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学理论专业论文）论法徽的符号化意义.pdf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论文独创性的声明论文独创性的声明 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不包含其他人已经 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也不包含为获得 西南政法大学西南政法大学 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 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对于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均已在论文 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签字日期: 年 月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解 西南政法大学西南政法大学 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 学校有权保留所送交的论文，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可以公布论文内容，可以采用影 印、缩印或扫描等复制手段保存论文，可以向有关部门和机构送交论文的纸质复印件和 电子版本。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 导师签名: 签字日期： 年 月 日 签字日期： 年 月 日 硕硕 士士 学学 位位 论论 文文 论法徽论法徽的符号化意义的符号化意义 on the symbolic significance of court emblem 作 者 姓 名： 蔡 吉 指 导 教 师： 张 永 和 西 南 政 法 大 学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political science and law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1 内容摘要内容摘要 随着社会的不断发展进步，中国大陆的司法改革也不断地推进，在这一过程 中， 司法仪式与符号的不断改革一方面迎合了司法改革的需要，另一方面也成为 了法治进步的过程中社会与政治文化的缩影本文选择了法徽这一典型的视 觉化司法符号进行比较研究和个案研究， 并探讨了司法从理念走向实践的过程中 与司法符号相关的困境与解决方案。 本文的第一章，主要对司法仪式中的法徽所传达的抽象意义进行了探讨，笔 者认为法徽的主要作用在于以下五个方面：法徽承载了国家政治意识形态；法徽 是国家司法理念的视觉化形象化呈现； 法徽是一定时期和一定区域内社会文化的 浓缩体验；法徽是法官等司法部门职业群体自身身份认同的重心之一；法徽是司 法机构部门的职能标识。通过对法徽功用的分析和阐述，笔者将法徽在一国政治 文化生态中的符号意义进行了细化呈现。 本文的第二章是基于不同国家法徽不同形态的法徽进行的比较研究，笔者通 过网络检索和文献查阅，将不同国家的法徽设计情况进行了对比，并依照法徽与 国徽之间的关系亲密度将其分为两类基于国徽设计的法徽和脱离于国徽设 计的法徽。在这一比较研究中，笔者还对影响法徽设计风格的因素进行了分析， 大致阐述了一国政治制度、民族文化、历史风俗乃至宗教信仰对于法徽设计的影 响。 本文的第三章是将中国的法徽独立出来进行的个案研究，重点在于梳理中华 人民共和国法院徽标设计与使用的历史，包括从苏维埃时期到建国后、 再到改革 开放之后的法徽使用情况， 这一研究不仅包括了法徽的视觉设计形态，也包括法 徽相关的司法仪式的变化。同时笔者还将中国的法徽研究结合社会主义法治理 念， 分析了当下中国法院徽标所展现出来的不同层次上的司法理念， 包括权威性、 公正性、中立性、主体性、程序正义这几个方面。 本文的第四章立足于第三章个案研究的结论，论证了中国大陆法徽中华表的 适格问题在笔者看来这是一个设计上的瑕疵，但却影响深远。首先笔者考证 了华表的起源和在各个时期的社会生活中发挥的作用， 然后将其寓意定性为皇家 特权的标志这一稳定的形象。 通过这一考证分析过程，笔者试图揭示出华表在法 徽中不适格的几个主要原因：舆论监督功能的弱化与丧失、封建主义司法与社会 主义司法的冲突、 民族平等理念与单一民族权力象征之间的冲突以及不能满足司 法独立这一理念上的要求。 在此基础上，笔者对法徽设计改进也提出了相应的建 议。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本文的第五章将法徽、华表问题升华成了司法符号化与司法现代化的平衡之 道， 司法过程中的仪式与符号本质上是连接司法理念与实践的表征性存在，但要 如何将司法符号化的过程与司法现代化的节奏相适应， 笔者分别从法治制度化这 一理念层面和司法剧场化这一实践层面上进行了论证。 关键词：法徽法徽;华表华表;司法司法仪式仪式;司法司法理念理念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3 abstract with the continuous development and progress of the society, the judicial reform in mainland china also continue to promote the continuing reform of the judicial rituals and symbols, in the process, on the one hand to meet the need for reform of the judicial, on the other hand, the rule of law in the process of progress a microcosm of the social and political culture. this paper chose law emblem the typical visual judicial symbols comparative studies and case studies, and to explore the judicial symbols in the judicial process from idea to practice with the plight of solutions. chapter 1 mainly on the judicial ceremony and court emblem convey an abstract sense discussed, i believe that lies in the following five areas: court emblem bearing the countrys political ideology; and it is the national judicial visualize the concept of visual rendering; court emblem is the enrichment of the social and cultural experience in a certain period of time and within a certain region; also it is the focus of one of the judges and other judiciary occupational groups own identity; court emblems is the judiciary functions of the department logo. analysis and elaboration of the usefulness of the court emblem, the emblem of symbolic significance in the political culture of a countrys ecological refinement presented. the second part is based on a comparative study of different forms of different national laws emblem through the network to retrieve and literature, the emblem design of the different countries are compared, and in accordance with the court emblem with the national emblem relationship intimacy will be divided into two categories - the the national emblem design method emblem and out of the national emblem design method. in this comparative study,i also analyzed the impact method emblem design style factors roughly on a countrys political system, national culture, history, customs and even religious beliefs method emblem design. chapter 3 i studied focusing on combing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court logo design and the use of history, from the soviet era to the founding of the prc, to the reform and opening up after the law emblem use. this includes not only the morphology of the visual design of the emblem of the law, and also include the change of the method emblem relevant judicial ceremony. the same time i also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 method emblem combined with the socialist concept of rule of law, judicial philosophy on the different levels of the contemporary chinese court logo unfolded, including several of the authority, impartiality, neutrality, subjectivity, procedural justice aspects. chapter 4 of this article is based on the conclusion of the third chapter of the case studies, demonstrates the chinese mainland law emblem “huabiao” issues - in my opinion this is a design defect, but the far-reaching impact. first, the author research the role of the origin of the “huabiao” and social life of the period, then the implication characterized as a stable image of the flag of the royal prerogative. through this research analysis, the author tries to reveal the “huabiao” do not in law emblem several main reasons: the function of the weakening and loss of supervision by public opinion, the of feudalism judicial socialist judicial conflict, the concept of national equality, with a single national symbol of power. the conflict between the requirements and the concept of the independence of the judiciary. again on the basis of the author of the law emblem design improvements are also proposed recommendations accordingly. chapter 5 sublimation of law emblem, “huabiao” issues become judicial symbols and modernization of justice balance road, is connected to the judicial philosophy and practice of the ceremony and the symbolic nature of the judicial process characterization exists, but how judicial symbolic process judicial modern rhythm, i demonstrated the conceptual level and judicial theater of the practice level from the rule of law. key words: court emblem; judicial ceremony; huabiao; judicial philosophy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5 目目 录录 引言引言1 一、理论探讨：法院徽标的作用一、理论探讨：法院徽标的作用1 （一）是国家政治意识形态的载体1 （二）是司法理念的表达3 （三）是社会文化的浓缩体验4 （四）是法官身份认同的重心所在5 （五）是部门职能的标记6 二、比较研究：几种主要的法徽形式及其异同二、比较研究：几种主要的法徽形式及其异同6 （一）以国徽为雏形的法徽6 （二）脱离国徽形象的法徽9 （三） 法徽的同与异12 三、 个案研究： 中国大陆的法徽三、 个案研究： 中国大陆的法徽15 （一） 苏维埃时期到建国之后法院徽标的变化15 （二） 大陆法院现行徽标的寓意16 （三） 大陆法院徽标折射的司法理念17 四、 法徽中的瑕疵： 华表问题研究四、 法徽中的瑕疵： 华表问题研究20 （一） 华表的起源20 （二） 华表在历史上的作用和寓意21 （三） 华表与皇权从讽谏柱到皇家特权标志25 （四） 华表不适合进入现代中国法徽之中27 （五） 关于法徽设计的改进意见31 五、 余论： 司法的现代化与司法的符号化五、 余论： 司法的现代化与司法的符号化31 （一） 理念层面上的协调法治的制度化32 （二） 实践层面上的协调司法剧场化32 六六、 参考文献、 参考文献34 七七、 致谢、 致谢41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1 引引 言言 司法的进步离不开司法仪式的进步，自从人类摆脱了蒙昧与蛮荒以来，司法 公正与否往往成为衡量一个国家或者地区政治文明和社会发展程度的重要指标 之一。 而司法的进步又与司法仪式的进步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呈现于视觉的 静态司法仪式包含了法官的法袍、法槌等审判工具，也包含了诸如法徽这一类的 象征标志。 中国大陆以司法仪式为核心的法律文化研究并不少见，但将法徽独立出来作 为主题进行研究的理论成果目前为止尚为空白。 研究法徽这一标志的意义不仅在 于推进司法仪式与司法改革相适应， 也在于将其内涵与社会影响清晰化、 精确化， 方便人民群众更为直观深刻地理解法徽背后的司法理念， 培养民众的法治意识和 对法律的信心。 在研究方法上，本文采用了比较研究与个案研究相结合的方法，在个案研究 的基础上又通过对现行大陆法徽中华表这一细节的适格与否进行论证的途径， 以 细节化的角度探讨了法徽设计应当遵循的合理路径并最终将这一问题升华 为司法的实现究竟该如何平衡理念与实践的命题。 本文研究的创新之处在于将法徽这一视觉符号与政治象征理论、符号学相结 合，以交叉学科的视角对司法的现代化这一法理命题进行了侧面论证。 一、理论探讨：法院徽标的作用 （一）是国家政治意识形态的载体 意识形态又被称为观念形态或者社会意识形态，是代表了一定时期内某一类 型的观念的集合。这一观念的集合是人类社会发展到一定程度的必然产物，但也 同时影响着社会的价值取向和各类生活形式。公共话语中的图像（如国旗国徽） 常常具有一定的意识形态功能。英国学者费瑟斯通认为，图像具有三大意识形态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 的作用：一是对文化具有削平作用；二是具有特别的民主功能；三是具有特定的 经济功能。 1 法院徽标虽然是一个很小的图形标志，但其无论构造、样式和其他设计风格 都和一个国家政治意识形态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作为国家司法机关的象征和标 志， 法院徽标的存在是一个国家政治制度的司法化阐释，而政治制度受制于其特 定的意识形态表达， 因此法徽的设计必然受制于其所在国家和司法体系的意识形 态。 法徽总体而言是一种抽象化的图形、颜色集合，因此在表达意识形态方面， 也呈现出比普通的图像和仪式更富有内涵的形式化特征相比较于能够更为 直白的传达意识形态话语的图像符号（如文革中的毛主席纪念章）而言，法院的 徽标在更多的时候需要以相对隐讳的也是多层次的元素集合来传递某种意识形 态。这一意识形态的传递，是由国家力量的介入选取某种特殊的符号，进而将其 在宣传中加以重复和美化这一过程甚至不需要事实的参与， 尤其是在以宣传 国家强制力为目标的符号化过程中，例如中国共产党的镰刀锤子标志，其工农联 盟的象征意义固然和阶级区分密不可分， 但在意识形态宣传中并未真正依附于工 人农民的权力意识， 而是化身为执政党的标志起到表述某种政治话语的作用 这意味着正如拉斯韦尔曾指出的，对政治象征（包括意识形态符号）的操纵是各 种权力精英阶层驾驭其权力实现其政治目标的四种不同途径之一。 2法徽的运用， 则构成了国家权力阶层在司法领域内实现其政治目的的基本表达。 相比较于其他的政治符号，法徽在传递意识形态方面也有更为微妙的立场 一般而言，一国法院未必会有明确的法徽3，但一定会有对应的国徽用于司法 仪式之中。这意味着法徽的使用是政治意识形态司法化之后相对独立的一个“场 域”，在一个理想化的民主法治国家中，这一场域的作用往往对政治秩序的维护 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权力的监督和制衡。这种场域的分离，本身也是政治意 识形态的产物之一。 1 段钢：“图像符号的意识形态操控”，河北学刊，2007 年第 6 期 ，第 52-57 页。 2 刘睿：“政治象征：国家社会权利互动的桥梁”，传承，2009 年第 22 期 ，第 134-135+137 页。 3 比如建国后直到 1984 年法官官服改革，中华人民共和国的法院都没有对应的法徽而普遍悬挂国徽作为审 判仪式。法院、法官本身是没有独立的徽记标识的。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3 （二）是司法理念的表达 法徽的另一个重要作用，在于传达特定时代特定政权下的司法理念。这体现 在法徽的颜色、 造型和组成元素对于一国司法政策和理念的阐释之中这种阐 释一般而言是通过视觉因素来表达的， 但在实际的司法仪式之中对法徽的使用加 以规范，也是一国司法的“形式话语”。 司法理念的社会化过程， 是一个国家司法机关在相应的司法过程中不断地灌 输和强化基于主流政治意识形态之上的司法理念的过程这一过程会导致受 众（从司法者本身到每一个国民）内心接纳和赞同对应的司法理念，并服从这一 理念指导下的国家强制力的训规。一般而言，国家机器是唯一合法拥有暴力的组 织，司法部门掌握的司法权力（如法院的死刑执行权）是对应的国家暴力对内实 现的基本形式（区别于军队，军队的暴力力量主要是对外国而言形成威慑力）。 自然， 借助法徽等形态的司法符号来激发国民对于对应的司法理念的认可也就是 其社会化过程的重要途径。这一过程本质上是通过建立政治符号来完成的“训 规”，“为了控制和使用人，经过古典时代，对细节的仔细观察和对小事的政治 敏感同时出现了，与之伴随的是一整套技术，一整套方法、知识、描述、方案和 数据。而且毫无疑问真是从这些细枝末节中产生了现代人道主义意义上的人” 4。 按照福柯的理论， 这一细节的完成即是语言的规范化某种程度上视觉化的政 治符号发挥着同样的作用， 只不过后者是以象征的办法和道德影响来使受众产生 社会化的认同感。正如革命团体会大规模地宣传其旗帜和口号一样，通过调整视 觉符号与民众心中正义观念之间的对应关系， 可以把国民对于司法公正的期望转 移到这一符号对应的司法机构之上， 而机构将按照司法理念的指导进行更为实体 化的训规， 这一训规又反过来强化形式上的正义符号和象征尽管缺乏革命团 体的强制性特征和政治团体的权威性特征， 司法理念却可以通过法徽一类的仪式 符号完成其自身的社会化过程。 5这一过程在宏观上是一国公民习得政治知识和 4 法米歇尔 福柯著：规训与惩罚监狱的诞生刘北成、杨远婴译，北京：人民大学出版社，2003 年版，第 128 页。 5 汤筠冰：“国家仪式的视觉转向及其传播的路径转型”，江苏行政学院学报，2010 年第 4 期 ，第 39-45+50 页。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4 技能、增强政治认同和国族认同的一部分，并且这种认同之间是相互依存、相互 补充和强化的过程，象征符号本身没有固定不变的涵义，但正因如此当其保持了 某种稳定性的时候，它传递给人们的情感和理念就体现出某种持久的权威性，这 一权威性也会揭示出对应的社会结构背后的文化习性人们是如何将特定视 觉符号对应的司法理念推向社会并融入社会运行的。 （三）是社会文化的浓缩体验 法徽的设计与其说是一个完全人为的过程，不如说是特定的时代产物，社会 文化的因素对于法徽的影响或者说法徽所反应的社会文化的背景因素， 在这 一标志的设计过程中往往起到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在各种形式的社会文化中，无 论是何种权力制度下的司法机构徽记， 往往都是特定族群对于公平正义和国家强 制力的理解和形象化呈现。 6基于各类视觉化的文化符号构筑起来的徽标系 统，成为了法律文化的一部分，这不仅体现在司法仪式中的使用，也体现为国家 司法机构对社会文化的认同和接纳。 在社会文化中，符号（包括视觉符号和各类文化符号）通过意义表述和对价 值的阐释， 承担着向人民提供某种共享的文化记忆的任务。 就社会文化本身而言， 其内涵可以被认为是某种共同的记忆，这种共同记忆可能是政治的、文化的、经 济的，这种记忆是群体向个体提供的思维框架、模式和素材的集合体，其核心被 表述成“我们”的某物。 7一般而言，社会群体对于个人记忆的影响，通过共同 记忆个体记忆的方式完成的时候都经由凌驾于个体之上的公权力推进此种 教化过程。共同的记忆很大程度上为权力的等级提供了社会基础，而这种基础在 司法制度之中，又体现为可供阐释和传播的文化符号公权力垄断了社会、历 史乃至权力自身的解释权，在构建某种社会或者记忆时，这类解释的关键不在于 是否与“现实”相符合，而在于解释是否具备政治上的合法性和文化上的可理解 性。 集体对于个体在物质与道德上统治地位，使得这种符号的传播加之于个体成 员的理解之中变得更为简便易行，法徽作为司法仪式及其相关司法文化的一部 6 谈火生：“辫子：政治象征与认同”，鄂州大学学报，2008 年第 4 期 ，第 12-17 页。 7 刘敏中：“文化符号论”，齐齐哈尔师范学院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0 年第 2 期 ，第 5-9 页。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5 分，在不断的（乃至机械化的）重复与传播中，恪守了文化内涵上的稳定性，使 其成为了社会文化中关于法律和正义的情感、价值和意义的官方表达之一。这种 象征符号经由司法机关这种权威完成仪式化的实践， 也赋予了社会文化相应的解 读空间阐释并非完全有效或者精确的赋予符号相应的内涵， 但却延续了集体 对于正义和权威的理解模式。 当这种理解模式排斥了其他形式的合法性来源之时 （如民间的契约规则和道德准则），法徽作为仪式化的视觉符号就成为了社会文 化中关于司法权威话语的唯一性体现。 （四）是法官身份认同的重心所在 职业认同的本质是个人的政治归属感，从职业者心理、价值观以及情感层面 上产生的归属于某个特定政治群体乃至族群并随之确立个人身份与区别的认同 感。如果个人不认可其所在职业共同体或者国家给予的省会身份或者角色属性， 那么就会出现身份焦虑乃至身份认同危机。 职业认同主要是文化与心理的交涉过 程， 设计个人对其所在职业共同体的认知与情感判断，因而这一过程很难是强制 性的。 职业共同体要其成员尊重并自愿服从其职业道德和对应的行为范式，重要 的途径就是运用象征和符号强化其职业行为的仪式感尤其是在司法过程中， 作为个体人的法官和作为职业共同体的法官群体之间的互动， 直接的途径并非基 于某种利益关联而是职业仪式。利益关联总是可以被替代的，但职业仪式感，从 法徽到法袍、从审判文书的格式到具体的审判过程，这其中都包含了法官职业共 同体的仪式导向，而这种导向是相对独立和排他的。这和基于同一祖先的神话而 使用神圣伟大的观念和严格繁复的祭祀过程来强化民族认同一样， 法官职业人格 的形成离不开对职业象征符号的不断重复。 与职业认同紧密相连的是其职业合法性的问题， 即职业道德的法理渊源 本质上也是一个国家司法制度背后政治合法性的来源，即政治体制的合法性。政 府是国家的代表，也是国家形象的具象化体现，一个国家的国家机构能够运转良 好， 妥当地使用政治象征符号是其在国民与国家机构工作人员心中建立心理与情 感层面合法性的重要标志。 8一般而言，只有在改朝换代一类的重大政治变革中， 8 张晓峰、吕艳君：“西方政治象征理论研究述评”，教学与研究，2004 年第 10 期 ，第 83-90 页。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6 旧有的象征符号才会丧失其原本的政治影射同时也丧失其合法性来源； 而新 的政治符号的介入则会取代旧有的政治符号完成合法性的重建。 （五）是部门职能的标记 不同的政权有着不同的政治符号， 而同一政治框架内的不同国家职能人员也 有着内部的区分标记。法徽与警徽、检徽等一系列徽记一样，承载的是共同的政 治环境之中不同的职能认同， 这不仅关系到法官是否对自己的职业有清晰的认识 和积极的归属感， 也关系到其对于自身所掌握权力的界限是否有足够的自觉 在现代政治之中，权力之间的互相制衡是防止权力寻租和公权滥用的重要手段， 这意味着不同的徽记代表着不同层面上的公权形式， 机构的不同往往也是权限和 立法意图的不同。 尽管这种区分在职业徽记之中并不能完整体现很多职能部 门是没有对应的徽记和标识的， 但有此类徽记的部门却一般都是涉及可以动用国 家强制力量的对应部门，法院、检察院、警察部门自然不必说，诸如工商管理等 有行政处罚权的部门和纪检、 纠察部门等内部监督机构都有着相对严格的职业仪 式， 这是现代国家机器强化其职能威慑力的有效手段，也是对内约束其内部工作 人员行为与意识的基本程序之体现。 二、比较研究：几种主要的法徽形式及其异同 按照法院徽标组成元素的不同， 一般而言各个国家和地区的法徽可以分为以 下两类： (一）以国徽为雏形的法徽 将国徽作为法徽使用的国家， 典型如德国和澳大利亚、 美国。 德国的国徽 （如 图 3）是金色底面上的一只有着红色嘴和爪子的雄鹰，这是世界上最古老的国家 标志之一。作为德国国徽的雄鹰形象起源于单一的德意志民族国家之前， “公元 800 年法兰克国王查理大帝在改革罗马帝国时也接受了罗马世界帝国的国家象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7 征鹰。”9这一标志并非代表了单纯的某个国家，而是反应了政治制度和意 识形态，即罗马时代的帝国思想。而在此后的历史发展中，雄鹰从帝国的象征逐 渐演变为德意志的国家标志，1950 年德意志联邦共和国成立，这一标志也随之 获得官方认可成为国徽。 图图 1 1 德国德国国徽国徽 澳大利亚的国徽同样也被作为联邦法院的标志使用，但因为其立国较晚，在 国徽的象征性方面侧重于强调其自然环境（袋鼠、鸸鹋、国花金合欢）为特征的 国家特质。 盾牌中的符号分别代表的是澳大利亚的六个洲， 在象征层面上亦符合 该国家联邦制民主的精神内涵。 图图 2 澳大利亚澳大利亚的法院的法院徽标和徽标和国徽国徽 9 孙秀民、孙茜：“德国国徽和国旗的来历”，德国研究，1994 年第 1 期 ，第 47-48 页。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8 图图 3 左为左为美国最高法院美国最高法院院徽院徽，右，右为为亚利桑那州州法院院徽亚利桑那州州法院院徽 美国也是将国徽和法徽结合的典型国家， 其中美国最高法院的标志就是将美 国国徽周围加上了对应的英文解释 （如图所示） 。 美国国徽的象征意义较为复杂， 国徽正面图案的主要形象是象征美国的白头海雕（常被误为是秃鹰），白头海雕 是力量、勇气、自由和不朽的象征。左右雕爪分别抓着象征和平和武力的橄榄枝 和箭。雕头目视右方，象征着仰望上帝。雕嘴叼着的绶带上写着拉丁文格言“合 众为一”（e pluribus unum）。雕头上方的象征着拥有主权的新生国家“光环” 的蓝色背景里镶着象征美国最初 13 个州的 13 颗五角星。10 将国徽修改过之后设计为法徽的做法在美国各州法院中也很普遍，例如图 3 所示亚利桑那州州最高法院徽章，就是将美国国徽去掉了绶带、蓝天白云和盾牌 等装饰物之后简化而成， 作为美国国家精神象征的白头雕和象征和平与武力的橄 榄枝、箭则得以保存。 图图 4 左为左为菲律宾国国徽菲律宾国国徽 右为右为菲律宾菲律宾高等高等法院院徽法院院徽 10 维基百科：美国国徽， /wiki/%e7%be%8e%e5%9b%bd%e5%9b%bd%e5%be%bd，2012 年 12 月。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9 在这一类的法徽设计中， 菲律宾的法徽设计最能够体现法律与政治之间不可 分割但又互相独立的关系。其最高法院院徽同样是来自国徽为雏形，但是将国徽 中象征殖民历史的白头雕（美国殖民史）和狮子（西班牙殖民史）替换成了象征 着平等公正的天平，整体的布局和色调等元素并未改变。在观感上既体现了司法 的国家民族背景，又反映出其相对独立的平等价值追求。是以国徽为雏形设计法 徽的典型代表。 另外， 中国的法徽除了中国大陆与台湾地区之外，香港和澳门两个特别行政 区亦采用特别行政区徽标作为法院的徽标使用，因此也属将广义上的“国徽”11 代替为法徽的范畴。 （二）脱离国徽形象的法徽 图图 5 5 图图为英国最高法院为英国最高法院徽标徽标 英国的法徽是区别于国徽但又带有鲜明的国家民族特征的徽标代表， 这一复 杂的徽记呈圆形，外部顶上方写有“the supreme court”（最高法院）的字眼， 其下是一个同时代表古希腊字母奥米加（）及天秤（）的外圈，分别寓意终 结及公平；外圈内则分别绘有代表英格兰的都铎蔷薇、代表威尔士的韭葱叶、代 表北爱尔兰的亚麻、以及代表苏格兰的蓟花，四者枝茎紧紧扣连，形成院徽的内 11 此处的国徽可以理解成地区性政权象征。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0 圈。呈圆形的院徽正上方，则缀上代表了英国君权的皇冠徽号。12与中国的法院 徽标类似的，英国最高法院的院徽亦加入了君权的政治象征（华表与王冠），但 考虑到英国的君主立宪制政体， 这一符号所传达的更多的是民族文化上对君权的 尊崇风俗而并非真正的司法服从国王（女王）的理念。 法徽中融入国家、民族元素固然是一种潮流，但在一些国家和地区，法院的 徽标设计也有呈现出“去政治化”的风格。这其中的典型代表是台湾和日本。 台湾法院的法徽设计风格非常简洁明了天平以及支撑天平的法槌这两 个元素就构成了高等法院院徽的主体。 而各级地方法院的标志也是在高等法院法 徽的基础上进行了简单的文字修改，其主体部分几乎没有任何改动。在象征意义 上，法徽中的天平和法槌的符号语言也凸显出清晰明确的法治理念：公平至上。 严格来说，日本并没有象征法院系统的徽记标识，日本的最高法院即最高裁 判所在审判时亦没有悬挂国徽或者法徽的规定（如图所示）。但日本的法官和法 院工作人员在工作时需佩戴相应的徽章类似于中国法官早期的肩章和现在 的胸徽。这一徽章的原型是日本国传统文化中三神器13里的八咫镜的外形，中心 浮刻出裁判所的“裁”的汉字字形。因为镜子非常干净，可以清楚地映出对象， 12 维基百科：联合王国最高法院， /wiki/%e8%8b%b1%e5%9b%bd%e6%9c%80%e9%ab%98%e6%b3%95%e9%99% a2，2012 年 3 月。 13三神器分别为草薙剑、八咫镜和八尺琼勾玉，是日本天皇正统的象征。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11 所以取八咫镜的造型，象征裁决的公正。 14这一徽记是日本裁判人员的工作徽记， 与法徽有着同样的功效和象征意义， 在设计上也呈现出脱离于政治意识形态但继 承民族文化元素的风格。 图图 7 7 左图左图为日本为日本法庭法庭内部构造，内部构造，右图右图为为日本日本法官所佩戴的法官所佩戴的胸徽胸徽 值得一提的是中国大陆的部分地区法院也有独立设计法徽的探索， 如下图所 示的广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和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 其法徽设计都不同于最高人民 法院， 除了象征公平正义的天平之外，这两个法院徽标都没有采用最高法院法徽 中的华表、 齿轮、 麦稻穗等元素， 广东省高院的法徽重点突出了本省的地理特征， 而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的法徽则将莞字异形为天平，并将字体改为篆书。这些地 方特色的法院徽标的出现，亦反应出国家司法与地方社会现实相协调的法治理 念。 图图 8 8 左图左图为广东省高院徽标，为广东省高院徽标，右图右图为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徽标为东莞市第一人民法院徽标 14名古屋北法律事务所：弁護士、検察官、裁判官身付， http:/www.kita- ， 2006 年 3 月。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2 除此之外，国际法院的法徽设计也是脱离于政治符号而独立设计的产物，如 海牙国际法院的徽标。 这一徽标的设计风格精致优雅，其中王座上的正义女神手 持天平，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公平正义理念，下方的全球版图和橄榄枝代表了国际 法庭对于主权国家间的争端进行裁决以求和平的理念。 尽管实践中的国际法庭并 没有对主权国家的司法约束力， 但是这一法院徽标体现的公正理念和全球化视野 反映出联合国对于司法公正这一普世价值的不懈追求。 图图 9 9 海牙海牙国际法院院徽国际法院院徽 （三）法徽的同与异 1.法徽的共同点 由于使用功能场合的差异，一般旗帜设计更倾向于概括性表达，而徽志设计 更详尽地包含所需表达的寓意。 15各国法徽的设计不约而同的有着丰富的元素和 寓意，在各个国家和地区形形色色的法院徽标之中16，出现最多的元素是象征公 平正义的天平，这也是各国司法机关共同的理念追求之体现。天平的形象大多简 洁明确，位置上也基本在法徽的中央部分以突出其重要性；这一符号可以算是全 球通用的文化标志之一，其所表达的公正含义也无需多言。在诸多天平的造型之 中， 常见的修改是将天平中间的柱子替换成其他的元素，如中国大陆法徽中的华 15 荣德芳：“浅析各国旗徽设计的表现方法图形设计与教学中的特别门类”，上海包装，2012 年 第 4 期 ，第 23-27 页。 16 在 google 图片搜索中以 logo+court 为关键字可以搜索到大量的法徽图案 法徽研究兼论司法理念的符号化呈现 13 表（其适格与否将在后文探讨）和台湾法徽的法槌，以及菲律宾法徽中直接隐去 天平中柱的做法都是这一体现。 法徽在色彩上也呈现出类似的设计风格，多数法徽都是以蓝色、黑色等比较 稳重的颜色为基调（社会主义国家则是红黄二色，同样是较为鲜明的纯色调）， 符合司法机关自身的中立庄重的立场。 在造型之外，很大一部分法徽的共同点17在于其与国徽造型的互动关系，这 种互动多数时候是继承性的， 在国徽造型的基础上加以修改或者直接使用国徽替 代法徽作为法院形象之标志介入司法仪式。很多直接采用国徽作为法徽的国家， 国徽替代了法徽并不意味着政府替代了司法，在现代政治体制之中，世界各国的 法庭在司法审判的场合悬挂或者摆设国徽，是象征着国家的在场而非“绝对权 威”，法官判决从语言到文本都被赋予到了国徽为代表的司法仪式之中，但 终局裁判多数时候都并非依托于国徽所代表的政治力量。 国徽不仅仅是法律上的 符号，也是政治隐喻的视觉化呈现，法庭现场的国徽表明了国家权力的介入，但 这种介入究竟是惩戒还是补偿却最终是通过法官来完成，在这组司法的“剧场” 之中 18，威严和权威的实现依托于高高在上的政治权力合法性，但也不可能脱离 于法官或者司法部门之手这也是为什么相当多的国家法院并未选择国徽作 为法徽而是单独设计法徽。 此外，尽管各国法院徽章多数各不相同，但有一个共同点亦值得重视在 笔者能够查找到的法徽之中，几乎完全看不到宗教元素在法院徽标中的位置，这 至少表明现代国家法院体系之中宗教因素已经基本排除， 司法不再受到宗教信仰 的影响仍然是多数现代国家的基本立场这在法徽的设计之中可见一斑。 2.法徽的不同点及影响因素 影响法徽（包括部分国徽）造型的因素很多，各国在设计法徽的时候最主要 的元素除了较为能够体现司法公正的天平之外， 往往会加入各类其他元素以丰富 法徽的内涵这其中最为重要的元素来自对应国家或者地区的政治意识形态、 民族文化、地理物产这三类。如中国大陆法徽中的齿轮和麦稻穗就对应着政体中 17 同时也是笔者将其分类的基本依据 18 舒国滢：“从司法的广场化到司法的剧场化一个符号学的视角”，政法论坛，1999 年第 9 期。 西南政法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14 的工农联盟这一阶级形态 19；德国法院法徽（国徽）中的雄鹰形象就是德意志民 族精神的象征； 而澳大利亚和英国法徽中的动植物形象则代表了对应国家地理与 物产中形成的民族国家符号 20。 尽管区分度并不是各国法徽设计的首要考虑因素， 但由于司法与政治不可分 割的关系， 国家民族的文化形态不可能不对如此重要的政治符号产生影响但 也可以看到，历史文化因素与政治意识形态对于法徽的限制也是非常有限的，正 如在现代司法中独立与公正是其基本立场一样， 法治历史悠久的国家法徽往往繁 复精致（如英国），法治历史较年轻的国家和地区的法徽往往简洁明了（如台湾 的法徽）。21 但究其本质而言， 决定一个国家的法院徽标系统外在形象的最重要的因素是 国家的司法理念， 在共同的平等正义理念支持下各国司法机构以何种形式和何种 程度推行司法实践， 呈现于视觉符号的话在任何时候都有着或多或少的区别 单从大陆法系与英美法系的区分来说， 大陆法系的国家的法徽往往没有英美法系 国家的精致复杂，如德国、日本的法徽与英国、美国的法徽相比精致程度就差的 多，与德日相承的台湾亦将法徽设计的很简单；牵强一点说，大陆法系诸国的法 院往往职权主义色彩浓厚， 司法系统与国家其他行政部门之间的相似度要高于英 美法系国家，因此在徽章设计上并不刻意突出其特殊和繁复寓意，而以英国为代 表的英美法国家由于司法的皇权化历史而使得法徽的设计也带有贵族式的华丽 和精致（中国大陆的法徽设计也有这样的元素体现）。 决定一国司法理念的除了法系之划分，还有政治意识形态的影响。在对比中 国大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