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文高考素材-中华辞赋48篇全集

语文高考必备素材——

中华辞赋精选48篇全集

中华辞赋经几千年的蓬勃发展，留下许多脍炙人口的辞

赋精品，成为人们仿效学习之典范。所谓辞赋精品，是指思

想水平高、独创性强、文采粲然且具文艺审美价值并经历史

检验、被大众认可的优秀作品。其主要特征是思想精深，特

色突出，技艺精湛，情感澎湃，能深刻反映事物本质，具有

强烈的艺术震撼力。

辞赋精品，是指水平很高、文采极好、质量上乘，被多

数读者认可的辞赋作品。辞赋作为一种文学作品，从古至今

留下了许多辞赋名篇，这些辞赋作品有的广泛流传，并成为

学子们求学所必读篇目。还有一些也很有名，但只出现在典

籍中，做为学习的辅助读阅读篇目。在社会上能广泛流传的,

或使人阅读和背诵的辞赋作品，当属辞赋精品。

辞赋精品，从古至今包含历朝历代。近现代的辞赋，也

有精品。有人说“为文今不如古”，这种观点是不正确的。

事实上，古代的辞赋作品也有质量差的，当代的辞赋作品也

有质量强的。辞赋文学是发展的，辞赋作品也要以发展的眼

光来看待。对于辞赋作品，我们推荐其为精品，则要有充分

的依据，而不能以个人的好恶进行盲目的认定。

一、辞赋精品是文采好的辞赋作品

在实际的阅读和学习过程中，辞赋精品的语言多数是文

采飞扬、语言优美的文字。事实上，如果辞赋作品的文采不

好，也很难把其归于辞赋精品。

二、辞赋精品应该是主题鲜明、观点正确的辞赋作品

一篇辞赋作品，不管是写景、抒情、叙事，都是要突出

主题的，如果内容与主题不符合，即所谓文不对题，则不可。

文章里模棱两可的话语，会使读者无所适从。

三、辞赋精品应该是适合阅读、记诵的辞赋作品

好的辞赋作品，要流畅、通顺。在阅读和记诵过程中，

朗朗上口给人以美的感觉。如果晦涩难懂，文字诡奥，阅读

就有如同嚼蜡之感，不能称为好作品。

四、辞赋精品应该是艺术性和思想性的完美统一

辞赋精品，假如只是有优美的文字，而无任何思想性，

则无异于华丽的文字游戏，中看不中用；反之，若是思想性

极强而文采差，那也不会是好作品。

五、辞赋精品应该具有适众性和流传性

辞赋精品的适众性，是指作为一篇辞赋作品能够被大多

数文学读者所接受，这就是适众性。辞赋作品质量极好，就

会有流传的可能。辞赋作品的流传性体现在对社会的适应性

上，辞赋作品能感动人，能鼓舞人，能启迪人，能激励人,

如果有一种能影响读者心理的，这样的辞赋作品就具有了流

传性。

辞赋举证

一、屈原的《离骚》，浪漫飘逸，源远流长。

爱国主义诗人屈原写了大量的诗歌体文章，最后形成诗

歌辞赋集《离骚》。其中的《涉江》被收入中学课本，表现

屈原矢志不渝的爱国热忱。文章中用了大量生动的比喻，进

行情感上的宣泄，揭示出主人公的宏伟志向和终被排挤的激

愤情怀。可以说《离骚》中大部分作品都是千古绝唱，是精

华的辞章，为后世所楷模。

二、王勃的《滕王阁序》，千古流传。《滕王阁序》作

为王勃的代表作，其文采华美、语句丰瞻，描述对象景象瑰

丽，奇幻缤纷，令人感叹。这样的文章，假使不在滕王阁宴

会上即席而作，也一定会是千古名篇。

三、左思的《三都赋》，洛阳纸贵。左思创作《三都赋》

用了十年的时间，分别是《蜀都赋》、《魏都赋》、《吴都

赋》。其花费精力巨大，毅力坚忍。唯其如此，《三都赋》

其文一出，轰动京师，致使洛阳纸贵。

四、曹植的《洛神赋》，翩若惊鸿。

建安时期的代表人物曹植，作出《洛神赋》。一篇赋文

将洛河神女的形象，有呼之欲出之感。这就是文学的魅力，

体现出作者深厚的文学基础和强大的文学创造力。《洛神赋》

中有个别生涩字词，但这并不影响《洛神赋》是辞赋精品，

且属于千古名篇。

岳阳楼记

［宋代］范仲淹

庆历四年春，滕子京谪守巴陵郡。越明年，政通人和，

百废具兴。乃重修岳阳楼，增其旧制，刻唐贤今人诗赋于其

上。属予作文以记之。（具通：俱）

予观夫巴陵胜状，在洞庭一湖。衔远山，吞长江，浩浩

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此则岳阳楼之大观

也，前人之述备矣。然则北通巫峡，南极潇湘，迁客骚人,

多会于此，览物之情，得无异乎？

若夫淫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日星

隐曜，山岳潜形；商旅不行，橘倾楫摧；薄暮冥冥，虎啸猿

啼。登斯楼也，则有去国怀乡，忧谗畏讥，满目萧然，感极

而悲者矣。（隐曜一作：隐耀；淫雨通：霆雨）

至若春和景明，波澜不惊，上下天光，一碧万顷；沙鸥

翔集，锦鳞游泳；岸芷汀兰，郁郁青青。而或长烟一空，皓

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渔歌互答，此乐何极！登斯

楼也，则有心旷神怡，宠辱偕忘，把酒临风，其喜洋洋者矣。

嗟夫！予尝求古仁人之心，或异二者之为，何哉？不以

物喜，不以己悲；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

君。是进亦忧，退亦忧。然则何时而乐耶？其必曰：“先天

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乎。噫！微斯人，吾谁与归？

时六年九月十五日。

滕王阁序

［唐代］王勃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轸，地接衡庐。襟三江而

带五湖，控蛮荆而引瓯越。物华天宝，龙光射牛斗之墟；人

杰地灵，徐孺下陈蕃之榻。雄州雾列，俊采星驰。台隍枕夷

夏之交，宾主尽东南之美。都督阎公之雅望，桀戟遥临；宇

文新州之懿范，檐帷暂驻。十旬休假，胜友如云；千里逢迎，

高朋满座。腾蛟起凤，孟学士之词宗；紫电清霜，王将军之

武库。家君作宰，路出名区；童子何知，躬逢胜饯。（豫章

故郡一作：南昌故郡）

时维九月，序属三秋。潦水尽而寒潭清，烟光凝而暮山

紫。俨骏腓于上路，访风景于崇阿。临帝子之长洲I,得天人

之旧馆。层峦耸翠，上出重霄；飞阁流丹，下临无地。鹤汀

凫渚，穷岛屿之萦回；桂殿兰宫，即冈峦之体势。（层峦一

作：层台；即冈一作：列冈；飞阁流丹一作：飞阁翔丹）

披绣闷，俯雕薨，山原旷其盈视，川泽纤其骇瞩。闾阎

扑地，钟鸣鼎食之家；舸舰迷津，青雀黄龙之舶。云销雨霁，

彩彻区明。落霞与孤鹫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渔舟唱晚,

响穷彭蠡之滨，雁阵惊寒，声断衡阳之浦。（轴通：驰；迷

津一作：弥津；云销雨霁，彩彻区明一作：虹销雨霁，彩彻

云衢）

遥襟甫畅，逸兴遍飞。爽籁发而清风生，纤歌凝而白云

遏。睢园绿竹，气凌彭泽之樽；邺水朱华，光照临川之笔。

四美具，二难并。穷睇眄于中天，极娱游于暇日。天高地迥，

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识盈虚之有数。望长安于日下,

目吴会于云间。地势极而南溟深，天柱高而北辰远。关山难

越，谁悲失路之人；萍水相逢，尽是他乡之客。怀帝阍而不

见，奉宣室以何年？（遥襟甫畅一作：遥吟俯畅）

嗟乎！时运不齐，命途多舛。冯唐易老，李广难封。屈

贾谊于长沙，非无圣主；窜梁鸿于海曲，岂乏明时？所赖君

子见机，达人知命。老当益壮，宁移白首之心？穷且益坚，

不坠青云之志。酌贪泉而觉爽，处涸辙以犹欢。北海虽赊,

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孟尝高洁，空余报国之情；

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见机一作：安贫）

勃，三尺微命，一介书生。无路请缨，等终军之弱冠；

有怀投笔，慕宗意之长风。舍簪笏于百龄，奉晨昏于万里。

非谢家之宝树，接孟氏之芳邻。他日趋庭，叨陪鲤对；今兹

捧袂，喜托龙门。杨意不逢，抚凌云而自惜；钟期既遇，奏

流水以何惭？

呜乎！胜地不常，盛筵难再；兰亭已矣，梓泽丘墟。临

别赠言，幸承恩于伟饯；登高作赋，是所望于群公。敢竭鄙

怀，恭疏短引；一言均赋，四韵俱成。请洒潘江，各倾陆海

云尔：

滕王高阁临江渚，佩玉鸣鸾罢歌舞。

画栋朝飞南浦云，珠帘暮卷西山雨。

闲云潭影日悠悠，物换星移几度秋。

阁中帝子今何在？槛外长江空自流。

醉翁亭记

［宋代］欧阳修

环滁皆山也。其西南诸峰，林壑尤美，望之蔚然而深秀

者，琅琳也。山行六七里，渐闻水声潺潺而泻出于两峰之间

者，酿泉也。峰回路转，有亭翼然临于泉上者，醉翁亭也。

作亭者谁？山之僧智仙也。名之者谁？太守自谓也。太守与

客来饮于此，饮少辄醉，而年又最高，故自号曰醉翁也。醉

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山水之间也。山水之乐，得之心而寓之

酒也。

若夫日出而林霏开，云归而岩穴暝，晦明变化者，山间

之朝暮也。野芳发而幽香，佳木秀而繁阴，风霜高洁，水落

而石出者，山间之四时也。朝而往，暮而归，四时之景不同，

而乐亦无穷也。

至于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前者呼，后者应，彳区偻

提携，往来而不绝者，滁人游也。临溪而渔，溪深而鱼肥。

酿泉为酒，泉香而酒洌；山肴野萩，杂然而前陈者，太守宴

也。宴酣之乐，非丝非竹，射者中，弈者胜，觥筹交错，起

坐而喧哗者，众宾欢也。苍颜白发，颓然乎其间者，太守醉

也。

已而夕阳在山，人影散乱，太守归而宾客从也。树林阴

翳，鸣声上下，游人去而禽鸟乐也。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

而不知人之乐；人知从太守游而乐，而不知太守之乐其乐也。

醉能同其乐，醒能述以文者，太守也。太守谓谁？庐陵欧阳

修也。

II鸟赋

［两汉］贾谊

谊为长沙王傅三年，有IB飞入谊舍。似鹃，不祥鸟也。

谊即以谪居长沙，长沙卑湿，谊自伤悼，以为寿不得长，乃

为赋以自广也。其辞曰：

单闷之岁兮，四月孟夏，庚子日斜兮，II集予舍。止于

坐隅兮，貌甚闲暇。异物来萃兮，私怪其故。发书占之兮，

谶言其度，曰："野鸟入室兮，主人将去。”请问于^兮：

“予去何之？吉乎告我，凶言其灾。淹速之度兮，语予其期。”

不昌乃叹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臆：

"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形

气转续兮，变化而堰。冽穆无穷兮，胡可胜言！祸兮福所依，

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彼吴强大兮，夫差以

败；越栖会稽兮，勾践霸世。斯游遂成兮，卒被五刑；傅说

胥靡兮，乃相武丁。夫祸之与福兮，何异纠命不可说兮，

孰知其极！水激则旱兮，矢激则远；万物回薄兮，振荡相转。

云蒸雨降兮，纠错相纷；大钧播物兮，块扎无垠。天不可预

虑兮，道不可预谋；迟速有命兮，焉识其时。

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合散消息兮，安有常则？千变万化兮，未始有极，忽然为人

兮，何足控技；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小智自私兮，贱彼

贵我；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贪夫殉财兮，烈士殉名。夸

者死权兮，品庶每生。怵迫之徒兮，或趋西东；大人不曲兮，

意变齐同。愚士系俗兮，窘若囚拘；至人遗物兮，独与道俱。

众人惑惑兮，好恶积亿；真人恬漠兮，独与道息。释智遗形

兮，超然自丧；寥廓忽荒兮，与道翱翔。乘流则逝兮，得纸

则止；纵躯委命兮，不私与己。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体；

澹乎若深渊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不以生故自宝兮，养空

而浮；德人无累兮，知命不忧。细故蒂芥兮，何足以疑！”

前赤壁赋

［宋代］苏轼

壬戌之秋，七月既望，苏子与客泛舟游于赤壁之下。清

风徐来，水波不兴。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

少焉，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

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浩浩乎如冯虚御风，

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冯通：

凭）

于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之。歌曰："桂棹兮兰桨，击

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客有吹洞

箫者，倚歌而和之。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

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蔑妇。

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客

0:“'月明星稀，乌鹊南飞。'此非曹孟德之诗乎？西望

夏口，东望武昌，山川相缪，郁乎苍苍，此非孟德之困于周

郎者乎？方其破荆州，下江陵，顺流而东也，触萨千里，旌

旗蔽空，醐酒临江，横槊赋诗，固一世之雄也，而今安在哉？

况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

举匏樽以相属。寄蜉蟒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

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

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

苏子曰：“客亦知夫水与月乎？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

盈虚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盖将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

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而

又何羡乎！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

毫而莫取。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耳得之而为声，

目遇之而成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是造物者之无尽藏也，

而吾与子之所共适。”（共适一作：共食）

客喜而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籍。相与枕藉

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洛神赋

［两汉］曹植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还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

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遂作斯赋。其词曰：

余从京域，言归东藩，背伊阙，越慌辕，经通谷，陵景

山。日既西倾，车殆马烦。尔乃税驾乎落皋，秣驷乎芝田，

容与乎阳林，流眄乎洛川。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

未察，仰以殊观。睹一丽人，于岩之畔。乃援御者而告之曰：

“尔有觌于彼者乎？彼何人斯，若此之艳也！”御者对曰：

“臣闻河洛之神，名曰宓妃。然则君王之所见，无乃是乎！

其状若何？臣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

华茂春松。髻鬣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远

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深波。秋

纤得中，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

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卮联娟。丹唇外

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府辅承权。嚷姿艳逸，仪静体闲。

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披罗衣之璀粲

兮，珥瑶碧之华理。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

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蜘蹦于山隅。

于是忽焉纵体，以遨以嬉。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搜皓腕于

神浒兮，采湍瀚之玄芝。

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无良媒以接欢兮，托

微波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解玉佩而要之。嗟佳人之信修，

羌习礼而明诗。抗琼睇以和予兮，指潜川而为期。执眷眷之

款实兮，惧斯灵之我欺。感交甫之弃言兮，怅犹豫而狐疑。

收和颜而静志兮，申礼防以自持。

于是洛灵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阴乍阳。竦轻

躯以鹤立，若将飞而未翔。践椒途之郁烈，步落薄而流芳。

超长吟以永慕兮，声哀厉而弥长。尔乃众灵杂沓，命传啸侣。

或戏清流，或翔神渚，或采明珠，或拾翠羽。从南湘之二妃，

携汉滨之游女。叹匏瓜之无匹兮，咏牵牛之独处。扬轻桂之

猗靡兮，翳修袖以延伫。体迅飞凫，飘忽若神。凌波微步,

罗袜生尘。动无常则，若危若安；进止难期，若往若还。转

眄流精，光润玉颜。含辞未吐，气若幽兰。华容婀娜，令我

忘餐。

于是屏翳收风，川后静波。冯夷鸣鼓，女婿清歌。腾文

鱼以警乘，鸣玉銮以偕逝。六龙俨其齐首，载云车之容裔。

鲸貌踊而夹毂，水禽翔而为卫。于是越北扯，过南冈，纤素

领，回清扬。动朱唇以徐言，陈交接之大纲。恨人神之道殊

兮，怨盛年之莫当。抗罗袂以掩涕兮，泪流襟之浪浪。悼良

会之永绝兮，哀一逝而异乡。无微情以效爱兮，献江南之明

挡。虽潜处于太阴，长寄心于君王。忽不悟其所舍，怅神宵

而蔽光。

于是背下陵高，足往心留。遗情想像，顾望怀愁。冀灵

体之复形，御轻舟而上溯。浮长川而忘反，思绵绵而增慕。

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命仆夫而就驾，吾将归乎东

路。揽麟辔以抗策，怅盘桓而不能去。

阿房宫赋

［唐代］杜牧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覆压三百余里，隔

离天日。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堤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

心斗角。盘盘焉，困困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

长桥卧波，未云何龙？复道行空，不霁何虹？高低冥迷，不

知西东。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一日

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不知乎一作：不知其；西

东一作：东西）

妃嫔媵媾，王子皇孙，辞楼下殿，辇来于秦，朝歌夜弦，

为秦宫人。明星荧荧，开妆镜也；绿云扰扰，梳晓鬟也；渭

流涨腻，弃脂水也；烟斜雾横，焚椒兰也。雷霆乍惊，宫车

过也；辘辘远听，杳不知其所之也。一肌一容，尽态极妍,

堤立远视，而望幸焉。有不见者，三十六年。（有不见者一

作：有不得见者）

燕赵之收藏，韩魏之经营，齐楚之精英，几世几年，剽

掠其人，倚叠如山。一旦不能有，输来其间。鼎铛玉石，金

块珠砾，弃掷通迤，秦人视之，亦不甚惜。

嗟乎！一人之心，千万人之心也。秦爱纷奢，人亦念其

家。奈何取之尽锚铢，用之如泥沙！使负栋之柱，多于南亩

之农夫；架梁之椽，多于机上之工女；钉头磷磷，多于在庾

之粟粒；瓦缝参差，多于周身之帛缕；直栏横槛，多于九土

之城郭；管弦呕哑，多于市人之言语。使天下之人，不敢言

而敢怒。独夫之心，日益骄固。戍卒叫，函谷举，楚人一炬，

可怜焦土！

呜呼！灭六国者六国也，非秦也；族秦者秦也，非天下

也。嗟乎！使六国各爱其人，则足以拒秦；使秦复爱六国之

人，则递三世可至万世而为君，谁得而族灭也？秦人不暇自

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亦使后人而复哀后人

也。

头条@颜渊山庄

风赋

［先秦］宋玉

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有风飒然而至，王

乃披襟而当之，日：“快哉此风！寡人所与庶人共者邪？”

宋玉对日：“此独大王之风耳，庶人安得而共之！”

王日：“夫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不择贵贱高下

而加焉。今子独以为寡人之风，岂有说乎？”宋玉对日：“臣

闻于师：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其所托者然，则风气殊焉。”

王日：“夫风始安生哉？”宋玉对日：“夫风生于地，

起于青苹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太山之阿，

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渡滂，激感爆怒。肱肱雷声，回穴错逢。

蹶石伐木，梢杀林莽。至其将衰也，被丽披离，冲孔动横，

胸焕粲烂，离散转移。故其清凉雄风，则飘举升降。乘凌高

城，入于深宫。抵华叶而振气，徘徊于桂椒之间，翱翔于激

水之上。将击芙蓉之精。猎蕙草，离秦衡，概新夷，被黄杨，

回穴冲陵，萧条众芳。然后徜徉中庭，北上玉堂，跻于罗帏，

经于洞房，乃得为大王之风也。故其风中人状，直惨凄怵栗，

清凉增欷。清清泠泠，愈病析醒，发明耳目，宁体便人。此

所谓大王之雄风也。”

王日：“善哉论事！夫庶人之风，岂可闻乎？”宋玉对

日：“夫庶人之风，境然起于穷巷之间，堀垛扬尘，勃郁烦

冤，冲孔袭门。动沙堤，吹死灰，骇溷浊，扬腐余，邪薄入

瓮牖，至于室庐。故其风中人状，直檄溷郁邑，殴温致湿，

中心惨怛，生病造热。中唇为脍，得目为蔑，啖醋嗽获，死

生不卒。此所谓庶人之雌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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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声赋

［宋代］欧阳修

欧阳子方夜读书，闻有声自西南来者，悚然而听之，日：

“异哉！”初淅沥以萧飒，忽奔腾而砰湃，如波涛夜惊，风

雨骤至。其触于物也，铮铮，金铁皆鸣；又如赴敌之兵，

衔枚疾走，不闻号令，但闻人马之行声。予谓童子：“此何

声也？汝出视之。”童子日：“星月皎洁，明河在天，四无

人声，声在树间。”

余日：“噫嘻悲哉！此秋声也，胡为而来哉？盖夫秋之

为状也：其色惨淡，烟霏云敛；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气

栗冽，被人肌骨；其意萧条，山川寂寥。故其为声也，凄凄

切切，呼号愤发。丰草绿缗而争茂，佳木葱茏而可悦；草拂

之而色变，木遭之而叶脱。其所以摧败零落者，乃其一气之

余烈。夫秋，刑官也，于时为阴；又兵象也，于行用金，是

谓天地之义气，常以肃杀而为心。天之于物，春生秋实，故

其在乐也，商声主西方之音，夷则为七月之律。商，伤也，

物既老而悲伤；夷，戮也，物过盛而当杀。”（余日一作：

予日）

“嗟乎！草木无情，有时飘零。人为动物，惟物之灵；

百忧感其心，万事劳其形；有动于中，必摇其精。而况思其

力之所不及，忧其智之所不能；宜其渥然丹者为槁木，夥然

黑者为星星。奈何以非金石之质，欲与草木而争荣？念谁为

之戕贼，亦何恨乎秋声！”

童子莫对，垂头而睡。但闻四壁虫声唧唧，如助予之叹

息。

分类标签:辞赋精选古文观止秋天悲秋

三都赋

［魏晋］左思

总序

盖诗有六义焉，其二日赋。扬雄日：“诗人之赋丽以则。”

班固日：“赋者，古诗之流也。。先王采焉，以观土风。

见“绿竹猗猗”于宜，则知卫地淇澳之产；见“在其版屋”，

则知秦野西戎之宅。故能居然而辨八方。

然相如赋上林而引“卢橘夏熟”，扬雄赋甘泉而陈“玉树青

葱”，班固赋西都而叹以出比目，张衡赋西京而述以游海若。

假称珍怪，以为润色，若斯之类，匪啻于兹。考之果木，则

生非其壤；校之神物，则出非其所。于辞则易为藻饰，于义

则虚而无徵。且夫玉卮无当，虽宝非用；侈言无验，虽丽非

经。而论者莫不诋讦其研精，作者大氐举为宪章。积习生常，

有自来矣。

余既思摹二京而赋三都，其山川城邑则稽之地图，其鸟兽草

木则验之方志。风谣歌舞，各附其俗；魁梧长者，莫非其旧。

何则？发言为诗者，咏其所志也；美物者贵依其本，赞事者

宜本其实。匪本匪实，览者奚信？且夫任士作贡，虞书所著；

辩物居方，周易所慎。聊举其一隅，摄其体统，归诸诂训焉。

魏都赋

魏国先生有眸其容，乃吁衡而诰日：“异乎交益之士，盖音

有楚夏者，土风之乖也；情有险易者，习俗之殊也。虽则生

常，固非自得之谓也。昔市南宜僚弄丸，而商家之难解。聊

为吾子复玩德音，以释二客竞于辩囿者也。

夫泰极剖判，造化权舆。体兼昼夜，理包清浊。流而为江海，

结而为山岳。列宿分其野，荒裔带其隅。岩冈潭渊，限蛮隔

夷，峻危之窍也。蛮跟夷落，译导而通，鸟兽之氓也。正位

居体者，以中夏为喉，不以边垂为襟也。长世字肥者，以道

德为藩，不以袭险为屏也。而子大夫之贤者，尚弗曾庶翼等

威，附丽皇极。思禀正朔，乐率贡职。而徒务於诡随匪人,

宴安於绝域。荣其文身，骄其险棘。缪默语之常伦，牵胶言

而逾侈。饰华离以矜然，假倔强而攘臂。非醇粹之方壮，谋

躅驳於王义。孰愈寻摩｛H济｝於中逵，造沐猴於棘刺。剑阁

虽秦（秦一作：险），凭之者蹶，非所以深根固蒂也。洞庭虽

潘，负之者北，非所以爱人治国也。彼桑榆之末光，逾长庚

之初辉。况河冀之爽地，与江介之湫湄。故将语子以神州之

略，赤县之畿。魏都之卓牵，六合之枢机。

于时运距阳九，汉网绝维。奸回内赢，兵缠紫微。翼翼京室，

眈眈帝宇，巢焚原燎，变为煨烬，故荆棘旅庭也。殷殷寰内，

绳绳八区，锋锚纵横，化为战场，故麋鹿寓城也。伊洛榛旷，

靖函荒芜。临落牢落，鄢郢丘墟。而是有魏开国之日，缔构

之初。万邑譬焉，亦独碎麋之与子都。培壤之与方壶也。

且魏地者，毕昴之所应，虞夏之馀人。先王之桑梓，列圣之

遗尘。考之四隈，则八埃之中；测之寒暑，则霜露所均。卜

偃前识而赏其隆，吴札听歌而美其风。虽则衰世，而盛德形

於管弦；虽逾千祀，而怀旧蕴於遐年。尔其疆域，则旁极齐

秦，结凑冀道。开胸殷卫，跨蹑燕赵。山林幽峡，川泽回缭。

恒碣罐?於青霄，河汾浩渺而皓滋。南瞻淇澳，则绿竹纯茂；

北临漳渣，则冬夏异沼。神铤迢递於高峦，灵响时惊於四表。

温泉眼涌而自浪，华清荡邪而难老。墨井盐池，玄滋素液。

厥田惟中，厥壤惟白。原隰购购，坟衍斥斥。或嵬蜃而未复

陆，或耀朗而拓落。乾坤交泰而纲编，嘉祥徽显而豫作。是

以兆朕振古，萌柢畴昔。藏气谶纬，^象竹帛。迥时世而渊

默，应期运而光赫。暨圣武之龙飞，肇受命而光宅。

爰初自臻，言占其良。谋龟谋筮，亦既允臧。修其郛郭，缮

其城隍。经始之制，牢笼百田。画雍豫之居，写八都之宇。

鉴茅茨於陶唐，察卑宫於夏禹。古公草创，而高门有闲；宣

王中兴，而筑室百堵。兼圣哲之轨，并文质之状。商丰约而

折中，准当年而为量。思重爻，摹大壮。览荀卿，采萧相。

拱木於林衡，授全模於梓匠。遐迩悦豫而子来，工徒拟议而

骋巧。阐钩绳之筌绪，承二分之正要。揆日春，考星耀。建

社稷，作清庙。筑曾宫以回匝，比冈隙而无陂。造文昌之广

殿，极栋宇之弘规。岩若崇山嘴起以崔嵬，髡若玄云舒蜕以

高垂。瑰材巨世，参差。检榇未复结，栾杪叠施。丹梁虹申

以并亘，朱楠森布而支离。绮井列疏以悬蒂，华莲重葩而倒

披。齐龙首而涌雷，时梗概於激池。旅楹闲列，晖鉴挟振。

檎题慰〈黑逮〉，阶盾嶙峋。长庭砥平，锤虚夹陈。风无纤埃，

雨无微津。岩岩北阙，南端道遵。竦峭双碣，方驾比轮。西

辟延秋，东启长春。用觐群后，观享颐宾。

左则中朝有施，听政作寝。匪朴匪，去泰去甚。木无雕镀，

士无端锦。玄化所甄，国风所禀。於前则宣明显阳，顺德崇

礼。重闱洞出，锵锵济济。珍树猗猗，奇卉萋萋。蕙风如薰，

甘露如醴。禁台省中，连阂对廊。直事所繇，典刑所藏。蔼

蔼列侍，金蜩齐光。诘朝陪幄，纳言有章。亚以柱彳爰，执法

内侍。符节谒者，典玺储吏。膳夫有官，药剂有司。肴酉睾顺

时，媵理则治。於彼则椒鹤文石，永巷壶术。楸梓木兰，次

舍甲乙。西南其户，成之匪日。丹青焕炳，特有温室。仪形

宇宙，历像贤圣。图以百瑞，粹以藻咏。芒芒终古，此焉则

镜。有虞作绘，兹亦等竞。

右则疏圃曲池，下腕高堂。兰渚莓莓，石漱汤汤。弱莫系实，

轻叶振芳。奔龟跃鱼，有祭吕梁。驰道周屈於果下，延阁胤

宇以经营。飞陛方辇而径西，三台列峙以峥竦。亢阳台於阴

基，拟华山之削成。上累栋而重雷，下冰室而沮冥。周轩中

天,丹墀临衮。增构灌璀，清尘彩彩。云雀践薨而矫首，壮

翼擒镂於青霄。雷雨窈冥而未半，嗷日笼光於绮寮。习步顿

以升降，御春服而逍遥。八极可围於寸眸，万物可齐於一朝。

长涂牟首，豪徼互经。馨漏肃唱，明宵有程。附以兰铸，宿

以禁兵。司卫闲邪，钩陈罔惊。於是崇墉溶血，婴堞带唉。

四门，隆厦重起。凭太清以混成，越埃境而资始。藐藐标危，

亭亭峻趾。临焦原而不忱，谁劲捷而无力思？与冈岑而永固，

非有期乎世祀。阳灵停曜於其表，阴祇蒙雾於其里。荒以玄

武，陪以幽林。缭垣开囿，观宇相临。硕果灌丛，围木竦寻。

篁筱怀风，蒲陶结阴。回渊濯，积水深。兼葭，瞿翡森。丹

藕凌波而的蝶，绿芟泛涛而浸潭。羽翩颉顽，鳞介浮沈。栖

者择木，雄者择音。若咆渤流与姑馀，常鸣鹤而在阴。表清

S,勒虞箴。思国恤，忘从禽。樵苏往而无忌，即鹿纵而匪

禁。膘膘炯野，奕奕蕾亩。甘荼伊蠢，芒种斯阜。西门溉其

前，史起灌其彼。埼流十二，同源异口。畜为屯云，泄为行

雨。水渤粳滁，陆蔚稷黍。黝黝桑柘，油油麻纥。均田画畴，

蕃庐错列姜芋充茂，桃李荫翳家安其所，而服美自悦。邑屋

相望，而隔逾奕世。

内则街冲辐辕，朱阙结隅。石杠飞梁，出控漳渠。疏通沟以

滨路，罗青槐以荫涂。比沧浪而可濯，方步跳而有逾。习习

冠盖，莘莘蒸徒。斑白不提，行旅让衢。设官分职，营处署

居。夹之以府寺，班之以里闾。其府寺则位副三事，官逾六

卿。奉常之号，大理之名。厦屋一揆，华屏齐荣。肃肃阶,

重门再扃。师尹爰止。毗代作桢。其闾阎则长寿吉阳，永平

思忠。亦有戚里，真宫之东。闰出长者，巷苞诸公。都护之

堂，殿居绮窗。舆骑朝猥，踝危攵其中。营客馆以周坊，〈

食芳〉宾侣之所集。玮丰楼之闰闵，起建安而首立。葺墙得

室，房疣杂袭。剖眼罔掇，匠积习。广成之传无以畴，街之

邸不能及。廓三市而开廛，籍平逵而九达。班列肆以兼罗，

设阊阖以襟带。济有无之常偏，距日中而毕会。抗旗亭之晓

薛，侈所〈兆见〉之博大。百隧毂击，连轸万贯，凭轼捶马，

袖幕纷半。壹八方而混同，极风采之异观。质剂平而交易，

刀布贸而无算。财以工化，贿以商通。难得之货，此则弗容。

器周用而长务，物背盛而就攻。不鬻邪而豫贾，著驯风之醇

醴。白藏之藏，富有无堤。同赈大内，控引世资，费嫁积端，

琛币充初。关石之所和钧，财赋之所底慎。燕弧盈库而委劲，

冀马填厩而驱骏。

至乎就敌纠纷，庶土罔宁。圣武兴言，将曜威灵。介胄重袭，

旃旗跃茎。弓跳解槃，矛疑飘英。三属之甲，缎胡之缨。控

弦简发，妙拟更嬴。齐被练而金舌戈，袭偏裳以t贵列。毕出

征而中律，执奇正以四伐。硕画精通，目无匪制。推锋积纪，

铠气弥锐。三接三捷，既昼亦月。克翦方命，吞灭咆然。云

撤叛换，席卷虔刘。模威八纺，荒阻率由。洗兵海岛，刷马

江洲。振旅甸甸，反旅悠悠。凯归同饮，疏爵普畴。朝无利

印，国无费留。

丧乱既弭而能宴，武人归兽而去战。萧斧戢何以押刃，虹旃

摄麾以就卷。斟洪范，酌典宪。观所恒，通其变。上垂拱而

司契，下缘督而自劝。道来斯贵，利往则贱。囹圄寂寥，京

庾流衍。於时东鳗即序，西倾顺轨。荆南怀悟，朔北思髭。

绵绵迥涂，骤山骤水。襁负熙贽，重译贡箧。髦首之豪，M

耳之杰。服其荒服。敛衽魏阙。置酒文昌，高张宿设。其夜

未遽，庭燎哲々。有客祁祁，载华载裔。岌岌冠累累辫

发。清酷如济，浊醪如河。冻醴流撕，温酎跃波。丰肴衍衍，

行庖皤皤。惜惜醯宴，酣滑无哗延广乐，奏九成。冠韶夏，

冒六茎。僧响起，疑震霆。天宇骇，地庐惊。亿若大帝之所

兴作，二嬴之所曾聆。金石丝竹之恒韵，匏士革木之常调。

干戚羽旄之饰好，清讴微吟之要妙。世业之所日用，耳目之

所闻觉。杂糅纷错，兼该泛博。凝鞋所掌之音，孰昧任禁之

曲。以娱四夷之君，以睦八荒之俗。

既苗既狩，爰游爰豫。藉田以礼动，大阅以义举。备法驾，

理秋御。显文武之壮观，迈梁骆之所著。林不槎桥，泽不伐

天。斧所以时，曾以道。德连木理，仁挺芝草。皓兽为之育

薮，丹鱼为之生沼。南云翔龙，泽马亍阜。山图其石，川形

其宝。莫黑匪乌，三趾而来仪。莫赤匪狐，九尾而自扰。嘉

颖离合以汤汤，醴泉涌流而浩浩。显祯祥以曲成，固触物而

兼造。盖亦明灵之所酬酢，休徵之所伟兆。

吹々率土，迁善罔匮。沐浴福应，宅心解粹。馀粮栖亩而弗

收，颂声载路而洋溢。河洛开奥，符命用出。翩翩黄鸟，衔

书来讯人谋所尊，鬼谋所秩。刘宗委驭，巽其神器。^玉策

於金滕，案图於石室。考历数之所在，察五德之所莅。量寸

旬，涓吉日。陟中坛，即帝位。改正朔，易服色。继绝世，

脩废职。徽帜以变，器械以革。显仁翌明，藏用玄默。菲言

厚行，陶化染学。傩校篆籀，篇章毕觌。优贤著於扬历，匪

孽形於亲戚。本枝别干，蕃屏皇家。勇若任城，才若东阿。

抗菸则威喻秋霜，搐翰则华纵春葩。英^雄豪，佐命帝室。

相兼二八，将猛四七。赫赫震震，开务有谧。故令斯民睹泰

阶之平，可比屋而为一。

算祀有纪，天禄有终。传业禅祚，高谢万邦。皇恩绰矣，帝

德冲矣。让其天下，臣至公矣。荣操行之独得，超百王之庸

庸。追亘卷领与结绳，瞄留重华而比踪。尊卢赫胥，羲农有

熊。虽自以为道，洪化以为隆。世笃玄同，奚遽不能与之踵

武而齐其风？是故料其建国，析其法度。珞其考室，议其举

厝。复之而无数，申之而有裕。非疏糊之士所能精，非鄙俚

之言所能具。“至於山川之倬诡，物产之魁殊。或名奇而见

称，或实异而可书。生生之所常厚，洵美之所不渝。其中则

有鸳鸯交谷，虎涧龙山。掘鲤之淀，盖节之渊。娘娘精卫，

衔木偿怨。常山平干，拒鹿河间。列真非一，往往出焉。昌

容练色，犊配眉连。玄俗无影，木羽偶仙。琴高沈水而不濡，

时乘赤鲤而周旋。师门使火以验术，故将去而林燔。易阳壮

容，卫之稚质。邯郸^步，赵之鸣瑟。真定之梨，故安之栗。

醇酎中山，流湎千日。淇渔之笋，信都之枣。雍丘之粱，清

流之稻。锦绣襄邑，罗绮朝歌。绵纱房子，绿裒清河。若此

之属，繁富夥够。可单究，是以抑而未罄也。盖比物以错辞，

述清都之闲丽。虽选言以简章，徒九复而遗旨。览大易与春

秋，判殊隐而一致。末上林之瞋墙，本前脩以作系。

其军容弗犯，信其果毅。纠华绥戎，以戴公室。元勋配管敬

之绩，歌锤析邦君之肆。则魏绛之贤有令闻也。闲居隘巷,

室迩心遐。富仁宠义，职竞弗罗。千乘为之轼庐，诸侯为之

止戈。则干木之德自解纷也。贵非吾尊，重士逾山。亲御监

门，嫌喋同轩。搦秦起赵。威振八蕃。则信陵之名若兰芬也。

英辩荣枯，能济其厄。位加将相，窒隙之策。四海齐锋，一

□所敌，张仪、张禄亦足云也。

摧惟庸蜀与鸩鹊同窠，句吴与邕同穴。一自以为禽鸟，一自

以为鱼鳖。山阜猥积而跨区，泉流迸集而映咽。隰壤谶漏而

沮海，林薮石留而芜秽。穷岫泄云，日月恒翳。宅土燃暑,

封疆障疡。蔡莽螫剌，昆虫毒噬。汉罪流御，秦馀徙〈列巾＞。

宵貌霰陋，禀质脆。巷无杼首，里罕耆耋。或雌髻而左言,

或镂肤而钻发。或明发而罐歌，或浮泳而卒岁。风俗以果为

姬，人物以戕害为艺。威仪所不摄，宪章所不缀。由重山之

束厄，因长川之裾势。距远关以民同，时高操而陛制。薄戍绵

嘉，无异蛛螫之网；弱卒琐甲，无异螳螂之卫。

与先世而常然，虽信险而剿绝。揆既往之前迹，即将来之彼

辙。成都迄已倾覆，是邺则亦颠沛。顾非累卵於叠缸，焉至

观形而怀怛！权假日以馀荣，比朝华而蕾蔼。览麦秀与黍离，

可作谣於吴会。”

先生之言未卒，吴蜀二客，矍焉相顾，倏焉失所。有龌瞽容，

神形茹。气离坐，倏墨而谢。日：“仆党清狂，怵迫闽濮。

习蓼虫之忘辛，玩进退之惟谷。非常寐而无觉，不睹皇舆之

轨躅。过以d凡剽之单慧，历执古之醇听。兼重以萃缪，＜

辰光而罔定。先生玄识，深颂靡测。得闻上德之至盛，匪同

忧於有圣。抑若春霆发响，而惊蛰飞竞。潜龙浮景，而幽泉

高镜。虽星有风雨之好，人有异同之性。庶觌藉家与剥庐，

非苏世而居正。且夫寒谷丰黍，吹律暖之也。昏情爽曙，箴

规显之也。虽明珠兼寸，尺璧有盈。曜车二六，三倾五城,

未若申锡典章之为远也。”亮日：“日不双丽，世不两帝。

天经地纬，理有大归。安得齐给守其小辩也。”

吴都赋

东吴王孙鞭然而哈，日：“夫上图景宿，辨於天文者也。下

料物土，析於地理者也。古先帝代，曾览八纺之洪绪。一六

合而光宅，翔集遐宇。鸟策篆素，玉牒石记。乌闻梁岷有陟

方之馆、行宫之基欤？而吾子言蜀都之富，禺同之有。玮其

区域，美其林薮。矜巴汉之阻，则以为袭险之右。徇蹲鸥之

沃，则以为世济阳九。龌龊而算，顾亦曲士之所叹也。旁魄

而论都，抑非大人之壮观也。何则？土壤不足以摄生，山川

不足以周卫。公孙国之而破，诸葛家之而灭。兹乃丧乱之丘

墟，颠覆之轨辙。安可以俪王公而著风烈也？玩其磺砾而不

窥玉渊者，未知骊龙之所蟠也。习其弊邑而不睹上邦者，未

知英雄之所蹦也。

“子独未闻大吴之巨丽乎？且有吴之开国也，造自太伯，宣

於延陵。盖端委之所彰，高节之所兴。建至德以创洪业，世

无得而显称。由克让以立风俗，轻脱缱於千乘。若率土而论

都，则非列国之所跳望也。故其经略，上当星纪。拓土画疆，

卓荤兼并。包括干越，跨蹑蛮荆。婺女寄其曜，翼轸寓其精。

指衡岳以镇野，目龙川而带炯。

“尔其山泽，则嵬嶷晓帆，？婴冥郁患。溃洪泮汗，滇^眄

淼漫。或涌川而开渎，或吞江而纳汉。碗々，湄々浙々。?

钦磁乎数州之间，灌注乎天下之半。百川派别，归海而会。

控清引浊，混涛并瀚。演薄沸腾，寂寥长迈。濠焉汹汹，隐

焉滴滴。出乎大荒之中，行乎东极之外。经扶桑之中林，包

汤谷之滂沛。潮波汨起，回复万里。欹雾濯淳，云蒸昏昧。

泓澄?#91；,源溶沆漾。莫测其深，莫究其广。澧海漠而无

涯，牛忽有流而为长。揭异之所丛育，鳞甲之所集往。

“於是乎长鲸吞航，修貌吐浪。跃龙腾蛇，鲸鳍琵琶。王鲍

鳏蛤，鲫龟皤?昔。乌贼拥剑，鬣鳍鳄。涵泳乎其中。葺鳞

镂甲，诡类舛错。溯混顺流，唳喝沈浮。鸟则鹃鸡蜀鸟璃\\\,

鹳鹄鹭鸿。避风，候雁造江。潮敕?嘱渠?，鹤鹫鸽。鹳

鸥鹑鸿，氾滥乎其上。湛淡羽仪，随波参差。理翩整翰，容

与自玩。雕啄蔓藻，刷荡漪澜。鱼鸟鳌耳L,万物蠢生。芒芒

胱々，慌罔奄效，神化翕忽，函幽育明。穷性极形，盈虚自

然。蚌蛤珠胎，与月亏全。巨鳌巅质，首冠灵山。大鹏缤翻，

翼若垂天。振荡汪流，雷扑重渊。殷动宇宙，胡可胜原！

“岛屿绵邈，洲渚冯隆。旷瞻迢递，迥眺冥蒙。珍怪丽，奇

隙充。径路绝，风云道。洪桃屈盘，丹桂灌丛。琼枝抗茎而

敷蕊，珊瑚幽茂而玲珑。增冈重阻，列真之宇。玉堂对溜,

石室相距。蔼蔼翠幄，？弱？弱素女。江斐於是往来，海童於

是宴语。斯实神妙之响象，嗟难得而税缕！

“尔乃地势块儿，卉木疑蔓。遭薮为圃，值林为苑。异蓄葭，

夏晔冬精。方志所辨，中州所羡。草则着菊豆蔻，姜汇非一。

江篱之属，海苔之类。纶组紫绛，食葛香茅。石帆水松，东

风扶留。布澧皋泽，蝉联陵丘。簧缘山岳之目，寨历江海之

流。抗白蒂，衔朱蕤。郁兮?茂，晔兮菲菲。光色炫晃，芬

馥肝蜜。职贡纳其包鼠，离骚咏其宿莽。木则枫柳檄樟，桥

桐枸根。绵机植种，文穰桢檀。平仲棺槌，松梓古度。楠榴

之木，相思之树。宗生高冈，族茂幽阜。擢本千寻，垂荫万

亩。攒柯挈茎，重葩掩叶。轮困蚪蟠，鳞接。荣色杂糅，绸

缪缚绣。宵露霭感，旭日腌学。与风飙阚，〈风幼〉浏飕斶。

鸣条律畅，飞音响亮。盖象琴筑并奏，笙竽俱唱。其上则猿

父哀吟，才军子长啸。猊踣裸然，腾是飞超。争接县垂，竞

游远枝。惊透沸乱，牢落肇散。其下则有枭羊麻狼，禊?才

区象。乌英之族，犀光之党。钩爪锯牙，自成锋颖。精若熠

星，声若云霆。名载於山经，形镂於夏鼎。

“其竹则贺筲铢终，桂箭射筒。柚梧有篁，篥舞有丛。苞笋

抽节，往往萦结。绿叶翠茎，冒霜停雪。楠矗森萃，蓊茸萧

瑟。檀栾蝉娟，玉润碧鲜。梢云无以逾，懈谷弗能连。«

食其实，鸦雏扰其间。其果则丹橘馀甘，荔枝之林。槟榔无

柯，椰叶无阴。龙眼橄榄，榴御霜。结根比景之阴，列挺衡

山之阳。素华斐，丹秀芳。临青壁，系紫房。鹏鹄南翥而中

留，孔雀粹羽以翱翔。山鸡归飞而来栖，翡翠列巢以重行。

其琛赂则琨瑶之阜，铜错之垠。火齐之宝，骇鸡之珍。赧丹

明现，金华银朴。紫贝流黄，缥碧素玉。隐赈威，杂插幽屏。

精曜潜颖，磐哆山谷。硫岸为之不枯，林木为之润默。隋侯

於是鄙其夜光，宋王於是陋其结绿。“其荒龈谪诡，则有龙

穴内蒸，云雨所储。陵鲤若兽，浮石若椁。双则比目，片则

王馀。穷陆饮木，极沈水居。泉室潜织而卷绡，渊客慷慨而

泣珠。开北户以向日，齐南冥於幽都。其四野，则畛啜无数，

膏腴兼倍。原隰殊品，宸隆异等。象耕鸟耘，此之自与。耦

秀菰穗，於是乎在。煮海为盐，采山铸钱。国税再熟之稻,

乡贡八蚕之绵。

“徒观其郊隧之内奥，都邑之纲纪。霸王之所根柢，开国之

所基趾。郛郭周匝，重城结隅。通门二八，水道陆衢。所以

经始，用累千祀。宪紫宫以营室，廓广庭之漫漫。寒暑隔阂

於邃宇，虹霓回带於云馆。所以跨脖焕炳万里也。造姑苏之

高台，临四远而特建，带朝夕之浚池，佩长洲之茂苑。窥东

山之府，则环宝溢目；海陵之仓，则红粟流衍。起寝庙於武

昌，作离宫於建业。阐阖闾之所营，采夫差之遗法。抗神龙

之华殿，施荣楣而捷猎。崇临海之崔巍，饰赤乌之韩晔。东

西胶葛，南北峥竦。房板对横，连阁相经。阍闽谪诡，异出

奇名。左称弯南，右号临硼。雕栾镂窠，青琐丹楹。图以云

气，画以仙灵。虽兹宅之夸丽，曾未足以少宁。思比屋於倾

宫，毕结瑶而构琼。高闱有阅，洞门方轨。朱阙双立，驰道

如砥。树以青槐，亘以绿水。玄荫眈眈，清流亶亶。列寺七

里，侠栋阳路。屯营栉比，解署缸布。横塘查下，邑屋隆夸。

长干延属，飞薨舛互。

“其居则高门鼎贵，魁岸豪杰。虞魏之昆，顾陆之裔。歧嶷

继体，老成弈世。跃马叠迹，朱轮累辙。陈兵而归，兰锚内

设。冠盖云荫，闾阎阑噎。其邻则有任侠之靡，轻^之客。

缔交翩翩，＜宝从弈弈。出蹑珠履，动以千百。里宴巷饮,

飞觞举白。翘关扛鼎。拚射壶博。鄱阳暴谑，中酒而作。

“於是乐只衍而欢快无匮，都辇殷而四奥来暨。水浮陆行,

方舟结驷。唱棹转毂，昧旦永日。开市朝而并纳，横阑阖而

流溢。混品物而同廛，并都鄙而为一。士女伫拾，商贾骈｛比

土｝。纥衣^服，杂沓优萃。轻舆按辔以经隧，楼船举眼而

过肆。果布辐凑而常然，致远流离与珂。2集贿纷纭，器用

万端。金镒磊河，珠琲阑干。桃笙象簟，韬於筒中；蕉葛升

越，弱於罗纨。荥才蓼，交贸相竟。喧哗嘎呷，芬葩荫映。

挥袖风飘而红尘昼昏；流汗露霖而中逵泥泞。“富中之酢,

货殖之选。乘时射利，财丰巨万。竞其区宇，则并疆兼巷;

矜其宴居，则珠服玉馔。施材悍壮，此焉比庐。捷若庆忌,

勇若专诸。危冠而出，竦剑而趋。扈带鲸函，扶揄属镂藏毓

於人，去〈盾戈》自闾。家有鹤膝，户有犀渠。军容蓄用，器

械兼储。吴钩越棘，纯钧湛卢。戎车盈於石城，戈船掩乎江

湖。

“露往霜来，日月其除。草木节解，鸟兽脂肤。观鹰隼，诫

征夫。坐组甲，建祀姑。命官帅而拥铎，将校猎乎具区。乌

浒狼荒，夫南西屠。僧耳黑齿之酋，金邻象郡之渠。戊高，

鞍霄警捷，先驱前涂。俞骑骋路，指南司方。出车槛槛，被

练锵锵。吴王乃巾玉辂，辂骊辅。旗鱼须，常重光。摄乌号，

佩干将。羽旄扬蕤，雄戟耀芒。贝胄象弭，织文鸟章。六军

狗服，四骐龙骥。峭格周施，量黑普张。罩耦琐结，良氾连

纲。陕以九疑，御以沅湘。情轩蓼扰，毂骑炜煌。袒褐徒搏，

拔距投石之部。猿臂耕胁，狂越犷集。鹰瞬鹘视，I:于翊。

若离若合者，相与腾跃乎莽之野。干卤殳疑，场夷勃卢之旅。

长〈矛殳》短兵，直发驰骋。像佻金并，衔枚无声。悠悠旅旌

者，相与聊浪乎昧莫之炯。铳鼓叠山，火烈堞林。飞熠浮烟，

载霞载阴。莅撷雷碳，崩峦弛岑。鸟不择木，兽不择音。＜

虎武〉超，〈系页》麋魔。蓦六驳，追飞生。弹鹭京机射猱才

廷。白雉落，黑鸩零。陵绝???憔，聿越崂险。跑逾竹柏，

獴杞梢。封猫，神螭掩。刚镶润，霜刃染。

“於是弭节顿辔，齐镶驻牌。徘徊倘佯，寓目幽蔚。览将帅

之拳勇，与士卒之抑扬。羽族以凿距为刀钺，毛群以齿角为

矛铁，皆体著而应卒。所以挂挖而为创瘠，冲碎而断筋骨。

莫不帆锐挫芒，拉撑摧藏。虽有石林之窄崂，请攘臂而靡之；

虽有雄虺之九首，将抗足而跛之。颠覆巢居，剖破窟宅。仰

攀嘉俯蹴豺毅。刽制熊黑之室，剽掠虎豹之落。猩猩啼

而就禽，笑而被格。屠巴蛇，出象骼。斩鹏翼，掩广泽。轻

禽狡兽，周章夷犹。狼跋乎中，忘其所以媵踢，失其所以去

就。魂褫气慑而自踢伏者，应弦饮羽，形债景僵者，累积而

增益，杂袭错缪。倾薮薄，倒岬岫。岩穴无狒梁，翳荟无｛鹿

需｝鹦。思假道於丰隆，披重霄而高狩。笼乌兔於日月，穷

飞走之栖宿。“懈涧冈咕童。曹果满，效获众。回靶乎

行邪，睨观鱼乎三江。泛舟航於彭蠡，浑万艘而既同。弘舸

连驰，巨槛接胪。飞云盖海，制非常模。叠华楼而岛脖，时

仿於方壶。比鹤首而有裕，迈馀皇於往初。张组帏，构流苏。

开轩幌，镜水区。槁工楫师，选自闽禺。习御长风，狎玩灵

胥。责千里於寸阴，聊先期而须臾。棹讴唱，箫籁鸣。洪流

响，渚禽惊。弋礴放，稽鹘明？。虞机发，留。钩斜纵横，

网罟接绪。术兼詹公，巧倾任父。筌？亘葬，鲸鳏触。罩两

蚣,巢黯虾。乘盆庵:量，同服共罗。沈虎潜鹿，晕旗停束。

鲸辈中於群辖，搀抢暴出而相属。虽复鲤，无临河而钓异射

船於井谷。“结轻舟而竞逐，迎潮水而振缗。想萍实之复形，

访灵夔於鲸人。精卫衔石而遇缴，文鲸夜飞而触纶。北山亡

其翔翼，西海失其游鳞。雕题之士，镂身之卒。比饰虬龙，

蛟螭与对。简其华质，则费锦绩。料其城勇，则雕悍狼戾。

相与昧潜险，搜环奇。摸蟾嵋，扪穿？隽。剖巨蚌於回渊，

濯明月於涟漪。

“毕天下之至异，讫无索而不臻。溪壑为之一罄，川渎为之

中贫。哂澹台之见谋，聊袭海而徇珍。载汉女於后舟，追晋

贾而同尘。汨乘流以砰宕，翼飕风之〈风刘〉々。直冲涛而上

瀚，常沛沛以悠悠。游可休而凯归，揖天吴与阳侯。指包山

而为期，集洞庭而淹留。数军实乎桂林之苑，飨戎旅乎落星

之楼。置酒若淮泗，积肴若山丘。飞轻轩而酌绿鄙，方双辔

而赋珍羞。饮烽起，落鼓震。土遗倦，众怀欣。幸乎馆娃之

宫，张女乐而娱群臣。罗金石与丝竹，若钧天之下陈。登东

歌，操南音。胤阳阿，咏孰任。荆艳楚舞，吴愉越吟。翕习

容裔，靡靡惜惜。

“若此者，与夫唱和之隆响，动锤鼓之铿取。有殷纸颓於前，

曲度难胜。皆与谣俗汁协，律吕相应。其奏乐也，则木石润

色；其吐哀也，则凄风暴兴。或超延露而驾辩，或逾绿水而

采菱。军马弭髦而仰秣，渊鱼竦鳞而上升。酣滑半，八音并。

欢情留，良辰征。鲁阳挥戈而高麾，回曜灵於太清。将转西

日而再中，齐既往之精诚。

“昔者夏后氏朝群臣於兹士，而执玉帛者以万国。盖亦先生

之所高会，而四方之所轨则。春秋之际，要盟之主。阖闾信

其威，夫差穷其武。内果伍员之谋，外骋孙子之奇。胜强楚

於柏举，栖劲越於会稽。阙沟乎商鲁，争长於黄池。徒以江

湖峻陂，物产殷充。绕溜未足言其固，郑白未足语其丰。土

有陷坚之锐，俗有节概之风。睚眦则挺剑，喑呜则弯弓。拥

之者龙腾，据之者虎视。麾城若振槁，搴旗若顾指。虽带甲

一朝，而元功远致。虽累叶百叠，而富强相继。乐清街其方

域，列仙集其土地。桂父练形而易色，赤须蝉蜕而附丽。中

夏比焉，毕世而罕见，丹青图其珍玮，贵其宝利也。舜禹游

焉，没齿而忘归，精灵留其山阿，玩其奇丽也。剖判庶土，

商摧万俗。国有郁鞅而显敞，邦有湫厄而蹦踞。伊兹都之函

弘，倾神州而镉梗。仰南斗以斟酌，兼二仪之优渥。

“繇此而揆之，西蜀之於东吴，小大之相绝也，亦犹棘林萤

而与夫木龙烛也。否泰之相背也，亦犹帝之悬解，而与

桎梏疏属也。庸可共世而论巨细，同年而议丰确乎？暨其幽

遐独邃，寥廓闲奥。耳目之所不该，足趾之所不蹈。倜傥之

极异，孤诡之殊事，藏理於终古，而未寤於前觉也。若吾子

之所传，孟浪之遗言，略举其梗概，而未得其要妙也。”

蜀都赋

有西蜀公子者，言于东吴王孙，日：盖闻天以日月为纲，地

以四海为纪。九土星分，万国错脖。靖函有帝皇之宅，河洛

为王者之里。吾子岂亦曾闻蜀都之事欤？请先左右扬摧而陈

之。

夫蜀都者，盖兆基于上世，开国于中古。廓灵关以为门，包

玉垒而为宇。带二江之双流，抗峨眉之重阻。水陆所凑，兼

六合而交会焉；丰蔚所盛，茂八区而庵蔼焉。

于前则跨蹑犍辟，枕倚交趾。经途所亘，五千余里。山阜相

属，含溪怀谷。岗峦纠纷，触石吐云。郁蕊盛以翠微，崛巍

巍以峨峨。干青霄而秀出，舒丹气而为霞。龙池瀑演其隈,

漏江伏流溃其阿。汩若汤谷之扬涛，沛若蒙汜之涌波。于是

乎邛竹缘岭，菌桂临崖。旁挺龙目，侧生荔枝。布绿叶之萋

萋，结朱实之离离。迎隆冬而不凋，常晔晔以猗猗。孔翠群

翔，犀象竞驰。白雉朝碓，猩猩夜啼。金马骋光而绝景，碧

鸡僮忽而曜仪。火井沈荧于幽泉，高^飞煽于天垂。其间则

有虎珀丹青，江珠瑕英。金沙银砾，符采彪炳，晖丽灼烁。

于后则却背华容，北指昆仑。缘以剑阁，阻以石门。流汉汤

汤，惊浪雷奔。望之天回，即之云昏。水物殊品，鳞介异族。

或藏蛟螭，或隐碧玉。嘉鱼出于丙穴，良木攒于褒谷。其树

则有木兰梭桂，杞橘椅桐，梭桥楔机。横梅幽蔼于谷底，松

柏蓊郁于山峰。擢修干，竦长条。扇飞云，拂轻霄。羲和假

道于峻歧，阳乌回翼乎高标。巢居栖翔，聿兼邓林。穴宅奇

兽，窠宿异禽。熊黑咆其阳，雕鹑歇其阴。猿犹腾希而竞捷，

虎豹长啸而永吟。

于东则左绵巴中，百濮所充。外负铜梁于宕渠，内函要害于

膏腴。其中则有巴菽巴戟，灵寿桃枝。樊以范圃，滨以盐池。

鳖姨山栖，常龟水处。潜龙蟠于沮泽，应鸣鼓而兴雨。丹沙

施炽出其阪，蜜房郁毓被其阜。山图采而得道，赤斧服而不

朽。若乃刚悍生其方，风谣尚其武。奋之则簧旅，玩之则渝

舞。锐气剽于中叶，躅容世于乐府。

于西则右挟岷山，涌渎发川。陪以白狼，夷歌成章。炯野草

昧，林麓黝僮。交让所植，蹲鸥所伏。百药灌丛，寒卉冬馥。

异类众伙，于何不育？其中则有青珠黄环，碧磐芒消。或丰

绿黄，或蕃丹椒。麋芜布澧于中阿，风连赛蔓于兰皋。红葩

紫饰，柯叶渐苞。敷桑蕨蕤，落英飘飘。神农是尝，卢附是

料。芳追气邪，味蠲疾瘠。

其封域之内，则有原隰坟衍，通望弥博。演以潜沫，浸以绵

雒。沟池脉散，疆里绮错。黍稷油油，稻莫莫。指渠口以为

云门，洒滤池而为陆泽。虽星毕之滂逃，尚未齐其膏液。

尔乃邑居隐赈，夹江傍山。栋宇相望，桑梓接连。家有盐泉

之井，户有橘柚之园。其园则林檎枇杷，橙柿樗椁。樨桃函

列，梅李罗生。百果甲宅，异色同荣。朱樱春熟，素奈夏成。

若乃大火流，凉风厉。白露凝，微霜结。紫桑津润，樨栗罅

发。蒲陶乱溃，若榴竟裂。甘至自零，芬芬酷烈。其园则有

菌弱茱萸，瓜畴芋区。甘蔗辛姜，阳菌阴敷。日往菲薇，月

来扶疏。任士所丽，众献而储。

其沃瀛则有攒蒋丛蒲，绿菱红莲。杂以蕴藻，糅以苹繁。总

茎桐桐，裹叶秦秦。责实时味，王公羞焉。其中则有鸿传鹄

侣，振鹭篇鹉。晨凫旦至，候雁衔芦。木落南翔，冰泮北徂。

云飞水宿，嗓吭清渠。其深则有白■命鳖，玄獭上祭。鲤鲍

蹲鲂，鳗鲨鳏。差鳞次色，锦质报章。跃涛戏漱，中流相

忘。于是乎金城石郭，兼币中区。既丽且崇，实号成都。辟

二九之通门，画方轨之广涂。营新宫于爽培，拟承明而起庐。

结阳城之延阁，飞观榭乎云中。开高轩以临山，列绮窗而瞰

江。内则议殿爵堂，武义虎威。宣化之阂，崇礼之闱。华阙

双邈，重门洞开。金铺交映，玉题相晖。外则轨躅八达，里

闰对出。比屋连薨，千尻万室。亦有甲第，当衢向术。坛宇

显敞，高门纳驷。庭扣钟磬，堂抚琴瑟。匪葛匪姜，畴能是

恤？

亚以少城，接乎其西。市廛所会，万商之渊。列隧百重，罗

肆巨千。贿货山积，纤丽星繁。都人士女，袪服靓妆。贾贸

埔鬻，舛错纵横。异物崛诡，奇于八方。布有槿华，弱有桃

榔。邛杖传节于大夏之邑，菊酱流味于番禺之乡。舆辇杂沓，

冠带混并。累毂叠迹，叛衍相倾。喧哗鼎沸，则咙聒宇宙;

嚣尘张天，则埃墉曜灵。阑阑之里，伎巧之家。百室离房，

机杼相和。贝锦斐成，濯色江波。黄润比筒，赢金所过。

侈侈隆富，卓郑埒名。公擅山川，货殖私庭。藏银巨万，M

魏兼呈。亦以财雄，翕习边城。三蜀之豪，时来时往。养交

都邑，结侍附党。剧谈戏论，扼腕抵掌。出则连骑，归从百

两。若其旧俗，终冬始春。吉日良辰，置酒高堂，以御嘉宾。

金1t中坐，肴烟四陈。觞以清醺，鲜以紫鳞。羽爵执竞，丝

竹乃发。巴姬弹弦，汉女击节。起西音于促柱，歌江上之飕

厉。纤长袖而屡舞，翩趾趾以裔裔。合樽促席，引满相罚。

乐饮今夕，一醉累月。

若夫王孙之属，郤公之伦。从禽于外，巷无居人。并乘骥子，

俱服鱼文。玄黄异校，结驷缤纷。西逾金堤，东越玉津。朔

别期晦，匪日匪旬。蹴蹈蒙笼，涉寥廓。鹰犬倏目申，蔚罗络

幕。毛群陆离，羽族纷泊。翕响挥霍，中网林薄。屠麋麋，

翦旄廛。带文蛇，跨雕虎。志未骋，时欲晚。追轻翼，赴绝

远。出彭门之阙，驰九折之阪。经三峡之峥竦，蹑五帆之蹇

济。戟食铁之兽，射噬毒之鹿。晶患氓于要草，弹言鸟于森

木。拔象齿，戾犀角。鸟钱翩，兽废足。

殆而埸来相与，第如滇池，集于江洲。试水客，取轻舟。娉

江斐，与神游。骞翡翠，钓鳗触。下高鹄，出潜虬。吹洞箫，

发棹讴。感^鱼，动阳侯。腾波沸涌，珠贝汜浮。若云汉含

星，而光耀洪流。将飨狭者，张帘幕，会平原。酌清酷，割

芳鲜。饮御酣，宾旅旋。车马雷骇，轰轰阑阑。若风流雨散，

漫乎数百里间。斯盖宅士之所安乐，观听之所踊跃也。焉独

三川，为世朝市？

若乃卓牵奇谪，倜傥罔已。一经神怪，一纬人理。远则岷山

之精，上为井络。天帝运期而会昌，景福聆飨而兴作。碧出

芸弘之血，鸟生杜宇之魄。妄变化而非常，羌见伟于畴昔。

近则江汉炳灵，世载其英。蔚若相如，嚼若君平。王褒韩晔

而秀发，扬雄含章而挺生。幽思绚道德，搐藻掇天庭。考四

海而为儒，当中叶而擅名。是故游谈者以为誉，造作者以为

程也。至乎临谷为塞，因山为障。峻咀藤埒长城，豁险吞若

巨防。一人守隘，万夫莫向。公孙跃马而称帝，刘宗下辇而

自王。由此言之，天下孰尚？故虽兼诸夏之富有，犹未若兹

都之无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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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州八记

［唐代］柳宗元

始得西山宴游记

自余为修人，居是州。恒惴t栗。时隙也，则施施而行,

漫漫而游。日与其徒上高山，入深林，穷回溪，幽泉怪石，

无远不到。到则披草而坐，倾壶而醉。醉则更相枕以卧，卧

而梦。意有所极，梦亦同趣。觉而起，起而归。以为凡是州

之山水有异态者，皆我有也，而未始知西山之怪特。

今年九月二十八日，因坐法华西亭，望西山，始指异之。

遂命仆人过湘江，缘染溪，斫榛莽，焚茅茯，穷山之高而上。

攀援而登，箕踞而遨，则凡数州之土壤，皆在衽席之下。其

高下之势，蜥然洼然，若连若穴，尺寸千里，攒蹙累积，莫

得遁隐。萦青缭白，外与天际，四望如一。然后知是山之特

立，不与培填为类，悠悠乎与颗气俱，而莫得其涯；洋洋乎

与造物者游，而不知其所穷。引觞满酌，颓然就醉，不知日

之入。苍然暮色，自远而至，至无所见，而犹不欲归。心凝

形释，与万化冥合。然后知吾向之未始游，游于是乎始，故

为之文以志。是岁，元和四年也。

钻斜潭记

钻斜潭，在西山西。其始盖冉水自南奔注，抵山石，屈

折东流；其颠委势峻，荡击益暴，啮其涯，故旁广而中深,

毕至石乃止；流沫成轮，然后徐行。其清而平者，且十亩。

有树环焉，有泉悬焉。

其上有居者，以予之亟游也，一旦款门来告日：“不胜

官租、私券之委积，既芟山而更居，愿以潭上田贸财以缓祸。”

予乐而如其言。则崇其台，延其槛，行其泉于高者而坠

之潭，有声深然。尤与中秋观月为宜，于以见天之高，气之

迥。孰使予乐居夷而忘故土者，非兹潭也欤？

钻朗潭西小丘记

得西山后八日，寻山口西北道二百步，有得钻斜潭。潭

西二十五步，当湍而浚者为鱼梁。梁之上有丘焉，生竹树。

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士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其或

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

黑之登于山。丘之小不能一亩，可以笼而有之。问其主，日：

“唐氏之弃地，货而不售。”问其价，日：“止四百。”余

怜而售之。李深源、元克已时同游，皆大喜，出自意外。即

更取器用，铲刈秽草，伐去恶木，烈火而焚之。嘉木立，美

竹露。奇石显。由其中以望，则山之高，云之浮，溪之流,

鸟兽之遨游，举熙熙然回巧献技，以效兹丘之下。枕席而卧，

则清冷冷状与目谋，滑滑之声与耳谋，悠然而虚者与神谋,

渊然而静者与心谋。不匝旬而得异地者二，虽古好古之土，

或未能至焉。

噫！以兹丘之胜，致之泮、镐、、杜，则贵游之士争买

者，日增千金而愈不可得。今弃是州也，农夫渔父过而陋之，

贾四百，连岁不能售。而我与深源、克已独喜得之，是其果

有遭乎！书于石，所以贺兹丘之遭也。

至小丘西小石潭记

从小丘西行百二十步，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

乐之。伐竹取道，下见小潭，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近岸，

卷石底以出，为纸，为屿，为崛，为岩。青树翠蔓，蒙络摇

缀，参差披拂。

潭中鱼可百许头，皆若空游无所依。日光下澈，影布石

上，怡然不动；俶尔远逝，往来翕忽，似与游者相乐。

潭西南而望，斗折蛇行，明灭可见。其岸势犬牙差互，

不可知其源。

坐潭上，四面竹树环合，寂寥无人，凄神寒骨，悄怆幽

邃。以其境过清，不可久居，乃记之而去。

同游者：吴武陵，龚古，余弟宗玄。隶而从者，崔氏二

小生：日恕己，日奉壹。

袁家渴记

由冉溪西南水行十里，山水之可取者五，莫若钻斜潭。

由溪口而西，陆行，可取者八九，莫若西山。由朝阳岩东南

水行，至芜江，可取者三，莫若袁家渴。皆永中幽丽奇处也。

楚越之间方言，谓水之反流为“渴”。渴上与南馆高嶂

合，下与百家漱合。其中重洲小溪，澄潭浅渚，间厕曲折,

平者深墨，峻者沸白。舟行若穷，忽而无际。

有小山出水中，皆美石，上生青丛，冬夏常蔚然。其旁

多岩词，其F多白砾，其树多枫梢石楠，樟柚，草则兰芷。

又有奇卉，类合欢而蔓生，解情水石。

每风自四山而下，振动大木，掩苒众草，纷红骇绿，蓊

朝香气，冲涛旋漱，退贮溪谷，摇厩蔚蕤，与时推移。其大

都如此，余无以穷其状。

永之人未尝游焉，余得之不敢专焉，出而传于世。其地

主袁氏。故以名焉。

石渠记

自渴西南行不能百步，得石渠，民桥其上。有泉幽幽然，

其鸣乍大乍细。渠之广或咫尺，或倍尺，其长可十许步。其

流抵大石，优出其下。品俞石而往，有石泓，昌蒲被之，青鲜

环周。又折西行，旁陷岩石下，北堕小潭。潭幅员减百尺,

清深多倏鱼。又北曲行纤余，睨若无穷，然卒入于渴。其侧

皆诡石、怪木、奇卉、美箭，可列坐而麻焉。风摇其巅，韵

动崖谷。视之既静，其听始远。

予从州牧得之。揽去翳朽，决疏土石，既崇而焚，既睡

醺而盈。惜其未始有传焉者，故累记其所属，遗之其人，书

之其阳，俾后好事者求之得以易。

元和七年正月八日，翻渠至大石。十月十九日，it石得

石泓小潭，渠之美于是始穷也。

石涧记

石渠之事既穷，上由桥西北下土山之阴，民又桥焉。其

水之大，倍石渠三之一，亘石为底，达于两涯。若床若堂，

若陈筵席，若限闸奥。水邛布其上，流若织文，响若操琴。

揭跣而往，折竹扫陈叶，排腐木，可罗胡床十八九居之。交

络之流，触激之音，皆在床下；翠羽之水，龙鳞之石，均荫

其上。古之人其有乐乎此耶？后之来者有能追予之践履耶？

得之日，与石渠同。

由渴而来者，先石渠，后石涧；由百家激上而来者，先

石涧，后石渠。涧之可穷者，皆出石城村东南，其间可乐者

数焉。其上深山幽林逾峭险，道狭不可穷也。

小石城山记

自西山道口径北it黄茅岭而下，有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