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时代新家庭催生新德育

新时代新家庭催生新德育“仁、义、礼、智、信”是中国传统文化中儒家所倡导的做人的基本道德准则，这“五常”贯穿于古代道德伦理的发展中，成为中国古代价值体系中的最核心因素。随着时代发展变迁，伦理道德的嬗变引起了德育目标的转换，德育价值取向更加趋于自由、平等、民主。新时代以来，习近平总书记围绕家庭道德教育作出一系列重要论述，他强调“广大家庭都要重言传、重身教，教知识、育品德”。家庭道德教育的基础是血缘关系，这种天然的联系为伦理提供了坚实的基础。基于终身教育理念，在人生的不同阶段，家庭都是个体道德教育的重要场所。因此，家庭道德教育在塑造个体品德、传承社会伦理和推动个人终身发展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新时代，中国家庭在结构、关系和功能等维度产生了新变化，呼唤道德教育要在地位、理念、方式和内容上发生系统性变革，以更好地发挥家庭在孩子道德教育中的价值和作用。一、新时代中国的新家庭作为后发型国家，中国近年来经历了快速的社会转型，社会由传统向现代、从农业向工业、从封闭向开放、由单一向多元变迁和发展。[1]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科技的迅猛进步、个人价值观的剧烈转变以及城市化进程的飞快加速，共同推动了家庭结构、家庭关系以及家庭功能的多样化与特色化，反映了社会进步和时代变迁的必然趋势。基于历次普查数据资料的分析发现，我国家庭变化已经显现出家庭规模结构小型化、家庭代数结构扁平化、家庭类型结构核心化和家庭户老化及老化速度超过人口老龄化速度等突出特点。[2]首先是家庭结构变化。家庭结构逐步趋于小型化、核心化和多样化。传统中国家庭以大家庭为主，包括多代家庭成员共同生活。我国自1979年开始实施独生子女政策以来，家庭规模呈现不断缩小的趋势。第七次全国人口普查数据显示，2020年中国平均家庭户规模为2.62人，比2010年的3.10人减少了0.48人，已跌破“三口之家”的数量底线。[3]小型化家庭是经济、社会和文化多重因素共同作用的结果。随着社会分工的细化和专业化，家庭成员之间的相互依赖程度降低，大家庭的功能也逐渐被分化和弱化。同时，现代文化观念更新，个体主义和自由选择成为主流价值观，越来越多的家庭选择小型化的结构，更注重夫妻和子女之间的关系，强调个体的自我价值和家庭成员间的相互尊重。以小型化为基础核心化家庭是指家庭结构以夫妻和子女为核心，强调核心成员之间的关系和重要性的家庭模式。成年子女离开家庭后，原有的标准家庭重新转变为夫妻核心家庭，夫妻核心家庭的比例明显增加。[4]核心家庭主要特点为夫妻关系稳定平等、子女教育成为重中之重及其他亲属关系相对次要，这有利于家庭成员之间的和谐互动和个体发展，也为家庭道德教育提供了更便利的条件。除了小型化和核心化，新时代家庭结构还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这既反映了社会的进步和变迁，也体现了人们对于家庭定义的重新理解和追求。例如，单亲家庭、单身家庭、重组家庭、丁克家庭、跨国家庭、空巢家庭等非传统家庭结构逐渐增多；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不仅限于血缘关系，还可能包括非血缘关系的成员，形成了更为丰富的家庭关系网络等。其次是家庭关系变化。家庭关系涉及家庭观念、婚姻观念、伦理重心、代际关系等多个方面。一是家庭观念的淡化，即传统的家庭观念和价值观在现代社会中的影响力逐渐减弱或丧失的趋势。家庭观念是维系家庭及其功能运行的文化基础，是塑造家庭成员人格、价值观及家庭资源分配原则的内应力。但家庭观念并非一成不变，会随着时间和家庭的每一个新发展而发生演变。[5]传统的家庭观念强调家庭的稳定和价值观的传承，但随着独身主义、个体主义和自由选择观念的兴起，家庭成员之间的关系变得更加松散和自由，传统家庭观念的约束力逐渐减弱，人们更加注重个体的需求和价值实现，而不再像传统理念中将家庭责任和义务置于首位。二是婚姻关系多元化。伴随社会文化的变迁，人们对于婚姻的理解和选择呈现出多样化的趋势，有人开始选择非传统的婚姻形式，例如非婚生活和同居现象增多，部分群体选择不再以结婚为必要条件来维持长期的稳定关系；异地婚姻和跨国婚姻数量逐渐增多；部分家庭成员开始认同晚婚和丁克等。三是伦理重心下沉，家庭关注点由长者下移到青少年身上。新时代生活水平的提高和物质条件的改善，使家庭有能力为子女提供更多的资源和机会，同时小型化、核心化的家庭结构使父母与子女之间的关系更加紧密，父母对子女的关注度也更高，具体体现在家中长辈、父母不仅在物质上为子女提供丰富的资源和条件，更在情感、教育、心理等层面给予子女无微不至的关怀与支持，力求为子女的健康成长和全面发展创造最优质的环境。四是代际关系平等化，即在家庭中代与代之间的关系逐渐趋向平等、尊重和相互理解的趋势。尽管血缘依然在当代中国人的家庭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但传统的家庭角色分工逐渐模糊，维系血缘关系的纽带已经不再是法定的伦理血缘义务，新时代的家庭成员之间不再因为年龄而产生权威或服从的心理，而家庭成员之间相互体贴，日常接触会更加追求一种去物质化、平等交流、情感认同的纯粹亲密关系。[6]最后是家庭功能变化。这在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社会结构、价值观念和生活方式的变迁。传统上，家庭被视为社会的基本单位，其功能主要包括生育繁衍、经济保障和情感支持等方面。新时代家庭功能的生育、教育与情感支持等作用更显时代特色。一是家庭功能呈现出理性化的趋势。随着人口结构的变化以及生活方式的改变，家庭生育职能逐渐弱化，家庭不再需要承担大规模的生育责任，或限制生育欲望。家庭对于生育数量的态度逐渐趋于理性，更加注重生育质量和孩子自我问题。二是家庭教育功能的明确化。伴随教育资源的多元化和社会文化的多样性，教育渠道得到拓宽。家庭、学校和社会三方的教育角色分工日益明确，各自承担不同的教育任务和职责，相互协同合作，共同促进学生的全面发展。同时，家庭的教育功能得到重视，家庭成为孩子人生发展的“第一课堂”，并聚焦于孩子的道德教育，其功能朝向越来越明确。三是家庭情感交流功能愈加凸显与重要。在快节奏、高压力的现代生活中，家庭成为个体学习、工作之外的最佳放松场所，能够为家庭成员提供情感交流和支持。不同传统的权威式家庭模式，新时代家庭在情感交流方面更加注重平等、尊重和包容，家庭成员之间通过沟通、分享和倾听来增进彼此之间的理解和信任，共同营造温馨和谐的家庭氛围。二、新时代新家庭呼唤新德育道德认同是围绕着道德特质组织起来的自我概念，是个体道德发展水平的重要指标。道德认同促进个体对自身道德身份的确认，创造出与道德相关的自我图式并产生相应的道德行为。[7]因此，在教育领域中，德育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重要议题。家庭是文明的基本单元，也是孩子最早接触到的社会单位，儿童依托家庭对世界产生整体性感知，并逐渐从模糊存在走向人格自觉[8]，家庭道德教育直接塑造了孩子的品格和价值观。家长通过言传身教，将美好道德和优秀品质传递给下一代，不仅有助于弘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还通过助力物质文明发展、精神文明建设、时代新人培养等，为社会的持续进步和发展注入了活力和动力。新时代家庭道德教育具有多重特点，其中独特性、奠基性、灵活性和长期依赖性尤为显著。一是独特性。每个家庭都有其独特的家庭传统、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因此家庭道德教育理念也不尽相同，各具特色。同时，家庭道德教育需要根据孩子的个体差异来制定个性化的教育计划，以针对性地满足他们独特的发展需求。二是奠基性。道德教育在孩子成长过程中具有奠基性的作用。家庭是孩子最初接触的社会单位，家庭环境、家庭氛围、家庭成员的言行举止等因素，对孩子的人格塑造和行为习惯的养成具有决定性的影响。要注重发挥家庭道德教育对孩子成长的奠基性作用，以遵从孩子发展规律和道德教育规律为出发点，构建新德育模式。三是灵活性。新时代家庭道德教育可以根据孩子的实际情况和发展需要，通过日常生活中的点滴细节来引导孩子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道德观，还可以利用现代科技手段，如数字网络、社交媒体等，与孩子进行互动和交流，拓宽家庭道德教育的渠道和方式。这种灵活性的特点使得家庭道德教育更符合现代社会的发展趋势和孩子的实际需求。四是长期依赖性。家庭是温暖的港湾，是个体无法剥离的存在，个体对家庭具有长期依赖性。要正确合理运用好个体对家庭的依赖情感，让道德教育融入家庭生活的全方面。新时代家庭的新变化，呼唤着新德育应时而变，以应对愈加复杂的挑战。首先，新时代家庭结构的变化影响了家庭道德教育功能的发挥。在小型化的家庭中，由于代际序列减少，人员构成简单，家庭内部更容易达成道德教育思想的统一与一致性，形成教育合力，较少相互掣肘。但家庭所承载的教育功能可能逐渐外化，使得家长对于家庭道德教育的认识不足，产生“重智轻德”和“重言传轻身教”的现象。同时，核心家庭的出现，一方面使得家庭成员间的关系更加紧密，容易建立“情感共鸣系统”，这在一定程度上增加了父母言传身教和孩子耳濡目染的机会；另一方面，核心化也可能导致过度溺爱或撒手不管等错误教育理念，忽视对孩子道德教育的正确引导和规范，限制了家庭道德教育功能的实现。孩子容易过度沉溺于数字网络、社交平台中，减少与父母的沟通和交流，从而产生消极的行为模式和不良的价值观念。新时代家庭结构的多样化同样使道德教育功能的实现面临更大的挑战，因为不同家庭结构下的子女可能会接收到不同的价值观和行为模式。因此，新时代新家庭新德育要针对不同家庭结构而改变。其次，新时代家庭关系的变化影响了家庭道德教育关系的构建。在民主平等的亲子关系下，代际冲突普遍存在。孩子可能会对父母的教育方式和观念产生怀疑，父母也可能感受到与孩子之间的认知差距和沟通障碍。因此，需要改进道德教育方式，采取更加开放、理解和尊重的态度，平衡好权威与民主、自主的关系，构建顺畅的家庭道德教育关系。根据尼尔·诺丁斯的关怀理论，道德原则不足以产生道德动机，道德行为大多出自同情和关怀，因此道德教育首先应进行道德情感的培养。研究表明，亲密关系能够增强家长对孩子的影响力，使得道德教育更具感染力和实效性。因此，需要家长注重情感交流、关心孩子的心理感受，促进亲子之间的良好情感连接。此外，其他家庭关系也在影响着家庭道德教育效果。例如，夫妻之间的紧密配合和互相支持可以为孩子提供一个和谐的家庭环境，对家庭道德教育起着重要的支撑作用；在多代同堂或隔代家庭中，祖父母作为孩子的重要教育者之一，需要与父母保持沟通和协调，共同促进孩子的全面发展。因此，构建顺畅、有效的家庭道德教育关系，是充分发挥家庭道德教育功能、促进孩子健康成长的关键步骤。最后，新时代家庭地位的变化影响了家庭道德教育重点的转移。家庭作为孩子道德教育的第一课堂，承担着传道授业解惑的功能。然而，随着社会功能的分化，家庭的教育功能逐渐被学校和社会所分化，出现了德育阵地转移的趋势。尽管如此，家庭在培养孩子的品德、习惯和价值观方面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家庭功能的这种变化要求家庭更加注重道德教育，和学校教育与社会教育形成互补趋势。同时，随着家庭经济功能的强化，家长在忙碌的工作之余可能忽视了对孩子的道德教育，无法为孩子道德发展提供有效支持。然而，新时代家庭教育是学校和社会教育的重要补充，是“三维”立体结构中不可或缺的部分，这在一定程度上要求家庭道德教育要更为聚焦于道德教育质量和效率，在家庭生活中为个体提供更多的精神食粮和道德养料。三、新时代新家庭新德育的主要着力点党的二十大报告鲜明提出：“实施公民道德建设工程，弘扬中华传统美德，加强家庭家教家风建设，加强和改进未成年人思想道德建设，推动明大德、守公德、严私德，提高人民道德水准和文明素养。”[9]好家庭与好家教之间存在正相关，将好家庭中的教育因素予以凸显、放大和强化正是实施家庭教育的核心内容。[10]因此，面对诸多挑战与机遇，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出发，助力新时代家庭道德教育工作的高质量地发展。一要重视家庭教育地位，构建家校社协同育人场域。随着学校教育的加强，一些家庭教育的角色可能发生了转变。家长可能更多地成为学校的监督者和辅导者，而缺少了对孩子情感、品德、人格等方面的培养，出现了主体缺位现象。新时代以来，家庭教育的重要性得到了广泛认可和支持，将对促进学生全面发展、提高教育质量、推动社会进步产生积极影响。不同家庭结构和教育理念下的孩子需要不同形式的道德教育指导，因此要建立多样化的德育体系，实现家庭教育、学校教育、社会教育等多方面的结合。一方面，政府要加大对家庭教育的政策支持力度，通过制定实行相关法规和政策文件，鼓励家庭积极参与子女教育，激发父母在子女道德教育中的主体意识。《中华人民共和国家庭教育促进法》的落地，进一步保障了家庭教育的重要地位，也为家庭道德教育提供了法律保障。借助家庭教育顶层政策的推行，可以在社会上普及倡导尊重个体差异、关注学生全面发展的教育理念，弘扬尊重家庭教育、鼓励家长参与子女教育的文化氛围。另一方面，学校作为学生德育的另一个重要场所，应与家庭和社会资源充分合作，建立有效的沟通机制和合作模式，针对学生的道德教育素养制定共同的发展计划，例如，开展家长学校联合活动、建立家校沟通平台、成立家校合作委员会等。家校社协同育人意味着资源的共享和整合，家庭为个体提供了亲情、情感等方面的支持，学校为个体提供了专业的教育指导和学习环境，社会则为个体提供了丰富的社会实践机会和职业发展资源。通过构建家庭、学校和社会协同育人场域，能够实现三方资源的共享与互补，形成教育合力，为孩子提供更全面、更优质的教育环境与服务，促进他们健康成长、全面发展。二要树立新型教育理念，提升家庭道德教育主体的教育认知。这意味着家长能够更深刻地理解并践行新型教育理念，从而在日常教育实践中更有针对性地引导和培养孩子。面对传统观念难改变、教育信息不对称、“应试教育”压力大、家庭教育资源不足等问题带来的错误道德教育理念，一方面，家长应提高主观能动性，提升自身教育素养，通过参加家庭教育培训、阅读相关书籍和参加社区教育活动等方式，树立科学的家庭教育观，正确理解和认同家庭道德教育的重要性，避免过度宠溺和放任孩子。另一方面，需要政府、学校和社会多方努力，共同提升家庭道德教育主体认知。学校可以积极与家庭合作，与家长共同探讨孩子的教育问题和成长需求，深化家长对家庭道德教育的认识；政府和社会可以提供多样化的教育资源，如家庭教育指导手册、家庭道德教育培训课程等，并通过媒体、网络等各种宣传渠道，广泛宣传新型教育理念，增强社会对新型教育理念的认同度，推动其在家庭道德教育中的应用，帮助家长提升教育认知水平。同时，需要加强对特殊家庭结构孩子的关爱和帮助，建立完善的社会支持体系，促进其身心健康成长，从而为社会的长期繁荣稳定和可持续发展奠定鉴定基础。三要革新家庭道德教育方式，营造和谐良好家庭氛围。家庭的和谐与否直接影响着孩子的成长和发展。传统家庭道德教育注重的是权威和纪律，而在新时代，越来越多的家长开始关注培养孩子的自主性、创造力和情感智慧，这种教育理念的更新对道德教育提出了新要求，需要启发式、参与式的教育方法，培养孩子的自我认知和社会责任感。一方面，要注重家庭共建共享，营造民主和平的家庭氛围。可以通过加强亲子沟通、建立亲密关系、共同参与家庭活动等方式，促进家庭成员之间的情感交流，增强彼此的信任和理解，营造积极和谐的氛围。另一方面，可以采用多样化的德育方式。随着个体年龄的增长，其道德认知也在不断变化与发展。同时，在现代德育理论中也强调道与德应分别理解并进行相应的教育，以更好地适应孩子成长的需求。因此在家庭道德教育中，父母应针对不同年龄段的孩子，采取讲故事、举例子、讨论、辩论等说理教育方式，引导他们深入思考道德问题。对于激励教育法而言，强调正面激励的重要性，通过给予孩子适当的奖励、表扬和鼓励，激发其积极主动性，但应注重奖励和惩罚的适度性和公正性，以免产生负面影响。此外，父母也应注重与孩子的沟通，让他们理解奖励和惩罚的原因和目的。对于实际锻炼法而言，父母要鼓励孩子参加各种实践活动，参与社区活动、志愿者服务或家庭劳动，让其在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