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的替代医学[文档资料]

尴尬的替代医学 本文档格式为 WORD,感谢你的阅读。 今年 10 月，一场西医与中医的约战成为了新浪微博的热门话题。事情起于新浪微博名人 “ 烧伤超人阿宝 ” 向中医挑战的一条微博。 9 月 13 日， “ 烧伤超人阿宝 ” 在其新浪微博中发出了“ 阿宝挑战中医脉诊大师公告 ” ： 挑战对象：全国三甲医院副高级以上职称中医均可参加。挑战内容：中医脉诊妊娠与否，随机盲法测试。准确率超过 80%为胜。奖励：挑战者无论胜负无需付任何代价。若胜利，阿宝将提供奖金 5 万元 并终身不称中医为伪科学。欢迎爱好科学的土豪增加奖金，欢迎有兴趣媒体和我联系。 北京中医药大学方剂学老师杨桢迅速发出回应，表示应战，立即招徕众多围观，果壳网、微博名人王志安表示愿意帮助组织这场对抗战，并作为见证人。这是一场中西医的对抗。 中医是中华传统文化精髓的重要一环，然而中医的很多理论却得不到现代主流医学的认可。汤森路透旗下已停刊的国际知名科技杂志 The Scientist在 2012 年的 7 月刊中，以一篇名为 “ 替代医学 ” （ CAM）的文章介绍了中医。 在国际上，大部分中医疗法 与蒙医、藏医、食疗、水疗、瑜伽气功等一起被称为替代医学。在现代主流医学看来，替代医学被认为是现代医学之外的医学理论与技术的总称，是一种非 “ 常规 ” 的医疗方法。保健食品也被包含在替代医学内。中药毒性的不明确性是中医不被主流医学接纳的原因之一。凤凰周刊一篇题为大陆中草药肝损害调查的调查文章提到， 3 家大型专科医院的数据显示超过一半的药肝病例与中药有关。另外导致一种能致死的肝病 急性肝衰竭的最主要病因是中药。 而被归为 “ 替代医学 ” 的治疗通常都没有经过实证科学验证。英文维基百科中将替代医学描述为 “ 任 何声称有类似正规医学的医疗效果、但并非基于科学方法证据的医疗实践。 ” 这句话来自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 NFS）对替代医学的定义。 替代医学不是什么新理念，它的历史要远远长于现代医学。在现代科学未启蒙的年代里，人们对于疾病的认知是简单而流于表象的，也是非理性的，带着一种神秘与敬畏的心理。他们从自然、天地、精神等虚无浩大的存在中寻求帮助。将自然草木入药是最早的治疗尝试之一，中世纪的药典里就已经列有上千种草药和偏方。 这些被认为能够治疗疾病的草药和偏方大多都是在试错的方法下被挑选出来的。虽然传说中 的神农尝百草还不能确定是否真有其人，但是这种尝草药的方法却是古人寻找的治疗途径的一种不得已的做法。在大量试错经验的积累下，一些能缓解症状的草药确实能被人们发现。 向草药问医的行为并不为中医独有。在现代医学起源的欧洲，草药也曾经是当地人治疗疾病的选择。一些古怪的疗法可能会让你觉得好笑，但却暗含了人们对于身体与环境之间关系的朴素而直接的看法。比如在中世纪的英国乡村，流行着一种用蚯蚓为原料制成的跌打药。人们之所以会认为蚯蚓能够消除皮肤上的淤青，是因为淤青的颜色与蚯蚓的颜色极为相似。 这倒与中国 黄帝内经中以毒攻毒的说法有异曲同工之处。利用人体与其他事物之间的相似性提出的替代疗法还有很多。譬如起源于 18 世纪德国的顺势疗法。这是由德国医师山姆 赫尼曼在药物实验金鸡纳树皮时所发现的一种“ 以同治同 ” 治疗理论。就是说如某物质能在健康的人身上，引起病人患某病时的病症，将此物质稀释震荡处理后就能治疗该病。经过两百年的发展，顺势疗法风靡全球。在欧美，有很多国家将顺势疗法列为除了传统西药以外特殊医疗的一环，也有一些国家将其列为社会健康保险支付的名单内。而科学界普遍认为顺势疗法是一门伪科学。 除了草药之 外，对思想与灵魂的崇拜在 2000 多年前产生了如印度阿育吠陀医学等古老医学体系中精神治愈的观念，并衍生出了身心医学的一系列治疗手段，如现在流行的深吸气练习、催眠疗法等。随着时代发展，替代医学被各种不同的治疗理论方法补充、更新。 方法种类的不断更新与增加所反映的另一趋势使替代医学在各国的接受程度越来越高。据估计，早在 2008 年替代医学疗法的国际市场规模已达 400 亿美元。在美国大约有 40%的成人，以及 12%的儿童接受了补充或者替代治疗，这些曾被认为是一种可选择性的治疗方法。而在英国，从事替代医学的人在短 短几年内从 2 万人增加到了 4 万多人，翻了一倍。在德国，替代疗法更为常见，它与现代医学融合在一起给病人提供治疗。 英国南安普顿大学的乔治 刘易斯教授（ Prof George Lewith）的课题研究结果发现替代医学的使用者主要是女性，但在欧盟各地的使用普遍程度却不同。人们经常在他们对日常治疗不满意的时候转向 CAM，最常用的疗法是草药、顺势疗法、推拿疗法、针刺疗法、反射疗法和营养补充。 一些替代疗法确实获得了现代医学一定程度上的认可。以中医针灸为例。当年随尼克松访华的纽约时报记者在中国体验 了一回针灸疗法，回国后，在报纸头版标题报道了中医的疗效，引起了美国国立卫生院（ NIH）对中医拯救的关注。 1973 年，美国政府在华盛顿特区批准了第一个针灸诊所。在美国，针灸主要用于治疗常见病及戒毒，也有报道用于宇航员的训练和治疗航天综合征。此外大约有 40%的美国医院将针灸列入整体治疗方案的一部分。 与针灸相比，大多数替代疗法得到的是来自科学界的反对。反对的声音多来自大学。 2012 年，澳洲一个名为 “ 医学科学之友 ” 的游说小组给澳洲各大学的副校长写信，提醒他们学校所开设的替代医学（ Alternative Medicine）、辅助医学（ Complementary Medicine）等专业是没有建立在实验证据基础上的伪科学，会影响学校的声誉。他们还强烈建议学校取消这些专业所授予的学位。而在此之前，英国政府也取消了公立大学包括顺势疗法和自然疗法的替代医学学位。 中医在中国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 “ 云南白药事件 ” 后，中药的毒性不明确开始得到广泛关注，遭各方诟病。对于中医，来自学界的反对声音一直存在。除了文章开头提到的 “ 烧伤超人阿宝 ” 外，早在 2006 年，中南大学科学技术与社会发展研究所所长张功耀就在博客上发表 了一篇题为告别中医中药比破除迷信更容易的文章，拉开了他批判中医中药的序幕。之后，他又在自己的博客上，发起了“ 征集促使中医中药退出国家医疗体制签名公告 ” 的签名活动，短短几天，签名人数已经过万。 这还不是最早的。 1934 年 8 月 26 日出版的独立评论上刊登了一篇废除中医的文章，作者是北京大学老校长傅斯年先生。李敖在1961 年也发表过两篇关于废除中医的文章。张功耀在接受采访时说： “ 从 19 世纪末到 1934 年，废除中医的呼声是相当高的。后来，废除中医的声音渐渐弱了下来。文革期间，中医走向了神坛。 ” 当今各大电视台不断插播的养生节目，以及遍及城市各小区的足疗、推拿、拔罐和格式养生馆，微信朋友圈中“ 疯转的治疗偏方 ” ，都表明了这是一个非常有市场的领域。而科学界的冷眼则与民众的火热态度形成了鲜明对比。 然而我们的祖先沿用多年的治疗方法到底有没有用？答案是很难说的，因为一些疗法确实能起到一定的作用。 且不说是否能够纳入现代医学的范畴，门类繁多的替代医学到底该不该归为伪科学是首要问题。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关键就在于，要用科学的手法来验证替代医学中疗法是否是真正有效，要证明它起到的不是所谓的 “ 安慰 剂效用 ” 。 英国埃克赛特大学厄内斯特 艾德扎德花了 20 年的时间研究替代医学的科学性。科学美国人和卫报都曾对他做过专访。 厄内斯特博士曾是一位业内顶尖的外科医生。 20 年前，他做了一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抛弃了原来所有的一切，转而走向了一个在同行看来十分不科学甚至有些迷信的领域。 “ 这是一份巨大的工作，一旦投入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 他开玩笑说， “ 跟社会保障与抱怨一样伴随左右。 ”厄内斯特博士引用了一个德国谚语， “ 当一头驴子如履薄冰时，它便开始抱怨了。 ” 可以想象作为一个从现代医学 走出的医生，厄内斯特这头驴子脚下的那块冰有多薄！这名世界级的科学家成为了全英国第一个投身于替代医学研究的教授。厄内斯特的研究室在埃克斯特大学内偏僻的一栋房子内，他的研究在外人看来超然而不可理解。 很多人误会厄内斯特的动机，认为他的作所作为都是为了支持替代医学，推动替代医学的发展。而厄内斯特自己曾说： “ 只有我自己明白所有的一切都是以病人为中心，然后是为了科学。如果在这一过程中我伤害到了顺势疗法从业者的感情，那么我很遗憾，也很抱歉。 ” “ 我在一间超过 3000 平米的房子里工作，还有 10 个秘书。 ” 即便有这样的待遇，厄内斯特还是陷入混乱的局面。 最开始的时候，反对的声音主要来自他原先所在的那个医学圈子。在埃克赛特，厄内斯特被看成一个巫医，还是一个德国巫医。很多人认为他做这样的事情是在浪费人才和金钱。这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令他事先没想到的是最大的错误在于，他没有意识到自己进入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领域。他说： “10 年前我就没有完全理解这样的处境。 ” 他本以为自己投身替代医学的科学性研究，最起码会得到这个圈子里人的支持。 厄内斯特出生于德国，在维也纳当过一段时间的医生。在欧 洲大陆，替代医学从业者都算是正规的医生， “ 但我没想到在英国这样的医生有 4 万人这么多，而且他们中的大多数反对我的计划。 ” 当建筑业巨茅瑞斯 拉因决定投资150 万英镑用于这一职位建设时，替代医学的从业者们非常开心。但是得知项目将由一个科学家来主管时他们就不乐意了。 最初，厄内斯特自己并不反对替代医学。厄内斯特本人来自德国，而替代医学与主流医学的在这个国家配合得相得益彰。家族四代从医，他自己从小就接受顺势疗法。他的第一份工作是在慕尼黑的一家顺势疗养院做医师，那里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也让他感到矛盾 “ 如 果你研究医学和药学，那么你就会明白顺势疗法毫无效果。 ” 因为顺势疗法采用的活性物质中所含的药物成分非常稀少，根本无法起作用。 “ 但是当你在一家顺势疗法医院工作时，你会发现这里病人都有所好转，这简直是个奇迹。 ” 这种矛盾越来越深，他研究的越多，就越发现所谓的替代疗法带来的不是真正的治疗而是安慰剂效应。只有少许含有有效成分的草药被证明有疗效。但是，从顺势治疗到“ 量子治疗 ” ，绝大多数（约 95%）的替代治疗提供的只不过是安慰剂效应而已。患有某种疾病的人只要认为某种疗法是针对他们所患的疾病，不管这种治疗是否真的 有效，其病情都会有缓解的倾向。这种主观感受带来的治疗效果迄今尚未得到充分的解释。从全球来看，安慰剂一年的总估价为 600亿美元。世界需要广泛传播这个信息：非传统医学浪费巨额钱财。厄内斯特所在的英国埃克塞特大学的这个系的资金支持可能会因此被砍掉。 事实上，很多替代疗法本身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它带来的严重后果是，很多选择替代疗法的病人会因为不接受主流医药而延误病情。 已故的苹果公司前 CEO 乔布斯一度也很迷恋替代医学。其官方传记史蒂夫乔布斯传就透露了他在与病魔斗争的早期曾拒绝手术，试图通过含大 量新鲜胡萝卜与果汁的严格素食、针灸、草药方剂、水疗、净肠，甚至精神疗法等替代治疗来消除他的胰岛细胞瘤，从而走入了治疗的误区。 厄内斯特最初的想法非常简单，他想把科学带进替代医学。让现代医学与替代医学不再剑拔弩张。然而替代医学的拥护者的态度让他为难。他在最近一篇博客文章中写道：“ 在他们看来，想用严谨的科学手段来研究替代医学是不可能的。因为替代医学涉及精神与肉体方面的练习、整体疗法等复杂的治疗手段。这些都无法全用临床随机对照试验等常规研究手段研究。 ” 而临床随机对照试验是临床医学中最常用的证明某种治疗有 效的手段。 在厄内斯特的研究中，大部分接受试验的替代疗法无法被证明有效、也没有什么安全性可言。最要命的是，多数替代疗法与生物学的基本原理相违背。 最后厄内斯特发现，在他的研究过程中，最有价值的发现不是证明某种替代疗法有效还是无效，而是他看清了那些拥护替代医学的人的想法，给出了自己的总结。虽然这是英国替代医学拥护者的态度总结，但是依然能给国内中西医对抗双方带来一些启示。 我们是替代医学，这是最关键的！我们的疗法极为独特，根本无法用还原研究法来厘清。所以我们拒绝科学分析，坚持我们自 己的替代医学！ 我们对于反科学进行了反思，现在打算以科学手段验证我们的假说（我们不仅仅是为了通过验证来换取认可）。 我们失望地看到绝大多数的结果都是负面的。事实证明科学有损我们的利益。 我们是该重新考量立场了。 匪夷所思：我们的疗法竟然无效？！所有负面科研结果肯定都是错的！ 我们已经反复说过：我们的治疗方法是独一无二的，我们现在意识到我们的疗法整体性和复杂程度都太高，无法用还原科学方法来研究。 我们仍然相信科学（至少希望大家信任我们所做的），然而我 们需要换一种科学类型。 我们坚信随机对照试验（以及所有其他无法证明替代医学价值的科学研究方法）作为研究复杂如替代医学那样的疗法的工具是不充分的。 我们业已确信：科学还原研究法是对我们精妙的疗法的干扰。 我们需要的是切合实际的试验和类似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