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的价值结构分析

1、    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的价值结构分析    摘要：本研究将政策文本中的价值分为反映物质层面的实体价值和反映精神层面的符号价值。通过对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的价值结构分析以及与改革开放以来前三次教育改革政策文本的比较，规划纲要的价值结构具有以下特征：1.实体价值比重大于符号价值，价值组合以实体价值为主；2.实体价值比重上升，技术价值占实体价值首位；3.符号价值比重下降，意识形态和规划目标是符号价值的主要组成部分。研究进一步指出，规划纲要价值结构的变化体现了政策制定者更加注重以人为本、公平等价值观念。关键词：

2、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教育政策，价值结构，文本分析政策明显是一件对价值观进行权威性配置的事情，是对价值观的可操作性表述，是对法定意图的表述。1不同种类的价值构成了价值体系或价值系统。对政策文本价值分析的一个基本目的是要了解不同种类的价值在单一文本和文本体系中的构成情况，以便从一种系统和结构的角度，观察权威部门是如何在特定的情景下控制不同甚至是矛盾性的价值以及这种控制本身所体现出的价值观。2本文旨在通过对教育政策文本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所涉及价值的经验分析，从一个侧面揭示我国教育政策价值的内在结构关系。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

3、年）（下文简称规划纲要）是中央于2010年7月颁布的在教育领域具有权威性的政策文本，它正式启动了面向未来的新一轮教育改革与发展。规划纲要包含哪些价值，这些价值呈现何种结构，彼此之间的相互关系如何？它与1985年颁布的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1993年颁布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和1999年颁布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的价值结构有何差异？学前教育、义务教育、高中阶段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继续教育、民族教育和特殊教育部分文本分别包含哪些价值？与以往几次教育改革政策文本包含的价值有何不同？这是本文尝试回答的问题。一、文献评估与研究方法价值问题是公共政策研究

4、的基本问题，“教育政策的价值”是教育政策研究中最为根本、最为核心的问题3-5。近年来学术界对教育政策领域的研究增长较快，对教育政策基础理论的研究也日渐成熟，但从价值取向角度关注教育政策的材料并不多见。6教育政策价值分析出现的时间较短，方法论上却要求整合政策研究、教育研究、价值研究的各个领域的知识，内在地具有跨学科、跨系统的知识特征，较难驾驭。7目前，关于教育政策的价值研究大多从整体上对实践中的中国教育价值取向进行分析和批判，或者对应有的教育价值取向进行构建；涉及教育政策价值的经验研究，尤其是结合具体的政策文本来研究教育政策价值的文献十分少见2-9。如表1所示，本研究将价值定义为在教育领域中具有

5、公共性效用并反映在教育政策文本中的事物，并将政策文本中的价值分为反映物质层面的实体价值（包括经济、权力、知识、技术、福利等）和反映精神层面的符号价值（包括专有称谓、名誉、意识形态、规划目标等）2。 2010年发布的规划纲要是指导中国未来十年教育改革和发展的纲领性文件。文件分为序言、总体战略、发展任务、体制改革、保障措施和实施六个部分，其中除序言和实施以外的正文部分是本研究的主要数据来源。本文主要采用政策文本分析的方法，对规划纲要中的每一句话进行编码和统计分析。为了了解教育改革价值的发展变迁，本文还逐一分析了改革开放至今三次重要的教育改革的政策文本。对政策文本的分析，最终要与文本所处的

6、历史脉络和社会实践相结合，因此本文还将运用历史文献研究法来为研究提供辅助分析资料。二、规划纲要价值结构的总体特征（一）实体价值比重大于符号价值，价值组合以实体价值为主由表2可知，在规划纲要中总共有901处体现了实体价值，有125处体现出符号价值，实体价值比重明显要高于符号价值。实体价值中出现最多的是技术价值，符号价值中出现的最多的是规划目标价值。 在实体和符号价值下划分的9项具体价值指标值在政策文本中总共有95种组合（包括仅含单一价值的组合）。表3列出了出现频次最多的前13种组合。由表3可知，价值构成以单一价值为主，其中频次最高的是技术价值；在组合价值中，价值以两两组合为主，其中较多

7、的价值组合有知识技术、技术权力、经济技术、技术福利等。价值组合以实体价值为主，实体价值和符号价值之间的组合较少。 （二）实体价值比重上升，技术价值占实体价值首位如表4所示，四次教育改革政策文本的实体价值均远高于符号价值。1985年的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文本中，实体价值占74.14%，符号价值占25.86%；1993年的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文本中，实体价值占83.94%，符号价值占16.06%；1999年的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文本中，实体价值占81.97%，符号价值占18.03%；2010年的规划纲要中，实体价值占87.82%，符号价值占1

8、2.18%。从趋势上看，实体价值比重呈上升趋势。 在中共中央关于教育体制改革的决定的实体价值中，居首位的是技术价值，占34.11%，其次是知识价值，再次是经济价值和权力价值，最末的是福利价值。在中国教育改革和发展纲要中，位列第一的实体价值仍是技术价值，占35.91%，但是权力价值攀升至第二。当时中央开始将教育放权给地方、学校、甚至是校长，如“省（自治区、直辖市）在充分论证、严格审议程序、自行解决办学经费以及统筹中央和地方所属高校毕业生就业去向的条件下，有权决定地方高等学校招生规模和专业设置”等具体的指导意见开始在文本中出现。在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教育改革全面推进素质教育的决定中，

9、技术价值比重进一步增加，占41.50%，知识价值和福利价值跃至实体价值的第二和第三。这是因为，1999年的教育改革注重学生素质的培养，其中涉及各种试点改革，如教材改革、课程和专业结构设置的探索等；此外该文件开始重视教师待遇问题、城乡地区教育水平差距问题。比较五种实体价值比重可以发现，技术价值始终位列第一，而且它与别的实体价值比重差异有逐步增大的趋势。（三）符号价值比重下降，意识形态和规划目标是符号价值的主要组成部分如表4所示，四次教育改革政策文本的符号价值所占比重呈下降趋势。在1985年、1993年和1999年的教育改革文本中，符号价值结构基本相似：意识形态价值始终位列符号价值榜首，其次是规划

10、目标，再次是专有称谓，最后是名誉。在2010年发布的规划纲要中，符号价值结构略微有所变化，体现为意识形态价值被规划目标价值超越，位居第二。总体而言，意识形态和规划目标价值是符号价值的主要组成部分。公平、正义是人类的普适性价值，同样也是教育的基本价值。综观教育政策文本中的价值陈述，很少有对公平、正义等伦理价值明确的描述和强调，但这并不等于这些基本价值被排除在教育领域之外6。恰恰相反，正是这些不被言说的价值内在地标示着政策的“公共性”。在政策制定中，并不是每种价值都需要和适合被言说。从表2中可以看到，含有技术价值的话语单从数量上看似乎是“主流话语”，在价值构成中占有绝对优势比重，表现为教育管理中实

11、行新的管理制度、考核标准、程序、技术手段以及试点工作的技术价值，从一个侧面体现了对教育管理中另一种“经济价值”即效率的追求。而在规划纲要中，从知识价值和福利价值所占比例可见，教育改革追求的理念也开始归真返璞、正本清源，重视教育的树人育人的本源。8今天讲的教育以人为本，以学生为本，首先是针对形形色色的非教育、反教育行为的，如以政绩为本，以官位为本，以经营创收为本，以高楼大厦为本，以数字为本，以速度、规模、升学率为本等等，总之是以教育之外的一切追求为目标。9具体地说，恢复教育树人育人的基本宗旨，意味着将人格陶冶、道德养成、文化传承等放在教育的中心地位，从而恢复教育的人文性。这种隐形价值表现在文本中

12、则决定了知识价值和福利价值出现的频次。三、规划纲要中不同类型教育的价值构成（一）实体价值比重占据各类教育价值结构的主导地位，技术价值位列五种实体价值之首如表5所示，对规划纲要中八种类型教育的文本价值结构分析显示，实体价值比重在学前教育、义务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中大于等于90%，分别为90%、93%和95%，体现了规划纲要重视基础教育的实效性；在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和继续教育中分别为86%、88%和88%；在民族教育和特殊教育中分别为82%和85%。 在八类教育中，技术价值均位列五种实体价值之首，在职业教育和学前教育阶段甚至达到了50%。福利价值在高等教育和民族教育以外的六类教育中，所占实

13、体价值比重都位列第二；在高等教育阶段，列第二位的实体价值是知识。经济价值和权力价值在实体价值结构中所占比例相对少些。其中，高中阶段教育的文本中很少出现与经济价值相关的内容，其在高等教育的文本中所占比重也很小。（二）规划目标价值比重占八类教育的符号价值之首，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中并未出现专有称谓价值，意识形态价值仅出现在高等教育和民族教育中表5还展示了八种类型教育的符号价值结构，位列第一的是规划目标价值。其次是专有称谓，尤其在继续教育部分占到了50%，职业教育对专有称谓价值的取向也高达38%，而在学前教育和高中阶段教育中并未出现专有称谓价值。意识形态价值除了在民族教育和高等教育的文本中体现外，

14、并未在其他类型教育的文本中体现，其中民族教育意识形态价值比重达到25%，在八种类型教育中居首位。四、结语本文通过对教育政策文本国家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规划纲要（20102020年）中所涉及的价值进行经验分析，将教育政策的价值划分为实体价值和符号价值两大类，实然地揭示我国中长期教育改革和发展价值取向的内在结构关系。20世纪以来，世界各国的教育逐步迈入现代化进程。人们在教育现代化的探索过程中逐渐认识到，教育改革的成功与否，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们在改革中所持的价值观念合理与否。对教育政策而言，如果没有理解价值在教育中所扮演的中心角色，就不会认识到教育政策问题。如果不能调和不同的价值，就不能建构基于和

15、谐的教育政策。10本文对规划纲要的价值结构分析可以填补已有研究缺乏经验基础的不足。研究认为：实体价值在政策制定中最受重视，这是由我国的教育改革环境决定的；教育政策的制定面临着矛盾的价值选择；教育政策文本中的显性价值是由“公平、正义”等隐形价值决定的。在现阶段教育改革的进程中，政策制定者更加注重以人为本、公平等价值，这将有利于改革进入一个新的发展阶段。参考文献：1 斯蒂芬·鲍尔.政治与教育政策制定政策社会学探索 m. 王玉秋，孙益译.上海：华东师范大学出版社，2003：1.2 涂端午.高等教育政策的价值结构基于政策文本的实证分析 j. 清华大学教育研究，2010（5）：8.3 刘复兴.

16、教育政策的价值分析 m. 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3.4 祁型雨.论教育政策的价值及其评价标准 j. 教育科学，2003（2）.5 祁型雨.教育政策价值取向的几个基本理论问题探讨 j. 沈阳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6（3）.6 庞丽.我国高等职业教育政策的演变及其价值取向 d. 桂林：广西师范大学，2008.7 李仙飞.教育政策价值分析溯源 j. 高教探索，2007（6）：31.8 魏峰，张乐天.新时期我国教育政策的价值取向 j. 教育理论与实践，2010（13）.9 杨东平.2020：中国教育改革方略 m. 北京：人民出版社，2010.10 namenwirth j. some long and short term trends in one american' political va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