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讲-时尚-图文

西方美学与艺术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一、时尚与阶级区分功能第十讲时尚一、时尚与阶级区分功能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时尚的历史”

作为一种社会文化现象，时尚（fashion）可以追溯至中世纪晚期的服装时尚，现代意义上的时尚则直到18世纪资产阶级崛起才形成力量，可以说时尚是西方现代性的产物。虽然亚当·斯密、康德等人的著作较早就涉及到时尚话题，然而时尚大规模进入社会理论探讨却是19世纪后期的事情。19世纪末20世纪初，出现了一批论及时尚的社会学家，如塔尔德、凡勃伦、齐美尔等。20世纪60年代以来，巴特、波德里亚等学者则对时尚进行了更为严肃的学理探讨。1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凡勃伦时尚社会功能意义的建构

美国学者凡勃伦对时尚的探讨中，时尚社会功能意义的建构是其主要目标。2

在《有闲阶级论》中，凡勃伦从高贵的、新兴的服装特别适合于有闲阶级的特征的角度对时尚进行了解读。在凡勃伦看来，新的中产阶级是把时尚当作谋取社会地位的手段来使用的。新兴的中产阶级通过惹人注目的消费以及同样惹人注目的闲暇来表示他们的富有。虽然时尚没有什么实用性，但这个阶级中的许多成员却将时尚作为一种手段，来显示他们和处处讲究实用的那种比较低级的生活方式的距离。■托斯丹·邦德·凡勃伦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布尔迪“场域”和“资本”理论

凡勃伦对时尚的兴趣受到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的关注。布尔迪尔引入“场域”理论和“资本”理论，并将品味或时尚的形成置于特定的社会空间结构中来加以分析。2

在布尔迪厄看来，新时尚的形成是旧结构的打破和新结构的建立，即通过资本的合力将已建构的结构或秩序打破，重新建立一种结构或秩序。在布尔迪厄那里，新的时尚的建立虽然源于社会空间中场域结构的分化和重建，然而一旦时尚结构生成，结构势必会产生两极：处于统治地位的一极和处于被统治地位的一极。■皮埃尔·布尔迪厄（1930.8.1–2002.1.23）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布尔迪与凡勃伦思想的差异

布尔迪与凡勃伦的共同点：虽然布尔迪厄强调时尚对于社会空间结构建构的重要性，但事实上，布尔迪厄并没有跳出凡勃伦的精英时尚讨论视域，因为在他们两人眼中，时尚归根到底就是统治阶级品味的表征，时尚的合法性源于统治阶级所具有的地位和权力。3

在凡勃伦看来，先是精英阶层确定一种趣味和时尚，然后这种趣味和时尚成为社会底层人士效仿的对象，最后，这种逐渐受到追捧的趣味和时尚就演变成统治阶级乃至整个社会共同的趣味或时尚

而在布尔迪尔看来，一定的场域是由有各种“资本”的个体所构成的结构空间，而这个场域中所生成的趣味或时尚也就代表了属于这个场的“权力”人士的喜好和意愿。

布尔迪与凡勃伦的差异：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布尔迪“场域”和“资本”理论

凡勃伦对时尚的兴趣受到法国社会学家布尔迪厄的关注。布尔迪尔引入“场域”理论和“资本”理论，并将品味或时尚的形成置于特定的社会空间结构中来加以分析。4

在布尔迪厄看来，新时尚的形成是旧结构的打破和新结构的建立，即通过资本的合力将已建构的结构或秩序打破，重新建立一种结构或秩序。在布尔迪厄那里，新的时尚的建立虽然源于社会空间中场域结构的分化和重建，然而一旦时尚结构生成，结构势必会产生两极：处于统治地位的一极和处于被统治地位的一极。■皮埃尔·布尔迪厄（1930.8.1–2002.1.23）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齐美尔“社会生活”“个体行为方式”

与凡勃伦同时代的德国文化社会学家齐美尔，虽然认为时尚仍旧有阶层区分的功能，但他更多是将时尚看作一种社会生活和个体行为方式的体现。5

齐美尔在《时尚心理的社会学研究》（1895年）、《时尚》（1904年）、《时尚的哲学》（1905年）三篇文章中反复强调了时尚作为一种社会生活和个体行为的特殊性，即时尚的二重性：从众性和区分性。

在对时尚社会功能的剖析中，齐美尔看到了个体在追逐时尚时的矛盾心理：既树异于人，又求同于人。时尚不仅使不同的个体相互同化，它也使不同的个体相互区分。■弗拉贡纳尔的《秋千》。画面上的女子穿着18世纪晚期的时尚荷叶边服饰，在空中小巧而时尚的拖鞋成为了吸引情人目光的焦点，此画体现了西方典型的洛可可艺术风格。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齐美尔《时尚哲学》5

时尚是一种矛盾的社会现象。模仿与区隔（imitation/distinction）普遍性与特殊性（universality/paticularity）屈从与权力（submission/senseofpower）持久性与易变性(duration/mutability)创造与破坏（creation/destruction）时尚的历史就是企图将上述两种对立的倾向越来越完美地调节为流行的个人与社会文化的历史。——齐美尔《时尚哲学》■弗拉贡纳尔的《秋千》。画面上的女子穿着18世纪晚期的时尚荷叶边服饰，在空中小巧而时尚的拖鞋成为了吸引情人目光的焦点，此画体现了西方典型的洛可可艺术风格。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塞拉贝格论“时尚”

塞拉贝格认为，一方面，对时尚追逐体现了社会精英与大众的社会距离；但另一方面，时尚其实也是一个杂多的矛盾统一体。为此，他列举了一系列对比性的矛盾来表征时尚的内在张力。6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塞拉贝格时尚与阶级分化观塞拉贝格论“时尚”

1．时尚减少复杂性，但同时又通过自身的运作创造出复杂性；2．时尚包括一系列非常精确的规律和规则，但又力图颠覆各种惯例和权威的规则；3．时尚是无涉物质和经验的，但又必须依靠具体的物质和经验才得以生存；4．对时尚的态度，是强烈的参与和希望与之保持距离的统一；5．时尚包括一定的承诺，但又希望在这些承诺中保持一定的自由；6．时尚是易接近的，又是不易接近的；7．时尚既有当下的权威性，同时也赋予前在时尚非现实性与非权威性。——Sellerberg,A.,ABlendofContradictions：GeorgSimmelinTheoryandPractice,NewBrunswick:TransactionPublisher,1994.6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恩特维斯特尔论“时尚”恩特维斯特尔论“时尚”

它表达了人们既想符合和追赶某种组织性但同时又想特立独行确立个体同一性的矛盾的愿望……风格一旦‘滴入’到下层阶级，它就不再能够帮助精英阶级突现他们‘高高在上的领袖地位’，所以他们才不得不转而采用通常是更加极端的其他的风格以维持他们原有的社会地位。这种摆动不已的节拍就使得时尚具有了它的不断翻新的逻辑。——[英]恩特维斯特尔：《时髦的身体》，郜元宝译，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7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塞拉贝格和恩特维斯特尔思想比较

塞拉贝格和对恩特维斯特尔时尚的分析强调了现代社会中时尚的矛盾性及其内在动力。作为个体现代性体验的主要形式，时尚由于诸多的内在矛盾冲突，引诱现代个体对之进行不断地追逐与仿效。

具体来说，在时尚中同时存在着对社会差别和身份认定的追求，个人的活动受到两种互相对立的社会力量或目标的推动。一方面，人们愿意通过模仿他人融入一个社会群体；另一方面，他们又希望将自己和别人区别开来，通过拥有别人没有的新东西来凸显其个性和独特性。8■法国路易十四时代的美发沙龙，是当时贵族新兴的时尚消遣，也是当时上流社会以此标榜自我的方式。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综述

上述理论家们对时尚的论述基本都围绕着时尚的从众性和区分性而展开。

首先，时尚的从众性使个体得以在现代风险社会确证自我行为的合法化。首先在对时尚的追逐中，个体对同一性的模仿就仿佛给自己戴上了一幅“大众”的面具，使其觉得自己成为了社会“共同体”中的一员。

其次，时尚的区分性使不同阶层及个体得以确证自我身份和地位。应当说，时尚源于社会的等级化体制，在这个体制中，一部分精英阶级率先采用了有特色的服装风格，然后，下层阶级为了竞争精英阶级的社会地位，也逐渐采用那种有特色的服装风格，时尚因此就从上层精英阶级渗入下层阶级。9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二、时尚与集体选择功能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布鲁默

布鲁默早在1969年就提出了批判，在布鲁默看来，时尚的阶级区分性适用于17世纪到19世纪的欧洲社会，却不适用于当下多样化的现代社会，因为他们没有抓住时尚的本质，即时尚是集体选择的结果。

布鲁默认为，

时尚生产商、时尚消费者、时尚设计师等都在不同程度上参与了时尚的创造。时尚的产生并不单单是源于上层精英阶级，而是诸多角色参与的时尚界引导和决定的。1■弗兰科尔所导演的《穿普拉达的女王》（TheDevilWearsPrada）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时尚的集体选择功能

这样一来，我们就一方面否定了以往的时尚源于上层阶级的观念，也同时在一定程度上否定了阶级分野的时尚观念，而时尚的集体选择功能也悄然兴起。首先，现代社会的高速发展使得时尚不在局限于特定的阶级。其次，时尚周期的缩短也极大了强化了时尚的传播。再次，消费社会的兴上进心也大大加强了时尚的传播。2■

布鲁克斯在《天堂里的布波族》中描述了一个新兴上层精英阶层——波希米亚人。层叠蕾丝、蜡染印花、皮质流苏、手工细绳结、刺绣和珠串，都是波希米亚风格的经典元素。波希米亚不仅象征着时尚的流行服饰，更成为自由洒脱热情奔放代名词。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时尚的集体选择功能去传统：一切坚固的东西都烟消云散了（流动性）。祛魅：生活的世俗化与合理化（精于计算的享乐主义）。分化：货币经济和劳动分工，推动了社会阶层的分化和阶层之间的流动（身份的建构）。产业化：机械复制、大众传媒和文化工业（时尚的产业化：加速了时尚的生产、传播、流通与消费）。流动的现代性为时尚提供了充分的社会条件和文化土壤，时尚变化的速度、传播的范围、影响的深度都远远超过了自给自足的、相对封闭的传统社会。3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三、时尚的审美现代性悖论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现代“时尚”

今天我们解读时尚，不仅仅是将时尚视为一种社会生活方式，更将其视为一种日常生活的审美化追求。这样一来，时尚的意义建构绝非仅仅只是简单的社会功能意义建构，同时也是关于现代生活的审美意义建构。

时尚体现了现代性的审美特征，在于时尚展示了审美现代性的一个重要特征：现代生活的“转瞬即逝性”或现代生活的“当下的现时感”。时尚的实质就是永恒重生的新，意味着对传统的否定和对继承的拒绝。1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波德莱尔

在现代性的问题史上，波德莱尔曾将审美现代性定义为过渡、短暂、偶然，认为现代性是艺术的一半，而另一半则是永恒和不变。他极力推崇画家居伊，认为他对现代生活充满激情，他到处寻找现时生活的短暂的、瞬间的美，寻找我们称之为现代性的东西。

“时尚的发展壮大导致的是它自己的死亡，因为它的发展壮大即它的广泛流行抵消了它的独特性。因此，它在被普遍接受与因这种普遍接受而导致的其自身意义的毁灭之间摇晃，时尚在限制中显现独特魅力，它具有开始与结束同时发生的魅力、新奇的同时也是刹那的魅感。”2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时尚的自身悖论

时尚在自我的建构中又走向了自我解构。时尚永远处于生成中，而时尚意味着一旦形成就立即过时，成为时尚也就意味着死亡。

史文德森认为，“时尚自我不仅是没有真正过去的自我，因为由于对现在的青睐而忽视了过去，它也是没有未来的自我，因为这个未来是完全随机任意的。时尚没有任何终极目标——除了向前它别无去处。”3■

各类时尚杂志的封面往往影响着一定时期大众的审美取向。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本雅明“时尚”

本雅明在《波德莱尔》中写道：“新奇是一种不依赖商品使用价值的品质。它是幻象的源泉，而幻象不可分割地属于集体无意识制作的各种想象。它是错误意识的典型，而时尚就是它不知疲倦的代理。

费斯克，“在意识形态层面上，对新事物的欲求的根源可以追溯到进步的意识形态。将时间看成是线性的，发展前进就意味着变化。4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时尚的自身悖论

时尚在自我的建构中又走向了自我解构。时尚永远处于生成中，而时尚意味着一旦形成就立即过时，成为时尚也就意味着死亡。

史文德森认为，“时尚自我不仅是没有真正过去的自我，因为由于对现在的青睐而忽视了过去，它也是没有未来的自我，因为这个未来是完全随机任意的。时尚没有任何终极目标——除了向前它别无去处。”5■

各类时尚杂志的封面往往影响着一定时期大众的审美取向。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时尚中的创新和模仿

时尚中的创新和模仿处于永不停息地互动当中。时尚不仅是一个人的行为，更是一群人的行为。少数人的同一行为不能称为时尚，因为时尚是一种从众行为，它要通过大量的复制而使自己得以存活；而一旦时尚流行开来，也不能再称其为时尚，它缺乏了新颖性，只能视为一种流行。

在时尚的运作中，“创新”和“模仿”处于相互博弈状态，而这种博弈，也揭示了时尚的另一重矛盾：建构“新奇”的同时也建构了“传统”。时尚既模仿新的、最近的、时新的事物，它又利用过去的形式和模型来建构自身。6■明星时尚造型的模仿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时尚对新奇的追逐是推动消费文化的核心动力

不可否认，时尚对新奇的追逐也是推动消费文化的核心动力，然而，消费时尚的审美吊诡也正是体现在对新奇的诉求上，表面上，人们消费商品是想追求属于自我的独一无二的个性品味，借此将自己与他人区分开来。但事实上，商品之所以能通过时尚新奇吸引人们的眼球，控制人们的消费欲望，并不是因为消费时尚本身的新奇性，而是因为消费时尚无时无刻不在转变它们的包装，力图给自身披上新奇的外衣，从而营造出新奇感。7■诱惑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四、时尚与康德的悖论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

时尚的从众性与区分性的矛盾

时尚具有从众性与区分性的矛盾，这一矛盾的源生，我们可以追溯到康德关于趣味二律悖反的审美阐释中。

而且，如果将时尚的这一矛盾放大，并以此来观照整体的社会日常生活，我们发现，这个矛盾一方面是现代社会中个体日常生活的鲜活展现，另一方面也是现代个体的审美救赎策略。1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康德的趣味（美感）二律悖反思想

根据康德在《判断力批判》中的阐述，趣味是一种具有普遍有效性的知识。康德提出了著名的趣味（美感）二律悖反思想：趣味既是私人性的，又是普遍性的；既是个人性的，又是社会性的；既是主观的，又是客观的。在康德那里，这种二律悖反无法解决，甚至连一个恰当的解决框架也无法找到。趣味要求得到人们共享，但是完全基于个人主观判断的美感，又怎么能适合于其他所有人呢？康德最后的解决方案是提出一个“共通感”概念，认为趣味的个体有效性在某种共通感的前提下实现了普遍有效性。2第七讲第十讲时尚第八讲第九讲第十讲第十一讲第十二讲康德思想的局限

康德过于局限于趣味的纯粹精神演绎，而忽略了趣味的日常生活基础，事实上，康德所纠结的趣味悖论问题，后来理论家们在时尚中找到了事实依据与解决方案。如同康德强调趣味共通感一样，时尚也体现着共同的理论旨趣。

在时尚的运作中，趣味合理地展现了一个以个体性和社会性并存的存在。时尚强调了趣味的社会共同性，但同时时尚也可以容纳个人趣味的独特性和主观性，时尚是一个趣味的二律悖反在日常生活中的体现：个体可以表达他对于现代社会共同趣味标准的拥护，同时也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