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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苏东坡《雪堂记》全文译解《雪堂记》是北宋文学家苏轼在黄州雪堂建成后创作的一篇散文。文章采用主客对答的方式,客以“散人”“拘人”发问,称苏轼是“欲为散人而未得者”,并告以散人之道,邀其作藩外之游。接着苏轼反问,引出客“无为”“弃智”的观点。最终,苏轼以“适意”之见驳得客方“忻然而笑,唯然而出”。表现出“乌台诗案”后作者不断思索、寻找自我的内心。雪堂是苏轼在黄州东坡的废圃上所建,因在大雪中建成,且四壁绘雪而得名。苏轼在此居住,以雪堂为依托,通过与客的对话,探讨了人生的种种问题,如散人与拘人的区别、名利的束缚、内心的宁静等,表达了他在经历人生挫折后的思考与感悟。【原文】苏子得废圃于东坡之胁,筑而垣之,作堂焉,号其正曰雪堂。堂以大雪中为之,因绘雪于四壁之间,无容隙也。起居偃仰,环顾睥睨,无非雪者。苏子居之,真得其所居者也。苏子隐几而昼瞑,栩栩然若有所适而方兴也。未觉,为物触而寤,其适未厌也,若有失焉。以掌抵目,以足就履,曳于堂下。【译文】苏轼在东坡山腰处得到一块荒废的园地,筑起围墙,建了一座厅堂,将正厅命名为“雪堂”。此堂在大雪天建成,便在四面墙上画满雪景,不留一点空隙。起居坐卧,环顾四周,目之所及皆是雪。苏轼住在这里,真正找到了契合心境的居所。他白天靠着几案打盹,恍惚间仿佛正要去往某处且兴致盎然,还未尽兴,便被外物触碰惊醒,适才的愉悦未尽,若有所失。他用手揉揉眼睛,脚摸索着穿上鞋,拖着步子走到堂下。【解读】这段文字以雪堂为隐喻,展现苏轼贬谪黄州后“物我相融”的精神境界。雪景满壁的封闭环境象征他刻意营造的超脱之境,而昼寝惊醒后的怅然“若失”,则暗露短暂抽离现实后的恍惚,揉眼趿履的慵懒动作,更显其于孤寂中寻求自适、于无常中安顿心魂的挣扎与豁达。【原文】客有至而问者曰:“子世之散人耶,拘人耶?散人也而天机浅,拘人也而嗜欲深。今似系马而止也,有得乎而有失乎?”苏子心若省而口未尝言,徐思其应,揖而进之堂上。客曰:“嘻,是矣,子之欲为散人而未得者也。予今告子以散人之道。夫禹之行水,庖丁之投刀,避众碍而散其智者也。是故以至柔驰至刚,故石有时以泐。以至刚遇至柔,故未尝见全牛也。予能散也,物固不能缚,不能散也,物固不能释。子有惠矣,用之于内可也。今也如猬之在囊,而时动其脊胁,见于外者,不特一毛二毛而已。风不可抟,影不可捕,童子知之。名之于人,犹风之与影也,子独留之。故愚者视而惊,智者起而轧,吾固怪子为今日之晚也。子之遇我,幸矣,吾今邀子为藩外之游,可乎?”【译文】有客人来访,问道:“你是世间超脱之人,还是受拘束之人?若为超脱者,却天性浅薄;若为受拘者,又欲望深重。如今你像拴住的马般停滞不前,是有所得还是有所失?”苏轼心中似有所悟却未开口,缓缓思索如何回应,恭敬地请客人入堂。客人说:“哈,果然,你是欲求超脱而不得之人。我今告知你超脱之道:大禹治水顺势疏导,庖丁解牛避骨游刃,皆因避开障碍而消散智巧。故以至柔驰骋至刚,岩石终会裂解;以至刚应对至柔,眼中便无整牛。你若能超脱,外物自不能束缚;若不能超脱,外物亦不会放过你。你有慧根,向内求索即可。如今你如刺猬蜷缩囊中,稍动便刺破外露,何止一两根刺?风抓不住,影捕不得,孩童皆知。名声于人,如风与影,你却执著不放。愚者见之惊惧,智者见之倾轧,我早叹你觉悟太迟。你遇见我算有幸,今日可愿随我去尘世之外遨游?”【解读】这段主客对话以道家思想为内核,揭示苏轼的矛盾——既渴慕超脱又难舍俗世名望。客人以“禹行水”“庖丁解牛”喻示真正的超脱需如水般避实就虚、消散执念,而苏轼的“猬在囊中”暴露其精神困境:隐逸之志与功名之欲的撕扯。最终“藩外之游”的邀约,实为对苏轼“放下我执”的终极叩问,呼应全文“物我两忘”的哲学旨归。【原文】苏子曰:“予之于此,自以为藩外久矣,子又将安之乎?”客曰:“甚矣,子之难晓也。夫势利不足以为藩也,名誉不足以为藩也,阴阳不足以为藩也,人道不足以为藩也。所以藩予者,特智也尔。智存诸内,发而为言,而言有谓也,形而为行,则行有谓也。使子欲嘿不欲嘿,欲息不欲息,如醉者之恚言,如狂者之妄行,虽掩其口执其臂,犹且喑呜踞蹙之不已,则藩之于人,抑又固矣。人之为患以有身,身之为患以有心。是圃之构堂,将以佚子之身也?是堂之绘雪,将以佚子之心也?身待堂而安,则形固不能释。心以雪而警,则神固不能凝。子之知既焚而烬矣,烬又复然,则是堂之作也,非徒无益,而又重子蔽蒙也。子见雪之白乎?则恍然而目眩,子见雪之寒乎,则竦然而毛起。五官之为害,惟目为甚。故圣人不为。雪乎,雪乎,吾见子知为目也。子其殆矣!”【译文】苏轼说:“我在此处,自认为早已超脱尘世之外,你又能带我去何处?”客人道:“你啊,真是难以点化!权势利禄不足以困住你,名誉褒贬不足以困住你,阴阳造化不足以困住你,人世规则不足以困住你。真正困住你的,恰恰是你的‘智’。智藏于内心,发为言语,言语便有了目的;显为行动,行动便有了意图。你欲沉默却难沉默,欲停歇却难停歇,如醉汉说胡话,如狂人乱行事,即便堵住你的嘴、捆住你的臂,你仍要闷哼挣扎——这般自我囚禁,何其顽固!人之祸患因有身,身之祸患因有心。你建此园造此堂,是为安顿肉身?你画雪满壁,是为安抚心神?若身靠屋堂才得安宁,形骸终不得解脱;若心借雪景才得警醒,心神终不得凝定。你的智慧已烧成灰烬,灰烬却复燃,此堂之建非但无益,反加深你的蒙蔽。你见雪之白,便目眩神迷;你感雪之寒,便毛骨悚然。五官之害,以目为最,故圣人弃之。雪啊雪,我知你眼中只见雪色。你危矣!”【解读】此段借客人之口犀利批判苏轼“以智自缚”的困境:雪堂本为求超脱,却因刻意追求“身安”“心警”,反成新枷锁。客人以道家“绝圣弃智”、禅宗“破执”之理,戳破苏轼对“雪”(象征清净)的执迷,揭示其仍未跳脱感官与心智的牢笼,最终点明“无智无求”方为真逍遥,将全文哲思推向更深层的自我解构。【原文】客又举杖而指诸壁,曰:“此凹也,此凸也。方雪之杂下也,均矣。厉风过焉,则凹者留而凸者散,天岂私于凹而厌于凸哉,势使然也。势之所在,天且不能违,而况于人乎?子之居此,虽远人也,而圃有是堂,堂有是名,实碍人耳,不犹雪之在凹者乎?”苏子曰:“予之所为,适然而已,岂有心哉,殆也,奈何!”【译文】客人又举杖指着墙壁说:“此处凹陷,此处凸起。当初大雪纷飞时,积雪本是均匀的。可厉风一过,凹处积雪留存,凸处积雪吹散,天道岂会偏爱凹处、厌弃凸处?不过是形势使然。大势所趋,连天都不能违逆,何况是人?你隐居于此,虽远离俗世,却造此园建此堂,又刻意以‘雪’为名,实则仍是人为造作,不正像凹处滞留的雪一般刻意?”苏轼叹道:“我所作所为不过顺势偶成,岂是刻意?但你说得对,我竟无言以对!”【解读】客人以“凹雪滞存”为喻,点破苏轼隐居雪堂仍陷于“刻意求超脱”的悖论——真正的逍遥应如风雪自然流转,不滞痕迹,而苏轼筑堂命名的行为恰似“凹处积雪”,暴露其未脱人为造作之心。苏轼的辩白“适然而已”更显其困局:自认无心却终被“势”所裹挟,暗含对世俗规则与自由意志矛盾的无奈体认。【原文】客曰:“子之适然也,适有雨,则将绘以雨乎?适有风,则将绘以风乎?雨不可绘也,观云气之汹涌,则使子有怒心。风不可绘也,见草木之披靡,则使子有惧意。睹是雪也,子之内亦不能无动矣。苟有动焉,丹青之有靡丽,水雪之有水石,一也。德有心,心有眼,物之所袭,岂有异哉?”苏子曰:“子之所言是也,敢不闻命。然未尽也,予不能默。此正如与人讼者,其理虽已屈,犹未能绝辞者也。子以为登春台与入雪堂,有以异乎?以雪观春,则雪为静。以台观堂,则堂为静。静则得,动则失。黄帝,古之神人也。游乎赤水之北,登乎昆仑之丘,南望而还,遗其玄珠焉。游以适意也,望以寓情也。意适于游,情寓于望,则意畅情出,而忘其本矣。虽有良贵,岂得而宝哉。是以不免有遗珠之失也。虽然,意不久留,情不再至,必复其初而已矣,是又惊其遗而索之也。余之此堂,追其远者近之,收其近者内之,求之眉睫之间,是有八荒之趣。人而有知也,升是堂者,将见其不溯而僾,不寒而栗,凄凛其肌肤,洗涤其烦郁,既无炙手之讥,又免饮冰之疾。彼其趑趄利害之途、猖狂忧患之域者,何异探汤执热之俟濯乎?子之所言者,上也。余之所言者,下也。我将能为子之所为,而子不能为我之为矣。譬之厌膏粱者,与之糟糠,则必有忿词。衣文绣者,被之皮弁,则必有愧色。子之于道,膏粱文绣之谓也,得其上者耳。我以子为师,子以我为资,犹人之于衣食,缺一不可。将其与子游,今日之事,姑置之以待后论。予且为子作歌以道之。”【译文】客人道:“你说自己只是顺势而为,那若当时下雨,你会在墙上画雨吗?若刮风,便画风吗?雨不可画,因见乌云翻涌会引你心怒;风不可画,因见草木摧折会惹你生惧。如今你画雪,内心岂能毫无波动?既有波动,则画雪之绚丽与真实冰雪又有何异?德性若存机心,心灵若生执眼,外物侵袭时,何谈超然?”苏轼答:“你说得对,我自当聆听。但未尽然,我不能沉默。这就像与人争讼,理虽屈却难绝辩词。你以为登春台赏景与入雪堂观雪有本质不同吗?以雪观春,雪是静;以台观堂,堂是静。静则得道,动则迷失。黄帝曾游赤水北,登昆仑丘,南望归途时遗落玄珠。游本为适意,望本为寄情,然意畅情涌时,却忘初心。纵有至宝,岂能永守?故不免遗珠之失。但意不留驻,情不重至,终将复归本初,何必惊惶寻索?我建此雪堂,是将远方之趣收于眼前,近处之景纳于心中,眉睫之间即有天地之妙。有悟性者入此堂,不溯寒而觉肃然,不触冰而感凛冽,肌肤清凉,忧烦尽涤,既免趋炎附势之讥,又解焦灼煎熬之苦。那些在利害路上徘徊、忧患中癫狂之人,与伸手探沸水何异?你所言是至高之道,我所言是世俗之法。我能行你之道,你却难践我之路。譬如厌弃膏粱者食糟糠必怒,华服者穿粗布必羞。你对‘道’的追求,如同膏粱华服,只取其上品。我以你为师,你以我为材,如人之于衣食,缺一不可。今日之辩暂且搁置,容后再论。我且为你作歌一曲阐明此理。”【解读】此段苏轼以“静观自得”回应客人的“绝智去执”,承认至高之道的超越性,但更强调雪堂作为现实寄托的意义:它并非完美超脱,却能以“静”收摄八荒之趣,涤荡尘世烦忧,为困顿者提供喘息之境。主客之争实为“形而上之道”与“形而下之器”的辩证——苏轼甘居“下者”,以烟火气接引凡人,在承认局限中践行“此心安处即故乡”的中道智慧,最终以作歌悬置争论,展露其圆融无碍的生命境界。【原文】歌曰:雪堂之前后兮,春草齐。雪堂之左右兮,斜径微。雪堂之上兮,有硕人之颀颀。考盘于此兮,芒鞋而葛衣。挹清泉兮,抱瓮而忘其机。负顷筐兮,行歌而采薇。吾不知五十九年之非而今日之是,又不知五十九年之是而今日之非。吾不知天地之大也,寒暑之变,悟昔日之癯,而今日之肥。感子之言兮,始也抑吾之纵而鞭吾之口,终也释吾之缚而脱吾之鞿。是堂之作也,吾非取雪之势,而取雪之意。吾非逃世之事,而逃世之机。吾不知雪之为可观赏,吾不知世之为可依违。性之便,意之适,不在于他,在于群息已动,大明既升,吾方辗转,一观晓隙之尘飞。子不弃兮,我其子归。客忻然而笑,唯然而出,苏子随之。客顾而颔之曰:“有若人哉。”【译文】歌是这样的:雪堂前春草齐整,雪堂旁小径斜微。堂上立着高瘦隐士,穿草鞋披粗麻衣。掬清泉抱陶瓮忘机,背竹筐踏歌采薇。我不辨五十九年之错今日为对,亦不认五十九年之对今日为错。不知天地之广寒暑之变,唯觉往日瘦骨今丰肌。感你之言,初时如勒我狂纵、鞭我多语,终时似解我枷锁、卸我马羁。建此雪堂,非取雪之形,而取雪之意;非避俗世之事,而避俗世之机。不知雪可供赏玩,不知世可容周旋。性灵自在、心意安适,不在他处,只在众生醒时我独卧,朝阳初升时,看晨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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