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湘音”.doc

2011东南大学校庆研究生学术报告会品味“湘音”论湘乡的语言民俗王言（东南大学艺术学院，江苏省南京市，211189）摘 要：湖南单单论方言就有五种类型，与其同样是语言民俗的民歌民谣更是丰富多彩，浩若烟海。一般意义上，将语言民俗分为广义的口传形式的民俗事象（即民间语言、民间歌谣和民间文学）及狭义的语言（民间语言）两部分。湘乡方言作为湖南地区具有特殊性的独立型方言，对语言类民俗进行比较研究具有很高的研究价值；而湘乡的民歌民谣所呈现出的民俗内涵甚是气象万千，为研究湘乡乃至于湖南地区的民风民俗提供了依据。正是由于湘乡在语言民俗方面的突出特点，使得湘乡语言民俗的研究成为其民俗研究的先导，也是重中之重。关键字：湘乡；语言民俗；地方方言；民歌民谣 Tasting Xiangxiangs SoundsStatement of Xiangxiangs Linguistic FolkWang Yan（Art College of Southest University, Nanjing, 211189）Abstract:Only concerning dialect, there are five types in Hunan Province. The same as dialect, folk songs and folk ballads are linguistic folk, which are more rich and colorful. In general, linguistic folk are divided into folk matters of generalized oral form(folk languages, folk ballads, folk literatures) and languages in a narrow sense(folk language).Xiangxiangs dialect as a specific independent form of Hunan Province, is of a great value in comparison study of linguistic folk. Meanwhile, Xiangxiangs folk songs and folk ballads present a magnificent and changeful prospect of folk connotation, which supply rich information of studing Xiangxiangs folk-customs, containing with Hunan Province. Due to the distinguished characteristics of Xiangxiangs linguistic folk, the research of its linguistic folk becomes the guidance of its study of folk-customs. Key words:Xiangxiang; Linguistic Folk; Local Dialect; Folk Songs and Folk Ballads2011东南大学校庆研究生学术报告会湘乡一地，介于湘潭、宁乡、邵阳、衡阳、安化之间，南带衡岳，后拥龙山，涟水横亘中部，辟为广数百里之平原。湘乡“周以前属荆州之域，秦隶长沙郡，汉为湘乡侯国，湘乡之名始此。后汉省连道县，置分湘乡县；刘宋省运道入湘乡；隋并省湘乡入衡山县；唐武德四年，析衡山复置湘乡；宋时属湘州，元置湘乡洲；明清复为县，隶长沙府。”1湘乡处于湘江流域，距离“革命之乡”湘潭只有数十公里，更与伟大领袖毛主席的家乡韶山仅一山之隔。虽有如此闻名遐迩的近邻，但湘乡仍很少为人所知。其不知蒋琬、冯子振、曾国藩、黄公略、作者简介：王言，（1987-），女，硕士研究生，E-mail：. 谭震、陈赓、萧三、张天翼等一大批古代和近现代史上的重要人物皆出于此。湖湘文化源远流长，博大精深，民俗文化更是浩如烟海。湘乡作为湖湘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民间习俗、社会风俗也同样璀璨夺目。根据湘乡县志记载，湘乡的民俗分为传统节日习俗，交往与喜庆婚丧礼俗两类。传统节日民俗包括：放开门炮仗、出天行、拜年、请年饭、游春、贴春联和年画、比灯、烧虫蝼蚂蚁、赛龙舟、插艾蒿、尝新、接亡客、月下偷南瓜、送灶神、过小年、团年宴与守岁与压岁；喜庆婚丧礼俗包括：普通交往礼节套语、交往礼貌规矩、尊“三亲”、作客夫妇不同房、婚事奢办旧俗、女子贵在一天、度蜜月、近亲婚、转换婚、报喜倒媒树、洗三朝、抓周、年满花甲始称寿、丧葬缛节、夜歌子与祭文。湘乡继承了这么一大批丰富的传统民俗的同时，其口传民俗更为出彩。日本民俗学之父柳田国男提出了民俗学对象的“三分法”：习惯(社会技术)；口碑(语言艺术)；感情、观念、信仰(心意现象)。语言民俗有两层含义，第一层是那些听得见的口传形式的民俗事象, 包括民间语言、民间歌谣和民间文学等，这是广义的语言民俗；第二层是狭义的语言民俗，指其中的民间语言部分, 不包括故事、歌谣等成篇的民间文学作品；作为民俗学研究对象的民间语言, 是指广大民众用来表达思想并承载民间文化的口头习用语, 其主要部分是民众集体传承的俗话套语。2因此，湘乡的语言民俗正包含了广义和狭义两个部分，即地方方言和民歌民谣。1 湘乡的地方方言“语言现象本身也是民俗现象。某一地区，某一民族操某种方言和民族语言，它本身就体现了这一地区和民族的民俗特点。”3同样，索绪尔也指出了：“一个民族的风俗习惯常会在它的语言中有所反映，另一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构成民族的也正是语言。”4湘乡的方言是湘语中比较特殊的一支，其语音、语义、词汇和语法的独特性，外地人很难听懂。毛主席的祖母家在湘乡，同时也在此地度过了小学时光，他曾与杨昌济先生津津乐道过湘乡方言的特殊性，杨先生在1915年4月5日的日记里写下了如下一段话：“毛生泽东言，其所居之地湘潭与湘乡连接之地，仅隔一山，而两地之语言各异”1.1 湘乡方言的语音语调特征湘乡方言具有一定的特殊性，被大多数语言学者归为独立型语言：以杨时逢的湖南方言调查报告为主要依据，采用一种“声韵调系统三重投影法”。5即中以长沙为湘语为代表，东以南昌作为赣语的代表，而西以贵阳为客家话的代表，并将其语音系统中的区别性语音与湖南境内的各方言点逐一比较。因此, 湖南方言可以分为五类：湘语型方言、赣语型方言、西南官话型方言、混合型方言、独立型方言。湘乡方言只有一项或任何一项可归入三个代表点，因而被归入独立型方言。另外，根据湖南方言述评分区及再分区，也将湘乡方言归入独立方言，是将其与长沙方言相比较，区别很大。长沙方言语音系统中的声母、韵母、声调系统中区别性条目与湘乡方言相差很大，因此湘乡方言不能进入湘语系统，而归为独立方言。调类表1 湖南汉语方言声调表6调值地名阴平阳平阴上 阳上阴去 阳去阴入 阳入长沙331341452124湘乡55132145221.2 湘乡方言的谚语及词汇选释方言词汇与方言谚语是地方方言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们是劳动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当中积累下来的文化现象，具有一定稳定性、特殊性、地方性特征。它们通俗易懂，平凡质朴，真实的体现当地的文化特征。1.2.1 方言词汇翁姑大人。是媳妇对公公婆婆的称谓。湘乡还有一种说法，称“家爷”、“家娘”。扳俏。是以一己之长或某种优势自高自大，摆架子，非恭维不与人配合的行为，即北方话的“拿大”。比如“扳么子俏？”（凭什么傲气，自高自大？）红日。指生日，“红日”的意思是旭日东升，前途无量。例如“今天是你红日，我敬你一杯。”（今天是你的生日）万岁。与一般意义上的“万岁”不同，湘乡特质做事磨蹭，默默唧唧，慢性子的人。例如“你就是个万岁。”（你是个慢性子）复东风。多出现在因为承诺没有兑现；或要求人家做到，而自己没有做到，要受到人家责备的时候，这种责备就叫“复东风”，或者叫“过口”。比如“我不怕你复东风。”（我不怕你责备）趁本。为人家做生意出本钱，比如“我趁本把你。”（我借钱给你做生意）1.2.2 方言谚语反映农耕文化的谚语：惊蛰前鸣雷，四十八个日子天不开。意思是惊蛰节气前打雷，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天气会不好。一脚踩到底，担谷可办八斗米。提醒人们深耕时候的重要性，把草踩到泥底，使它不会和禾苗争肥，这样就有可能大丰收。七葱八蒜，九油十麦。七月种葱头，八月种蒜，九月种油菜，十月种麦子，通过谚语的形式提醒人们不要忘记播种的时节。反映饮食文化的谚语：夜饭少一粒，饿成残疾。过去乡间认为晚饭一定要吃饱，因为担心夜间的时间长，怕肚子空了伤胃，但如此已被证明是不科学的。酒怕牛肉饭怕鱼，辣椒子怕了蒸红薯。牛肉是下酒的上品，鱼是下饭菜，湘乡人喜食辣椒，因此在饥荒的时期，有了辣椒即使难以下咽的红薯也变得好吃了。不过也有另一种说法，有了红薯之后，再辣的辣椒也不辣了。反映处世文化的谚语：六十年的亲戚，一百二十年的行往。“行”读作“划”；亲戚之间即使随着时间的推移，关系会慢慢疏远，但是这种亲情总会存在，彼此之间还是会有往来的。个人吃哩烂牙腔，众人吃了满口香。人不能吃“独食”，好东西应该大家一起来吃，这样有利于融洽乡里关系。南京的铺面摆在这里。言家当夷公开，没有隐瞒，毫无保留。此话体现了湘军（湘乡人质朴，不好从商，若不事农，多外出当兵；太平天国时期曾国藩的湘军就是以湘乡为建军基础）镇压太平天国、攻破南京的历史事件对语言产生的影响。腊肉拌到饭脚下吃。此处的“拌”，不同于“搅拌”的意思，而是同“藏”。意思是不露富，不张扬。后引申为工作搞得做得好，但是不邀功。72 湖南民歌民谣湖南民歌源远流长，浩若烟海，千百年来，以其独特的形式书写了历史，记录了历代人民的精神生活，从各个不同的方面和角度反映了劳动人民的思想感情和理想愿望。湘乡几千年来饱受劫难，秦始皇灭楚、刘项之争、黄巢起义、朱元璋因易华支持陈友谅，愤而灭绝湘乡人。然民歌的乐观主义精神和不屈不挠的抗争意识永远给人民以巨大鼓舞和力量。2.1 湘乡民歌民谣及其种类根据湖南民间歌曲集成中的分类，可以将民歌民谣归纳为六个题材：劳动生产类、社会斗争类、爱情婚姻类、风俗礼仪类、传说故事类、儿童生活类。单根据民歌的歌种有可以分为哀堂歌、摇儿歌、吟诗、叫卖歌四类。然湘乡的民歌民谣远不止以上几种，还有风靡民间的旧歌谣。旧歌谣严格意义上不属于民间歌曲，但是它却以贴合湘乡人民的日常生活，叙述着普通老百姓为了家园、为了生活生生不息的努力，而获得大众的热爱和极高的传唱度。因此旧歌谣成为湘乡民歌民谣不可忽视的一部分。2.2 湘乡民歌民谣选释2.2.1 山歌上哒高山打一望（过山垅）“上哒高山哎打一望呃呜呃呜呃咿呀，站得高来呀啊呜呃呜呃看四方咧呀，哎山里桃花咿吔呜呃呜呃呃红如火咧呀啊呜呃，山里的李花呃白如霜咧呀呜呃呜呃，好春光哎唻呃。”（佚名唱，姚练、纠纠记，怡民校记）8山歌，是农民在田野山冈自我愉悦、自我抒情的歌曲，在湖南农村普遍流行，是广大农民群众特别喜爱的歌唱体裁之一。上哒高山打一望在湘乡地区流行，使用“大、小三度音调”相结合的方式形成歌唱旋律。在唱词方面，语言朴素，言简意明，通俗易懂，采用了“比兴”、“夸张”的手法塑造生动逼真的艺术形象。其词体采用了七言三句半式，曲体是四句体。这首山歌描写了广阔无垠的湘中大地上，农民在农闲的时候登高瞭望，畅抒胸怀：春天里，山里桃花和李花绽放枝头，红如火又白如霜，多么可爱，强烈的对比，明亮的颜色令人心旷神怡。农民群众看见了自己创造的家园美好自由，是那么热爱，而又那么的自豪。2.2.2 旧歌谣湘乡历来文盛，旧歌谣亦盛，曾广泛流传。不仅语言通俗优美，也反映了过去社会的情景，充满乡土文学味。小姑歌：“大栗树，树叶多，哥哥嫌我姐妹多。哥莫骂，嫂莫嫌，在家只有三五年。堂屋里洗面哥也骂，灶屋里洗面嫂也嫌。打开爷仓吃爷饭，打开娘箱穿娘衣。明呷你哥哥的作田饭，明穿你嫂嫂的嫁奁衣。”在旧时，大家庭里兄弟姐妹很多，父母死后，小姑子和哥哥嫂嫂一起生活。哥哥嫂嫂对小姑子很嫌弃，这也嫌，那也骂。这里小姑子用通俗朴实又带着怨恨的语言表达出了自己的不满。明娘女歌：“红鸟哜，跳跳飞，明娘女，受孤凄。前娘杀鸡留鸡腿，后娘杀鸡留鸡肠。鸡肠挂在槐树上，抱着槐树哭亲娘。”明娘女是指母亲去世后跟父亲生活的女孩，她的处境孤苦又凄凉：亲娘杀鸡吃给她留鸡腿，而晚娘杀鸡只给她吃鸡肠。女孩思念她的亲娘，痛哭自己的悲惨际遇。嫁女歌：“天也平，地也平，只有爷娘心不平。一姐嫁，金满箱；二姐嫁，银满箱；三姐嫁，烂皮箱。一姐回，坐轿回；二姐回，骑马回；三姐回，行路回。行一里，哭一里，扯起罗裙揩眼泪。”父母对待三个女儿的的态度很不一样，天地都是公平的，只是父母的一碗水没有端平，大姐二姐出嫁的时候都是满箱金银，只有她出嫁时陪嫁的只有一个烂皮箱。这个就造成了她们在夫家的境遇不同，大姐二姐回家时皆有轿马可乘，而她只能步行。由此她哭诉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希望可以得到怜悯。洗茼蒿：“情姐下河洗茼蒿，洗起茼蒿满河漂。下河莫吃茼蒿水，上河莫吃水茼蒿。茼蒿水，水茼蒿，不成相思也成痨。”情姐指水性杨花的女人，此处借以茼蒿代表“情姐”对其他男子暗送秋波。这首歌谣其实是告诫男子不要吃“茼蒿水、水茼蒿”，也就是告诫他们不要陷入情网而拈花惹草，到头来还是一场空。打铁歌：“张打铁，李打铁，张家姐，留我歇。我不歇，我要回家去打铁。”吃苦耐劳的打铁汉子，到张家、李家去打铁，主人留他歇一歇，而他一点都不停留，忙回家去打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