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在五次法医鉴定后的成功辩护

发生在五次法医鉴定后的成功辩护 2002 年 12 月 25 日下午 3 时许，退休工程师常喜去自己的小杂房 将邻居刘美放进去的藕煤搬出来，遭到刘的阻拦，发生争吵。第二 天晚上，刘美因头痛住院，12 月 27 日行颅骨切开术，取出一块 2.53cm 肿瘤。刘美家人报案后，当地公安机关先后委托耒阳市公 安局和市法院作法医鉴定，结论为重伤。 2003 年 7 月 21 日，常喜被刑事拘留。受其家属委托，我提前介 入本案，于 8 月 4 日向耒阳市人民检察院提交法律意见书，提出没 有证据证明常喜打人，颅脑血肿是颅内肿瘤破裂出血所致，而非 “外力作用及钝器所形成”。市检察院经研究后没有批准逮捕，将 案卷退回，并要求公安机关重新委托鉴定，除鉴定伤情外，还请上 级机关的法医对伤情的形成原因作出说明。常喜于 8 月 8 日被取保 候审。 衡阳市中级法院的三位法医于 2003 年 10 月 21 日重新鉴定，维持 上述两单位法医的重伤结论，但在给耒阳市公安局复函中称“对刘 美伤势形成原因的鉴定要求无法完成”。由于常喜不服，耒阳市人 民检察院通过省检，委托湖南省高级法院作鉴定。省高院的二位法 医于 2004 年 1 月 1 日作出轻伤鉴定结论，认为刘美颅内出血系“外 伤和其自身肿瘤共同造成”，并于同年 8 月 4 日作补充说明， 认为“刘美颅内出血是在有肿瘤的病理基础上因外伤所致，外伤是 其出血的直接原因”。此前的 2003 年 12 月 8 日，省高院司法鉴定 中心三位法医曾作出一份结论与补充说明相同的法医鉴定。 2005 年 8 月初，耒阳市检察院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常喜。8 月 23 日，耒阳市法院开庭审理，我作为辩护人，发表了一份经过精心准 备的辩护词，产生了震撼性效果。同年 12 月 22 日，耒阳市法院作 出刑事裁定书，准许检察院撤诉。年逾花甲的常喜拿到这份裁定书 时，离案发已经四年了，经过了五次法医鉴定。 现将我的辩护词摘录如下： 辩护词 审判长、审判员： 我受被告家属的委托，依法担任被告常喜的辩护人，参加今天的 庭审，现发表辩护意见如下： 一、弄清被害人刘美脑肿瘤的一般医学知识是理解本案的必要前 提 湘雅二医院的法医学鉴定书介绍：据耒阳市人民医院病历资料反 映，被害人脑中有个 2.53cm 大小的肿块，上有 2cm 的裂口，有血 液流出，病历切片证实其为间质型少突胶质细胞瘤。而耒阳市人民 医院的病理切片报告则称，被害人患的是“间变型少突胶质细胞瘤” 。似乎湘雅二医院法医鉴定书发生了笔误，写出了一种不存在的肿 瘤名称。为此，我查询了大量专业医学书籍。我国著名神经学专家 王新德主编的神经病学第十卷，唐镇生著神经系统肿瘤第 40 页介绍了这种肿瘤：“间变性星形细胞瘤，间变性少突胶质瘤， 间变性管膜瘤和间变性少突星形细胞瘤都是局部区域或广泛间变的 恶性胶质瘤。”少突胶质瘤是根据细胞组织学特点命名的。该类肿 瘤内“散布丰富的树枝性或鹿角样血管。常有钙化。”血管和瘤体 钙化就会变脆。而间变性则是恶性肿瘤的一种学术称呼。王新德、 唐镇生在书中称，间变型少突胶质细胞瘤因血管内皮细胞增生，可 导致肿瘤出血或坏死。周光斗教授主编的临床神经病诊断学第 606 页介绍：“在颅内组织细胞发生间变而异常增殖时，瘤细胞数 按指数方式增长，形成一定体积和重量的肿瘤。在肿瘤生长过 程中可发生继发性病变，生长迅速的肿瘤营养血供跟不上，压迫供 血动脉，瘤栓堵塞血管、血管内膜不规则增生和肿瘤引致管腔狭窄 或血栓形成，均可使瘤组织发生缺血性坏死，尚有部分微血管扩张， 甚至血管破坏而形成出血。”所以，被害人 2003 年 3 月 9 日的出 院记录上明确记载“见左顶叶上有占位病变，且病变破裂出血”， 并非外伤导致出血。 可见，被害人如果没有发生那场煤房冲突，也要行开颅手术切除 肿瘤，也会出现肿瘤出血现象。严重的疾病潜伏着，只是不知道什 么时候会发作了。 二、没有证人看见被告用煤球打人，被告人和被害人双方持煤球 相撞不构成故意伤害 被害人 2003 年 1 月 14 日介绍：“他是象耍把戏样的向上抛，煤 球掉下来时砸在我的左脑门心上，他是把手上端着的几个煤球同时 往上抛的，几个煤球掉下来都打在我的头上和脸上。”而 2003 年 1 月 22 日被害人则说：“我从我煤房窗子上将他搬出来的煤搬进去， 搬到他的小煤房的门口，他搬了五个藕煤出来，相遇时，他用手上 的煤撞我的左脸，撞了两下，将煤都撞烂了。”这就说明，被害人 口唇上的伤口，是两人迎面相遇并相撞的事实。相撞是两人相向而 行的冲击力造成的，责任是同等的。而且，还应该考虑被害人强占 他人煤房的过失。被告人常喜根本就没有看见有个煤球掉在被害人 头上，公安卷也没有这样的交待，法庭不能凭一个人的谈话来认定。 三、目击证人、医生以及医院病历记载和法医鉴定均没有被告给 被害人造成轻伤的事实和法律依据 2003 年 1 月 13 日阳某说：“当时我看到刘美左脸上有煤炭，嘴 唇有点肿，并有血，手上有煤炭，我就倒水为他洗掉。”她还介绍， 光明诊所的医生当天检查没有发现明伤。2002 年 12 月 27 日的医院 “手术记录”也写有：“术中见颅骨无骨折，去除大小约 68cm 的 骨板，硬脑膜外无血肿，硬脑膜无破裂。” 省高院的法医鉴定书鉴定被害人的伤害结果为轻伤，但没有说明 依据哪一条规定，于法无据。人体伤情鉴定标准第三条：“鉴 定损伤程度，应该以外界因素对人体直接造成的原发性损害及后果 为依据，包括损伤当时的伤情、损伤后引起的并发症和后遗症等， 全面分析，综合评定。”被害人脑内的恶性肿瘤出血，肯定不是外 界因素直接造成的。省高院的鉴定结论不符合伤情鉴定的出发点和 宗旨。湘雅二医院的鉴定结论称，“外伤是肿瘤出血的直接原因” 更奇怪。因为被害人头部根本就没有外伤。假设有个煤球落在被害 人头上，这个双方都有同等责任的煤球作为“外界因素”落在任何 人的头顶上都不会造成外伤。因为人的头顶可以和脚一样接传足球 这样具有强烈冲击力的“外界因素”。真正的“原发性损害”应该 是隐藏在被害人大脑里的恶性肿瘤。当天，被害人搬煤球时发生的 剧烈运动和争吵时的激昂情绪，以及和被告的相撞，只是导致肿瘤 出血的诱因。所以，被告曾要求对上述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