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曲 靖 师 范 学 院 本 科 毕 业 论 文（ 设 计 ） 论文题目: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 宝箱的主题 作 者： 陈燕丽 学号： 2007021229 学 院： 人文学院 年 级： 2007 级 专 业： 汉语言文学 指导教师： 王外生 职称： 讲师 完成时间： 2011 年 4 月 曲靖师范学院教务处制 曲靖师范学院 本论文（设计）经答辩小组全体成员审查，确认符合曲靖师 范学院本科(学士学位)毕业论文（设计）质量要求。 答辩小组签名 姓 名 工 作 单 位 职 称主 席 成 员 答辩日期： 原创性声明 本人声明：所呈交的论文（设计）是本人在指导教师指导下进行的研 究工作成果。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设计）中不 包含其他人已发表或撰写过的研究成果。参与同一工作的其他同志对本研 究所作的任何贡献已在论文（设计）中作了明确的说明并表示了谢意。 签名： 日期： 。 论文（设计）使用授权说明 本论文（设计）作者完全了解曲靖师范学院有关保留、使用毕业(学位)论 文（设计）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论文（设计）及送交论文（设计）复 印件，允许论文（设计）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论文（设计）的全 部或部分内容。 签名： 指导教师签名： 日期： 。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摘要 爱情婚姻是长写不衰的传统题材。唐传奇李娃传与明代拟话本杜十娘怒沉百 宝箱是广为传诵的名篇。两篇作品的题材内容很相近，同是写一个贵族公子跟一个 妓女的恋爱故事，但二者表现的主题不尽相同，文学评论家对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的主题基本持一种观点：表现了抨击封建门阀制度和控诉封建等级观念的主题。关于 李娃传的主题则有多种说法：有认为是爱情主题；有认为是反封建门阀制度和等 级观念；有认为是表现了人性主题等等。本论文将通过分析比较得出一种全新的观点， 即李娃传表现的是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完全相反的主题：为封建门阀制度和 等级观念树碑立传。 关键词：杜十娘；李娃传；主题；门阀制度；等级观念 Compared with the Biography of the LiWa Du Shiniang Anger Theme of Box Abstract： love marriage is the traditional subjects that people write a long time. The biographys LiWa role.certainly fitted with the Ming dynasty narrative box “Du Shiniang sink renowned read today. Two works very close, the subject matter content with is to write a noble with a prostitutes son, but love story between is endless and same, the theme of the performance of the literary critics Du Shiniang angery to sink box theme of basic hold a point of view: performance MenFa system and feudal slammed the theme of charges feudal ideas. LiWa preaching about the theme of different days: there is a considered love theme; Have considered MenFa system and the feudal hierarchical view; Have considered showed humanity theme, etc. This paper will be obtained by the analysis and comparison of a kind of brand-new view, namely “LiWa biography is with the performance of Du Shiniang angery to sink box have the opposite theme: for MenFa system and feudal monuments dedicated hierarchy. Keywords: Du Shiniang ;MenFa system ;LiWa;preach theme hierarchy 目录 引 言 1 文献综 述 1 研究方 法 2 讨论与分 析 2 一、主题比 较 3 （一） 李娃传所表现的主 题 3 （二）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所表现的主 题 4 二、主题揭示方式比较 5 （一） 李娃与杜十娘的形象比 较 5 （二） 荥阳郑生与李甲的形象比 较 8 （三） 荥阳公与李布正的形象比 较 10 三、主题的社会意义及价值比 较 12 结 论 13 参考文献： 14 2 致 谢 15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1 引言 唐代有和律诗并推为“一代之奇”的唐人传奇小说，它是我国古典小说发展史上 的里程碑，其成就迥高与前人，沾溉乎后世。唐传奇题材广泛，但其中又以爱情传奇 成就最大。其中李娃传就是脍炙人口的名篇，独树一帜，影响很大。它描写“长 安之娼女”李娃与出身名门，进士及第并授官成都府参军的荥阳公子历经磨难后，最 终迎来美满姻缘的故事。 李娃传的大团圆结局不同于唐五代描写妓女与士子的其它 爱情小说。其理想结局与当时的社会背景和人文环境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怎样 理解这一理想化的故事结局呢？学术界说法不一。唐以后，又出现了一种新的文学样 式，宋代拟话本，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就是其中的名篇。明代天启年间，被人称之为 “全能”通俗文学家的冯梦龙“因贾人之请” ，先后编撰了喻世明言 、 警世通言 、 醒世恒言 。在他的“三言”中描绘了一系列女性形象，杜十娘就是其中的代表。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所讲述的是名妓杜十娘追求美好爱情婚姻生活，而最终以悲剧 告终的故事。题材内容和李娃传相近，但结局和主题相反。本论文的所要探索的 内容就在于此。 文献综述 日本学者姝尾达彦提到：“桥本尧指出：李娃传属于流漓谭的一种，这种故 事有一定民众基础，主人公出发与女主人公邂逅相遇主人公堕落女主人公的救 助结婚，从整个情节看，属于少女以纯爱解救放荡者一类。另一个特征是主人流浪 异乡，经过种种磨练，不同经历前呼后应，前后情节又各不相同，是一种异乡访问。 ” 1然而在国外关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研究及对两部作品主题的研究则尚未发现。 刘开荣说：“封建统治阶级口口声声要讲名教礼法，要求妇女的贞操，而作者偏 偏赋予一个妓女以高贵的性格和形象，作一个贵族的妻子和恩人，这是市民思想和意 识抬头，反对封建礼教束缚的突出表现。 ”2游国恩、袁行霈、吴志达等皆认为： “李娃传是描写爱情与青春的赞歌。 ”3欧阳修刚、王晓初认为：“小说是一部反 封建门阀制度的作品。 ”4周承铭的观点是：“小说展现的是人性中矛盾而多面的主题， 2 人性主题才是小说的主题。 ”5 张随全则说：“该从小说创作主题心理角度再探，小 说主要表现平民情感世界自我满足和士大夫对社会的讽刺不满的主题。 ”6 在众多研 究中，关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陈湘庸、侯银梅认为：“不仅是一部爱情悲剧更是 一部社会悲剧。 ”7 而宋子俊、欧阳修刚则认为：“小说是对封建门阀制度和封建道 德等级观念的抨击和控诉。 ”8然而关于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分 析比较研究的学者则凤毛麟角，只有欧阳修刚在“交相辉映，各领风骚李娃传 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之比较”一文中指出：“二者主题基本一致，都是抨击封建 门阀制度和等级观念。 ”8 前人对李娃传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各自的主题研究众说纷纭，有独到之 处，也有欠缺之处，我经过比较分析，思考得到自己的观点：李娃传所表现的主 题是为封建门阀制度树碑立传。作品通过李娃和郑生从偏离社会主流到回归社会主流， 从而符合封建伦理道德标准被社会接纳认可，所表现的是封建伦理道德和门阀制度对 他们的改造，赞扬了封建伦理道德和门阀制度对人生的改造力量，顺之则生，逆之则 亡。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我赞成的观点是对封建门阀制度和等级观念的抨击和控诉。 经过一番思考总结后，本文试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异 同。 研究方法 本文主要采用归纳法和对比分析法。根据自己在阅读两部作品时所进行的思考和 分析，发现两部作品内容相近所表现的主题却有着很大的不同， 李娃传所表现的主 题思想刚好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所表现的主题思想相反。然后，阅读了与这方面 有关的著作以及国内相关的期刊论文，把所掌握的这方面的知识进行总结归纳，梳理 出一条写作思路。最后，结合文本进行论文写作。文字大量运用对比分析，用事实说 话，以理服人。 讨论与分析 古今中外文学作品中有传奇色彩的风尘女子很多，诸如茶花女、苏三、杜十娘、 赛金花但她们似乎都应了“红颜薄命”这句话。白行简李娃传中的李娃也是 风尘女子出身，后来却被封为“ 汧国夫人” 。其蕴含的思想意趣值得探讨。上世纪以 来，不少研究者对李娃传之思想价值的研究上做出了突出贡献。但是，一篇优秀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3 作品往往是一座发掘不尽的思想宝藏，其深刻的思想蕴含有时可能连作家当时也未必 就清楚意识到。关于李娃传 ，当代学术界最具权威性的观点或曰传统评论的基本要 点之一是：小说写的是长安娼女李娃与荥阳公子某生的爱情故事；二是表现了反封建 门阀制度和等级观念的主题。 据传，杜十娘的故事是发生在万历年间的实事。明代宋幼清曾把它写成传奇负 情侬传 （见九篇别集 ） ，在冯梦龙编辑中的情史中，也辑有这个故事的原始材 料。冯梦龙又根据原有的人物情节，加工、改写成拟话本小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 。 冯氏的创造性主要在于：他用精炼生动的文学语言展开了极其丰富的细节描写和心理 刻画，成功塑造了杜十娘，李甲等典型人物，大大提高了这篇小说的的思想性和艺术 性，使其成为中国古代白话小说中脍炙人口的杰作。有专家认为此作“即使列入世界 优秀短篇小说之林，也绝无逊色” 。论者所言极是。 一、 主题比较 （一）李娃传所表现的主题 李娃传表现了贵族公子郑生与风尘女子李娃在经历了一番波折后重归社会主 流为社会主流意识所接纳甚至颂扬的的大团圆结局的安排和荥阳公对其子前后截然不 同的态度转变的对比，大胆的肯定了封建门阀制度和等级观念的强大威严和对人命运 的改造力量，顺之则生则荣耀，逆之则亡并遭遗弃。荥阳公子郑生出身唐代第一流的 名门望族。他年少才高， “迥然不群，深为时辈推伏“，父亲骄傲的称他是”吾家千里 驹也“。可见荥阳公对其子是非常器重的并对其寄予深深厚望。他为儿子赴京赶考准 备了丰厚的“薪储” “备二载之用” 。并且对他“一战而霸”坚信不疑。按理说，荥阳 公子凭其天资聪慧与丰厚物资作后盾应当是如父所愿功名及第光宗耀祖，延续父亲高 高在上的士族阶级享尽荣华富贵的生活。而他入京之后却不事功名，深深爱上了京都 “妖姿妙曼”而身份低贱的妓女李娃。从此“不复与亲知相闻”踏上了一条违众负所 望为世俗所不容的人生歧途。这就使他后来两次遭遗弃成为必然：首先因资财荡尽遭 李娃遗弃，再因有辱家门遭父亲鞭弃。两次的遗弃都让他绕了一圈鬼门关。而且由此 一蹶不振跌入社会最底层为人不齿。不难看出“从正统社会道德伦理角度看，妓女李 娃与浪子荥阳郑生都是偏离社会正轨的人，他们的行为与社会主流价值相背离” 9。 可在后续情节中，作者又出乎意料的让荥阳公子与李娃再度相逢。李娃因个人处境与 4 个人追求的关系的强大力量把沦落的荥阳公子打捞起来，并经过一番努力将其重新送 入社会正轨，步入社会政治主流；在社会伦理道德与价值观念认可的标准下重塑自我， 光耀门庭。同时实现了李娃自身身份地位的转变，由一个封建道德价值观念所不容的 妓女转向社会主流意识所承认的“烈女” 。最后由封建礼教的代言人荥阳公出面采用移 花接木的手段使李娃以一种新的出身与公子结成夫妻。从此李娃在节行操守上处处恪 守妇道，最终被封为高贵“汧国夫人”成为当世统治阶级认可的范妇时代的楷模。这 一大团圆结局难道不是封建门阀制度和等级观念的威严所致和力量改造所得？小说中 作者还安排了郑氏父子两次意外相逢的情节。第一次是荥阳公进京“入计” ，巧遇长安 东西两肆较阅。发现沦为挽歌郎的儿子，不为儿子还活着而惊喜，反而大失所望，怒 斥儿子“志行若此，污辱吾门”鞭之“弃之而去” ，这一表现恰是威严的封建门阀制度 的产物。它难以容下任何有辱门庭的的瑕疵。它高高在上的立于荥阳公意识里，为维 护它不可侵犯的的地位和利益，亲情皆可抛。第二次是在荥阳公调任成都府尹剑南采 访使途中。这时，郑生非彼时，已官任在身。荥阳公对他的态度与第一次相遇判若两 人，他“扶背恸哭移时”并说“吾与尔父子如初” 。这一改变生动的表现了封建门阀制 度的严谨性，顺从它符合它就什么都可以扭转。违背它就意味着失去所有，包括亲情。 总之，无论是鞭弃还是哭认都是封建门阀制度与等级观念的潜在力量，都是为了维护 门庭荣誉和家族利益。所以李娃传大团圆结局“揭示了封建统治阶级对下层人民 实行统治的合理性以及赖以维护和加强统治的包括门阀制度在内的封建社会制度，以 礼教为主要内涵的封建意识形式的合理性的肯定和赞扬。 ”10 （二）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所表现的主题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是通过杜十娘从良愿望的破灭，怒而投江抗争的悲惨结局。 控诉了封建门阀制度和等级观念压迫妇女的罪恶。 杜十娘沦落风尘七年，与李娃一样都是封建社会中任人玩弄的“贱民” ，她“久有 从良之志”却一直暗兵不动，等待着如意郎君的出现。她所追求与向往的是真正的爱 情与婚姻，过普通人一样的平常生活。布政使公子李甲终于出现了，他“忠厚志诚” 为十娘花钱如流水却豪不心疼。十娘为他所动“有心向他” ，把从良的希望寄托在他身 上。幻想以“万金”润李甲之装以赢得李布政的欢愉与认可。她千计万算终于逃出烟 花泥沼，似乎幸福有了希望。一路欢歌迎接新生活。却没有料到封建等级制度的“法 网恢恢，疏而不漏” ，陶醉在幸福憧憬中的十娘被加上金钱利诱的封建等级制度彻底毁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5 灭。为了维护自己的人格尊严，为了控诉黑暗社会对妇女的欺辱，作为手无缚鸡之力 的弱女子，她只有怒沉百宝箱，葬身鱼腹，以死来抗争。虽然李甲和孙富是导致杜十 娘投江的直接原因，但支配李甲行为促使孙富阴谋得逞的是站在幕后的以李布政为代 表的封建礼教势力。这才是杀害十娘的真正凶手。在小说中李布政没有直接出现过， 但他的意志一直控制着李甲的行为。小说一开始就写到李布政闻知李甲在京嫖院而发 怒“几遍写字唤他回去” 。而后十娘询问安身之计时李甲回答说：“老父盛怒之下，若 知娶妓而归，必然加以不堪，反致相累，尚未有万全之策。 ”从李甲的话语间，我们不 难发现，十娘此番从良愿望的实现与否的掌控权全在李布政手里。最后孙富的“巧言 搀兑”以达到夺人之美的目的，也是依仗李布政的潜在威胁。他抓住李甲惧怕父亲和 “资斧困竭”的心病，先用封建礼教封建等级观念攻其防线，再用金钱利诱，终于将 其拿下。表面上是写孙富“破人姻缘，断人恩爱”和李甲的“负心薄幸” ，实则表现下 层妇女追求自由平等、婚姻幸福的权利与残酷的封建等级制度的尖锐矛盾。控诉了封 建等级制度和伦理道德对下层妇女的迫害。 二、主题揭示方式比较 历代文学作品都是通过作品中主要人物形象的成功塑造来表达作品的思想内涵， 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也不例外，下面将通过作品中三对主要人物的对 比分析来揭示主题的不同。 (一)李娃与杜十娘的形象比较 李娃与杜十娘都是光彩熠熠的艺术形象，同为妓女出身却演绎了不一样的人生。 李娃获得美满幸福的婚姻且被封为高贵的“汧国夫人” ，杜十娘却是“可惜一个如花似 玉的名姬，一旦葬于江鱼之腹”的悲惨结局。原因何在呢？ 先看李娃，李娃在作品中是一个邪恶、真实又对生活有着深谋远虑高瞻远瞩并且 有心计有城府的风尘女子。这一点就足以让她的命运与多情善良的杜十娘不同。 首先，李娃与荥阳郑生初见时是这样的场景， “有娃方凭一双髻青衣立，妖姿要妙， 绝代未有”这表明了李娃的美貌与身份。她把自己打扮得貌若天仙且把门半开半掩就 是为了引诱嫖客上门，这是妓女惯用的伎俩。刚好至诚老实的荥阳公子经过，为李娃 的美貌所吸引对她一见钟情。不觉“停骖久之，诈坠鞭，累眄于娃” 。这般失常让久经 风尘经验丰富的李娃看在眼里明在心里，以她的精明老练，她知道目标出现了，于是 6 “回眸凝睇，情甚相慕” 。这只是一个妓女勾引嫖客的职业手段，不带有任何感情因素， 所谓的“一见钟情”只是荥阳公子一厢情愿的想法。他的朋友是这样介绍李娃的“李 氏颇赡，前与之通之者，多贵戚豪族，所得甚广，非累百万不能动其志也” 。由此可以 知道她是以盈利为目的并且身价很高，接待的贵族子弟很多，荥阳公子只是其中之一。 “李娃非等闲之辈，多年的风尘生活，她在被侮辱玩弄的同时也染上了烟花柳巷的种 种恶习，引诱、玩弄、欺骗男人” 11 。荥阳公子用所有钱才得以接近她，在与她同 居的一年里， “日会倡优侪类，狭戏游宴” ，花天酒地，吸尽荥阳公子的所有钱财， 最后不仅把车马僮仆卖光,连身上的衣物都典当净了。此时李娃对身无分文的郑生感到 厌倦了，她与鸨母设计抛弃郑生并一走了之。这是她作为妓女的势利无情的以面，也 是她的行规，金尽弃其人，以便另寻目标继续维持她倚门卖笑的生活。可见李娃与郑 生之间的纽带是金钱，郑生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与其他嫖客无异的富家子弟。这是李娃 邪恶奸诈的一面。因为她是妓女，她属于“贱民女性” 12社会地位低下，一直过着逢 场作戏屈辱卖笑的生活，几乎没有感情上的依托。 “在为爱情为生存的选择上，她舍弃 了杜十娘式的忠贞刚烈的传统美德，表现出了市民实用主义的明智与果断” 。 11 其次，李娃与郑生的重逢的场景，郑生“枯瘠疥疠，殆非人状。娃抱其颈，以绣 襦拥而归于西厢” 。面对沦为乞丐的郑生她为什么这样做呢？这就要归功于她对生活的 深谋远虑高瞻远瞩了。 “唐代像李娃这样的妓女，一般在年轻的时候都归鸨母管，上了 年纪以后，她们就自己当鸨母或是再年轻一点就去给别人当小妾。这是妓女们注定的 命运。 ”13唐代孙棨的北里志里也有关于妓女的详细记述：“妓之母，多假母也。 亦妓之衰退者为之皆冒假母姓。呼以女弟女兄为之行第，率不在三旬之内，诸母 亦无关，其未甚衰者，悉未诸邸将主之” 。 14如北里志所述，李娃上了年纪以后， 只能去做鸨母或是去当被派遣到边远地方的将军的小妾。不论哪一种选择都将屈辱低 贱的过活一辈子。有心计有城府的李娃这样打算的，岁月不留人，容颜终归是会老去 的，烟花之地非久留之地，作为女人总该有女人的最终归宿（婚姻家庭） 。于是在内心 深处把自己摆在了符合当时妇女道德标准的位置上，并且决定在行动上一步步迈近。 有且只有这样她才有可能改变已命定的人生轨迹。所以当她再度遇到曾被她遗弃却痴 情如此的生时，并毫不犹疑义无反顾的将他拾起。因为以她之前与生一年同居生活对 生性格的了解，她能在意志上完全掌控生。更重要的是生是天资聪慧的才子，现如今 是因她而穷困落魄，忘却功名。只要即刻给他衣食住行的照顾再满足他对爱情执着的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7 梦想（这一切是自己能满足他的） ，他必定不负所望金榜题名。那时，生的家人也会对 自己另眼相看，并接受这样一个大恩人。或许自己就不是去做低贱的小妾或是鸨母了， 而是去当风光高贵的官夫人了。从而帮助自己从卑微低贱到高贵无私的转变，生功成 名就，步入社会正轨，这样双双如愿。李娃对现实社会的了解入木三分，她清楚的知 道，虽然她与荥阳郑生的结合不仅违背封建名教礼法，更与唐代正统价值标准背道而 驰，但对于荥阳家族而言能实现功名利禄光宗耀祖的理想是何等重要，而对于有助于 实现这一理想的人将会是这个家族的恩人，乃至所属阶级的恩人。那时还怕荥阳公不 会接受她吗？但结果也真如她所愿，荥阳公认回儿子，并做主将她明媒正娶。婚后的 李娃又以其“妇道甚修，治家严整情孝甚至”的品行被封为高贵的夫人，因为在 伦理道德的文化意识里，她的品行迎合了上层统治阶级的情感欲望。这样的结局意味 着什么？意味着封建门阀制度和等级观念的胜利，在它的潜规则下，一个娼女一步步 的规划人生，最终得以脱胎换骨，达到它所要求的社会价值标准。实现了由人格尊严 金字塔最低端攀到最顶端。 再看杜十娘， “浑身雅艳，遍体娇香，两弯眉画远山青可怜一片无暇玉，误落 风尘花柳中” ，她和李娃一样，沦落风尘多年，但不同的是她依旧美丽善良，轻财好义， 尽管在风尘花柳的恶劣环境中，心灵仍然纯洁美好同时也有李娃的精明老练。她“久 有从良之志” ，所以一边攒钱一边寻找真心人。遇到了“忠厚志诚”的李甲后“有心向 他” 。处处为他着想。她聪明机智，颇有心计，在与鸨母争执之时抓住时机与鸨母“拍 手为定”将赎身费压低为三百两银子。甚至以死相逼，取得鸨母对其从良的允诺。而 后精明有心计的她，为了考验李甲的真心程度，隐瞒百宝箱的实情，让李甲为三百两 赎身费到处奔走，李甲“一连奔走六日，并无珠两，一双空手” 。虽然李甲没有筹集到 银两，但看到他的诚意她就满足了。她拿出自己辛苦赚来的一百五十两碎银， “三百金， 妾任其半，郎君亦谋其半” ，而后又筹集路费。及此，柳遇春的“烟花逐客之计”的论 断和妓女以利相交的常理彻底被推翻， “此妇人真有心人也” 。由此见出十娘的真心和 善良。如果由男人为一个女人花钱的态度可以见出他对她的感情，那么相同的，由十 娘为李甲花钱和省钱的态度也可以证明十娘的多情及从良的坚定决心。她还是一个稳 重谨慎小心的女子，凡事考虑周到。为李甲拿出银子也要一步步的来，她把自己多年 积攒下来的珠宝放在描金文具里，分别存放在知心姐妹手中。在临别时以互赠行资的 形式归还她，以隐人耳目保证万无一失。身边仅留部分碎银备不时之需。这么做是因 8 为久经风尘的她早已看多了人与人之间“以利相交”的丑恶。她害怕她的爱情因钱而 不纯洁，她害怕李甲是为钱而来。之所以隐瞒是为了爱的纯洁真挚。可惜她不能预见 未来， “封建社会的正统思想在明朝人的头脑中已根深蒂固，而且成为人们评价他人言 行举止及道德水准的唯一标准。 ”15她的纯真的爱情永远无法逾越封建礼教的门槛。在 回乡途中，她美丽的梦灰飞烟灭，她与李甲的爱情被孙富投出的一枚封建礼教的炮弹 炸的无影无踪。她的一片真情付于流水。李甲彻底毁灭了她对幸福对生命的希望。她 怒斥孙富的“巧言谗兑，破人姻缘断人恩爱” ，她痛恨李甲的“负心薄幸”同时也恨自 己遇人不淑，她愤怒的倾诉：“箱中百宝，不下万金，将润郎君之装，归见父母” ， “谁知郎君，中道见弃，负妾一片真心，妾椟中有玉，恨郎眼内无珠” ， “妾不负郎君， 郎君自负妾耳！” 。倾诉完心中的万古遗恨纵身“向江心一跳” 。从他的一连串动作行 为可以看出，她有着自尊自爱，坚强守信，宁折不屈的性格，她以死来维护自己的纯 洁与人格尊严，她爱的果敢决绝。不愧为“女中豪杰” ，她不仅有李娃的精明老练还有 更难能可贵的善良多情和纯真。在这个万恶的社会，她所苦苦追求的幸福难以侥幸存 活，她只能以死来抗争。 (二)荥阳郑生与李甲的形象比较 郑生， 李娃传里的男主人公， “常州刺史荥阳公之子” “家徒甚殷” ，属于名门 望族，生活在这样环境中的荥阳公子也是“始弱冠矣，隽朗有词藻，迥然不群” 。天资 聪慧的生。自然得到父亲的器重，荥阳公称他是“吾家千里驹也” 。如此卓越的贵族子 弟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其一生经历读书，进京应试求取功名，加官封爵，最后娶朝 廷望族之女为妻，一生飞黄腾达，可以说他的人生尽在预料之中，可是事实并非如此， 这就是性格对人生的绝对影响力。 出身名门，聪明俊秀的郑生，本来是科举在握，顺利一生却为爱情误入歧途，不 能不为之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 郑生，一个涉世未深的痴情单纯的贵族青年，一个为情而跌落因情而腾达的艺术 典型。自在鸣珂曲偶然遇见李娃便匆匆坠入情网，无法自拔，忘却功名。他的单纯主 要体现在他初见李娃时的一反常态：“不觉停骖久之，徘徊不能去” ， “乃诈坠鞭于地， 累眄与娃”却始终不敢搭话，失魂落魄归去。这不正形象的表现出了郑生单纯腼腆的 性格特征，这也为后来被李娃设计遗弃而浑然不觉埋下了伏笔。当他从朋友口中获知 “李氏颇赡，非累百万，不能动其志也”时，被爱情冲昏头脑的生居然脱口而出：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9 “苟患其不谐，虽百万，何惜” ，这般不惜钱财的态度不正是他对李娃认真的态度吗？ 为了接近她不惜倾尽所有。终于赢得了贪财无义的鸨母和李娃的欢心，于是整日与李 娃厮守“日会倡优侪类，狎戏游宴” ， “不复与亲知相闻” 。可以说，此时的郑生为了爱 情，背叛了所有，包括亲情和功名利禄，根本忘记了此行的目的所在。这样花天酒地， 奢侈颓靡的情爱生活，充足的“二载之用”又能维持多久?正所谓越是热烈的东西越是 结束的快，事实也证明了，不到一年，郑生“囊中尽空，乃鬻骏乘及其家童” ， “岁末， 资财仆马荡然” 。单纯痴情的郑生终于被榨干了最后一滴油。至此，李娃和鸨母“以利 相交”财尽绝交的丑恶嘴脸显露出来了，她们设计遗弃身无分文的郑生，置他于死地。 可怜痴情单纯的郑生到处慌乱四处寻找，迷途不知改，系真情于李娃身上。竟然“慌 怒发狂，而愤懑绝食，一病难起” 。 “邸主惧其不起，徙之于凶肆之中” 。一朝沦落，竟 栖身凶肆，这不正是他对李娃的真情所致吗？从此他一蹶不振，在凶肆里当一名挽歌 郎，还为凶肆的赌赛效力，成为万人共睹，叹赏，谈论的对象。什么功名及第，什么 光宗耀祖实现父愿，都随着他与李娃鸣珂曲一见而消逝殆尽。昔日文采卓然的荥阳公 子，此时失魂落魄好比丧家之犬，为世俗不容，彻底被社会主流文化意识所抛弃。他 完全由人格尊严垒起的金字塔顶端滑落耻辱的深渊。在那个男尊女卑的社会，妓女地 位更是低下，可以随意玩弄。如果他不痴情，他知道被骗就及时醒悟，重新整装赴考， 何止于沦落至此？如果他不执着，尚能靠亲朋好友东山再起，另摘新花，他却偏偏痴 情于李娃，义无反顾。爱有多真就伤的多深，待再次遇见李娃，已经是很久以后了， 他依然对李娃当初的不辞而别感到痛心不已，他“愤懑绝倒，口不能言，頷颐而已” 。 他所爱的不是名门闺秀而是身份卑贱的妓女，并且爱的真挚忠诚，一个多情而执着的 男主人公形象跃然纸上。而后在李娃的照顾，督励下，最终“策名第一，授成督府参 军” 。这时荥阳郑生才真正实现“一战而霸”的士族理想。回归主流社会价值体系，最 大限度的确保汉民族最高伦理道德的正统性。更深刻的反映了社会主流文化的强大不 可颠覆性，它像一股威严绝对的洪流，要想存活其中，一定不可逆行之，逆之则亡， 顺之才昌。 李甲，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的男主人公，他和荥阳郑生一样，也是生于官宦人 家的布政使公子， “自幼读书在痒，未得登科，援例入于北雍” 。 自古风流公子爱美姬，李甲也一样，为杜十娘的美貌吸引，作为太学生不专攻学 业，整日留恋于教坊，不惜用尽钱财，与十娘厮守，以致“囊无一钱，衣衫都典尽了” 。 10 这样的一开始就是建立在以“颜色”为基础之上的感情注定了失败的结局，这也是十 娘后来被贱卖的原因之一。李甲迷恋十娘颜色， “朝欢暮乐，终日相守，如夫妇一般” ， 但却“惧怕老爷，不敢应承”十娘的婚事。真正的爱情无所谓惧怕，若荥阳郑生一样， 他爱李娃爱的炽热忠诚，为了爱她抛却功名，和亲情，为世人指责耻笑也不退缩，甚 至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而李甲做不到。李甲之所以惧怕就是因为他不是真正爱上十 娘，只是虚恋其表。出身官宦之家，深受封建礼教熏陶的李甲，在强大的封建家长制 度影响下，内心深处并没有把十娘娶回家作妻子的决心和勇气，他处处受控于父亲。 这主要体现在回乡途中的一连串表现，当十娘问及安身之处时，他这般回答：“老父 盛怒之下，若知娶妓而归，必然加以不堪，反致相累，尚无万全之策。 ”十娘都已经为 他赎身，以身相许了，他居然还没有想好安身之处，一筹莫展。只知道害怕回家后不 好交待。这说明了什么？他说明他没有娶十娘的坚定决心，意识里茫然不知所措，除 了知道惧怕父亲。这也是孙富后来奸计得逞的原因。 “李甲毕竟是富家子弟，是封建贵 族阶级的一员，他本就该是封建礼教最忠实的捍卫者，所以，面对他与一个妓女的爱 情时，他不可能做出超越封建礼教太出格的事情，因为他也有着浓厚的封建礼教意识。 ”15而且这种封建礼教意识根深蒂固，就比如他向孙富介绍杜十娘时，他说：“此乃 北京名姬杜十娘也” ，根本没有把她当作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爱人。况且这样的介绍更 带有风流公子炫耀狎妓的色彩。试问他对十娘的真感情在哪儿？这样虚伪的感情是经 不起任何考验的，所以当孙富以献计献策的名义略施奸计，加上金钱利诱时，他毫无 怜惜之意，在心里默认其合理性。于是把十娘转手卖给孙富。当十娘答应他的交易时 还“欣欣似有喜色” ，一副懦弱自私，势利无义的嘴脸暴露无遗。成为千古唾骂的负心 汉。 “杜十娘的痴情与良苦用心不能把他从封建伦常纲纪中拯救出来，李甲既然不能背 叛父亲，不能背叛封建礼教，他也只好背叛真心爱他的女人” 。 15到此一个可恶可恨 的，懦弱自私，见利忘义，背信弃义的纨绔子弟就展现在眼前，他的负心薄幸与荥阳 郑生的一往情深形成强烈反差。让人稍有安慰的是，李甲迫于舆论压力，终日愧疚， 抑郁狂疾。 （三）荥阳公与李布政的形象比较 荥阳公和李布政是两部作品中的封建家长的代表，同为身份显赫的封建阶级官员， 都是封建礼教的代言人和捍卫者，是封建等级制度的正统代表。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11 荥阳公，我们可以从他对待儿子的态度转变来分析其人物形象。小说一开始就写 到“有常州刺史荥阳公者，时望甚崇，家徒甚殷” 。点出了他的身份地位及所属阶级。 这就决定了他对儿子的态度的前后不同及对李娃的取舍。荥阳公， “知命之年”才得一 子，而且“隽朗有词藻，迥然不群” ，对于这样一个老来子，聪明俊秀，让他满怀希望。 他在心里判定他能“一战而霸”光耀门庭。但令他无法忍受的是，他入京之后，不事 功名，与一个妓女厮混，更严重的是资财荡然被抛弃，沦落为一名身份低贱的挽歌郎。 若不是亲眼见到，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以多财为盗所害” ，在他心里，宁愿儿子真 的“为盗所害”也不希望他仍然苟活于社会底层。当他确定是自己的儿子时，没有丝 毫惊喜之意，表现出来的是恼羞成怒，大失所望的怒斥他“志行若此，污辱吾门，何 施面目，复相见也？”于是“去其衣服，以马鞭鞭之数百，弃之而去” 。封建等级观念 的威严迫使他忍心割舍父子之情。若不是凶肆里的师傅相救，可能就此一命呜呼了。 如果是一般的父亲，当他看到儿子尚存于世就是最大的安慰，必定是一副激动流涕的 场面，而非荥阳公一般冷酷无情。只要儿子出人头地，不要亲子亲情。而后，荥阳郑 生官任在身，如他所愿时，他又是何等的有情有义， “扶背恸哭”日：“吾与尔父子如 初” 。由前后态度大转变，我们不难看出，他对待儿子由一个标准决定着，那就是：是 否符合封建等级制度？是否符合社会道德价值标准？荥阳公会这样绝情也正是由他所 代表的阶级利益决定。 “在唐代现实文化作用下，当年轻人的个体情感与家族利益发生 冲突，或是与士族群体期盼的功名仕途相矛盾时，年轻的学子们常常是割舍个人情感 而服从家族利益或士族群体欲望” 。 15而荥阳生不仅违背他的意愿还沦落至此。这样 的荥阳公子不仅仅是违背了父愿，而是违背了以父亲为代表的封建礼教和封建门阀制 度。荥阳公作为封建制度的捍卫者，他如何能容忍？他为了维护封建礼教的威严可以 抛弃亲情或认回儿子，同时也可以为了维护门厅声誉接纳一个身份低贱的妓女作儿媳。 在小说后续情节中，他得知儿子浪子回头功成名就得源于李娃的帮助时，他毫不犹豫 的“命媒氏通二姓之好，备六礼以迎之，遂如秦晋之偶” 。最后大团圆的结局告诉我们， 荥阳公所代表的阶级本质就是：一切有利于光耀门庭的人都可以认可接受，不论之前 他的身份地位多么卑贱。如李娃，即使她是妓女出身，但她最后将荥阳郑生成功送入 主流社会，并且官位显赫；那么她之前的一切污秽就可以被冲淡甚至洗掉。 李布政在小说中所充当的角色与荥阳公一样，是封建礼教势力的代表。小说一开 始就以精确的笔墨，通过明明暗暗的叙述透露给我们，这就是以李甲的父亲为代表的 12 封建礼教势力。这也是由李布政所属的阶级所决定的，他必定捍卫着本阶级的荣誉和 维护着本阶级的利益。 “布政使是由朝廷垂直领导主管一省的民政和财政的朝廷大员” 16。他“授例”让李甲进入国子监，望他能学有所成，身巨显位，以巩固已经取得的 地位和利益。他是一个一直没有出场却控制着小说情节发展的幕后主持人。在小说开 头人物关系的介绍里，写李甲与杜十娘“一双两好，情投意合” ，但又马上点到“奈李 公子惧怕老爷不敢应承” 。这一句话就拉开了李布政在整篇小说情节发展中起决定作用 的序幕。当他闻知儿子逛妓院， “几遍写字唤他回去。 ”而李甲“迷恋十娘颜色后 来闻知老爷在家发怒，越不敢回” 。可见李布政是作为一股暗力量威逼着李甲的，李甲 时时惧怕他。在接下来的情节中，李甲到处向亲朋好友筹集赎金为杜十娘赎身，却连 连遭到拒绝，理由是：“他们（李甲的亲友）也见得是，道李公子是风流浪子，迷恋 烟花，年许不归，父亲都为他气坏在家，父亲知道，将好意翻成恶意” ，这里又告诉我 们李甲的亲友们也是惧怕李布政的，也是支持他对儿子的态度的，这说明李布政不是 一个孤立存在的个体，而是一种社会势力的代表。李甲的所为已经站到了这股社会势 力的对立面，完全被孤立。再看故事的发展，李甲携杜十娘回乡途中，杜十娘问他安 身之处时，李甲仍然是惧怕父亲。 “老父盛怒之下，若知娶妓而归，必然加以不堪，反 致相累。 ”接下来是小说的高潮，写孙富用计的全部活动中，他的阴谋诡计立足于抓住 李甲“老父性严，尚费踌躇耳”的矛盾恐惧心理。孙富道：“尊大人位居方面，必严 帏薄之嫌，平时既怪兄游非礼之地，今日岂容兄娶不节之人？”由此可以看出来，孙 富非常清楚李布政的威力，这是他用来离间李杜爱情的必备条件。因此矛盾的对立面 是站在台前的孙富，站在幕后起决定作用的是李布政。他是封建礼教和传统世俗的化 身，李甲怕的，杜十娘所担心的，众亲友所顾虑的都是他，连孙富也是利用他来挑拨 离间的，这些都说明小说的主题是把矛头指向封建礼教及世俗社会金钱和门第观念的。 经过对两篇小说主要人物的分析比较，我们不难看出，不同人物的不同性格不同 命运以及所代表的不同阶级所揭示的主题不同，即李娃传通过男女主人公双双回 归社会主流，为社会主流意识所接纳甚至赞扬的过程完成了为封建门阀制度和等级观 念的树碑立传。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则通过美丽的十娘连同美好的爱情被毁灭的悲剧， 抨击和控诉了封建道德和门阀制度对下层妇女的迫害。 分析比较李娃传与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主题 13 三 、主题比较的现代社会意义及价值比较 通过比较分析，我们知道两部作品都讲述了两个司空见惯的妓女与士子的爱情故 事，不同的是李娃传是妓女抛弃士子，士子沦落，再被妓女拯救送入官场，颂扬 了封建门阀制度等级观念在道德标准中无形的潜在力量。这样一种看似抨击，实则赞 扬的隐晦含蓄的主题表现方法对后世小说创作影响深远。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里的悲惨结局是一般妓女与士子爱情的常见结局，士子抛弃 妓女，深刻的表现了生活贱民阶层的女子的悲惨命运，及对万恶社会的抨击控诉。所 具有深刻思想内含、震撼人心的悲剧力量和精湛的艺术技巧，对今天的读者仍有重要 的认识教育作用和审美价值。 在两篇小说的对比中，我们看到了真善美与假丑恶的交互存在，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