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朱荣的两张面孔：两《尔朱传》的异同初探

尔朱荣的两张面孔：两《尔朱传》的异同初探目录TOC\o"1-1"\h\u9705绪论 摘要：尔朱荣作为中国历史长河中颇具争议的历史人物自古以来备受关注，作为北魏末期重要的军事将领、政治家，出身于鲜卑贵族家庭的尔朱荣自幼就展现出了非凡的军事才能和政治抱负，从展露头角的新星到朝廷权臣和军事要员，尔朱荣在一步步高升中膨胀，随后制造了血流成河、骇人听闻的河阴之变惨案，在处处安插心腹占据朝廷要职后彻底掌控了北魏政局，但他重用酷吏、任人唯亲，使得北方政治社会愈加黑暗。通过对《魏书》和《北史》两尔朱荣传的对比分析,讨论《魏书》“秽史”问题的产生过程及原因,进而总结人物传记书写的要求与要点。首先,对《魏书》和《北史》尔朱荣传进行对比，并对各个部分作简要概括与分析，从总体上把握二者的异同。其次，对《魏书》尔朱荣传等“秽史”问题进行溯源性考察,总结历朝历代对《魏书》“秽史”问题的基本概况，分析《魏书》为尔朱荣作佳传的深层次原因，说明《北史》尔朱荣传相较于《魏书》更加贴合历史。再次，在对比分析后重点讨论历史人物书写与《魏书》“秽史”问题之间的关系。关键词：《魏书》;《北史》;“秽史”;历史人物书写;史家修养;史学价值绪论一、选题依据及选题意义（一）选题依据尔朱荣作为北魏末年的重要历史人物，在《魏书》和《北史》两部史书中的记载存在颇多异同之处，这为我们提供了一个研究历史学文献记载及历史人物的构建差异的机会。《魏书》“秽史”说的传统问题之一是魏收因受贿而为尔朱荣作佳传，同时《魏书》“秽史”说也涉及了诸多政治问题，是否为“秽史”诸多学者多有争论。而《北史》汇集《魏书》、《北齐书》、《周书》和《隋书》编纂而成，有很多史料印证、补充了前书，具有很大历史价值，其中对于魏末尔朱氏的描写更见公允，尤其是“抑亦魏纾其难，齐以驱除矣”的评价引起了学界的高度重视。通过比较两书对尔朱荣传记的叙述风格、叙事技巧的不同，可以观出二者对于尔朱荣传记撰写态度的差异，以此揭示出两部史书关于此问题背后深层次的原因，进而探讨史书记载的客观性和历史真实性。因此，选取这一主题进行研究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和现实意义。（二）选题意义尔朱荣作为北魏少数民族中的代表人物对于历史发展演进有重大意义，正可以作为我们研究北魏历史发展、少数民族信仰状况、家族权力与政治网络、流变轨迹的典型范例。以《北史》《魏书》做对比不仅能从对尔朱荣的新认识中揭示出两部史书在历史叙述上的特点和差异，也对探讨史书记载的客观性和历史真实性、加深历史文献记载的理解具有重要意义，为我们理解历史文献记载的客观性和历史真实性提供新的视角。同时，进行本内容的研究也可以为历史学研究方法提供新的思路和方法论。研究现状国内外对尔朱家荣一族关注较多是其家族成员的功勋地位和尔朱军事集团，从《北史》《魏书》尔朱荣传记对比的角度对其进行研究的并不多见。但有诸多学者论证《魏书》为“秽史”的成果颇丰，譬如有学者将《洛阳伽蓝记》与《魏书》进行比照，以元徽、北魏圣主广陵王、刘宣明、温子升等人印证魏收“党齐毁魏”的罪名得以成立。本着触类旁通的观念，这些成果从侧面对我们的研究有所帮助。国外关于尔朱荣传记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西方学者对中国古代历史文献的翻译和解读方面。其中，对于《魏书》、《北史》两尔朱荣传记的异同比较，国外学者较少深入探讨。然而，在对中国古代历史文献的翻译和解读过程中，西方学者对于叙述风格和叙事技巧的不同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比较和分析，为我国相关研究提供了一定的参考价值。国内关于尔朱荣传记的研究较为丰富，然而大部分研究集中在历史事件的解读和分析上。综合国内外研究现状可知，关于魏书和北史中对于尔朱荣传记的比较研究仍有待深入，因此，本研究将在国内外相关研究的基础上，深入探讨魏书和北史中对于尔朱荣传记的异同比较，为填补相关领域研究提供新的研究视角和方法。三、研究思路(一）主要内容：本文拟从两个方面对两尔朱荣传进行研究：第一部分为两《尔朱传》的异同之处，首先说明相同之处：如秀容川地域性、契胡种属、领民苗长职位等，再从尔朱荣的权力网络及尔朱荣死后家族内部的权力结构和矛盾衍生等方面列举两《尔朱传》的不同之处。第二部分为论证两《尔朱传》相异的原因和影响，以前人对《魏书》“秽史”的研究为线索展开，说明魏收收受了尔朱家族的贿赂，通过文学创作手法和内容编排为尔朱荣写作了佳传，对尔朱荣的恶行多有隐瞒，以至于给人功多罪少之感，而《北史》相较于前者更为公允，因此更有可取之处。（二）创新点：从《魏书》、《北史》等历史文献比照的基础研究下解读《魏书》改变尔朱荣形象的深层次原因，从北魏“正统性”分析两尔朱荣形象差异的原因，进而探讨史书对于历史人物形象建构的方法。（三）重难点：重点：比较两书尔朱传的异同点，并以前人积累的《魏书》“秽史”研究为基础，展开对魏收尔朱传“秽史”原因及疑点的探讨，从而说明《北史》尔朱传更见公允。难点：以两书尔朱传对尔朱荣及其相关历史事件的塑造，比较两书对于历史人物研究和评价的态度取向的异同,并深入分析其中的原因，从而对历史人物评价的基本理论方法进行有益的反思与总结，力求对历史人物做出客观公正的评价。（四）研究思路本文循着文献记载，梳理《北史》《魏书》有关尔朱荣传的异同和其形象大相径庭背后的缘由，在厘清史料的基础上尝试作出理论提升的努力。通过对比分析两部史书在叙述手法、篇幅安排、语言风格等方面的差异，探讨其在塑造人物形象和历史事件呈现上的异同。最后，结合相关文献资料和历史背景，对两部史书中对尔朱荣的评价和解读进行深入剖析，揭示其中的历史观念、价值取向等方面的差异和联系。一、《魏书》、《北史》两尔朱荣传的异同对比（一）两《尔朱荣传》相同之处内容《魏书》尔朱荣传《北史》尔朱荣传地域（荣秀川地域性）尒朱荣世为酋帅。[[][]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7页尒朱荣字天宝，北秀容人也。世为部落酋帅，其先居尒朱川，因为氏焉。[[][]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0页契胡属性高祖羽健因而穿之，得甘泉焉，至今名狗舐泉[[][]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7页道武初，以南秀容川原沃衍，欲令居之[[][]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0页尔朱早期家族赐帛五百匹、布二百匹，赠镇南将军、并州刺史，谥曰庄。[[][]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7页给复百年，除立义将军[[]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0页[]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1页自身条件及前期发展荣当为汝耳。汝其勉之。”[[][]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8页荣洁白美容貌游击将军。[[][]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1页经济、政治、军事资源荣袭爵后，除直寝、游击将军。正光中，四方兵起其梁郡前爵，听赐第二子[[]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8页鲜于脩礼之反也，荣表东讨进为大都督，加金紫光禄大夫又迁车骑将军、右光禄大夫，寻进位仪同三司。[[][]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8页荣以山东贼盛，虑其西逸，乃遣兵固守滏口以防之朝士既集，列骑围遶，责天下丧乱，明帝卒崩之由[[][]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8页正光中时荣率众至肆州，刺史尉庆宾闭城不纳。荣怒，自是兵威渐盛，朝廷亦不能罪责[[][]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1页抗表云：“今海内草草，异口一言，皆云大行皇帝鸩毒致祸天光乃见庄帝，具论荣心，帝许之[[][]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1页及庄帝即位及度河，太后乃下发入道，内外百官皆向河桥迎驾。[[][]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1页又诏以冀州之长乐又加位太师。[[][]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2页联姻、贿赂、表忠等政治手段寻属肃宗崩，事出仓卒，荣闻之大怒灵太后甚惧，诏以李神轨为大都督，将于大行杜防。[[][]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8页荣女先为明帝嫔上遂从之，荣意甚悦。[[][]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2页后曰：“天子由我家置立，今便如此。我父本日即自作，今亦复决？”[[][]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2页表1《魏书》《北史》两传相同之处（二）两《尔朱荣传》不同之处内容《魏书》尔朱荣传《北史》尔朱荣传权力布局荣以山东贼盛，虑其西逸，乃遣兵固守滏口以防之又承北海王颢率众二万出镇相州荣又奏请番直以为常式。[[][]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2页家族内部权力结构及矛盾衍生或有侥幸求官者，皆诣荣承候，得其启请，无不遂之[[]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9页[]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9页叉罗弟文殊转袭荣爵太原王。薨于晋阳，时年九岁。[[][]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9页文殊弟文畅坐与前东郡太守任冑等谋反，伏诛。时年十八。[[][]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8页时又天穆与荣子菩提亦就戮，于是内外喜叫，声满京城。既而大赦。已有群飞之渐。逮于灵后反政，宣淫于朝，倾覆之征，于此至矣。[[][]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2页评价态度尒朱荣缘将帅之列，借部众之用，属肃宗暴崩，民怨神怒，斯则蒯通致说于韩王也。[[][]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9页尒朱荣缘将帅之列至于末迹凶忍，地逼亦已除矣。[[][]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2页表2《魏书》《北史》两传不同之处通过对两传进行对比，可发现《北史》相较于《魏书》对《尔朱荣传》论曰进行了非常大的修改，在《魏书·尔朱荣传》作者认为当时北魏朝廷上下离心，朝臣都祈求忠义之声，而尔朱荣扶戴皇室，反观《北史》将此处删去;《魏书》又云：“苟非荣之致力，克夷大难，则不知几人称帝，几人称王也。”[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9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9页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9页二、《魏书》《北史》其他问题比较（一）浅谈《魏书》秽史问题《魏书》自成书始，历来被学术界认为是“二十四史”之中颇受争议的一部正史。《史通通释·古今正史》记载：“齐天保二年，敕秘书监魏收博采旧闻，勒成一史，又命刁柔、辛元植、房延祐、畦仲让、裴昂之、高孝干等，助其编次。”[刘知己撰《史通》，浦起龙：《史通通释》，上海古迹出版社，1978年，第365页]《魏书》被贬为“秽史”有两个特点:其一,非议的主体是《魏书》中论述人物的后辈子孙。第二,非议的原因并非是因为撰修《魏书》之人美饰宗亲、魏收为阳固和尔朱荣曲笔,而是为了彰显“诸家子孙”先世的门第郡望和功业,以提高他们家族的地位。刘知己撰《史通》，浦起龙：《史通通释》，上海古迹出版社，1978年，第365页《北史·尔朱文略传》记载：文略尝大遗魏收金，请为父作佳传，收论（尔朱）荣比韦、彭、伊、霍，盖由是也。[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文略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3页]《北史·魏收传》记载：尔朱荣于魏为贼，收以高氏出自尔朱，且纳荣子金，故减其恶而增其善，论云：“若修德义之风，则韦、彭、伊、霍，夫何足数。”[李延寿：《北史》卷五十六《魏收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2031页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文略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3页李延寿：《北史》卷五十六《魏收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2031页（二）《北史》尔朱荣形象讨论《北史》是李延寿所撰的南北朝纪传体通史之一。李延寿编撰《南史》、《北史》得到了当时监修国史的令狐德棻的大力支持，《北史》序传记载：“始末修撰，凡十六载。始宋，凡八代，为《北史》、《南史》二书，合一百八十卷。其《南史》先写讫，以呈监国史、国子祭酒令狐德棻，始末蒙读了，乖失者亦为改正，许令闻奏。次以《北史》咨知，亦为详正。因遍咨宰相，乃上表。”[李延寿：《北史》卷一百《序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3344李延寿：《北史》卷一百《序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3344页尔朱荣在《北史》的记载中有很多负面形象。例如，有关发动河阴之变的原因，《魏书》称“朝士既集，列骑围绕，责天下丧乱，明帝卒崩之由，云皆缘此等贪虐，不相匡弼所致”[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48页]；《北史》则称“妄言丞相高阳王欲反”[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53页]。《魏书》和《北史》记载的河阴之变死者数量不同，《魏书》记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48页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53页赵翼著、王树民校证：《廿二史札记校证》，中华书局，1984年，第265页（三）《魏书》《北史》体例之异同对比李延寿的《北史》采用纪传体，但与《魏书》不同的是并无志、表。赵翼曾云：“南北史亦但有纪、传，无表、志，《隋书》诸志则兼载梁、陈、周、齐各朝制度。盖唐初修梁、陈、周、齐、隋五代史时，若每史各系以志，未免繁琐，且各朝制度多属相同，合修一书，益可见沿革之迹，故梁、陈、周、齐但作纪、传，而志则总列之于《隋书》也[[][]赵翼：《陔余丛考》，河北人民出版社，1990年，第145页除此之外，《北史》、《魏书》在体例上也多有不同。首先，《北史》保留了魏景穆纪同时又增加了魏收《魏书》中并未列出的西魏文帝、废帝和恭帝三帝本纪，而《魏书》为了维护北齐利益于孝武帝后只记东魏孝静帝，因此《魏书》以东魏、北齐为统，对西魏三帝事迹一概不书。其次，《北史》相较于《魏书》体例更加简洁，《魏书》本纪除魏先世、景穆皇帝以及北魏分裂前几个在位时间较短的皇帝外，都是一帝一卷，一卷之内只纪一位皇帝，而《北史》除孝文帝外都是数帝合为一卷。除此之外，《北史》虽然继承了《魏书》列传家传的形式，但也有所不同。《北史》把同一姓族的人物,按血源与世系集中于同一传主之下，以致于某一人物的传记,附传者不下数十人。与此同时，从人物评价方面来看，《魏书》站在北齐角度对于关右诸将极尽贬斥，对于这些人的功绩一无所取，而《北史》的评价更为公允。在此差异最为明显的当属两书所著的《尔朱荣传》，根据二者截然不同的态度可看出《北史》相较于《魏书》更贴近真实，依据史实对历史人物的重新评价，删除美化之辞、改定贬斥之语。有关人物传记书写的思考梁启超先生评价《魏书》说魏收《魏书》夙称‘秽史’,芜累不可悉指。清代学者章学诚也认为心术不正缺乏史德的人所撰写的史书不值得一观，“夫秽史者所以自秽，谤史者所以自谤，素行为人所羞，文辞何足取重。魏收之矫诬，沈约之阴恶，读其书者，先不信其人，其患至于甚也。”[[]章学诚撰，叶瑛校注.文史通义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5.第219页]这一观点客观上推进了《魏书》“秽史”说的进一步确立的同时，并在刘知己“史才三长”的基础上提出了“史才四长”即史德、史学、史识、史才，这对有关人物传记书写产生了极大影响。章学诚《文史通义·文德》云：“不知古人之世，不可妄论古人文辞也；知其世矣，不知古人之身处，亦不可以遽论其文也。身之所处，固有荣辱、显隐，屈伸、忧乐之不齐，而言之有所谓而言者，虽有子不知夫子之所谓，况生千古以后乎!”[]章学诚撰，叶瑛校注.文史通义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5.第219页[]章学诚撰，叶瑛校注.文史通义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5.第278-279页结语魏收《魏书》成于北齐，所以对本朝统治者多隐恶虚美。《魏书》对高欢的虚美，例如“于是献武王、荣外兵参军司马子如等切谏，陈不可之理。”[[]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7页]《北史》则通通删去，相对较为客观。《北史》“荣令人诫军士，言元氏既灭，尔朱氏兴，其众咸称万岁。”[[]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文略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3页]又书尔朱荣“性甚严暴，愠喜无恒，弓箭刀槊，不离于手，每有瞋嫌，即行忍害，左右恒有死忧。”[[]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53页]赵翼对《北史》此篇评价道：“今按收书，大概著其功而减其恶。而《北史》则河阴之杀朝臣（魏书谓千三百人，北史谓二千余人）及庄帝杀荣之事，详叙之，历历如绘，自是功罪各不相掩。”[[]赵翼著、王树民校证：《廿二史札记校证》，中华书局，1984年，第278页[]魏收：《魏书》卷七十四《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657页[]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文略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63页[]李延寿：《北史》卷四十八《尔朱荣传》，中华书局，1974年，第1753页[]赵翼著、王树民校证：《廿二史札记校证》，中华书局，1984年，第278页总的说来,《北史》对前史中一些掩盖和歪曲了的事实做了大量的改定工作,还原了一些史事的原貌，具有秉笔直书的精神。同时《北史》增补了前书的诸多史实，在丰富史料、核定史实方面都有一定意义，为我们研究魏晋南北朝史提供了新的史料。参考文献（一）著作类[1]（唐）李延寿.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2](北齐)魏收.魏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4[3]（唐）李延寿.南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5．[4]（唐）李百药.北齐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8.[5]（清）钱大昕.廿二史考异[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4.[6]（清）赵翼著，王树民校证.廿二史札记校证[M].中华书局，1984.[7]（清）赵翼.陔余丛考[M].北京：中华书局，2006.[8]（清）章学诚著，叶瑛校注：文史通义校注[M].北京：中华书局1985[9]梁启超.中国历史研究法[M].北京：中华书局，2009.[10]陈清泉、苏双碧等.中国史学家评传[M].郑州：中州古籍出版社，1985.[11]瞿林东.《南史》和《北史》[M].北京：人民出版社，1987.[12]瞿林东.唐代史学论稿[M].北京：北京师范大学出版社，1989[13]白寿彝.中国史学史[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6.[14]内藤湖南.中国史学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8.[15]张莉.《魏书》研究[M].北京：华文出版社.2009.（二）论文类[1]瞿林东.南北史散论[J].史学月刊，1981年第1期.[2]瞿林东.说《魏书》非秽史[J].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