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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园诗话》采诗新论

袁枚(17岁,1787),清乾隆诗坛领袖,性灵派领袖。他来自钱塘(今杭州)。诗文创作甚丰,尤以《随园诗话》(下简称《诗话》)闻名。《诗话》的精华在于“话”,即阐发性灵说诗论。(参见拙著《清人诗论研究》,江苏古籍出版社1985年11月版)但《诗话》的基础却在于“诗”,即所采录的旨在印证与鼓吹其性灵说主张的大量诗作。《诗话》总计1999条,其中大半条数中录有采诗。粗略估计,《诗话》采诗(或断句)总数在五千首以上。不仅数量巨大值得注意,而且可以从中了解当时诗歌创作的盛况,具体把握袁枚的有关思想。关于《诗话》采诗的缘起,袁枚曾表白说:“枚生平爱诗如爱色,每读人一佳句,有如绝代佳人过目,明知是他人妻女,于我无分,而不觉中心藏之,有忍俊不禁之意。此《随园诗话》之所由作也。”(《答彭贲园先生》,《尺牍》卷八)“爱诗如爱色”的比喻或许欠雅,但不难看出袁枚诗人“爱诗”的本色。当然,这是他对采诗起因的一般性的说明,其真正用心则是于《诗话补遗》卷四所强调的:“诗话之作,集思广益,显微阐幽”,即把大量“有如绝代佳人”的好诗搜集起来,予以评点,阐发其奥妙之处,使之传于后世,让读者受到教益与启发。一、先采其文,后四字曰,精采之处即为“精采”袁枚采诗的原则甚为明确,《诗话》卷七云:选诗如用人才,门户须宽,采取须严。能知派别之所由,则自然宽矣;能知精采之所在,则自然严矣。余论诗似宽实严,尝《口号》云:“声凭宫徵都须脆,味尽酸咸只要鲜。”“门户须宽,采取须严”这采诗八字原则,既通达,又严谨,无可挑剔。前四字谓采取的范围要广泛,眼光须放开;后四字谓入选的作品要确有“精采”之处,眼光又须严格。二者的关系是辩证的统一。“门户须宽”的采诗原则,《诗话》具体贯彻在多方面。(一)话“诗”史之文《诗话》采诗虽然以清代诗为主,但又兼顾历代某些与“话”有关之“诗”,有古今纵横、博览诗史之概。因此,从《诗经》至汉乐府,唐李白、杜甫、韩愈、白居易,宋苏轼、黄庭坚、杨万里、陆游以及明七子等佳作皆有采录。(二)评断是非“分唐界”,采收“文深”、“小文”《诗话》卷十四尝批评“选家选近人之诗,有七病焉”,其一是“分唐界宋,抱杜尊韩,附会大家门面,而不能判别真伪,采撷精严”。袁枚论诗向来反对“取径太狭”(《与梅衷源》,《尺牍》卷五),认为学诗“譬如黄蜂造蜜,聚百卉以成甘”(《再答李少鹤》,《尺牍》卷十)。因此他采录古诗既未“分唐界宋”,采取近人诗亦无门户之见,而是博采众流派之长,显示出宽宏大量。此吕仲莺《读随园诗话》所谓“大海自能含万派”也(《诗话补遗》卷六引)。(三)《诗经补遗》的“精采”最突出的是采录本朝诗不拘作者的身份、性别,袁枚所谓“采诗如散赈也,宁滥毋遗”(《诗话补遗》卷八),“余闻人佳句,即录入《诗话》,并不知是谁何之作”(《诗话补遗》卷四,以至有訾其“《诗话》收取太滥者”(同上)。此“滥”尽管不无袁枚所承认的“选家七病”之一:“徇一己之交情,听他人之求请。”(《诗话》卷十四)但其主导方面还是为的“集思广益,显微阐幽,故宁滥毋遗”(《诗话补遗》卷四)。综观《诗话》入选诗的作者,既有诗坛高手,亦有无名小卒;既有公卿将军,亦有布衣寒士;既有青衣童子,亦有僧尼道士;既有命妇闺秀,亦有妓女歌姬;举凡三教九流,只要有佳什皆可以诗存人。袁枚真可谓广大教主。清代康乾诗坛名家层出,宛若群星。这里特别要标举的是袁枚“编《随园诗话》,闺秀多”(《诗话补遗》卷四)。其录闺秀诗甚多,乃针对“俗称女子不宜为诗”之“陋言”而反其道以行之。他指出:“圣人以《关雎》《葛覃》《卷耳》冠三百篇之首,皆女子之诗。第恐针黹之余,不暇弄笔墨,而又无人唱和而表章之,则淹没而不宣者多矣!”(上引均见《诗话补遗》卷一)他正是恐其“淹没”而“表章之”、“宣”之。在“女子无才便是德”的封建礼教扼杀女子才智的时代,袁枚此举堪称胆识非凡。袁枚既广收女弟子,因此大量采录女弟子之作予以鼓吹是自然而然的。这里仅举几例:《诗话》卷十记其女弟子张瑶英有《绣墨诗集》,袁枚已为之刊刻,又采录其《送健庵》《病月》《偶成》诸诗佳句;《诗话》卷十四采录女弟子孙云鹤赋一对殉情的青年男女事诗,并称其“后四句,八面俱到,尤为得体”;《诗话补遗》卷九采录京江女弟子骆佩香无题诗“柳外江波绿泼醅”七律……皆见真性情。当时,苏杭经济繁荣,文化亦发达,诗人大批出现,其中颇多女子,因此《诗话》采录苏杭二地女子之诗尤多。《诗话》中采录女子之诗,粗略估计总有数百首之多。《诗话》还采录了僧尼道士之诗,如《诗话》卷八云:“近日诗僧甚少,余游天台,得梅谷;到净慈寺,得佛裔;游九华,得亦苇;游粤东,得澄波、怀远、寄尘。”并摘录亦苇《野步》、澄波《折木樨》、怀远《江行》、寄尘《游长寿寺》与佛裔无题诗中佳句,使我们看到佛门“诗坛”之一隅。我们于二三百年之后的今天,还能读到康、乾时期一些无名诗人、闺阁女子、青衣僧道之作,可以从广度认识康、乾诗坛的状况,不能不归功于袁枚《诗话》采诗“门户须宽”的原则。袁枚称:“自余作《诗话》,而四方以诗来求入者,如云而至。”(《诗话补遗》卷五)但他不能来者不拒,有求必应。因为还要贯彻“采取须严”的原则。这要求采诗者有眼光,“能知精采之所在”。何谓“精采”,这就牵涉到采诗标准的问题。其实,这个标准就是袁枚性灵说诗论对诗歌作品的美学要求:诗作“独写性灵”(《诗话补遗》卷四),抒发真情实感,表现出艺术个性,形象生动灵活,语言新鲜自然,具有生气或风趣,可以感发人心,予人以美感享受。或如其《口号》诗所云:“声凭宫徵都须脆,味尽酸咸只要鲜。”(《诗话》卷七)“声脆”指诗的声律节奏;“味鲜”指诗有真情生趣而产生的新鲜美感,这是一个很高的标准,故袁枚有“选诗如选色,总觉动心难”(《诗话补遗》卷一)之叹。类似翁方纲那种“误把抄书当作诗”(《仿元遗山论诗》)的考据诗,《诗话》一概置之不理,即是因为押韵的考订文字根本无诗味可言。对于格调派徒具形式的作品、浙派专走宋人冷辟一路的诗,同样不予采纳。《诗话补遗》卷二记载:曾“有人以某巨公之诗,求选入《诗话》”,袁枚读后却“倦而思卧”,昏昏欲睡,因此最后仍断定“选之无可选也,摘之无可摘也”。但总的看,《诗话》“采取须严”的原则贯彻得并不彻底。二、女性对国计民生的态度《诗话》采诗数量巨大,内容亦较丰富。虽然很多作品思想性不是很强,但一般都抒写了真性情、真景物,有一定审美价值。诗的艺术风格这里不作详述,下面仅就采诗的内容作些分析。《诗话》有少量采诗具有较高的思想价值,与袁枚自己创作的讽谕诗精神相通(请参阅拙作《袁枚的讽谕诗》,《齐鲁学刊》1987年第2期)。袁枚所处的乾隆时期民族矛盾虽已趋于缓和,但在不少汉族文士心中仍积淀着明末清初抗清的民族意识,对于民族气节崇高者还怀有钦仰之情,时或要借机流露。这在袁枚所写的《题史阁部遗像》《题柳如是画像》中即有明显的体现。在《诗话》卷一又采录了清初江阴一女子诗句。江阴城破此女被清兵俘获,“时城中积尸满岸,秽不可闻”,女子在投江殉国前“啮指血题诗云:‘寄语路人休掩鼻,活人不及死人香。’”采诗虽仅两句,却大义凛然,英气逼人。“死人香”,“香”在其为抗清而死的高风亮节、民族骨气,语言平浅而含义深刻。《诗话补遗》卷五则采录署名“岳峰”者于山阴寓山园中竹子上题咏祁彪佳像之诗,前两联云:“孤忠愿逐水波清,闻说降幡竖石城。龙种已潜宁惜死,豸冠端坐俨如生。”祁彪佳、浙江山阴人,于南明弘光朝曾任右佥都御史,为马士英排挤去职,闻说南明灭亡,于杭州“殉国难”而“赴池死”。此诗赞叹他虽死而“俨如生”,其忠于故国的精神亦永不磨灭。这种节操显然亦为袁枚所钦仰。相反,袁枚对于“明季误国”之奸臣马士英、阮铖则视为“奸而不雄”、无法与曹操相并论的“庸人”“奴才”,充满鄙视之意,并于《诗话》卷八采录宿迁女子倪瑞璇的嘲讽之作:“卖国仍将自身卖,奸雄两字惜称君。”连“奸雄”都不配“称”,刺马、阮之无能与无耻亦可谓深入骨髓了。袁枚写有《苦灾行》《徵漕叹》《俗吏篇》等诗,描述天灾人祸,悲悯生灵涂炭,表明他于国计民生并非漠不关心,还是具有一定社会责任感的。袁枚在《诗话》中采录了类似内容的诗作,是他没有遗世独立的又一证明。《诗话》卷十一采录了毕秋帆尚书视察湖北荆州水灾时写的《荆州述事》八首,称为“仁人之言”,诗写水势之大:“一色长天接混茫,登高无地问苍苍。”写水灾之惨:“饥鼠伏仓餐腐粟,乱鱼吹浪逐浮尸”,“那料存亡关片刻,万家骨肉痛流离”,“云梦苍茫八九吞,半皆饿口半游魂”,形象生动逼真,令人目不忍睹,作者深切的焦虑与同情充溢字里行间。《诗话补遗》卷六则采录了钱竹初写人祸的《吏不可为》六章,其中不乏揭露官吏鱼肉百姓凶恶嘴脸的描述,如《馈遗》“问吏何所有,一丝一粟民膏脂”,作者的义愤是不言而喻的。尤其值得一提的是《诗话补遗》卷七采录了胡天游长篇《烈女李三行》之“一序一诗”。此诗与序一方面抨击了豪强与官府狼狈为奸、草菅人命的罪行,一方面讴歌了烈女李三为父复仇的不屈不挠的反抗精神。李三为河南鹿邑县人,其父以种田为业,因与县某大豪有隙,被大豪以药酒毒死。年仅十余岁的李三乃立誓为父雪冤报仇,但她“大声呼县官,县官正聋蚩。宛转太守府,再三中丞司。堂皇位威严,隶卒森柴崖。安知坐中间,一一梗与泥”。县府官吏皆袒护豪强,不予伸冤。李三并不死心,又赴京师“以陈于刑部、都察院,交格之,一如有司、大吏在河南者”,尽管“京师多贵官”,但无不维护豪强利益,并不为小民作主。诗中的描写寓有对贵官辛辣的讽刺与对一个孤立无援而敢于斗争的女子的同情和钦佩。虽然后来新任鹿邑县令被烈女李三的精神所感动,为她雪了冤;但在这场“官司”的过程中,足以看出官场之黑暗、法制之腐败。在男尊女卑的封建社会,袁枚对女子的态度总的来说还是比较开通的,对“唯女子与小人为难养”的传统观念有所突破。因此,《诗话》中采录了为女子歌功颂德或打抱不平的诗,前引《烈女李三行》就是一例。《诗话》卷三又针对“女人为祸水”的封建观点,采录历代诗以证明“其过终在男子”,如:李白云:“若教管仲身常在,宫内何妨更六人。”杨诚斋云:“但愿君王诛宰嚭,不愁宫里有西施。”唐人《咏明皇》云:“姚、宋不亡妃子在,胡尘那得到中华。”等等。袁枚评曰:“此数首,皆为美人开脱”,对此他显然是赞同的。袁枚对于谋取官职的敲门砖八股文即“时文”是深恶痛绝的,尽管他自己也被迫写过时文。《诗话》卷十二特录吴江布衣徐灵胎《刺时文》诗:“读书人,最不齐;烂时文,烂如泥。国家本为求才计,谁知道,变做欺人技。三句承题,两句破题,摆尾摇头,便道是圣门高弟。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章?汉祖、唐宗是那一朝皇帝?案头放高头讲章,店里买新科利器:读得来肩背高低,口角嘘唏,甘蔗渣儿嚼了又嚼,有何滋味?孤负光阴,白白昏迷一世。就教他骗得高官,也是百姓朝廷的晦气!”诗通俗易懂,喜笑怒骂,对八股文祸国殃民、误人子弟的罪状揭露得淋漓尽致,对死抱住这块“敲门砖”不放的“圣门高弟”亦极尽嘲讽之能事。袁枚于乾隆七年(1742)由翰林院外放江南,任六年知县,却深感为官之苦,因此于乾隆十三年(1748)乞归于小仓山随园,以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自得,并有大量吟咏。《诗话》卷八采录王世贞《弃官》诗,正是王世贞身穿“好威仪”之官服亦有其“苦”的感慨引起他的共鸣。此中三昧非亲身经历者不能知,诗写得真切,亦道出袁枚心中之“苦”意。道学家于哲学上复性黜情,于诗则贬斥情诗。袁枚针锋相对,认为“情所最先,莫如男女”(《答蕺园论诗书》),大力推崇“借男女之真情,发名教之伪药”(冯梦龙《山歌序》)之作。《诗话》中即采录了不少情诗,其中最可取的是几首《竹枝词》。如《诗话》卷七条徐朗斋《竹枝词》:“丹阳段郎官长清,天然诗句自然成。怪郎面似荷花好,郎是荷花生日生。”袁枚云:“吴俗以六月二十四为荷花生日,士女出游。”此诗以女子口吻,采用比兴手法,道出女子对英俊段郎的爱慕之情,构思别致,诗句天然,有民歌风味。《诗话》卷八采邵《竹枝》:“送郎下扬州,留侬江上住。郎梦渡江来,侬梦渡江去。”写情人之间的刻骨相思真挚动人,有南朝乐府韵味。《诗话》卷八采录的青田才女柯锦机的《调郎》云:“午夜剔银灯,兰房私事急。薰莸郎不知,故故偎侬立。”作者抒写对爱情的渴望,甚是大胆,确属独写性灵,“惟我所适”(《诗话》卷一),具有个性之作。但是,《诗话补遗》卷三采录袁香亭的几首“香奁体”《无题》诗,其中类似“脂含垂熟樱桃颗,香解重襟豆蔻梢。倚烛笑看屏背上,角巾钗索影先交”之句,则失之于冶荡,实不足取。袁枚对其偏爱,正暴露他内心世界低卑的一面。《诗话》中采录咏物诗甚多,有咏梅、咏柳、咏菊、咏杨花、咏牡丹等等。这里仅举二例:《诗话》卷三采入袁枚自己的《咏箸》:“笑君攫取忙,送入他人口。一世酸咸中,能知味也否?”袁枚认为好的咏物诗应该有“寄托”(《诗话》卷二),而《咏箸》乃借筷子讽剌“媚长官者,损下益上,徒招怨尤,而于己毫无享受”,此即其“寄托”之所在,是其立意深刻处。《诗话》未忘记采录读史诗。袁枚于读史诗重在“抒自己之怀抱”(《诗话》卷十)即独抒性灵,又说:“读史诗无新义,便成《廿一史弹词》。虽着议论,无隽永之味,又似史赞一派,俱非诗也。”(《诗话》卷二)《诗话》卷二采读史诗即以此为尺度:罗两峰《咏始皇》云:“焚书早种阿房火,收铁还留博浪锥。”周钦来《咏始皇》云:“蓬莱觅得长生药,眼见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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