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字短语研究综述

1、“的”字短语研究综述本研究获湖南省科研基金资助，是课题“'的'字短语研究”（编号05c633 ）的部分内容。张时阳（湘南学院中文系 湖南郴州423000）摘要：文章首先从生成法则、本质和特点三个方面对“的”字短语的研究进行了全血的综述。 然后指出，“的”字短语的研究在时间、対象、方法、角度和解释力上呈现不平衡的特点。 关键词：“的”字短语 牛成法则 转指“的”字短语（又称“的”字结构，“的”字词组），是现代汉 语所特有的常用短语，其构成形式可表示成“x+的”（其中，x短语 中“的”字前面的词语），是名词性短语，主要作主语和宾语。对“的” 字短语的探讨始于30年代，（p42）至7

2、0年代末80年代初,有了突出 的发展。为了在前人的基础上，更好更深入地研究“的”字短语，有 必要对“的”字短语的研究现状作一综述。“的”字短语生成法则从研究角度看，可以分成二类。（一）从语法语义的角度去探求“的”字短语的称代规律。它们 重在分析“x+的+中心语”这种结构中的x和中心语的性质及其之间 的语法语义关系，从而总结出“x+的”称代“x+的+中心语”的规 律。我们从语法和意义两个角度来总结。1、语法角度吕叔湘认为：“动+的+名。中心名词能作前面动词主语或宾语 的，可省；否则不能。”2<|,136）如：“游泳的人”可说成“游泳的”， 而“唱的声音”不能说成“唱的”。因为前者“人”可做

3、“游泳”的 主语，后者“声音”不能作“唱”的主语或宾语。中学语法教学系 统提要（试行）采用了这一观点。朱德熙也有类似的看法，他在 讨论“dj的+m”结构，rtl “dj的”代替整个偏正结构时指出：m的 省略条件是：“m是前边动词的潜主语或潜宾语。”朱先生的叮 指的是动词性词语，m是中心语。黄国营指出，“形+的+名”结构 省略中心语，必须适用“谓语一修饰语变换”原则。新鲜的蔬菜一蔬菜新鲜一新鲜的安心的时候f*时候安心f*安心的这实质上是把中心语为x的主宾语这一规律从“动+的”型的 “的”字短语推广到了 “形+的”型。袁毓林把中心语是x的主宾语这一规律从“动+的”型的“的” 字短语进一步推广到x为

4、动词性词语、形容词性词语和名词性词语的 一般的“的”字短语，他认为：“在'x+的+y'中，如果y是从x中 提取出来的从属成分，那'x+的，可以称代y” o 6（p249）袁先生的从 属成分，既包括x中谓语的主宾语，也包括x中隐含谓词的主宾语, 还包括有价名词所支配的领事格。女“我的书包f我的”，“我”与 “书包”间隐含着一个谓词“拥有”，中心语“书包”是“拥有”的 宾语。对于“动+的”的中心语，黄国营从语义类型的角度作了进一步 的细化。（p106 108）他认为，中心语可以是动词的施事、受事、工具和 处所等。如：去过的孩子f去过的（施事） 喝开水的杯子f喝开水的（工具）

5、 喝的开水f喝的（受事） 孩子唾过的大床f孩子唾过的（处所）朱德熙和裘荣棠都有类似的表述。朱指出，表示转指的“vp+的” 结构，既能够提取主语，又能提取宾语；转指的范意义范围很广，可 以是动作的施事、受事、工具等。t7（p16 47）裘认为，“动+的”指称事 物是有范围的，可是施事、受事、工具和处所等。m"2、意义角度吕叔湘认为'名+的+名。中心名词泛指人或具体物品，可省; 指人的称谓或抽象事物，不可省。”"冏如：“我的行李”可说成“我 的”；而“我的意见” “我的老师”不能用“我的”称代。范继淹对这 条规律作了进一步的补充说明：当x表示领属时，中心名词是可转让 的

6、，可省；是不可转让的，不可省。恥咖）如：我的书f 我的上海的产品-> 上海的我的眼睛f水我的老汪的性子f水老汪的前两例中的“书”“产品”可以转让；而后两例中的“眼睛”“性 子”不能转让。黄国营、孔令达等改“可转让”和“不可转讣”为“非固有关系” 和“固有关系”。c5 （p1o1） ,0 （p1o3）陆俭明认为：对丁 “名+的”这种结构，x可以为“质料”，“领 有者”、“处所”、“时间”等。皿73这是着眼于x与中心语间的语 义关系。孔令达把这种语义关系作了更为细致的区分。他认为，对于 “名+的+名2”结构，名与名2间具有下列关系时，名2可以省略, 构成“的”字短10（p1°3）例

7、如：表领属（非固有关系）：小王的书包表处所：街口的茶馆表时间：今天的报纸表特征：铜钮子的制服表质料：红木的沙发表来源：浙江的榨菜表工具：大门的锁名i与名2间具有下列关系时，名2不能省略，不能构成“的”字 短语。迪2咧例如：表领属（固有关系）：水大海的中间表范围 表属性 表比喻 表举例*友中的重要人物水表相关：大会的消息*敌意的目光表同一：*一年的时间*铁的纪律表成数：*一半的收入* “尘土”的“尘”字黄国营也有与孔令达类似的看法。（吶吕叔湘认为：“形+的+名。修饰语是限制性或分类性的，中心 名词可省。”“修饰语是描写性或带感情色彩的，中心名词不能省。” 円3"如：“粉红的花儿”可说成

8、“粉红的”，而“美丽的花朵”不能 说成“美丽的”。范继淹把“分类性”改成“区别性”，并指出不单 是x为形容词时，而且x为名词，为动词时也适用。对于所有的“x+ 的+中心名词”这种结构，“凡修饰语是区别性的，中心名词可以省略; 凡修饰语是非区别性的，中心语不能省略/ 9 (p128)关于x具有区别 性特征，袁毓林、陆丙甫也有类似的表述，袁说：“在x+的+ y中， 如果'x+的'是y的区别性定语，那么'x+的'可以指代yo" 6 (p250) 陆指出，“只有当定语的区别性足以使名词显得冗余或容易恢复时， 核心名词才能省略。12(p24)黄国营、孔令达还分别

9、对“形+的+中心 语”和“名+的+中心语”中的定语是否具有区别性设计了一种形式 上的鉴别方法。3咏冋(-)从认知功能角度去解释“的”字短语生成机制。沈家煩认为：“的”字短语的转指适合转喻的认知模型，“概念a 指代b, a和b须同在一个认知框架内”，“a附带激活b, a在认知上 的'显著度'必须高于b"o c13(p4)如：“开车的人”可说成“开车的”, 而“到站的时间”不能说成“到站的”。原因在于前者“人”在“施 事一一动作受事”这个认知框架内，而后者“时间”不在“施事 动作受事”这个认知框内。再如：“北京的老百姓”可说成 “北京的”，而“老百姓的北京”不能说成“老百

10、姓的”，是因为“北 京”的显著度高于“老百姓”。沈家煩还进一步明确指出，“x的”转 指中心语的条件是：中心语代表的概念一方面要有一定的显著度(处 在认知框架内)，一方面其显著度不得超过x所代表的概念。3(卩石毓智认为："的'字与量词在功能上具有相似性，量词代表的 是典型的物质空间的离散量，相应地，'的字短语的一个重要语义 特征是有离散量的性质，转喻耍求转指对象和被转指对象在数量特征 上必须相配。”“转指的限制不是来自于有没有量的观念，而是来自是 否有离散性的数量特点。”湖如：“堤的” “*高高的”。“是”不能构成“的”字短语，是因为它不表示在时轴上有明确起迄点的完 整

11、行为，即没有离散性。“高高”所代表的程度也相当模糊，不具有 离散性，所以不能构成“的”字短语。孔令达认为：对于“名|+的+名j这种结构，"名2'省略的可 能性与'名2'的语义联想难度成反比。” 1(>(1，°6)周国光对儿童掌握“的”字结构的状况进行了考察，他认为，“np +的”和“vp+的”结构转指中心语用法出现的顺序分别是：领有者+的f颜色+的f方位处所+的f质料+的；转指施事、工具f转指 受事、结果一转指范围。屈w6t93）并主要从儿童的认知能力上解释 了这个结论。“的”字短语的本质主要的观点有如下二种：一种是“省略说”。这种观点认为“的

12、”字短语是由定中结构“x+ 的+y”省略中心词y而成。吕叔湘说：“修饰名词的"的'字短语， 在句子里往往可以代替整个组合。”®范继淹说：“'的'字短语 代替名词，指的是'的字短语有时可以代替整个名词性组合。就是 说'a+的+名'这种组合，有时可以省去中心词而语义不变9t 吕先生，范先生在此的意思，就是说“的”字结构实质上就是市定中 结构省略而来。史锡尧说得更明白，的'字短语是各种作名词定语 的词语加上助词"的'后省略了中心语而形成的。”16（p13）郭锐提出： “'的'字结构做主宾语是

13、饰词成分的零标记转指，是句法层面的名 词化。”旳加究其实质，郭锐的观点也是省略说。另一种是“附着说”。这种观点认为“的”字短语是由助词“的” 附在实词或词组后边构成的，它用来指称事物。胡裕树等认为“助词 '的也可以附在词或词组后边，合起来成为具有名词功能的'的' 字结构o " ，8（p336）许多现代汉语教材，都采用“附着说”这一观点。 朱德熙认为，“vp+的”结构转指主宾语，是由于“的”字具有转指 功能pz7因此，转指理论，究其实质，也是附着说。“的”字短语的特点张博认为：“的”字短语的表达作用可概括为两个方而：“一是言 简意赅”，“二是形象具体”。朗甸刘公

14、望认为，“的”字短语具有是 “概括性”和分类作用。265姚锡远认为“的”字短语具有简易性 和指代性。切（咙）周明强认为：“的”字短语具有“附着性”“概括性”“指称性”“对等性”和“独立性”的特点。曲）李芳杰与冯雪梅 从表达功能着眼，认为表称谓的“的”字短语或是用来强调责任和义 务，或是用来表贬义，或是用来表轻视或自谦等。冋结语从以上所述可以看出，“的”字短语的研究呈现如下几个特点：1、研究的时间上不平衡。30年代至70年代末对“的”字短语 的研究很少，正式而系统地专门对它进行研究几乎没有。70年代末 开始，对“的”字短语的研究有了突出的发展，并取得了许多可喜成 绩。2、研究的对象不平衡。重在对

15、“的”字短语的生成法则进行研 究，对“的”字短语的特点的研究较零散，不成系统。3、研究的方法和角度不平衡。重在短语平面上的静态研究，句 子平面上的动态的研究很少；重在分析“的”字短语本身，对短语以 外的语境因素的影响重视不够。4、研究成果的解释力的范围不平衡。许多研究成果，对静态的 短语平面上的“的”字短语有很强的解释力，但对丁动态的句子平面 上的“的”字短语，可能会遇到不少麻烦。例如： 可是，希望多半落空，祥子的也非例外。（老舍骆驼祥子）（2） “别装傻！ ”孙侦探的眼盯住祥子的:“大概你也有点积蓄，拿出来买条命！”（老舍骆驼祥子）按静态研究的理论和观点，“祥子的”不能指代“祥子的希望”，“

16、祥子的眼”，因为对于“名+的+名”，屮心名词指抽象事物时， 中心名词不能省，皿中心名词是不可转让的，不可省。小3而“希望”是抽象事物，“眼睛”是不可转讣的事物。但在实际语篇中, 这类“的”字短语的确能成立，而且很富表现力，在实际运用中例子 不少。有些学者注意到了这类“的”字短语，但只是简单地指出是rti 于语境的影响，而没有深入地挖掘语境是如何影响的，给出有说服力 的解释。如果把“的”字短语放到动态语篇中去研究，而不局限于“的” 字短语本身，把“的”字短语内部构造与外部语境因素结合起来进行 研究，而不是孤立地讨论一个方面。也许会有助于解释句子平面上的 这类动态的“的”字短语，有助于我们更好的更

17、全面的把握“的”字 短语。注释%1 袁毓林(1995： 241-243)认为在“np+的”中，np内隐含着谓词,np是指名词性的词语。%1 黄伯荣和廖序东主编的现代汉语(下)(2002： 66),林祥楣主编的现代汉语(1995： 223),徐青主编的现代汉语(1990： 320),吴启主主编的现代汉语教程(1990： 394)等都采用“附着说”的观点。参考文献1 周明强“的”字短语的界定及其主要特点j.内蒙古师大学报(哲社版)m,1999, (3)o2 吕叔湘.现代汉语八百词m北京：商务卬书馆，1980。3 中学语法教学系统提要(试行)m.北京：人民教育出版社，1984。4 朱德熙“的”字结构

18、和判断句a.现代汉语语法研究c北京：商务e卩书馆,2001。5 黄国营.“的”字的句法、语义功能j语言研究m, 1982,。 袁毓林谓词隐含及其句法示果“的”字结构的称代规则和“的”的语法语义功能 j.中国语义m, 1995, (4)。7 朱徳熙.自指和转指汉语名词化标记“的、者、所、之”的语法功能和语义功能a. 朱德熙文集(第三卷)c.北京：商务印书馆，1999。8 裘荣棠谈“动+的”短语的几个问题j中国语文m, 1992, (3)。9 范继淹.“的”字短语代替名词的语义规则a.范继淹语言论文集c.北京：语文岀版 社，1986。10 孔令达.“名1+的+名2”结构中心省略的语义规则j安徽师大学报m, 1992, (1)011 陆俭明“的”字结构和所字结构a语法研究和探索(一)c北京大学出版社，1983。12 陆丙甫.“的”的基本功能和派生功能j世界汉语教学m, 2003, (l)o13 沈家煩转指和转喻j当代语言学m, 1999, (1)014 石毓智.论“的”的语法功能的同一性j世界汉语教学m, 2000, (l)o15 周国光.汉语句法结构习得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