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认知角度透视文学翻译中的文化误译.pdf

收稿日期 2008 03 01 作者简介 张丽华 1975 女 福建莆田人 三明学院讲师 硕士 第20卷第4期 2008年8月 沈阳大学学报 JOURNAL OF SHENYANG UNIVERSITY Vol120 No 4 Aug 2 0 0 8 文章编号 100829225 2008 0420083205 从认知角度透视文学翻译中的文化误译 张 丽 华 三明学院 外语系 福建 三明 365004 摘 要 借助关联理论对文学翻译中的文化误译进行尝试性分析 并从认知语境 语境效果 作者意图及 读者期待等方面对文化误译产生的原因进行探讨 同时提出了相应的避免出现文化误译的策略和方法 如 照 顾译文读者的认知语境 使信息意图与交际意图相匹配 使处理努力与语境效果成正比 使原文作者的期待与 译文读者的企盼相吻合 关 键 词 文化误译 明示推理过程 认知语境 最佳关联性 文学翻译 中图分类号 H 315 9 文献标识码 A 翻译是一种跨文化的语言传输活动 是异质 文化交流极其重要的途径之一 译事作为一种原 作者 译者 译文读者的三元关系 译事的效度应 把是否体现了原文交际者的意图 是否满足了目 的语读者的期待作为交际成功与否的标准 文学 翻译涉及外国文学作品的翻译 自其诞生之日起 不可避免地反映异质文化在交流中所产生的碰 撞 冲突 拒斥 交融 1 由于每个民族有不同的 宗教信仰 不同的风俗习惯 不同的思维方式以及 不同的自然环境和社会环境 因此 如果在文学 作品的翻译过程中 不考虑语言背后的文化意义 而脱离文化这个有机体 往往会导致忽略语言内 涵的误译 2 对于这种源于文化差异引起的文化误译 人 们从不同的角度尝试对其进行阐释 随着认知科 学的不断发展 将认知语用学的核心概念之一 关联理论的翻译观引入到翻译研究中 有利 于剖析文化误译这一现象 不仅如此 对译者在 翻译过程中产生的错误进行认知层面的探究 不 仅可以完善误译研究 还可以从另外一个角度揭 示翻译的运作过程 一 关联理论翻译观与翻译研究 关联理论是Sperber和Wilson提出的关于人 类交际与认知的一种科学理论 关联理论认为 语言交际是一个明示 推理的行为 即说话人通 过明示行为向听话人展示自己的信息意图和交际 意图 听话人根据对方的明示行为所提供的信息 结合语境 理解说话人的意图 在这种交际过程 中 交际双方之所以能配合默契 主要是由于他们 都以最佳关联性为取向 关联性是一个相对的概 念 它 的 强 弱 取 决 于 两 个 因 素 处 理 努 力 processing effort 和 语 境 效 果 contextual effects 在同等条件下 处理努力越小 则关联 性越强 语境效果越大 则关联性越强 3 关联理论虽然不是翻译理论 但可以比较完 满地解释 指导翻译活动并奠定翻译本体论和方 法论的基础 关联理论的翻译观把翻译看作一个 涉及大脑机制的推理过程 是一种涉及原作者 译 者和读者三方面的跨语言 跨文化的语际交际行 为 根据关联翻译理论 翻译的全过程实际上包 含两个明示 推理的过程 4 在第一个阶段中 原文作者向译者示意其交际意图 而译者则根据 原文的明示 刺激性话语 原文的语境信息及关 联原则对原文作者的交际意图进行推理理解 在 这个过程 译者是听话人 其主要的任务是对原作 者的交际进行推理 在完成该交际过程后 译者 进入第二个明示 推理过程 这时译者的身份是 发话人 他的主要任务则是在关联原则的制约下 根据自己对译文读者的期待和接受状况的估计 对原作者的交际意图和信息加以示意并传达给译 文读者 在这个阶段 译者首先应该对译入语读 者的认知环境作出正确的假设 从而正确估计译 文读者的期待 然后根据最佳关联原则 选择适当 的翻译方法和策略 把自己对原文作者交际意图 的理解向译文读者示意信息 即生产出译文 努力 使自己的翻译目的与译文读者的企盼相吻合 实 现译文对读者的 最佳关联 可见 关联原则贯穿翻译的整个过程 译者在 整个过程中发挥着主体作用 最佳关联性是译者 力争达到的目标 也是翻译研究追求的原则标准 翻译的成功取决于相关因素的趋同度 degree convergence 趋同度越大 翻译越成功 但是文化的差异 导致了翻译的困难 如果对 原语中某一语言形式所代表的文化内涵及其所处 文化背景不加以分析研究 误译就无法避免 二 从认知角度审视文学翻译中的文 化误译 关联理论认为 翻译作为一种跨语际的阐释 性运用 译文只能在阐释上与原文保持最佳程度 的相似性 作为一种交际行为 翻译总是译者根 据原文作者的意图与译文读者的期待进行取舍的 过程 译者从原文作者明示的交际行为中 即原文 及其语境 寻找最佳关联 再创造性地充分发挥译 语语言的优势 把这种最佳关联忠实地传递给译 语读者 达到原文作者的交际意图与译文读者的 认知期待的最佳关联 在翻译实践中 如果对语言的深层含义处理 不当 就会引起误解甚至导致文化观念上的冲突 进而导致与文化有关的翻译失误 以下将从关联 理论视角 对文学翻译中文化误译的原因进行剖 析 1 源语读者与译语读者认知语境的差异 英汉两族人们认知环境不同 对于源语读者 显而易见的文化背景知识 对于译语读者来说则 可能无法理解 翻译时 如果不顾认知环境中的 文化含义 无视语言中包含的丰富多彩的民族文 化就必然导致文化意义丧失 进而导致翻译的失 误 如例1 例1 庞太监 说得好 咱们就八仙过海 各 显其能吧 茶馆 第一幕 译文 Eunuch Pang Nicely said Like the Eight Immortals crossing the sea we each have our own strengths eh 霍译 p 49 八仙过海 是中国古老的神话传说 描述的 是八位仙人发挥各自才能 漂洋过海的故事 尽 管在中国 八仙过海 是一个妇孺皆知的成语 而 对那些对中国文化一无所知的译文读者来说 这 个成语在他们的认知语境中根本不能产生足以推 理出原文作者用意的语境效果 因此无法找到关 联 造成交际失误 2 信息意图与交际意图的剥离 一般来说 在某一语言文化中具有交际功能 的话语在具体的语境中其信息意图应该与其交际 意图相契合 也就是说 话语编码的信息意图必 须是明确的 并且听话人可以根据这一明示的信 息意图推知其交际意图 这样交际才能成功 在 翻译过程中 由于语言文化差异 两种语言在信息 编码时明示的方式 策略 规范和程度等方面存在 差异 同时 由于源语读者与译语读者的认知环境 不同 很可能产生信息意图与交际意图剥离的现 象 从而造成翻译交际的失败 5 如例2 例2 那胡正卿心头 十五个吊桶打水 七上 八下 施耐庵 水浒传 译文 Hu Cheng2ching was very much upset by this and his heart was beating like fifteen buckets being hurriedly lowered into the well for water eight going down while seven coming up S Shapiro译 当译者翻译 十五个吊桶 七上八下 这个歇 后语时 必须做出语境假设 在英美读者潜在的语 境中寻找关联 事实上 文中的 十五个吊桶打 水 七上八下 是指心里不安 心烦意乱或担惊受 怕的意思 译文虽然译出了原文的字面意义 却 没有表达出原文的交际意图 译文读者可能会花 费极大的努力 却难以从译文的认知语境中推导 出原文作者的交际意图 因为外国读者缺乏与吊 桶打水相关的认知语境 所以 该歇后语所产生 的联想意义及意境没有传达出来 因而导致这一 翻译在交际意图上出现了文化亏损 3 处理努力与语境效果不成正比 Gutt认为 翻译是一个译者在源语认知语境 和目的语认知语境之间寻求最佳关联性的过程 最佳关联性即译者期望译文读者在推导原文作者 意图和理解译文时能 取得足够的语境效果而没 有付出不必要的处理努力 4 既然最佳关联意 味着最小的认知努力与足够的语境效果 为了获 取最佳关联 就必须考虑这两个因素 即话语所产 生的语境效果及为此所付出的认知努力 如果读 者付出了一定的认知努力而没能获得足够的语境 效果 那么该话语就不具备最佳关联性 如例3 例3 宝玉道 一言难尽 说着便把梦中之 事说与袭人听了 然后说至警幻所训云雨之情 羞得袭人掩面伏身而笑 曹雪芹 红楼梦 48沈 阳 大 学 学 报 第20卷 译文 It is a long story answered Pao yu then told his dream in full concluding with his initiation by Disenchantment into the sport of cloud and rain His2jen hearing this covered her face and doubled up in a fit of giggles Yang Hsien2yi译 古典小说常用 云雨 喻指男女合欢之爱 由 于认知语境的差异悬殊 原文的信息可能难以激 活译文读者的认知图式 译文读者在理解时花费 大量的努力也不能取得相应的语境效果 甚至毫 无语境效果 而文中对于 云雨 一词的翻译外国 读者很难将cloud and rain与性关系联系起来 为 了照顾译语读者的认知语境 如将其译为love2 making或the lovemaking sport of cloud and rain 会更具关联性 4 原文作者的意图与译语读者的企盼不吻 合 在翻译过程中 译者在译文读者的认知语境 中做出语境假设寻找关联时 由于文化的巨大差 异 译文常常不可能使原文作者的交际意图与译 文读者的期盼相吻合 因而原文作者的交际意图 就会出现文化亏损 如例4 例4 孔乙己是站着喝酒而穿长衫的唯一的 人 鲁迅 孔乙己 译文 Kong Yiji was the only long2gowned customer who used to drink his wine standing 杨 宪益 戴乃迭译 这句话有深刻的文化内涵 在中国传统社会 里 穿长衫是知识分子的习惯 有品位 有地位的 知识分子喝酒时要坐下来慢慢品尝 和朋友一起 点上几个菜 边喝酒边谈古论今 显出一种儒雅风 度 而站着喝酒的人通常都是一些下层劳动人 民 他们买上几碗酒 站着喝完就又去工作了 而 孔乙己既没有钱坐下慢慢享受又不愿脱去象征知 识分子的长衫 单单这一句话就充分体现了孔乙 己的尴尬处境 虽然译文较好地保留了原文的文 化色彩和白描式的笔法 但它只译出了句子的字 面意思 而没有兼顾字面之外的文化内涵 使得译 语读者不能体会出作者的创作意图 因此该译文 没能使原文作者的交际意图与译语读者的期盼相 吻合 没有获得译文的最佳关联 由此可见 在关联理论框架内 文化误译主要 是由于源语读者与译语读者认知语境的差异 信 息意图与交际意图的剥离 处理努力与语境效果 不成正比以及原文作者的意图与译语读者的企盼 不吻合等因素造成的 三 避免文化误译的策略和方法 1 照顾译文读者的认知语境 由于英汉两族人们的认知环境不同 对同一 事物所赋予的文化内涵无法相互明白 直译法往 往会使译语读者付出不必要的处理努力却又得不 到所期待的语境效果 相反还会误导读者 使读者 不能领会原文作者的交际意图 因此 译者为了 确保译文读者能够正确理解译文 推断出源语作 者意欲传达的信息和意图 需要对译文读者的认 知语境作出正确的估计 找到语符与语境的最佳 关联 获得对原文的正确理解 如例5 例5 He was so fond of talking that his colleagues nick2named him magpie 译文 他如此唠叨 同事们给他起个 麻雀 的外号 6 在英语读者的认知环境中 magpie 喜鹊 的 喻义是 唠叨 饶舌 这也是原语作者企图传达给 读者的语境假设 但是这个语境假设在汉语读者 的认知环境中不存在 在汉语读者的认知环境 中 喜鹊常与喜事 吉利 好运相联系 与 唠叨 毫 无关联 在汉语读者的认知环境中 麻雀给人一 种叽叽喳喳 唠叨 饶舌的形象 这与原语作者意 欲传达的语境假设最为关联 所以 为了照顾译 语读者的认知环境 译文将magpie译为 麻雀 而 非 喜鹊 从而实现了译文的最佳关联 2 使信息意图与交际意图相匹配 在翻译交际中 由于经过了跨语言和跨文化 转换 交际对象 译文读者 的认知环境发生了变 化 结果会产生信息意图与交际意图剥离以及语 境含义的流失等现象 最终造成译文的关联缺失 因此 在翻译过程中译者必须采取信息意图与交 际意图重新匹配 重构译文的关联 使翻译交际得 以顺利进行 如元朝散曲小令中马致远的名篇 天净沙 秋思 例6 枯藤老树昏鸦 小桥流水人家 古道西 风瘦马 夕阳西下 断肠人在天涯 Withered vines olden tree evening crows Tinybridge flowingbrook hamlethomes Ancient road wind from west bony horses The sun is setting Broken man far from home roams and roams 赵甑陶译 此曲仅用28个字列出12个意象 这些意象 又巧妙地组合成一个完整的画面 勾画出一种萧 瑟的自然景色 这些景象是作者想要表达的信息 意图 同时 这多重信息组成的信息意图有意识 58第4期 张丽华 从认知角度透视文学翻译中的文化误译 地突出画面的昏暗阴冷 刻画出行旅之人飘泊不 定而又忧愁的情怀 这可以说是整首词的交际意 图所在 赵甑陶的译文紧扣原诗 力求多方照应 利用 了虽简洁但恰当的译语表达方式 有效地传达了 原作的信息意图 充分体现了作者的创作意图 实 现了信息意图和交际意图的完美再现 3 使处理努力与语境效果成正比 由于认知结构和认知环境的差异 译文不可 能百分之百地传递原文的所有信息 因此 必要 时可灵活变通 采用语用调整策略 对译文做出取 舍 然而 取舍不能随心所欲 必须遵循关联原 则 以确保译文与原文之间相同的关联程度 保证 译文产生足够的语境效果 以使译文读者只需为 此付出最小的努力 从而形成译文与译文读者之 间的最佳关联 达到交际成功的目的 如例7 例7 If I slapped someone he d see all the way to Cracow 译文 如果我掴任何人一记耳光 他就会给 我打到西天去 原文语境中 Cracow 指的波兰南方远离说 话者的一个城市 这个用词离开小说的特定环境 就失去了意思 如果将其直译为 克拉科夫 尽 管 忠实 地保留了这个地名 却不能对一无所知 的读者产生任何语境效果 而译者把 Cracow 译 为 西天 虽然在字面意思上违背了原文 却明白 通顺又合乎习惯 使读者以最小的加工努力获得 足够的语境效果 从而达到了最佳关联 4 使原文作者的期待与译语读者的企盼相 吻合 由于源语和目的语在认知语境上的差异 原 文作者的意图与译文读者的期待有时难以达到高 度的吻合 作为翻译交际的中介和桥梁 译者有责 任采取各种翻译策略 帮助译者找到原文与译文 认知语境的最佳关联 产生最佳的交际效果 例8 娘 他们哪是叫我们剥香蕉皮 是要 剥我们中国人的脸皮啊 你知道吗 骄阳下 柳树 上 回答他的是一片 知了 知了 的蝉声 毛炳 甫 剥皮香蕉 译文 Mother what they asked me to do was not to peel bananas but to lose face for all Chinese Don t you see Under the scorching sun from the willow tree came the confirming reply of the cicada s chirrup See see Xia Yihu译 例句中象声词 知了 在汉语读者的认知语境 中能产生双重的语境效果 既能状声 又能表意 译者不是机械地把 你知道吗 译为Don t you know 把 知了 译为I do或者zhiliao 因为它们 不能在目的语认知语境中产生类似的语境效果 而是把前者译为Don t you see 后者译为see 译者两处改用see 保留了蝉声 又巧妙地达到了 同音同义的双重语境效果 完好地译出了双关语 虽然译文读者在理解时需要花费更大的努力 但 所产生的语境效果超出了他所付出的努力 能同 时保持语音层和语义层的关联性 使原文作者的 意图与译文读者的期待更加吻合 四 结 语 从关联理论的角度来看 翻译不仅是译义 更 是译意 成功的译文就是原文作者的意图和译文 读者的意图在认知环境相关的方面与原文相似 译文的取舍是根据原文作者的意图和译文读者的 认知环境来进行的 在翻译实践中 译者做出语境假设 在原文的 认知语境中寻找关联 付出推导努力得到语境效 果 给出准确译文等 这一系列翻译行为都是在关 联原则的观照下实现的 如果译者的翻译行为与 原文作者的信息意图和交际意图 以及译文读者 的认知语境不相关 因而他的行为很有可能导致 硬译或死译 7 为了使原文作者的期待与译语读者的期盼达 到高度吻合 这就要求译者充分考虑译文读者认 知语境的差异 并使用不同的翻译方法 让译文传 达出原作的信息意图和交际意图 从而实现译文 的最佳关联 参考文献 1 唐培 从翻译伦理透视文学翻译中的文化误读 J 解放军 外国语学院学报 2006 29 1 64 68 2 梁冰 从误译看文化知识在翻译中的作用 J 中国翻译 1997 5 5 9 3 Dan S Deirdre W Relevance Communication and Cognition M Beijing Foreign Language Teaching and Research Press relevance translation theory optimal relevance context 责任编辑 黄桂柏 上接第86页 On Cultural Mistranslation in Literary Translation from Cognitive Approach ZHAN G Lihua Foreign Languages Department S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