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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安德义论语解读先进篇第十一【题解】本篇取“先进于礼乐”句中“先进”两字为篇名。上篇谈孔子饮食起居祭祀之礼仪,本篇接续雍也篇泰伯篇孔子进一步对弟子们的评价以及鼓励和教诲。一、对众弟子的概括评述。一是四科十哲的综合评述,二是闵损、子路、冉有、子贡四哲外貌的描绘,三是高柴、曾参、颛孙师、仲由四贤性格的评述。二、对众弟子的单项评述。1、对闵损孝道的赞扬。2、对南容“三复白圭”的赞许。3、对冉求为季氏聚敛的批评。4、对仲由冉求“具臣”的批评。5、对子路“事人”不“事鬼”的批评。6、对子张的“践迹”而“入室”的教诲。三、对颜回的评述。本篇集中直接评述颜回的有八章,颜回对孔子的学问心领神会,“于吾言无所不说。”勤奋好学,而且有“不迁怒”、“不贰过”、“不伐善”、“不施劳”众多美德,颜回早于孔子而逝,孔子为之“哭之恸”,尽管孔子不同意越礼厚葬,但弟子们还是厚葬了颜回,众弟子中,孔子对颜回评价是最高的。四、对子路和冉有的因材施教。“闻斯行诸”,因人而异的教育。五、对众弟子的立志教育及评述。“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章。【原文】11.1子曰:“先进于礼乐,野人也;后进于礼乐,君子也。如用之,则吾从先进。”【注释】 先进于礼乐:指先学习礼乐而后做官的人。关于“先进”、“后进”历来都有很多解释,我们采用刘宝楠论语正义之说,它符合孔门“学而优则仕”的观点。 野人:指在野的读书之人,没有官爵的人。 后进于礼乐:与“先进于礼乐”相对而言,指先做官,为了统治的需要,再去学习礼乐的人。 君子:指享有世袭特权的卿、大夫及其子弟。 从:听从。这里作“用”、“选用”讲。【语译】孔子说:“先学习礼乐而后做官的人,是普通平民;先做官,后学习礼乐的人,是世袭君子。如果选用人才,那我就要选用先学习礼乐的人。”【解读】本章孔子谈“学而优则仕”和“仕而优则学”。在孝经中孔子说:“安上治民,莫善于礼;移风易俗,莫善于乐。”为官治国必以礼乐。先习礼乐而后为官者,为布衣之士,系“学而优则仕”;先为官而后习礼乐者,为世袭之君子,系“仕而优则学”。两类仕进途径,孔子主张“学而优则仕”,“吾从先进”,举贤才于“野人”之中。子路推荐读书习礼不多的子羔去做费县长官,孔子不同意,子路说:“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孔子骂他狡辩,孔子一向主张“先进于礼乐”。【原文】11.2子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注释】 从我于陈、蔡者:指孔子周游列国,在陈国、蔡国之间受困绝粮时跟随他的弟子们。公元前489年,孔子和他的弟子,在由陈国去蔡国的途中,被陈国百姓包围,绝粮七天,许多弟子饿得不能行走,后被楚国搭救。当时跟随孔子的有子路、子贡、颜渊等弟子。 皆不及门也:都不在我这里了。门:门下。这里指受教的场所。【语译】孔子说:“跟随我从陈国到蔡国途中忍饥挨饿的学生们,现在都不在我身边了。”【解读】本章大约是孔子晚年怀旧之言。孔子周游列国,曾在陈蔡交界之地遭受危难,一度断绝口粮,后人一般称之为“陈蔡绝粮”或“陈蔡之厄”。苍桑暮年,蓦然回首,不仅喟然言曰:“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同甘苦共患难,如今则各奔东西,不复在门下。怀念之情,溢于言表。 【原文】11.3德行: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言语:宰我,子贡。政事:冉有,季路。文学:子游,子夏。【注释】 德行:指能实行孝悌、忠恕等道德。这一章是孔子对十个学生的叙述,由弟子转述记载了下来。 言语:指长于辞令,能办理外交。 政事:指能按周礼的要求从事政事活动。 文学:指通晓诗、书、礼、乐、文章等。【语译】(孔子认为学生中)德行好的有:颜渊,闵子骞,冉伯牛,仲弓。擅长言辞的有:宰我,子贡。擅长政事的有:冉有,季路。擅长文学的有:子游,子夏。【解读】本章记载孔门十位高材生,后人称之为孔门“十哲”,并把他们分属的四个门类称为“孔门四科”。本章解读对孔门十哲,均用三五句话予以概括叙述,具体事迹详见其它章次。颜回(公元前521前481年):姓颜名回,字子渊,亦称颜渊。春秋末年鲁国人。是孔子最得意的门生。小孔子31岁,英年早逝,年仅29岁,性格内向,快乐宁静,勤思善学,不迁怒不贰过不伐善不施劳。孔子曾赞许他:“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子贡评价他说:“夙兴夜寐,讽诵崇礼,行不贰过,称言不苟。”(孔子家语?弟子行)闵子骞(公元前536前487年):姓闵名损,字子骞。小孔子15岁,享年50岁,性格沉静寡言,为人恭谨端正,以修德为终身目标,“不以其仁易秦晋之富。”(盐铁论?地广篇)以行孝为修德之用,孔子赞扬他:“孝哉,闵子骞。”以修“礼”为行为规范,言行符合礼仪,孔子赞他“夫人不言,言必有中。”“中”即“中礼”,合礼。冉伯牛(公元前544?):姓冉名耕,字伯牛。春秋末年鲁国人。小孔子7岁,卒年不详。性格宽和仁厚,为人谨慎,办事认真,善于处理日常事务。年轻时略显躁动而多言,其德行修养受当代及后世的极力推崇,孟子称赞他对孔子思想的研究“具体而微。”(孟子?公孙丑上)不幸的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患上了不治之“恶疾”,纵使他极富才华,终无法施展,自惭形秽,终日闭门不出,以谢天年。仲弓(公元前522?):姓冉,名雍,字仲弓,春秋末年鲁国人。小孔子29岁,卒年不详,冉雍为人仁笃厚道,任劳任怨,气量宽宏,不善言辞,有南面临政之才。孔子赞扬他“雍也可使南面”,终身笃行仁德,提出“居敬而行简”的治国方略,子贡评价他:“在贫如客,使其臣如借,不迁怒,不深怨,不录旧罪,是冉雍之行也。”(孔子家语?弟子行)。宰我(公元前522前458年):姓宰,名予,字子我,也称宰我。春秋末年鲁国人。小孔子29岁。宰我天资聪颖,好学善思,以能言善辩著称。语言平实,鞭僻入里,切中肯綮,口才还在子贡之上。宰我思想开放,大胆思考,不拘礼节,勇于创新,他对儒门守丧三年,大胆革新,主张守丧一年,有理有据。孔子对他批评也较多,有名的批评是,他白天睡觉,孔子大骂他:“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杇(粉刷)也。”子贡(公元前520?):复姓端木,名赐,字子贡,也作子赣,亦称卫赐。春秋末年卫国人。小孔子31岁。子贡天性聪颖,思路敏捷,利口巧辞,善于交际。子贡出身寒微,师从孔子之前即从事商业买卖,家累千金。后多次在鲁国从事外交活动,先后出使晋、齐、卫、吴、越等国。孔子多次称赞他:“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说能与他一起讨论诗歌,“告诸往而知来者”,说他能举一反二,聪明颖悟。子贡自己也说:“回也,闻一以知十;赐也,闻一以知二。”孔子逝世,他守墓达6年之久。冉有(公元前522年?):姓冉名求,字子有,亦称冉有、冉子。春秋末年鲁国人。小孔子29岁。冉求性格活泼、乐观开朗、多才多艺。孔子多次在别人面前盛赞冉求的政治才干,“求也,千室之邑;百乘之家,可使为之宰也。”“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经济管理才能也十分突出,帮助季康子改革田赋制度,增加税收,虽然遭到孔子的批评,但却也充分展示了他的理财才能,冉求的勇武精神和军事才能在孔门弟子中也是很突出的。季路(公元前542年480年):姓仲名由,字子路,又称季路。春秋末年鲁国人。小孔子9岁。子路为人刚勇威猛,耿介正直,率真粗莽,重信守诺,是孔子忠实的保护者。孔子曾评价他:“由也好勇过我,无所取材。”又说“由也,千乘之国,可使治其赋也。”还说“自吾得由,恶言不闻于耳。”子游(公元前506年?):姓言名偃,字子游,亦称言游、叔氏。春秋末年吴国人。小孔子45岁。子游对先生竭力倡导的仁礼有特别的领悟,对丧礼有深入的研究,常能提出独到的看法,如“丧致乎哀而止。”子游酷好文学,并以文学著名当世。孔子死后,儒分为八。子游及其后学独成一派。他对于礼乐制度的发挥及身体力行,特别是关于“大同”、“小康”理想社会的描述对后世乃至于整个中华文化都产生了重大的影响。子夏(公元前507年?):姓卜名商,字子夏。后亦称卜子夏或卜先生。小孔子44岁。子夏刻苦用功,于学问道德多有精僻独到的见解,为世人所重。子夏一生最大的成就体现在学业方面。在治学上他崇尚“博学而笃志,切问而近思”,强调知行结合,“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子夏在文学方面的巨大贡献还主要表现在传述春秋诗书易等儒家经典上。韩非子?外储说右上早就谈到“子夏之说春秋。”史记?孔子世家继而指出:“至于为春秋,笔则笔,削则削,子夏之徒不能赞一辞,弟子受春秋。”可见子夏传春秋确有其事。汉以来学者多认为他是大部分儒家经典的传授者。后汉书?徐防传说:“诗书礼乐定自孔子,发明章句,始于子夏。” 【原文】11.4子曰:“回也,非助我者也,于吾言无所不说。”【注释】 说(yu):同“悦”,喜悦。【语译】孔子说:“颜回这个人并不能对我有所帮助,因为(他太过崇拜我,)对于我所说的话,没有一句不是心悦诚服的。”【解读】本章记载孔子对颜回的评价。孔子主张教学相长,师生互相促进,颜回对孔子的讲学,心领神会,言听计从,如痴如醉,“不违如愚。”也不像子贡、宰我、卜商等弟子,经常与孔子质疑辩难,争论学问,孔子公开赞扬“启予者商也”,对我有启发的是卜商啊!对颜回则认为是“非助我者也”,对我的学问没有什么帮助,但对我的讲学则是“无所不悦”。【原文】11.5子曰:“孝哉闵子骞!人不间于其父母昆弟之言。”【注释】间(jin),间隙。这里有挑剔、批评的意思。【语译】孔子说:“真孝顺呀,闵子骞!人们从不怀疑父母和他、兄弟有关称赞他孝悌的话。”【解读】本章是孔子对闵子骞孝道的赞扬。闵子骞,孔门弟子,小孔子15岁,性格内向,沉静寡言,为人恭谨端庄,以道德追求而名闻天下,孔门德行科高材生。本章记载孔子盛赞其孝行,据韩诗外传载:“子骞早丧母,父娶后妻,生二子,疾恶子骞,以芦花衣之,父察之,欲逐后母。子骞曰:母在一子寒,母去三子单。父善之而止,母悔改之,遂成慈母。”闵子骞是一个大孝子,因此孔子称赞他。【原文】11.6 南容三复白圭,孔子以其兄之子妻之。【注释】 南容三复白圭(gi):南容反复诵读有关白圭的几句诗。南容:姓南宫,名适,字子容,春秋鲁国人,生卒年不详。孔子的学生。三复:多次反复。白圭:国君和大臣们行礼时拿在手中的珍贵而莹洁的玉器。这里指诗?大雅?抑中的四句诗:“白圭之玷(din),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意思是:“白圭的污点还可以磨掉,言语中的错误,就无法收回了。”南容用此诗告诫自己说话、做事要谨慎小心。 妻(q)之:嫁给他。妻:名词活用作动词。【语译】南容一天到晚把诗?大雅?抑中的四句诗:“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反复诵读,孔子就把他哥哥的女儿嫁给了南容。【解读】本章记载南容和孔子的行事。南容崇尚道德,为人谨慎,他能做到“邦有道不废,邦无道免于刑戮。”“世清不废,世浊不污”。口中经常吟诵诗经?大雅?抑中的诗句:慎尔出话,敬尔威仪,无不柔嘉。白圭之玷,尚可磨也,斯言之玷,不可为也。”表明他言语也很谨慎。因为他处事谨慎,善于保护自己。深得孔子赏识,将其兄之女儿嫁给了他。【原文】11.7季康子问:“弟子孰为好学?”孔子对曰:“有颜回者好学,不幸短命死矣,今也则亡。”【注释】 季康子:姓季孙,名肥,谥号为“康”。鲁哀公时为正卿,是当时政治上最有权势的人。 亡:通“无”,没有。【语译】季康子问孔子:“你的学生中谁最好学?”孔子回答说:“有个叫颜回的最好学,不幸短命死了,现在再也没有像他那样好学的人了。”【解读】本章孔子答季康子“弟子孰为好学”的问话。“弟子孰为好学?”同样一个问题,季康子问,哀公亦问。孔子答哀公多出“不迁怒,不贰过”六个字,孔子答季康子,少此六字,孔子回答详略不同。季康子专横跋扈,权倾朝野,孔子对季康子的提问不屑答,也不愿多答,问什么答什么,问一答一,绝不答二。同样季康子问“使民敬,忠以劝”,哀公问“何为则民服”,孔子所答亦不一样,参见?章。哀公懦弱,大权旁落,孔子则寄予深切的关注和同情,告诉他处理政务的方式,“不迁怒,不贰过。”表面赞扬颜回,实际上告诫哀公,在三桓那里受气了,不必迁怒于他人,相同的错误不能犯第二次。【原文】11.8颜渊死,颜路请子之车以为之椁。子曰。“才不才,亦各言其子也。鲤也死,有棺而无椁。吾不徒行以为之椁。以吾从大夫之后,不可徒行也。”【注释】 颜路:颜回的父亲。名无繇(yu),字路,也是孔子的学生,小孔子六岁。椁(gu):古代有地位的人的棺木多是两层,里层的叫“棺”,外层的叫“椁”。 鲤:孔子的儿子,字伯鱼。孔鲤50岁死,当时孔子70岁。 从大夫之后:跟随在大夫行列之后,意即当过大夫。孔子曾在鲁国当过司寇,此时虽已不在位,但应属大夫之列。按礼制,大夫出门必须乘车。【语译】颜渊死了,他的父亲颜路请求孔子把车子卖掉给颜回买个外椁。孔子说:“不管有才华还是没有才华,但都是各人自己的儿子呀。(我的儿子)孔鲤死了,也只有内棺而没有外椁。我不能(卖掉车子)徒步行走来为他买外椁,因为我也曾做过大夫,是不可以步行的呀。”【解读】本章记载颜路为颜渊请车而孔子拒绝的行事。颜回29岁去世,英年早逝,孔子悲痛欲绝,颜回家境贫穷,颜回的父亲颜路想将葬礼办得阔气些,向孔子要求将孔子的马车卖了给他儿子买外椁,这是一个不情之请。如何拒绝?孔子不愧是圣人,“以直相报”,直言拒绝,不转弯抹角。撇开双方儿子的才能不说,理由有二,从亲疏关系说,即使我的儿子死了,“有棺而无椁。”我也不能为其卖车买椁。其次,从礼制角度看,“我曾有过大夫之职,不能徒步无车。”孔子对亲近人的态度:是则是,非则非,有则有,无则无,直言相告,不掠美市恩,不曲意迎合,这就是孔子对不情之请的拒绝。生活中难免有些拒绝,没有学会拒绝,在现实生活中则无法生存,孔子对阳货的拒绝也是高妙绝伦。(参见17.1章) 【原文】11.9颜渊死。子曰:“噫!天丧予!天丧予!”【注释】 颜渊:姓颜,名回,字子渊,春秋末鲁国人(今山东曲阜),小孔子31岁,终年29岁,是孔子最欣赏的学生。 孔子当年70岁,两年后因悲痛过分而去世。【语译】颜渊死了。孔子说:“啊!苍天简直要我的命呀!苍天简直要我的命呀!”【解读】本章记载孔子对颜渊死的呼告。这章文字简单,情感深厚,是一段令人悲痛欲绝的文字。“噫!天丧予!天丧予!”仅仅7个字,是一位哲学家,一位思想家,一位超越时代的思想巨人,一个历经磨难,满脸沧桑的老人,泪眼模糊,仰天长啸,撕心裂肺,捶胸顿足的呼唤:“啊!苍天灭我啊!苍天灭我啊!”呼唤者,困扼陈、蔡之地,七日不食,而弦歌不绝,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之,乐亦在其中,宁静快乐,不忧不惧不惑之仁者,何以如此悲痛。被呼唤者,困扼陈、蔡之地,七日不食而无怨尤之言,箪食瓢饮居陋巷而不改其乐,追随夫子历尽艰难,矢志不逾,竟然英年早逝。呼唤者,失其股肱,岂不痛哉。他俩一个是先生,一个是弟子。一个是良师,一个是益友;一个口授心传,诲人不倦;一个不违如愚,学而不厌。一个仁以为己任,推行仁道;一个三月不违仁,身体力行。一个是年逾古稀的老人,一个是刚近而立的青年。一个苍颜白发,一个勃勃生机。夫子与弟子心心相印,息息相通,休戚与共,生死攸关。夫子呼唤,夫子感叹。呼唤:仁者不寿,仁道不复,天道不公。感叹:道无传人,痛失良友,白发送黑发。“噫”之一字,论语全书仅三例,系唇齿音,此一“噫”字,声音从牙缝中挤压而出,表现出孔子悲愤之极,压抑已久的悲怆,吐出了发愤忘食奋斗终身而郁郁不得志的怨气。“天丧予”是对天道不公的指责,对痛失贤弟的惋惜。这一章是孔子一生感情的高潮,岁月的顶端,事业的低谷。孔子三岁丧父,不知其哭,十八岁丧母,不见其哭,七十失弟子,悲恸欲绝,可以想见,其弟子在他心目中的作用和地位。【原文】11.10颜渊死,子哭之恸。从者曰:“子恸矣!”曰:“有恸乎?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注释】 恸(tng):极度悲痛,伤心。 非夫人之为恸而谁为:我不为这样的人悲痛,还为谁悲痛呢?夫人:这个人。“夫人”是介词“为”的前置宾语。谁为:为谁。谁,疑问代词作介词“为”的前置宾语。【语译】颜渊死了,孔子哭得十分悲痛。跟随孔子的人说:“先生悲痛过分了。”孔子说:“悲痛吗?我不为这个人悲痛,还为谁悲痛呢?”【解读】本章记载孔子为颜渊之死而痛哭。“天丧”章可能是噩耗传来,孔子指天而呼。“恸哭”章可能是灵堂告别,孔子哭得浑身颤抖抽搐,哭得老泪纵横,呼天抢地。弟子们劝他,夫子您哭得太过伤心,他则反问一句,“有恸乎?”你看,他完全进入一种忘情忘我的境界,连自己哭得悲痛欲绝的状态都不知道,可见其忘情而达至情的状态。【原文】11.11颜渊死,门人欲厚葬之。子曰:“不可。”门人厚葬之。子曰:“回也视予犹父也,予不得视犹子也。非我也,夫二三子也。”【注释】 非我也,夫二三子也:(这种违背礼制的厚葬)不是我的主张,是你那帮同学干的呀。按颜渊的身份、地位及家庭的经济状况,本不该厚葬。孔子的感叹,实是责备那些主持厚葬的学生。二三子:一帮人,一伙人。【语译】颜渊死了,孔子的学生们打算隆重地安葬他。孔子说:“不能这样做。”但学生们还是隆重地安葬了颜渊。孔子说;“颜回呀!你把我当父亲一样看待,但我却不能把你当儿子一样看待。(这种违背礼制的埋葬)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那帮同学干的呀。”【解读】本章记载颜渊之葬。颜渊死,共四章,顺序应该是第一“天丧”,第二“恸哭”,第三“请车”,第四“厚葬”。“天丧”章和“恸哭”章是孔子个人情感的宣泄,“请车”和“厚葬”是孔子理性的约束。个体情感宣泄可以不受群体理性的约束,至于“请车”,“厚葬”,孔子则认为应该与个人情感区分开来,按礼制规定办事,“素其位而行,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富贵行乎富贵。”不得越礼越位而行,不能徇私情而破坏礼制规则。【原文】11.12季路问事鬼神。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曰:“敢问死。”曰:“未知生,焉知死?”【注释】 季路:即仲由。字子路,又名季路。 事人:指侍奉君父。 焉:怎么,疑问代词。孔子认为在君父活着的时候,如果不能尽忠、尽孝,君父死后,也就谈不上侍奉鬼神。 敢:大胆地,斗胆地,表敬副词。【语译】子路问孔子怎么样侍奉鬼神。孔子说;“活人都还没有侍奉好,哪里谈得上侍奉鬼神呢?”子路又问:“我大胆地问老师,死是怎么回事?”孔子说:“还不懂得活的道理,怎么能够懂得死呢?”【解读】本章孔子回答“知生”“事鬼”的问题。孔子对“鬼神”一向采取的是存而不论的态度。据说苑?辨物篇有一段子贡关于“死人有知无知”的提问,即灵魂有无的问题,刘向编纂的说苑不一定可靠,但确能说明孔子不语“怪”“力”“乱”“神”的原因以及对鬼神存而不论的苦衷。原文抄录如下:子贡问孔子:“死人有知无知也?”孔子曰:“吾欲言死者有知也,恐孝子顺孙妨生以送死也。欲言无知,恐不孝子孙弃不葬也。赐欲知死人有知将无知也,死徐自知之,犹未晚也。”【原文】11.13闵子侍侧,訚訚如也;子路,行行如也;冉有、子贡,侃侃如也。子乐,“若由也,不得其死然。”【注释】 闵子:即闵子骞。 行行(hng)如:刚强的样子。 不得其死然:只怕不得好死吧。【语译】闵子骞在孔子身旁侍奉,温和而正直;子路,刚强威猛;冉有、子贡,安详从容。孔子很高兴。(但又叹道:)“像仲由这样,只怕不能得善终啊!”【解读】这是一幅师生随行图。闵子骞,德行科高材生。子路冉有,政事科高材生。子贡,言语科高材生。四大高徒伴随夫子。闵子温文尔雅,温和正直;子路威猛刚强,英武潇洒;冉有、子贡从容安详,端庄大方。老师见弟子各展风采,各具异姿,才貌双全,十分高兴。美中不足,担心子路刚勇有余,智谋不足,“不得其死然”,难得善终,果不其然,被孔子料中,子路63岁时在卫国一场内乱中不幸战死。【原文】11.14鲁人为长府。闵子骞曰:“仍旧贯,如之何?何必改作?”子曰:“夫人不言,言必有中。”【注释】 鲁人:指鲁国的执政大臣。 长府:鲁国储藏财货的国库名。 仍旧贯:沿袭旧规则。 言必有中(zhng):指言不妄发,发必中肯、合理。【语译】鲁国翻修叫长府的金库。闵子骞说:“依照原样怎么样?何必一定要改造呢?”孔子说:“这个人平日不大开口,一开口一定中肯。”【解读】本章记载孔子对闵子骞之行事以及对他的评价。修建金库如若改制加大,一是违背礼制,有僭越之嫌。二是加重赋税,增加百姓负担。朝廷大臣征求闵子骞的意见,闵子骞虽然不同意,但如何回答却大有讲究。闵子骞是孔门德行科高材生,平素沉静寡言,温和善良,却也擅长言辞,先是一个肯定句“仍旧贯”,意即按照旧制。接着巧妙地缓和一下语气,改为无疑而问的讨论式问句,“如之何?”意即怎么样,或者说:“你看如何?”对方一定尚未回答,或者说还未来得及回答,他马上补充一个语气更坚决的反问句,“何必改作?”先是肯定,紧接着宕开一笔,以示尊敬,给予缓冲。接着一句更强硬的肯定句。语言跌宕多姿,语气舒缓自如,恰到好处。所以孔子给他极高的肯定:“夫子不言,言必有中。”这“言必有中”,除了符合礼制有利百姓外,更重要的是他的言论得以顺利采纳,再高明的建议不被采信,也是白说。【原文】11.15子曰:“由之瑟奚为于丘之门?”门人不敬子路。子曰:“由也升堂矣,未入于室也。”【注释】 瑟,古代乐器,与古琴相似。这里指弹瑟。名词活用作动词。奚为:为什么。疑问代词“奚”作介词“为”的前置宾语。 堂:是正厅,室:是内室。入门后先升堂,最后到内室。用此表示做学问的几个阶段。【语译】孔子说:“仲由所谈之瑟,为什么要在我的门下呢?”学生们因此而轻慢子路。于是孔子又说:“仲由的学问也已经达到了升堂的程度,只是还没有入室罢了。”【解读】本章记载孔子对子路的批评以及后来的评价。子路小孔子岁,孔门弟子中属年长者,性格刚强威猛。琴声中我们猜想,可能透出亢厉杀伐之音,没有平和中正温柔之气,对圣德深奥之门不利,所以孔子批评他。其批评也仅限于鼓瑟之音,并未涉及其他。谁知对子路却带来负面效应,同门师弟都不尊敬他。孔子于是又予以纠正,其纠正方式也必须恰当,纠正若不到位,则否定了以前的批评;纠正多了,又言过其实,令人不服。孔子到底是圣人,你看他说:“由也升堂矣,未入室也。”意思是仲由已进入“正大高明之域,未深入精微之奥”罢了,肯定了一部分,否定了一部分,肯定“升堂”,否定“入室”。不作全面肯定或全面否定。肯定今天,不否定昨天,肯定此,不否定彼,这就是语言的艺术,也是分析事物思考问题的方法之一。【原文】11.16子贡问:“师与商也孰贤?”子曰:“师也过,商也不及。”曰:“然则师愈与?”子曰:“过犹不及。”【注释】 师:姓颛孙,名师,字子张。春秋末陈国阳城(今河南淮阳)人,小孔子48岁。 商:姓卜,名商,字子夏。春秋末卫国人,小孔子44岁。 愈:胜过,更好。【语译】子贡问:“子张和子夏,哪一个的品性好一些?”孔子说:“子张有些偏激过分,子夏有些消极不足。”子贡说:“那么说子张要好一些了?”孔子说:“办事情偏激过分和消极不足同样不好。”【解读】本章记载孔子和子贡讨论“过犹不及”。这一章涉及4个人,子贡、子张、子夏、孔子。子贡言辞犀利,伶牙利齿。有知人之智,也有知人之欲,好琢磨人,对10多位同门兄弟都有评价。子张,才高艺广,性格偏激,好胜不随和,“堂堂乎张,难与并为仁也。”子夏,为人厚道,笃信谨重,但过于迂讷,其器局略显狭隘。孔子一向主张中正平和,推行中庸之道。有一天。子贡又琢磨开了,问孔子:“师与商孰贤”,意思是子张和子夏哪一个更贤明一些。孔子回答:“子张偏颇了一些,子夏显得不够”。子贡好问,但他对孔子的话却未听明白,总是想在他们二人之间较出胜负,认为子张更强一些,孔子则说:“过犹不及”,意即超过了和达不到差不多,不相上下,无优劣可辨,“有时过胜不及,有时不及亦胜过”,当“依时而中”。“过犹不及”4个字是对中庸之道极为具体的阐释。【原文】11.17季氏富于周公,而求也为之聚敛而附益之。子曰:“非吾徒也,小子鸣鼓而攻之,可也。”【注释】 周公:泛指在周天子左右任职的周王室同族公侯。 聚:积聚,收集。敛:聚集。特指聚集财物。附:增益。益:本义水漫出来,引申为“增加”。 小子:老师称学生为“小子”。鸣鼓:敲鼓。【语译】季孙氏比周公还富有。而作为季孙氏家宰的冉求还要帮助他搜刮,使他的财富更增益。孔子说:“冉求这种人已不再是我的门徒了,弟子们,你们可以大张旗鼓地去声讨他。”【解读】本章是孔子对冉求的批评。孔子一生有许多有趣的言行事迹:表扬最多的是颜回,批评最多的是子路,最气愤的是八佾舞于庭,最伤心的是颜回死,最快乐的是众弟子侍坐听学,最大的磨难是阨陈蔡七日不食,批评最刻薄的是宰我:“朽木不可雕也。”批评最重的莫过于冉求。冉求是孔门政事科高材生,在季氏任内务总管,他帮助季氏:一是扩大领土,谋伐颛臾;二是帮助季氏增加田赋。孔子主张“施取其厚,事举其中,敛从其薄”,应该是“损上益下”,“损有余而补不助。”减轻民众负担。结果冉求利用在孔门学到的执政技巧,进一步帮助富可敌国的季氏搜刮民脂,增加赋税,聚敛财富,扩大领土。因此孔子十分气愤,要将他赶出孔门,取消学籍,并号召众弟子击鼓讨伐。可见孔子气愤之极,言辞之厉,批评之重。冉求食季氏的俸禄,应忠于职守,站在冉求角度看,扩大领土,增加田赋,无可厚非,孔子却指责他,理由何在,以道事君,无道则止,陈力就列,不能则止。另外,从冉求角度看,他进入一个两难状态,面对季氏,应忠于职守,忠于季氏,面对孔子,“敛从其薄”,师命难违,薄赋敛,有利于民,厚赋敛,有利于君(季氏),薄赋则忠道忠义,厚赋则忠君忠事,“忠”乃孔门四教的重要内容,同样一个“忠”在冉求身上却出现了内部矛盾,作何选择,颇令冉求犯难,这也是读这一章应该思索的问题。 【原文】11.18柴也愚,参也鲁,师也辟,由也喭。【注释】 柴:姓高,名柴,字子羔。孔子的学生。 鲁:迟钝,钝拙。 辟:偏,偏激。 喭(yn):鲁莽,莽撞。【语译】高柴愚笨,曾参迟钝,颛孙偏激,仲由鲁莽。【解读】本章是孔子对四弟子的评述。柴:姓高,名柴,字子羔,亦称子高,小孔子30岁,身材矮小,相貌丑陋,他愚直而不知通变。参:姓曾,名参,字子舆,小孔子46岁,他性格内向,处事谨慎,显得迟钝。师:姓颛孙,名师,字子张,小孔子48岁,他性格活泼,才高意广,处事偏激。由:姓仲,名由,字子路,小孔子9岁,他生性耿直,威猛刚强,豪爽慷慨。梁?皇侃论语义疏引王弼云:“愚,好仁过也。鲁,质胜文也。僻,饰过差也。喭,刚猛也。”四书诠义说:“有其病则有其善,愚者必厚重,鲁者必诚朴,辟者才必高,喭者性必直,此皆圣门气质有偏而未为习染所坏者。愚者充以学问,鲁者励以敏求,辟者敛以忠信,喭者文以礼乐,只因其好处,克去其偏处,便可至于中庸,故语之使知自励也。”【原文】11.19子曰:“回也其庶乎,屡空。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注释】庶:庶几,差不多。 屡空:经常空匮。指缺衣短食非常贫穷。 赐:即端木赐。“赐”为子贡的名。不受命:不能安受天命。即不听命运安排。这里指没有得到公家准许就去做生意(古代经商需由公家决定)。货殖:囤积货财以谋利。即经商,做买卖。 亿:通“臆”。猜测,估计。【语译】孔子说:“颜回算还可以吧,可是他经常短衣缺食。端木赐却不信天命,去做生意,可他猜测行情,每每都能猜中。”【解读】本章是孔子对颜回和子贡的评价。这一章多有人说“贤颜回而讥子贡”。其实不对,本章所记两人,一个是颜回,“素贫贱行乎贫贱。”一个是子贡“素富贵行乎富贵。”均是“素其位而行”,各自依道而行。孔子在里仁篇中又说:“富与贵,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子贡是也。“贫与贱,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去之,不去也。”颜回是也。各自依道确定取舍,不存在贤此讥彼。一个安贫乐道,一个热衷经商。再则孔子并不排斥经商,他说:“邦有道,贫且贱,耻;邦无道,富且贵,耻。”在天下太平,国家清明的时候,有道之财,何乐而不取呢?孔子自嘲似的也说:“富而可求,虽执鞭之士,吾亦为之。”孔子不仅没有贬斥子贡,而且大加赞扬:“赐不受命而货殖焉,亿则屡中。”“赐不受命。”子贡不接受天命的安排,而运筹帷幄,利用智谋去经商,将货物由甲地贩运到乙地,使其增值,对商业行情料事如神,“亿则屡中。”用实际行动打破天命的安排,在“道”的规范下越位而求其富贵,而后“行乎富贵”。孔子不曾“贤颜回而讥子贡”。【原文】11.20子张问善人之道。子曰:“不践迹,亦不入于室。”【注释】 不践迹:不踩着古人的脚印走。践:践踏,踩。迹:足迹,脚印。【语译】子张问做善人的方法。孔子说:“(如果)不踩着古人的脚印走,学问和道德修养到不了家。”【解读】本章子张问善人之道,孔子以传承和创新为答。孔子认为“善人”的境界很高,仅次于圣人。孔子在述而篇中说:“圣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君子者善人,吾不得而见之矣,得见有恒者。”圣人、善人,孔子不曾看见,其境界可想而知。孔子曾说:“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生而知之者。”当属于圣人,“学而知之者。”当属善人。孔子认为自己“非生而知之者”,也当属善人,属“学而知之者”。“践迹,如言循途守辙。”(程颐语)也是指“学而知之者 ”,“践迹”,具体一些说也是“敏古以求之”,多识前言往事,发愤忘食,努力学习。其结果是入“善人之室”。室,当指善人之室,圣大光明之殿。善人为学“践迹”之后,亦可以治国,孔子说:“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意思是善人治国百年,即可以克服恶行,去除刑戮,达到仁德昌盛的境界。另外,“践迹”系“温故”,“入室”为“创新”,如若不“循途守辙”,践古人之迹,亦难创新而入善人之室。【原文】11.21子曰:“论笃是与?君子者乎?色庄者乎?”【注释】 论笃是与:赞许言论笃实的人。“论笃”是动词“与”的宾语,由于强调而前置。“是”是标志宾语前置的助词。笃:笃实,朴实。 色庄:外表庄重。这里指伪装出的庄重。【语译】孔子说:“只凭言论朴实就肯定他吗?是真正的君子呢?还是外表伪装庄重的人呢。”【解读】本章是孔子告诉我们由表及里,由外及内,由言及人的观察方法。孔子说:“不知言,无以知人。”了解一个人需要从言论开始。比如易传?系辞下说:“将叛者其辞惭,中心疑者其辞枝,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无善之人其辞游,失其守者其屈。”这里谈的都是由外而推内,由言辞的不同特点推知不同的人,言辞愧怍不安者,其人欲叛未叛,内存反叛之心;言辞枝蔓遮掩者,其心中犹豫多疑;沉静寡言者属吉祥之人;口无遮拦,喋喋不休者属于浮躁之人;言辞浮泛,漂游不定者属于无善凶险之人;言辞迂曲,转弯抹角者,属于失其操守贞节之人。由“知言”以“知人”,由知其“枝”“惭”“寡”“多”“游”“屈”之言,以推究其人,这类人辨别比较容易。还有一种颇有难度,即本章的“论笃是与”,意即言论笃实谨厚,满脸诚恳,这一类人则需要更进一步谨慎小心,仔细观察。他们内心世界的诸多隐秘诡诈,掩藏殆尽,对表面笃厚之人,不仅要观言,还要察色;观察他是真君子,还是伪君子,其颜色端庄,是否属于伪装。孔子告诉我们应辨伪存真,如此真伪难辨别,则应进一步像孔子对待宰我一样“听其言而观其行”。观其行尚有三步曲:“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察其所安。”意即“观察他的行为,考察他的历史,了解他的志趣。” 言语观察法概而言之:由知言到知人,接着观言到察色,然后听言到观行,观行又有三步曲。如此迂徐曲折,方能做到观人察物,可见“知人之难”。 【原文】11.22子路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冉有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公西华曰:“由也问闻斯行诸,子曰,有父兄在;求也问闻斯行诸,子曰,闻斯行之。赤也惑,敢问。”子曰:“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注释】 闻斯行诸: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斯:就,副词。诸:“之乎”的合音兼词。 赤:公面华名“赤”。 求也退:冉求遇事畏缩不前。 由也兼人:仲由好勇过人。兼人:指一个人的胆量兼有两个人的大。【语译】子路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有父兄健在,怎么能够听到了(不向他们请示),就行动起来呢?”冉有也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孔子说:“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公西华听后说:“仲由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老师说:有父兄在(不能这么做)。;冉求问,听到了,就行动起来吗?老师却说,听到了,就行动起来。(您的回答)使我迷惑不解,我斗胆问这是怎么回事?”孔子说:“冉求做事退缩,所以我就鼓励他大胆干。仲由胆子大,敢作敢为,所以我要约束他。”【解读】本章是孔子“因材施教”最集中最典型的范例。子路因性格刚强粗暴急躁,他问孔子“闻斯行诸”,这个“斯”是个泛指代词,或者叫无定代词,可以代“道”“令”“事”“风”,即“闻道而行”,“闻令而行”,“闻事而行”,“闻风而动”,等等不一而足。孔子回答说:“有父兄在,如之何其闻斯行之”。意思是你必须向你父亲请教,三思而后行,不能急躁。同样的问题“闻斯行诸?”冉求请教孔子。因冉求性格内向,沉静寡言,胆小退缩,孔子则告诉他,“闻斯行之。”即马上行动,不必多虑,“再思可也。”两个弟子同样的问题,孔子回答完全相反,公西华有疑问,便向孔子请教。孔子告诉他,因其二人性格不同,所以我的教育方法则不同,“求也退,故进之;由也兼人,故退之。”这就是典型的因材施教的案例。这类教育案例在论语一书颇多,比如诸弟子问仁、问孝、问政、问学、问德,各自回答均不相同,各因其性格背景不同而回答迥异。我们另举两例,以资说明:叶公子高问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悦近而来远。”哀公问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选贤。”齐景公问政于仲尼,仲尼曰:“政在节财”。三公出,子贡问曰:“三公问夫子政一也,夫子对之不同,何也?”仲尼曰:“叶都大而国小,民有背心,故曰:“政在悦近而来远。鲁哀公有大臣三人,外障距诸侯四邻之士,内比周而以愚其君,使宗庙不扫除,社稷不血食者,必是三臣也”。故曰:“政在选贤。齐景公筑雍门,为路寝,一朝而以三百乘之家赐者三。故曰政在节财。”(韩非子?难三篇)子路入,子曰:“由,知者若何,仁者若何?”子路对曰:“知者使人知己,仁者使人爱己。”子曰:“可谓士矣。”子贡入,子曰:“赐,知者若何,仁者若何?”子贡对曰:“知者知人,仁者爱人。”子曰:“可谓士君子矣。”颜渊入,子曰:“知者若何,仁者若何?”颜渊对曰:“知者自知,仁者自爱。”子曰:“可谓明君子矣。”(荀子?子道)换一个角度讲,目前语文教学“标准答案”大行其道,扼杀学生创造灵气,或曰创造灵性,研究一下孔子的教育方法,教育思想,真该深思。【原文】11.23子畏于匡,颜渊后。子曰:“吾以女为死矣。”曰:“子在,回何敢死?”【注释】 子畏于匡:孔子被匡地群众围困。指公元前496年,孔子自卫去陈时,经过匡地,因为他长相极像掠夺、残杀过匡人的鲁国人阳虎,所以被匡人围困拘禁了五天。畏:受到威胁的意思。【语译】孔子在匡地受到一群人的围困,颜渊是最后逃出来的。孔子说:“我以为你被他们打死了呢。”颜渊说:“老师还活着,我怎么敢死呢?”【解读】本章记载孔子和弟子之间的乐观幽默。孔子从匡地鼓琴而释围后,逃出来,颜渊奔跑在后,孔子跟他开一个玩笑,“我以为你已经死了呢?”师生之间心心相印,息息相通,感情深厚,关系密切,心有灵犀一点通,你幽默他也幽默。颜渊也跟他幽默一番,“先生还在,弟子哪敢先死呢!”这一章并无深意,只表现师徒二人乐观豁达坦荡的襟怀,以及风趣幽默的语言风格。另外,对幽默的理解,必须心灵相通,背景熟悉,其间包括文化背景心理背景,否则颜回对孔子的幽默则会理解为对他的诅咒。【原文】11.24季子然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子曰:“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今由与求也,可谓具臣矣。”曰:“然则从之者与?”子曰:“弑父与君,亦不从也。”【注释】 季子然:鲁国大夫季氏的同族人。 具臣:备位充数的臣子。 弑(sh):臣杀君,子杀父亦叫“弑”。【语译】季子然问孔子:“仲由和冉求可以算是大臣吗?”孔子说:“我以为你问谁呢,原来是问仲由和冉求啊。所谓大臣,应该用正道侍奉君主,如果行不通,宁可辞职不干。现在仲由和冉求,只能算是备位充数的臣子罢了。”季子然说:“如此说来,他们不都听从季氏的吗?”孔子说:“杀父、杀君的事,他们也不会跟着干的。”【解读】本章孔子谈“大臣”和“具臣”的区别。子路冉求当时担任季氏家臣,为季氏扩大领土,增加田赋,对季氏颇有功劳。季子然问子路冉求是否是大臣,孔子回答十分有趣,在回答正题前加了一句“吾以子为异之问,曾由与求之问”,意思是“我以为你要问一个什么了不起的大问题,原来是问仲由与冉求呀!”孔子这一句话,表面看来,似乎一句废话,检遍论语全书,孔子与弟子或其他人的问答,均是一问一答,问者简捷明了,答者直奔主题。这次转弯抹角加了一句与正题毫不相干的话。从字面上看季子然问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不存在是“异之问”还是“由与求之问”而孔子听不明白的问话,孔子听话的能力和理解的能力,也不至于弱智到如此程度。我们来看季子然的提问:“仲由冉求可谓大臣与?”若孔子回答是大臣;那么则说明季孙氏是贤大夫,良臣辅贤主。若孔子回答不是大臣;那么则说明孔门弟子无能,孔子颜面无光。这个问题问得刁钻,问得古怪,颇令孔子尴尬,是一个两难提问。所以孔子装糊涂来这么一句表面离题万里的话,孔子实际上是参透了季子然问话的意图,“异之问”实际上明褒暗贬,“吾以为”三字透露其轻蔑之语气。在心理暗示上先挫败对方。孔子绕了一个大弯后,进入主题,“所谓大臣者,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大臣贤佐,当以匡弼君主,救其弊陋,弘扬仁道。“道合则服从,不可则去。”(礼记?内则)“陈力就列,不能则止。”(季氏篇)“有道则见,无道则隐。”(泰伯篇)现在的子路、冉求顶多算得上一个备位充数的具臣,季氏八佾舞于庭,泰山违礼祭祀,增加田赋,谋攻颛臾,冉求均不能劝谏阻止。不能劝阻,也不离开,这就是具臣。季氏以大臣为问,孔子以具臣为答,巧妙之至,明贬冉求子路,暗抑季氏专权,其问颇怪,其答颇巧。最后一句,越是暴露其季氏野心无遗。四书通引胡泳曰:“应答之顷,可以存宗国衰微之绪,沮季氏强僭之心,脱由、求不得其死之祸。”【原文】11.25子路使子羔为费宰。子曰:“贼夫人之子。”子路曰:“有民人焉,有社稷焉,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子曰:“是故恶夫佞者。”【注释】 夫人:那个人,夫:代词。 社稷(j):社,土神。稷,谷神。后“社稷”成为国家政权的像征。这里指季氏封邑的政权机构。 佞(nng):花言巧语,狡辩。【语译】子路推荐子羔去做费地的长官。孔子说:“这简直是害人子弟。”子路说:“那个地方有百姓可以管理有社稷可以祭祀,何必一定要读书才能学习做官呢?”孔子说:“所以呀,我讨厌巧语强辩的人。”【解读】本章记载孔子对子路巧言以辩的批评。子路担任季氏家臣,向季氏推荐子羔任费邑的行政长官,因子羔比子路还要小21岁,孔子认为他学业不精通,处事不灵活,有些不善权变,且“愚直”,不具备出任的条件,所以孔子说子路这样做是“误人子弟”。子路不仅不认错,还强词夺理,尤其令孔子恼火的是,他强词所夺之理并非完全错误,只是以偏概全,这里涉及孔门“为学”概念的内涵,孔子认为“食无求饱,居无求安,就有道而正焉,可谓好学也已。”子夏说:“贤贤,易色,事父母,能竭其力,事君,能致其身,与朋友交,言而有信。虽曰未学,吾必谓之学矣。”等等,不一而足。孔门“为学”的重要内容即是“修德”,生活俭朴,尊敬贤者,孝顺父母,侍奉君王,言而有信,均是“为学”的内容。孔子的“为学”观包含两个内容,一是修德,一是修文,二者有先后,但不可偏废。子路正是用孔子“为学”观的一部分回敬孔子,以偏概全,似是而非,所以令孔子十分恼火,骂他利口巧辩。同样的故事,在左传?襄公三十一年中亦有记载,郑国的子皮想让年轻无知的尹何担任邑宰,郑大夫子产及时给予了制止,为方便阅读,抄录如下:子皮欲使尹何为邑,子产曰:“少,未知可否。”子皮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使夫往而学焉,夫亦愈知治矣。”子产曰:“不可。人之爱人,求利之也。今吾子有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而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侨闻:学而后入政,未闻以政学者也。若果行此,必有所害。譬如田猎,射御贯则能获禽;若未尝登车射御,则败绩厌覆是惧,何暇思获。”子皮曰:“善哉!微子之言,吾不知也。”【原文】11.26子路、曾皙、冉有、公西华侍坐。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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