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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老乞大》基本词历时替换的历时分布

3.《老挝的新解释》不包括(以下简称《新解释》)。朝鲜边宪编,刊行于1761年。前有弘文馆提学洪启禧序,称此书系承英祖之命而作,“逐条改证,别其同异,务令适乎时、便于俗”,“今此新释,以便于通话为主,故往往有旧用正音而今反从俗者,亦不得已也”。在现存的《老乞大》各本中,此本语言最贴近实际口语,这从开头四句对话即可见一斑:在四种版本中,称呼词用“阿哥”、介词用“打”、时间词用“这回儿”的只有《新释》。④44.《重刊老乞大》上、下卷(简称《重刊》)。朝鲜李洙等奉正祖命编,刊行于1795年。这是现存《老乞大》诸版本中的最后一种。它与《新释》只相隔了34年,语言相差不大,但比《新释》要保守些,有些地方又回改成《谚解》的旧貌,比如《新释》用了很多句尾语气词“呢”,《重刊》大多删去了。也许是正祖觉得前代英祖时改编的《新释》太过口语化,所以才有必要重修,因为在短短的三十几年间语言的变化不至于大到要把全书再重改一遍。四种版本的大致时代是:原本(约1346前)→谚解(约1483)→新释(1761)→重刊(1795)这四种版本的《老乞大》,内容基本相同(有少数地方略有出入),但是语言有差异,它们是随着时代的推移、语言的变化而不断修订的,所以对研究从14世纪中叶至18世纪末期这四百多年间汉语的发展演变和现代汉语普通话的形成过程具有独特的价值,这样的资料在汉语史研究中实属不可多得。自从《原本老乞大》被发现以后,《老乞大》诸版本语言的比较研究已经引起学者们的重视,并且取得了可喜的成绩。⑤5对于其中的基本词汇,虽然也有论及,但大多只作一些简单的比较,深入的探讨还有待展开。本文试图利用这份资料来考察汉语的一批基本词在这期间的变化和现代汉语若干基本词的形成过程,并与现代方言作比较。希望海内外方家不吝赐教。二《敦煌变强化》组词据笔者的初步观察,在《老乞大》四种版本中发生过历时变化的基本词大致有如下这些:名词:言语—话,面/面皮—脸,身己—身体/身子,爷娘—父母,姊妹—妹子,亲眷—亲戚,伴当/火伴—朋友/同伴,如今—这回儿,夜来—昨儿个,后晌—午后,晚—晚晌,几时—多咱/多站,其间—时候,年时—去年/旧年,日头—日子,田地—地面—地方,地头—本地,物事—东西,行货—货物,文书—书,箸—快子,下饭—下饭菜,头口—牲口;动词:道—说,唤—叫,着—教,索(价钱)—讨(价钱),索—要,吃(酒)—喝(酒),饮—喝,看/见—看见,觅—寻—得,将—拿/取/带,引—带,与—馈—给,爨—炒,撇—甩,扯—拉,闭—关,贴(钱)—找(钱),整治—料理,拂绰—整理—收拾,坐的—坐着,立(地)—站(着),入(来)—进(来),行—走,走—跑,使—用,济—帮助,识—认得,省的—懂的/知道,下学—放学,宿—住,下—住,安下—住下,了—完,损—坏,(水)滚—(水)开,无—没—没有;形容词:(面)赤—(面)红,顽—皮顽,饥—饿,疾快—快,(天)明—(天)亮,侧近—左近;副词:便—就,一就/一发—一齐,一发—打总,一就—一并,一霎儿—一会,一处—一同,通—共,端的—真个,些少—略略,微微—略略,底似—十分,休—别要/别/不要;介词:将—把,从—打,和—与/同,比及—等到;连词:为那上/因此上—所以/故此,为—因;代词:俺/咱—我,恁—你,每—们,(这、那)般—(这、那)样、(这、那)们/么,怎生/怎的—怎么样。限于篇幅,本文选取其中的七组词来作一些讨论。1.言语—话道—说这两组词都跟“说话”有关,下面主要讨论前者(名词),附论后者(动词)。表示人所说的话,现代汉语用“话”,历史上曾经使用过“言”、“语”、“言语”等。这组词演变的大致情况如下。⑥6在正统文言里,用“言”或“语”。“话”作名词讲产生得很早,《诗经》中就有,不过在先秦两汉,“话”的出现频率很低,而且一般带有褒义,指善言,多“话言”连用。六朝隋唐人用名词“话”的例子仍不多见,而且大多仍偏于褒义。唐代文献中“话”的出现频率明显提高,但基本上只作动词,指“说(话)”。据目前所知,大量使用名词“话”的早期文献当推《祖堂集》,⑦7在我们所调查的31篇中,共出现51个“话”,其中作名词的有33例,有“说话、问话、举话、答话、领话”等组合,这都是前所未见的。《敦煌变文集》中有十几例“话”,但全都是动词。《祖堂集》跟敦煌变文时代相去不远,在“话”的用法上却存在着如此大的差别,很可能是方言因素造成的。看来名词“话”最初也许是从南方发展起来的。“话”和“言”、“语”的最重要的区别是:“话”可直接作“说”的宾语,而“言”、“语”不能。我们可以想像一下,在“说话”这个说法产生以前,人们要表达这个概念有多么费事。这可能是“话”在五代以后使用频率急速提高并很快取代了“言”、“语”的一个内在原因。至两宋之交,“话”作为一个单音节的基本词,在口语中大概已基本取代了“语”和“言”。不过双音词“言语”在此后还沿用了一段时间。“言语”用作名词,起源也甚早,上古典籍如《周易》、《论语》、《左传》、《墨子》、《孟子》、《荀子》、《韩非子》、《吕氏春秋》、《战国策》、《周礼》等都有用例。如《周易·系辞上》:“子曰: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唐宋以后颇为常用。《近代汉语语法资料汇编·元代明代卷》部分篇目里“言语”和“话”的使用情况是:⑧8元代部分,47:11;明代部分,19:45。这个统计数据大致反映出元明时期“言语”和“话”的消长趋势。四种《老乞大》中这组词的使用情况如下:《原本》中的4例“言语”如下:(1)这哥哥甚么言语?(5b)(2)这牙家说的价钱,哏是本分的言语。罢,罢。咱则依牙人的言语,成了者。(23b)(3)达达家比喻说你了不得,“我偻儸有”,那言语休说者。(31b)(4)恁怎说那等言语?(37a)前两例《谚解》同,例(3)《谚解》、《新释》、《重刊》均无相应内容,例(4)《谚解》作:“你怎么说那等的话!”(下56b)“言语”换成了“话”。到了《新释》和《重刊》里,“言语”就完全不用了,作动词的“言语”也没有了;“汉儿言语”变成了“官话”,“高丽言语”改成了“朝鲜话”。可见到《新释》和《重刊》的时代,“言语”在口语里可能已经基本不用,被“话”完全取代了。不过与《新释》时代相近的《红楼梦》(前80回)中,⑨9“言语”还有用例,一共见到42例,大部分是动词,其中真正用作名词、相当于“话”的只有14例,这跟此书中多达1500余例的“话”比起来已经显得微乎其微了。而且这些例子多少带有书面语色彩,有时是为了特殊的需要,例如:宝玉听了这话,方无了言语。(8回)此时宝玉心中也有万句言语,不知从那一句上说起,却也怔怔的望着黛玉。(32回)第一例显然是为了避免跟上句的“话”重复;第二例则以用双音词为佳,故不用“话”而用“言语”。《红楼梦》的情况可以旁证《新释》和《重刊》反映的口语是真实可信的。《汉语方言词汇》所列的20个方言点中,⑩10除了成都是“①1话;②2言语”之外,其他地方基本上都是“话”或“话”的变体(如“闲话”、“说话”、“事话”),只有建瓯是“事”。(323页)上文已提到,“话”是个很古老的词,大量用作名词最初就是在南方作品《祖堂集》里,很可能后来从南方扩散到了北方。《老乞大》四种版本的资料使我们观察到,“言语”被“话”完全取代、彻底退出口语词汇系统,就是在从16世纪初到18世纪中叶这二百多年时间里。到了现代汉语,名词“言语”只是作为一个书面语词还保留着。关于“言说动词”的历时演变,拙文(2003)已有较为全面的讨论,这里只就《老乞大》所见的情况略作补充。《老乞大》中的“说类词”基本上已是“说”一统天下,“话”未见,有1例“讲”:(1)咱们闲话别讲罢。(《新释》6a)其余三本均作“说”。不过《原本》还用了一些“道”,除习语“常言道”之外,共有28例,下面举一些例子:(2)知他,那话怎敢道?(1a)《谚解》作“说”。(3)你道的是,我也心里那般想著有。你说的恰和我意同。(3b)《谚解》作“说”。(4)俺则是这般道。(6a)《谚解》作“说”。(5)若是似往年好收时,休道恁两三个人,便是十数个客人,也都与茶饭吃。(15b)《谚解》作“说”。(6)却道“家书直万金”。(21a)《谚解》同。(7)怎道?恁这等惯做买卖的人,俺一等不惯的人根底多有过瞒有。(37b)《谚解》作“说”。(8)到那卦铺里坐定,问先生道:“与俺看命。”你道将年月日生时来。(39a)《谚解》“问先生道”作“问先生”,“道将”作“说将”。这些“道”到《谚解》里就基本上都换成了“说”,《新释》、《重刊》同。在后三本中,“道”只在少量惯用法中还可见到,如“常言道”、“休道”、“却不道”、“问道”、“回言道”;《新释》和《重刊》还多了2例“自古道”。这些惯用法的共同点是,都用来引出话语。这种用法一直保留到现代汉语,如“说道”、“问道”、“答道”等。比较《原本》和《谚解》,使我们清楚地看到,“说”最终取代“道”就是在元末明初这一时期。这组词展示给我们的是基本词新旧更替的一个尾声。2.面一脸表示人的脸部的单音名词,现代汉语普通话用“脸”,古代则用“面”。王力先生在《汉语史稿》(下册)中曾论及“脸”:“‘说文’没有‘脸’字。《集韵》琰韵:‘脸,颊也。’《韵会》:‘脸,目下颊上也。’实际上,‘脸’是面上搽胭脂的地方,所以古人称‘脸’限于妇女。大约在第六世纪以后,才有‘脸’字出现。”所引的例子有南朝梁、陈人的诗和唐诗、宋词,都是指“面上搽胭脂的地方”,限于妇女。至于“脸”什么时候等同于“面”并进而取代了“面”,则少有人论及。1111四本《老乞大》这组词的使用情况给我们提供了线索。《原本》和《谚解》人的脸都说“面”,不说“脸”。“脸”只各出现一次,是“白脸马”和“破脸马”。到了《新释》和《重刊》,人洗脸就都说成“洗脸”而不说“洗面”了。具体如下:《原本》共有3次讲到“洗面”,其中1次用“面皮”,2次用“面”:(1)问客,先将一椀温水来,俺洗面皮。客人每洗了面也。(17b)(2)清早晨起来,梳头洗面了。(34a)《谚解》同,只是把例(1)中的“面皮”改成了“面”。《新释》和《重刊》这3个“洗面”都换成了“洗脸”,而且还多了1例“洗脸”:(3)快快的起来洗脸,穿上衣裳。(《新释》12b/《重刊》上34b)《原本》和《谚解》无相应文句。不过“面生(歹人)”、“面皮(休教羞了)”、“(不曾)面赤”这些场合都仍用“面”,包括新出现的“面红”,也不说“脸红”。这说明作为单音词,到《新释》时代“脸”已经取代了“面”。“面生”、“面皮”、“面赤”、“面红”这些双音形式已经成词,或者是固定短语,所以还没有换成“脸”。这在基本词汇的历时替换中是常见的:在单音形式完成了新旧替换后,有些固定说法会继续保留旧成分,有的甚至一直延续到现代汉语。比如“面生”、“面熟”这两个词,到现在也不说“脸生”、“脸熟”。据笔者初步考察,“脸”指整个面部且可用于男性,不会晚于宋金时期。121220世纪初出土于甘肃张掖黑水古城的金代《刘知远诸宫调》残卷是太田辰夫先生所谓的“同时资料”,时代可靠,其中就有多例,字写作“敛”,如:那村夫懑饮酒筛椀中,尽都沉醉敛上红。(卷一)|低头扶起观身分,胧月之下,把敛儿认。元来不是那穷神。子细端详,却是李洪信。(卷二)同时代的董解元《西厢记诸宫调》中这样的“脸”字也多见,如:状貌雄雄,人见森森地惧。法聪觑,恐这人脸上常带着十分怒。(卷二)|一个走不迭和尚,被小校活拿,唬得脸儿来浑如蜡滓,几般来害怕。(同上)传世的《董西厢》虽然是“后时资料”,但跟《刘知远诸宫调》相对比可以看出,“脸”字的用法是一致的。一般认作南宋话本的《错斩崔宁》和《简帖和尚》中也有这样的例子:魏生措手不及,通红了脸。(错斩崔宁)|那妇女把金篦儿去剔那蜡烛灯,一剔,剔在宇文绶脸上,吃一惊,撒然睡觉。(简帖和尚)这些用例可以证明,至迟到12世纪时,“脸”的词义已经跟“面”相同了,具备了取代“面”的条件。《近代汉语语法资料汇编·元代明代卷》中的情况是:《元代卷》出现了4例“脸”,分别见于《宣和遗事》和《小孙屠》,各2例,都用于女子;《明代卷》仅见到1例,用于男子:后太监去后,是铭奏说:“天道寒冷,着不得马。冻了头脸手脚时,到那里他也不肯出来迎接。”(哈铭《正统临戎录》)另外在成书于1473年的李边《训世评话》中见到1例,也是用于男性:一日坐公厅,见掾吏之脸有伤。(36文)此例白话部分作:“知县却见那外郎的面上有抓破处。”文言部分用新词,白话翻译反而用旧词,看起来颇为奇怪,但在《训世评话》中这种情形并非偶见,因为此书的文言部分有些也接近于白话。可见在明代口语里“脸”用同“面”已经常见。到《红楼梦》里,“脸”就极为常用了,共见到333例;“面”虽然也还用于此义,但已经较少。表示人的脸部,“脸”已经基本取代了“面”。这可以跟《新释》和《重刊》的用词情况相互印证。据《汉语方言词汇》,用“脸”的有北京、济南、西安、太原、武汉、成都、合肥、扬州、长沙、南昌等10个点,其余都用“面”。(245页)一半对一半。除湘方言(长沙)和赣方言(南昌)外,用“脸”的都属于官话方言,而比较古老的吴、粤、闽方言和客家话都用“面”。这说明“脸”取代“面”是从北方话中开始的,取代的时间并不长,所以尚未扩散到东南方言中。3.将—拿表示“用手或用其他方式抓住或搬动”这个意思、相当于现代汉语“拿”的动词,文言用“执、持、握、秉、把、操”等,近代汉语用“把、捉、将、拿”等。在四种《老乞大》中用“将”和“拿”,经历了从“将”到“拿”的更替。“拿(挐、拏)”字虽然产生很早,但真正得到发展是元代以后的事。“拿”本作“挐”、“拏”。《说文解字·手部》:“挐,持也。从手,如声。”桂馥《说文解字义证》:“挐,通作拏。拘捕有罪曰拏,今俗作拿。”《说文解字·手部》:“拏,牵引也。从手,奴声。”徐灏《说文解字注笺》:“疑挐拏同字,因声之轻重而别之,实一义相生耳。”1313《玉篇·手部》:“拏,手拏也。”“挐”和“拏”的最早用例都见于西汉扬雄的赋:(1)熊罴之挐玃,虎豹之凌遽。(《羽猎赋》)(2)攫拏着亡,默默者存。(《解嘲》)但在元代以前,“拿(挐、拏)”的用例少见。元代开始逐渐多见。至迟到明代,“拿”已经占据了主导地位。“将”作为动词,在近代汉语早期是“带;携带”的意思,带的方式可以多种多样——用手拿,随身携带,用工具装载,带领,等等。比如唐代日僧圆仁《入唐求法巡礼行记》中的下面几个例子:(3)即将镇军两人归于江口。(卷1,9)(4)斋后,从扬府将覆问书来。(又29)(5)各自所将饭食各自吃,不分与人。(卷2,257)(6)所将驴一头寄在停点院,嘱院主僧勾当草料。(又318)到元代,“将”的使用频率颇高,词义也泛化了,一般的“拿”都可以叫“将”。四种《老乞大》中动词“将”、“拿”1414和介词“将”、“把”的使用情况如下:这个统计数据再次反映出《新释》的语言比《重刊》更贴近实际口语:《重刊》在新旧词的选用上比《新释》保守。我们之所以把介词用法也一并考察,是因为发现“将”退出词汇系统是一种全面撤退,动词和介词是联系在一起的,内部具有系统性。《原本》和《谚解》中的介词“将”,到了《新释》和《重刊》里,除了少数几例外,绝大部分被“把”所替换,而且后二者中还新增了许多“把”的用例。下面对上表中的数据作一些说明。《原本》的3例“拿”是:(7)就那里拿起一块大石头,投那人头上打了一下。(8b)(8)你则拿著觑牙根底。(22a)(9)别人折针也休拿者。(31a)这说明“拿”在元代汉语中已经开始兴起,但用得尚少。这与其他元代语料所反映的情况基本一致。到了《谚解》里就增加到了14例,差不多是《原本》的5倍,说明“拿”的发展很快。《新释》中剩下未被“拿”替换的2例“将”是:(10)我要将这几个马卖去。(3a)(11)我从年时正月里,将马匹与布到京都卖了。(5b)这两例“将”的宾语都是马(或包括布),不是用手可以拿的,所以没有换成“拿”。《原本》中的“将马”这一组合,在《新释》中没有换成“拿马”,因为“拿马”有另外的含义,指控制住马。《重刊》比《新释》多出的2例“将”是:(12)大嫂,将草荐席子来。(上22b-23a)《新释》用“拿”。(8b)(13)就将到市上去,市上人也出不上价钱。(上64a)《新释》不用相应的动词,作“就到市上去”。(22b)《原本》中的63例“将”,到《新释》中有一半以上被替换成了“拿”,剩下的20多例有的换成了别的同义词,如“带”、“取”、“拉”等,以“带”和“取”最多。例如:(14)将著弓箭器械。(9a)《新释》改作“带”。(15)我将料水去。(9b)《新释》改作“取”。(16)恁将马来。(10a)《新释》改作“拉”。(17)俺年时根著汉儿伴当,到高唐收买些绵绢,将到王京卖了,也觅了些利钱。(4a-4b)《新释》改成“回”。(18)大片儿切著,将来爨者。(6b)《新释》改成“炒来吃罢”。(19)只将三十两来。(7a)《新释》改成“你只给四百五十钱罢”。从以上考察可以得知,“将”作为动词和介词到清代已基本上退出口语词汇系统。其中动词用法主要被“拿”所接替,还有一些其他动词;介词用法则主要被“把”所接替。在《红楼梦》中,“将”已经不再用作动词,这与《新释》和《重刊》一致;但是用作处置式中的介词仍很普遍,比“把”的出现频率还要高些,这也许跟文体因素和曹雪芹童年的母语(南京话)背景有关。据《汉语方言词汇》,动词用“拿”的有北京、济南、西安、太原、武汉、成都、合肥、扬州、苏州、长沙、梅县、建瓯等12个点,其余8个点用其他动词,没有用“将”的。(342页)介词用“将”的还有梅县、广州、阳江、厦门、潮州、福州等6个点,此外苏州、建瓯用“拿”,温州用“逮”,其余11个点都用“把”。(609页)介词“将”与“把”的地域分布和历时替换对应得相当一致。4.饥—饿众所周知,“饥”和“饿”在古汉语中是有区别的:“饥”是一般的饿,“饿”则是严重的饥饿,一般是指因为饥饿而得病甚至快要死了。这种差别是什么时候消失的呢?四种《老乞大》为我们解答这个问题提供了可信的资料。《原本》和《谚解》没有“饿”,表示肚子饿都用“饥”;《新释》和《重刊》有3个“饥”改成了“饿”(2例)或“饥饿”(1例)。具体情况如下:(1)《原本》:那般者,肚里好生饥也,咱每去来。(11b)《谚解》同。《新释》:那么狠好,肚里也饿了,咱们去。(13a)《重刊》同。《新释》:肚里好饥饿。(17b)《重刊》同。除上述3例外,《老乞大》中还出现了3例“饥”,四本相同,这里仅举《原本》:(4)饥时得一口,强如饱时得一斗。俺正饥渴时,主人家这般与茶饭吃。(12b)(5)俺籴来的米里头,那与恁三升,煮粥胡充饥。(15b)这三个“饥”,一例出现在俗语中,另二例出现在双音词“饥渴”和“充饥”中,这些都属于固定说法,因此没有被“饿”所替换。《红楼梦》的情况与《新释》、《重刊》一致,表示一般的肚子饿只用“饿”而不用“饥”。上述情况表明,在北方话中,“饿”成为“饥”的等义词并开始取代“饥”是在元代以后发生的,至迟到18世纪中叶替换已经完成。这种局面一直延续到现代汉语:单音词用“饿”,双音词用“饥饿”;“饥”作为单音词已经被淘汰出词汇系统,只作为构词语素保留着。不过在方言中,“饥”作为一个常用的口语词在不少地方还活着,比如西安说“饥”多于说“饿”,梅县“肚饥”多于“饿”,建瓯“腹饥”多于“饿”。(《汉语方言词汇》526页)1515笔者的家乡话浙江宁波方言,已经都说“饿”,不过小时候在农村,听我外公外婆讲话,肚子饿还常常说成“肚饥”。可见这个词在宁波话中的消失是近几十年里的事。5.(天)明—(天)亮1616现代汉语说“天亮”,古代说“天明”,至今有的方言还说“天明”,如济南、西安等地。东南方言中则多说“天光”。(《汉语方言词汇》325页)据我们初步调查,“天亮”的说法较早的用例见于120回本《水浒传》,共见到2例:(1)此时甫得清清天亮,只见一个年纪小的和尚揭起帘子人来,深深地与石秀打个问讯。(44回)(2)张顺寻思道:“已是四更,将及天亮,不上城去,更待几时?”(114回)而全书中“天明”多达80余例。明代小说《西游记》、《型世言》中也见到少量“天亮”,但“天明”占压倒优势;而《三国演义》、《封神演义》、《金瓶梅》等明代小说中都只有“天明”,没有“天亮”。《老乞大》的情况是,《原本》一律说“(天)明”,共出现8次:(3)等到天明时,慢慢的去,怕甚么?道的是,依著恁,天明时行。(9a)(4)却休槽儿平直到明。(9b)(5)鸡儿叫第三遍也,待明去也。咱急急的收拾了行李,鞴了马时,大明也。(11a)(6)恁吃了饭时,著两个赶著马那里放去,头(投)明不吃的饱了那?(16a)(7)明星高也,天道待明去也。咱每赶将马去来,到下处收拾了行李时,恰明也。(16b)《谚解》出现了1例“天亮”,就是例(5)的后半部分:(8)咱急急的收拾了行李,备了马时,天亮了。(上34b)《新释》和《重刊》比《谚解》增加了1例“天亮”,就是例(6):(9)着两个人,赶马放去,到天亮了,这马都可吃饱了。(《新释》18b/《重刊》上51b)明代的《训世评话》中有3例“天明”和4例“天亮”:(10)到天明回来,告云:“我藏在山谷间,无人见之。”(39文)到天明,兄弟来说:“我藏在山峪里,无人见了。”(39白)(11)端一日鸡鸣时出去,待天明回家,年少妇人从瓮中出来,收撤器皿。(58文)一日,鸡叫时出去,等到天亮回来,看一个年少妇人瓮里走出来,收拾家事。(58白)(12)我明日等天亮教垉开看么,怎么认的你的尸骸?(37白)(13)那老婆每日才到天亮,到寺里佛前面烧香礼拜祷告。(45白)文言部分作“晓”。(14)王忳等到天亮,著人跑开楼下坑里,便是十个死尸,都颩在坑里。(65白)文言部分作“翼朝”。4例“天亮”都出现在白话部分,而3例“天明”有2例在文言部分。这正反映了新旧替换的中间过程。《红楼梦》里“天明”和“天亮”的出现次数是9:10,比例跟《训世评话》差不多。《老乞大》中另有一例可以注意,就是《原本》、《谚解》的“月明”到《重刊》改成了“月亮”:(15)今日是二十二,五更头正有月明也。(7b)《新释》作“五更时正有月”(8b),改得并不准确。这里的“月明”和“月亮”恐怕都是主谓词组,指月儿明亮,而不是今天的双音名词。《训世评话》中也有“月亮”:昨夜月亮,在后园葡萄架子底下偞月赏景。(36白)文言部分作“月白”。这些情况都说明,形容词“亮”正在逐步替换“明”,两者的竞争正在进行中。这种替换可能是先从“天明—天亮”、“月明—月亮”这种具体组合开始,然后再扩展到单用的。因为在竞争的初始阶段,新词的力量一般来说还比较薄弱,需要有所依托,所以常常会在一个人们比较熟悉的组合上“寻找”突破口。6.便—就副词“即”、“便”、“就”存在历时更替关系。1717普通话口语只说“就”不说“便”,大部分北方方言都是如此;只有少数南部方言还说“便”,不说或很少说“就”,如浙江新昌、金华、福建厦门等。关于副词“就”的产生时间以及它取代“便”的过程,学者们多有讨论,1818但意见并不一致。限于篇幅,这里不详述。让我们来看一下四本《老乞大》中这对词的使用情况。下表是两词的出现次数:1919跟《新释》相比,《重刊》再一次显示出它的保守性。显而易见,“就”取代“便”的分界线是在《谚解》和《新释》之间。这跟李宗江(1997)的结论大体吻合,他认为:“‘就’在明代发展很快,到了明代中叶,其用量已大大超过‘便’。”如《正统临戎录》(约1450年)中“便”与“就”的出现次数是5:35,明末的《金瓶梅》中“就”也超过“便”一倍以上。我们调查了《训世评话》(1473年),“便”、“就”的出现次数是78:92。可以肯定地说,至迟到15世纪中叶,“就”的用量已经超过了“便”。当然,各类语料会有地域和文体差异,因此就出现了像《正统临戎录》那样比较超前的个例。李战(1997)详细考察了《红楼梦》前80回中的“便”和“就”,发现了一些很有意思的现象。一是叙事和对话有异,“便”、“就”的出现次数,叙事部分是3119:343,对话部分则是287:1789,两者完全相反;二是不同的人物有异,极端的例子是贾政(8:12)和李嬷嬷(0:7)、赵嬷嬷(0:6),作为保守势力的典型代表,贾政在用“就”的同时还比较喜欢用带有文雅色彩的旧词“便”,而两位不识字的嬷嬷只用“就”,根本不用“便”。这说明在《红楼梦》时代的普通口语里,“就”已经或接近取代“便”,但“便”并未完全退出,还在一定的场合使用。《红楼梦》这对词的使用情况具有一定的典型意义,它提醒我们,文人创作的白话小说在反映当代口语方面有其复杂性,要作具体分析,不能仅看一个统计数据就下结论。2020与《红楼梦》这样的作品相比,《老乞大》这类会话课本反映口语就显得更直接、更真实可信。所以我们据《新释》说在18世纪中叶的北京口语里“就”取代“便”已接近尾声大概不至于离事实太远。三基本词汇新旧对比从基本词汇看,总体而言,《原本》和《谚解》的语言相近,《新释》和《重刊》的语言相近,而两组之间差异较大。据李泰洙(2000a)的研究,语法方面也存在着这种倾向。这反映出汉语从元明到清代发生了较大的变化。在基本词汇方面,18世纪后期的汉语与现代汉语已经十分接近了。根据梁伍镇(2002)的研究,《原本》和《翻译》在一般词汇方面是存在着很大的差异的,但我们看到这两者在基本词汇方面的差异却很小。这表明基本词汇的变化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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