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析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

1、2009年第 3期No.3 2009 暨南学报 (哲学社会科学版)Journal of Jinan U niversity(Philosophy and Social Sciences) 总第 140期Sum No.140【国际政治研究】浅析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1 , 谭 笑2吴金平(1.暨南大学 国际关系学系 , 广东 广州 510632;2.中央党校 国际战略研究所 , 北京 100091) 摘 要 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最著名代表人物是约 翰 米尔 斯海默 , 其 大国政治 的悲剧 是一部有关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 经典著作 。 其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是在 “权力 ”与 “大国政治

2、”两个概念的互 动过程中确立其理论内涵的 。 关键词 大国政治 ;权力 ;进攻性现实主义 中图分类号 D8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0 -5072(200 9)03 -0096 -06 美国著名学者约翰 米尔斯海默的 大国 国间总是彼此争夺权力 ,整个世界充斥着永久的政治的悲剧 是一部重要的国际关系理论专著 , 大国竞争 ;每个国家的目标是最大化地占有世界作为进攻性现实主义的代表作 , 它被认为是自 权力,最终目标是成为体系中唯一的大国 。1979年华尔兹的 国际政治理论 后现实主义 二是国际体系中没有维持现状的国家, 大国又一里程碑式的著作 ;同时 , 它的出现也标志着 几乎总是拥

3、有修正主义意图, 即时刻怀着以自己冷战后国际关系中的现实主义理论的回归 , 无 利益为中心的求变 动机。也就是说大国存有进论是其学术观点还是其理论建构 , 本书都有独 犯的预谋 ,对权力的无情追逐意味着大国可能伺到之处 。鉴于此 ,笔者将以 大国政治的悲剧 机改变权力的分配(当改变均势的收益大于成本为基础 , 试着对约翰 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 时 ,它们会以武力改变 均势、打破均势平衡 ), 直实主义理论进行归纳并进行点评 。 到它们达到最高的霸权目的 地区霸权 。三是大国主要是由其相对军事力量来衡量一 、“进攻性现实主义 ”的理论内涵的 ,大国的首要目标是生存 ;均势与推卸责任是国家用以保卫

4、均势 , 反对和制止侵略者的主要“进攻性现实主义 ” ( O ffensive R ealism )是 策略 ,但是被威胁的国家常常怀有强烈的动机相对于防御性现实主义 ( defensive realism )而言 去推卸责任而不是倾向于均势 , 即推卸责任是的 受威胁的大国建立均势时的主要手段 。 ,它是约翰 米尔斯海默在 大国政治的悲剧 一书中所建构的国际关系理论的代名词 。 四是战争是增加大国权力的主要战略 , 大根据米尔斯海默的观点 , 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 国战争的主要原因在于国际体系的结构即国际的内涵主要包含四个方面的内容 : 社会的无政府状态 , 而最关键的是大国的数目一是国际政治

5、是一项残酷而危险的交易 ,大 及各方控制有多少权力 。两极体系最倾向于和 收稿日期 2009 -01 -19 作者简介 吴金平(1966 ), 男 , 湖北天门人, 暨南大学国际关系学系教授 , 博士生导师 , 博士 , 从事美国问题 ,国际移民问题研究;谭 笑(1984 ), 男 , 山东禹城人 , 中共中央党校国际战略研究所博士生 。 “防御性现实主义 ”又称为 “结构现实主义 ” , 该理论认为 :国家首要 的目标不是权力 的最大化 , 而是 维持自身 在系统中 的地位 。 换言之 , 维持现状 、保护国家的安全才是首要目的 , 权力过大或者过小都会威胁国家的安全 。 第 31卷 第 3

6、期 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97平 , 而多极体系比两极体系更容易导致战争 。 理论 ,笔者认为有以下三个方面的特点 (突显了透过进攻性现实主义理 论的主 要观点, “权力” 三方面的因素 ):与“大国政治”是该理论中两个最为核心的概念。 第一 ,重视 “高级政治因素 ”对国际政治现对于 “权力 ”, 约翰 米尔斯海默认为 :国 实的影响家有两种权力即潜在权力和军事权力 。一个国 这里的 “高级政治因素 ”主要是指一国的家的潜在权力是指它与对手竞争时所能调动的 军事权力或军事力量 。虽然作者认为充足的财潜能总和 , 主要指的是那些用来构筑军事权力 富和众多的人口是建立庞大军队的先决条件

7、,的社会经济要素 , 它主要以一国的财富和总的 国家既应当关注潜在的权力均势 , 也应当在乎人口规模为基础 。而军事权力即一国的有效权 军事权力均势 。但是笔者认为 :作者主要还是力是指它的军事力量所能发挥的最大作用 , 以 从军事角度来理解和定义权力的 , 因为进攻性及与对手的军事实力对比的情况 。作者认为 : 现实主义把军事力量看成是一国获取权力 , 实均势在很大程度上等同于军事权力均势。 军事 现最高霸权目的 地区霸权的最后手段 。同权力的基础是一个国家的陆军规模 、实力以及 时 ,约翰 米尔斯海默还认为战争是增加一国权与之相配的海空力量 。对于潜在权力 (财富 ) 力的主要战略 ,这也

8、从一个侧面突显了军事力量与军事权力之间的关系 , 作者强调二者联系紧 在国际政治中所发挥的核心作用 。事实上 , 对密但并不等同 , 财富不能作为军事实力的测度 “高级政治 ”因素的关注也是作者悲观的国际政标准 , 换言之权力本身并非总能反映财富的梯 治观的深刻体现 ,进攻性现实主义者强调国际体级 。作者指出有必要为潜在权力和军事权力分 系的霍布斯主 义性质并将关于 国家内部的权 力别设立一个参照体 。 扩张关系引申到国家间 :在一个充满了无休止的对于 “大国政治 ”, 作者认为是指那些拥有 安全竞争的世界里,大国关系本质上处于进攻状充足的军事资源 ,具备与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打 态 ;如果国家

9、能获得 超过对手的优 势, 它们就不一场全面常规战争的能力的国家, 由于彼此间争 惜撒谎 、欺诈甚至动用粗暴的武力。夺权力所造成的国际政治的一种 “悲剧性 ”的状 第二 ,强调 “地缘政治因素 ”对国家权力的态 。这里的“大国 ”主要是由其相对军事实力来 影响衡量的,而这种 “悲剧性 ”的状态主要有两层含 这里的 “地缘政治因素 ”包括两个层面 :一义 ,一是大国的安全竞争是一种零和博弈 是对地面力量的重视 ,作者认为 :地面力量是当这是悲剧的必然性 ;二是进攻性企图和权力与 今世界军事力量的主导形式 , 是赢得战争的主生存的不恰当紧密结合导致悲剧的恒久性 。 要手段 , 拥有决定性的影响 。

10、 一国的权力很上述两个核心概念之间是紧密相关的 , 大 大程度上根植于它的陆军以及支持这些地面力国政治所具有的那种悲剧性状态或性质是各国 量的海 、陆 、空力量 。简单地说, 最强大的国家为了获得支配性的权力而相互角逐的结果 , 如 拥有最庞大的陆军。 因此 , 估量地面力量均势果说权力是大国政治的目的 , 那么大国政治便 本身就能基本把握大国对手的相对能力 。二是是权力的根基 。因此 ,某种程度上可以说 , 进攻 强调水体的阻遏力量 , 即认为巨大的水体极大性现实主义理论就是在这两个概念的互动过程 地影响了地面力量的投送能力 (显著地削弱陆中确立其理论内涵的 。 军的力量投送能力 ),并因此

11、极大地改变了地面力量均势 。此外, 还需要指出的是 :水体的阻遏 二 、对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简评力量不仅是地面力量的核心因素 , 而且它对霸权的概念具有重要影响 , 特别是占地球表面很对于约翰 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 大部分的海洋使任何国家都不可能取得全球霸 约翰 米尔斯海默认为 (美国海军上将 )艾尔弗雷德 塞耶 马汉 (Alfred ThayerM ahan)的海权论和 (意大利将军 )吉乌利奥 杜黑( G iulio D ouhet)的空权论都是错误的 :地面力量才是决定性的军事手段 ,战争是靠庞大的陆军而不是海 上的舰队和空中 的飞机赢得胜利 , 最强大的权力属于拥有最强大陆军的

12、国家 。 98 吴金平 ,谭 笑: 浅析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 2009年 5月 权 。因此 ,大国的野心只能主宰他们所处的地 的行为 ,它们对其他形式的政治和经济盘算更区以及在陆地上能达到的毗邻地区 。 具重要性 ,尽管不同理论对盘算的方式各有不第三 , 注重国际关系中的 “结构因素 ”, 从 同 。他们强调 ,国家的内部属性存在很多变数 ,体系的角度来看待国际政治 其差异对国家的行为产生深刻的影响 。所谓 “结构因 素 ”, 即指国际社会的无政府 二是忽视 “低级政治 ”因素在国际政治中状态 , 对这一因素的强调集中体现在对两个问 的作用 。题的回答上 , 一是大国为什么彼此角逐权

13、力和 和自由主义者一样 , 米尔斯海默也把国家争夺霸权 ? 二是大国战争的原因是什么? 对于 看成世界政治中的主要行为体 。但他重视大前者 , 作者认为 :国际体系的结构而不是国家个 国 ,强调军事权力 , 认为这些国家主宰和塑造着体的属性促使它们以进攻的方式思维 、行动和 国际政治 ,同时也引发致命的战争 。但是 ,笔者追求霸权 。大国行为背后的首要动机是生存 , 认为 :后冷战时期的国际政治并非像约翰 米在无政府状态下对生存的渴望促使国家实施侵 尔斯海默所描述的那样 , 是一个充满无休止的略行为 。对于后者 ,作者指出 :国际社会的无政 安全竞争的世界 。事实上 , 全球市民社会的兴府状态

14、是战争的最深层次的原因 。战争的主要 起 、经济相互依赖的加深 、跨国公司和非政府原因在于国际体系的结构 , 而最关键的是大国 组织作用的加强 ,使得国家间的共赢成为更为的数目及各方控制有多少权力 。在三种不同的 普遍的现象 , 悲剧性的冲突与争斗已然并非是权力模式即两极 (bipolarity)、平衡的多极 (bal- 国际社会的唯一主旋律 。 特别是多样的国际anced m ultipolarity)和 不 平 衡 的 多 极 ( unbal- 机制的发展 , 使大国在国际政治的主体地位受anced m ultipolarity)中 , 两 极体系最倾 向于和 到严峻的挑战 。平 ,而不平

15、衡的多极体系最容易导致冲突 , 平三是从悲观的角度去理解世界秩序与国际衡的多极体系介于两者之间 。 事实上 , 对 “结 合作 。构因素 ”的重视也体现了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 关于世界秩序与国家间的合作 , 米尔斯海对肯尼思 华尔兹结构现实主义理论的继承 默认为 :某种国际秩序的出现 ,大体上都是体系和发展 。 中大国自私行为的副产品 。换句话说 , 体系的尽管约翰 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 构造是大国安全竞争的无意识结果 , 而不是国理论强调了以上三个方面的因素 , 但是笔者认 家采取集体行动构建和平的结局 。对国家间的为 :其理论观点的内涵仍然是存在缺陷的 , 即进 合作 ,进攻性现实主义

16、理论认为 , 国家是能够合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强化了现实主义的传统和偏 作的 ,但是对相对收益的顾虑和对欺诈的提防颇 , 却忽视了国际政治中的自由主义的理念 。 制约了合作 。笔者认为 :作者的国际秩序观和这具体表现在三个层面 : 国际合作观都是从属于其核心概念 “权力 ”和一是过分强调国家权力 、忽视国内政治因 “大国政治 ”的 , 而这与自由主义者的国际秩序素对国家行为的影响 5 75 。 5 75 。和合作观是相左的 ,并且现实主义的这种理念在米尔斯海默这样的现实主义者看来 , 对 也并未客观地反映不断发展的国际政治的现实。权力的追求支配着国家的思维 , 国家为权力而三 、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

17、 竞争 , 大国行为主要受其外部环境而不是内部属性的影响 , 所有国家必须面对的国际体系的 是如何建构的?结构 , 在很大程度上塑造着它们的外交政策 。 而许多自由主义的理论家认为 :有些内部安排 (一 )理论建构的目的(如民主 )天生优于其他因素 (如专制 );自由主 对于建构一种现实主义的国际关系理论 ,义者相信 , 权力的多寡几乎不可能解释好国家 笔者认为 :作者的态度是积极的 、乐观的 。因为 对于国际秩序 (体系 ), 自由主义者强调相互依存 , 而在国际合作的态度上 , 他们也是积极的 :在无政府的国际体系中 , 合作是正常的且并非从属于权力 , 而是受制于国际制度 。 第 31卷

18、 第 3期 暨南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 99在约翰 米尔斯海默看来 ,一种理论的功用 (价 为它展现了国家在险恶的世界里求生存的最好值 )不仅仅局限于单纯的学术层面 , 它还有着极办法 ” 4 序言 19 。 4 序言 19 。强的现实意义 。它既能帮助我们理解我们所处 (二 )理论建构的方式与路径的环境 , 又能帮助决策者辨识他们所追求的目 关于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建构的方式 , 笔标和选择达到这些目标的手段 。 者认为 :约翰 米尔斯海默采用了 “命题引领 ”在理论构建上 , 约翰 米尔斯海默强调建 的方式 ,其理论建构的线路图可表示为 :提出命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主要意图 (建构该理

19、题 解释 命题 验证 命题 预测 命题论的目的 )有三个方面 :一是提供因果逻辑或推 (命题推理 )。需要指出的是 :这里的 “命题 ”实理 , 以便支持进攻性现实主义主要的理论观点 。 际上就是指一般意义上的 “理论假设 ”。作者在这里不仅要提出进攻性现实主义的主要 “提出命题 ”是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建构论点 , 还要对那些居于该理论核心的行为和结 的第一步 ,在该理论中一共包含有五个命题 :第果提供可信的解释 。二是欲要说明该理论告诉 一个命题是国际体系处于无政府状态 , 即该体我们很多关于国际政治的历史问题 。作者认 系缺乏一个凌驾于国家之上并能保护彼此不受为 :检验理论的最好手段是看它

20、能否很好地解 侵犯的中央权威 ;二是大国本身具备某些用于释现实世界中的事件 , 所以作者将进攻性现实 进攻的军事力量 , 为其彼此伤害甚至摧毁提供主义的观点与历史记录进行了对照 , 以便考察 必要的资本 ;三是国家永远无法把握其他国家该理论能否解释国际政治的历史 。三是用这一 的意图 ,尤其是任何国家都不能确定另一个国理论预测 21世纪的大国政治 。虽然作者指出 : 家不会以进攻性的军事力量攻击它 ;四是生存做出精确的政治预言是不可能的 , 但是预测还 是大国的首要目标 ,它支配着国家的其他动机 ,是必要的 , 因为它有利于辨识政策 , 有助于我们 因为一旦国家被征服 , 就没有资格追求其他目

21、了解周围世界所发生的事态 。 标 ;五是大国是理性的行为体 ,它们清楚自己的从理论建构的功能或要求上去理解进攻性 外部环境 ,并从战略的高度考虑如何从中求得现实主义建构的主要意图 , 笔者认为可概括为 生存 。这五个命题实际上是约翰 米尔斯海默三个层面 , 即描述 、解释和预测 。 所谓 “描述 ” 建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基础 。原因是这五意指运用主观经验 , 准确 、客观地反映客观现 条中任何单一命题都不能保证大国彼此间采取实 , 并提出自己对客观现实的看法 ;“解释 ”的 “进攻性 ”的行为 , 而当这五个命题同时具备含义是指理论模型要能正确地说明各种客观现 时 ,大国就有了萌发并采取针

22、对他国的进攻行象之间的因果联系 ;而 “预测 ”是指理论要对未 为的动力 。也就是说 , 上述五个理论假设是大 来提出值得信赖和有说服力的假设 6 77 -92 。在 国间彼此争夺权力 、并使大国政治呈现出悲剧这三项功能中 , 理论建构最重要的就是要有解 性状态的理论前提 。释力 。关于这一点 ,作者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任 “解释命题 ”意指在已提出的理论假设的何一种理论都不可能解释所有的现象 , 也就是 基础上 , 提出自己对于国际政治现实的看法 。说理论在解释力上是存在缺陷的 , 进攻性现实 它既是作者对国际政治现实的一种主观性的认主义也不例外 。而且理论之所以会遇到难以解 识 ,也是对国

23、际政治现实的一种概括性的解释 。释的现象 , 原因在于它们把现实简单化了 , 只重 在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中 , 对命题的解释实际视某些因素而忽视了其他变数 , 也即理论解释 上就是作者对冷战后国际政治现实所持的观力的不足是简化现实所付出的代价 。不过 , 从 点 。在这里笔者需要强调一个问题 , 即在进攻理论建构的功能上来看 ,笔者认为 :进攻性现实 性现实主义解释命题的过程中 , 约翰 米尔斯主义还是实现了其主要意图的 。正如作者自己 海默指出 :“权力 ”一词既是进攻性现实主义理总结的那样 :“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主要是一种 论的核心变量 , 也是该理论建构的主线 。因为叙述性理论 , 它解

24、释大国过去如何表现以及将 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其他观点都是围绕着对来可能怎样行动 ;但它也是一种指导性理论 , 国 “权力 ”一词的阐释展开的 。家 应该 按照进攻性现实主义的意旨行事 , 因 “验证命题 ”在这里主要是指运用一定的 100 吴金平 ,谭 笑: 浅析米尔斯海默的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 2009年 5月 分析方法来检验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的合理 (三 )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建构的缺陷与性 、说服力与解释力 。当然 , 这里的分析主要是 不足运用了 历史实证 主义 (历史经验主 义 )的 方 从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建构的目的与路径法 ,且作者主要选取了 1792 2000年间的大 出发 ,

25、笔者认为 :该理论是存在缺陷与不足的 ,国政治史来检验其理论 。透过这样的检验分 且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方面:析 , 笔者认为作者得出了以下一些主要的认识 : 一是对命题的解释略显片面、极端 。这首一是财富是军事权力的基础 , 是决定权力的关 先表现在对“权力 ”这一核心概念的阐释上 ,在约键因素 ;二是大国政治的历史表明大国在崛 翰 米尔斯海默看来 :权力既是目的 , 也是手段 。起的时候会寻找并利用机会来获取权力 ;三 对于前者 ,作者过于强调了“权力 ”的物质性即认是大多数国家会像英国和美国这样的 “离岸平 为大国应当努 力获取相对于别 国的军事权力 优衡手 ”一样在遭遇到一个潜在的霸主时

26、选择推卸 势 ,而忽略了权力概念中的非物质因素 。事实责任而不是均势策略;四是推卸责任的前景很大 上 ,权力概念的内涵是十分宽泛的 , 所有能够帮 ,其中最关键程度上是系统特别是结构的产物 助一个国家影 响他国意志的要 素都是权力的 重的是大国间权力的分配与地缘性因素 。以上这 要组成部分。而且,某种程度上, 笔者还认为:约些认识既说明了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所具有的翰 米尔斯海默混淆了实力和权力之间的联系历史维度 、成为支持其理论观点的重要基础, 也 与区别 。权力的大小与一个国家的实力规模不展示了该理论所具有的解释力 。完全等同 ,权力不是一个国家的独立变量 ,而是 “预测命题 ”的主要含义是

27、在验证其观点一个相对的概念 ,是相对其他国家实力的概念 。具有解释力的基础上 , 以那些合理的理论假设 对于后者 ,作者认为 :大国只要获取了相对为前提所做的命题推理 。作者指出 :在 21世纪 于他国的 “权力 ”, 就能在充满安全竞争的世界前期 , 崛起的中国将是美国最大的潜在威胁 , 如 中求得生存 、实现安全最大化 。这种看法显然果中国成为一个经济增长中心 , 它必然会把经 是一种极端的理论 , 且并不符合冷战后的国际济实力转化为军事实力并主宰东北亚 (成为潜 政治现实 。特别是随着非传统安全威胁的上在霸权国 ),因而主张美国应当遏止而不是接触 升 ,国家安全并不总是与相对权力成正相关

28、关正在崛起中的中国 。笔者认为 :约翰 米尔斯 系 。此外 , 对 “无政府状态 ”的强调 , 贬低国际海默在这里所做的预测并不是刻意地去夸大所制度等 “低级政治 ”因素也显现出作者在理论谓的 “中国威胁论 ”, 实际上 , 这些预测性的命 建构上偏执的一面 。题是对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观点的适度延伸 , 二是其历史实证分析有着浓重的欧美情结。即中国作为地区性的大国必然按照进攻性现实约翰 米尔斯海默虽然选取了 1792 2000年间主义的逻辑行事 ,挑战美国的霸权 。 (下转第 108页 ) 历史实证主义的分析方法也是进攻性现实主义理论在方法论上的一个显著特点 。 作者回顾了上两个世纪欧洲 3大

29、国的兴衰 , 即 19世纪法国和德国 (1870年前为普鲁士 )之间均势的深刻变化以及 1800 2000年间俄国均势地位的变化来说明这一点 :大国的兴衰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国际体系中主要行为体之间财富分配的变化 。 作者在这里主要考察了在过去 150 年中 5个主要大国在外交政策上的表现 , 这 5个国家分别是从 1868 年明治维新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战败的日本 ;从 1862年俾斯麦掌权到 1945年希特勒最后战败的德国 ;从 1917年革命到 1991年解体的苏联 ;从 1792年到 1945年的英国 ;从 1880年到 1990 年的美国 。 被威胁的国家何时倾向于追求均势 , 何时倾向

30、于推卸责任 , 这种选择主要是 国际体系结构 作用的结果 。 作者用 过去两个 世纪以来欧洲 5个安全竞争最激烈的例子来验证被威胁国家何时推卸责任 的观点 。 5 个例子 分别是大 革命及拿 破仑时期 的法国 (1789 1815年 )、俾斯麦的普鲁士 (1862 1870年 )、威廉德国 (1890 1914 年 )、纳粹德国 (1933 1941 年 )以及冷战 (1945 1990年 )。 权力通常在大国间以三种方式分配即两极 (两个军事实力大致相等的大国 )、失衡的多极体系 (包含三个或更多的大国 , 其中之一是潜在的霸主 )和平衡的多极体系 (不存在霸主 , 权力被平分 )。两极体系

31、中的大国不会有推卸责任的行为的 , 因为没有其 他大国来承担责任 (catch the buck), 被威胁的大国只能去抗衡其大国对手 ;在多极体系中 , 被威胁 的国家能够而且 经常推卸责任 。 涉 及地缘因素的关键问题是被威胁的国家是否与入侵者接壤 , 是否存在另一个国家的领土或一大片 水域形成的缓冲 地带将那些对手 分割开来 。 总体上 , 共同边界促进了均势 (主要是两种方式 :一是这使被威胁的国家可以直接及相对容易地进入入侵者的领土 , 可对其危险的对手施加军事压力 ;二是由于与入侵者接壤的大国感到特别容易受攻击 , 他们可能自觉地去抗衡危险的敌人 ), 缓冲地带鼓励推卸责任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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