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国美股权之争谈企业法人治理结构

家族企业与现代公司治理 国美 控制权争夺战引发的思考 蔡元庆教授 目录 概述 大股东为何会发难 大股东的控制权何以旁落他家 管理层是否应该受谴责 股东民主主义下的资本多数决 双方为何会和解 反思 家族企业发展的法律瓶颈 1概述 国美电器特别股东大会于2010年9月28日在香港铜锣湾怡和街88号富豪酒店地库一楼富豪宴会厅召开 在一个小时的特别股东大会现场 陈黄 表达了各自的立场 股东立场也是楚河汉界 充满了火药味 15点30分 现场投票结束 股东们离开会场 投票最终结果于当日19时出炉 黄光裕家族提出的4 8项议案 包括取消董事会 增发股权 一般授权 撤销陈晓执行董事和董事会主席职务 撤销孙一丁执行董事 及委任邹晓春和黄燕虹为执行董事 除取消 增发股权 一般授权议案通过之外 其他均没有获得通过 陈晓方面提出的1 3项议案 重选来自贝恩资本的竺稼 IanAndrewReynolds 王励弘为非执行董事均获得通过 黄家提出的5 8项议案上 几乎每项议案黄家均输了约4个百分点 整个参加投票的股东约占国美股权80 创造了中国香港近年来股东大会投票新高 1概述 9月28日投票前网络调查结果比较 你对国美之争陈晓胜出的结果是否满意 是否看好国美未来的发展 2大股东为何会发难 2 1现代公司 所有与经营的分离在中国清朝时代的公司 通常有二至三位司理 另有一位或数位资本家出资金 但资本家通常都不直接参与公司管理 负责管理的合伙人由于是外间所熟知 自然要对生意的一切事务负全责 如果有不法勾当或其他舞弊情况 司理要负责店号的全部债项 不论他们在合伙人之间所占的股份是多少 2001年 从美国新浪第一大股东王志东淡出上市公司管理职位 王志东失去了公司董事局主席及管理职位 但却依然保持着公司第一大股东地位 王志东失去公司董事局主席及管理职务 并不是作为第一大股东的王志东的主动隐退 而是公司董事会意见左右下股东表决直接导致的 从这些规定及做法来看 企业所有与企业经营相分离必须有其实证法表现 才能显示其真实含义 管理层应该对谁负责 2大股东为何会发难 2 1现代公司 所有与经营分离的理念所有与经营 为何要分离 作为现象的所有与经营分离所有者并不都能成为经营者 小股东即使想成为经营者也往往不能如愿 作为原因的所有与经营分离所有者并不都具备经营能力 而资产只有运动起来才可能增值 那么谁能来完成这个滚动资产增值的任务呢 那就是经营者 可能就是股东 此时该股东有双重身份 作为可能的所有与经营分离职业经理人市场的出现 经理人有丰富经营管理经验 但却不一定掌握资产 持有公司股份 作为目的的所有与经营分离有效解决大股东滥用控制权的问题 公司企业的所有权和经营权分离的制度 为那些不懂经营却想为自己掌握的资产寻找增值机会的人以及懂经营却没有资产的人提供了一个合作的契机 从而解决了这个矛盾 实现资源 人力的最优化配置 科斯定理 所有规则 法律的或者自治的 应该使资源放在利用效率最高的人手中 所有与经营 是否能分离 管理层应该对谁负责 2 2公司是谁的 股东 经营者 利益相关者 公司是股东的公司 公司奉行股东至上原则 公司的惟一目标就是实现公司 股东 利益的最大化 所有权与经营权 控制权 相分离的前提下 由于所有者与经营者利益的不一致 由此导致了经营者控制公司的现象 公司不是一个单纯的经济组织 不单单纯是股东的公司 是股东 债权人 工人 经理多方利益共同体 美 布莱尔 股东 经营者 利益相关者 任何一种公司法理论都不支持公司是大股东的这个观点 即使大股东能在股东会上占有多数表决权 把公司的意志变成自己的意志 我们也仍然可以说这就是公司的意志 而对于所持表决权低于50 的大股东而言 股东会的规则本身就不能保证其绝对的控制地位 股东当然不能被认为是大股东的 股东 管理者与利益相关者 2 3公司的目的是什么 2 3 1利益最大化是公司目的吗 利润最大化可能会引发比较大的风险 案例 原野股份公司是全国第一家被停牌的上市公司 导致原野被停牌的直接原因就是原野当时为了追求利润最大化 用短期借款来投资当时的房地产 结果致使短期借款到期无力偿还 银行进驻 查出原野的其他幕后问题 最终被迫停牌 利润最大化可能会导致短期行为当一个企业是以利润最大化作为财务管理的目标时 就可能导致企业经营目标也出现短期行为 对机器设备 资源等采取超负荷 疯狂地掠夺性使用 只要在当期内其利润最大 根本不考虑企业长远的发展 结果使企业后力枯竭 最终走向死亡 承包责任制 就是典型的以利润最大化为目标的 短期利益 长期利益 2 3公司的目的是什么 2 3 2双方的争议焦点 黄方论点 小股东和机构投资者应该接受大股东的利益与所有股东利益及公司本身一致 跟着大股东走 将会有几个好处 第一 将实现把400家未上市的门店装入上市公司的承诺 对其他任何股东都有利 包括陈晓本人 第二 如果支持陈晓 股东们将看到国美变成美国 中国的社会利益将受损 即是民族牌 陈方论点 排除各种阴谋论的猜疑 一个一股独大的操盘者 对企业的长期健康发展是不利的 2 3 3双方反击对方的理由黄光裕 维护所有股东的利益陈晓 一个好的管理者 可以为公司和所有股东服务 3 大股东的控制权何以旁落他家 3 1若干背景的补充3 1 1国美公司的背景注册地 百慕大上市地点 香港联合证券交易所上市方式 借壳3 1 2百慕大 公司法 对公司自治的规则股东会可以自由保留自己的权力 除此之外董事会也相应拥有一切权力注册公司需要提交公司章程 形式上的 3 1 3国美的自制规则2006年 国美股东大会对公司章程进行了一次最为重大的修改 1 无需股东大会批准 董事会可以随时调整董事会结构 包括随时任免 增减董事 且不受人数限制 2 董事会还获得了大幅度的扩大股本的 一般授权 这正是黄要在9月28日收回的授权 包括供股 老股东同比例认购 定向增发 向特定股东发行新股 以及对管理层 员工实施各种期权 股权激励等 3 董事会还可以订立各种与董事会成员 有重大利益相关 的合同 不同制度下的公司自治规则 3 大股东的控制权何以旁落他家 3 1 4国美规则与公司法规范 不同制度下的公司自治规则 3 大股东的控制权何以旁落他家 3 2自治规则对大股东的影响2010年5月 在年度股东大会已投票形成决议的情况下 大权在握的董事会以 投票结果并没有真正反映大部分股东的意愿 为由 否决了股东大会的相关决议 其依据正是国美电器公司章程中的表述 股东大会授权公司董事会有权在不经股东大会同意的情况下任命公司非执行董事 直至下一届股东大会投票表决 黄光裕有30 多的股权却换不了一个董事席位 这真是滑稽的事情 黄光裕自己不懂 身边也没有懂公司治理的人 但比较讽刺的是 董事会拥有相对强大的权力这一治理结构 正是当初集大股东 决策者和执行者于一身的黄光裕一手塑造的 黄光裕家族曾一度持有超过75 的国美股份 正是在这一时期 凭借其 绝对控股 地位 黄光裕多次修改公司章程 黄光裕想尽一切办法使公司治理在制度层面更加方便自己进行一系列资本运作 2004 2008年间 黄光裕通过配售 上市公司回购等各种方式 累计从国美套现近100亿港元 不同制度下的公司自治规则 3 大股东的控制权何以旁落他家 3 3授权资本制与法定资本制授权资本制 股东会对董事会有发行股份的授权陈晓恰恰是利用了这个授权 对贝恩投资发行了可转债 公司法规定 发行可转债某种意义上就等于发行股份 法定资本制 股东会特别决议原本个人就持有三分之一以上表决权的黄光裕为何无法阻止董事会的发行可转债的行为 3 4中国法下 国美自治规则的合法性 3 4 1随时任命董事 而不必受制于股东大会设置的董事人数限制 3 4 2董事会可以各种方式增发 回购股份 包括供股 发行可转债 实施对管理层的股权激励 以及回购已发行股份 3 4 3董事会还可以订立各种与董事会成员 有重大利益相关 的合同 不同制度下的公司自治规则 4 管理层是否应该受谴责 4 1国美 美国 本案有个美国化的特点 公司管理层与大股东之间出现决裂 一般多发生于美国公司控制权市场 如在遇到敌意收购后 管理层会临时运用各种防御措施击退收购者 但是这些措施却不一定对当时的股东有利的 因此 英美公司法非常注意规范管理层与股东之间的矛盾 发展出很多针对董事的信托责任注意义务 控制权争夺中的信息披露义务等等 经营者的权利 义务与责任 4 管理层是否应该受谴责 4 2道德上的责任与法律上的责任4 2 1陈晓受到谴责的原因来自道德上社会的谴责 国美是黄氏家族一手创办起来的 他的成功必然凝聚了黄家特别是黄光裕的巨大心血 并且亦有其必然的成功之道 现在却旁落他人 谴责的原因 对创业成功者的敬仰 君臣理念遗憾的担心 我国成功企业的创业者如果胆敢把企业交给他人管理 那么 只要这个管理者不顾你的道德约束 勾结他人 就可以把你摆在一边 任意操作吗 4 2 2陈晓的行为在法律上的责任陈晓违反了忠实义务吗 陈晓违反了注意义务吗 在市场法律法规的约束下 我们看到的是现代企业的信托责任 不存在白帝城托孤的刘备 不存在水泊梁山的山大王 英雄意气必须与公民社会的规则相结合 才能产生出新的价值 经营者的权利 义务与责任 4 管理层是否应该受谴责 4 3忠诚是应该针对谁 大股东还是全体股东一位国美高管后来对媒体说 以前这个管理团队是执行层 但黄出事后我们必须向决策者的角色进行转换 现在他身在狱中还希望我们能继续对他言听计从 投票结果或许说明了一切 经营者的权利 义务与责任 5 股东民主主义下的 资本多数决 原则 5 1一场公开透明的决斗 程序正义与理性精神更值得关注5 1 1陈晓的 胜利 没有脱离合法的程序5 1 2黄氏的 败北 也是对程序的尊重一个公民社会真正的企业家 不仅需要创始人的英雄草莽气 更需要成为市场规则的制定者与遵守者 转型期的中国所需要的不仅是丛林时代的猛兽 更是理性 与自然和谐的百兽之王 5 2如何限制资本多数决的滥用中国公司法修改时 曾一度呼吁限制大股东的权力 防止 一股独大 成为 一股独霸 但可以挑战公司资本多数绝原则吗 资本主义本质上就是资本强者出主意 这一条是公司法之基石可能各国多多少少有些限制 如累计投票制 异议股东的保护和诉讼制度 等等 但是绝对没有构成否认这一条的根据 国美案告诉我们 资本多数决可以体现真正的股东民主主义 6 双方为何会和解 6 1大股东的风险 重夺控制权的困难6 1 1同样动议的提起 是否敢有限制 6 1 2用什么重新赢得普通投资者的信赖6 1 3增加持股的代价6 2管理者的风险 大股东的权利6 2 1股东会召集请求的不断发生6 2 2社会舆论的影响6 3 3公司经营方面的压力6 3增发授权收回的影响6 4和解对公司的影响双方通过制度约束对方 双方为了更大的利益 摒弃成见通过谈判建立成本与激励机制 才是现代社会的企业常态 大股东与管理层的风险 7 对案件的反思 中国的企业构成 全部企业 民营企业占所有企业的95 小型企业占民营企业95 家族企业占小型民营企业95 家族企业 7 对案件的反思 7 1创业的优势人合性下的信赖 团结 奋斗 7 2发展过程中的问题知识的不足 信赖的危机 资本的缺乏 7 3走向现代企业的抉择所有与经营分离理念下真正的分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