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城邦文化上 - 斯巴达与雅典

希腊城邦文化

本节要目：一、希腊城邦制度的早期发展二、斯巴达与雅典三、城邦时代的宗教与文化四、希腊悲剧与喜剧五、希腊哲学与科学二、斯巴达与雅典

（一）斯巴达的政治与文化

斯巴达的政治发展过程与希腊城邦（特别是雅典）的一般演变趋势完全不同，它始终维持着一种强有力的寡头统治形式（国王、元老院、民众大会的混合体）。斯巴达城邦是由作为征服者而进入伯罗奔尼撒拉科尼亚（Laconia）地区的多利亚人所建立。斯巴达人亦称拉栖代孟人（Lacedaemon），他们宣称自己是赫拉克勒斯的后裔。这些军事上的征服者始终面对着一个棘手问题，那就是如何平息当地土著的反抗。这种枕戈而卧的防范心理导致了斯巴达人在政治体制乃至整个社会生活方面的极端保守性。

斯巴达社会的三个阶层斯巴达人（Spartans，3.2万）：城邦的公民和战士，仅占整个城邦人数的十二分之一。柏里伊赛人（Perioeci，即边民，12万）：较早被征服并且曾一度成为斯巴达人同盟者的民族，主要从事贸易活动和手工业生产，但没有政治权利。希洛人（Helots，22.4万）：在斯巴达人的征服中沦为奴隶的当地土著，没有自由权利。

斯巴达武士像（可能是斯巴达国王李奥尼达一世塑像）斯巴达立法者吕库古立法者吕库古（Lycurgus）用地理区划的贵族体制取代了氏族血缘的宗法组织，为斯巴达社会制定了“瑞特拉”（Rhetrae，神谕或法律）：一、建立元老院，由28位元老和两个国王（后又有五位民选监察官）组成国家的权力中心，同时建立公民大会（8000成年男子），对元老院提出的议案进行表决。二、定期重新分配土地，使每个斯巴达人都能拥有一块面积均等的耕地；同时取消所有金银货币，只准使用沉重而廉价的铁币，从而抑制了贸易和奢侈。三、建立公共食堂制度，所有斯巴达人都必须共同进餐，吃同样的简单食物，这样就杜绝了饕餮的恶习。斯巴达的社会体制和文化风格

一、实行野蛮残酷的优生学，鼓励能够产生健壮后代的婚外生育，淘汰体弱多病的婴儿，从而使斯巴达男人强壮俊秀、女人健康美丽。

二、男童七岁离家过集体生活，进行体育锻炼和各种艰苦训练，餐风宿露，吃苦耐劳，鼓励勇敢忠诚和服从法律。女子也从小训练体能，旨在成为健壮的母亲；妇女的社会地位也比雅典和其他城邦更高。三、德行比智慧、财富更重要，健康、强壮和勇敢被视为主要的德行，独身和不能生育是不光彩的。婚姻由国家控制、父母安排，目的是生出强壮的战士。吕库古的改革措施无疑加强了斯巴达人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同时也使他们成为所有希腊人中最泥古不化的顽固分子。斯巴达的男性公民只有一种身分，那就是战士；而斯巴达的妇女们，恰如她们自己所言，是世界上“唯一生养战士的女人”。正是由于斯巴达人对荣誉的珍视和对法律的绝对服从（斯巴达人以严守法律而著称），使得斯巴达成为全希腊最强大的城邦。战斗中的斯巴达方阵

斯巴达人敏于行而讷于言，他们在战斗时往往会高唱强劲简单的“多利亚进行曲”。斯巴达的音乐高亢激昂，通常都采取集体合唱和舞蹈的表演形式。希腊诗人对尚武而爱乐的斯巴达人的赞美之辞：

“勇士的枪矛与缪斯的清音同在那里昌明，正义也在宽阔的大道上行进。”——特潘德(Terpander)

“佩着宝剑挂着琴，琴剑相辉照眼明。”——佚名诗人

“勇者为国奋战，必当争先，效死阵前……让我们齐步并肩，盾甲相联，豪气冲霄汉。壮士视死如归去，勇者马革裹尸还，枪剑齐指，奔向敌人，不胜誓不还！”——提尔泰奥斯（Tyrtaeus）在美塞尼亚战争中谱写的战歌斯巴达王李奥尼达在温泉关战役伯罗奔尼撒战争中的希腊士兵对垒（公元前5世纪）

尽管斯巴达在政制方面保守落后，在文化方面粗鄙愚钝，但是它在战斗力方面却具有毋庸置疑的优势，这种优势使得斯巴达人在伯罗奔尼撒战争中最终战胜了雅典人而成为全希腊的霸主。

然而，与繁荣辉煌的雅典相比，斯巴达在文化方面却毫无建树。“自公元前550年后，我们就无法知悉斯巴达有什么诗人、雕刻家和建筑家。只有群体的合唱和舞蹈仍旧保存，因为借此可以发扬斯巴达的纪律，同时也可以使个人消失在群体中。……时至今日，在这个仅有少许残留的废墟中，几乎很难看到一个雕像残躯或倾倒的石柱来证明希腊人曾经在这里居住过。”——威尔·杜兰荒芜残败的斯巴达遗址（二）雅典的政治与社会

与保守愚昧的斯巴达相反，雅典是一个开放文明的城邦，在公元前6世纪以后，尤其是在伯里克利执政时期（公元前461—前429年），雅典成为全希腊效法的楷模。伯里克利对雅典精神的概括（丧葬演说）

“我们爱好美丽的东西，但是没有因此而至于奢侈；我们爱好智慧，但是没有因此而至于柔弱。我们把财富当作可以适当利用的东西，而没有把它当作可以自己夸耀的东西。……他人的勇敢，由于无知，当他们停下来思考的时候，他们就开始疑惧了。但是真的算得勇敢的人是那个最了解人生的幸福和灾患，然后勇往直前，担当起将来会发生的事故的人。”

地处阿提卡半岛的雅典未被多利亚人入侵，其城邦社会是由雅典土著在血统关系的宗族（clan)——氏族(phratry)——部族(tribe，雅典分为4个部族)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由于土地贫瘠而临向大海，雅典以商业贸易发达而著称。公元前7世纪，形成了三个社会阶层：土地贵族、自由工商者和“耕田者”。贫富分化使得许多“耕田者”丧失土地，沦为奴隶；而国王、执政官、军事统帅等高级官员都从高贵富有的门弟中产生。这样就导致了不断加深的社会矛盾。开明贵族德拉古（Draco）在公元前621年制定了第一部成文法典，对各种社会犯罪都予以严惩，但这种严刑峻法并未改变贵族集权的格局，社会矛盾日趋激化。雅典的政治改革立法者梭伦

公元前594年，贵族出身的执政官梭伦(Solon)在雅典进行更为彻底的政治改革：一、取消一切私人和国家债务，废除债务奴隶制；并进行币制改革。二、根据财产将雅典人分为四个阶层，建立财富与荣誉相联系的政治制度，承担不同经济义务的公民享受不同的政治权利。三、执政官、财政官等要职由第一阶层垄断，另从四个部族中各推选100人组成“四百人会议”，从各阶层公民中选出6000人组成陪审法庭，并将执政官（9名）的选举权从贵族院交还给公民大会。四、确立经济法权、规范道德礼仪、完善奖惩制度，促进了雅典工商业的发展。梭伦之后，僭主庇西特拉图（Peisistratus)利用人民支持进一步削弱贵族特权，缩小贫富差别，发展文化事业，用独裁的方式来推进梭伦开创的法制和民主。民主派领袖克利斯梯尼(Clesisthenes)进一步推进民主改革，废除以血缘为基础的部族组织关系，按照地理将雅典划分为十个地区，每区按抽签方式选出50人组成最高权力机构“五百人会议”，从中产生9名执政官；并由每区各推选一名将军组成“十将军委员会”。同时还制定陶片（贝壳）流放法，极大加强了普通公民的民主权力。到了伯里克利（Pericles）时代，雅典的民主制已使其成为希腊诸城邦中最繁盛强大者。伯里克利时代的雅典民主政体

当时雅典人数约31.5万，其中公民4.3万，奴隶11.5万。立法：A、由雅典公民组成的“公民大会”（Assembly）；B、抽签产生的“五百人会议”（CouncilofFiveHundred）；C、划分为10个五十人委员会；D、每天抽签产生1名委员会主席。行政：A、负责宗教和政务的9名执政官（抽签）；B、掌握军政实权的“十将军委员会”（选举），伯里克利长期担任首席将军。司法：由抽签产生的6000人组成陪审法庭（每年轮换），再分为10个陪审团，每个案件的陪审员人数少则几十，多则上千。从最初靠忒弥斯（Themis，法律女神)保障的部族习惯法，到德拉古、梭伦等人确定的成文法，再到伯里克利时代普遍的法治体制的形成。希腊法律对罗马法律产生了重要的影响。雅典民主制的特色与缺点

特色：历史上最狭隘亦最充实的民主政治（贵族式民主）A、最狭隘：享受民主权利者极少（公民不足总人口的1/7）；

B、最充实：全体公民在立法、行政、司法等方面享受最充实、最直接的平等权利。

缺点：缺乏专家政治的纷杂低效的民主制度

A、公民大会的不负责任，滥用陶片流放法等；

B、抽签或轮换方式产生的公职人员和政府缺乏效能；

C、陪审法庭人员的非职业性，情绪压倒理性（口才重要性）；

D、党派相互倾轧，影响立法、行政和司法的公正性。

尽管如此，雅典民主制仍然成为熏陶后世西方政治生活的大学校，并且对希腊的文化生活产生了积极的影响（议会、法庭辩论等公共政治与竞技、建筑、剧场等公共文化的关系——“剧院中的观众已在议会及法院中形成”）。雅典社会状况

一、经济生活：土地贫瘠，以商业贸易为主。

二、教育：设有公共体育馆和角力学校，男子从小学习写作、音乐和体育，成年后接受公民教育和战争训练；女子则在家中接受女红、歌舞等家政教育。三、道德：重视智慧更甚于德性，鄙视愚蠢更甚于邪恶，“美德”（Virtue）与“勇敢”相通。热爱自由和优美，亦具虚荣和狡诈，自我中心，强权胜于公理。四、家庭与公共生活：男人主要生活在市集、剧场、运动场、宗教庆典等公共场所，而非家庭。妇女在父权制家庭中地位低下，只是生儿育女的工具。爱情与婚姻相分离，娼妓和同性恋为法律和社会所认可。广场（Agora）的意义在雅典人的公共生活中，阿戈拉（Agora)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市政会、议事厅、法院、市集和一些神庙都设在阿戈拉，它也是公众集会和运动的场所，而且毗邻露天剧场（广场生活与温暖气候的关系）。城邦政治和文化生活的特点就是公共性，公民团体是活的城邦，公民集会和活动的场所就是阿戈拉。阿戈拉不仅推动了雅典民主政治的发展，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