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热察挺进军研究

./<1>冀热察挺进军研究平西抗日根据地的历史由来讲完了八路军四纵的东进和西撤,再来讲平西这块抗日根据地的隶属关系。但要想讲清楚平西这块根据地的历史,绝对要从杨成武一分区开始,因为最先到达平西的是杨成武的部队。1938年10月,原准备借助冀东大暴动声势建立冀热察抗日根据地的八路军四纵,不得不铩羽而归,返回到出发时的平XX区。这些西撤的八路军部队突然回来,这可是当时正控制着并且经营着平XX区的杨成武预料不到的。以后八路军四纵不仅不走了,还改编为冀热察挺进军,扎根平西,聂荣臻说服杨成武,让出平西这个地盘给肖克挺进军,这也是杨成武始料不与的。因为最初经营平西这个地盘的是杨成武。1955年,解放军评授军衔,在解放军高级将领的五十五名上将的前十名之中,肖克排名第一,杨成武排名第十,但总之都在前十名之列。但是在抗战初期的1938年,杨成武与肖克的资历和地位都相差很远,不能同比和平起平坐的。即使杨成武同宋时轮相比也有差距,因为宋时轮曾当过军长,杨成武最高是师政委、师长。平XX区虽然贫瘠,但地理位置十分重要,这里是晋察冀抗日根据地连接京津大城市的最便捷通道,而斋堂又是整个平XX区的大门口,1942年以前的许多平津知识分子和青年学生来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都是通过斋堂、平西进来的。杨成武焉能不知？但平XX区到底是谁的地盘？根据中共沿用封建社会时期武装割据时的老规矩：谁打下的地盘由谁来控制。这也是武装割据时期普遍运用的颠扑不灭的真理。1937年11月杨成武的部队就进入到了斋堂〔二团副团长邱蔚带一个营从蔚县西合营进入斋堂〕,与当时赵侗带领的抗日国民军会合。当时杨成武对平西的分析：平XX贫人稀,当地粮产仅可养兵一营,人再多就要挨饿,要自己运粮来才行。事实证明,这个分析十分准确。地图中红圈是挺进军的平XX盘,但篮圈是广义上的平XX盘,可以看出,蔚县始终被杨成武一分区控制1937年11月的时候,被任命为一分区政委的邓华也在蔚县,在欢迎赵侗一行人到来的大会上代表晋察冀八路军讲话。代表赵侗部队讲话的是高鹏,解放后高鹏作为XX空军副司令在XX军区司令员邓华的手下工作,顺理成章。而邓华在一分区的最大个人收获,是娶到了自己的夫人蔚县西合营初级师X的女学生李玉芝。杨成武的夫人赵志珍是易县人,邓华夫人李玉芝是蔚县人,都跟一分区有缘平西根据地,杨成武首创,邓华开拓〔不止1938年2月,而是1938年11月至1939年2月肖克到来,邓华重新收复斋堂、矾山堡一带,消灭伪军、地主武装,重建宛平县政府和良房县联合政府〕,肖克发展,但缺粮问题始终都没能得到解决。1939年以后,肖克挺进军三年,要靠1940年划归给挺进军的冀中十分区的产粮才能维持；肖克以后,1942年黄寿发来,此时冀中已经沦陷,指望不上,黄寿发靠同一分区杨成武的特殊关系,1942年向一分区借粮一千担,度过难关。1943年陈正湘接替黄寿发,军事形势好转,但经济形势恶化——因为失去了一分区的支援,没有粮草后援的陈正湘不愿留在平西,以参加"七大"的名义去了XX。但1938年的时候,杨成武是有能力经营平西这块根据地的,但历史刚给了他这个机会,随即又被夺走了,给了肖克。1937年12月以后,平西被划为"晋察冀军区第五军分区"兼五支队赵侗的地盘,司令部所在地门头沟〔当年叫"宛平县"〕斋堂。但同时被划为番号五支队和五分区的赵侗部队,自成立后就一直跟杨成武一分区部队在一起,在一分区当时的核心地区涞源县境内作战。从二道河等历次战斗的表现来看,赵侗五支队表现不差,打了许多伏击战,缴获颇丰,是一分区也是整个晋察冀军区中武器装备最好的一支部队。1938年2月当时的一分区政委邓华率领一分区老三团来到平西斋堂地区,五支队正在涞源县配合一分区作战,不在平西斋堂。今天有不少文章说是邓华开辟了平西抗日根据地。这话有一定道理,但不完全。但很少有人会动脑子想想,当时邓华是奉聂荣臻的命令,把部队开赴到赵侗五支队的辖区平XX区集结集训,准备等宋时轮部队到来后,成立八路军四纵,然后一起东进。他的任务并不是留下来"开辟平西抗日根据地",而是暂住集训,将这里作为暂时的落脚点,准备东进。也就是说,1938年2月邓华进驻平西斋堂,并没有改变平西斋堂的隶属权和管辖权。对杨成武来说,到1937年底,他的独立团已经发展成近万人的一个师,占据的地盘有XX五个县：灵丘、广灵、浑源、阳原、繁峙；XX一个县：涞源县；察哈尔一个县：蔚县；共计实际控制区域七个县。1937年11月杨成武控制的地盘,计XX五个县、XX一个县、察哈尔一个县但1938年2月以后,日军〔1938年2月在北平地区编成的独立混成第2旅团〕陆续开进XX,这个擅长于山地战的旅团似乎是专门为对付杨成武,以后还包括肖克的挺进军而建立的。占据了XX的日军先是把一分区部队赶出了蔚县,接着在一分区的最后核心地区涞源县与一分区部队激战。原本被一分区八路军控制在手里的涞源县城,两战两失后被日伪军占领,一分区八路军节节后退,最后在涞源县插箭岭一带形成对峙状态。对一退再退的一分区来说,当时的生死攸关的主战场在涞源县,不在平西；所以当时五支队一直在涞源县,配合一分区拼死争夺涞源县控制权。当邓华不顾一分区在涞源县的安危,要在这个最关键时候带走一分区一个主力团到平西去,对一分区来说如雪上加霜,釜底抽薪,怎么会让杨成武不心急如焚,跟邓华大吵一架。到底,还是来自XX的命令占了上风,开辟冀热察的利益要高于保住一分区涞源县的利益。聂荣臻表态,支持邓华,在一分区最需要部队的"节骨眼"上带走了三团,去了平西。至于你涞源县的一分区是否还能维持下去？就看你们自己的努力了,最终,杨成武还是以插箭岭为界,同日伪军平分天下,保住了一分区在涞源县的半壁江山。邓华带三团到平西"去早了",在平西一等两个月,因为筹粮筹款和收集民间武器,宋时轮部队姗姗来迟,直到1938年4月底这个宋支队才来到平西,与邓华部队会合,编为四纵。以后看史料,实际上宋时轮1938年2月已到雁北,不过由于部队太穷,武器装备太差,于是沿途收寻民间武器,筹粮筹款,购置冬衣,直到4月才与邓华部队完成改编任务。在斋堂等待宋时轮部队的两个多月时间里,为部队解决粮草,邓华部队配合平西的当地党政组织开辟根据地,建立地方游击队。但随即邓华、宋时轮在平西成立了八路军第四纵队后,全部开赴冀东地区,并没有留下来一支部队。1938年5月,由于回到斋堂的五支队内乱,支队司令赵侗离队出走,杨成武奉命从涞源县到平西斋堂的五支队稳住部队,防止这支队伍全面溃散。两个月后的7月,由于五支队群龙无首,无法自己整合部队,于是向晋察冀军区要求合并进一分区部队,第五军分区同时撤销,不复存在。由于五支队被编进一分区部队,五分区被纳入一分区,平XX区顺理成章成为一分区的管辖地盘。1938年的9-10月间,当冀东大暴动的领导人正在冀东地区的迁安县开会商议是在冀东坚持下去、还是西撤回平西的时候,杨成武正亲自带领着新组建的一分区三团三千多人,在平西的门头沟斋堂、雁翅、妙峰山一带活动。杨成武为什么要亲自"带团行动"？这在一分区各团战斗史上是极为罕见的现象,杨成武基本上都是坐镇司令部,指挥全局,很少亲自带领一个团一起行动。这是因为1938年7月在斋堂组建新三团,聂荣臻司令亲自任命〔军分区司令杨成武没有团级干部的任命权〕了他亲手发展的党员纪亭榭担任三团团长,三团的团政委袁升平、副团长邱蔚、三营长肖应棠都是杨成武推荐的老资格的独立团红军干部。由于这些新老领导干部头一次聚集在一起,杨成武正亲自带着这个新班子在"磨合"。当时杨成武为什么带领这个新三团到距日伪军眼皮子底下不远的妙峰山去？是因为当时来自XX的命令,由于京津形势的急剧恶化,党组织要转移一些知名的文化界人士、统战人员、地下组织成员与知识分子到根据地去〔注：那一次杨春甫被派进城去亲自去接X瑞芳的母亲和弟弟〕,杨成武带领的三团在妙峰山地区担任接待和掩护任务。但接待京津社会名流的掩护任务尚未完成,杨成武接到晋察冀军区领导人的告急电报：日军对阜平晋察冀领导机关展开大扫荡,要杨成武带领两个主力团前去阻挡。杨成武急忙带领三团连夜往阜平赶去,同时急电还在冀中的一团,要他们迅速返回阜平参加战斗。这以后发生了著名的"东西庄战斗"。杨成武9月匆匆离去,一起带走的还有刚刚组建两个月的新三团,也就是过去以斋堂为中心的五支队。一分区八路军的离去形成平XX区军事上的真空,使得原在平XX区的一些地主武装势力抬头,与日伪军联手控制平西〔在有的平西抗战史上记载说是由于"五支队的调回",这明显不对,因为当时五支队已经被合并进杨成武部队,不复存在〕。四纵西撤,最先回到平西的是宋时轮,据说是宋时轮与邓华商议的结果：宋时轮带领他的支队先回平西,邓华带领他的支队暂留平北。但实际上再次返回整顿平西的是邓华和他的老三团部队。四纵重返回平西,再次收复斋堂,消灭周边与日伪军勾结的地主武装,重建地方抗日政权。这一回四纵在平西站住脚后,等候来自XX的中央指示。这个指示很快就来了,这就是"要求宋、邓两纵队目前在平绥路南各择地整训,补充",随后,以四纵为基本部队成立冀热察挺进军。中央这个"平绥路南"指的是哪里？最终宋时轮、邓华两个支队还有一起撤退过来的冀东抗联,最后都集中在了平西——过去杨成武控制和管辖的地盘上。说服杨成武将一分区控制的平西这块地盘让给〔或借给〕肖克来建立冀热察挺进军,早在1939年1月肖克来到晋察冀之前聂荣臻就做好了安排。我估计时间应该是在1938年的12月份,因为中央在11月25日就做出在晋察冀的地盘上建立冀热察挺进军的决议。在1938年12月这个时间,聂荣臻还说服杨成武将一分区的雁北根据地给让出来〔或借出来〕给来到晋察冀的三五九旅作为落脚的地方。1938年9月杨成武率新三团离开平西保卫阜平晋察冀领导机关的时候,那一次鬼子对晋察冀的大扫荡进行了三个月,到1938年的12月才刚刚结束。此时的杨成武再想领兵回到平西,已经是鸠占鹊巢,平西换了主人。当时无处可去的杨成武率三个主力团屈居在涞源县最南端的走马驿,和四分区一起进行整军。几个月前,由于晋察冀第四军分区司令员周建屏因旧伤发作不幸去世,一分区参谋长熊伯涛奉命去四分区接替周建屏的司令员职务,同去的有肖锋一干人等。此时熊伯涛、肖锋等人再次回来,在一分区帮助下筹建四分区第一个主力团五团。整军未完,从晋察冀军区聂司令员那里又来了消息,除了在管辖地域的雁北和平西两个地区做出牺牲,杨成武还要在自己的三个主力团当中,拿出一个主力团给没有条件建立主力团的三分区,与三分区的十大队对换。杨成武在衡量再三之后,从自己的三个主力团中拿出了二团给三分区,自己留下了实力和战斗力更强的一团和三团。其实对换来到一分区的这个十大队人才济济,红军干部陈宗坤、赖庆尧,后来当上副总长的徐信、当上将军的陈亚夫,都来自这个三分区的十大队。总之,1938年12月的杨成武,看似"山穷水尽"：他在一年前打下的地盘,雁北、平西被自己人拿走；蔚县和半个涞源县被日伪军夺走；他自己只剩下了涞源半个县,一分区全部主力龟缩在涞源县最南端的银坊、走马驿周边。但祸福都是相伴的,只要有"山穷水尽",就会有"柳暗花明"。杨成武的"柳暗花明"就是聂荣臻的宽松政策。我不知道聂荣臻究竟怎样说服杨成武做出这些个牺牲的,但作为补偿,聂荣臻给了杨成武一个"大肥缺",允许杨成武向东、向物产更富饶、人口也更稠密的易县发展。如果向易县进军,就必然要灭掉有七千人实力的挂着"晋察冀第六军分区"的易县孟阁臣部队,由杨成武一分区取而代之。同时,晋察冀军区还将原来隶属于冀中XX农民游击军的赵玉昆五千多人的三总队划归给一分区指挥,1939年夏秋交际的时候这支部队组建为一分区的二十五、二十六两个主力团。众所周知,由于晋察冀军区的准许,这一次东进易县,杨成武一分区"大发了",很快发展成近两万人的武装力量,仅在部队人数上就大大超过邻近的平西挺进军。很长时间以来,一分区一些干部和其子弟都在质疑当年孟阁臣是不是真的有反叛之心,与鬼子勾结。这些原孟阁臣班底被留在一分区的子弟兵,至少在三四千人之间。当然,历史定案,首先要看到具体证据,不是口头上定罪"他要叛变,跑到日本人那边去。"但我认为,杨成武打掉孟阁臣,比肖克杀掉高志远还要笃实,仅孟阁臣敛财到惊人地步,被杀多少次也不冤了。占据了易县,一分区全盘棋走活,有了如此巨大的收益,可杨成武松口同意放弃平西这块地区了吗？应该没有。这就好比是三国演义中,当时东吴眼中的"荆州",虽然不得已"借给了"关羽,但东吴时刻还想着有一天能收回来。事实上也的确收回来了。1942年初挺进军被撤销编制,仍然是由一分区派出领导干部接收平西和雁北两个地区的领导权：副司令高鹏和副政委罗元发去了雁北,组建一分区雁北指挥所；黄寿发到平西担任司令员、熊奎到平西担任参谋长兼七团团长。只是以后由于晋察冀其他领导干部意见太大,晋察冀军区出面收回了平西、雁北两个地区的领导权,从此直接归属晋察冀领导。平西挺进军虽弱,但占据的平西这个地理位置极好,这是进入到晋察冀抗日根据地、乃至西去XX的大门口。凡进入到晋察冀的社会名流和知识分子,都先要在平西这个地方落脚,接受审查或等候安排。所以平西挺进军中聚集的京津过来知识分子最多,为全晋察冀之最。但这数量庞大的脱产部队和干部也在客观上造成了平XX区的民众负担最重,以至于地贫人稀的平西怨声载道,最终酿成了1940年底的"民变"。我很想看到《肖克回忆录》中对1940年底发生在涞水县野三坡的民变事件——史称"汤各庄事件"的分析评论,但很可惜,惜墨如金的肖克对此事未做出深入评价。这可以理解,在挺进军管辖平西的第二年就发生了"民变",实际上是地区叛乱,害得挺进军几乎连落脚地都搞没了,远在完县——今顺平县的杨成武接到晋察冀军区的告急后,不顾鬼子兵的扫荡还未结束,带领一分区主力雪夜奔向平西前去救急。怕的是挺进军全军覆没。以后得知,那一次肖克动用九团,杨成武动用马辉,对平西的叛乱势力进行了一点都不手软的彻底镇压。杨成武和肖克一样,有一个共同的特性,就是承继了中国封建社会武装割据条件下"武人养士"的优良传统,都对知识分子很好。要知道,当年,并不是所有"丘八出身"的八路军领导人都对知识分子干部很好,晋察冀像杨成武、肖克、聂荣臻这样的把知识分子干部团聚在自己身边的军队领导人只是一部分人。相比狼牙山一分区地区,平西有自己的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当时,北平、XX的进步青年学生,在地下交通员的引领下,一批批地来到根据地；我们的干部也可以到平津去办事或治病。我们用的药品、纸X、电讯器材、服装染料以至某些武器弹药、小型车床,不仅可以从敌占城镇买到,还能从敌占区运送到根据地来。我们的宣传品,经常出现在火车里、城门上；连《挺进报》,也被带进北平城。太平洋战争爆发前后,国际友人班威廉、林迈可、史平烈等,就是从北平进入平西根据地去XX、XX的。"〔见《肖克回忆录》〕这平西可以大批接纳来自京津大城市的知识分子,杨成武能不知道吗？我曾仔细核查过一分区的知识分子干部,经平西这个大门进到晋察冀的知识分子干部微乎其微,基本上都被挺进军、然后是晋察冀截留了。一分区大批知识分子干部大都是三个渠道：易满本地知识分子干部、经抗大二分校从XX来到晋察冀的干部,来自冀中与XX其他地区的知识分子干部。其中一些来自的知识分子干部,是通过高碑店、涿县、易县渠道辗转过来的。冀热察挺进军在平西,最初的打算是暂时落脚,按照冀热察挺进军原来的规划,它在平西这块地盘上建立起来后,要向东发展。因为"冀热察"这个地方在和XX的东边,即XX省、热河省、察哈尔省三省交界的那块地方。这块地方有人口1200万,远比有人口800万的晋察冀要大得多,地区经济也更发达一些。只要看看近代那些来自贫困地区的西北军阀拼命也要在冀东一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