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否定范围论生成语法与系统功能语法的互补.doc

浅论生成语法与系统功能语法的互补罗书全（韶关学院外语学院 广东韶关 512005）摘要：语言学界长期的派系之争的根源之一，是每一派别都认为自己的单一理论可以解决一切语言问题。生成语法和系统功能语法在处理语言问题上有着各自的不足，这使得它们之间的互补成为必须。本文首先提出否定词的否定范围问题, 并从对这个问题的描述和解释的角度揭示了传统语法的局限性。然后分别运用系统功能语法和生成语法的理论方法在语义层面和句法层面对这个问题进行解释。证明了由形式句法做出句法解释，由功能语法做出意义选择，从而实现语言解释的充分性的方案具有可行性。进而本文提出生成语法与系统功能语法的互补能够解决传统语法无法解决的众多语言问题，对语言教学实践有着重大的意义。关键词：否定范围；句法结构；意义；生成语法；系统功能语法1、引言Nida（1993：19）曾指出，当代语言学研究普遍存在着用某种单一理论解决所有语言问题的倾向，例如Chomsky的自治句法和Halliday的衔接理论。他（ibid: 19）批评说把语言的众多功能以及规范话语结构和话语操作的众多规则全部加载于单一理论只能起误导作用。因此，各自侧重解决语言研究的一个方面的问题的不同语言学流派有必要进行互补，从不同角度来描述和解释无比复杂的语言现象，这样才有利于语言学的发展。而作为当代语言学研究的主流的生成语法和系统功能语法之间开展互补，对推动语言学的发展意义尤其重大。所以利奇认为正确的语言学研究道路应该是形式与功能相结合（黄振定，2001：32）。2、 生成语法与系统功能语法的互补的理论基础系统功能语法研究语言的实际使用，以意义为中心，注重语言理论在实践中的运用。Halliday（2000：F55-56）列举了语言学的二十几个理论目标，其中多数的目标都和语言教学、语言学习、和语言理解有关。交际教学法等理论和方法的产生已经证明系统功能语法对语言教学理论与实践的发展起到了巨大的作用（见张德禄，2004）。因此它在自然语言处理过程中对于解决语义问题方面具有很强的操作性。但是正因为系统功能语法以语义为中心研究语言，其对句子结构的研究的深度和广度都不能和形式语法相比。而且系统功能语法的核心-衔接理论，也受到Widdowson、Harnett、Brown 和Yule等语言学家的批评（参见朱永生和严世清2001：53）。生成句法学对语言的彻底科学性的研究是没有任何其它语言学研究可替代的，而其解释性的语言学研究方法无疑较之前的规定和描写语言学进步的，这一点得到众多语言学家的认同（如Halliday 2000、朱永生和严世清2001、徐烈炯2003、黄振定2001、桂诗春和宁春岩1996、黄和斌2003等）。但其撇开语言的使用而研究自治的句法的做法也受到了很多语言学家的批评。Halliday（朱永生，严世清 2001：170）在评论语言描写和解释的形式化时指出，语言的实际使用不是仅靠规则就能解决问题的，要考虑的因素很多，如言语活动的参与者，交际的话题、场合、方式及目的等。Halliday（2000：F54）还指出，在把语言理想化（即Chomsky所说的理想的说/听者的语感）的同时，这种理想化的语言已经远离人们说/写时所用的真实语言。虽然Chomsky（2002：1-5）一再声称其生成语法为大脑中的真实存在，而非用于描述和解释具体的语言现象的个别语法的理论，但其建立这种认识的基本假设却不断受到质疑。周国光，王葆华（2001：291）指出，已有的统计事实证明，Chomsky所说的“刺激的贫乏”实在是无稽之谈。桂诗春（桂诗春，2003）对所谓刺激贫乏假说的负面证据同样提出了质疑。如果这一假设不能成立，Chomsky提出的人天生就具有某种语言能力这样的假说就不具有说服力了。如果是这样的话，生成句法用于描述和解释自然语言中的句法结构恐怕更具有现实意义。而系统功能语法则具有弥补生成语法不足的条件。这主要是因为：1） 徐盛恒（2000）将以语言解释语言的功能主义定性为结构功能主义。毋庸置言，系统功能语法仍然是从语言形式上探讨功能，在这点上和研究句法结构的生成语法有着结合点。相比之下，认知语言学和语用学更加关注语言的言外信息。2） 生成语法注重的是语言的横向组合关系-结构，而系统功能语法更加注重语言的纵向聚合关系-意义（Halliday，2000：F60）。3） 生成语法的研究总体来讲是静态的研究，而系统功能语法是动态的语言研究（黄振定， 2001：28-29）。4） 生成语法只关心内化的抽象的语言能力，而系统功能语法则研究语言的具体使用。（参见朱永生、严世清，2001： 171）5） 生成语法忽略语言的社会性，排除语境的干扰，提出句法自治；而系统功能语法将语言意义放在社会语境中研究。（参见朱永生、严世清，2001： 175）同样的道理，生成语法毫无疑问可以在句法解释力上给予系统功能语法强大的支持。这正好可以弥补功能语法在句法结构处理方面的缺陷。其实无论是生成语法还是系统功能语法都（至少在某个时期）没有完全否定对方。Halliday（朱永生、严世清，2001： 167）曾说过，Chomsky的伟大成就在于他率先向人们显示，自然语言可以被纳入形式化的范围中，把自然语言当作一个形式系统来研究。值得注意的是Chomsky（Radford，1981：3）曾提出语言能力包括语法能力和语用能力（Pragmatic Competence），只不过他的研究侧重于语法，对语用能力研究甚少。桂诗春、宁春岩（1996：17）指出，说理论语言学首先是关于人类语言能力的科学理论，并不意味着排斥语言使用的研究，而是在现有的理论深度和广度上还不见有能同语言能力理论相媲美的语言使用理论。利奇（1987：9）以儿童语言习得为证据，提出语言的使用者除了具有语法能力外，也具有语义能力。徐烈炯（2003：6）认为，生成语法研究者都不否认语义和语用与句法的联系，也都不否认功能在语言变化、语言习得、语言运用等方面起的作用。3、 否定范围的难题 李观仪(2003：24)选编的一篇课文中涉及到了否定词的否定范围问题。为了分析方便，将整段文字抄录如下：（1）But the oil on the beach belies this too-easy assumption. （2）Those tankers are not out there because too many Chinese and Indians are being born every minute. （3）They are not even out there because there are too many Americans and Europeans. （4）They are delivering their oil, and cleaning their tanks at sea and sending the residue up onto the beaches of the Atlantic and Pacific, in order to fuel the technology of mankind 这段话的上文中提到：人们往往环境油污问题归结为人口增长的结果。句子（1）否定了这种认识，即大西洋上的这个荒岛上的污染不可能是人口增长造成的。句子（4）揭示了造成油污的真正原因-人们为了用石油去驱动用以满足他们的物欲的机器而在大西洋和太平洋上用油轮运送石油，并在沿岸的海滩上倾倒残渣。这两句话的语义都比较确定。问题在于句子（2）、（3）中的 not的否定范围难以确定。如果按我们习惯的用法， not否定它后面的直接成分 out there，那么这句话就应这样翻译：因为每时每刻都有太多中国人和印度人出生，这些油轮并没有出现在那里。这显然在逻辑上与上下文的命题是矛盾。4、 传统语法的缺陷 中国高校英语专业使用的最普遍的章振邦（1983：63；1995：468-469）和张道真（1998：484）所编的语法书中完全没有提到否定范围问题，涉及否定词的篇幅的少之又少。而其所举的实例都无一例外的向学习者表明，否定词 not只能否定紧随其后面的成分，例如：He is not always clever. （否定 always，见张道真，1998：484）She will not go with her family.（否定 go，见章振邦，1983：63）Not very often did she go there to see him. （否定 very often，见章振邦，1995：468-469）无怪乎当教师提出句子（2）中 not的否定范围包括 because分句时学生们都感到十分迷惑。显然这些语法书对解决（2）句的问题没有任何帮助。薄冰、何政安（2003： 501） 描述了一种看似一般否定，实际否定部分的结构的所谓转移否定，例如：I dont think he will comeI cant seem to get to sleep at nights。表面上看这种句子似乎与句子（2）有类似之处，但这里否定的转移是在同一小句中完成的，而且主要是由于 think和 seem这两个动词的非实意性质引起的。而这一描述更加会使人产生一种错误的印象，就是否定词的否定范围最多也就是能够在同一分句中被转移到其它成分。夸克等人（1998：1091对否定词的否定范围进行了详细的描写。他们注意到了否定词否定范围不确定性所引起的歧义现象。请看下例：I didnt leave HOME because I was afraid of my FATHER.=Because I was afraid of my father, I didnt leave home.I didnt leave home because I was afraid of my FATHER.=I left home, but it wasnt because I was afraid of my father. 他们将这一现象描写为：否定范围不规则地扩大以至于把一个从属分句也包括进去了，并通过对比性的升降调（由句中的大写的单词表示）来强调这一点。他们还提出，可以用逗号把主句和从句分开，使的否定范围限制在主句。英语语法大全虽然描述了否定词的范围，但用词却十分谨慎，将这一现象描述为不规则的，并做出超音段的解释（音调和标点），而没有从句法的角度去解释歧异现象，更没有提出通过联系语境消除歧义的解决方案。总之，传统语法多数没有能够注意到否定范围的不确定性，即使注意到了，也是把它作为不规则的情况来处理。由于它的规定性的特征，它不会从句法上去分析和解释其规定范围之外的语言现象，更不可能提出在语篇层次上确定语义的方案。5、 生成句法的解释模式生成句法学通过一个完整的形式符号系统，在树形图上直观地展现出语句的句法结构及其语义，无疑是高效而又有很强解释力的。在树形图上清楚直观地分析歧义现象可以说是形式句法的价值的一个体现。Radford（1981：55）为说明短语标记的句法解释力，举了“very old men and women”为例在树形图中分析句子的两种深层结构。树形图1a： NP NP CONJ NP AP N and NDEG A men womenVery old树形图1b： NP AP NP DEG A N CONJ NVery old men and women本文作者曾就“Very old men and women are the major consumers of this product”、“Later on we will discuss business with Mr. Jones”、“I did not leave home because I am afraid of my father”等几句话的语义在108名中学教师和125名大学英语专业三年级学生中展开调查，结果竟然多达97.3%的人识辨不了这几句话的歧义性。这一结果从另一个侧面反映了传统语法解释力的薄弱。实际上在树形图对形式化的自然语言进行处理已经被证明具有极强的解释力。形式句法学的结构第一性原则即指所有的句法现象都必须用结构树形图来解释（温宾利，2002：14）。当然，形式句法更加强大的解释力体现在其同样的句法规则系统（即普遍语法）可以解释一切的自然语言（Radford，1981：26），这不在本研究范围，在此不再繁述。对否定词的否定范围问题形式句法也进行过处理。根据俞如珍等 （1994：221-222）， “I dont steal from John because I like him”有两个语义解释：广义否定整个谓语部分 “not steal from john because I like him”；狭义否定动词短语 “not steal from john”。因此这句话有两个D-结构：树形图2a： S NEG NP VP not N S because I like John it I steal from John 树形图2b： S NP VPN S because I like John It NEG I steal from John由于句子（2）的表层结构和上一例句相同，根据结构一致性原则，句子（2）也应有如下两个D-结构：树形图3a： S NEG NP VP not N S because too manyevery minute it those tankers are out there 树形图3b: S NP VPN S because too manyevery minute It NEG those tankers are out there但是要解释为什么会有这两种理解还需应用管辖和约束理论。按照结构第一性的原则，我们应该在结构树形图上寻求答案。利用管约理论的技术手段，我们可得出（2）句的两个D-结构的树形图如下：树形图4a： IP Spec I Those tankers I CP I VP becauseevery minute not are out there树形图4b： IPSpec IThose tankers i I IP not Spec I ti I CP I VP becauseminute pres are out there以上4a和4b之间的不同我们可以用管辖理论来加以解释。4a中的NEG节点与CP节点都以IP为最大投射，中间没有投射障碍，所以I节点可以管辖CP节点，此时NEG的辖域为全句。4b中的I节点和CP节点之间由于有VP这一最大投射的障碍，故前者不能够管辖后者,而且CP为IP中嫁接的附加语，去掉它对全局的意思没有影响。而这样，句子（2）中的not的管辖范围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整个句子；另一种则将because分句作为附加语而排斥在管辖范围之外。6、系统功能语言学的语义推导我们首先运用系统功能语法的衔接理论，对前面存在争议的语段作如下语义推导，从而在管辖范围中做出合理的选择。（1）句的this easy assumption是照应性用法，回指前一段的话题，即人们把造成污染的原因归结为人口增长。因此这句话应理解为：海滩上的（油轮带来的）油污否定了污染由人口增长引起的这种认识（因为海岛上人口很少）。（2）、（3）两句中的 there为隐性指称，指海岛周围的海域，由此构成（1）句和（2）、（3）句的指称性衔接。这样看来，油轮当然是在那里（海岛附近）的。同样，（4）句中的 they也是照应性的，回指 those tankers。语篇的指称性和照应性决定了（2）句语义为：那些油轮并非因为每分每秒有太多中国人和印度人出生才出现在海岛周围的。（2）句中的中国人和印度人的言外照应是不言而喻的-这两个民族的人口最多。从另一个角度看， not本身为衔接标志词，表明（2）、（3）句到（4）句的语义延伸（参见Halliday，2001：324），试分析如下：Those tankers are out there（A） not because too many Chinese and Indians are being born every minute（B）. They are delivering their oil, and cleaning their tanks at sea and sending the residue up onto the beaches of the Atlantic and Pacific（A）, in order to fuel the technology of mankind（C） 句（4）的（A）部分实际上是对句（2）的（A）部分进行的进一步说明，可视为同义, 故使用相同标记。而 because 和 in order to这里都表示原由，所以这两句话的结构相近，经由not衔接成为“A not B， but C”这样的连贯的语段。此外，根据语篇信息结构由已知到未知的结构要求，我们可以得出本段与上段结合的主位推进过程：T1（pollution on the island） R1(too many oil tankers there) T2（those tankers out there） R2(not because of population) T3(those tankers are out there) R3(for fuel the modern industry)可见，主位推进中选择的（2）句的主位是those tanker are out there。从以上两种分析来看，（2）句中的否定词选取第一种辖域是系统功能语法唯一的选择。这里的语义推导是放在文本语境中完成的。但显然不是脱离语境之后语句本身就没有意义了，因为句子本身就是一个语义单位，而不仅仅是书写分隔形式。从这个角度看，系统功能语法的不足是显而易见的，它难以对句子的句法结构做出适当的描述和解释，语句本身包含的信息需要从句法的角度去考察。7、 结论生成句法描述了句子（2）的歧义，并在句法层面上解释了其产生歧义的根源，但却没有最终消解歧义。而系统功能语法正好可以通过语义推导排除歧义项。可见形式句法在句法层面提出可选性的语义，通过衔接理论在语篇层面上加以进一步解释，完成选择，则能够完整地解释语言现象。对于语义选择，很多语言学家都有所提及。维尔索伦（2003：67）认为，话语的产生和解释都涉及到选择，交流过程和意义的生成方式都具有同样重要的意义，这也许是语用研究不把说话人意图强调到至高无上的地位的主要原因。Halliday（朱永生、严世清，2001： 10）提出结构由不同的语义系统选择产生，是体现语义功能的形式。石定栩（1996：25）也指出，汉语的句法有时候会提供两种以上的选择，由语用或其他因素将不适用的排除掉，只留下一种意义。由此可见，由形式句法做出句法解释，在由功能语法做出意义选择，语句的解释过程才能最终完成。这样的结合决不是权宜之计，它有着普遍的适用性，因为语句的结构与意义的关系并非一一对应的（桂诗春，1988：171）。对语言现象的充分解释只有放在句法和语义两个层次上展开才得以最终实现。到目前为止，以规定为主的传统语法仍然主宰着语言教学。如果能使生成语法和系统功能语法在语言学研究中形成互补，并广泛应用于教学的话，很多传统语法没能描述和无法解释的语言问题都能迎刃而解。这种结合不失为当前教学改革的一种可选方案，比单一理论倡导下的语言教学改革更加具有实效性。参考文献：1Chomsky, No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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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th Systemic-Functional Grammar and Transformational Grammar have their limits in d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