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房产适用约定财产制的法律问题研究（定稿）

摘要伴随着当前我国离婚率的不断提高,家庭财产纠纷问题也逐渐显现出来。一开始,对于夫妻约定共有财产这一形式是不被人们接受的,随着夫妻间财产关系的复杂化,这种财产约定才慢慢被大家所理解所认可。然而我国《婚姻法》第19条规定的夫妻双方约定共同财产制的内容过于简单且不够明确具体,这就导致了人们在实践中对这个财产制度的具体理解和法律适用问题产生了很多争议。法院在处理不动产物权的变动规则的认定问题上,更是出现了三种不同的学说,分别是债权形式主义说、债权意思主义说和非因法律规定行为的动产物权认定变动规则说,这极易导致一个法院间对于同种物权案件出现不同判决的现象。为了更加深刻地探讨夫妻约定财产制中房屋这种不动产物权的有关问题，笔者收集了相关的夫妻约定财产案件、司法判例，以便能够更好地发现问题所在。关键词：夫妻约定财产；房屋；不动产

AbstractWiththecontinuousimprovementofdivorcerateinChina,familypropertydisputeshavegraduallyemerged.Atfirst,theformofjointpropertyagreementbetweenhusbandandwifeisnotacceptedbypeople,andasthepropertyrelationshipbetweenhusbandandwifeiscomplicated,thiskindofpropertyagreementisslowlyrecognizedbyeveryone.However,thecontentofthejointpropertysystemstipulatedinArticle19oftheMarriageLawofourcountryistoosimpleandnotclearandspecific,whichleadstoalotofdisputesabouttheconcreteunderstandingofthepropertysystemandtheapplicationofthelawinpractice.Indealingwiththechangeofrealpropertyrightsinthecourt,itappearsTherearethreedifferenttheories,namely,theformalistictheoryofcreditor'srights,thedoctrineofcreditor'srightsandtheruleofchangeofpropertyrightofmovablepropertywhichisnotstipulatedbylaw.Inordertodiscusstherealrightofrealestateinthepropertysystemofhusbandandwifemoredeeply,theauthorcollectedtherelevantcasesofhusbandandwifepropertyagreement,judicialjurisprudence,soastofindouttheproblembetter.Keywords:maritalagreementproperty;housing;realestate

引言在如今高速发展的社会，夫妻间的家庭结构日益呈现多样化与繁杂化的走向，公民对于自身的财产权利意识加强，订立夫妻财产约定来安排自己的财产成为越来越多人的选择。现行婚姻立法对于夫妻约定财产制在契约的内容、效力、公示方式等方面的规定含混概括。加上司法审判人员对夫妻财产约定的理解不同导致在司法实践中对如何适用夫妻约定财产制存在较多争议。依据物权法，不动产物权的变动需经过登记才产生法律效力，动产物权的变动需经过交付才产生法律效力，即登记和交付是判定物权变动和归属的重要依据。依据该规定，配偶间的财产协议可否直接在当事人内部引起物权变动及可否根据物权变动的公示原则为生效条件的问题，不管是在学界还是在实务界也一直存在争议，这导致同案异判时常发生，不仅对当事人的权益不利，而且对司法审判机关的权威有损。笔者认为：正确理解夫妻约定财产制对司法实践处理相关问题具有重要的现实意义。目录TOC\o"1-2"\h\u一、夫妻约定财产制的概述 （三）夫妻财产约定适用非因法律行为物权变动规则的理由1.夫妻财产约定无碍交易安全正如上文所说，首先夫妻财产约定是身份行为，区别于民法上的一般财产行为是受其身份主导的原因。从物权变动发生的原因来看，以法定夫妻财产制为例，夫妻一方取得法定财产共有权的唯一依据是夫妻身份，是否为法律行为，是否符合物权变动规则，在所不问许莉：《夫妻财产归属之法律适用》，载《法学》，许莉：《夫妻财产归属之法律适用》，载《法学》，2007年第12期。2.婚姻登记具有社会公示性按照台湾地区学者观点，房屋不动产物权的取得，既不需要当事人的意思表示也不需要登记者。取得物权者，其本身就具社会公示性，能够满足物权变动的一般需求吴光明：《物权法新论》，新学林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06年版第82吴光明：《物权法新论》，新学林出版股份有限公司，2006年版第82页。转引自：刘耀东：《论基于夫妻财产制契约发生的不动产物权变动》，载《时代法学》，2016年第2期。四、夫妻财产约定的公示公示不仅有利于保护交易安全，还可以维护婚姻当事人的财产利益，是夫妻财产制的一个重要制度。房屋不动产的变动的有一个突出的特点就是公示性，然而在我国夫妻房屋不动产约定缺乏这种制度，在这种情况下，需要解决的一个问题就是怎样对抗存在善意第三人。1.从比较法上看夫妻财产约定的公示大陆法系国家（地区）对于夫妻财产制度已普遍建立且已十分完善，我国的夫妻约定财产制度就是对此处的借鉴。21世纪以来，一些立法上的不足也慢慢体现出来，,随着我国的夫妻财产关系有了很大的发展和变化，非常有必要完善这项制度来满足司法实践的需要。完善我国夫妻约定财产制度的捷径和必由之路则是通过与大路法系成熟立法例相比较，以此发现自身的不足。（1）对内效力《德国民法典》第1410条规定：“必须在双方当事人同时在场并由公证人记录的情况下订立夫妻财产合同按德民1410条属于“必须的规定”（Mussvorschrift），如果违反将导致夫妻财产合同无效，这表明夫妻财产合同是典型的要式合同。陈未佐译：《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0年第按德民1410条属于“必须的规定”（Mussvorschrift），如果违反将导致夫妻财产合同无效，这表明夫妻财产合同是典型的要式合同。陈未佐译：《德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10年第3版，第437页。殷生根、王燕译：《瑞士民法典》，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1999年。罗结珍译：《法国民法典》，法律出版社，2005年。王书江译：《日本民法典》，中国法制出版社，2000年，第134页。（2）对外效力依照目前德国的民法，从比较法来看，双方夫妻财产之间的约定或者协议已经登记在其管辖法院的夫妻财产登记簿或者实施该法律行为时已经被第三人知道的时候，配偶双方可以排除或者变更法定财产的拥有者。但是由于作为配偶的其中任何一方与第三人之间发生的法律行为，抗辩的理由要基于排除或者变更（德民1412）。根据瑞士的民法，如果当事人将夫妻财产的协议登记于瑞士夫妻的财产协议登记簿,这种行为是瑞士民法对抗于其他第三人的财产制生效基本要件，如果没有夫妻财产协议的登记这种行为，那么即使是恶意的第三人，也没有效力（瑞民181条第3项）。根据日本、韩国民法，没有在婚姻申报前为登记，夫妻为异于法定财产制的协议的时候，不得用协议对抗夫妻双方的承继人（包括受遗赠人）及第三人（日民756条，韩民829条第4项）。根据法国民法，在公证人前采用书面形式订立就足够了（法民1394条）；台湾民法规定，夫妻财产契约之订立、变更、废止，非经登记不得以之对抗第三人（台民1008）史尚宽：《亲属法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史尚宽：《亲属法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344-355页。按《法国法典》第1394条：“如结婚证书中写明双方未订立财产契约，对于第三人，夫妻双方被视为依普通法之财产制婚姻。罗结珍译：《法国民法典》，中国法制出版社，罗结珍译：《法国民法典》，中国法制出版社，1999年，第336页。综上得知，大陆法系国家和地区，多数对关于夫妻双方间约定财产制的法律对外效力问题作了较详细的解释和规定，即关于夫妻双方间财产制的约定于登记之前即可生效，但未经登记不得对抗第三人，未登记的，第三人可主张其为法定财产制。如德、瑞等国规定必须在夫妻财产薄上为登记；韩、日等国规定在婚姻申报处为登记；而法国则规定可于结婚证书上为登记。2.关于我国夫妻财产约定的公示（1）对内效力我国婚姻法明确规定了夫妻财产约定的对内效力，即无需公示即可生效。根据《婚姻法》第19条第二款中的“对双方具有约束力”即是对内效力的体现。基于夫妻财产约定发生的物权变动其法律效果及于双方，夫妻双方都应遵守，并根据约定履行。按史尚宽先生，夫妻财产契约之订立，以婚姻成立为前提，因结婚于配偶间及对于其继承人之关系，即发生财产契约之物权的效力史尚宽：《亲属法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史尚宽：《亲属法论》，中国政法大学出版社，2000年，第344页。（2）对外效力我国婚姻法缺少对夫妻财产约定的对外效力的规定。因此通说一般认为我国关于法定的夫妻财产协议制的对外效力的规定主要体现在《婚姻法司法解释（三）》第11条，就是没财产登记不能作为对抗善意的第三人的规定。但是由于我国《婚姻法》第19条第3款的规定了如果第三人知道夫妻双方约定财产协议的，财产清偿责任应该由夫妻一方自行承担，这是我国规定的夫妻分别财产制下的对外效力。《婚姻法》第19条第3款其中的“归各自所有”应当是指约定财产制下三种立法模式之一的“分别财产制”，其中的“第三人”的含义应当是相对于夫妻内部而言的外部第三人。从以上来看，我国《婚姻法》在规定夫妻分别财产制模式下仅规定对外效力，并没有对另外两种“一般共有制”和“部分共有制”模式下夫妻财产契约的对外效力作出规定。（3）我国需要完善夫妻财产约定的公示制度根据《婚姻法司法解释（一）》第18条，其相关规定明确表明第三人如果已经明确知道这个约定的，夫或妻一方对此有举证责任。这样一看无非是为了保护善意第三人，但是此种保护的力度非常有限，原因是在司法实践中：首先，夫妻之间可以通过改订、废立夫妻财产约定来逃避对第三人所负的债务，对于第三人而言，夫妻财产约定只在夫妻之间成立和生效。当不知情的第三人与其中一方发生交易时，法官会面临价值选择的难题，如果以维护交易安全为重判决成立夫妻共同债务，就会损害未负债的一方的利益，不然又会损害交易中善意第三人的利益。其次，对于夫妻任何一方而言，“夫妻一方让第三人知道”的举证一般比较艰难，如果负债一方与第三人串通，那么没有负债的一方的权益就有受损害的可能性。上述问题的根本原因就是我国婚姻法对夫妻约定财产制的公示问题缺乏具体规定。新婚姻法修订过程中，就有学者们谈到我国夫妻约定财产制应该增加有关公示的规定，如果相关约定只能在特定的当事人之间成立生效，就不能很好地发挥这种财产制度的作用，这个制度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法律上权利本身或权利的存在状态通常不能希望直接通过一般的观察方法而被他人所知晓。物权公示就能以一种可供识别的方法，给物权穿上一件具有客观外在特征的“外衣”，第三人能通过这件“外衣”容易地识别判断物权的存续状态尹田：《物权法》，北京大学出版社，尹田：《物权法》，北京大学出版社，2013年，第101-102页。理论上任何人都应当对物权人承担消极的不作为义务，因为物权是绝对权，但不知情的第三人实施的合法行为可能会侵害到该物权。因此，无公示即无对抗，物权公示是物权对抗力的来源和依据。不动产物权不像动产那样能够通过占有的方式变动物权，所以最简而有效的方法就是登记。从法理上来说，夫妻财产约定下的房屋不动产物权变动，对内虽然于登记前即可生效，但对外而言，该物权并非完整的物权，该物权欠缺处分权能，因此缺乏对世效力，不能对抗第三人。房屋不动产登记制度，并不仅仅是为依据法律行为而发生的物权变动而建立的，也是为一切房屋不动产变动制度而建立孙宪忠：《物权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孙宪忠：《物权法》，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11年第2版，第112页。现行《婚姻法》没有规定夫妻约定财产的公示制度，可以说是婚姻法修订过程中的一个遗憾。为了进一步明确夫妻约定财产制的法律适用和物权变动规则，建议现行《婚姻法》借鉴大陆法系的立法对相关内容进行完善，或者在对内效力上规定：夫妻约定财产制下的房屋不动产物权变动类推适用《物权法》第29条关于继承的规定，即于登记前即可生效，在对外效力上，类推适用《物权法》第31条的规定，也就是未经登记不发生物权变动的效力。这一个非因法律行为的不动产物权变动的一般规则，或者是模仿其他地区的民法相关规定，设立了夫妻财产登记薄的制度，然后再进一步规定夫妻财产登记薄的效力优先于不动产登记的效力，这是为了明确夫妻财产登记薄和不动产登记薄之间的内容、两者的效力的衔接和位阶。五、结语随着现代中国经济社会的发展、离婚率的提高，出现的夫妻约定财产制度在本质上顺应了历史的发展潮流。本文对目前夫妻约定财产制度下房屋这种不动产物权制度进行分析，认可了夫妻约定财产制度是一种身份行为。并且分析出来这种制度不适用债权形式主义模式和债权意思主义模式，而是适用非因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规则。从产生的误判、行为的性质和财产的流转这三个方面得出不适用不适用债权形式主义模式；从我国现行的物权法、物权变动的原因以及意思、意志和体系化的角度得出不适用债权意思主义模式。根据我国的非因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的规定和夫妻财产约定，无碍交易安全和婚姻登记具有社会公示性，夫妻财产约定制度适用非因法律行为的物权变动规则。只有公示的物权才算完整的物权，应当完善夫妻约定财产的公示制度，实现维护交易安全的同时，排斥他人使权利人享受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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