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幸福都是痛苦换来的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 那幸福都是痛苦换来的 某月某日，在长沙某个地点，非 常偶然地观看了那年的湖南省美术作品 展。多年后，我再进大学，远在四川成 都。某月某日，在学校图书馆期刊阅览 室，非常偶然地翻看到一本年轻人 杂志。杂志封底是一幅画，注明作者邹 建平，还有画家简介。 中国论文网 /5/view-6602571.htm 封底画唤起了我 1982 年的观展 记忆。记忆中邹建平那幅巨大的参展作 品游击队之歌和眼前杂志封底小小 的复制品感觉完全不同。有限的美术知 识使我疑惑此邹是否彼建平。 一时冲动，按杂志提供的线索给 邹建平写了一封信。有些意外的是，很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2 快收到了回信。于是，在成都和长沙之 间，信函你来我往。 这些信我都保存至今。有毛笔写 的，钢笔写的，签字笔写的。书风完全 一致。当时的邹建平不过 30 出头，今 天看来，毛笔字已写得非常了得。与同 时同龄的画家毛笔字比较，即可见出他 的个中才学。 1988 年，邹建平到成都参加 “1988 西南艺术展 ”，邮寄了请柬给我。 对折“请柬”背面空白是他用粗大的蓝色 签字笔手书： 李蒲星先生：兹定于 10 月 12 日 在省展览馆举办“1988 西南艺术展” ， 请光临。 落款是展览筹委会，同样是手写 的。 我按时抵达成都闹市中心的四川 省展览馆。第一次见到了邹建平，和云 南、贵州、四川一群艺术家。 当时邹建平在湖南美术出版社负 责编辑出版画家 ，总第 9 期是 1988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3 年西南艺术专辑。专辑与展览同步。第 一次参与这样的活动，我模仿其他人拿 着专辑找在场的画家签名。签名的画家 有张晓刚、大毛（毛旭辉） 、何多苓、 李慧昂、叶永青、任小林、牟恒等。 早在 1980 年的“ 第二次全国青年 美展”上，邹建平的 多余的人 就被 评为三等奖。当时我刚入学，因为喜欢 美术，定期到邮局买美术杂志。我 只在刊登了获奖作品图录的美术杂 志上见过那幅多余的人 。连同后来 的游击队之歌 ，邹建平一跃成为湖 南省著名青年画家。这批作品也构成了 他艺术人生的第一乐章，在后来的艺术 简历中，邹建平去掉了上述所有的展览， 他视这些部分与他个人的艺术生涯无关 联。 就像当时的人绝少预见到以后 30 年中国社会翻天覆地光怪陆离的变化一 样。邹建平本人，也包括他周围的同道， 也不可能预料到邹建平的艺术 30 年也 像中国社会一样光怪陆离变幻不定。以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4 至于在 2009 年的一个回顾展上，很多 不知情的人都难以相信邹建平是展出的 游击队之歌的作者。 “眼晕目眩 ”四个字放在邹建平这 30 年的艺术创作是恰当的。如果要细致 地划分，其变化足有 10 次之多。在这 些变化中，他跨越了山水、人物、花鸟 的题材分类，跨越了工笔、写意的技巧 壁垒，跨越了宣纸的规定，跨越了中国 画、油画，跨越了绘画、雕塑和装置。 在中国成千上万的艺术家中，令 人目不暇接到晕眩程度者，大概无人堪 与邹建平相比。仿佛有一团越烧越旺的 熊熊烈火在灼烤着他，不得安静，不得 休息，使他在耳顺之年的前夕还充满着 少年的青春激情。 改革开放的巨大成就是为中国制 造了一大批既得利益者，抑或邹建平也 是其中之一。与广大既得利益者不同的 是，他绝少“ 翻身农民” 的嘴脸。他的视 域里除了那微不足道的利益外，更多的 是泛滥成灾的贪婪、邪恶、丑陋、黑白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5 颠倒、人鬼莫辨等反人道反人性的社会 世相。 邹建平并不拒绝既得利益，却始 终充满“面对痛苦与不幸我怎么能背过 脸去视而不见” 的托尔斯泰情怀。这当 然是一种矛盾，这矛盾既使得邹建平没 有“翻身农民 ”的嘴脸，也使他饱受炼狱 般的煎熬。生活在被炒作为中国最具幸 福感的城市长沙，邹建平却很少很少感 觉到自己触摸到幸福。矛盾和煎熬推动 着他不停地甚至是不知疲倦地投身到快 感与刺激中。与五颜六色的人交往，出 席七七八八的活动，通宵达旦地打麻将， 追求自由的欢娱 平庸和伪善了这个时代的主旋律， 无论是对“幸福 ”生活的视而不见，还是 奋不顾身地投入刺激和寻欢作乐。在时 代主旋律的眼里，要么是不成熟，要么 是放荡不羁。 20 年前，油画家胡建斌为邹建平 画像，名为一个患精神综合症者肖像 。精神综合症经过 20 年的时间，不仅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6 未能消失痊愈，反而随着患者年龄的增 长，随着中国社会的日趋复杂，越来越 严重。 在崇尚平庸和伪善的当代中国意 识形态看来，邹建平是一个色彩斑斓的 传奇，一个中国现代版的波德莱尔。在 他的身上，小我与大我犬牙交错，悲天 悯人的天性和哀民生之多艰的湖湘文化 精神相互渗透。从事中国画创作 30 多 年，却在精神上越来越背离传统中国画。 老年惟好静，万事不关心。这样 才有中国画的超越与静气。所以，中国 画崇尚年逾古稀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的忘我、无我之境。 世纪之交的神圣山川 神圣 家族无疑是当时中国文化寻根的视觉 符号，也吻合当时清理人文热情的艺术 主张。然而，随着更加猛烈的改革开放 时代到来，邹建平的人文热情被再度唤 起。艺术创作当然也就画如其人地日趋 现实主义。直到现实到直接把城市墙面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7 无处不在的小广告挪用到装置和观念雕 塑中。2009 年， “界里界外 邹建平、 刘鸣的水墨方式” 展览上，人们看到那 些毛笔宣纸出来的性感都市女郎手执长 短枪不禁目瞪口呆：这也叫中国画？ 当平庸和伪善被强化为社会意识 形态潮流时，它就不仅仅是一种人生价 值观，还必然成为社会与时代的审美观。 邹建平内在的煎熬和外在的传奇不为平 庸伪善的当代中国旋律主价值观认可； 同样，他日益现实主义的中国画探索也 被伪善平庸化的当代中国画审美意识形 态视为离经叛道。 对中国画固有审美意识离经叛道 始自于对传统中国文化的质疑与批判。 有质疑与批判者，就会有固守与坚持者。 中国本土文化如此，中国画也是如此。 彼此的对立与冲突（当然也包括共存与 渗透）构成了现代中国文化史和艺术史。 邹建平的艺术探索不过是其中一个环节。 单个的平庸是微不足道的，但千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8 百万亿个平庸就能汇集成传统审美习惯 势力的乌合之众。这种势力质疑过徐悲 鸿、蒋兆和，质疑过林风眠，质疑过周 思聪，依然还在质疑吴冠中。邹建平的 中国画被质疑，自然顺理成章。 一个有宗教传统的国家，原始资本主义 都能重新创造出一个商品拜物教供人信 奉，一个没有宗教传统的原始资本主义 社会里，对物质商品的狂热崇拜自然堪 比中世纪欧洲对上帝的狂热。如此狂热 之下，艺术的精神性自然被燃烧殆尽， 可以用来交换的徒剩下物质化商品化形 态。挪用一下尼采的说法就是：这是一 个“艺术家死了 ”的时段。一群又一群口 口声声继承传统的庸众，彻底忘却了 “吐纳英华，莫非情性 ”“但见性情，不 睹文字”“不著一字，尽得风流”的中国 传统艺术精神。在他们眼里，艺术的唯 一作用就是可以用来交换的商品，而决 定艺术价值高低的就是交换买卖时的价 格多少。 当一个充满传奇和放任的真情性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9 艺术家出现时，庸众们惊恐得退避三舍； 当艺术家直达性情的创作出现时，他们 就怀疑那是不是真正的艺术。 本文写作中，我读到 2012 年 2 月 16 日南方周末上一篇名为狂 人舞者芭蕾舞剧尼金斯基侧记 的文章。阅读中我想到了邹建平。 尼金斯基是 19 世纪上半斯俄罗 斯最伟大的芭蕾舞艺术家，集舞者与编 导于一身。法国雕塑家罗丹称“他的艺 术才智丰富全面，达到了伟大天才的程 度”。 尽管只有报纸半版的篇幅，但这 个艺术的伟大天才仍让庸人目瞪口呆。 恰恰是这些让庸人目瞪口呆的“情性” 成 为“艺术伟大天才 ”的推动力。以尼金斯 基“情性”为核心内容的芭蕾舞剧 2012 年 2 月 10 日在上海大剧院演出，有观 众称“我都不敢呼吸了，那股分裂的劲， 让我神经紧张” 。 面对“ 伟大天才艺术家 ”的“情性”， 平庸和伪善的时代就会如此神经紧张。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0 邹建平早年毕业于中文系，最直 接的影响是决定了他的阅读和写作兴趣。 这看上去似乎更符合宋元以后的中国文 人画传统。先文后画，文是原因，画是 结果。然而，民国以降，传统文人阶层 无以存身，取而代之的中国传统和西方 文化混杂的知识群体。这样的结果就是 文人画徒剩笔墨表象，精神趣味渐行渐 远。新中国几十年，近乎荡然无存。邹 建平所处的时代，正是传统文人精神趣 味荡然无存的时期。1980 年代前后 10 余年，对外开放伊始，精神饥渴了几十 年的中国人以饕餮之势对潮水般涌来的 西方文化狂吞海咽。邹建平的阅读兴趣 就这样被铸造，其人的精神存在方式也 同样被铸造。他是一个好读书好写作的 画家，却不是一个传统的文人画家。他 阅读所得的精神营养主要来自西方文明。 这就决定了他的精神存在更多是西方的 多于东方，不是李白、杜甫、苏东坡、 吴门四家、扬州八怪，而是波德莱尔、 布雷东、托尔斯泰、陀思妥耶夫斯基、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1 米罗、毕加索、达利和杜桑。 新中国成立以来，从毛时代到改 革开放时代的中国作家都有着与邹建平 相同的精神历程。问题是，邹建平的天 性和才情都倾向于画，而且是在形式语 言与中国传统相连接的中国画，而不是 专业作家的写作。 一个精神上高度西方文明化的人， 其思维形式当然是西式的。由于先天的 秉赋，邹建平更亲近波德莱尔、毕加索、 达利等西方现代派的“ 自我表现 ”。自我 表现的结果是艺术，而推动这种艺术生 长的是自我的“ 情性” 。 也许是意识到了精神的煎熬和分 裂，在朋友的唆使帮助下，邹建平尝试 像中国古代不堪入世煎熬的中国文人那 样，企图通过向佛寻求解脱之道。为此， 自 2008 年以后每年的新年他都在四川 峨眉山的庙宇度过。如此这般重复的另 一个结果是佛教僧侣的出现。几年间， 他创作了数百幅佛僧人物作品，构成了 他艺术生涯的最新时段。那些与佛有关 -精选财经经济类资料- -最新财经经济资料-感谢阅读- 12 的题跋后面，隐身着一个艺术家对当代 艺术腐朽退化的质疑和厌倦！然而，画 中和尚们那堪比时尚性感女人般腥红的 嘴唇、指甲又实实在在地告诉我们，他 的神圣家族中的人物仍然在人间而不是 庙堂，这是一个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