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翻译策略的角度分析《聊斋志异》的部分英文译文

从翻译策略的角度分析《聊斋志异》的部分英文译文

一、《对象化的讽刺》和《促织》翻译策略在文学翻译中。首当其冲的是直译意译法。而在中国文言文中翻英的实践中,译者对这一翻译手法的把握如何?文言文的翻译能否体现译者的风格?本文以直译/意译法分析蒲松龄短篇小说《聊斋志异》里的名篇《促织》的部分英文译文。旨在寻找上述问题的答案。《聊斋志异》是一部讽刺意味很强的小说集。书中对当时社会的种种弊端做了尖刻的讽刺。其中的故事大都是借民间传说故事的形式写出来的。《促织》是揭露贪官污吏和土豪劣绅的罪恶这类题材的代表作。小说写了一个皇帝爱斗蟋蟀,就不断地让百姓进贡蟋蟀,一个孩子不小心弄死了父亲千辛万苦找来的蟋蟀,害怕地跳了井。后来这个孩子变成了一只蟋蟀,他不仅斗败了所有的蟋蟀,就连大公鸡都不是他的对手。统治者的小小爱好,竟害得百姓家破人亡。这篇文言文小说描写简洁生动,人物个性刻画鲜明吸引了无数中外译者的目光并将它翻译成英文。译文良莠参差不齐,本文选择《实用翻译教程》(增订本)(冯庆华:2002)里四位名家的译文进行分析比较,着重了解译者在把中国文言文小说译成英文时如何采用直译和意译手法及译者的风格二、“让位”,从实际“所谓直译,就是在译文语言条件许可时,在译文中既持原文的内容,又保持原文的形式——特别是指明保持原文的比喻,形象和民族,地方色彩等。但直译不是死译或硬译。”,而意译则指从意义出发,只要求将原文大意表达出来,不注意细节,译文自然流畅即可。意译不注意原作形式,包括句法结构,用词,比喻及其修辞手段。从《促织》的第一段(原文及译文详见附录)看以下例子:例1.“宣德间”张庆年等译文:DuringtheXuandeReignPeriodoftheMingDynasty丹尼斯、维克多(DenisC.&VictorH.Mair)译文:DuringtheXuandereignperiod(1426-1435)oftheMingdynasty丁往道译文:DuringthereignofXuande(1426-1435)杨宪益、戴乃迭译文:DuringthereignofXuanDe从这几句开场白的翻译可以看出,几位译者都是把原文转换成现代汉语再翻译的。若要直接从原文翻出,难度很大,一是原文简练无比,几乎是无字可删,用英文无法做到这点。二是毕竟是古汉语,有些词的用法已改变或不再使用,如促织,现在都直称蟋蟀。还有令,里胥等官名,现都没有这些用法了。转换成现代汉语后,译者们都采用直译法(Literaltranslation),以杨、戴译文最为简练,与原文最贴近。而张、丹译者则加注(Annotating),着重诠释宣德年间指的具体是哪一年。不但说明是明朝,还说明是1426-1435年间。这一译法是以目标读者为导向,解释清楚故事发生的年代。例2.“尚促织之戏”除丹尼斯、维克多译文译成:cricketkeeping外,其余译者均采用增译法(Amplification),加了一个“斗”字,译成cricketfighting或cricketfight。Keep一词按《英汉大词典》(陆谷孙等1993:963)解释,一是“保有,保存,保留”二是“饲养,持有,料理”而文中的意思是指“斗蟋蟀”,强调的是“斗”字,而不仅仅是“持有,饲养”,故此译法是不够确切的。由此可见,直译要译得准确,前提首先是要对原文咬文嚼字,理解透彻,才能译好。不然就会前后矛盾,误导读者,让读者无所适从。例3.“欲媚上官”张庆年等译文:inordertowinsomefavorwithhisboss丹尼斯、维克多(DenisC.&VictorH.Mair)译文:wasanxioustowinfavorwithhissuperiors丁往道译文:wishingtocurryfavourwithhissuperior杨宪益、戴乃迭译文:togetintothegoodbooksofthegovernor“媚”在现代汉语中是“讨好”之意,英语中没有直接对应的词,故几位译者都采用了意译法(Freetranslation)。而以丁文最贴切。Curryfavour是求宠于某人,拍某人马屁之意,(陆谷孙等1993:630),形象地表现出“讨”是主动为之,是要花一番工夫,而不是轻易得到的。而Win一词则是赢取,没有Curry的神韵。杨、戴译文则把“讨好”意译为“togetintothegoodbooks”,有foreignizing(归化法)的味道,旨在使目的语读者更容易理解。在翻译中采用意译法,译者尽可各显神通,各出其招,用词谴句随各人所好。只要把原文意思表达出来,行文流畅,读者理解不会有偏差即可。而“上官”的翻译用的是直译法,但选词却有讲究。张译文用“boss”,似乎有悖古文文风,太现代化了,“superior”也是现代用法为主,指“监督人;管理人;指导者”(陆谷孙等1993:1893),而“governor”正式,确切一些,也反映出当时的情况:地方官都是受制于朝廷和皇上的。直译除了选词贴切,还得兼顾原文的语言及形式,尽可能地表现原文意思。例4.“游侠儿”张庆年等译文:loafers丹尼斯、维克多(DenisC.&VictorH.Mair)译文:Youngidlers丁往道译文:Someloafers杨宪益、戴乃迭译文:youngfellows此例亦是意译的选词问题。“idlers,loafers”应为较好的译法,意为“游手好闲者”(陆谷孙等1993:871,1043),正是这类人,才会做抬高价钱卖蟋蟀之事。译文把该词具体化了(Specialization),意思更为明确,而“fellows”则没表达出这一意思。例5.“昂其直,居为奇货”张庆年等译文:forceupthepriceandcornerthemarket丹尼斯、维克多(DenisC.&VictorH.Mair)译文:forcingpricesupbycorneringthemarket丁往道译文:demandhighpricesforthem杨宪益、戴乃迭译文:demandhighpricesforthem这一句的译法丁、杨译文采用减译法(Omission),省掉“居为奇货”不译,而前两位译者则忠实地把原文整句译出。从上述五例可以看出,在把小说类文言文翻译成英文的过程中,一般是采用直译与意译相结合,无绝对的直译或意译。对同样的内容,不管用同样的形式或用不同的表达形式,目的都在于更好地传达原文意思,并使译文自然流畅,通俗易懂。本文仅分析了篇首,而全文作为中国文言短篇小说的最高成就,在两个方面非常突出,一是曲折跌宕的情节,二是细腻传神的描写。文章情节离奇曲折,起伏多变。开始时成名因缴不上蟋蟀而走投无路,山穷水尽;然后一转:村中来了巫婆,让他捉到了一只上等蟋蟀,转眼间柳暗花明,全家欢庆;不料又一转:大喜之后变大悲,成名儿子误毙了蟋蟀,吓得跳井自尽了,全家马上陷入家破人亡的凄凉气氛中。然后又是一转:悲伤至极的成名听到了门外蟋蟀的叫唤,绝处逢生。这只相貌不扬的蟋蟀帮他洗尽了悲哀与窝囊,“摆平”了天下所有的蟋蟀,让成名扬眉吐气。并且还让成名一夜间变成巨富,享尽人间的富贵。这时我们才知道此只神奇的蟋蟀乃成名儿子所变!,还有细腻传神的描写,如写蟋蟀相斗的场景,惟妙惟肖;成名在蟋蟀决斗前后的心理等。如此复杂的情节及文言文丰富的表现力,如果仅用直译法实在是抹杀了其魅力,而意译的各种手法,如增译,减译,加注等,则弥补了直译的不足,增强了文章的感染力。但同时我们也看到,翻译实在是一件困难的事情,要做到朱光潜先生所说的“从心所欲,不逾矩”和严复的“信、达、雅”得有很高的“艺术与语言的敏感、悟性与鉴别、判断能力。”(李文俊,《译林》2000年第2期第205页)三、张庆年等的对比“风格体现在文艺作品内容和形式的各种要素之中,体现在不同作家、艺术家的艺术特色和创作个性”(许均等2001:25)原著的风格是简练传神,而译著的风格如何?各位译者有否忠实地再现原著的风格?就上述第一段的译文而言,张庆年等译文为154字,丹尼斯、维克多译文为136字,丁往道译文为133字,而杨宪益、戴乃迭译文为109字。一个比一个简练,而从全文看也是如此。张的译文比较详细,几乎每个词,每句话都翻译出来了。丹、维的译文很西化,如第一段ring,bankruptcy等词的使用,也许目的语的读者很明了,但可能会对当时情景的理解有所偏差。丁的译文很准确,而杨、戴译文一向以“忠实、清晰”著称,言简意赅,虽有个别选词有待商榷,但总的来说,文风简练清新,着力再现了原著的风格。四、译法的灵活运用直译与意译相结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