟大的工作和最大的功德”翻译“the best w orks,and of greatest merit”虽然是直译,单独看这部分译得很好,但就整句而言,还是没有把“工作和功德”的受益者(for public译出。而何译则比较准确、通顺,符合现代汉语表意清晰、衔接自然的特点,虽然字数较多(这是现代汉语不同于古汉语的特点,但也恰如其分地再现了原文内容和风格。反观喻云根译文,即使用文言文也有不尽人意处:(6A y oung man not yet,an elder man not at all.青年为时尚早,年老万万不要。F or s oldiers,I find the

24、generals comm only in their hortative put men in mind of their wives and children;and I think the despising of marriage am ongst the Turks maketh the vulgar s oldier m ore base.至于士兵,仆以为长官激励其斗志时,常使之念及家人,88而依鄙私见,土耳其人对婚姻的鄙视,正是使那粗俗丘八品行更劣的愿因。这两译例中,“万万不要”,“粗俗丘八”口语味很浓,夹在诸如“仆”,“鄙”等古词中显得有点不伦不类了。可见,文言文,白话文和现代

25、汉语都可以翻译出原文的风格,而译文的好坏则在于译者对语言的驾驭技巧,且应以语义忠实为第一要义。结语语言的发展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中文从文言到白话发展成今天的现代汉语是不断的继承和创新的过程。各种语体都曾经在历史的长河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以文言文,白话文和现代汉语翻译的精品译著都是我们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在实际翻译过程中,必须认识到选用何种语体对于译文的影响作用。但语体本身并无好坏之分,我们翻译一篇文章用文言文,白话文还是现代汉语都可以忠实地传达原文信息,再现原文风格。况且由于时代的发展,语言的变化,过去许多的佳译才有重译的必要。这就是说,译文选用何种语体关键是应符合时代需要,考虑译文读者的

26、需求。注释:三位译者的译文都以英美翻译名著比较中所引为准。塞尼加风格是17世纪英国散文中有别于讲究句式对称的圆周体散文的一种通顺、流畅的散文风格。选自蒋坚松教授英美散文选读中“O f marriage and S ingle life”课堂讲义。参考文献:1Eugene A.Nida,Language,Culture,and T ranslating M.Shanghai F oreig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Press.1993 Susan Bassnet&Andre Lefevere,C onstructing2Culture-Essays on Literary T ranslationC.ShanghaiF oreign Language and Education Press.20013程雨民英语语体学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94冯钢吹尽狂沙始到金读曹明伦译培根随笔J.中国翻译,1993,35郭著章翻译名家研究M.湖北教育出版社,19996侯维瑞英语语体M.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87刘宓庆文体与翻译M.中国对外翻译出版公司,19988蒲隆水译培根论说文集的影响与特色J.兰州大学学报(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