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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刘氏兄弟与晚明党争点盟誓的历史考察

中国国家博物馆(以下简称“国博”)有一本关于海外汉族黄台吉和岛上刘兴志向天下联盟提出的书(以下简称“联盟书”),这是金国可汗和山西省的11个7月11日(崇祯三年,1630年8月18日)。金国可汗和皮岛(又名福岛和南海岛,现朝鲜平安北道铁山县)汉族刘兴志兄弟向甲骨文发誓(图1)。该文书对研究清前期(关外时期)政治史,尤其对重新理解明清易代等重大问题具有重要的学术价值。2007年,该盟书被录入《中国国家博物馆馆藏文物研究丛书·明清档案卷·清代》一书公之于众,然并未引起清史学界的注意,这与该文物应有的历史与学术价值颇不相符。本文以国博藏该盟书为基础,对盟辞所反映的天聪四年七月十一日金国汗皇太极与皮岛刘氏兄弟盟誓的史实等相关问题作一初步探讨,以期引起清史学界对该盟书的重视,并对相关历史问题予以厘清。一其他两则组合关系该盟书为纸质文书,纸张微黄且显粗糙,通体呈长方形,纵31.9、横15.8厘米。上书竖行行楷相间汉字,通篇共9列249字。全文迻录于下:金国汗皇太吉,执政众王歹善、忙吾儿太、阿把太、德革雷、吉尔哈郎、阿吉革阿革、朵儿红/朵朵、都都、岳托、何革、撒哈良等告天盟誓事:为海岛刘兴治、刘兴基、刘兴良/刘兴沛、刘兴邦等杀其南朝官员,率各岛官兵,与我同心,恐后有违,故告/天地。彼岛中之人,或居岛中,或上陆住,我不收纳,令彼自作一国,待以客礼。及我先日走去金/人、蒙古,断不问取。若违此言,不令作客国及问取金人、蒙古,或念刘家旧恶,及来见/留住,天地鉴之,罪有所归,夭折死亡。或刘家弟兄行诈仍行归南朝,及怀二心,居中/观望,则天地归罪刘家弟兄,夭折死亡。若我两家皆不违盟,诚信到底,则/天地保佑,永受无疆之福。谨疏。该盟书是后金天聪四年七月十一日金国汗皇太极与皮岛刘兴治弟兄告天盟誓的誓辞原件之一。据查,该盟书所载誓辞在《满文老档》天聪四年七月十一日条有载,是该盟书的满文记述版本。为方便文本对勘,现将其满文转写转录如下:juwanemude,han,beise,bitheiboodejiihiyandabuigashūhabitheigisun,aisingurunihan[]dorojafahabeisedaisan,mangūltai,abatai,degelei,jirgalang,ajige,age,dorgon,dodo,dudu,yoto,sahaliyen,hooge,abkanadeakdulamegashūrengge,mederituniliohingbang,liohingji,liohingjy,liohingliyang,liohingpei,ininikanhanihafasabewai,gerentuniniyalmabegaii,miniemgiemuhebeombisemealamabanjirejalindegashūmbi,tuniniyalmatundetecibe,olhondetafaitecibe,minigurundedosimburakūantahagurunoibanjibumbi,jaiminiubaciukamegenehejusenmonggobe,dademininggebihesemegajisemegaijarakū,uttugisurehebeaifufiantahagurunobufibanjibukarūoci,ukamegenehejusenmonggobegajisemegaici,lioiahūndeoifeweilebejondoro,acanjimejihedejafaraoci,abkanamembewakalafisejalgandeisiburakūaldasibucebu,lioiahūndeomembeholtoiamasinikanhanibaruojoro,akūcijuwemujilenjafaisidendebisireoci,abkanalioiahūndeobewakalaisejalgandeisiburakūaldasibucebu,menijuwegemugisurehegisundeisibumetondoiakūmbumebanjici,abkanagosimejalangoroaniyagoidamebanjibu.汉译文:七月十一日,金国汗执政,诸贝勒代善、莽古尔泰及阿巴泰、德格类、济尔哈朗、阿济格阿哥、多尔衮、多铎、杜度、岳托、萨哈廉、豪格等盟誓天地。海岛之刘兴邦、刘兴基、刘兴治、刘兴梁、刘兴沛,杀其明帝所属官员,率诸岛之人,欲与我同谋,为今后生计立誓。岛中之人,或住岛中,或登陆以居,不归我属,视为友邦。又其由我处逃去之诸申、蒙古人,诸申、蒙古,不以原系我属为辞索取之。若负盟约,不以友邦相待,索还逃往之诸申、蒙古人,追究刘氏兄弟往来,逮捕来朝者,将必遭天地谴责,夺其计算,使之夭折;若刘氏兄弟诳我,反向明帝,抑怀有二心,以求中立,则天地谴责刘氏兄弟,夺其纪算,使之夭折。我方果能践盟,尽忠相处,天地佑之,俾克永寿!从汉字版盟书及《满文老档》所载的汉译盟书文本来看,两者除译文表述之不同外,内容所表达之意思,盟誓参与者、时间等记述均完全相同。关于盟誓双方参与者可厘定为:后金方皇太极(皇太吉)、代善(歹善)、莽古尔泰(忙吾儿太)、阿巴泰(阿把太)、德格类(德革雷)、济尔哈朗(吉尔哈郎)、阿济格阿哥(阿吉革阿革)、多尔衮(朵儿红)、多铎(朵朵)、杜度(都都)、岳托、豪格(何革)、撒哈良(萨哈廉),共13人;刘氏兄弟一方为刘兴治、刘兴基、刘兴梁(良)、刘兴沛、刘兴邦等,共7人。按,依据目前资料,刘氏兄弟由长及幼的顺序为:刘兴沛、刘兴祚、刘兴基、刘兴梁、刘兴治、刘兴贤、刘兴邦(刘兴沛、刘兴邦非亲兄弟)。明万历三十三年(1605年),刘兴祚等因“干法”惧责“遂率其诸弟兴治等以降”努尔哈赤,受到努尔哈赤器重,刘氏兄弟皆在后金军中服役。刘氏兄弟虽为后金政权的扩张立下诸多战功,但常受到大贝勒代善等人的欺凌,在袁崇焕等人“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政策吸引下,又恰逢被人以“贪取民财物”告发的艰难处境中,刘氏兄弟先后“叛金归明”。另,该件盟誓文书有清季东三省总督锡良的题跋:“右太宗文皇帝手疏,事迹甚奇,无可考证。唯定制:庙讳例应贴黄,此直书名,决为太宗亲笔无疑,金锡侯以重金得之外人手,据说庚子年与前敕(即指另一件文书《清太祖努尔哈赤委任靖安堡住民孟安邦敕谕》—笔者按)均获自盛京大内,细观纸墨,确与大内所藏国初诏、旨相同,诚奇宝也。”款署:“锡良谨识”。钤篆书“锡良”白文方印。根据锡良题跋可知:该盟书原藏于盛京故宫内库房,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年,1900年)流入民间,后由正白旗满洲人金梁(字息侯、锡侯或希侯,1878-1962)以重金从“外人”手中购买并收藏。据了解,1956年该盟书持有人金梁将其价让于中国历史博物馆(今中国国家博物馆前身)。关于锡良题跋之时间。锡良(图二)隶属蒙古镶蓝旗。宣统元年(1909年),其以钦差大臣身份任东三省总督,兼管三省将军事务,兼署奉天巡抚。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垦务大臣兼署绥远城将军信勤准备调遣时为内阁中书的金梁赴绥远差遣委用。宣统元年四月,锡良至奉天赴任,奏请将金梁留任补用奉天同知,奏到,允行。金梁任奉天同知直至宣统三年清朝灭亡。据此可以推测,此当为锡良得见金梁所藏该盟书的最早时间,故其题跋时间约在宣统元年至三年(1909-1911)之间无误。锡良断定该盟书为皇太极真迹,其理由有三:第一,盟书中直书皇太极(黄台吉)名,并无避讳之举,时代上符合,可证其为皇太极亲书;第二,盟书来源于盛京故宫库房,来源有序可靠;第三,盟书所用纸张、墨色均与盛京故宫所藏清初诏书、圣旨相同,可证盟书材质等符合时代特征。锡良此鉴定理由符合一般文物鉴定之要素,似乎并无不妥之处,细思之,似有不严谨之嫌。如关于盟书的来源仅凭“言说”,关于盟书所叙之内容并未提供材料加以佐证等。当然,不可过于苛求锡良,因为此与锡良其时所能掌握的历史材料有关。清关外时期的史料主要保存在《满文老档》中,然至锡良撰写题跋时,《满文老档》仍旧封存在北京故宫内阁大库、沈阳故宫大内崇谟阁,作为皇家档案秘不示人。虽在此之前的光绪三十一年(1905年)七月,日本《大阪朝日新闻》记者内藤湖南(内藤虎次郎)在沈阳故宫崇谟阁发现乾隆时期重抄的《加圈点老档》,并于次年在日撰文予以介绍,但当时的金梁对这些信息并不了解。金梁(图三),光绪三十年(1904年)中进士,授内阁中书。三十四年赴沈阳任奉天旗务处总办,并肩负典守沈阳故宫古物之任,此时金梁方才有机会接触《加圈点老档》和《无圈点老档》。但直至民国五年至七年(1916-1918),金梁先后任奉天省政务厅长、奉天省洮昌道尹时,才组织满汉文学士十余人翻译盛京故宫藏满洲老档,整整历时两年。故而在无满文老档等旁证材料参考的情况下,锡良只得对发生在清朝开国之初的这一历史发出“事迹甚奇,无可考证”之喟叹!今距锡良题跋已过百年,以国博藏《盟书》所载盟辞为基础,对此甚为奇特之事迹予以考述,以遂古人之良愿。二刘氏兄姐反封建之乱盟誓是历史的产物,起源于远古社会,是中国传统社会中的一种调节个人或集团间冲突的有效机制,在西周向春秋战国转变过程中最为频繁。“盟,誓约也,又信也。”信用是盟誓的基础,即“约信曰誓”。“誓,约束也。”盟誓双方用诅咒的言辞共相约束。“戮力同心,申之以盟誓”。正如有学者所讲:“盟作为一种礼仪,就是共同向天神地祇人鬼(包括先民之神)发誓,通过某种共同的方式取信于神祇,以期获得有效的约束力而采取共同的步骤。”可以看出,盟誓是结交盟友、壮大自身力量的一种外交手段,从实质上来讲其更多的是一种政治行为,是政治斗争的和平形式。盟誓是一定历史阶段社会观念与矛盾作用下的产物,是一种具有重要战略意义的政治行为。其虽在战国以后逐渐趋向匿迹,但在生产力不甚发达的边疆民族地区,盟誓仍作为处理各种关系的有效手段而被频繁使用。17世纪,身处明帝国东北边疆一隅的满族,在其历史发展与政权扩张过程中极为重视盟誓的效力与作用,将其作为政权拓展的有效手段。努尔哈赤与皇太极时期(1616-1643),曾先后与内喀尔喀五部、科尔沁蒙古、斋赛蒙古、喀喇沁部、阿鲁四部落、明廷、朝鲜国等多次歃血盟誓,这一战略手段为后金(清)政权的保持与扩展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前已叙及,在袁崇焕等人“以辽人守辽土,以辽土养辽人”的政策吸引下,天聪二年(崇祯元年,1628年)九、十月间,刘氏兄弟“叛金归明”,先后逃往明总兵官毛文龙驻守的皮岛。但由于是仓促叛逃,其母亲子侄均滞留在后金国内,此成为后来皇太极要挟刘氏兄弟的政治资本。天聪三年(崇祯二年),袁崇焕斩杀毛文龙,分东江兵为四协,刘兴祚以游击身份统领一协。由于刘氏兄弟在袁崇焕斩杀毛的过程中树立起的威望,加之又分任各军职,显然此时刘氏兄弟已经成为皮岛的实际控制者。三年十月,在与后金交战中刘兴祚兵败身亡,刘兴贤被俘至后金。天聪四年,署皮岛副总兵陈继盛听信刘兴祚“诈死”之讹传,加之又接到刘兴贤寄给刘氏兄弟叛明归金的劝降书,由于其不明此劝降书是刘兴贤在后金胁迫下的无奈之举,遂作出“刘兴祚诈死不忠,其在岛兄弟子侄咸怀不轨”的错误判断。陈继盛对刘氏兄弟的不信任感与日俱增,而刘兴治等则认为陈继盛将乘此机行除己之策,决定先下手为强,遂于四月十二日趁祭祀二哥刘兴祚时击杀陈继盛及通判刘应鹤等明官军百余人而叛。刘氏兄弟的反叛之举让明廷君臣惴惴不安,担心刘氏兄弟或将成为明廷新的敌对力量。除加紧部署军事防御刘氏兄弟反叛外,明廷还派遣副总兵周文郁与刘应龙前往皮岛招抚刘氏兄弟。在局势不甚明朗的情况下,刘氏兄弟只好暂时接受明廷的安抚。然此时刘氏兄弟“四顾无忌,小霸自雄”之心已是昭然若揭。后金占领辽东半岛及附近诸岛后,对明朝的威胁日益严重。其时,辽东半岛附近的皮岛等东江诸岛仍被流亡的汉人所占据,明廷制定了联络岛上势力牵制、对抗后金的战略,因而皮岛等东江诸岛汉人与朝鲜一道构成牵制后金伐明的有效力量。基于战略上的考量,自刘氏兄弟叛金归明至皮岛后,皇太极一直寻求机会招抚,对各岛上的局势给予密切关注,故熟知刘氏兄弟与署皮岛副总兵陈继盛之间的矛盾所在。天聪四年二月十四日,皇太极致函劝降皮岛副将陈继盛,并附刘兴贤致五哥兴治和大哥兴沛两封家信,另给刘兴治、刘兴沛等劝降书。三月初八,皇太极又密遣何尽忠带给刘兴治等招降书,其在书信中极力辩护刘兴祚之死属“误杀”,并开出诸多诱惑性的归降条件,如若归降,其将善待刘氏兄弟,保留他们在明朝时的官爵,并可独立管理属人。除诱惑归降以外,又以杀害刘兴治妻子、母亲、子侄等人质为要挟。皇太极此举实为后金惯用的离间计与恩威并施之策,用以离间陈继盛与刘氏兄弟之关系,威胁与拉拢刘氏兄弟。显然,四月十二日刘兴治弟兄斩杀陈继盛证明后金所施策略的成功,而这也让皇太极深感招抚刘氏兄弟成功的可能。而刘兴治等对后金递来的所谓六弟刘兴贤“劝降信”之真假不能确认,于是密遣四人前往盛京以确证。十六日,四人抵达盛京便被后金所擒获。然皇太极对此四名密探非但没有怪罪,反借此机予以恩赏,“其为首者一人,赏银二两,其余三人,各赏银一两”,并缮写招降书“谕”刘兴治率众兄弟来投。从一月后皇太极回复刘氏兄弟的信函可知,皇太极对刘氏兄弟之归降给予较大的政治空间,提出刘氏兄弟可以“属国”之身份归降后金。皇太极“谕降”果然奏效,刘兴治等接到“谕降书”后,予以积极回应,即遣使与何尽忠携其口信与书函前往盛京与后金接触。由于资料阙如,无法详知信函之内容,但可以知道的是,在该信函中刘氏兄弟对皇太极的“谕降”表示接受,并大表忠心,将杀岛中明官吏率众人归降。然而刘氏兄弟的积极回应反令一向谨慎从事的皇太极生疑,认为使者所传刘兴治的口信与书函“难以凭信”,“遂遣人往(皮岛)视之”,以确定刘氏兄弟是否有诈伪之情。不久,后金使者确认了刘氏兄弟叛明归金之决心,打消了皇太极认为他们可能诈降的疑虑。然而刘氏兄弟一方却对后金许诺的归降条件存有疑虑:皇太极所谓“属国”身份的政治承诺很有可能仅是一种诱辞,实质包藏暗行收编自己的真意图。针对此,四月二十八日,皇太极再次致函刘氏兄弟,明确表达其招降的真愿望,以解刘氏兄弟之虑。曰:我与明两国为争帝业而构兵之时,尔等果能杀其官吏,率岛上众人归降,则天使尔等助我也。诚能照尔等所言为之,则尔等携来之诸申、蒙古、汉人等,不收为我民,悉归尔专主,可在边外,任尔择地居住,为我属国。我若以给地异居为辞诱尔来降,而来后负约,收为我民,我可欺尔,天可欺乎?天能不谴责我耶?且不言尔等杀其官吏来归,即岛上官员及庶人率岛民来归,我亦将其携来之民,悉归其专主,予以养赡也!上有苍天,朕诚言之,尔若有诈,则听尔便。尔若实心诚意,而不我信,则遣尔族人一名前来,我当面盟誓毕,遣之还。观该信函之语态,皇太极所用言语不可谓不情真意切。在该信函中,皇太极向刘氏兄弟明确表达其“谕降”的真意愿及给予刘氏兄弟“属国”身份的政治承诺,并愿以“苍天”为鉴,以证其心之真诚,力邀刘氏兄弟派代表前往后金与其当面盟誓。皇太极在“谕降书”中明确表示,刘氏兄弟可以“属国”身份归降后金。其之所以打出这一政治牌,一则是加大“谕降”的政治筹码。因为对其身仅为明之边将的刘氏兄弟来讲,建立私人政权无疑极具政治诱惑力。一则出于战略上对刘氏兄弟的重视。刘氏兄弟所据之皮岛等处系后金实现政治战略的关键所在,争取刘氏兄弟成功与否,直接影响到后金与明朝、朝鲜对抗的结果。从刘氏兄弟对皇太极“谕降”的积极回应来看,无疑皇太极号中了刘氏兄弟的政治脉搏。在得到刘氏兄弟的积极回应后,极具政治策略的皇太极派人前往皮岛确认消息后,言辞恳切地复函对方表明其招降之政治态度,打消刘氏归降之顾虑,并邀其派人盟誓以告天地,以鉴其真心。此足见皇太极之政治智慧。从五月十八日皇太极给刘氏兄弟的致书中可以推断,在三月初八之后两个多月时间里,后金与刘氏兄弟开始频繁接触。期间,刘氏兄弟已经将其执杀岛中明官陈继盛等报知后金,表明其盟誓之心迹,但担心众贝勒对其背后金逃明之事不肯宽恕,故提议皇太极及众贝勒至皮岛与其盟誓。皇太极认为,由于毛文龙时代对金人或杀或解的恐吓政策造成众人“惮去”皮岛之心理;再者,刘氏兄弟杀陈继盛等明朝官员是与明朝“作仇”,而对后金有功,但皇太极以该事发生后刘氏兄弟并未通报后金为由,对刘氏兄弟所言“杀死多官”之真假深表怀疑。如果其与众贝勒至皮岛对天盟誓,或可有人假借刘氏兄弟之名而“行诡道也”。皇太极亦深知刘氏兄弟对并其招降政策的怀疑,但如果按照刘氏兄弟所请,则甚有“被人逼迫违背之理”。皇太极表示,刘氏兄弟可委一兄弟前往盛京与其盟誓,以化解双方之顾虑,“若你弟兄有一人来,我的心里就信你们了,我与他当面盟誓,你们心里就信我了。”皇太极再次明确盟誓后刘氏兄弟的自主权及双方的关系模式:刘氏兄弟率属民或居岛上或陆上,“常作各岛民之主”,“双方各自过日,只借船兵助之”。对于刘氏兄弟担心前往盛京盟誓时遭众贝勒扣留报复之虑,皇太极认为实系多虑,其对此事有绝对的把控权力,刘氏兄弟“不必过疑,以负我望”。并言:“这一遭你们若无一人来,我必谓尔虚矣。”一面是明廷的招抚,一面是后金以“属国”政治承诺的劝降,此时的刘氏兄弟面临着两难的抉择。然而,在叛明归金之路不甚明晰的情况下,刘兴治等为从明廷取得军资钱粮,只好先接受明廷的招抚,刘兴治并因此升任副总兵。然而随着刘兴治在皮岛的日渐跋扈,兵部尚书梁廷栋擢升孙元化为登莱巡抚以牵制刘氏兄弟之举的实施,加之孙元化疏请撤岛兵于辽的政治主张,刘氏兄弟再次感觉到严峻的生存危机,内心再次转向曾许以诸多诱惑性招降条件的后金政权。是年六月二十日,刘兴治密遣使者千总郝金秀前往后金皇太极处商讨归顺事宜。该次会晤之内容未见详载,但从十五天后刘兴沛至后金准备盟誓之举可以判定:在该次会晤中,双方会谈之主要内容是关于盟誓问题,双方应该就派何种身份之人与皇太极盟誓,盟誓之具体日期,盟辞之内容,如确认刘氏兄弟“属国”身份等归降条件进行磋商,并达成一致。还有一点需要明确的是,刘氏兄弟归顺后金承诺的不单是其所属皮岛之人,还应有附近各岛汉人抗金势力。至此,更可以确定皇太极极力与刘氏兄弟盟誓之目的,即欲通过争取刘氏兄弟等辽东岛屿势力来瓦解明廷在辽东半岛南部海岛之间形成的防御线。七月初五日,时至千总郝金秀与皇太极会晤十五天后,刘兴治密遣其叔伯兄弟刘兴沛携千总一人(未具名)、跟役两人至后金,与留在后金的千总郝金秀一起按期参加盟誓。刘兴沛的到来预示着自己的战略构想即将得以实现,皇太极对此感到莫大的欢喜,遂命英古尔岱、库尔禅、达海、龙什、索尼、穆成格前往迎接,并引刘兴沛等人至专门准备的下榻处所。又命达噶珠等八家各出一人,准备食物优待。刘兴沛等所乘马骡,分置八贝勒马厩,以上等饲料喂养。刘氏兄弟亦准备了丰厚的礼品献给皇太极,包括各色缎一百匹,各色衣服八件,镀金银壶二件,镀金八仙银杯二件,素银杯四件。从双方的准备来看,对该次盟誓均持有“诚恳”之态度。皇太极对代表刘氏兄弟集团参与盟誓的刘兴沛及其所属给予最高礼遇,接待无所不周,而刘氏一方准备的献礼亦不可谓不丰厚。七月十一日,皇太极携诸贝勒至文馆焚香盟誓,刘兴沛等监誓。盟辞即为《金国汗黄台吉与海岛刘兴治等告天盟书》所载之内容。盟誓后,皇太极准备厚礼回赠刘氏兄弟并款待刘兴沛等人。七月十五日,皇太极回赠五哥刘兴治呼尔哈貂皮端罩一、呼尔哈貂皮十,大哥、三哥、四哥等每人貂皮端罩一。赐来使刘兴沛绘鞍辔马一、诸申貂皮端罩一、千总二员各狐皮端罩一,跟役四人(其中二人为刘兴沛携来跟役,另二人疑为千总郝金秀跟役)各银三两。并着令八家各留宿一日,每宿设五桌席,杀一羊,上等黄酒一瓶,送至刘兴沛等下榻处所。每宴均遣巴克什等作陪。至刘兴沛等人起程归皮岛时,由巴克什等饯行,途中每日早晚供应羊一,鸡十,烧酒一瓶并赐羊一只携往。刘兴沛等携皇太极亲拟的另一份盟书与后金使者齐变龙等返回皮岛。作为盟誓的另一方,刘兴治率众兄弟及参将、游击、都司、守备等官依照与皇太极的约定,在后金使者齐变龙的监誓下于七月二十三日“对天盟誓”,其誓辞为:客国臣刘兴治、刘兴基、刘兴梁、刘兴沛、刘兴邦等致告于冥冥上帝,宥我不赦,敢数过愆,缘官不道,天数将终,我大金国汗,汤武尧舜之君,实有所以收拾人心者也。臣等有先见,戮职官陈继盛等率众归服金汗黄太吉(皇太极),执政众王歹善(代善)、忙吾儿太(莽古尔泰)、阿把太(阿巴泰)、德革雷(德格类)、吉儿哈郎(济尔哈朗)、阿吉革阿革(阿济格阿哥)、朵儿红(多尔衮)、朵朵(多铎)、都都(杜度)、岳托、何革(豪格)、撒哈良(萨哈廉)等对天盟誓,共图大业。自盟之后,彼此相信,永修和好。内有不轨,各蹈丧亡,天诛其身。皇天后土,共鉴斯言。伏仰汗威,全获畿邦。主客享福,国脉永绵矣。谨盟。天聪四年七月二十三日。同盟官员参将李登科,游击崔耀祖,都司马良、李世安、郭天盛,守备王才、何成功。八月初一,刘氏兄弟遣人与后金使者齐变龙将誓文送至盛京,并以厚礼馈赠后金使者齐变龙。至此,随着皇太极与刘氏兄弟之间盟誓仪式的完成,从守约的角度来讲,双方已成为“友邦”。若从双方盟誓的文本分析,两份誓词对盟誓之目的的表述似有不同之处。后金表述双方盟誓之目的是刘氏兄弟“欲与我同谋,为今后生计立誓”,刘氏一方表述为“共图大业”。两种表述对双方盟誓之目的均未能言明,实为盟誓保密考虑。可以想见的是,双方虽对天盟誓,但其背后的逻辑则是为各自利益考量,即后金通过此举以解除在与明的对抗中的后顾之忧,而刘兴治等人则希望脱离明与后金的控制,在明与后金间的夹缝中形成独立的割据势力。此后,刘兴治等持续加强与后金间的密切联系,双方就来自明廷与朝鲜的各种离间“流言”互相沟通,并依照盟书之约准备相关归降事宜。然而,刘兴治等一再拖延归降之期,并与明朝依旧保持着暧昧关系着实让皇太极不悦,“尔既与我通好,仍与南朝往来不绝,我之疑尔宜也。”而刘兴治等则解释其与明廷保持关系意“且图粮米养活众人”,至于未及早叛明归金,实因“身无寸功,空手见汗,我心又信得过否?况众人未知汗心,我纵信得过,众人肯信否?众人不去,我一人会干甚事。”此显系托词,可以想见,关于是否如盟誓所约归降后金,在刘氏兄弟及诸将领中存有异议。在皇太极的一再恩威并施之下,天聪五年初,刘兴治等开始着手叛明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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