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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论谶纬与汉赋

李维是汉代著名的学术思想,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引起了流行。它对当时的政治思想、学术文化和文学艺术产生了深远的影响。谶纬在汉代的形成和盛行,与作为汉代主要文学形式的辞赋几乎是同步的。而且,汉代的辞赋家大多是精通谶纬的大家,因而在汉赋创作中,自然就有了谶纬的影响。汉赋的创作题材、思想内容到词语运用,都从谶纬中汲取了丰富的养分。正如刘勰《文心雕龙·正纬》篇所曰:“后来辞人,采摭英华。”29对汉赋的研究蔚为大观,且角度、视角多种多样。然而,在这些研究中,对于谶纬对汉赋创作的影响,学界关注不多或研究不够(1)。因而,本文试图对汉赋中的“谶纬”作一考述,以对谶纬与汉赋的关系问题作更加深入的探讨。“谶”或称“符谶”“图谶”,是一种诡秘的隐语,用以预决吉凶,自古有之,先秦典籍多有记载。而纬书则兴起于西汉哀帝、平帝时期,它是为配合经书阐发经义而产生的。在其形成过程中,汉代儒生将古老的图谶之说,结合战国邹衍的“阴阳五行”说,同儒家“六经”的经义穿凿附会起来,从而形成谶纬之说。谶纬到东汉极为盛行,并影响到当时意识形态的各个领域,其中包括文学和艺术。与此同时,作为主流文体的汉赋在汉代得到了极大的发展,并且达到了后世所无法企及的艺术高度。汉赋是继《诗经》和《楚辞》之后又一种新的文学样式,它既有诗的严整与韵律,又有散文叙事描写的特点。汉赋在武帝时期由早期的骚体赋、诗体赋而发展到散体大赋,诸多赋家在创作中极力夸张、堆砌、铺陈,描写汉代国势兴盛、京都繁华、宫苑瑰丽、物产丰饶和歌舞优美等,成为反映汉代社会的一幅生动画卷。在汉赋的发展过程中,它也受到谶纬的影响。如汉赋中有专门表现谶纬题材的作品,也有表现谶纬思想的描写,汉赋的词语、意象等多有吸取纬书的。因此,汉赋创作与谶纬盛行两者互相影响、互相促进。一、弘扬封禅,弘扬开中国之明汉代谶纬的盛行,使得文人学者大多谙熟甚或精通谶纬学说,表现在汉赋创作中则出现了谶纬题材的,如封禅、郊祀和天象等作品,是汉赋中比较特别的表现内容。关于封禅。所谓“封禅”,“封”指祭天;“禅”指祭地,封禅是古代帝王“功成治定”之后祭告天地的典礼,是封建王朝的重要仪式之一。古代虞舜等都有巡视大山的踪迹,而秦始皇、汉武帝和东汉光武帝都曾泰山封禅,留有铭功的石刻文。《白虎通义·封禅》曰:“王者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报告之义也。始受命之日,改制应天,天下太平功成,封禅以告太平也。……封者,广也,言禅者,明以成功相传也。……刻石纪号,知自纪于百王也。燎祭天,报之义也,望祭山川,祀群神也。”这一记载说明了封禅的内容和性质。司马相如《封禅文》、扬雄《剧秦美新》和班固《典引》,这三篇虽未题有“赋”字,但其文体都属于散体赋。如司马相如《封禅文》:伊上古之初肇,自昊穹兮生民。历选列辞,以迄乎秦。……钦哉,符瑞臻兹,犹以为德薄,不敢道封禅。盖周跃鱼陨航,休之以燎。微夫此之为符也,以登介丘,不亦愧乎!进攘之道,何其爽与?1057-1059汉武帝登位后,就有关于封禅的争议。司马相如《封禅文》述封禅之典礼,铺陈汉朝功德,力劝武帝封禅。所缀颂辞表达出作者力主封禅的目的是,“披艺观之,天人之际已交,上下相发,允答圣王之德,兢兢翼翼。故曰于兴必虑衰,安必思危”1061。规劝汉武帝居安思危,修德立业。作为司马相如绝笔的《封禅文》,对于之后汉武帝的泰山封禅起了关键性的作用。正是由于司马相如的《封禅文》,大司马立即奉劝武帝封禅,“于是,天子沛然改容,曰:‘愉乎,朕其试哉!’”3070在司马相如去世五年后,“既卒五岁,天子始祭后土。八年而遂先礼中岳,封于太山,至梁父,禅肃然”3072。汉武帝封禅泰山的情景在《汉书·郊祀志》中有较为详细的记载(1)。而司马相如的《封禅文》被刘勰赞誉为“维新之作”:“观相如封禅,蔚为唱首,尔其表权舆,序皇王,炳元符,镜鸿业,驱前古于当今之下,腾休明于列圣之上,歌之以祯瑞,赞之以介丘,绝笔兹文,固维新之作也。”235司马相如《封禅文》之后,又有扬雄的《剧秦美新》,其序文称是效仿司马相如的《封禅文》。此赋抨击秦朝的暴虐———“剧秦”,而歌颂新莽王朝的功德———“美新”。此赋描写天地开辟以来朝代更替的历史进程,特别指出了王莽继位是天命所归,所谓“大新受命,上帝还资。后土顾怀,玄符灵契,黄瑞涌出”1063。为此,文中写了很多“异物殊怪”,“其异物殊怪,存乎五威将帅;班乎天下者,四十有八章”1063,作为新莽王朝受命而兴的符瑞。扬雄自称此篇为“极思”之作(2),因而《文心雕龙·封禅》评:“观剧秦为文,影写长卿,诡言遁辞,故兼包神怪;然骨掣靡密,辞贯圆通。”236刘勰既指出其文的“诡言遁辞”,又认为“辞贯圆通”。之后又有班固的《典引》,它沿承《封禅文》和《剧秦美新》而著,班固评说两文曰:“伏惟相如《封禅》,靡而不典;扬雄《美新》,典而亡实。然皆游扬后世,垂为旧式。”1067班固的《典引》,极力铺陈休命,如“神灵日照,光被六幽。仁风翔乎海表,威灵行乎鬼区”1069。其终章曰:是时圣上,固以垂精游神,苞举艺文,屡访群儒,谕咨故老,与之斟酌道德之渊源,肴核仁谊之林薮,以望元符之臻焉。1071班固的《典引》为汉代帝王的统治极尽歌功颂德之能事。汉赋中不仅有像司马相如《封禅文》那样的专门题材的赋,而且还有很多描写到封禅大典的。如崔骃《反都赋》:“兴四郊,建三雍,禅梁父,封岱宗。”296张衡《东京赋》:“既光厥武,仁洽道丰。登岱勒封,与黄比崇。”440因此,表现和描写封禅,成为汉赋的内容之一。萧统《文选》收录有司马相如《封禅文》、扬雄《剧秦美新》和班固《典引》三篇,将其归入“符命”一类。“符命”指出了封禅文这类文章的性质,“符命”意为天降瑞应,以为帝王受命之符,因而帝王的即位就是天赐符瑞。“符命”是从天命论的角度而言,而“封禅”则是对“符命”的一种报答。关于“符命”“封禅”等我国上古亦有之,其中含有“天人合一”的思想萌芽。而到了汉代谶纬兴起之后,“符命”“封禅”等说逐渐兴盛,其神学色彩则更加浓厚。如《晋书·礼志》说明“封禅”:“封禅之说,经典无闻。礼有因天事天,因地事地,因名山升中于天,而凤皇降,龟龙格。天子所以巡狩,至于方岳,燔柴祭天,以告其成功,事似而非也。谶纬诸说皆云,王者封泰山,禅梁父,易姓纪号。秦汉行其典,前史各陈其制矣。”这一记载特别指出了“封禅”是“经典无闻”,而“谶纬诸说皆云”,是出于谶纬的学说。确实,在纬书中有很多关于封禅的记载。如《河图·真纪钩》:“王者封太山,禅梁甫,易姓奉度,继兴崇功者,七十二君。”1169这些记载都是谶纬宣扬“天人合一”理论的具体例证。关于郊祀。《史记》的《封禅书》,《汉书》的《礼乐志》《郊祀志》,《后汉书》的《礼仪志》《祭祀志》,及其相关帝王本纪等文献,对汉代帝王的祭祀活动都有详细的记载。至于祭祀的性质,《汉书·郊祀志》载:“《洪范》八政,三曰祀。祀者,所以昭孝事祖,通神明也。旁及四夷,莫不修之;下至禽兽,豺獭有祭。是以圣王为之典礼。……故有神民之官,各司其序,不相乱也。民神异业,敬而不黩,故神降之嘉生,民以物序,灾祸不至,所求不匮。”1189显然,祭祀活动能够上通神明、下安民心,因而成为圣王的一种重要典礼。两汉诸帝皆重视祭祀之礼,祭天、祭地分别于南郊、北郊。如《汉书·郊祀志》记载汉成帝初即位时,匡衡、张谭奏曰:“帝王之事,莫大乎承天之序,承天之序莫重于郊祀。故圣王尽心极虑以建其制。祭天于南郊,就阳之义也;瘗地于北郊,即阴之象也。天之于天子,因其所都而各飨焉。”两汉帝王欲通过祭祀天地,以求神灵保佑、人神和睦和社会稳定。汉代的《郊祀歌》典型地体现了帝王的祀神意识,希冀在祭祀中得到神灵的佑护。而在汉赋创作中,郊祀也是一个重要的创作题材。如东汉邓耽有《郊祀赋》:咨改元正,诞章厥新。丰恩羡溢,含唐孕殷。承皇极,稽天文。舒优游,展弘仁,扬明光,宥罪人。群公卿尹,侯伯武臣,文林华省,奉贽厥珍。夷髦卢巴,来贡来宾。玉璧既卒,于斯万年。穆穆皇王,克明厥德。应符蹈运,旋章厥福。昭假烈祖,以孝以仁,自天降康,保定我民。伊皇母以延慈。513这是一篇残文,赋中所表现的是皇恩浩荡,考察天意,宽厚待人,四夷和睦,诸侯合力,应验符命,彰显吉福。帝王以仁爱之心,祷告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让他们降赐福安,保佑万民。此外,萧统《文选》卷七有“郊祀”赋,下录扬雄的《甘泉赋》。扬雄《甘泉赋》写于永始四年(前12年)春正月汉成帝的甘泉祭祀,扬雄以待诏跟从汉成帝到甘泉助祭。祭毕回归之后,以“甘泉”为题而赋之。因而,此赋较真实地再现了汉代郊祀的场面和气势等。《甘泉赋》:惟汉十世,将郊上玄,定泰畤,雍神休,尊明号,同符三皇,录功五帝。恤胤锡羨,拓迹开统。于是乃命群僚,历吉日,协灵辰,星陈而天行。诏招摇与泰阴兮,伏钩陈使当兵,属堪舆以壁垒兮,梢夔魖而抶獝狂。八神奔而警跸兮,振殷辚而军装。蚩之伦带千将而秉玉戚兮,飞蒙茸而走陆梁。齐总总撙撙,其相胶葛兮,猋骇云迅,奋以方攘;骈罗列布,鳞以杂沓兮,柴虒参差,鱼颉而鸟。翕赫曶霍,务集蒙合兮,半散照烂,粲以成章。170赋的开头铺陈天子出行的仪式,百官随从如同众星在天空中罗列,描述车马的仪仗,凤凰图案、华美车盖,行进车马如入云霄、越霞光。整个祭祀活动,声势浩大,场面壮观。《甘泉赋》的结尾处,扬雄特别指出了帝王郊祀的意义,“于是事毕功弘,回车而归,度三峦兮偈棠黎,天阃决兮地垠开,八荒协兮万国谐”;“子子孙孙,长亡极兮”。这说明郊祀对于一个王朝来说极为重要,它具有安邦定民、长治久安的功效。此外,汉赋中京都题材的,也有不少描写到郊祀情景的。如张衡《东京赋》中叙述东汉南郊祀礼,为了烘托场面气氛,给人以强烈的感官刺激,因而有音乐和舞蹈的伴奏、伴舞。祭祀中的礼仪乐舞,能够营造出一种肃穆崇敬、诸神降临的神秘气氛,从而表达出崇奉神灵的虔诚的情感。祭祀天地、敬拜神灵在我国传统文化中古已有之,先秦典籍中多有记载(1)。然而,汉代谶纬兴起之后,为了强化“天人合一”的意识,突出“君权神授”的理论,于是祭祀成了汉代帝王一种重要的仪式。并且,它还有一整套理论依据作为支撑。如董仲舒的《春秋繁露》卷十五有《郊义》《郊祭》《四祭》和《郊祀》等篇,系统地提出了“王者祭天”说。如《郊义》指出祭祀上天的原则,曰:“郊义,《春秋》之法,王者岁一祭天于郊,四祭于宗庙。宗庙因于四时之易,郊因于新岁之初,圣人有以起之,其以祭不可不亲也。王者,百神之君也,王者之所最尊也。以最尊天之故,故易始岁更纪,即以其初郊。郊必以正月上辛者,言以所最尊,首一岁之事。每更纪者以郊,郊祭首之,先贵之义,尊天之道也。”821经董仲舒一系列理论的发展,到汉武帝时就将郊祀等制度化和规范化。如西汉行祭地之礼,便始于汉代武帝时期(2)。正因为郊祀是一种天人交感的仪式,因而谶纬亦特别注重,纬书中就有这样的记载。如《孝经·钩命决》:“郊祀后稷,以配天地。祭天于南郊,就阳位。祭地于北郊,就阴位。后稷为天地主,文王为五帝宗。”1004受谶纬的这一影响,因此在汉赋的题材中,就有了关于郊祀的内容。关于天象。星占术是我国古代根据天体中的天象与气象的变化来推测人事吉凶的方术,星占术以恒星为观测坐标,以彗星、流星、新星的出现,日、月、五星位置移动,日食、月食、星气与云气的变化等作为兆象,以推测人类社会的吉凶祸福。作为天与人相通重要手段的星占术在汉代有了很大的发展,《史记·天官书》与《汉书·天文志》中记述的星占术,已形成一套系统的星占学理论,并且明显具有天体星辰与人类社会政治结构相对应的观念。如分野星占术,将天上某一部分星象的变化来占测与它对应地区人世的吉凶祸福和重大事件。谶纬将星占术作为“预决吉凶”的一种手段,因而纬书中有大量的有关星占祸福的记载。如《春秋·文曜钩》:“赤帝熛怒之神,为荧惑焉,位在南方,礼失则罚出。”664《春秋·元命包》:“太白星明,不善不恶,事当谨慎。若变为天杵、伏灵之属,其恶倍于他星,大则国以危亡。”658我国古代这种天人一体的观念,视天象变化与人间休咎,特别是政治的兴废有着对应的关系。这种观念体现在汉赋创作中,就有一种专门描写天象的赋。最早荀子的《云赋》(1),以描写天上之云演说政治概念,可谓天象赋的滥觞。《周天大象赋》是汉魏时期一篇天象星纬、星宿的集大成之作,一般认为是张衡之作(2)。严可均《全后汉文》卷五十二张衡小传案:“张溥本有《周天大象赋》,今考是李播所撰,编入《隋文》。”759虽然《周天大象赋》非张衡所作,但其天文著作《灵宪》中有关于天象星占之语,如“日月运行,历示吉凶;五纬经次,用告祸福,则天心于是见矣”777,将日月星辰同吉凶祸福联系起来,以此说明这是“天心”的体现。此外,东汉刘协有《星德赋》,惜只有残句“敬天光”三字751,但从赋名来推测,这是一篇描写天象星宿的赋。之后,天象赋亦成为赋作的内容之一,如东晋成公绥的《天地赋》(3)等。从封禅、郊祀到天象,在汉赋创作中有了专门表现谶纬题材的作品,这是谶纬渗透到汉赋创作中一个非常典型的现象。汉代谶纬的盛行,为汉赋创作开拓了题材,增加了更多的表现内容,它形象、直观、生动地体现了谶纬的思想观点。二、借鉴汉赋描述“阿姆斯特丹”的故事,并将其作为“受而兴”汉赋中的谶纬,除了有专门谶纬题材的作品之外,更多的则是在汉赋创作中,表现出了谶纬的思想。比较典型的,有关于受命而兴、福瑞祯祥和灾异遣告等,这些在汉赋作品中都有所体现。首先,汉代辞赋家在描写到西汉和东汉两个开国君主时,都不约而同地认为他们是受命而兴的帝王,这与纬书的记载非常相似。在纬书中,大凡描写到刘邦的,都把他描写成受命而兴,从而为他登上皇位提供合法依据。例如:《河图·稽命征》:“刘受纪,昌光出轸,五星聚井。”1179《春秋·汉含孳》:“刘季握卯金刀,在轸北,字季,天下服。卯在东方,阳所立,仁且明。金在西方,阴所立,义成功。刀居右,字成章,刀系秦。枉矢东流,水神哭祖龙。”812《诗·含神雾》:“圣人受命、必顺斗。张握命图,授汉宝。”宋均注:“圣人,谓高祖也,受天而王,必顺旋衡法。故张良受兵钤之图命,以授汉,为珍宝也。”463纬书中这一类的描写很多,这表明作者力图说明刘邦的政治统治是上天旨意的体现。有关汉高祖刘邦的神话故事,在纬书出现之前的《史记·高祖本纪》中就有记载。刘邦早先为沛县一亭长,八年征战,终登皇位,于是有关他的种种神异之事便被编造出来。这些在《汉书·高帝纪》中同样也有所反映,如关于“五星聚于东井”被认为是圣人得天下之象征。《汉书·高帝纪》:“元年冬十月,五星聚于东井。沛公至霸上。”应劭注:“东井,秦之分野。五星所在,其下当有圣人以义取天下。”《汉书·天文志》:“汉元年十月,五星聚于东井,以历推之,从岁星也。此高皇帝受命之符也。故客谓张耳曰:‘东井秦地,汉王入秦,五星从岁星聚,当以义取天下。’”1301《史记》和《汉书》的记载,使刘邦的形象鲜明生动,也使其更具有神秘的色彩。然而,纬书将刘邦的神异之事,正视为谶纬“天人合一”“君权神授”的最好例证。这种情况影响到汉赋描写刘邦时,都认为他是一个受命而兴的君王。在汉赋创作尤其是京都赋的题材中,一般都有受命而兴的内容。如杜笃《论都赋》,叙及刘邦受命灭秦:天命有圣,托之大汉。大汉开基,高祖有勋,斩白蛇,屯黑云,聚五星于东井,提干将而呵暴秦。蹈沧海,跨昆仑,奋彗光,埽项军,遂济人难,荡涤于泗、沂。刘敬建策,初都长安。267赋中的“斩白蛇”“屯黑云”“聚五星”等,《汉书·高帝纪》中记载的在此赋中都有提及。同样,班固《西都赋》认为汉定都西京亦是“受命而都”:及至大汉受命而都之也,仰悟东井之精,俯协《河图》之灵,奉春建策,留侯演成,天人合应,以发皇明,乃眷西顾,寔惟作京。于是睎秦岭,睋北阜,挟沣、灞,据龙首。图皇基于亿载,度宏规而大起。312刘邦定都西京是天命所定,“五星聚东井”表明汉当代秦定都关中,而《河图》又是刘邦的受命之图,是天赐的祥瑞,这就是“天人合应”。此外,汉赋描写东汉光武帝刘秀,也将其视为秉承天命而兴。杜笃《论都赋》:海内云扰,诸夏灭微;群龙并战,未知是非。于时圣帝,赫然申威。荷天人之符,兼不世之姿。受命于皇上,获助于灵祗。268傅毅《洛都赋》:惟汉元之运会,世祖受命而弭乱,体神武之圣姿,握天人之契赞。挥电旗于四野,拂宇宙之残难。受皇号于高邑,修兹都之城馆。寻历代之规兆,仍险塞之自然。278这些赋旨在宣扬汉承尧绪、光武中兴等谶纬神话。综观汉赋中对高祖刘邦和光武帝刘秀的描写,几乎是如出一辙,他们都是受命而兴的帝王。其次,与受命而兴有关,当帝王受命之时,往往会有福瑞祥兆出现,因此汉赋中多有此类的描写,这也同样体现出谶纬的思想。基于“天人感应”的理论,谶纬又有祥瑞灾异之说。如董仲舒《春秋繁露·同类相动》:“美事召美类,恶事召恶类,类之相应而起也。马鸣则马应之,牛鸣则牛应之。帝王之将兴也,其美祥亦先见;其将亡也,妖孽亦先见。物固以类相召也。”816天要显示其对人世支配和控制的作用,必然要借助于某种事物来显现。因此,纬书中有很多符瑞祥兆的记载,像鸾凤、麒麟、白虎、黄龙、白鹿、白乌、朱草、灵芝、嘉禾、甘露、醴泉、明珠、神鼎等等,都是帝王即位的瑞兆,或是仁政德至的象征。如:《春秋·感精符》:“王者上感皇天,则鸾凤至,景象见。”“王者德洽于地,则朱草生,食之令人不老。”741《礼·稽命征》:“天子祭天地、宗庙、六宗、五岳,得其宜,则五谷丰,雷雨时至,四夷贡物,青白黄马,黄龙翔,黄雀集。”509这些符瑞祥兆都是帝王政治隆盛的象征,又是他们功德卓著的生动体现。谶纬的这些思想也影响到汉赋创作,如东汉杜笃《众瑞赋》,今仅存数句:夫千金之裘,非一狐之白;雅颂之声,非一家之作也。猛将与虏交锋。千里遥思,展转反侧。275此赋残缺不可读,但就赋名来看,是一篇专门描写祥瑞的赋。在汉赋的京都赋中,也有不少描写到符瑞祥兆的。如班固《东都赋》:故下民号而上诉,上帝怀而降监,致命于圣皇。于是圣皇乃握乾符,阐坤珍,披皇图,稽帝文。赫尔发愤,应若兴云。霆发昆阳,凭怒雷震。遂超大河,跨北岳。立号高邑,建都河洛。328《后汉书·班固传》注:“乾符、坤珍谓天地符瑞也。皇图、帝文谓图纬之文也。”1361而在班固《两都赋》后所附五首诗中的《宝鼎诗》和《白雉诗》等,更为具体地表现了符瑞祥兆。如其序曰:“是以众庶悦豫,福应尤盛。白麟、赤雁、芝房、宝鼎之歌,荐于郊庙。神雀、五凤、甘露、黄龙之瑞,以为年纪。”311此外,汉赋中还有一类专门写瑞物的作品,如傅毅《神雀赋》(1)、刘琬《神龙赋》562、班昭《大雀赋》等。班昭《大雀赋》的“大雀”即鸵鸟,被认为是属于凤凰类的祥物,“乃凤皇之匹畴”370,此赋借助于大雀而歌颂了大汉的功德伟绩、恩及四海。其曰:“怀有德而归义,故翔万异而来游。集帝庭而止息,乐和气而优游。上下协而相亲,听《雅》《颂》之雍雍。自东西与南北,咸思服而来同。”370这样的题材内容也影响到后来赋的创作,如魏时刘邵有《嘉瑞赋》《龙瑞赋》等(2),由写祥瑞而颂扬君主的功德圣明。最后,与符瑞祥兆相对的是灾异遣告。前者是对帝王的歌功颂德,而后者则是上天对统治者不良政治的谴责和通告。所谓“天之所与必先赐以符瑞,天之所违必先降以灾变,此神明之征应,自然之占验也”。董仲舒更具体说明灾异的意义在于:“天地之物,有不常之变者,谓之异,小者谓之灾。灾常先至,而异乃随之。灾者,天之遣也;异者,天之威也。遣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806因此,同符瑞祥兆一样,灾异遣告也是“天人感应”的一种象征。在《汉书》和《后汉书》的《五行志》中有许多灾异、妖孽、鬼怪类的内容,原本属于正常的自然现象或自然灾害,在谶纬盛行、神学弥漫的社会风气之下,却被衍生、催化、演变为怪异之事、奇异之物,因而纬书中有许多灾异怪诞的描写。如:《春秋·潜潭巴》:“地裂,下分威势,曰臣不臣。”841《春秋纬》:“填星犯箕,若入宫中,天下大乱,兵大起。”926《春秋·潜潭巴》:“女子化为丈夫,贤人去位,君独居。丈夫化为女子,阴气淖,小人聚。”840诸如此类,像日食、月食、星陨、霜雹、冰雪、山崩、地震、石鸣、陨石、水旱、火灾、蝗虫等等,都是纬书中频繁使用的语意和意象。谶纬的灾异遣告也成为汉赋作品描叙的对象,它也开拓和丰富了汉赋创作的内容和范围。贾谊的《旱云赋》是较早也是极为典型的一篇描叙灾异的赋作。《旱云赋》:惟昊天之大旱兮,失精和之正理。遥望白云之蓬勃兮,滃澹澹而妄止,运清浊之澒洞兮,正重沓而并起,嵬隆崇以崔巍兮,时仿佛而有似。屈卷轮而中天兮,象虎惊与龙骇。……念思白云,肠如结兮。终怨不雨,甚不仁兮。布而不下,甚不信兮。白云何怨,奈何人兮。12赋的开篇即点出主旨,“惟昊天之大旱兮,失精和之正理”,随后叙写白云的蓬勃、解散的详细过程,赋中对大旱中的农夫表示了深切的同情,“畎畝枯槁而失泽兮,壤石相聚而为害。农夫垂拱而无聊兮,释其锄耨而下泪。忧疆畔之遇害兮,痛皇天之靡惠”12。并且,赋中将大旱的自然灾害同现实政治联系起来,所谓“惜滞稼之旱天兮,离天灾而不遂。怀怨心而不能已兮,窃托咎于在位。独不闻唐虞之积烈兮,与三代之风气。时俗殊而不还兮,恐功久而坏败。何操行之不得兮,政治失中而违节。阴气辟而留滞兮,厌暴至而沉没”12。显然,大旱“失精和之正理”的现象,正是由“政治失中而违节”所造成的。虽说是受谶纬的影响,但贾谊此赋正是以阴阳灾异为手段,反映了现实,并对当政者有所谴责和批判。此后写灾异赋,如蔡邕《霖雨赋》(1),王粲《愁霖赋》(2),应玚《愁霖赋》733等,这些赋篇由于或佚或缺,就不得而知是否亦像贾谊《旱云赋》那样叙灾异,而借以讽时政。灾异遣告主要是针对当权统治者或当时时政而言的,而汉赋中还有一种预示吉凶的赋,有代表性的就是贾谊《鵩鸟赋》和孔臧《鸮赋》,两赋以异常的自然现象来预示吉凶,因而具有占卜预言的性质,其中也有谶纬的影响。贾谊的《鵩鸟赋》以“鵩集予舍”作为凶谶,自我排遣。《鵩鸟赋》:庚子日斜兮,鵩集予舍。止于坐隅兮,貌甚闲暇。异物来萃兮,私怪其故。发书占之兮,谶言其度,曰:“野鸟入室兮,主人将去”,请问于鵩兮:“予去何之?吉乎告我,凶言其灾。淹速之度兮,语予其期。”鵩乃叹息,举首奋翼;口不能言,请对以臆。2此篇是贾谊为长沙王太傅时的著名作品。《西京杂记》载:“贾谊在长沙,鵩鸟集其承尘。长沙俗以鵩鸟至人家,主人死。谊作《鵩鸟赋》,齐生死,等荣辱,以遣忧累焉。”赋中假托与鵩鸟问答,抒写自己的不幸遭遇,以及对政治现实的不满与忧虑。赋中作者以老庄的齐生死、等祸福等思想来自我排遣,看似是一种超悟解脱,实际是勉强自慰。此赋以说理来抒情,在汉赋中别具一格。同样,孔臧《鸮鸟赋》:“季夏庚子,思道静居,爰有飞鸮,集我屋隅。异物之来,吉凶之符。观之叹然,览考经书。在德为祥,弃常为妖。”120对于异物飞来,作者最后自我宽慰曰:“修德灭邪,化及其邻。祸福无门,唯人所求。听天任命,慎厥所修。”120这两篇有关鵩鸟和鸮鸟的赋,同我国远古的物占有关联。某种不祥之物的出现,往往预示着自然灾害或社会动乱的发生。而这种物占又被汉代的谶纬所吸取和运用,谶纬经常以自然界的异常现象或异样之物来预测或预言某种事件的发生。于是,影响到汉赋创作,因而就有了贾谊的《鵩鸟赋》和孔臧的《鸮赋》等。总之,谶纬中的一些主要思想在汉赋中多有体现。由于谶纬的盛行,而汉赋的快速发展,两者互相影响,谶纬扩展和丰富了汉赋的表现内容,而汉赋又使谶纬思想得以扩大影响并深入人心。谶纬与汉赋在汉代具有了一种特殊的关联。三、汉赋所收纬书为等而来汉赋中的谶纬,从题材内容到思想意识,都有其深刻的烙印和痕迹。此外,汉赋对谶纬的吸取,还在于汉赋创作中辞赋家或明、或暗、或化用纬书中的词语典故,从而使作品瑰丽奇妙、典雅蕴藉。汉赋创作的铺陈夸张、词采华茂,使作家在创作中特别注重炼字、用典、对偶和声色等。这样的一种创作风气,使精通、谙熟谶纬的诗人、作家在创作中很自然地会将“辞富膏腴”的谶纬,作为文学语言的宝库,从中吸取和借鉴。他们在创作中信手拈来,将纬书中的词语与作品的叙写描绘结合得天衣无缝,以至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范文澜注《正纬》篇中“无益经典,而有助文章”曰:“《文选注》多引纬书语,是有助文章之证。”41确实,在李善的《文选》注中有不少注明是出自纬书的,这很能说明汉赋创作对纬书词语的吸取和引用。汉赋中直接引用纬书词语的不多,基本是照用原词。如扬雄《羽猎赋》:荧惑司命,天弧发射。李善注:“《乐纬·稽耀嘉》曰:荧惑主命。”173《羽猎赋》是扬雄跟随汉成帝出猎而作,赋中两句描写狩猎之宏阔场面,围猎士卒争相驱进,犹如荧惑之星发号施令,天弓、弧星二星主射获。王延寿《鲁灵光殿赋》:五龙比翼,人皇九头。李善注:“《春秋·命历序》曰:皇伯、皇仲、皇叔、皇季、皇少五姓,同期俱驾龙,周密与神通,号曰五龙。又曰:人皇九头,提羽盖,乘云车,出旸谷,分九河。”234“五龙比翼,人皇九头”是说明灵光殿堂的壁画是根据历史记载的民间传说而绘制,其中有五龙比翼飞行,人皇九头一身等。班固《东都赋》:建章甘泉,馆御列仙,孰与灵台、明堂,统和天人。李善注:“《礼·含文嘉》曰:天子灵台,以考观天人之际,法阴阳之会也。”22李善注说明班固的赋吸取了纬书的“天人合一”的思想。张衡《西京赋》:上飞闼而仰眺,正睹瑶光与玉绳。李善注:“《春秋·运斗枢》曰:北斗七星,第七曰瑶光。《春秋·元命苞》曰:玉衡北两星为玉绳。”32此描写皇宫内的亭台楼阁,登上台顶小楼而仰望,恰好看清瑶光与玉绳两星。以上赋家对纬书词语是直接明用,基本上是照用原意。汉赋作品中较多的是间接暗用纬书的词语,赋家往往将纬书的词语重新变化运用,或取其义造新词,或取其词而创新义,其修辞手法变化多样,从而构成新句新意。如马融《长笛赋》:或铄金砻石,华睆切错。丸挻雕琢,刻镂钻笮。穷妙极巧,旷以日月。然后成器,其音如彼。376其中“铄金”取用《乐·叶图征》:“君子铄金为钟,四时九乳,是以撞钟以知君,钟音调则君道得。”558马融借“铄金砻石”,以说明修治、美化乐器的过程。因此,李善注:“铄金虽出《乐纬》,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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