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理学专业论文）隋唐时期女性伦理略论.pdf

中文摘要 中文摘要 在中国古代传统的两性伦理当中，女性历来被看作是男权主义统治下的对象， 是男性的附属品。无论是从家庭地位上、还是社会地位上来讲，她们都是地位相对 低下的一个群体。男尊女卑的状况一直伴随着整个中国古代社会。隋唐时期是我国 古代历史上一个多元文化时期，是伦理文化相对比较开放的一个时期，也是对中国 传统礼教有所冲击的时期。在这一特殊的历史时期里，女性虽然仍是“夫为妻纲” 基本原则下的、被主宰的群体，但是她们相对来说是比较幸运的一群，这一时期的两 性关系发生了细微的变化，这时期的女性也有着不同于其它时代女性的伦理道德 风貌。本文旨在研究这一时期的女性伦理，试图分析这一时期两性伦理状况发生改 变的原因，阐释这一时期女性伦理的主题，并最终分析论述这一时期女性伦理的意 义与局限，进一步对隋唐时期的女性伦理进行现代反思。 关键词：隋唐时期；道德；伦理；女性伦理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a b s t r a c t i na n c i e n tc h i n e s et r a d i t i o n a le t h i c so fg e n d e r ，t h ef e m a l ea l w a y sb es e e na sam a l e u n d e rt h er u l eo ft h eo b j e c t t h e ya l ea c c e s s o r i e sf o rm e n t h e ya l er e l a t i v e l yl o ws t a t u s o fag r o u pw h e t h e rf r o mt h ef a m i l ys t a t u so ri nt e r m so fs o c i a ls t a t u s t r e a t m e n to f w o m e na si n f e r i o r sh a sb e e na c c o m p a n i e db yt h ew h o l es o c i e t yi na n c i e n tc h i n a s u ia n d t a n gd y n a s t i e si sc u l t u r a lm u l t i p l e xt i m e ，e t h i c a lc u l t u r ei sr e l a t i v e l yo p e nf o rap e r i o do f t i m e ，a sw e l la st h et r a d i t i o n a lc o n f u c i a n i s mp e d o dh a v ec e r t a i ni m p a c t t h e n ，i nt h i s s p e c i a lh i s t o r i c a lp e r i o d ，a l t h o u g ht h e f e m a l ew a ss t i l lt h ec o m m u n i t yw h i c hb e e n c o n t r o l l e du n d e rt h eb a s i cp r i n c i p l et h a t t h eh u s b a n df o rt h ew i f eo u t l i n e ”，b u tt h e ya l e r e l a t i v e l ym o r ef o r t u n a t eg r o u p ，t h er e l a t i o n s h i pb e t w e e n t h es e x e sd u r i n gt h i sp e r i o dh a d s l i g h tc h a n g e i nt h i st i m e ，e t h i c sm o r a l ss t y l ea b o u tf e m a l ei sd i f f e r e n t 、i t i lo t h e rt i m e t h i sp a p e ra i m st os t u d yt h ee t h i c so ff e m a l ed u r i n gt h i sp e r i o d ，a t t e m p tt oa n a l y z et h e e t h i c a ls t a t u so ft h es e x e s ，a n a l y z et h er e a s o n sf o rc h a n g e ，e x p l a i nt h es i t u a t i o no ff e m a l e i nt h ed e v e l o p m e n to fe t h i c s ，a n dt h ef i n a la n a l y s i so nt h i sp e r i o d ，t h es i g n i f i c a n c eo f w o m e n se t h i c sa n dl i m i t a t i o n s ，a n df u r t h e rr e f l e c to nt h ef e m a l ee t h i c a lc o n d u c tt ot h e s u ia n dt a n gd y n a s t i e s k e y w o r d s ：s u i - t a n gd y n a s t y ；m o r a l i t y ；e t h i c s ；f e m a l ee t h i c s n 独创性声明 i _ 1 m m m m m m 一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 究成果。据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 已经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墨垄堑态堂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 或证书而使用过的材料。 学位做储躲刁复芘 签字日期：夕刃7 年5 月弓j 日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人完全了解墨垄堑太堂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同意学校保留并向 国家有关部门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电子版，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本人授 权黑龙江大学可以将学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编入有关数据库进行检索，可以采 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汇编本学位论文。 学位论文作者签名：勃，艾艾 导师签名： 乏傀鼋 签字日期：印产乡月弓1 日 签字日期： 珈，7 年厂月吟日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讯地址： 电话： 邮编： 绪论 ii_ 绪论 易传云：“一阴一阳之谓道”。两性伦理关系是诸种伦理关系中最基本、最 原初的关系，由两性关系派生出家庭、家族的其他伦理关系和道德要求，“有天地 然后有万物，有万物然后有男女，有男女然后有夫妇，有夫妇然后有父子，有父子 然后有君臣，有君臣然后又上下，有上下然后礼义有所措”，在儒家所提出的这个 庞大的宇宙生成图式中，两性伦理关系是其中重要的一环。 在中国古代社会里，两性关系是以“三纲 为原则，以“三从 、“四德”为规 范的主导模式。女性的地位向来都比较低下，我国最早的诗歌总集里就这样记载着： “乃生男子，载寝之床，载衣之裳，载弄之璋。乃生女子，载寝之地，载衣之 裼，载弄之瓦。在周易里也以男女的刚柔特征记载了类似的思想：“天 尊地卑，乾坤定位。卑高以陈，贵贱位矣，动静有常，刚柔断矣。打圆诸多类似于这 样的传统思想一直深深地影响着中国古代女性对于自身的价值取向和角色定位，依 照“三从 、“四德”的道德规范把自身缔造为合格的“贤妻良母”形象成为大多数 中国古代女性追求的理想。从总体上看，隋唐时期的两性伦理，是传统男尊女卑伦 理的历史延续，但由于历史遗风以及这一时期特殊的社会文化环境的影响，使隋唐 时期的女性伦理呈现出细微的变化，这一现象非常值得我们关注。 所谓伦理，是指人与人( 包括人与社会、人与自然) 的相互关系及处理这些关 系时应遵循的道理和准则。对于女性伦理的界定，国内学界尚无一个权威的定义。 本文试根据研究者们对“女性主义”、“女性主义伦理学”等相关概念的界定与阐释， 尝试对“女性伦理 做描述性的、解释性的界定。即，女性伦理是一种以女性在社 会生活中所呈现出的伦理关系为基础，以处理这些关系时所应遵从的价值准则、女 性道德意识和道德行为为基本主题的伦理理念。本文主要研究隋唐这一特定历史时 期的女性伦理状况，更深步挖掘隋唐时期的女性伦理。 对于隋唐时期女性的研究，现今学术界多见于从史学、文学的角度进行研究， 诗经小雅斯干 周易- 系辞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力图更多的去挖掘当时的社会生活原貌，比如高世瑜所著的唐代妇女，从文 学、艺术、宗教、体育、爱情等多方面、多角度向我们展示了唐代不同身份妇女的 生活状况，对唐代不同群体的妇女做出了较为完整的呈现。像这样的集大成类的书 籍还有邓小楠等人合编的唐宋女性与社会圆，该书涉及思想史、艺术史、书写 史、家族史、经济史、宗教史等诸多方面的内容，是一部高规格学术著述：还有一 部分学者从唐代“墓志 中取得第一手的材料，力图更加真实地展现当时妇女的生 存状况，像文物出版社出版的千唐志斋藏志 ，周绍良、赵超主编的唐代墓 志汇编回以及天津古籍出版社影印出版的隋唐五代墓志汇编 都为我们研究隋 唐时期女性的伦理状况，尤其是对再现这一时期女性的家庭、婚姻状况提供了更为 便捷、更为直接的宝贵资料。西北大学的杨智红就以唐千方墓志所反映的婚姻与 家庭生活 为题，对唐代妇女在角色分工中的伦理规范与生活状况做了具体论述； 还有一部分学者着重论述隋唐时期的时代特点，像李斌城等人合著的隋唐五代社 会生活史o 就重点论述了这一时期的时代特点、社会风俗等，这也为我们研究隋 唐时期的女性伦理提供了可贵的背景资料。另外，不少学者还从这一时期的文学作 品中挖掘隋唐时期女性的生存状况，张金同就从部分史籍和笔记体小说中深入挖 掘，对唐代生活在最底层婢女生活状态进行了研究，发表了唐代婢女地位与小说 人物命运 ，角度非常新颖。还有不少学者对这一时期的文学作品采用直接分析 的办法，对唐传奇中的女性形象进行研究，这也是一种再现女性精神面貌的较好办 法。 综上所述，现今从伦理道德角度出发对于隋唐时期女性状况进行分析研究的相 对较少。另外，学术界对于女性主义伦理的研究相对较多，而针对于隋唐时期女性 凹高世瑜唐代妇女 m i 西安：三秦出版社，1 9 8 8 年 罾邓小楠唐宋女性与社会【m 】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2 0 0 3 年 河南省文物研究所千唐志斋藏志【m 】北京：文物出版社，1 9 8 4 年 螂周绍良、赵超唐代墓志汇编【m 】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 0 0 1 年 罾陈长安隋唐五代墓志汇编i m i 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 9 9 1 年 杨智红唐千方妇女墓志所反映的婚姻与家庭生活【d 】西北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 0 0 0 年 李斌城隋唐五代社会生活史【m 】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8 年 张金同唐代婢女地位与小说人物命运【j 】河北学刊，2 0 0 0 年，( 6 ) 绪论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宣i 宣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t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伦理进行比较论述的相对较少。本文将从伦理思想史的视角，研究这一时期的女性 伦理，试图分析这一时期两性伦理发生变化的原因，阐释女性伦理的发展状况，并最 终分析论述这一时期女性伦理的意义与局限。这对研究隋唐时期其它的人伦关系、 道德规范体系、社会道德风貌等，都具有重要的意义。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第一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状况发生变化的原因 在遥远的原始母系氏族时代过后，中国封建社会逐渐形成了以男性为中心的两 性关系格局，尤其是自孔子创立儒家学说以来，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中的女性就在“夫 为妻纲 的模式当中沦为了男性的附属品。后来又有一系列的思想家，如韩非子、 董仲舒等人在他们的著作里给予了男尊女卑状况的理论解释，使女性的悲惨命运合 理化，比如汉代的董仲舒用他的理论把“男尊女卑 的概念神学化，借助天的意志 和权威来证明“三纲”的合理性，说：“丈夫虽贱，皆为阳，妇人虽贵，皆为阴。 阴之中亦相为阴，阳之中亦相为阳。诸在上者皆为其下阳，诸在下者皆为其上 阴。 ，而“阳贵而阴贱，天之制也 o 。面对这种“天经地义 的女性低下地位， 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中的女性向来都要用“三从四德”的伦理规范来约束自己的行为。 所以，当我们回望中国古代封建社会中的女性时，那种妇女卑躬屈膝、俯首顺耳的 形象便会第一时间浮现在我们脑海中。可以说女性无论在家庭还是社会当中都给人 以受歧视、受压迫，没有独立人格的印象，是男性的附属品。 在中国历史上，隋唐时期特别是唐代的经济、政治、文化以及思想都达到了空 前的繁荣和活跃，先后出现了“贞观之治 和“开元盛世”，国家统一，社会安定， 在文化上也经过了前一朝代胡、汉文化持续不断的冲突在隋唐时期定位于多元文化 并存的形式，这些因素都使得社会风气日益开放。在仍以“男尊女卑”为主导思想 的隋唐时期，女性虽未取得完全独立的地位，但是宽松的社会环境已经让生活于这 一时期的女性主体意识不断觉醒，她们的人生观、价值观以及生活方式也随之发生 改变，女性生活状况和社会地位都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在婚姻生活中，她们可 以嫉妒、挑剔、改嫁、再嫁，家庭生活中悍妇、妒妇层出不穷，在夫妻关系中还出 现了“畏妻”现象；在社会交往中，她们有着较为自由、广阔的空间，和异性交往 可以不避嫌，也可以和男性一样从事商业活动：在文学领域中，她们尽情地挥洒自 己的才华，表达自己的思想；在政治领域里，她们展现了毫不逊色于男性的领导才 春秋繁露阳尊阴卑 。春秋繁露天辨在人 第一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状况发生变化的原因 i 能。因此说这一时期的女性在两性交往及社会生活中的“角色意识”都有某种程度 的变化，她们的个性也在这一时代得到了某种程度的张扬。那么，这一时期的女性 伦理状况发生上述改变的背后到底存在着哪些深层原因? 因隋朝作为从魏晋南北 朝向唐代大一统的过渡时期，在历史上存续的时间较短，故本文所论述的隋唐时期 女性伦理着重以唐代的女性伦理为主。 第一节魏晋南北朝的历史遗风 隋是在以战乱和分裂为主题的魏晋南北朝的基础上统一的。魏晋南北朝时期的 历史遗风对隋唐时期的女性伦理产生了重要的影响。 一、战争对两性伦理的影响 魏晋南北朝时期是一个充满战乱的年代，由于当时的科技水平并不发达，战争 胜利的关键点更多的集中在交战双方作战人数的较量上。也正是由于战争对于人口 的急需，社会对两性关系的束缚已日渐松弛，以往男女之间交往所要求的礼仪规范 也因为人口增殖的第一需要使得人们无暇顾及，日渐失去了它原有的约束力，这在 客观上对传统两性关系的逐渐改变提供了社会环境。因此在人口急需以及礼教衰微 的局势下，妇女再婚逐渐成为比较流行的现象，而这一风气也延袭到了隋唐时期。 到了隋唐时期，妇女再婚无论是在宫廷还是民间都被看成是比较正常的事情。据统 计，唐代的公主中就有2 7 人有过改嫁的历史，这其中还包括三嫁者4 人。在当时， 平民妇女的再嫁做为一种普遍现象也已经变得不再像以往那样让人觉得难以接受。 ( 这一现象在本文的第二章第二节中有具体的论述) 而在这样一种从魏晋南北朝开 始一直延续到隋唐时期的两性伦理状况的改变当中，战争确实起到了创造客观条件 的重要作用。 二、纲常名教的衰微对两性伦理的影响 随着玄学的兴起，传统的儒家思想也受到了强烈的冲击，在生死一瞬的动荡社 新唐书卷八十三，诸帝公主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会中个体主体意识已经显著增强，人们不断地思考有关生死的哲学问题，名教、礼 仪在人们心中的位置日益下降，在晋书裴颁传就对当时的社会状况做了这样 的描述：“时俗放荡，不尊儒术，何晏阮籍素有高名于世，口谈浮虚，不遵礼法， 尸禄耽宠，仕不事事。至王衍之徒，声誉太盛，位高势重，不以物务自婴，遂相放 效，风教陵迟。 处于这一时期的女性也同样受这一时期社会风气的影响，有着独 特的生活：“今俗妇女，休其蚕织之业，废其玄统之务，不绩其麻，市也婆娑。舍 中馈之事，修周旋之好。更相从诣，之适亲戚。承星举火，不已于行。多将侍从， 玮晔盈路。婢使吏卒，错杂如市。寻道亵谑，可憎可恶。可宿于他门，或冒夜而返。 游戏佛寺，观视畋渔。登高临水，去镜庆吊。开车蹇帏，周章城邑。杯觞路灼，弦 歌行奏。转相高尚，习非成俗。生致因缘，无所不肯。诲淫之源，不急之甚。刑于 寡妻，邦家乃正。愿诸君子，少可禁绝。妇无外事，所以防微矣。 这段描述向我 们展现了当时女性生活的状况，她们的生活不再受一直以来儒家伦理对于女性条条 框框的束缚，她们可以较为自由的外出游玩、进行人际交往，观光美景，甚至可以 在途中放声歌唱，彻夜不归，大胆地展现本性中的真我，可见这一时期的女性有着 更多的自由，女性的主体意识已经觉醒。在这一时期的书籍中，还可以看到许多记 载女性同丈夫表达自己的情绪、思想，并按照自己的主观意愿同丈夫争辩的一些事 情，南北朝的妇女大都主持门户，参与社会事务，这些情况在颜氏家训中就有 记载：“邺下风俗，专以妇持门户，争讼曲直，造清逢迎，代子求官，为夫诉 曲。 早婚、再婚现象也很普遍。而这些特征在隋唐时期女性身上也都有所 体现，因此说隋唐时期的女性生活图景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女性生活状况的延续。 第二节隋唐时期的社会状况 隋唐时期是中国封建社会中的鼎盛时期，特别是唐代，无论是在经济、政治还 是文化上都达到了空前的繁荣。这一时期的道德风貌呈现出自己的特点：社会风气 晋书裴颁传 圆抱朴子疾谬篇 国颜氏家训治家第五 第一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状况发生变化的原因 开放，文化氛围宽松，伦理道德评价标准趋于宽容，个性自由的思想萌动。在这样 的历史背景下，这一时期的两性关系较之以往也发生了改变。 一、多元文化格局对传统儒家伦理观的冲击 文化属于上层建筑，一定时期的文化能够反映出该时期政治、经济发展的状况， 文化对一个时期伦理道德风貌的形成也有着潜移默化的重要作用。隋唐时期打破了 以往传统的文化一元格局，儒、释、道三教在经历了南北朝时期的冲突、碰撞后， 在隋唐时期形成了三教融合的局面。从隋文帝起，就开始了以儒学为正宗，三教并 用的政策。唐王朝的统治者也为了实现缓和社会矛盾的目的，在思想领域中采取了 儒、佛、道三教并用的策略。因此，在隋唐时期的意识形态领域内，不再是以往一 家一说的独尊，三教在相互促进、吸收的过程中逐渐形成了一种开放的文化氛围。 人们可以较为自由地选择自己的人生信仰，佛、道两教的兴起冲击并缓解了以往必 须单一屈从儒家学说的禁锢，这意味着人们在思想观念上也不再仅仅受传统儒家条 条框框的伦理束缚。当时很多的诗歌都体现出了这种状况，比如杜甫的醉时歌 里写道：“儒术于我何有哉? 孔盗跖俱尘埃。 再比如李白面对自己不能实现的政 治抱负也曾狂言道：“我本楚狂人，凤歌笑孔丘。 佛教在唐代的大肆兴起对当时女性思想有着相当大的影响，比如佛教倡导“众 生即佛”的思想认为人在生命的本质上都是相同的，这向世人灌输了平等观念，在 客观上起到了引发女性对主体价值进行重新思考的作用；还有佛家“出世”等观念 所描绘的来世的美好都对当时的妇女产生了较大影响，信奉佛教的妇女往往有着相 当超脱的人生观，视死如归，知天达命。儒释道三种文化的不断融合也使得人们 不断去重新思考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这一时期有不少女性出家为尼，说明一部 分女性对于佛国天堂充满了向往。当然也有一部分女性群体受到其它文化的影响， 更多地追求现世的感受。隋唐时期的宗教艺术非常发达，敦煌壁画中的人物造型， 尤其是对女性的塑造大多体态丰腴，艳丽多姿，反映更多的是现实生活中的女性之 醉时歌 圆庐山谣寄卢侍御虚舟 段丽塔唐代妇女地位研究【m 1 人民出版社，2 0 0 0 年第2 4 2 页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美，传达一种容貌端庄、温柔亲切的画面。研究人员表明隋唐时期的绘画是与现实 生活密切联系的，这说明人们更加重视现世的感受，这已经远远胜过对佛国天堂的 信仰。总之，这样的文化格局使隋唐时期人们的思想领域变得开阔起来，传统的伦 理道德观念也正在受之影响，悄然改变。 二、相对宽松的社会道德评价氛围 应该说，封建礼教作为禁锢人性的工具是随着统治阶级以及统治者的统治需要 而一步步发展起来的，尤其是在中国古代，当一个朝代发展得不够强大之时，统治 者一般都要用严酷的礼教来管束他的臣民，束缚臣民的身体、头脑，以达到巩固自 身统治地位的目的，而严酷的封建礼教就成为达到这种目的的必要工具。到了隋唐 时期，生产力发展较快，人口不断增加，统治的版图也不断扩大，经济、政治、军 事等方面都发展得欣欣向荣，太平盛世的图景让统治者充满了信心和力量，也因此 在思想领域里放松了对人们的限制。 在这种情势下，隋唐时期的最高统治者，即当时的皇帝对整个开放、宽松的社 会伦理道德风貌的形成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前面提到的三种文化格局的并存就是 在当时统治者的允许下得以并行发展的。比如就唐太宗来讲，没有佛教信仰的他非 常赞赏玄奘对佛家的贡献，并亲自撰写了大唐三藏圣教序。另外，最高统治者 广听言路的做法也让当时的社会言论处在一种宽松、和谐的状态下，大臣们敢于直 言进谏。当时著名的大臣魏征就曾和太宗就“三纲中的“君为臣纲 进行过讨论， 在贞观政要中篇讲了这样一件事情： “贞观十一年，太宗谓侍臣日：狄人杀卫懿公，尽食其肉，独留其肝。懿公之 臣弘演呼天大哭，自出其肝，而内懿公之肝于其腹中。今觅此人，恐不可得。特 进魏征对日：昔豫让为智伯报仇，欲刺赵襄子，襄子执而获之，谓之日：子昔事 范、中行氏乎? 智伯尽灭之，子乃委质智伯，不为报仇；今即为智伯报仇，何也? 让答日：臣昔事范、中行，范、中行以众人遇我，我以众人报之。智伯以国士遇 我，我以国士报之。在君礼之而已，亦何谓无人焉? 朋 贞观政要第五卷忠义第十四 一8 一 第一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状况发生变化的原因 i|mri _ 魏征在这则故事中清楚的讲到，臣如何对待君不应该是只有臣单方面的、一味 的忠于君，也决定于君如何对待臣。“君为臣纲 做为“三纲 重要的组成内容之 一可以说是儒家理论根基中重要的一部分，这则记载对传统儒家臣一味地愚忠于君 的道德原则作了批判，这对儒家思想的根基提出了质疑，在当时社会，这可以说是 启发人们重新思考道德标准的又一典范。 三、德主刑辅的相对宽松的法律政策 隋唐时期的法律政策对这一时期女性伦理状况的改观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更 为宽松的法律政策促使这一时期的女性对于自身生命价值及个体价值重新思索。 隋文帝即位后，先后几次下令制定和修改新的法律政策。开皇三年时命人修定 的新律基本上完成了开皇律，此律当中共有1 2 篇，5 0 0 条法律。这个新律先后 废除了前代的各种酷刑，更定触犯法律后所实施的是相对宽缓的答、杖、徒、流、 死的五刑制度。另外，在惩罚形式上还废除了北周五等死刑中的磬刑、枭首、裂刑 和北齐四等死刑当中的冁刑、枭首，仅将死刑法定为绞、斩两等；将北周规定的流 刑里程缩短，同时还废除了以往流刑中附加鞭笞的规定，改成一到三年的劳役；将 徒刑的年限由北周与北齐的一年至五年减轻为一年至三年，同时还除掉徒刑所附加 的鞭笞；将北周与北齐的鞭刑改为杖刑、杖刑改为笞刑：在废除前朝一些酷刑的基 础上，还将北齐的重罪十条发展为十恶大罪。可见，隋朝的开皇律改变了自夏 商西周时期以来的以肉刑体罚为主的刑罚体系，并且渐渐朝着以剥夺罪犯自由并强 制其从事劳役的刑罚体系转变。它标志着中国古代长期盛行的旧五刑制度即墨、劓、 剃、宫、大辟的惩罚体系解体，也意味着当历史发展到隋朝时，古人对待生命的态 度已经由极端的野蛮、残酷开始朝着相对文明、进步的方向发展。这体现着对人生 命的敬畏，对个体人格的尊重，这对于处在这一时期的女性来说，无疑会唤醒她们 对自身生命价值的重新思索，唤醒他们对个体独立人格的思考。 到了唐代，法律制度从大体上来说，在隋朝法律政策已经有所宽松的基础上朝 着更为宽松和较为人性化的方向发展，其中有关婚姻方面的法律条目对于保护女性 的自由权利还起到了保障作用，( 在本文第二章第三节中有详细论述) 这无疑为女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性地位的提升及进一步思考个体生命价值提供了更为宽松的氛围。唐代的法律仍旧 以“因政教而施刑法 的思想为指导，虽然也是几经修改，但主旨上仍然采用了 儒家的纲常礼教与伦理道德精神相结合、实施德本刑用、宽猛相济的统治政策。唐 律仍然沿用了隋朝开皇律中所确立的五刑制度，对流刑略作修改，对死刑的 控制也更为严格，唐律中规定：除了谋反、谋大逆、谋叛、恶逆等犯“十恶 的死 刑判决可以只经一次复奏皇帝后就执行，其它情形需要在各地方做出死刑判决的决 定后，三次奏报皇帝才可批准，而且需等到批准下达三日后才能执行。对于违反上 述规定的情形，比如“不待复奏报下而决者”便要判处流刑，比如三日期限末满或 过了三日期限才行刑者要处以杖刑至徒刑的刑罚。而对于京师判决的死刑案件则有 着更加严格的要求，必须经过“五复奏 才可执行。这足以表明唐代对于死刑的审 慎态度，或者说是对待人的生命的审慎态度。除此之外，在唐律中的许多规定中都 能看出唐代各个时期的法律都是本着一种更为宽松、更加“以人为本”的姿态出台 了新的条目政策。比如其中规定除“十恶 ( 谋反、谋大逆等) 之类的严重犯罪外， 都可以在司法机关的允许下来用铜赎抵相应罪刑。比如根据唐律疏议名例规 定，老小废疾减免刑罚：“诸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及废疾，犯流罪以下，收赎。 八十以上、十岁以下及笃疾，犯反、逆、杀人应死者，上请；盗及伤人者，亦收赎。 遇皆勿论。九十以上，七岁以下，虽有死罪，不加刑。” 再比如，还有同居相隐不 为罪、小功以下亲属之间相互隐瞒罪情会比普通人犯罪减轻三等进行处罚的规定， 奴婢为主人隐匿罪行的情况也不予依法论罪，主动进行自首的可以减免刑罚， 这其中“亲亲相隐 的痕迹体现了明显的儒家礼义规范原则，“礼 和“义 在 法律中所占的分量有所增加，这无疑会改变这一时期女性对于以往法律即等于冷冰 冰的酷刑的看法，在更加宽松的社会大环境下敢于更加大胆地诠释个体生命的存 在。 隋唐时期法律政策相对以往朝代进行了大动作的调整之后，开放、宽松、更加 人性化的的法律政策毫无疑问地给当朝人们营造了更加轻松、自由的社会氛围。在 唐律疏议第一卷，名例凡七条 。唐律疏议第四卷，名例三十老小废疾 第一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状况发生变化的原因 这样的社会大环境下，当时的女性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大胆地展现本性中的自我， 日常生活中的行为活动当然也会随之发生改变。 四、科举制兴起，门弟、等级观念松动 魏晋南北朝时期，等级观念在人们的思想中已经根深蒂固。士族自恃清显， 在各个领域中都占据着庶族无法比拟的优势，尤其是在入仕上，他们占有很大 优势，庶族出身的鲍照曾在拟行路难中写出了对不合理的门阀制度的真实感 言：“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 酌酒以自觉， 举杯断绝歌路难。心非木石岂无感? 吞声踯躅不敢言。 士族也逐渐成为社会当 中一支很强的力量。就像晋书中所说描述的那样“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 ，这时的门第、阶级观念深入人心。到了隋朝时，隋文帝废除九品中正制， 创立了科举制，这为打破不平等的门阀世袭制度起到推动作用。随后的农民起 义更是对门阀士族的一次巨大打击，起义过程中消灭了不少官僚士族，瓦解了 士族的经济基础。在初唐政治中，由于士族的强势对于新朝代的稳定构成了威 胁，统治者也采取措施削弱门阀士族的势力。较为典型的例证是武则天在参政 的过程中，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扶植了许多庶族官僚。这使深入人心的 等级观念开始淡化，平等的风气开始在隋唐时期流行。 隋唐时期的科举制改变了以往选拔人才的标准，许多庶族文人可以一展身 手，不少清贫人家的才子脱颖而出，这也对当时的婚姻观念起到了较大的影响 作用。许多女子在选择配偶时更加注重对方的才华，唐传奇中记载了大量才 子佳人的故事，许多情节都是男方家境清贫，一心苦读，而美丽善良的女性往往被 他们的文学才华吸引，最终男方通过参加科举考试功成名就，二人结为夫妻。应该 说这种门第观念的转变给这时期女性的婚姻观念带来了一定影响。 五、民族融合下的胡风浸润 隋唐时期是历史上重要的南北大融合时期，南北大融合使博大疏阔的唐文化中 拟行路难 晋书卷四十五，刘毅传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飘散出缕缕胡音。唐人受到了强烈的“胡化作用，在生活中的方方面面都充斥着 胡人的生活气息：饮食方面，人们吃胡饼，搭纳一类的胡食，喝的是波斯酿法的三 勒浆与高昌酿法的葡萄洒；服装方面，唐人穿的是以翻领、窄袖、对襟为特征的胡 服，戴的是以虚顶、卷檐、搭耳、浑脱等为特征的胡帽；音乐方面，常常演奏一些 西凉、天竺、高昌、唐国等乐曲，还经常跳以快节奏为特征的胡舞；娱乐方面，人 们常玩泼寒胡戏，还有马球、双陆等外来游戏；隋唐时期的妇女在装扮也是常施用 胡妆。可见，隋唐时期人们的生活当中处处充盈着胡风，人们在许多方面都展现出 一种“大胡气质。唐代对于女性美的评价一改往日崇尚纤瘦的态度，代之以健硕 丰腴为审视女性美的标准，这显然是受到少数民族审美标准的影响；在生活中，胡 人的风俗是“先母而后父 ，女性的地位要高于男性，因此一些“妇强夫弱，内刚 外柔”、“怕妇也是大好 的事情在当时看来也都比较正常，还成为不少唐人小说中 津津乐道的话题。这些都受到胡文化中“推崇妇女习俗的影响。游牧民族的豪强 侠义之气深深地注入到了汉文化当中，随着胡风的“入侵”作用，唐代妇女在婚姻 观、性观念和妇道贞操方面都受到胡人开放气质的影响，使得当时的礼法观念出现 了相对以往朝代较为淡溥的特征，这正如宋代大儒朱熹所说的那样：“唐源流出于 夷狄，故闺门失礼之事不以为异。 这充分揭示了当时的“胡风”对两性、婚姻以 及家庭方面的影响和冲击是非常深远的。 。资治通鉴卷二百一十五， 唐纪三十一 国朱子诸子语类卷四十四，历代三 第二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概貌 i i i 宣i i i 。 i = iii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i 第二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概貌 前面说到隋唐时期的女性在社会生活的各个领域里都出现了不同于以往朝代 的伦理状况。那么这一时期的女性在家庭、社交及政治领域中都出现了哪些具体不 同的伦理风貌，她们的伦理风貌有多大程度的变化，呈现出哪些不同于以往的特点， 这些将在以下做以具体论述。 第一节隋唐时期女性伦理风貌 一、女性服装变化中蕴含的社会伦理因素 隋唐时期女性的服饰较之以往朝代呈现出较为复杂、讲究且超越等级及性别界 限的特征，可以说这是一个妆饰极盛的朝代。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当时的女性 在个性的发展上相对自由的状况，她们可以更大胆、更自由地去追求美，展现美， 纷纷从封建礼教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向世人展现了焕然一新、独具风貌的隋唐女性。 从总体上来说，隋唐时期的女性服装呈现出两种流行趋势：一种是力求塑造雍荣华 贵的效果，为了达到这种效果，一般还要用富丽堂皇的配饰及“浓妆艳抹”的妆容 来加以点缀：另一种是受胡风的影响，女性更加追求男性化的服装，以男人的模样 出现在众人面前，这也反映了当时女性自我意识和表现意识的突显。 古代妇女的服饰历来都是以上衣下裙为基本格调的，隋唐时期在继承这一基本 格调的同时，女性服装在搭配和构成及面料上有了较大变化。就构成来说，服装变 化为由衫、襦、裙、帔、半臂、袄、披帛等七个部分组成。这里的衫是我们所说的 上衣；袄是棉上衣或夹一类的衣物；襦即为短袄；半臂是一种坎肩似的短袖上衣， 妇女一般喜欢把它套在长袖衣衫外面和上衣一起束在裙腰里，把上衣的下摆束在裙 腰里或罩在裙子外，裙腰高些，这样的穿法往往把女性身材的颀长、秀美展现与众： 衣裙上还常有瑰丽的花纹图案，颜色上以红、紫、黄等较为鲜艳的暖色调最为流行， 这也反映出当时女性的表现欲很强。收裙的长短、肥瘦、还有袖子的宽窄常常是随 时代的流行趋势而变化：就制衣的面料来讲，这一时期的丝织技术精湛且丝织品的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种类繁多，当时的贵妇都是“缣罗不着爱轻容”，轻盈精薄的丝织品受到了广泛的 青睐。因此说这一时期的服装在搭配、构成方面更为复杂和讲究。这一时期女性施 面的妆容也十分讲究，分类多种，大多是以“浓妆艳抹”为主，我们较为熟知的在 脸上涂两块红红的、圆形的姻脂的妆容被称之为“酒晕妆 ，这是为了传达女性在 醉酒后的别样美。妇女的装饰可谓是一个时代社会生活的晴雨表，因此这种较为复 杂多样的服装也从侧面向我们展现了这一时期妇女生活的丰富多姿。 另外，这一时期平民妇女的着装多受宫庭流行样式的影响，比如当时流行的半 臂装最初就是宫中的宫女所服的宫装，在新唐书中就这样写道：“半袖群襦者， 东宫女史常供奉之服也。 后来这种装束传到民间，受到平民妇女的喜爱，一时之 间，在襦袄外面加罩一件半臂的打扮就成为了彰显华丽风气的流行装束。要知道， 服饰在古代一直是区分“尊卑、上下 的标志，然而在隋唐时期，服饰一经设计， 就超越了阶层和等级身份，流行趋势或从平民到宫内，或由长安到普通妇女。众多 研究这一时期服装特征的学者都采用了“随尚所好 这个词语来形容这一时期妇女 穿着的总体特点。当时的妇女无论尊卑、等级都追赶潮流“上自宫掖，下至匹庶， 递相仿效，贵贱无别”圆。这反映出当时女性对生活充满热爱的精神面貌，对于更 高层次追求的欲望有所加强，更体现出唐代的世风开放，等级观念有所释缓，礼教 约束相对较小的社会风貌。 另外，当时的女性服饰也受到了胡风的影响，女性在审美中对男性化的女性服 装表现出了越来越多的青睐。武则天和太平公主也喜男装，这必然对社会的流行方 向起到引导作用，这点可以在当时中唐散文大师李华写给他两个外孙女的信中有所 感悟：“吾小时南市帽行，见貂帽多，帷帽少。当时旧人，已叹风俗。中年至西凉 市，帽行乃无帷帽，貂帽亦无。男子衫袖蒙鼻，妇人领巾覆头。向有帷帽幂离，必 为瓦石所及。此乃妇人为丈夫之象，丈夫为妇人之饰。颠之例之，莫甚于此。解类 而长，不可胜言。” 从这段信的叙述中我们可以看出，在李华小时候，貂皮精制的 新唐书卷二十四，车服志 1 日唐书卷四十五， 舆服志 全唐文卷三百十五，李华( 二) 第二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概貌 可以露出整个脸的卷檐貂帽已渐渐取代了用纱制成的帷幕一样的帷帽，这也渐渐揭 开“女人不能抛头露面 的礼教约束，发展到后来，到了李华中年时去西京的长安 市场时，竟然连貂帽也没有了，女性像男人一样用领巾包裹头发，由此李华感叹变 化之大，并有些不理解的情绪表现在其中。在这段书信中我们可以通过对服饰变化 的描写感受到当时日渐开放的社会风气以及礼教对女性约束力的日渐松驰，这也体 现出了隋唐时期女性在自我意识上的开放性和积极性。 二、住行生活中体现的女性伦理状况 女性的居住范围及出行工具的改变，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客观地决定了她们在社 会上交往所涉及的范围。追溯以往朝代的女性，由于劳动分工及社会风气的限制， 她们的生活状况大多是深居内闺，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隋唐时期的女性在居住 上来说，由于居住环境的改变及交通工具的改善，扩大了她们与外界社会交往的范 围，这无疑也会给女性伦理状况的改变带来客观上的影响。 首先，在居住上，自然离不开建筑，在隋唐五代时期，居民的住所大体上都是 封闭式的坊里制，这样就在整体上呈现出整齐划一的面貌，以长安城的分区情况为 例，朱雀街东为官僚的居住范围，街西为庶民的居住集中地，街西北一部分为西域 人的居住范围，城南则多为农田、别墅，东南则为游览之地。这样的居住布局， 除了在规划上看起来比较整齐外，同时，相对于以往的分散居住，还起到了密集人 口的作用，这样也就大大增加了女性与他人打交道和了解外界社会的机会。另外， 一些妇女由于家里农田处于城外，所以便在乡下建造了便于农忙时居住的城外舍， 于是便有了“城内舍 和“城外舍”这样在当时特有的居住名称，由于城外舍仅仅 是为了农忙时的居住方便，所以一般都很简陋，并且常常是与农田晒谷场连在一起。 但这种“城外舍”的出现的确给当时的女性多出一个生活的场所，许多个“城外 舍”的出现便会构成另外一个女性之间交往的空间，相对于以往女性只能深居内阁 李斌城等隋唐五代社会生活史m 】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 9 9 8 年第1 1 7 页 。李连秀隋唐五代时期下层妇女的社会生活研究 d 】福建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 0 0 3 年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的情况来说，这或许是一片没有礼教束缚的、较为自由和开放的空间。 其次，交通工具能够体现出一个时代的进步，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代表了一个 时期人们对自然界的征服能力，也体现着人们之间交往的紧密程度和频繁程度。就 隋唐时期妇女出行的交通工具来看，主要是马、驴、骡等家畜，还有车以及舟船， 其中，马是最主要的出行工具，骑马更是作为一种时尚盛行一时。我们熟知的虢 国夫人游春图就描绘唐代贵妇人杨贵妃姐妹一行等人骑马出游的画面。马作为交 通工具的普遍出现方便了当时女性的出行，这大大增加了她们外出接触外界的机 会，另外，从骑马的服装及出行的情况中也可以看出当时女性伦理状况有着一定的 变化。 隋唐时期的妇女骑马也是从宫中传到社会，i e t 唐书中记载：“开元初，从驾 宫人骑马者皆著胡帽，靓妆露面，无复障蔽。士庶之家，又相仿效，帷帽这制，绝 不行用。俄又露髻驰骋，或有著丈夫衣服靴衫，而尊卑内外，斯一贯矣。” 从这段记述中可以看出开始是宫人骑马，后来传到士庶之家的女性，再后来无 论宫内宫外，也不论尊卑贵贱都一样了。还有的女性著丈夫衣服靴衫骑马，足以显 示当时的妇女较之以往朝代的女性有着不凡的豪放气质，由此也可想像出当时妇女 在社会上的抛头露面可谓越来越显眼了。 三、婚姻生活中的自由开放信息 从唐代有关婚姻的法律上来看，国家对于婚姻方面的规定还是集中反映了以夫 权为中心的思想，继承并发展了一直以来以儒家的宗法礼义和伦理观念为宗旨的婚 姻制度。“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的买卖包办制度仍在继续，“夫为妻纲 、“男尊女 卑”及“妻贵妾贱”的等级原则也在继续。另外，唐律对婚姻制度有着规范的管理， 明确地制定了一系列有关婚姻关系成立、约束、解除以及违法行为如何处置等方面 的法律内容。 比如唐代法律中明确规定了结婚的年龄、等级要求、双方结成婚姻的基本程序 和婚姻存在的根据等等。据不同时期的法律，唐代女性的结婚年龄也有着不同的法 ( i e i 唐书卷四十五，舆服志 第二章隋唐时期女性伦理概貌 律规定，大唐贞观元年二月诏中曾做过这样的规定： “其庶人男女无室家者，并仰州县官人以礼聘娶，皆任其同类相求，不得抑取。 男年二十，女年十五以上，及妻丧达制之后，孀居服纪己除，并须申以婚媾，令其 好合。若守志贞洁，并任其情，无劳抑以婚娶。” 开元二十二年，唐玄宗下诏：“男年十五，女年十三以上，听婚嫁。 圆 这两段规定中都很明确地规定了结婚的法定年龄。贞观元年时规定男子满二十 岁，女子满十五岁即可成婚，并且还对已婚男女在配偶死亡且丧期满后可以再婚做 出法律上的认可，就这点来说，没有继续以往的夫权至上原则，而是男女双方享有 同等的权利。在唐玄宗规定的法律中，女子可以成婚的年龄有所提前，十三岁便可 成婚，这也是隋唐时期有关婚姻的法律中规定的最小婚龄。 在唐代的法律中还明确规定男女双方的结合必须听从“父母之命 ，程序上必 有“媒妁之言”，如在唐律疏议中就明确规定：“为婚之法，必有行媒。 对于 结婚双方的身份，唐代的婚律中显示出一定程度的等级色彩，明确规定同一阶级的 内婚制，即所谓“贵贱不婚”、“良贱不婚”、“当色为婚”，另外还对聘娶婚的实施 在法律上做出保障，即男子以聘的程序来娶妻，女子也应因聘的方式而嫁人。这样 就由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契约 和聘娶过程中的“钱财 组成了婚姻存在根据。 这样看来，唐代的婚姻法大体上还是充满了浓厚的封建色彩，但如果对法律中 的具体条文进行深入探究，还是会发现相对于以往朝代来说，唐代法律条款的规定 中也有不少地方反映出当时婚姻生活中的自由开放信息。尤其是女性在婚姻中拥有 着以往朝代女性前所未有的一些“特权 。唐代夫妻之间呈现出更多和谐开放、自 由平等的生活图景。 从唐律疏议卷一三、一四户婚中可以看到很多这样的条款。 首先，前面提到过唐律中规定男女双方的婚姻必须听从父母之言，而对于那些 没有听从家长反对意见而己成婚姻事实的婚姻来说，唐代的法律也承认其婚姻的有 o 唐会要卷八十三，嫁娶 。唐会要卷八十三，嫁娶 唐律疏议第十四卷，户婚 黑龙江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效性：“卑幼在外，尊长后为定婚，而碑幼自娶妻，已成者，婚如法；未成者，从 尊长。”这样“父母之命”的原则性在某种程度上就被打了折扣。 另外，丈夫在以往朝代所特有的一个权力就是休妻，这也是对传统三纲中“夫 为妻纲”的一个细节诠释。具体说来，符合以下七种理由便可将妻子赶出家门：不 顺父母，无子，淫佚，妒嫉，恶疾，多言，盗窃。显而易见，这“七出完全是从 男性单方面的角度来考虑制定的严格意义上的伦理规范，而在唐代的婚律中用“三 不去”的规定对男性享有的“七出 权利做出了限制，在一定程度上保护了女性权 益。所谓“三不去 应符合的状况，一是女方曾为夫家的父母服丧三年；二是女方 出嫁时夫家贫贱，而后来富贵；三是女方出嫁时有家，而在出时无家可归。有这三 种情况的妻子即使违反“七出一之一丈夫也不准与其离婚，这无疑是对“夫为妻纲 的一种限制，也是对夫权的一种限制，同时，这也是对女性婚姻进行保护的一项措 施。 丈夫休妻有章可循，而妻子历来没有这个权利，唐代的婚律在这方面赋予当时 女性更为自由、公平的相关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