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代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大额捐赠现象、动因及政策思考

1、    当代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大额捐赠现象、动因及政策思考    摘要：华人企业家捐赠大学虽然历史悠久，但是成规模地向美国大学提供大额捐赠却是最近十来年的事情。华人企业家向美国大学大额捐赠的范围有多大，为什么会向美国大学捐赠，捐赠对高等教育特别是中国高等教育有何启示，值得研究。通过回顾21世纪以来华人企业家向美国大学的大额捐赠现象，从捐赠动机、大学品牌、校友关系和捐赠管理制度等方面进行动因分析，我国大学需从发展战略、管理机制、捐赠管理、专业化和宏观制度环境等方面共同发力、系统推进，以不断增强我国大学吸引大额捐赠的能力。关键词：华人企业家，大额捐赠，动因

2、分析，政策思考近来，接连几起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的大额捐赠事件成为了社会舆论的热点。首先是2014年7月，soho中国的潘石屹夫妇以“soho中国基金会”的名义宣布成立“soho中国助学金”，将向全球范围内的世界一流大学资助总额一亿美元的助学金，其中哈佛大学首先获得了1500万美元的捐赠，10月，耶鲁大学获赠1000万美元，这些捐款主要用于资助来自中国贫困家庭的留学生。其次是2014年9月，香港恒隆集团的陈启宗、陈乐宗兄弟通过旗下“晨兴基金会”向美国哈佛大学公共卫生学院捐赠3.5亿美元，创下哈佛大学378年校史上金额最大的单笔捐赠。有人认为慈善没有国界，捐赠善举应该被提倡，但同时“身为华人，为

3、什么把大额捐赠给美国大学而没有给更需要帮助的中国本土大学？”尽管这些企业家对美国大学的大额捐赠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和目的，但就中国大学而言，更有意义的问题是“为什么美国大学能赢得华人企业家的青睐，而中国大学却未能吸引他们的大额捐赠？”因此，本研究对21世纪以来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的大额捐赠案例进行梳理，试分析现象背后的动因和对策，以期为中国大学教育捐赠更长远的发展提供一些有益的启示。一、21世纪以来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大额捐赠现象的回顾笔者对2000年以来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大额捐赠(捐赠额在800万美元以上)案例进行了梳理。事实上，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的大额捐赠已不是偶发事件。近十余年来，中

4、国温斯顿电池创始人钟馨稼、高瓴资本集团创建人张磊、雅虎创始人杨致远、amax科技总裁谢明等华人企业家在对美国大学的大额捐赠中创下了受捐学校的历史记录(详见表1)。据资料记载，华人对美国大学捐赠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10年前，在美国做家仆的广东移民丁龙的忠诚、勤劳感动了主人卡本蒂埃，他答应满足丁龙一个要求，丁龙因此提出希望在哥伦比亚大学建立一个汉学系，让美国人认识中国教育家孔子。于是，丁龙捐出毕生收入1.2万美元，卡本蒂埃陆续跟进捐款约50万美元，建成了现在的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系1。近年来，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的捐赠呈规模趋势，据华尔街日报对美国教育部的数据分析显示,2007年1月至2013年11月，

5、中国香港向美国大学总共捐赠了1.81亿美元，占美国大学获得的境外捐赠额的17%，位居榜首(详见图1)，超过了同期的英国(1.476亿美元)和加拿大(1.36亿美元)。美国教育促进及支援委员会(council for advancement and support of education)负责国际业务的副总裁amir pasic称，香港被认为是亚洲的纽约。他说，美国所有的筹款人都必须去纽约，因为财富在那里；香港拥有巨额财富，所以筹款人同样也去香港。随着中国新一轮留学潮的兴起，美国大学筹款人开始瞄准当前赴美外国留学生的最大来源地中国大陆，尽管2007年至2013年期间中国大陆共捐赠6040万美元

6、，在美国大学境外捐赠排行榜中仅排在第八位。但中国被认为是下一块主要沃土2。随着华人富裕阶层的增长和大学全球筹款竞争的加剧，如何有效吸引华人企业家的大额教育捐赠，是中国大学面临的一项紧迫而重大的课题。表1 2000年以来华人企业家美国大学大额捐赠一览时间企业家捐赠金额是否校友受益大学主要用途2014.09香港恒隆集团陈启宗陈乐宗兄弟3.50亿美元是哈佛大学冠名“陈曾熙公共卫生学院”主要用于资助学生、新建校舍、支援学术研究等2014.07soho中国潘石屹、张欣夫妇1.00亿美元否哈佛大学耶鲁大学等成立“soho中国助学金”用于资助在哈佛等世界一流大学就读的中国贫困学生2012.04美国福茂集团赵

7、锡成及家人0.40亿美元是哈佛大学主要用于建设哈佛商学院“赵朱木兰中心”大楼及学生资助2011.01温斯顿电池制造创办人钟馨稼0.10亿美元否加州大学河滨分校主要资助该校伯恩斯工程学院开发清洁电池、太阳能以及可持续交通研究2010.01高瓴资本管理公司创建人张磊0.08亿美元是耶鲁大学主要用于管理学院新校区建设和资助“杰克逊全球事务学院”国际关系计划项目等2008.10华裔金融家、慈善家唐骝千0.25亿美元是菲利普斯学院主要用于学生资助和新建校舍2007.02雅虎创始人杨致远、山崎夫妇0.75亿美元是斯坦福大学主要用于建设一座新的环境研究中心和医护人员培训2006.10amax科技公司总裁谢明

8、0.35亿美元是南加州大学主要用于“谢明电子工程系”建设2602.10美国麒麟电视董事长王嘉廉0.40亿美元否纽约州立大学石溪分校主要用于建设“王嘉廉亚美文化中心”，促进中西方文化交流2000.10华裔金融家王周露露与夫婿0.25亿美元是卫斯理学院主要用于建设“王周露露校园中心”，资助妇女教育项目等数据来源：根据相关新闻报道整理而成图1 美国大学境外捐赠来源排行榜(2007.012013.11)(数据单位：亿美元)数据来源：the wall street journal, 二、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大额捐赠现象的主要动因分析捐赠行为的促成本质上是捐赠者捐赠动机的满足，本研究将从捐赠动机以及大学品

9、牌特征、校友关系建设和捐赠管理体系等方面深入探讨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大额捐赠的动因。(一)捐赠动机：华人富裕阶层教育慈善意识的觉醒是促成大额捐赠的思想基础从本研究案例看，这些捐赠者主要来自中国香港、中国大陆和早期移民美国的华人企业家。近些年来华人富裕阶层数量稳定增长，据2014中国大众富裕阶层财富白皮书的数据显示，仅中国大陆，在2013年年收入10万到100万美元的富人达到1197万人，主要集中于金融、贸易和制造行业，预计到2014年底，中国大陆富人将超过1400万人3。再加上港澳台地区和早期移民海外的华人，不断壮大的华人富裕阶层开始更多地追求精神世界的丰富和自我价值的实现，他们的慈善意识也在

10、不断觉醒。学者卢斯·艾伦·普林西(russ alan prince)和卡伦·马鲁·费尔(karen maru file)认为捐赠行为实际上是一种社会交换，捐赠者与非营利组织建立关系都有特定的动机，他们把捐赠者的动机分成七类：社群主义、虔诚、投资者、社交、利他主义报答及君主。其中投资者动机属于物质性动机，它把捐赠视为一种为实现更长远目标的投资，当下教育慈善也逐渐成为富裕阶层优化资源配置、获取社会资本的新理念、新战略。而其他六种动机属于精神性动机，追求的是社交参与、社会认同、友爱、感激、利他主义、荣誉以及自我实现等4。从本研究案例看，这些华人企业家的慈善视野

11、已经突破了国界的局限，他们的捐赠动机主要有：一是感恩母校；二是公益事业和社会参与；三是新投资；四是自我实现。捐赠行为的促成也是捐赠者动机和需求获得满足的过程。华人富裕阶层的兴起及其教育慈善意识的觉醒是近年来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额捐赠成规模出现的重要基础。(二)大学品牌：大学品牌特征是大学吸引大额社会捐赠的重要因素纵观华人企业家对美国大学的大额捐赠潮，这些大额捐赠的最大受益者大多是美国哈佛、耶鲁、斯坦福等一流大学。这些大学具有良好的社会声誉和品牌价值，对华人企业家捐赠具有较强的吸引力。营销学上把捐赠行为解释为一种投资型消费行为，即捐赠者通过购买和消费大学品牌的使用价值来实现预期收益。贝弗莉等学者认

12、为，非营利性组织的品牌特征和品牌价值在吸引社会捐赠方面具有正向作用，它能够通过建立信任、传达组织理念和价值、激发兴趣来促进捐赠5。在2012和2013年度美国筹款最多的大学(top10)中，特别是哈佛大学、耶鲁大学、斯坦福大学、哥伦比亚大学等顶尖大学，其每年获得的巨额捐赠与其在大学排行榜中的领先地位是相匹配的(详见表2)。大学品牌特征主要表现在大学的战略定位、办学历史、办学条件、办学特色、教学质量、学术水平和社会声誉等方面。一般来讲，大学的办学历史越悠久、办学条件越好、教学质量与学术水平越高、培养的优秀校友越多，其品牌价值也就越高、影响力越大，大学吸引捐赠者捐赠的能力越强。同时，大学获得捐赠越多，越能更好地改善办学条件、吸引更多优秀师生，不断提高教学质量和学术水平，进而不断提高大学的社会声誉和品牌价值，此二者相辅相成。作为“理性经济人”的捐赠者，总是更愿意把财产捐赠给品牌影响力强的大学，因为这样的大学总体上更有助于实现捐赠预期收益最大化。表2 2012-2013年美国筹款最多的大学及其综合排名统计(单位：亿美元)2012年2013年大学名称筹款总额筹款排名综合排名大学名称筹款总额筹款排名综合排名斯坦福大学10.3515斯坦福大学9.3116哈佛大学6.5021哈佛大学7.9221耶鲁大学5.4433南加州大学6.74324南加州大学4.92423哥伦比亚大学6.4644哥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