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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甘南州人口流动的类型及影响

人口流动是人类社会客观存在的一种社会现象。它是通过持续的人口流动来实现不同民族文化交流和社会经济发展的。在新时期,人口流动对中国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具有重要的理论和实践意义。社会变迁就是通过人口流动所带动的信息流动、知识流动、资金流动、实物流动和更重要的文化流动得以实现。在社会日趋开放的情况下,无人口流动的封闭是无法长期有续下去的,而且也只能导致落后。社会学一般地把流动定义为人们在社会关系空间中从一地位向另一地位的移动,同时由于地理空间与社会关系空间具有的密切关系,把人们在地理空间的流动也归于社会流动。根据不同的原则,流动可分为水平流动和垂直流动、同代流动与异代流动、结构性流动与自由流动等类型。实际上相对于一个特定的社会区域而言,根据人口流动的方向,研究外流人口与内流人口更加具有意义。外流人口包括由本区域通过各种途径流向外区域的社会流动个体,因而,相对应的内流人口则包括由外区域进入本区域的各类流动人口。从某种角度而言,外流人口和内流人口构成了特定区域人口流动的分析全景。同时,外流人口与内流人口的分类方式,还有助于我们分析人口流动过程中不同地区的交互点影响与本地的社会经济变化状况。一、少数民族地区的流动人口问题甘南藏族自治州位于甘肃省西南部,地处甘、青、川三省交界处,是全国10个藏族自治州之一。全州幅员面积4.5万平方公里,其中天然草场4084万亩(可利用草场面积3843万亩)占全州总面积的61.9%,现辖合作市和碌曲、玛曲、夏河、迭部、卓尼、临潭七县。总人口66万,其中藏族占48%,牧业人口53万人,其中以牧业为主的有28.7万人,占全州牧业人口的54.1%。全州平均海拔3000米,平均气温1.7度,年降雨量400~800毫米,是甘肃省降雨量最多的地区之一。从社会流动的角度而言,选择甘南藏族自治州作为研究对象具有一定的意义,甘南藏族自治州是一个典型的少数民族聚居地,既与传统的藏族地区青藏高原——西藏和四川川康地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本身又有浓厚的藏族文化底蕴,同时又与临夏回族自治州相邻,使得该地区的人口流动即有一般社会流动的特点,又具有多民族流动的特殊性,随着甘南藏族自治州开放的日益扩大,该地区社会流动现象愈来愈具有扩大和综合化的趋势。在目前社会学关于人口流动的研究中,大多以民工潮产生的背景、流动方式、流入地与流出地比较、流动过程中的现代性体验等为主,分析流动人口对于沿海和中部发达地区的内流现实与影响,而人口流动对于边远少数民族地区的内流及其该地区的外流现象,还未得到应有的关注和研究,实际上,在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变迁过程中,社会流动至少发挥着与扶贫、经济发展同等重要的作用,流动人口中外流人口是本地区人口中的精英分子,往往反映着该地区内生发展力量的大小强弱和发展前景,而内流人口大都具有极强的经济理性,他们的社会流动往往具有明确的经济利益与目的,在初期很多贫困落后地区的产业与短期经济利益尽管会受到他们的冲击,然而,也往往是他们完成了本地居民的市场化启蒙教育这一民族地区现代化过程中最为主要的因素。少数民族地区的流动人口分为三个组成部分:外流人口、内流人口、旅游人口。外流人口指通过考学、参军、外出务工、工作调动、商务活动等多种形式由少数民族地区流出到外地区的人口,外流人口愈多,该地区社会变迁的内生因素愈少,发展的动力愈薄弱;内流人口指外地区的人口以经商、务工、工作分配等形式流入少数民族的过程,内流人口只要控制在一定的范围,会给少数民族地区输入新的信息、知识、资金、实物以及文化,会极大促进少数民族地区的社会经济发展,而且,目前少数民族地区人口流动的特征主要表现为外流不足;另一个流动人口的重要组成部分是旅游人口或游客,少数民族地区大都拥有丰富多彩的旅游文化资源,来自五湖四海的游客不仅把各种文化、信息、知识带到了偏远落后的农牧地区,逐渐在经济和文化上改变了他们贫困落后的面貌,而且促进了少数民族地区产业结构的转型,加快社会结构的分化与社会分层,旅游正逐渐成为民族地区发展的经济支柱。二、甘南州人口流动现状在全国日益频繁壮大的人口流动背景下,审视民族地区的人口流动显得十分重要,2002年全国流动人口超过9500万,我们如果把少数民族流动人口按全国流动人口总数的五十分之一计算,有490万之多,在调查中我们发现,相对其他地区而言,甘南州人口流动呈现出如下特点:1.研究对象的分布正如大部分内陆贫困地区一样,甘南州大部处于高寒高海拔地区,地理环境的艰苦和经济的落后,引不来人才,留不住人才,据一项不完全统计表明,1978年至1995年全州各类干部调出1500多人,其中高中级职称367人,具有大中专学历的占80%,1991年至1997年没有分配进来一名理工科大学生。相对于甘南州人口总数而言,其人口流动比例并不高,但是不容忽视的是这种量小后面隐藏着令人担忧的后果,甘南州由于牧区占了很大比例,在牧区受教育和外出经商务工的人数极少。因此,由于其特殊的地理位置、经济发展水平、民族宗教因素的限制,外流人口数量虽少,但这部分外流人口是甘南州的精英所在,根据帕累托的循环理论,这部分外流人口并不是在系统内有效流动,而是流出系统,与系统本身再无多大关联。2.企业员工流失严重,经济指标难以融入囿于当地民族差异和牧区人口过多、地理条件艰苦、交通状况不畅等方面的限制,真正的内流人口并不多,一方面在经济的计划经济体制下大中专学生的定额分配体制被打破,大中专学生(包括从甘南州考出去的大中专学生)更乐意到时相对发达地区工作,普遍外流,回州工作人数从比例上呈递减趋势。而经商人员则由于当地商业传统中民族用品和民族特色的制约和语言、生活习惯的影响,很难有效融入。甘南州内除合作、夏河城市商业规模稍大外,其余六县商业并不发达。3.对不同重要人群的流动体验从方向上来讲,我国目前大规模的人口流动中农村的农民工向城市的流动占了绝对比例,据统计,每年有9500万至1.2亿的农民工往返于城乡之间,俨然成为中国社会的第三元,而城市向乡村的流动则极为有限,有学者研究了农民工城市流动的现代性体验对于乡村发展的积极效应。而对于甘南州及类似的偏远地区而言,旅游者却构成数量上最为庞大的流动群体,应该纳入流动研究的视野之中。以甘南为例,2002年来甘南州旅游的人数中国际游客5万人次,国内游客80余万人,旅游收入达768万元,旅游成为当地经济中新的经济增长点,更为重要的是,在游客的旅游过程中,他们带来的新的信息、知识和观念极大的改变了当地居民的意识与思想,率先完成了人的现代化的革命性一步。在笔者访谈过程中,夏河县有30余名藏族青年结识了美国、英国等国的外国游客朋友,通过相互传授藏语、英语,思想行为发生了巨大变化。三、人口流动的加快是甘南州经济发展的不可忽视的因素由于甘南州地处高寒地区,受历史社会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全州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低,贫困人口众多,其中舟曲县、卓尼县和临潭县为国家级扶贫困县,其余四县一市为省级贫困县,到了2000年底还有80个乡535个村约19.81万人处于绝对贫困之中(以1990年不变价390元为脱贫标准衡量,)占全州人口总数的当37.69%,若以人均纯收入1200元的较高指标来算,则全州贫困面高达86.04%,全州整体未脱贫。贫困的原因自然是多方面的,包括自然因素,产业结构、人口素质、人们影响等,但是除了这几类长期性的先天因素之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就是甘南州的封闭性。甘南州人口居住相当分散,占全州人口54.32%的农牧民逐水草而居,“一顶帐篷,一群羊,一年四季熬到头,简易住房过一冬”,一个或几个单独居住,每户相距几公里或几十公里,村落规模小,与外界系统十分有限,极大地限制了人口的流动,阻碍了市场的形成与发育。同时,几百年一以贯之的传统生活方式使他们很难相信外来人口,人口与资源流动一直局限在非常有限的范围,“肥水不落外人田”成为十分富有典型意义的心态。最先流动到牧区的商人,在藏族人的传统认识中认定“商人的骨头是黑的,万不可轻易打交道。”现在旅游地经营刀具、皮具、民族服饰等旅游用品的当地农牧民,则被当地人认为“都弄下一些假货哄外地人着呢,人不正宗,坏了咱们民族的面目”。在他们看来,土地、牧场和牛羊是最可珍贵的东西,到外面打工经商都是游手好闲之人所为,但同时巨大的经济差异又使他们在内心深处感到非常矛盾。显然,如果不从根本上改变当地封闭思想,尽快形成开放的系统与格局,民族地区的发展很难落到实处,因为依靠单纯的本地人力,无论多么丰富的资源和优势都不能转化为流动的市场资源,甘南州永远都无法融入现代化的进程之中,解决这个问题十分重要的一个手段是流动人口的进入。一个不可否认的事实是,人口流动的加快是甘南州经济发展不可忽略的因素,这里面不仅包括个体户、手工业者、现代商业公司、各级上级单位派出人员等传统意义上的流动人口,还包括各级政府中的公务人员,正是他们流动所产生的合力,促进了甘南州社会经济的全面发展,也因此引发了甘南州人口的规模流动。这从某种程度上比当地政府的宣传教育、外来资金、物资投入都要有效,而且非常有利于培育当地社会力量的生成,也符合社会资源市场化配置的法则,人口流动往往会将社区的各种内生自增长资源调动起来,促进民族发展观念由被动向主动转变,有效增强少数民族地区的自我发展能力。四、区域社会文化格局的变化,是民族关系的复合过程根据美国社会学家威廉·奥格本的“文化堕距”(CultureLag)理论,相互依赖的各部分所组成的文化发生变迁时,各部分变迁的速度是不一致的,一般来说,总是“物质文化”先于“非物质文化”发生变迁,而且,由于藏区地理交通上的影响,文化的自然隔离、语言隔离、社会隔离与心理隔离现象非常明显,继而形成文化的隔离机制,影响了藏区文化在社会变迁中的多文化交流。在调查中我们发现,尽管在部分地区引入了比较先进的设备与技术和一定的资金,但当地少数民族群众的应用和理解却十分不同,针对本地土羊品种的不足,引进外地优良羊种,但本地居民认为,膘肥体壮的牛羊才是真正的好牛羊,根本无视市场的需求。藏族学者尕藏才旦总结的藏区现代化过程中九大障碍因素中,宿命论的心态环境、旧的价值取向、唯美唯道德使竞争意识不足、“奴气”和“霸气”弥漫、民族文化削弱、资源转化商品的意识淡薄、部落社会传统观念等七个社会心理因素占了绝对比例,从一个侧面说明了社会文化观念对包括甘南州在内的藏区在实现现代化过程中的影响之大。目前,改变社会思想与观念的工作主要由政府来完成,但外部说教的宣传教育所收到的效果毕竟是浅层次的,社会文化根本性变迁则在民间的社会个体之间的、某种无形的、潜移默化的交流往往更有效。从某种角度而言,正是由于中国历代王朝分而治之、歧视压迫的少数民族治理方式,导致了少数民族地区的人们的观念的落后,人口流动必然带来不同地域文化的汇合,促进文化的交流,为少数民族地区人们的观念更新提供深层的思想意识动力。具体到甘南州而言,由于在东西部差距里面,又包含了一个西北少数民族牧业区与农业区、城市工业区之间的差距这样一种双重落后性,—方面其外流人口—般只能是向上的,由他们在流动过程中会接受到较先进的教育、文化、资讯,异地民族的优势文化,城市文明和市场经济的冲击和熏陶将促使少数民族成员改变落后观念,这些先导性的变化通过他们的社会关系网络导入落后的农牧地区。另一方面,从外地流入甘南的流动人口,大都拥有教育资源、经济资本等各种潜在资源,不但对当地人革新观念起到了推动作用,而且在经济交往中推动了民族关系的良性发展。当然在外流人口的初期流动过程中,由于语言、宗教信仰、习俗、社会网络方面的限制,社会流动具有一定的难度,而且由于初次接触外部陌生的世界,容易引起各种文化震际与经济冲突。最为明显的例子是温州商贩从甘南牧区以60元的价格收购一张生皮,运回却后加工成30双皮鞋,以每双80元的价格出售,一去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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