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五”中国保险业发展思考-郑伟

“十三五”中国保险业开展思考郑伟北京大学经济学院风险管理与保险学系北京大学中国保险与社会保障研究中心2016.10.12·福州提纲一、中国保险业概览二、保险业“十三五”规划纲要三、保险供给侧改革四、人口老龄化与商业养老保险五、保险创新开展——宁波经验一、中国保险业概览345678910二、保险业“十三五”规划纲要《纲要》结构“十三五”时期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涉及哪些重大领域？保险业为何能与国家开展如此紧密相连？保险业如何才能更好效劳国家开展？《中国保险业开展“十三五”规划纲要》结构第一章 加快开展现代保险效劳业的指导思想和主要目标第二章 深化改革，增强行业可持续开展动力第三章 开拓创新，提高效劳经济社会开展能力第四章 效劳民生，构筑保险民生保障网第五章 提效升级，发挥保险资金支持经济建设作用第六章 开放开展，提升保险业国际竞争力第七章 加强监管，筑牢风险防范底线第八章 夯实根底，持续改善保险业开展环境第九章 人才为本，建设高素质人才队伍第十章 科学统筹，保证《纲要》顺利实施“十三五”时期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

涉及哪些重大领域？关于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纲要》共分四章进行阐述，这实际上构成了“十三五”时期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的四大领域。第一个领域是“效劳经济社会开展”重点包括：经济转型、社会治理、灾害救助、支农惠农。第二个领域是“效劳民生保障”重点包括：扶贫攻坚、养老保险、健康保险、大病保险。第三个领域是“效劳经济建设资金需求”重点包括：国家重大工程和民生工程、新技术新业态和新产业、国企改革和政府投融资体制改革。第四个领域是“效劳对外开放重大战略”重点包括：“一带一路”、自贸区建设。保险业为何能与国家开展如此紧密相连？保险的功能国家对保险业的重视保险业自身实力的提升保险的功能保险是市场经济条件下风险管理的根本手段，保险业所具有的风险保障、资金融通和社会管理等功能，天然地与国家开展相关方面的需求紧密契合，这构成了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的内在根底。“经济越开展，社会越进步，保险越重要。”国家对保险业的重视近些年，党中央国务院高度重视保险业在国家开展中的重要作用，特别是2014年8月国务院发布保险业“新国十条”，更是从顶层设计的高度，将加快开展现代保险效劳业从行业意愿上升为国家意志，这为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提供了广阔空间。保险业自身实力的提升经过改革开放以来三十多年的开展，中国现代保险市场体系日益完善，保险业综合实力显著增强，截至2015年底，中国保险市场共有194家保险机构，2015年保费收入2.4万亿元，保险业总资产12万亿元，保险深度3.6%，保险密度1768元/人，保险市场规模全球排名上升至第三位，这为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提供了强大支撑。保险业如何才能更好效劳国家开展？坚持“保险姓保”确保“险企不险”实现“消费者愿意消费”坚持“保险姓保”在“十三五”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的四大领域中，至少有三大领域，“效劳经济社会开展”、“效劳民生保障”和“效劳对外开放重大战略”，它们所看重的都是保险的“风险保障”功能；在另一大领域即“效劳经济建设资金需求”方面，虽然保险提供的是资金融通而非风险保障效劳，但国家经济建设所看重的保险资金“期限长、规模大、供给稳”等独特优势，其实仍是源于保险业的长期风险保障。可见，国家开展需要保险，不是因为保险业具有资金融通的功能〔银行业和证券业同样可以提供资金融通，而且这还是它们的本质功能〕，而是因为保险业具有风险保障的独特功能。因此，只有坚持“保险姓保”，保险业才能更好发挥风险保障的独特优势，更好契合国家需求，效劳国家开展。确保“险企不险”保险业是从事风险管理的行业，保险公司是从事风险管理的企业，保险公司在经济社会中应当扮演“风险管理者”的正面角色，而不是“风险制造者”的负面角色。但在现实中，有些保险公司似乎在铤而走险，甚至扮演风险制造者的角色，由此可能产生可怕的“乘数破坏效应”。国家开展需要保险，是因为在经济社会开展过程中会遇到这样那样的风险，需要保险这一风险管理专家来为国家开展保驾护航，需要保险业“以自身的稳健来保障整个经济和社会的稳定”。如果反过来，险企成了“险”企，险资成了“险”资，那么保险的作用就不是“雪中送炭”，而是“雪上加霜”了，那么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也就将成为“空中楼阁”了。实现“消费者愿意消费”保险业效劳国家开展，不是在虚空中完成，而是通过对千千万万保险消费者〔包括个人、家庭、企业、机构等消费者〕提供实实在在的风险保障来实现的。因此，评价保险业是否做好效劳国家开展这一工作，一个重要标准就是看消费者对保险认可不认可、满意不满意，愿不愿意消费保险。如果消费者对保险普遍不认可、不满意，不愿意使用保险来进行风险管理，那么何谈“保险让生活更美好”、更好效劳国家开展呢？从这个意义上说，《纲要》所提出的“十三五”时期我国保险业开展的一个目标——“消费者满意度普遍提高，......消费者投诉率大幅下降，......行业赢得全社会的广泛认可”——虽然在洋洋洒洒三十页的规划中不甚引人注目，但却可能是“十三五”时期中国保险业面临的最具挑战的任务。三、保险供给侧改革保险经济学的一个根本原理告诉我们，如果一个人是风险躲避型的，同时保险产品定价是“精算公平”的〔即按照期望损失来定价，不附加任何费用〕，那么这个人“购置保险”的效用就一定比“不购置保险”来得高。放松一点假设，即使保费不是“精算公平保费”，而是“精算公平保费+附加费用”，只要附加费用控制在一定幅度之内，那么对于这个人来说，仍然是“购置保险”比“不购置保险”的效用高。在现实中，选择不购置保险的原因多种多样，其中既有需求侧的因素，也有供给侧的因素。开展保险市场，从需求侧的措施看，包括增强风险认知和风险意识以提高需求方的风险躲避程度，通过税优政策鼓励保险购置等。从供给侧的改革看，需要处理好两个重要关系：保障与投资的关系——提高保险供给的质量赔付率与费用率的关系——提高保险供给的效率提高保险供给的质量——保障与投资的关系在保险领域，保障与投资的关系的讨论由来已久。在实践和理论上，保险中的保障与投资的关系，或者说保险中风险保障的“含量”，仍然是一个重要问题。2014年马航MH370失联事件中的一份寿险保单令人叹息。理论上，保险与金融是何种关系？从理论上看，保险是金融，但又不是纯粹的金融。虽然保险〔特别是寿险〕往往既包含保障又包含投资，与金融密不可分，但保险与金融二者还是具有本质的区别。金融强调资源的“跨期配置”，强调“资金融通”；而保险强调资源的“跨状态配置”，强调“风险保障”。如果保险业将自己的核心功能定位为资金融通，那么国民经济布局中是否有保险就不重要了，因为银行业和证券业同样可以提供资金融通，而且这还是它们的本质功能。但是，如果保险业将自己的核心功能定位为风险保障，那么保险在国民经济布局中就不再是可有可无的了，因为风险保障以及跨状态的资源配置是保险业的独特功能，其他行业无法替代。也正是基于保险业的这种独特性和重要性，“新保险国十条”提出“保险是现代经济的重要产业和风险管理的根本手段，是社会文明水平、经济兴旺程度、社会治理能力的重要标志”，要求“立足于效劳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现代化，把开展现代保险效劳业放在经济社会工作整体布局中统筹考虑”。因此，不管保险产品如何强调投资，都不能无视“风险保障”这个根本，风险保障的“含量”决定了保险供给的“质量”。提高保险供给的质量，必须处理好保障与投资的关系，确保保险产品“富含”风险保障，否那么，保险就异化了，就变异为披着保险外衣的投资产品了。提高保险供给的效率——赔付率与费用率的关系富含风险保障的保险是个好东西，但是如果保险的价格太高，那么这个好东西就会变味儿。保险的价格主要取决于赔付率、利率和费用率，从短期看，主要的影响因素是赔付率和费用率。赔付率对应的是精算公平保费，费用率对应的是附加费用。在保费中，合理的结构应当是赔付率占大头，费用率占小头，也就是说，用相对较少的资源将保险运转起来。但在现实中，相反的情况并不少见，有些意外险产品，赔付率只有20%，甚至更低，费用率却高达80%。也就是说，为了产出20个单位的保险保障，却需要花费80个单位的资源投入！赔付率过低的产品是“不道德”的产品，费用率过高的产品是“资源浪费”的产品，如果用一种“资源浪费”的方式生产“不道德”的产品，那么这种保险产品存在的合理性根底何在？因此，必须处理好保险产品的赔付率与费用率之间的关系，用一种“资源节约”的方式生产“道德”的产品，以提高保险供给的效率。在过去几年中，人身保险费率市场化改革和商业车险费率市场化改革，是提高保险供给效率的重要改革举措；2016年启动的个人税优型健康保险中有关简单赔付率低于80%局部的差额返还机制，也是提高保险供给效率的重要创新尝试。下一步，有关意外险费率的改革也十分值得期待。四、人口老龄化与商业养老保险人口老龄化对根本养老保险的冲击商业养老保险的功能定位商业养老保险的开展原那么33◎一个小调查：养老靠谁？【问题】谁最应当负责为退休养老提供收入？Who,ideally,shouldbemostlyresponsibleforprovidingincometoretiredpeople？【选项】A.退休者自己B.政府C.成年子女或其他家庭成员【答复】A、B、C？34养老靠谁？选择“退休者自己”的比例中国最低〔9%〕，然后是马来西亚〔31%〕、新加坡〔40%〕、香港〔40%〕、台湾〔45%〕、韩国〔53%〕；选择“政府”的比例中国最高〔63%〕，然后是马来西亚〔39%〕、香港〔37%〕、台湾〔36%〕、新加坡〔32%〕、韩国〔31%〕；选择“成年子女或其他家庭成员”的比例中国最低〔4%〕，然后是韩国〔5%〕、台湾〔7%〕、香港〔12%〕、马来西亚〔14%〕、新加坡〔22%〕。3536养老靠谁？为什么“养老靠政府”？受方案经济的影响在长期方案经济影响之下，公众感觉政府如父母，应当包办一切，包括养老。受社保扩面的影响近年政府注重民生保障，社保不断扩面，从城镇职工根本养老保险扩展至新型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从新农保又扩展至城镇居民社会养老保险，政府养老保障力度不断加强。受媒体宣传的影响比方，2011年《新华每日电讯》一那么报道的标题是“农民参加新农保，靠政府就能养老”，传递的信息似乎是，养老靠政府就够了。37养老靠谁？养老真的仅靠政府就够了吗？社保法“社会保险制度坚持广覆盖、保根本、多层次、可持续的方针，社会保险水平应当与经济社会开展水平相适应”国际经验美国：政府提供的社会养老保险的替代率目前约为40-45%2030年政府提供的养老替代率将下降到20%左右中国现实？？？38人口老龄化对根本养老保险的冲击年份男性

女性

总体

201072.3877.3774.83201574.3977.5475.63202075.1377.7176.37202575.8478.4277.08203076.5179.0977.75203577.1579.7378.39204077.7780.3579.02204578.3880.9679.63205078.9681.5480.21205579.5482.1280.79206080.1282.7081.35206580.6883.2681.90207081.2383.8182.45207581.7784.3582.98208082.3184.8883.51208582.8385.4184.03209083.3685.9484.56209583.8886.4685.09210084.4086.9885.61高生育率方案中生育率方案低生育率方案人口年龄结构变化趋势年份0-14岁人口比例（%）15-64岁人口比例（%）65岁及以上人口比例（%）高生育率方案中生育率方案低生育率方案高生育率方案中生育率方案低生育率方案高生育率方案中生育率方案低生育率方案201016.916.916.974.374.374.38.88.88.8202017.717.915.872.669.671.39.712.512.8203020.516.012.365.866.969.613.717.118.1204017.713.810.463.562.463.718.823.825.9205017.514.510.160.059.360.022.526.129.9206019.314.39.456.655.854.424.129.936.3207018.714.29.257.457.654.023.928.336.8208019.414.89.359.556.651.321.128.639.4209020.114.79.257.855.450.322.129.940.5210019.714.69.357.755.850.622.629.640.2老年抚养比年龄中位数人口老龄化在2010-2100年期间，中方案下，几个衡量人口老龄化的关键指标快速上升：65岁及以上人口比例从2010年8.8%上升至2055年超过28%，老年抚养比从2010年11.9%上升至2055年超过50%，年龄中位数从2010年34.6岁上升至2037年超过45岁，并均长期保持高位。在中国人口老龄化急剧深化的背景下，养老保障“第一支柱”即城镇职工根本养老保险面临基金枯竭和养老金替代率明显下降的挑战。根据我们的研究〔郑伟、陈凯、林山君，2013〕，按照目前的制度框架，在中本钱情景〔即基准情景〕假设下，城镇职工根本养老保险制度内，目前在职人员与退休人员的人数比是3:1，本世纪30年代将下降为2:1，本世纪60年代将下降为1:1。这将使城镇职工根本养老保险基金不可持续，2037年将首次出现年度收支负值〔即当年收入不抵当年支出〕，2048年将出现养老保险基金累积收不抵支，基金枯竭。45而且，测算发现，即使基金枯竭问题能够得到外部筹资解决，第一支柱的养老金替代率也将从目前的大约40%下降至本世纪后半期的25%左右。如果以70%作为养老金的目标替代率，这对第二和第三支柱意味着什么？对保险业意味着什么？46商业养老保险的功能定位个人和家庭商业养老保障方案的主要承担者企业发起的养老保障方案的重要提供者社会养老保障市场化运作的积极参与者养老效劳业健康开展的有力促进者经济增长和金融协调开展的稳定支持者47商业养老保险的开展原那么1.“市场+政府”，两手并用。2.“需求+供给”，双侧发力。3.“保险+效劳”，双重保障。4.“养老+医疗”，医养结合。5.“公平市场+消费保护”，纵横并举。481.坚持“市场+政府”，两手并用。商业养老保险的开展，既需要发挥市场机制的作用，又需要发挥政府的作用，“看不见的手”和“看得见的手”两者都需要用好。商业养老保险具有商业性和公益性的双重特征，从商业性角度看，商业养老保险以商业化运作为根底，应当充分发挥市场在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从公益性的角度看，商业养老保险又具有一定的社会公益性、关系国计民生，对效劳经济提质增效升级具有积极作用但目前根底薄弱，根据“国十条”的精神，应当创造低本钱的政策环境，给予必要的扶持，更好发挥政府的引导作用。492.坚持“需求+供给”，双侧发力。商业养老保险开展缓慢，既有需求方面的原因，又有供给方面的原因。从需求方面看，应当通过公众宣传教育，让公众充分认识到，在人口老龄化形势下，商业养老保险对于构建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具有重要意义；应当通过政策鼓励，让公众有内在动力去积极购置商业养老保险，提高养老保障水平。50从供给方面看，应当深化商业养老保险相关体制机制改革，引进长寿风险管理的先进理念和技术〔如长寿风险再保险、长寿风险证券化等〕，增强商业养老保险产品、效劳、管理和技术创新能力，鼓励商业养老保险机构为公众提供更多有市场吸引力的商业养老保险产品，释放和激发商业养老保险效劳多层次养老保障体系的活力。51一那么负面新闻据国内一家媒体报道，20多年前花了两个月工资买的一份商业养老保险，多年后领取的养老金却令投保人董先生哭笑不得——每月1.8元。据悉，现今72岁的成都市民董先生在1989年花了100元购置了一份商业养老保险，如今20多年过去了，到了领养老金的时候，保险公司给他的养老金每月却只有1.8元，“连坐一趟公交车的费用都不够。”“这个数字简直让人哭笑不得，100元的保费在1989年并不是一笔小的数字，相当于我两个月的收入。”董先生无奈表示。事实上，像董先生一样，有不少人感慨，“商业养老保险，想说爱你不容易”。52对于负面评价的态度不要回避，要正视，要研究思考解决方案。思维需要转变传统思维〔顺向思维〕：因为怎么保，所以怎么付〔给付养老金〕。新思维〔逆推思维〕：应当怎么付〔给付养老金〕，所以怎么保。保险业也存在“供给侧结构性改革”问题，要防止“保险的异化”。533.探索“保险+效劳”，双重保障。养老保障养老保险：财务保障养老效劳：设施和人力保障2013.9：国务院《关于加快开展养老效劳业的假设干意见》近年来，我国养老效劳业快速开展，以居家为根底、社区为依托、机构为支撑的养老效劳体系初步建立。但总体上看，养老效劳和产品供给缺乏、市场发育不健全、城乡区域开展不平衡等问题还十分突出。到2020年，全面建成以居家为根底、社区为依托、机构为支撑的，功能完善、规模适度、覆盖城乡的养老效劳体系。养老社区？居家养老+社区养老？544.探索“养老+医疗”，医养结合。：国务院办公厅转发卫计委等《关于推进医疗卫生与养老效劳相结合的指导意见》我国是世界上老年人口最多的国家，老龄化速度较快。失能、局部失能老年人口大幅增加，老年人的医疗卫生效劳需求和生活照料需求叠加的趋势越来越显著，健康养老效劳需求日益强劲，目前有限的医疗卫生和养老效劳资源以及彼此相对独立的效劳体系远远不能满足老年人的需要，迫切需要为老年人提供医疗卫生与养老相结合的效劳。医疗卫生与养老效劳相结合，是社会各界普遍关注的重大民生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