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弱关系对大学生求职影响的实证分析

1、 青年研究 2007年第 12期 强弱关系对大学生求职影响的实证分析 钟 云 华内容提要 :本文把劳动力市场划分为体制内劳动力市场与体制外劳动力市场 , 把求职过程划分为信息收集与求职进行两个阶段 。 结果显示 :的信息收集阶段 , 弱关系更有助于就业机会获得 ;阶段 , 强关系更有助于就业机会获得 。格拉诺维特 (Granovetter , 1973 。 , 将社会关系划 、 、 关系亲密 、 互惠交换多的则为强关系 , 反之则为弱 关系 。 , 他提出了著名的 “弱关系力量”假设 :认为在个人网络关系 中 , 能够提供对个体求职有重要意义的信息和帮助的并不是那些亲密或熟悉的人 (强关系 ,

2、 而是那些关系较疏远的人 (弱关系 , 弱关系比强关系更“ 强” 。林南 (1992 在发展和修正格氏的“ 弱关系力量”假设时提出了社会资源理论 。 林南认 为 , 弱关系包括相识 、 熟人或间接的关系 (如朋友的亲戚 、 亲戚的朋友 ; 强关系包括亲戚 、 朋友和邻居 。 在一个分层的社会结构中 , 当行动者采取工具性行动时 , 如果弱关系的对象处 于比行动者更高的地位 , 他所拥有的弱关系将比强关系给他带来更多的社会资源 。 边燕杰将 社会关系分为三类 :第一类为相识 ; 第二类为朋友 , 包括朋友 、 关系亲密的同学 、 邻居 、 过 去和现在的同事 、 战友 、 同乡 、 生意和项目合

3、作伙伴 ; 第三类为亲戚 。而第一类为弱关系 , 后两类为强关系 。 边氏的“ 强关系假设”认为 :在以伦理为本位的中国社会条件下 , 求职者 不但要利用关系网去收集就业信息 , 更重要的是利用关系网去对用人者决策施加影响 , 而在 决定工作分配的用人者决策环节 , 人情关系的强弱起了关键性作用 , 人情关系越强 , 最终帮 助者提供帮助的可能性越大 , 求职者实现目标的成功率就越大 (边燕杰 , 1997 。一 、 研究设计与数据为使本文研究结论与以往研究结论具有可比性 , 本文沿用格拉诺维特对强弱关系的划分 方法 , 具体而言 , 强关系指的是父母 、 家人 、 亲戚 、 朋友等 , 而弱

4、关系则指老师 、 同学 、 父 母或亲戚的朋友 、 一般的熟人等 。针对以往研究没有考虑劳动力市场分割属性的不足以及“ 我国的劳动力市场分割主要是 制度性分割”的特点 (赖德胜 , 1998 , 把大学生求职的劳动力市场划分为体制内劳动力市 场和体制外劳动力市场 。 前者主要以政府机关 、 国家事业单位 、 国有企业等用人单位构成的 劳动力需求方 ; 后者主要是指以集体企业 、 私营企业 、 外资企业等市场化程度较高的用人单 位所构成的劳动力需求方 。其次考虑到以往研究都把求职视为静态 、而非动态的过程的不 9 足 , 本文把大学生的求职过程分解为信息收集阶段和求职进行阶段 。 前者是大学生通

5、过正式 渠道和非正式渠道打听哪些单位招人 、 招聘单位的基本情况 、招聘职位 、职位的应聘条件 、 待遇 、 应聘人数及基本情况 、 竞争程度 、 其他求职者的背景 、 主管人是谁 、 找谁帮忙有用等 一系列广义上的信息 , 从而尽可能“ 知己知彼” , 为自己的行动决策提供依据 ; 后者是指大 学生参加用人单位的面试和考察 , 进而用人单位决定是否录用大学生的过程 。把以上两种划分结合起来 , 就得到一个在空间上是二元的 、在时间上是动态的研究框 架 , 如图 1。 在这个分析框架内探讨强弱关系对大学生就业机会获得与起薪的影响。 年 56月 (此时外出寻找工作的毕业生都返校进行毕业论文答辩

6、所本专科院校的工 、管 、法 、理等多个学科的 800名应届毕业生所进 行的问卷调查 。 调查内容主要分为两部分 , 第一部分了解调查对象的基本情况 , 包括性别 、 专业 、 来源 、 人力资本与社会关系拥有情况 ; 第二部分主要了解大学生求职渠道的选择 、 求 职结果等情况 。 此次调查采用多阶段随机概率抽样方法 , 整个调查过程中共发出问卷 800份 , 回收有效问卷 600份 , 有效回收率为 75%。 采用专业统计软件 stata911进行统计分析 。 二 、 强弱关系对大学生就业机会获得的影响(一 变量与回归方程为了具体准确地反映大学生毕业时的状况 , 本次调查参照北京大学 “ 2

7、005年高校毕业 生就业状况的调查统计”课题组 (2005 的问卷设计 , 将毕业生被调查时的状况分为 7类 :(1 已经签约 ; (2 已确定单位等待签约 ; (3 虽有接受单位 , 但自己不想去 ; (4 等待接受单位的最后答复 ; (5 尚未找到接受单位 ; (6 自主创业 ; (7 考研 、 升本或出国 。 并将 “ 签约或等待签约”定义为已经确定就业 。在考察强弱关系对大学生就业机会获得的影响时 , 本文以大学生就业与否为因变量 (如 果就业 , 令 job =1, 否则为 0 。在信息收集阶段 , 以通过正式渠道收集就业信息为基准变 量 , 设两个虚拟变量 know1、 know2

8、, 当大学生通过弱关系收集求职信息时 , know1=1, 否 则为 0; 当大学生通过强关系收集求职信息时 , know2=1, 否则为 0。在求职进行阶段 , 以 没有打招呼为基准变量 , 设两个虚拟变量 help1、 help2, 如果大学生通过弱关系打招呼 、递 简历则 help1=1, 否则为 0; 当大学生通过强关系打招呼 、 递简历则 help2=1, 否则为 0。考虑到大学生就业机会的获得并不是单纯动员社会关系的结果 , 人力资本 、 政治资本与 个人先赋性因素也有相当大的影响 (伍德里奇 , 2002 , 故本文回归时把人力资本等因素 (具体的自变量可见表 1 全都纳入方程

9、, 以增加回归结果的精确度 。由于被解释变量的含义为毕业生就业与否 , 是一个二分变量 , 解释变量也都是分类变 01 量 , 因此采用 logistic 回归方法对其进行计量回归检验 , 回归方程的形式为 :logit (P =In (P/(1-P =+j j +其中 , P 表示就业的概率 , P/(1-P 是就业的概率与未就业的概率之比即优势比 (Odds Ratio , 定义为就业的机会比率 , logit (P 定义为机会比率之对数 。解释变量 X j 的 含义为影响就业与否的因素 , 系数 j 表示解释变量对就业的影响 。本文在进行 logistic 回归 时 , 运用 logis

10、tic 命令输出优势比值 (Odds Ratio OR 值 , 即 P/(1-P =exp (+j j + , 表示控制其它变量时 , 每一自变量相对于基准变量而言的就业机会比率的倍数 。当 OR 值大于 1时表示该自变量有利于就业 , 小于 1时则相反 。(二 回归结果及分析从表 1可以看出 , 三个模型的拟合优度分别为 51161、 78104和 52153, 拟合优度都较 高 , 说 明 三 个 模 型 的 建 模 都 是 成 功 的 ; 三 个 模 型 的 可 信 度 分 别 为 014932、 014321和 013736, 表示三个模型的分析结果都较可信 。 同时我们发现 , ,

11、不同求 职阶段 , 对大学生就业机会获得起“ 。1. 在体制外劳动力市场的信息收集阶段 (区 “强” 。 know1(通过弱关系收集信息 和 know2(有显著影响 , 但前者的 OR 值为 4, 2439, 前者的 OR 值几乎是后者的 两倍 , , 弱关系收集的求职信息更有益于获取就 业机会 , 弱关系假设”在这里得到了证明 。这里主要指的是以集体企业 、 私营企业和三资企业构成的一类劳动 力需求方 的用人单位已成为接纳大学生就业的主要用人实体 , 处在市场经济的最前沿 , 市 场化程度已经较高 , 资源的配置大多遵循市场的规则来进行 , 政府的干预也在制度渠道的范 围内进行 , 市场化运

12、作有利于打破资源垄断 。 但是体制外劳动力市场仍然是不完善的 , 其中 一个重要的表现就是信息不对称 :雇主拥有确定的 、 丰足的工作信息 , 但并不能获得有关求 职者的全部信息 ; 同样 , 求职者往往不能得到有关职业的可靠和充分的信息 , 也不能将个人 的全部情况告诉雇主 。 强关系是群体内部相似者之间的连结纽带 , 而群体内部的个体所了解 的事物 、 事件的信息往往是相似或相同的 , 所以他们可以传递的信息重复性很高有时甚至是 雷同的 , 在求职信息多且繁杂的体制外劳动力市场 , 求职者因为通过强关系得到重复性很高 的职业信息 , 使其选择面小 , 谋求最佳职位的机会少 , 成功求职的可

13、能性大大降低 。 而弱关 系是在群体之间发生的 , 是联系不相似个体之间的纽带 , 不同群体中不相似的个体所了解的 事物 、 事件往往也不同 , 他们负载信息的异质性高 , 某一个体通过弱关系得到的求职信息重 复性小 , 有利于把握机会 , 谋求最佳职位 (边燕杰 , 1999 。2. 在体制内劳动力市场的信息收集阶段 (即图 1的 区 , 强关系比弱关系更 “强” 。 know1(通过弱关系来收集求职信息 对大学生就业机会获得有负向影响 , 但在统计学意义 上不显著 ; know2(通过强关系收集求职信息 对大学生就业机会获得有正向显著影响 , 通 过强关系收集求职信息的大学生获得就业机会的

14、概率是通过正式渠道获取求职信息大学生获 得就业机会的概率的 11628倍 , 在体制内劳动力市场的信息收集阶段强关系比弱关系更 “ 强” 。 这与边燕杰的“ 强关系假设”的研究结论是一致的 。体制内劳动力市场尽管已进行了一系列改革 , 但这类单位的资源配置仍在一定程度上带 有计划经济的痕迹 , 劳动力就业与流动仍然受原计划经济体制和政府的干预颇多 , 国家对资 源的控制程度较高 , 大量劳动力供给需求信息的提供仍处于非制度化或半制度化的阶段 , 缺 11 乏一定的公开性 、 易得性 , 信息不对称比体制外劳动力市场更为严重 , 这就为社会关系的运 作留下了很大的空间 。在以伦理为本位的中国社会

15、条件下 , 信息传递往往是人情关系的结 果 。 可靠的信息往往来自个人之间的信任 , 不可靠的信息往往由社会发布 , 这就使得求职者 向他们认为可信任的人 (即强关系 寻求职业信息 。表 1大学生就业机会获得影响因素的计量回归分析结果自变量 (因变量 模型 1(统一的劳动力市场 模型 2(体制内劳动力市场 模型 3(体制外劳动力市 场 Odds Ratio P >|Z|Odds Ratio P >|Z|Odds Ratio P >|Z|know1(通过弱关系收集信息 息 递简历 递简历 般 良 部 人员为主的阶层 人员为主的阶层 主的阶层 为主的阶层 Number of ob

16、s =557; L Rchi2(19 =51161; Pearsonchi2(425 = 437197Hosmer -Lemeshowchi2(8 = 14147Prob >chi2=014932 Number of obs =291;L R chi2(19 =78104;Pearson chi2(238 =252161Hosmer -Lemeshowchi2(8 =10195Prob >chi2=014321Number of obs =266; L R chi2(17 =52153 Pearson chi2(196 = 220199Hosmer -Lemeshow chi2 (

17、8 =8164Prob >chi2=013736注 :“ 3333” 、 “ 333” 、 “ 33” 、 “ 3”分别表示通过显著性水平 01001、 0101、 0105和 011。3. 在体制内劳动力市场与体制外劳动力市场的求职进行阶段 , 强关系比弱关系更 “ 强” 。 在模型 2(体制内劳动力市场 , help1(通过弱关系打招呼 、 递简历 和 help2(通过 强关系打招呼 、 递简历 对大学生就业机会均有正向影响 , 但只有后者通过显著性检验 , 通 过强关系为其打招呼 、 递简历的大学生获得工作机会的 OR 值是没有通过任何关系打招呼同 21 学获得工作机会 OR 值的

18、 41291倍 。在模型 3(体制外劳动力市场 , help1(通过弱关系打 招呼 、 递简历 和 help2(通过强关系打招呼 、递简历 对大学生就业机会均有正向影响 , 但只有后者通过显著性检验 。 通过强关系为其打招呼 、 递简历的大学生获得工作机会的 OR 值是没有通过任何关系打招呼同学获得工作机会 OR 值的 41041倍 。在统一的劳动力市场 , 回归情况也基本相同 。 这是因为在信息收集阶段 , 求职者最稀缺的资源是信息 , 而在求职进 行阶段 , 求职者最稀缺的资源是影响或人情 。 社会关系在求职进行阶段的作用不是传播和收 集就业信息 , 而是求职者通过人际关系 , 得到工作招

19、聘主管部门和录用决策人的照顾 。 用另 外一句话说 , 社会关系在求职进行阶段不再是信息桥 , 而是人情网 。 人情关系的强弱与获得 照顾是正相关的 :人情关系强 , 得到照顾的可能性就大 。三 、 结论强弱关系对大学生就业机会获得有着重要影响 。 这是因为中国人办事以关系为取向 , 已 经形成了对关系网络根深蒂固的依赖与信任 ,场作用增大 ,。集阶段 , 弱关系收集有效求职信息更有力 , ; 体制内劳动力市场的 信息收集阶段 , , “强” ; 在求职进行阶 段 , 强关系比弱关系更能向招聘者施加影响而给求 “强” 。因为 :首先 , 体制内与体制外劳动力 。 体制外劳动力市场的市场化程度更

20、高 , 资源的配置大多遵循 市场的规则来进行 , 政府的干预也在制度渠道的范围内进行 , 市场化运作有利于打破资源垄 断 ; 而体制内劳动力市场的计划经济痕迹更多 , 体制漏洞较多 , 劳动力就业 、 劳动力流动仍 然受到原计划经济体制和政府的干预颇多 , 国家对资源的控制程度较高 , 大量劳动力供给需 求信息的提供仍处于非制度化或半制度化的阶段 。其次 , 不同求职阶段求职稀缺的资源不 同 。 在信息收集阶段 , 求职者最稀缺的资源是信息 ; 而在求职进行阶段 , 求职者最稀缺的资 源是影响或人情 。 强弱关系在提供这两种资源方面是存在效用差异的 。 弱关系是一种信息资 源能有效地流通于其中的社会结构 , 而强关系这种社会结构对 “影响力”资源的流通更有 利 。参考文献 :Granovetter , Mark :“ The Stren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