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民族歌曲《走西口》各版本的艺术特征及演唱处理

浅谈民族歌曲《走西口》各版本的艺术特征及演唱处理摘要走西口，一首数百年经久不衰，至今魅力不减的民歌，传遍大江南北；走西口，虽仅三个字，却化为了一个文化符号，衍生出一段近三百年的历史传奇，缔造出一部名闻天下的移民史。本文从民族歌曲《走西口》创作背景入手进行研究，然后具体分析《走西口》不同版本的演变，最后对《走西口》的艺术特征和演唱处理进行分析。关键词：走西口；陕北民歌；演唱处理一、民族歌曲《走西口》创作背景1.1《走西口》民歌背景《走西口》民歌是西北文化史上的一个重要支体。对《走西口》民歌的界定，人们一直以来都存有很大的争议。有人把它当作是一首流传于山西、陕西、内蒙古、河北一带的民间小曲，也正因为这样，有人仅仅为了弄清楚“走西口”民歌到底是流传于哪个地区的民歌、“走西口”民歌到底源自何处而争论不休。于是，如今的“西口”热也逐渐走近了我们的生活中。《走西口》民歌是以“走西口”为题材内容的西部民间歌曲的总称，基本分布在山西、陕西、内蒙、河北、青海、宁夏和甘肃等地。多数“走西口”民歌有着更为广阔的内涵和外延。笔者在搜集调查“走西口”民歌的过程中发现，它应涉及到一系列以“走西口”为题材内容的传统民歌、新民歌、小戏、合唱等艺术形式，这些都与当时走西口的历史文化背景相一致。最常见的是直接以“走西口”为标题的系列民歌流行曲调，当然也可以涉及到一些在标题上没有，而内容却蕴含“走西口”内容素材的民间歌曲。虽然在不同地区，有些“走西口”民歌在词曲、歌词上有一定的差异，但所表达的内容和情绪都是一样的。这些歌曲大都高亢悲枪、凄婉苍凉，唱出了黄土地上人民的悲欢离合、爱恨情愁。“走西口”民歌也正是在这种历史条件及上述诸因素中得以广泛流传至今，它的各种变体则是传播的历史产物，直到今天仍在继续传播并得以不断丰富与发展。1.2《走西口》的发展传统的“走西口”民歌主要流行在山西西北的河曲和陕北府谷一带，流传于不同的地区的“走西口”民歌的传统曲调，可以看出它们没有过多的华丽装饰与虚词衬托，节奏简单，唱词纯朴，自然流露出真实情感，情真意切，达到“韵在情深处，妙在回味中”的高超艺术境界。民间有谚语“走不完的西口，打不完的樱桃”。百年余来二人台小戏《走西口》这一民族的艺术珍品一直活跃在戏剧舞台上，久唱不衰，主题鲜明，特点突出，故事生动，音乐动听。深为内蒙古区内外广大听众喜爱。二、《走西口》不同版本的演变2.1不同地区“走西口”民歌的流行曲调那些流传在不同地区，由民间艺人传唱、各地区民间艺术团体巡演的那些词同曲异，并以“走西口”为题的民歌流行曲调在这形式下逐渐广为流传并世代传唱至今。传统的“走西口”民歌主要流传在晋西北的河曲和陕北的府谷一带，流传于山西、陕西、甘肃、河北和内蒙古等地区。最具影响力、流传之广的《走西口》民歌（如谱例3.1），当属在解放初期的陕北，由王方亮、张树楠二位同志进行改编的无伴奏合唱，此后，又经中央歌舞团陕北民歌合唱队演唱而风靡全国，它以叙事情节为主，素材精炼、用笔不多，质朴清新、却又以含蓄深情，耐人寻味取胜。谱例2.1之后，各地区产生的一系列同宗民歌的流行曲调不断繁荣发展，在当地群众文化生活中占有重要地位，男女老少皆会唱，丰富了人们的日常生活，使他们精神上寄予了新的希望。如谱例2.2，2.3是流传于不同地区的“走西口”民歌的传统曲调，可以看出，它们没有过多的华丽装饰与虚词衬托，节奏简单、唱词纯朴，自然流露出真情实感、情真意切，达到“韵在情深处，妙在回味中”的高超艺术境界。谱例2.2谱例2.32.2二人台小戏《走西口》的诞生谈到二人台，自然想到《走西口》。二人台小戏《走西口》创作于清朝咸丰年间（公元1855年），是在河曲民歌的基础上改编发展起来的。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说的是大旱之后的一个名叫太春的山西河曲县农民，四处借粮食，都没能借到。可迫于生计；无从选择，也无法选择；不想选择，却又被迫选择，太春只好与同乡约定一起到口外谋生。因此，“分别”成为了剧情的主线，是当他不得不把动身的消息告诉新婚妻子孙玉莲时，夫妻分别依依难舍，玉莲送了一程又一程，新妇一再的叮吟，字字含情，句句体贴。“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新婚分离，悲苦甚矣！二人台小戏《走西口》，反映出的是青年夫妇真挚的爱情和当时人民生活的困苦，客观上却充满着劳动人民的血泪和艰辛。谱例2.3二人台剧目可分为“硬码戏”和“带鞭戏”两类。二人台《走西口》属于“硬码戏”，它是以唱功为主，偏重唱、做、念，故事性较强，委婉而又细腻，内容以抒情方式阐述。之所以称之为地方小戏，是它吸收融化了内蒙地区民间歌曲的一些音乐语言及戏剧音乐元素、化妆、舞台表演等特长，把这一音乐文化带到口外，使之有了新的发展，才成为具有戏曲雏形的地方民间小戏。整出戏没有繁冗复杂的故事情节内容，不是用以故事诱导大众，而是更加突显出了小戏中唱词的朴实与自然，表演真实细腻，载歌载舞，每一个细节都能打动人心，感人肺腑。2.3改编后的艺术歌曲《走西口》在1987年由风靡全国“西北风”的领军人物胡月演唱的《走西口》民歌荣获了全国首届人才杯歌唱大赛金奖（如谱例2.4）。谱例2.5谱例2.6：谱例2.5是胡月演唱改编后的艺术歌曲，谱例2.6是传统的山西《走西口》民歌的流行曲调，结合谱例2.5、2.6相比较，不难看出，艺术歌曲的创作是在传统民歌的传播过程当中，经历了选择和变异，吸收并借鉴了传统的“走西口”民歌的艺术风格特色，显现各地区个性化的元素便得以保留或萌生的结果。它们的相似之处是都在围绕着“走西口”这一悲枪历史移民的主题，感情基调把握准确，都为五声调式中的微调式，旋律曲线也始终徘徊在主音与属音之间，歌词基本维持其原貌，没有浮华绚丽的歌词去修饰，那么纯朴自然，刻画出妹妹与哥哥缠绵不断的爱恋之情。在进行二度再创作的过程中，艺术歌曲《走西口》加入了偏音N级与VII级音，这些音都起了辅助性作用，避免了旋律色彩的单调性，绵远悠长。2.4龚琳娜演唱的《走西口》2004年，电视剧《血色浪漫》上映，由龚琳娜演唱的《走西口》也触动了许多人的心弦。在《走西口》的片头曲中，一边是龚琳娜声音，一边又配以雄洪厚重的黄土高原的画面，可谓音画协调、声色并茂，恰当地反映了走西口的山西人山一样宽广的胸怀和山一样坚毅的品格。然而，在龚琳娜的歌声中也不乏柔情脉脉，这一点也正好与剧中凄美的爱情故事和山西人重乡情、人情的善良品性相契合。这首片头曲不同于一般的电视剧片头曲，它通过另辟蹊径的方式表现出了一般的歌者或作曲者所不能理解的“一嗓子喊到底”和“吼”唱，但是却恰如其分地表达了“走西口”的主旨：英勇、坚韧、柔美、浪漫、辛酸、悲壮，而这也正是我们所有的声乐工作者所需要重视和在演唱中所需要表达的声情并茂。为了更好的表达作品的主题思想，演唱的形式一定不能单一，而是需要符合剧情的发展需要。谱例2.7

三、《走西口》的艺术特征3.1歌词纯朴、意组丰富之美“韵味”作为民族声乐艺术独特的美学品格，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走西口”民歌歌词就具有它朴实美的韵味和艺术价值。“哥哥哟走西口，妹妹呀犯了愁，提起哥哥走西口，哎妹妹这泪长流”，歌词平铺直叙，真是的叙述了西北人现实生活，从口语文化中流露出伤感的感情色彩，妹妹如泣如诉，一个衬字“哎”点缀了整个悲伤的感情基调，一句“提起哥哥哟走西口”转折到“泪长流”，单纯中蕴含着思念哥哥的无尽的情绪，质朴中又一字一句地重写韵味的色彩感，把真情流露且唱出心声，一种男性内含的阳刚之气及女性外显的阴柔之情在“走西口”民歌中得以完美结合。含蓄美的表现方式有很多，诸如暗示、象征、反义、比兴、夸张等方法。以达到丰富作品情趣意蕴的效果。“听见哥哥唱上来，热身扑在冷窗台”这句歌词中没有用“想”“挂念”“惦记”等直接表达思念的词语，而是用“热”“冷”形成强烈的反差，蕴涵深刻的寓意。由于思念太深，竟然引发了如此的错觉，生动刻画了从满心欢喜到悲伤失落的心情转变。谱例3.1通常情况下，我们认为天真仅存在于儿童的文学艺术作品中，然而在“走西口”民歌歌词中也经常看到，“提到了（那）哥哥（儿）走西（呀）口，止不住小妹妹泪蛋蛋流，一把把（那）拉住那哥哥（儿）的手，说下个日子（呀）你再走”，光从字面上似乎看不出太特别的东西，但是将这些歌词回归到当地的语言环境中去感知，不仅是押韵顺口，右面长缀一个缀词“儿”显得更加生动、有趣、表达亲昵。在“走西口”民歌中表达了一种单纯、天真的情感，实际上引领我们徜徉返璞归真的艺术境界里。是情感的表达更加的至诚至切，同时也将当地人民最质朴简单的性格特征体现无疑。就如第二句所用的词语。“泪蛋蛋”就显得更为淳朴、自然、拥有童趣，这是拥有着原始的朴素情感意味的艺术形式唤起了人类永恒的、纯真和高尚的感情。3.2旋律之美先秦儒家经典著作《乐记》中讲到：乐有声音生成，它产生的本源在于人心受到外物的感动。所以心中产生悲哀的感情，则发出的声音就急促而低沉；心里产生快乐的感情，则发出的声音就振奋而奔放，心里产生愤怒的情感，则发出的声音就粗犷而激越。“走西口”民歌反应离别的愁绪，其调哀伤悲凉，其声低沉、幽冷给人一种苦涩感和沉重感。中国传统美学认为：“对称及时和谐，和谐即是美”，传统的“走西口”民歌旋律大多分为四个乐句，一般采用简单的单乐段结构，每个乐句2小节、4小节、8小节，在乐句上强调对称且平衡。因为传统的“走西口”民歌旋律的分句原则是以歌词的韵律为基础，所以分析“走西口”民歌的歌词的对称性是了解其对美的重要因素。由于“走西口”民歌符合整齐对称式的新特殊形式，其实甚至可以把他们看作一首通俗、亲切的新诗。

四、《走西口》每个版本的处理4.1改变后的《走西口》演唱处理相对于传统民歌，重新编曲的《走西口》在曲式结构上有较大的改变，这种结构的变化，使其在传达情感内涵方面相应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作为原型的“民歌的旋律不同于一般的声乐曲或艺术歌曲，它具有声乐曲和艺术歌曲所难做到的精炼简洁J险，所以结构上都较为特殊，以精炼的结构表达出特殊的民族风格”。传统民歌《走西口》的结构短小，旋律简洁，优美，表达的是社会底层的人们的最朴素的情感。整个民歌用四个乐句构成一个完整的乐段，真挚朴素的情感用一种简单的旋律来表达。4.2龚琳娜版的《走西口》演唱处理在龚琳娜演唱的《走西口》再叙述中，A段、C段过于舒缓的节奏及其对于离别感伤的渲染，与B段过于欢快甚至有些俏皮的风格，在演唱的效果上，显得不统一，也不协调，情感的瞬间转化，也显得有些突兀。在某种程度上，B段的音乐的情感表述与传统民歌的节奏、情感状态有着某种默契，尽管在C段中的歌词“但等过上了好观景，咱们二人永不分手”，也与传统民歌原文本之间构成同一的关系，但在音乐上A，C段与B段之间，由于节奏、风格上的对比反差，形成了一种情感上的相互颠覆的关系。最后是风格的变化。再叙述由于曲式、节奏和装饰音等方面的变化，从而使传统民歌自然、质朴、简洁的风格转化为细腻、缠绵、妩媚，使最朴素的民歌，成为一首大众文化的流行音乐。4.3二人台《走西口》的演唱处理二人台《走西口》中间虚词和衬词的运用就更加丰富多彩了，这是日积月累、长期锤炼的结果。二人台唱腔在行腔中用垫“虚字”、“衬词”的办法以“填腔”，故称为“衬腔”。这是为了使演唱者在亮调和慢板中解决腔长字少又要拖腔保韵的问题，同时也使得乐句结构得到扩充，对音乐旋律起到美化作用。在实际的演唱中，有时也不会直接在乐谱中写出来，可以由演唱者根据语言的习惯在有需要的地方加上。4.4回归自然、注重细节的地方语言特色民歌总是要求结合当地的方言土语来演唱，所以，民歌旋律表达歌词的音乐美，也包含地方方言的语音美，这是一种回归自然的民俗本色。人们常说“大俗大雅”，这种大俗就是一种美。一位音乐学家曾经说过：“语言对音乐的影响是致命的。”可见，声乐演唱是人声的艺术，更是语言的艺术，演唱者对语言的掌握毋庸置疑必须要准确、清晰、动人，有人说语言的准确、清晰是衡量歌唱者的水平高低的最基本的要求，这话一点也不为过。二人台《走西口》的道白就采用纯正方言；在演唱时，从发音、咬字上也非常遵循当地的语言风格，语言朴实憨厚，表演细腻、淳朴大方，具有浓郁的乡俗风光和地方色彩。在演唱民歌“走西口”时，首先要弄清楚这是哪个地区的“走西口”，然后把握当地语言中声母和韵母的关系，以及民歌旋律与方言声调及其歌词平仄韵律的关系因素，两者既相辅相成，又相互制约。为在民歌演唱中充分表现地方语言色彩，演唱者必须具有表现语言的手段和方法，即在演唱中注重地方语言趋势与润腔，这点对于任何民歌的演唱都是可以借鉴的。

结语走西口，是我国北方地区在清朝和民国年间的一次大规模的移民活动史；是一段历尽艰难困苦、饱含辛酸的命运史。然而，当我们锁住时空、回眸历史时，走西口所创造的价值成果和蕴藏的意义却是深远的、伟大的。“走西口”西北文化生活中，晋、陕、内蒙古等地在区域文化上相互融汇，相互交流，共铸新景象。从情感的角度而言，“悲莫悲兮生别离，乐莫乐兮新相知”，对于在家的亲人和外出者自己来说，离别是一件十分痛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