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史专业论文）宋代赣粤边区地域社会变迁——以动乱为中心的考察.pdf

ab s l r a ct t 七 e c h i an兮 hsi and kua n g 一 to ngb 0 r d erarea w asone ofmostfr e q u ent t u n 刀 0 11 areasinc b i n es e hi s t o r y w b e retu rmoileme r g e d one a fi e r ano t h e r 1 n c e s s a d t 1 y 丘 o mthe s o n g d ynas t y tot heq ing d ynas t y freq u ent uph eav al s，w e akd e fe n s e o f th e o ffic i al m ili t a ryin1 0 c a l 以 犯 1 e tyasw ellasthe di fficultytom ana g e the bord erarea fo n 刀 atted th ebright re giondi s p 0 s i tionof the c h 1 ang- hsi kuang- t u n gb 0 r d erarea. t 五 es t a t e 孚 a d u ally triedtocon t r o l t h e re g l o n 以 沁 l et y and th en 面ti at e t h e fr e q u e n t u p h eav ais w b i c h w a s n amedb y t b e o 伍ci al“ s a l t 一 b and i ts ， 、 ” qi an-b a n d i t s . and ” d o n g 七 a n di t s ” in the r e 乡 o nso d et ybetween th ec b l a n g 七 51胡 dkua n g 一 t u n gbord er，foll o w l n gthe p r oce s s oft h e s t a t e fs po1 i t ica n deco llom i c ceni ergr a dually 刃 n o v in g tot h e s outh e m c h l n a. thel o c a l tyrant w h l 比 w asorigi n allyactiv eon th ebor d erareab e twe en chia n g 七 si andku angtu ng 呼耐ly ” c cam themo st innu cnti缸 翩al s tratum w ith the ai do f th ecurre ntsi 记，lon inthe fall s o f t h es o u th em s ungd y nast y.t 五 1 5 evoluti onary p r o c ssb ashad itsb ri ght re gi on chaj 旧 c t eristic，and w asd osel y l l nke d withth e re gion societys d eve 1 o p m ent.thist r a n s fo n n ationhadthep ro fo und j d fl u e nce on th ep a t t em ofre gi o ns oci at y s d evel 叩m ent inth ec h l a n g . h s l andk u a n g . t u n g bord erarca att h e fa ll s o f th e s u n g d y n as t y.t 七 l s di s s e 到 泊 t io n a t t e m p t s t o d l sc u s s th e 印m p 1 ex re 1 a t i o n s hip amongthe fo cal t yr ant， the upheavalandd ynas t y vi d ss l t u d c u n d e r the 介 a m e ofre gi o n soc i e t y hi s t o ryre se a r c h ， 曲t a l n the b i s t o ri ca l veinw b l c b t b e re gi ons o c l e tys d e v elop m ent. k e y 叭 自 r ds: s u n g d ynas ty ; c h i ang 七 s i and k u a n g 一 加 n g b 劝 r d er ; r e gi o d a 1 s 州et y ; l 以 习 1 乃r a n t 学位论文的独创性声明 学位论文独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 所呈交的学位论文是 本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 研究成果。 据我所知， 除了 文中 特别加以 标注和致谢的 地方外， 论文中不包含其 他人己 经发 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 也不 包含为 获得 南昌大学 或 其他教育机 构的 学位或证书而使 用过的材料。 与我一同 工作的同 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 均己在论文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谢意。 学位论文作者签一 认 签 期 : 一 一 学位论文版权使用授权书 本学位论文作者完全了 解南昌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 规定， 有权保留并向国家有关部门 或机构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和磁盘， 允许论 文被查阅和 借阅。 本人授权南昌大学可以 将学 位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 容编入有关数据 库进 行检索，可以 采用影印、缩印或扫描等复 制手 段保存、汇编学位论 文。 ( 保密的学位论文在解密后适用本授权书) 学位 论文作者签 一 效 签字日 期: 侧 ) 年 月 、 ) 日 导师签一布 ， 奔 签 字日 期: 补，年胡 。 、 日 学位论文作者毕业后去向: 工作单位: 通 讯地址 : 电话: 邮编 : 第 1 章 绪论 第 1 章绪论 宋代赣粤边区是指江南西路南部、广南东路北部及东北部毗邻的广大区域， 包括有7 州1 军， 共31个县， 其中江南西路的虔州( 今江西赣州市) ， 下辖赣县、 粤都、 信丰、会昌 、宁都 ( 北宋称虔化，南宋初年改为宁都) 、龙南、 石城、兴 国、瑞金、安远十县，治赣县:南安军 ( 今属江西赣州市) ，下辖大庚、南康、 上犹三县，治大庚县;广南东路的循州 ( 今广东河源市) ，下辖龙川、兴宁、长 乐三县，治龙川县; 梅州 ( 今广东梅州市) 辖程乡县; 潮州 ( 今广东潮州市) ， 辖海阳、潮阳、揭阳三县，治海阳:惠州 ( 今广东惠州市) ，辖归善、博罗、海 丰、河源四县，治归善;南雄州 ( 今属广东韶关市) ，辖保昌、始兴二县，治保 昌;韶州 ( 今广东韶关市) ，领曲江、乐昌、仁化、乳源、翁源五县，治曲 江。 从地理环境来看， 东西横亘的南岭山脉成为赣粤二省的天然分界线， 大庚岭 及九连山绵延其间， 山林险阻， 从林密布， 文献记载中， 赣粤边区并不仅仅是“ 远 僻在万山 间” l的 穷 野僻陋之处， 而且还是“ 奸人亡命”的出没之 地， 2士大夫 视为畏途。 如赣州辖下的龙南、 安远二县， 南宋初时人有谚语云: “ 龙南、 安远， 一去不转” ， 闭乾道七年( 1 1 7 1 ) ， 在安远任知县的王镇， 更是提及安远“ 水土恶 弱， 仕者非死即 病。 ” ， 其他如循州长乐县， “ 与汀、 赣、 潮、 海接壤， 冈 阜深阻， 奸究 伏藏” ， 困惠州“ 壤邻汀赣， 奸民 实繁” ， te梅州“ 境幽 草旷野， 极目 无居人， 寇盗之所出 没” ， 7 潮州“ 与循、 梅、 汀、 赣壤地相接， 弥望千里， 蔚为盗区” ， 虔州 “ 江南地最旷，大山长谷，荒璐险阻， 交广闽越， 铜盐之贩，道所出入，椎 埋、 盗夺、 鼓铸 之奸， 视天下为多” 。 9反映出 宋时赣粤边区险恶的 地理环境. 本文试图通过对宋代该边区的地方动乱的综合研究， 以地方动乱作为主线来展现 地方社会发展的历史图景，以求探明区域社会发展的历史脉络。 1 . 1研究缘起:作为方法论的区域社会史研究 赣粤边区无疑是中国历史上动乱最为频繁的 地区之一， 两宋时期， 赣粤边区 的动乱层出不穷，从北宋时期开始的“ 盐寇” ，到两宋之际的“ 虔寇” ，到南宋中 后期的“ 炯寇” ， 再到宋元之际的“ 亩寇” ， 乃至随后的几个世纪里， 大小动乱都 持续不断， 给地方社会造成深远影响。明代中期，中央王朝甚至专门设立了南赣 巡抚以统辖闽粤湘赣四省的军队， 对动乱进行弹压。 对于这一区域性问题背后所 展示出来的国家与社会之间的互动关系的思考， 是本文的着力点所在。 众所周知， 中国传统社会里， 国家与社会之间其实有着复杂的互动关系。 历史学家傅衣凌先 生对于中国传统社会有过著名的论述，他认为中国传统社会的控制系统可分为 第 1 章 绪论 “ 公”和 “ 私”两大系统， “ 公”的系统包括官僚、青吏、家人和幕友所组成的 国家系统， 这一系统利用从国家直至县和次于县的政权体系， 依靠军队、 法律等 政治力量和经济的、习惯的等方面的力量实现其控制权。 “ 私”的系统是直接控 制基层社会的乡族势力。国家政权对社会的控制，实际上也就是 “ 公”和 “ 私” 两大系统互相冲突及互相利用的 互动过程。 l0这一以国 家与社会关系作为分析模 式的研究方法， 在近20年来， 尤其是90年代以来， 逐渐成为区域社会史研究的 重头戏， 也是90年 代以 后中国 社会史研究的 新取向. tll 国家与社会的分析模式突破了传统的以阶级分析作为认识中国古代社会的 唯一方法的僵化观念， 把认识社会的目光扩大至各种社会关系、 社会群体， 而更 重要的，是对于上个世纪30、40年代新史学先驱们所倡导的 “ 眼光向下”的历 史的 传承与复廷。 上个世纪初期， 伴随着梁启超等人向旧 史学的开战， 传统的精 英政治史的研究范式逐渐淡化， 代之的是研究普通民众的社会史研究， 这一场被 称之为 “ 眼光向 下”的史界革命，成为了现代中国史学变化的一个标志。然而， 中国 学术界在建国 后的 史学 研究 转入到传统政治史研究的 老路上去。 l2社会史 研 究在50一7 0 年代陷于停滞状态之后，直至80 年代方重新得到发展， 90 年代以 来，中国社会史研究逐渐实现了 “ 区域转向” ，研究范围碎化为区域的整体史研 究， 而且基本上是以 村落为 研究单位，以 宗 族、庙宇为核心论题展开论 述。 幻 一些学者指出， 小社区的典型研究， 对于理解一个社会内部多种因素的相互关系， 从总体上把握社会发展的趋向， 具有其他研究所不能取代的意义，另外， 小社区 的研究， 实际上已带有揭示 整体历史的意义， 而且这种在较深层次上， 对复 杂社会关系的总体 把握， 也只 有在小社区的 研究中 才有可能， “ 一 16 指出了 区 域研 究的趋向。 在区域社会史研究视野下， 国 家与社会之间的关系被理解为二者如何共同 建 构一个地方社会， 如何共享一种文化， 是一种经过长时期的、 复杂的“ 意义协商” 所形成的“ 你中有我， 我中有你”的关系。 tl7循着这一思路， 中国历史上的地方 动乱， 可以 理解为地方社会发展逻辑与以朝廷为代表的中央王朝的矛盾， 而不是 以往的粗线条式的阶级矛盾的激化。 动乱反映出的， 是地方社会的支配阶层与中 央王朝的对抗与冲突， 而动乱的发生、 发展和平定的过程则是地方社会与中央王 朝的对话和冲突过程， 正是在这种对话与冲突过程中，中央王朝的“ 正统” 理念 不断渗透到地方， 地方社会则不断地吸纳中央王朝的理念， 最终成为中央王朝版 图 下 的“ 地 方 ” . t :，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社会正是循着这样的过程发展， 伴随着封建王朝政治、 经 济中心的逐渐南移， 国家权力逐渐向南方边睡地区的基层社会渗透， 进而在原本 控制薄弱的赣粤边区引发了频繁的、 被史籍称之为“ 盐寇” 、 “ 虔寇” 、 “ 炯寇” 的 第 1 章 绪论 地方乱 事。 1. ， 阂 在这一进程下， 原本就活跃于赣 粤边区的 土豪势 力借助时势伸展 其张力， 在南宋以降逐渐成为地方社会的支配阶层， 其演化过程具备了鲜明的地 域特色， 并与基层社会的发展息息相关， 这一转变对宋以后赣粤边区地方社会的 发 展格局产生了 深 远影响， 将土豪、 动乱与 王朝变迁共同 纳入到区 域社会史研 究的框架下，藉此以展开本文对于这三者复杂关系的探讨。 1 . 2回顾与前吃:翰粤边区动乱研究 赣粤边区的动乱源于北宋中期“ 盐子” 的武装贩盐活动， 后人的研究也主要 集中 在对该问 题的 探讨上， 如对引 起私盐走私的 原因 分析， 郭 振忠、 2l 漆侠 韶 气 姜锡东阁三位先生均指出 ， 宋代中 央政 府将虔州错误的 划入淮盐行销区是导致 私盐的重要原因。 中山大学的黄国信教授从北宋中期围绕虔州所展开的盐法改革 入手， 认为正是北宋的党争及治安原因干预了虔州盐政的改革， 致使虔州行销淮 盐这 种“ 虽至愚者必 不为” 的 行为仍然得以“ 为” 之。 闭罗 雄飞的 研究 集中 于对 汀、 赣二州 武装贩盐的 特点、 影响等相关问 题作出 分析。 25吴榕青则对宋代潮州 的盐业作了系统分析， 并指出 潮州是赣闽粤边区私盐的一个重要供应地。 闭然这 些研究均侧重于对事件本身的探讨， 而对于事件主体的人的关注则较少， 即什么 人在从事着私盐走私?这是目 前尚未充分得到研究的一个课题。 最早给予关注的 日 本学 者佐竹靖彦， 。 认为 宋代虔、 汀二州的 农民 经商团 经常在农闲 期间 组成如 军队般的组织， 往来三路之间贩卖私盐， 而这一过程是伴随着客家南下移民而完 成的，客家先民在赣闽粤边区的逐渐定居成为了“ 盐寇” 、 “ 虔寇”实施进攻的社 会基础. 阁另外， 在对于“ 盐 寇” 何以 无法剿除问 题上， 黄志繁教授指出， 贩盐 是虔州人民世世代代相传的一种经常性的活动， 以及官府力量微弱， 因而很难真 正 消 除 虔 州“ 盐 寇 ” 。 阁 其他有关宋代赣粤边区动乱研究还包括“ 虔寇” 、 “ 炯寇” 等相关问题。 对于 南宋初年赣闽粤三路边区 所爆发的动乱， 较早的研究主要以阶级斗争的视角来探 讨， 认为动乱是宋 代农民 争取 土地斗争的高 潮。 川近年来随 着国内 区域社会史研 究的 异军突 起， 研究者侧重从国 家社会的 分析模式出 发进行探讨， 如陈占山 30 气 宋 三平sl等学者 认为， 动乱 是 宋 代中 央 王朝国 家 化 进程向 南 方山 区 推 动下的 必 然反映， 动乱的实质是地方社会的 支配阶层与中央王朝的对抗与冲突。 z 。如明 清 时 期的 潮州 地区 就 是 一 个土豪 势力 相当 大的 地区， 乡 村组 织 军事 化的 现 象 普 遍存在( 陈 春声: 从 “ 侨乱”到 “ 迁海开一明末清初潮州地方动乱与乡村社会变迁 ， 明清史论丛 ，紫禁城出版社，2 0 00年 第2 辑: 杨培娜: 明代潮州大城所之演变与地方社会变迁关系初探“潮学研究 ， 第13辑，汕头大学出 版社， 2006年) . 笔者认为，明 清时期土豪 势力的强 盛实肇始于宋， 对宋代赣粤边区 土豪势力的系统考察， 显然有助于对宋以降该处地方社会发展格局的探讨。 。 在 宋 代 赣 州 事 情 素 描 ( 竺 沙 雅 章 等 编 青山 博士 古 稀 纪 念 宋 代 史 论 丛 ， 省 心 书 房 ， 1 9 7 4)一 文中 ， 作 者还有更详尽的论述，此文笔者曾多方查找，惜未能如愿。 第 1 章 绪论 有关赣粤边区的动乱研究主要集中于明清两代， 最早关注该处动乱的是己故 著名学者傅衣凌先生， 其所作关于明末清初闽赣边界的佃农抗租风潮研究， 通过 对闽赣交界地区的地理环境、 农业生产、 手工业、 商业以及佃农的综合研究， 认 为该地区的动乱直接与土地问题相关联， 探究地方的社会经济关系是解决问题的 关键所在。 侧从近年的研究成果来看， 赣粤边区研究主要集中于探讨与客家研究 相关的人口 流动、 土客冲突及族群关系等方面， 如复旦大学曹树基对客家移民的 土著化 过程的 探讨， 川 黄志繁关于赣南族群冲突 研究， 阁谢重光的 舍民 与 地方动 乱研究 等， 阁此外， 关于本区动乱的 研究还应提 及台 湾学者唐立宗对明 代闽粤赣 湘边区的地方动乱与中央王朝互动关系的探讨， 唐氏认为明代中期以后， 官方在 闽粤赣湘交界设置南赣巡抚， 正式设立新“ 政区” ， 并责付军事讨贼为主的任务， 不预民事，以 解决当地 “ 盗区” 层出不穷的“ 三不管” 政治社会问题，以明朝南 赣毗邻地区社会与政治互动关系的发展来看， 明政府有心加强对该区的地方统治 能力， 其结果却是失败的. 川 其他地区的动乱研究为本文的撰写提供了方法上的借鉴， 值得一提的是华南 学者所做的研究， 如陈春声先生从长时段的地方社会整体的转型来探讨明末清初 潮州地区二百年间 地方动乱与社会变迁， ” 刘志伟将明代广东地区频繁的 “ 盗 乱” ， 纳 入地域社会建构过程来理解。 洲此外，台 湾学者对于宋代动乱的 研究 成 绩突出， 如黄宽 重等学者对宋代变乱研究的探讨， 一侧美国 学者对地方动乱的研 究以 孔飞 力、 魏斐德 等学者为 代表， 们 他们的 研究均给予本文在研究方 法上诸 多的启发，在此不作一一列举。 综上所述， 对于地方动乱的研究， 前人已 做了 大量的工作， 对我的写作提供 了理论和方法上的借鉴。 学术界以往的研究在空间上或关注于赣南、 或闽西、 或 粤东北， 在时间 上或定于明代、 或清代、 或近代， 而对于两宋时期赣粤边界地区 的动乱及其引起的社会变迁研究，尚未有专门的论述， 在前人的研究基础上， 仍 可作进一步的探讨。 本文在对动乱考察的 基础上，重点在于以下两个方面:1 、 更加具体的阐述了宋代赣粤边区军事力量绵薄的内在原因， 并对基层武力做了综 合考察，这一阐述同样适用于宋代的整个广南地区;2 、系统考察了赣粤边区土 豪势力， 探讨了 其与动乱以 及国家之间的 互动关系及对基层社会变迁的影响。 。 .已 有 学 者 注意 到 此 种 情形。 如台 湾大学 历史 系 教 授 梁 庚 尧先 生 在 论 述南 宋的 私盐问 题时， 认为 广 南东 路 的土豪势力充当了官方防治私盐走私的民间力盒 “南宋政府的私盐防治 ， 台大历史学报 ，37卷， 2 006 年6 月， 页33一 3 5). 汪廷奎则指出南宋时期 广南东 路地区的土豪势力是地方上的重 要武装力量仗宋代广 南东路的军队， ， 广东社会科学 ，1 9 89年第1 期，页5 4)。同样还有昊松弟在研究宋代广南地区的人口问 题时，认为宋代广南东路北部及东北部地区的地方武装力量强盛，占 有大量人口“中国人口 史 第三卷， 复旦大学出版社， 2000年， 页5 6 3 ) 。 黄志繁对于翰南地域社会的研究中亦论述了 地方土豪与地方动乱及中 央王朝的互动关系 ( 犷贼” “ 民”之间:1 2 eels世纪赣南地域社会 ，三联书店.2006年，页41一7 8)。然 诸多前辈关注焦点不一，所论点到即止，均未对宋代赣粤边区土豪势力的发展及与基层社会变迁作系统考 察。笔者以为，若要探明宋代籁粤边区地域社会变迁的脉络，土豪势力是必须重点考察的方面之一。 第 2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述 第2 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述 据笔者统计，有宋一代，赣粤边区动乱多达64起 ( 详见附录a)，是全国乱 事最为频繁的地区之一， 大小动乱此起彼伏， 从“ 盐寇” ， 到“ 虔寇” ， 到“ 恫寇， 以及宋元之交的 “ 舍寇” ，虽未酿成全国性的大动乱，却也给赣粤边区的地方社 会造成了重大影响。 2 . 1“ 盐寇” :宋代赣粤边区的武装贩盐活动 宋代是中国古代食盐走私活动的一个高峰， 而其中又以赣闽粤边区的武装贩 盐活动历时最久，影响最大.关于史料对此的记载，学界引用最多的一条材料， 出自 李熹的 长编 ， “ 初， 江、 湖槽盐既杂恶， 又官估高， 故百姓利食私盐， 而 并海民以鱼盐为业，用工省而得利厚，无赖之徒盗贩者众，捕之急则起为盗贼。 江淮间虽衣冠士人，狙于厚利，或以贩盐为事，江西则虔州，地连广南，而福建 之汀州， 亦与虔接， 盐既弗善， 汀故不产盐， 二州民多盗贩广南盐以射利， 每岁 秋冬田事既毕，往往数十百为群，持甲兵旗鼓， 往来虔、汀、漳、潮、循、梅、 惠、 广八州之地， 所至劫人谷帛， 掠人妇女，与巡捕吏卒斗格， 至杀伤吏卒，则 起为盗， 依阻险要，捕不能得，或赦其罪招之，岁月浸淫滋多。 ” 侧大体上概括 了当时因盐区地分不合理而引发的赣闽粤边区的食盐走私及武装暴动。 虔州在宋时属于淮盐行销区， 汀州属建盐区， 这两个州不产盐而且远离产盐 区，交通不便，押送嘈盐的舟人往往 “ 盗盐代以土” ， 47政府为从中获取厚利， 亦是以 “ 灰土拌和，斤两亏少，却以包裹减克，与向来装纲之日色泽分数不同， 立价又重复， 有巧作名色， 除退名曰直扎， 每斤不得六七两， 缘此民间不肯收买， 是至私盐 盛行” 。 闭这 样运来的 淮盐， 不但质量差而且价格奇高， 所以 百 姓一般 食用的是由 被史籍称之为“ 盐寇” 或“ 盐子” 的 武装贩盐集团从旁近的 广南东路， 主要是广、惠、 潮三州所走私而来的私盐。 从交通上看， 广、惠两州盐由水路走 演水抵达南 雄， 陆 运六十里经由 大 庚岭可运至南安， 全程约二十日 。 侧潮州盐则 依靠便利的韩江水系，以梅州作为中转站， 经由汀江水系， 将私盐源源不断地运 至汀、虔二州。 李秦所提及的八州中，虔、汀二州属乏盐区， 漳、潮、 惠、广四 州属富盐区， 梅、 循二州为过渡区， 梅、循二州盐绝大部分来自 潮州， 而潮州距 汀、虔最近，因此成为私盐的重要供应区。 圆大体从盐的质量及价格上看， “ 虔 州官盐卤湿杂恶，轻不及斤，而价至四十七钱;岭南盗贩入虔，以斤半当一斤， 纯白 不杂， 卖钱二十” ， s1相比 之下， 广南东路的 私盐无疑具备了 优越的 条件， 在厚利的驱使下， “ 虽衣冠士人” ， 亦不免于冒禁贩盐， 但由于宋政府实行严密的 第 2 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迷 专卖制度，对私盐活动制定了严厉的法规，士民一旦越境贩卖，则 “ 计斤当死， 叫因 而， 贩卖者多 是 集体武装贩盐， 一人扛搬而两人持械护卫， 往来八州之地， 公然与地方政府对抗，甚而演变为地方动乱， “ 盐寇”为乱，成为宋政府在闽粤 赣边最大的不安定因素之一。 川 这种近似劫掠的团伙武装贩盐严重地扰乱了广南东路地区的地方秩序， 尤其 是地处赣粤边区的循、 梅、惠三州， 是汀、 赣盐寇往来的必经之地， 所受的破坏 也最为严重， “ 皆盐子渊数， 数十年来， 为患烈矣” 。 闭罗香林先生指出宋代梅州 人口 较少， 是因为深受汀、 赣盐寇侵害的缘故， 客户迁入梅州不久便随即转往他 处， 使得 梅州著籍 人口 有减无增。 55据 元史 地理志 载， 梅州户二千四百七 十八， 口 一万四千八百六十五， 较之 元丰九域志 所载户一万二千三百七十二， 已不及原来的十分之二， 可见梅州人户从北宋至南宋呈递减的态势， 其中盐寇的 侵扰是一个主要的因素。 。 惠州受盐徒的 过境侵扰亦颇严重， “ 外之盐徒每岁假道杀 伤相当” ， 闭博罗县 “ 每岁之冬， 例有盐子入境， 小抄掠， 大焚荡” 。 阳 循州境接梅、 惠二州， 亦是 难逃侵扰， 嘉定十三年 ( 122 0 ) ， 循州知州牛斗南指出: “ 循阳风俗亦颇淳朴， 而 独苦于副盗，皆出于章贡贩磋之徒， 一 ，乃奸猾失业之民，逃亡配隶之卒，急 于射利， 法禁难施。 赣与循为邻壤， 私贩往来， 十百为群， 取道境内， 吏不敢呵。 小失其意则驰檐剿掠，已 而遁入于赣，虽欲收捕而不可得。 ” 圆显然， 直至南宋 中期， 地方政府仍无针对盐寇的有效举措， “ 虽欲收捕而不可得” ， 在北宋嘉枯四 年( 1 0 5 9 ) 的一次动乱中， 盐寇戴小八及其徒党甚至杀死了当时的虔化县令赵枢， 侧南 宋 嘉熙四 年( 12 4 0)， 时 任 广南东 路转 运判官的 刘克 庄见到的 循、 梅、 惠 三 州，已是饱受盐寇茶毒， “ 循、梅连年寇扰，所存户口，凋敝可哀。惠经蹂践， 亦非旧 观. 某自 海丰县行至州城，目 击百姓多以 把茅自 蔽， 寝处其下。 ” 【 侧食盐 走私由最初的经济领域的违法行为， 演变为残破州县， 杀掠官民的社会动乱， 武 装贩盐问题也成为宋代赣粤边区地方社会一个始终无法解决的治安问题。 诚如李纲所言， “ 虔贼旧年止是冬月农隙之时，相率持杖往广东贩盐，以图 厚利， 后来渐次于循、 梅等州村落间劫掠得牛畜、 钱帛， 归家使用， 巡尉不敢谁 何， 徒党渐众， 遂犯州县。 ” 刚李纲在南 宋初年受 命前 往虔州镇压赣粤边区的动 乱， 在他的个人文集 梁溪集中留下了较多有关这些动乱的记载， 这些资料所 反映出的最突出的一点， 就是面对多如牛毛的零星小寇， 地方政府“ 委是网兵气 闹因为 事体严重， 南宋初年的 虔寇之乱已 经严重影响 到了中 央王朝在赣粤边区 的统治， 所以宋政府不断从各处抽调大军前往剿捕， 乱事才逐渐得以平定。因之 。 梅 州 人 户的 减 少 并 非 仅 仅由 治 安 问 题 导 致 ， 据 昊 松 弟 的 研 究， 南 宋时 期 广 南 东 路 地区 的 北 部 及 东 北 部 地 区土豪势力相当强盛，作者认为地方土豪占 有大量人口是造成官方控制人口递减的主要原因。“中国人口 史第三卷，复旦大学出版社，2000年，5 63页) 第 2 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述 在李纲看来， 盐子之所以能在广南地区如入无人之境， 主要原因就是“ 巡尉不敢 谁何” ，由于地方军事力量的薄弱，地方官员无力对盐寇施以剿捕，最终 “ 徒党 渐众” ，进而在两宋之交，外事纷繁的情况下，爆发了大规模的武装叛乱，赣粤 边区进入了一个 “ 虔寇纷纷”的动乱年代。 2 . 2 “ 虔寇” :两宋之际赣粤边区的叛乱 南宋高宗朝最初十年 ( 1 1 27一1 1 3 7) 是整个宋代乱事最为频繁的时段， 这些 动乱又主要集中在闽粤湘赣四省边区， 据笔者统计， 其中赣粤边区约有31起( 见 附录 a宋代赣粤边区动乱一览表)，乱事大多起于江南西路的虔州，因而官方 将叛乱者统称为 “ 虔寇”。 有学者从农民起义的角度， 认为南宋初年该地区的动 乱是宋 代农民 争取土地斗争的高 潮， 斗争的中 心就是虔州。tes 从 一定程 度上， 反映了当时动乱的影响。 “ 虔寇”猖撅，令统治者颇为头痛， “ 是时，虔州、吉州之境，盗贼群起， 吉州则彭友、李动天为之魁，以次首领，号为十大王。 虔州则陈额、罗闲十等各 自 为首，连兵数十万，置寨五百余所，表里相援，捍拒官军，分路侵寇循、梅、 广、 惠、 英、 韶、 南雄、 南安、 建昌、 汀、 潮、 邵武诸郡， 纵横往来，凶焰方赫” ， 叫因事态严重， 绍兴三年 ( 1 1 3 3 )，由当时的江西安抚使李回、江西宣谕使刘 大中、 广南宣谕使明紊以及梧州知州文彦明联名保奏岳飞任江南西路制置使， 专 门措置赣粤边区的动乱。 岳飞随即于当年四月率大军火速赶往虔州， 仅用了两个 月的时间， “ 攻破山寨数百余座，生擒贼首王彦、钟超、吕添、罗闲十、陈领、 蓝细禾、 谢敌、 钟大牙、 刘八大五、 卢高 处置讫， 委是尽净， 别无未获贼 徒” ， 川 将动乱迅速弹压下去，随即， 岳飞又被调往湖南镇压钟相、 杨么起义， 仅留下少 量兵马坐镇虔州。 赣粤边区的局势经过短暂的稳定之后， 绍兴五年 ( 1 1 3 5 ) 又爆发了以周十隆 为首的大规模的动乱， 这一次， 虔寇兵分两路向 广南东路的北部及东北部地区进 攻，“ 一项犯南雄、 英、 韶等州， 一项犯循、 梅、惠等州， 动以万计， 残破诸县， 杀害平民” ， 闭而虔州及周边地区也同 时出 现了多 股贼寇， 虔州有“ 曾 六冠、 曾大喉、黄锹钻、曾九、唐四逐，副总管康随前、谢鬼七、李洪、刘宣、吴添、 廖一长、 刘十二、 谭十二、萧破洞、 谢大、小鬼，青唐贼包十九等， 并烧劫龙南 县等贼” ，吉州界有 “ 曾太保，郭少二，尹使者，周花二，谢花三、易十二、罗 大萧、安世等” ，袁州界有 “ 王权、苏军九等” ，南安军有 “ 何少七、 吴守传、李 收、 李回 等” ， 临江军新淦县界有邹乌八 等， 叫共推周十隆为首领， 一时间 盗贼 蜂起。此时，岳飞正忙于应付 “ 湖寇” ，分身乏术，因此由三省共同保荐前宰相 第2 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述 李纲任江西制置大使， 李纲于当年十一月前往洪州任职， 借助国家正规军，同样 很快地平定了叛乱， “ 勘会本路虔吉等州管下，昨来不住有凶徒结集群众，肆行 带劫乡村， 残破县道， 逼近州城， 溃散巡尉官兵， 杀死知县及捕盗官， 猖撅作过， 臣节次遣发兵将， 及关碟提刑司官，同共督责诸州措置， 招捕过大小头项贼火六 十余件，己行开具申 奏朝廷讫。 ， 遣兵杀获凶贼刘宣、 温铁弹、罗十二、 刘 四花、 魏照等贼徒， 及生擒贼首刘宣、 刘洪， 并招安到久不获败贼首周十隆、 谢 小鬼、赖十九、 丁二十一、 刘动天、 谢先、谢聪、罗动天、尹宝、张大闲、方叔 公等头项， 火数不少，目即本路惟吉、 袁州，抵接湖南界， 及虔州僻远去处，尚 有些少败残徒党，已 遣兵前去招捕外，今来盗贼委是衰息。 ” 叫 绍兴七年 ( 1 1 3 7 ) 以 后， 赣粤边区乱事虽逐渐减少， 却仍时有发生， 岳飞与 李纲都声称己将盗贼剿灭尽净，其实并非实情，虔寇在南宋初十年之间 ( 1 1 27 一1 1 3 7 ) 的乍起乍息，留给后人太多的思考。 从最初的政策来看， 不论是招安还 是剿捕， 都未触及最根本的问题。 统治者一昧地招安，充其量只能求得暂时的安 定， 如对福建范汝为的 招安， 实际 上就是让其不再杀 人而已 。 69重赋之下， 民 众 “ 归业不可” ，招的人再多，回去面对的依然是贪官与苛政，仍然可能会 “ 重操 旧业” ， “ 仕途捷径无过贼， 上将奇谋只是招” ， 又如“ 欲得官， 杀人放火受招安， ” v01反映了 宋室南 迁之后， 为应付大额的 军事开支所采取的 增加财政税收而激化 了与地方社会的矛盾。 另一方面， 宋廷试图强化对南方各路控制而展开的军事剿 捕行动，同样收效不大， 甚至更加重了民众的负担。 诚然，岳飞与李纲在该处均 有不错的战绩， 剿灭了不少盗贼， 但同时亦该看清， 军队的军费全由当地的月桩 钱资 助， 7l 1 大兵 所到之处给当 地带来沉重的负担， “ 军兵所屯 之地， 发掘坟墓， 鞭尸暴骨， 旁且百里间， 鲜有免者。 死者衔冤，生者痛哭， 又闻自 来用兵破敌之 后必以所得者首级多少定赏， 其空手无获与所获之少者往往搜摄平人， 借取其首 以 充纳级之数” ， 阅州县官吏 亦往往借捕贼之机以 栽赃等方式掠夺豪富 之家的 财 产或是直接的向民 众勒索。 川绍兴六年 ( 1 1 3 6 ) 六月， 翰林学士朱震指出 ， “ 自 军兴以来，守令多非其人， 政令苛虐， 科敛无艺， 小民无告， 横遭茶毒， 互相扇 动， 遂 萌 奸 心， 徒 党 浸 多 ， 乃 成巨 盗。 ” 川 赣粤边区从林密布， 政府控制较为薄弱，是名闻 遐迩的“ 盗区” ，两宋之际 时局的动荡， 为原本就活跃于该处的土豪势力提供了发展的契机， 借助时势逐步 在地方社会彰显其影响力， 其作为地方社会支配阶层与封建王朝所展开复杂互动 关系构 成了 南宋以 降 地方社会发展的主线， 动乱作为 二者之间 互动关系的一 个 侧面， 是中 央王朝国 家化进程下的 必然反映， 国南宋中期以 后， 在国 家权力试图 进一步向赣粤边鄙山区推进的情况下，激发了更大规模的叛乱。 . 翰 粤 边 区 土 豪 势 力 的 发 展 与 演 变 将 放 在 第4 章 做 深 入的 考 察 . 第2 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迷 2 . 3 “ 酮寇” :南宋中后期赣粤边区的族群冲突 南宋中期以后，炯寇的作乱成为赣粤边区地方社会的一个突出问题。所谓 “ 桐” ，史籍又称 “ 洞” ，按照漆侠先生的解释，桐是瑶族各氏 族宗族的集合体， 每 “ 炯” 都有它自 己的首领、酋长。 7.3他们居住在当时的湘粤赣交界的山区中， “ 焚山 而耕” 771 ， 过着刀耕火种的原 始农耕生活，史料记载: “ 蛮摇者，居山 谷 间， 其山自衡州常宁县属， 于桂阳、 郴、 连、 贺、 韶州， 环纤千余里，蛮居其中， 不事赋役，谓之摇人。 ” 叫大体上， 桐民 不属于 封建政府的 编户齐民， 不向中 央 王朝缴纳赋税。本性喜掠夺，常相仇杀，有史料为证:“ 方争时，以酋博首，获 级一二则溃去，明日 复来，必相当乃止。欲解仇，则备财物以和，谓之陪头暖 心。 ” 。 志在于掠， 而不在于杀， 则震以金鼓， 而挺其一隅， 纵之逸， 谓之口。 败者屈而归之， 掠其财而还其地， 谓之入地。 凡仇杀，虽微隙必发，虽昔 衅必报， 父子兄弟之亲不避也。 子弟为士人者，隶于学，仇杀则归，罢则复来。 ” 阁因 而常四出 为乱，国 家对恫民 主要采取羁糜政策， 通过厚赂以 扶植各炯的 酋 首，因其有仇杀的习性，所以往往容易为政府所利用，以达到 “ 以土制土”的功 效，尤其是出现乱事的时候，而事实的证明也确实如此。 炯寇为乱主要集中于南宋宁宗嘉定年间 ( 120 8 一 1 2 24)至理宗端平年间 ( 1234一 1 236 ) ， 而影响最大的当属嘉定元年( 1 2 0 8 ) 郴州黑风桐寇罗世传( 孟二) 、 李元砺之乱。罗、 李之乱起于罗世传与其叔罗时之间的仇杀， 此事在史料中有记 载， “ 黑风摇罗孟传。 与其叔罗时忿争雌杀， 湖南抑孟传而右时， 孟传怒杀飞虎亲 兵以 叛， 祸连江西吉 赣四 州” 。 侧黑 风恫位于荆湖南路之郴州桂阳县， 地界赣粤， 与南安军、 南雄州、 韶州最为接近， “ 黑风恫者， 在郴、吉之间，而地属桂阳县， 有罗孟二者， 名世传， 其酋首也， 至是世传出 掠省地” 。 洲罗 世传于嘉定 元年( 1 2 0 8) 二月起事，声势浩大， “ 东践吉安，西逼郴衡，南蹂韶石，北抵彼，环数千里盗 区， 朝廷调江鄂军，降 勃榜， 捐官资 绪钱， 各捕渠魁，累岁不得要领” . 叫首先 击溃了湖南飞虎军统制边宁的剿捕，边宁因而战死， “ 嘉定元年，郴州黑风桐摇 人罗 世传寇边， 飞 虎 统制边宁战没， 江西湖南惊 扰” ， 叫随后， 罗世传挥师北上， 攻打了当时的郴州郴县， 史书记载， 这一次因罗的队伍缺乏后备粮食而进攻未遂。 b4动乱很快引 起了 江西、 湖南两路的高度重视，湖南方面因 支持罗时而主战， 江西帅司则 “ 以招降为便” ，朝廷亦认为招安最为省事，于是下命由当时的江西 安抚使赵希择与湖南安抚使史弥坚共同出面， 招安罗世传， 罗最初作乱只因“ 湖 南右时” ，现即已 封官，且朝廷还赐予了大量的盐及粮食，因而于起事当月便接 受了招安， “ 初，盗起郴黑风炯，罗世传为之倡，势张甚， 一 。会江西帅欲以 . 叶 适 记 其 名 为 罗 孟 传 ， 查 诸 其 他 史 书， 多 记 为 罗 世 传， 因 罗 世 传又 名 罗 孟 二， 此处 叶 适 所 记 当 有 误。 第 2 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述 买降为功，遣人间道说贼，馈盐与粮，贼喜，谋益逞，帅以病卒，继者蹈其敝， 贼阴治 械， 外送款， 身受官炯中， 不至公 府” 。 蝴罗虽 接受了 封官， 却是“ 受官 桐中” ，而并不离开其巢穴，出参公府，从而成为其后作乱的隐患。 其后的李元砺之乱声势更为浩大， 波及范围更广， 其前锋甚至攻打到了汀州 境内， 间对赣粤边区的 影响 也以 这次为最大. 李元砺起事原因， 同 样因为地方宫 吏的处置不当，史书记载为: “ 世传之犯省地也，郴州举人李元砺，尝助官军击 贼， 元砺，曾口 人，以武断乡曲， 群盗皆畏之，比世传受招论功行赏， 而元砺不 及， 遂去为盗， 盗推为帅， 时江湖方艰食， 饥民及汰去之兵多附之， 遂至数万。 ” 叫虽受到“ 不公允” 的 对待， 李元砺却从罗世传事件中 摸透了 政府一味招安、 息事宁人的心态，两边讨好， “ 寇之初起甚微，贼伺知议论不一，故玩侮官军， 方江西力战，则求降湖南，湖南战则求降江西，牵制王师，使不得相应援” 。而 政府的这种心态甚至导致了部分兵士倒戈相向， “ 义丁皆患曰: 作贼者得官， 我 辈捐躯壤产业何所得? 于是五合六聚， 各以炯名其乡， 李元励、 陈廷佐之徒并 起为贼矣。 放兵四 劫，掀 永新， 撇龙泉， 江西列城皆 震” ， 闭其结果可想而知。 李元砺起于嘉定二年 ( 120 9) 十一月， “ 是月， 郴州黑风炯寇李元砺作乱， 众数 万， 连破吉、 郴诸县， 诏遣荆、 鄂、 江、 池四州军讨之” ， t 喇声势浩大， 荆、 鄂、 江、池四州兵马于当月相继败退，“ 是月池州副都统许俊、江州副都统刘元鼎与 李 元砺战于 江西，皆 不利， 知 潭州曹彦约又与贼战， 亦为 所败， 贼势愈 炽” ， 阔 江西、湖南地方官员对此束手无策。嘉定三年 ( 121 0) 四月，李元砺挥师南下， 进犯南雄，检诸地方文献，我们得以对当时的战况有所了解，“ 先是桐贼出没江 湖间，声摇东广。州抵南安近，南安抵炯亦近，州以固吾困. 请询究伊始，调度 方严。梁奉提刑公檄提军先来州，遣之栅。大黄时未有警急也，贼骤犯境，梁与 贼遇， 贼几千人而梁军五十人， 众寡复绝。 梁以 孤身居兵间，。既闻战， 乃 不竞援救者，后一日 ， 梁遂没， 军之死事者十九人。， 州以 无事” 。 0l “ 嘉 定已已、 庚午间， 江西恫寇猖撅数来犯南雄境。 郡守宗薄赵侯善契统以却贼，自 任亲提兵督战， 至城东北二十五里之沙水， 其子监庙汝振、 司法参军黄公枢实从 兵败， 二人皆死贼手。 一时诸将奋不顾身， 或先或后， 段于阵者亦众。 其特显者 如摧锋梁准备满之于柯木坳， 摧锋彭准备添之于火迁， 摧锋萧统领辉、 摧锋副将 陈信澄之于沙水， 左翼统领扬武翼世雄、 左翼萧副将焦之于白云， 是皆身不幸以 段” ， 砚 “ 宁宗时，炯寇剿掠乡村，逼城下，遂奋身当先，以 功奏准武德将军， 御题旗赐云 海外四 州都安 抚使 ” . 明 可见， 李元砺对南雄州及其周边地区曾施以多次的侵扰， 依靠调动当时广南 东路的主要作战军队摧锋军， 南雄州始以沉重的代价遏制了贼人的南下， 李元砺 很快退回了郴州. 这时， 朝廷己任命作风强硬的曹彦约为湖南安抚伸. 曹曾亦立 第 2 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述 前的罗世传事件中力主剿除而被朝官认为是 “ 有损国威”而 “ 犯众怒” ，这次临 危受命，自是雷厉风行，一改官军往日遗巡畏怯的风气，“ 公规置稍定，乃督诸 将逼贼巢， 而屯贼李新败死， 李如松、 钟安诚、 李文杰稍稍出降。时， 郴盗李孟 一谋攻桂阳，公趋屯，命诸将分御，贼知有备，乃间道突韶之乐平 ( 昌) ，公命 守隘埃其归。越二日，贼夜登百丈岭以遁，公移军整之，贼大溃，官军焚其栅， 遁入顶头寨” ， 94官军很快扫平了李元砺的 党羽，而这时，李元砺又使起了 两面 手法， 假意投降于时任江西安抚使、 驻扎在庐陵负责督捕的王居安， 很快， 江西 又想以 招安了事， “ 时江西言欲招安李元砺，朝命下湖南议招讨之宜，彦约言: 今不行讨捕，曲狗招安，失朝廷威重， 若元砺设疑词，以款重兵，则兵不可撤 戍， 民 不得安业， 元砺果不可降! ” 闹曹彦约在上疏抗争的同时， 重赂了当时一 直持观望态度罗世传， 罗、 李之间己 如前述， 早已结下仇怨， 曹彦约正是利用这 一点， 平定了乱事， “ 予万络钱稿其师， 世传遂禽元砺” ， 未几， “ 余党悉平” 。 闭 嘉定三年 ( 1 2 1 0 ) 十二月， 李元砺被俘， 次年四月被处死， 局势得以 稳定， 而罗 世传也因立功而封官， “ 赐黑风炯名 劲忠 ，锡以铜印，世传乞补文资，乃以为 通直郎 签书镇南军节 度判官厅公 事” ， 州所不同的 是， 这一次， 曹彦约吸取了 官 军前回只让其 “ 身受官嵋中， 不至公府” 的教训， 为剪除后患， 坚决要求世传出 参，然世传终 “ 疑不出” ，于是， “ 彦约密遣罗九迁为间，诱胡友睦，许以重赏， 友睦 遂杀 世传” ， 阅至此， 黑风恫恫民 之乱 方最终平定。 自 嘉定元年 ( 1 2 0 8) 的黑风恫乱平息之后， 炯民作乱仍时有发生，主要是以 南安军为中心，影响范围波及韶州、南雄州以及赣州， “ 恫民作过，非如他贼相 扰，能四出为乱， 近则出至南安、南康、大庚诸邑，远则出至南雄、韶州管下， 才有所得， 即 便归 桐， 正如鼠 状不敢离穴” 。 州嘉定十年( 1217) ， 南安娟民再次 作乱， “ 南安境内三炯首祸，毁两县三寨，环雄、赣、南安三郡数百里，皆为盗 区” 。 l 明这一次的 叛 乱似乎并 未持续太长时间， 由 时 任信丰县主 薄的 宋慈负责剿 捕， 借助召募的义丁及隅总的力量， 加上当时的 提刑使锐意剿除， “ 桌司叶宰惩 前招安， 决意剿除， 创节制司， 准遣胭 辟公” ， 101不到半年，叛乱遂平定， “ 公 率义丁力战， 破高平寨， 擒谢宝崇，降大胜炯曾 志，皆 魁渠也” 。 叫嘉定以后， 桐寇仍时出为乱， “ 绍定元年( 12 2 8) 南 安舒罗刘等贼徒 猖撅侵犯” ， 1 . “ 宋绍定 己 丑( 1 2 2 9 ) ， 南安桐贼赵九万肆掠， 大鹏民 萧必显倡义御之， 战死者三十六人” ， lpe “ 端平三年 ( 1 2 3 6) 三月 夏， 南安恫丁蹄岭掠韶、 雄” ， 1同旋即， 又有南安 军傅元一等恫民的叛乱，“ 南安诸炯自向来招抚后，炯丁做杀，时有啸聚，至五 七次， 近者传元一一项， 聚至数千人， 几至出草， 本司巫行抚定， 幸方安静。而 又许应二、彭三五者，为见郡寇猖撅，多得财物妇女回崛，乃谋结连通同韧掠， 公然行阴，作寇许以虎、彭势彪出名阴集诸恫不逞之人至四五千人，分头却掠。 第 2 章 宋代赣粤边区地方动乱概述 今月初十日，会于上犹城下，径取南康， 入赣县界，声言借路下吉州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