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戈尔望远镜记》与《伊戈尔望远镜记》的比较

《伊戈尔望远镜记》与《伊戈尔望远镜记》的比较

在历史上，俄罗斯文学开始缓慢地开始。俄罗斯古代文字的产生大约是在公元九世纪下半叶,而书面文学的产生则与基督教的输入(988)有直接关系。11世纪初,在拜占庭文明的影响下俄罗斯文学才具有了一个雏形,然而到了12世纪末,俄罗斯文学便一鸣惊人,创造了佚名的《伊戈尔远征记》,就成书时间和艺术价值来说,《伊戈尔远征记》同法国的古代文学名著《罗兰之歌》、西班牙的《熙德之歌》、德国的《尼伯龙根之歌》相近。然而蒙古人的入侵和近两个半世纪的统治(1240—1480)中断了俄罗斯文明的进程。历久不衰的封建主义势力、东正教一统天下的精神生活,又没有受到欧洲文艺复兴和宗教改革等思想解放运动的冲击,封闭、蒙昧的环境使俄国社会和文化的发展停滞了。随后,“在漫漫五百年的岁月里,俄国文学竟然没有出现过一部里程碑式的作品。”(7)从彼得改革到19世纪初,俄国文学在对西欧文学的顶礼膜拜和亦步亦趋的效仿中度过了自己的古典主义、感伤主义和浪漫主义发展阶段。关于这一点,我们仅从这些文艺思潮在西欧和在俄国兴起的时间、俄国文学创作对西欧文学的模仿、俄国文学这一时期没有什么成就这三点就可以看得很清楚了,故不赘述。而俄国文学的真正自立始于现实主义1文学。假如考察现实主义文学的谱系,如果不把现实主义简单理解为“真实性”,而是单独具有一套性格描写的艺术方法的话,可以说,欧洲现实主义从莎士比亚和塞万提斯就开始了。现实主义作为一种文艺学范畴,20世纪以前可分为三个时期:文艺复兴时代现实主义、启蒙时代现实主义、19世纪现实主义。而本文所涉及的,则是19世纪现实主义,这也是最具现代性特征的现实主义。而普遍的一种认识,则是认为19世纪现实主义是从法国小说家司汤达开始的。然而我们加以考量,可以发现普希金的现实主义创作更早。对“积极形式主义”立场的批判司汤达(Stendhal,1783—1842),法国著名作家、文艺理论家,其代表作《红与黑》被认为是法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另著有文艺理论著作《拉辛与莎士比亚》(1823—1825)和《意大利绘画史》(1817),集中表达了他的美学观点。司汤达的美学观是在与古典主义斗争中形成的积极浪漫主义和现实主义。在《拉辛与莎士比亚》里,他对古典主义和浪漫主义作了明确的界定:“浪漫主义是为人民提供文学作品的艺术。这种文学作品表现人民的习惯和信仰的现实状况,因此它可能给人民以最大的愉快。……古典主义恰好相反。古典主义提供的文学是给他们祖先的最大愉快。”(147)司汤达号召艺术家学习莎士比亚,反对拉辛古典主义的“三一律”。他说:“浪漫主义者并不劝人直接摹仿莎士比亚的戏剧,”我们应该向这位伟大人物学习的是:“对我们生活于其中的世界的研究方法,和为我们同时代人创作他们所需要的悲剧的艺术。我们同时代人对这种悲剧尽管需要,但是他们慑于拉辛的声名,不敢大胆提出他们的要求。”(157)司汤达极力反对拉辛所恪守的“三一律”。“拉辛式的悲剧只能选取事件的最后36小时;所以它从来不写激情的发展过程。一桩阴谋事件难道在36小时之内就能完成吗?人民革命运动难道在36小时内就能展开吗?”(159)司汤达曾说过:“优秀的创作犹如一面照路的镜子,既映出蓝色的天空,也映出路上的泥塘,读者不应该责备镜子上面的泥塘,而应责备护路的人,不该让水停滞在路上,弄得泥泞难行。”(145)这表明,积极浪漫主义在当时与批判现实主义是相通的。司汤达的这些主张,实质上就是后来被称为现实主义的创作原则,《拉辛和莎士比亚》也因而被认为是第一部现实主义理论著作。因此,作为一个为人民提供文学作品的浪漫主义者,就很自然地在创作和理论上转到了批判现实主义的立场上。他的作品《红与黑》就表明了这种转变。《红与黑》正如高尔基所说:“他以其才力把一桩极为寻常的刑事犯罪提到了对十九世纪初叶资产阶级的社会制度进行历史和哲学研究的高度。”(307)司汤达并不隐讳自己要真实反映当代法国社会风貌和政治生活的写作意图。他在卷首引用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家丹东的名言:“真实,严酷的真实!”又在小说第五十二章里,借一个出版家的口说:“若是你的人物不谈政治,那就不是1830年的法国人了。你的书也就不再是一面镜子,像你所要求的了。”1830年5月,小说校印期间,他把书名改为《红与黑》,并加上副题“1830年纪事”。以后,他在自评《红与黑》的文章里写道:这部小说“认真地描写十九世纪最初三十年间压在法国人民头上的历届政府所带来的社会风气”。(309)这个创作意图在小说中充分体现出来了。《红与黑》是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是法国现实主义文学的代表作。总结起来,现实主义具有如下四个方面的特征:(一)主张客观真实性,要求按照生活的本来面貌反映现实,这一点是它区别于浪漫主义的主要特征。(二)追求主客观统一的典型性,要求作家艺术家在客观真实的前提下,经过选择和概括,创造出主观和客观、个性和共性相统一的典型形象,现实主义以此区别于自然主义。(三)坚持社会批判性。它要求作家把人道主义作为一种最高的道德标准和价值尺度,这又使它与唯美主义和古典主义分野。(四)高扬人道主义精神,要求把人当作人来如实描写。19世纪20年代后期,司汤达从积极浪漫主义转向现实主义,开创了法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先河。几乎在同一时间,普希金也完成了对于俄国文学来说具有同样意义的工作。通过对比表现主题的社会主义道路而普希金文艺思想由浪漫主义向现实主义的转变始于20年代初思想上产生的危机。1821年末,沙皇政府根据当地群众举报,破获了基什尼奥夫的十二月党人活动小组,普希金的朋友拉耶夫斯基被捕;1822年西班牙和意大利的革命运动被镇压,希腊人民的起义遭到失败;1823年7月,诗人自己被流放到使他倍受苦痛的奥德萨。这些事件使普希金原来对俄国和欧洲人民很快就能从专制制度下解放出来的幻想彻底破灭,严重地打击了他的浪漫主义情绪,他在精神上陷入极度的痛苦,思想上出现了危机。他开始认真思考“十二月党人贵族革命者应该如何克服脱离人民的弱点,寻找接近人民的途径”,作家从《高加索的俘虏》到《茨冈》,再到《叶甫盖尼·奥涅金》构想、创作与“克服艺术中的浪漫主义,转向‘生活的诗’———现实主义是连在一起的”。(85)普希金关于《高加索的俘虏》的构思是想以当代生活为题材,展示“成为十九世纪青年特征的对生活及其种种享乐的淡漠和心灵的未老先衰”这种时代病。但是作家显然习惯了用浪漫主义的手法塑造人物的性格,《高加索的俘虏》是一部充满浪漫主义情调的作品:主人公厌倦了文明世界里的空虚、堕落和窒息,抛弃了都市上流社会生活,在前往高加索的途中被山民抓获,沦为俘虏。后来,俘虏在一个对他产生了爱情的契尔克斯少女的帮助下逃走,少女自己却投河自尽,但俘虏对此却无动于衷。作品的风格不适宜表现作家此时的所思所想,浪漫主义主人公的行动很有理智,表现出现实主义的特点来。所以,作家承认“俘虏的性格是不成功的;这证明,我不适于描写浪漫主义诗歌的英雄”。(60)这表明浪漫主义手法在反映时代特征、揭露现实矛盾、塑造真实性格时力不从心。《茨冈》的开头看起来有点像《高加索的俘虏》:主人公阿乐哥逃离没有自由、令人窒息的都市,加入到自由的游牧部落———茨冈人的队伍。但与俘虏相比,阿乐哥的形象更确定,他逃离文明世界的原因比较明确,是因为“衙门在追捕他”,说明他与政府有激烈的矛盾和冲突。在“自然的社会”中,阿乐哥拥有了自由和爱情。然而,普希金为阿乐哥的生活安排了一个急剧的转变,这种安排是为了对当时先进贵族阶层的“自由观”进行审判,遣责他们只要自己的自由,而无视别人对自由拥有的权力,人民对这样的英雄只能是憎恶,躲避。同样,贵族也无法真正融入到人民大众之中。在《叶甫盖尼·奥涅金》中,普希金进一步深化了反映“心灵的未老先衰这种成为十九世纪青年的特征”的时代病的主题。他真正开始用现实主义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了:事件发生的地点不再是遥远的异国它乡,不再是山民的村庄或茨冈人流浪的队伍,而是彼得堡和乡下(乡村的特点很像米哈依洛夫斯科耶村),也就是说发生在普通的、日常生活的环境中。实际上有几个读者到过高加索,当过山民的俘虏或流浪于茨冈人的队伍,领受过契尔克斯姑娘或茨冈女郎的爱情?作家把读者带入他们所熟悉的彼得堡的饭店、剧院、舞会和地主领地幽静的乡村生活。《叶甫盖尼·奥涅金》所涉及的情感描写也都是“人之常情”:主人公的生活环境、精神状态、情感世界都是读者所熟悉的。在这种情况下,读者关心的中心就不再是离奇的故事情节,而是主人公的内心世界、心理状态。这实际上是欧洲小说从情节小说转向人物小说和心理小说时所走的路。普希金努力成为“生活的诗人”,不按照文艺学的条条框框,而是按照现实生活的规律塑造人物的性格。他认为真实人物的一大特征就是他的性格的多面性。作家不可能把人物的性格在一个平面,用单一的模式表现出来。他说:“莎士比亚创作的人物不是莫里哀笔下的只有某种热情或恶行的典型,而是具有多种热情、多种恶行的活生生的人物;环境把他们形形色色的、多方面的性格展现在观众面前。莫里哀笔下的悭吝人只是悭吝人而已;莎士比亚笔下的夏洛克却悭吝、敏捷、机智灵活,怀复仇之念,抱舔犊之情。莫里哀笔下的伪君子追逐自己恩人的妻子,是假仁假义的;接受财产的继承权,是假仁假义的;要一杯水,是假仁假义的。莎士比亚笔下的伪君子以虚假的严厉态度宣读判决书,但他却是公正的;他处心积虑地借对一名绅士的判决来为自己的残忍作辩解;他用强有力的、引人入胜的诡辩,而不是用杂以虔诚和殷勤的可笑态度勾引童贞的少女。安哲鲁是一个伪君子———因为他的公开行动与他的秘密欲望是相矛盾的啊!这个性格是多么深刻啊!”(96)普希金的这种追求使得《叶甫盖尼·奥涅金》里的人物不再简单地分为正面和反面的(除了几个讽刺性的次要人物外),人物的性格是复杂的,在不同的情节、环境里他们的性格也展示出不同的内容。普希金对于自己作品中的人物以朋友或见证人的身份进行点评,有时他还像个学者对其进行冷静的分析,但从没有以检察官的身份对他们做出评判。这使得《叶甫盖尼·奥涅金》的人物具有生活的真实,使之成为一部真正的现实主义的作品。“人物塑造越是具体,读者头脑中产生的形象便越鲜明,越生动,读者便越是感到人物的真实存在。”(104)《叶甫盖尼·奥涅金》中的人物性格正是用非常具体的方法塑造出来的,他们包含了生活在特定时代、特定民族、特定文化背景下人物的具体特点。在《叶甫盖尼·奥涅金》中,事件发生的时间绝对具体,是“按日历安排”的:1819—1820,故事开始,此时奥涅金24岁。1820年春夏,奥涅金到乡下继承遗产。1821年1月12日,塔吉雅娜命名日晚会。1821年1月14日,奥涅金与连斯基决斗。1821年春,奥涅金离开乡下去旅游。同年夏,奥丽嘉出嫁。1822年初,塔吉雅娜到莫斯科。1824年秋—1825年夏,奥涅金与塔吉雅娜在彼得堡相逢。我们看到小说中情节展开的时间非常准确、井然有序,与浪漫主义叙事诗中时间的飘忽不定截然不同。事件发生的地点也十分明确:彼得堡———乡村———莫斯科———彼得堡。在彼得堡和莫斯科,人物也都活动在实有的街道、住所和饭店等场所。围绕主人公出现的人物有不少是以真实的人物为原型的。这些具体的地点、时间和人物有利于给读者造成所述事件是真实的印象。难怪布尔加林批评普希金说:“像奥涅金这样的人我认识一搭又一搭,他们有什么意义呢?”(339)此外,主要人物的性格是复杂多面的。这有赖于普希金不断变换视角,从多方面展示他们性格中不同的内容,不断对他们的行为从不同角度作出评价来达到的。例如奥涅金出身贵族家庭,在家庭和环境的影响下从一个淘气但可爱的孩子变成彼得堡上流社会典型的“浪荡青年”。但他逐渐对纸醉金迷的庸俗生活感到厌倦,也看透了上流社会中人情的虚伪,既不想在仕途上飞黄腾达,也不想进入军界以光宗耀祖。他试图以读书和写作来填补心灵的空虚,但由于自幼缺乏“艰苦劳作”的习惯,浅尝辄止,一无所成,因而得了“忧郁症”,奥涅金在彷徨苦闷中结识了普希金。这一时期,奥涅金的性格主要是通过他的朋友———普希金的评判和感受表现出来的,他愤世嫉俗的激烈言辞甚至令《自由颂》的作者都感到“惶惑”,这是一代青年苦闷和怀疑失望心情的真实再现。而《叶甫盖尼·奥涅金》中人物性格的复杂、多面、矛盾和变化,这与俄国传统小说中人物的脸谱化和性格的一成不变相比有着质的不同。奥涅金的形象具有极大的概括性,“我们只要不愿意做官或地主,就多少有点奥涅金的成分。”(64)这是一个真正按照现实主义方法塑造出来的典型形象。《叶甫盖尼·奥涅金》是普希金最重要的作品之一,它描绘了极其广阔的社会生活画面,彻底摈弃了古典主义对低层现实的歧视,矫正了浪漫主义对奇特环境和想象世界的过分热衷,在真实的社会生活画面上塑造了具有高度概括意义的典型性格———俄国贵族社会中的“多余人”,提出贵族青年的生活道路问题,从而曲折地反映了专制农奴制的危机和一代人的觉醒。普希金自己把《叶甫盖尼·奥涅金》称为“我最好的作品”,别林斯基则把它称为“俄国生活的百科全书”,因为它“比以前卷帙繁多的著作还要更切实地、更正确地说明并描写了那个时代”。(649)普希金作为俄国现实主义文学奠基人的地位在很大程度上是由这部作品决定的。而现实主义特征更清晰地表现在《别尔金小说集》中。1830年秋,普希金完成了他第一部完整的小说作品———《别尔金小说集》。对这部引起许多非议的作品,作家本人十分满意。这从他谈起该作品时的喜悦心情中就可以感觉到。1830年12月,普希金从波尔金诺返回莫斯科后,十分激动地告诉好朋友普列特涅夫:“告诉你我在波尔金诺都写了些什么(要保密),……我还写了五部散文体小说———巴拉登斯基读了它们之后一定会全身发抖并哈哈大笑———也交给阿波普捷(佚名的出版商)出版。不能署我的名字,否则要遭布尔加林的骂。”(3)П.И.米勒曾回忆说:“《别尔金小说集》出版之后不久,我到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那儿去了一趟;这本书摆在他的桌上。我根本就没料到,书的作者就是他本人。‘这是一本什么样的小说集?这个别尔金是谁?’我打量着这本书,问道。‘不管他是谁,写小说就应该这样:朴实、简练、鲜明。’”(178)这是作家对自己艺术探索方向做出的明确肯定。从此他便义无返顾地踏上了这条新辟的文学坦途,一直到逝世之前,他都主要活动在散文的领域里,使俄国文学首次出现了像《驿站长》、《黑桃皇后》和《上尉的女儿》这样一些堪称世界艺术奇珍的小说作品。而且我们有理由相信,如果不是骤死,普希金一定会像他自己所期望的那样,在“一部老调子的长篇中,耗去愉快的晚年”。如果说悲剧是古典主义的长子,诗歌是浪漫主义的宠儿,那么,小说就是现实主义艺术的巨人。无论是司汤达、福楼拜和巴尔扎克,还是狄更斯、陀思妥耶夫斯基和托尔斯泰,所有这些现实主义文学的大师巨擘们无不是在小说领域里创造了辉煌。也正是在小说中,现实主义的原则和方法得到了淋漓尽致的体现;而小说这个晚熟的文学体裁也在现实主义文艺运动的推动下,从19世纪三四十年代开始成为世界文坛压倒一切的霸主。所以说普希金虽然在1823年就开始了诗体小说《叶甫盖尼·奥涅金》的写作,在1825年就写出了历史悲剧《鲍里斯·戈都诺夫》,这两部作品都是俄国19世纪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之作,但只有到了30年代初,到他写出现实主义的小说时,他的现实主义文艺思想和创作方法才最终完全成熟了。因为只有他的小说才具备了现实主义创作方法的一切特獉獉征,也只有在他的小说獉獉里,现实主义文艺思想的一切主张才最终得到完全充分的体现。现在让我们以普希金的第一部小说作品《别尔金小说集》为例,来分析一下作家的现实主义特点。首先,与浪漫主义和感伤主义小说相比,普希金的小说完全是“按照生活的本来面貌,真实地反映现实生活”。在这部作品里,作家通过小说集的名称、“出版者前记”、脚注1、叙述者诚恳的语气和对叙事视角的限定等手段为自己的故事营造了一个十分真实的环境氛围;作家所关注的是一些人们非常熟悉、却又常常被人忽略的普通人物和他们极为普通、甚至有些琐屑和庸俗的生活。而这恰恰是生活中的本来面目;普希金的不少小说都以真人真事为基础或有人物原型,比如《射击》中决斗的情节就是作家本人亲身经历过的事情;(2)《别尔金小说集》大量使用了符合人物身份,适合表现人物性格的、简单朴实、甚至粗俗的口语,这比卡拉姆津的“上流社会口语”和马尔林斯基华丽浪漫的语言都大大地接近了生活;此外,小说集中的所有矛盾和冲突的解决往往十分平淡,没有浪漫主义小说中惯有的悬念和奇巧:例如《射击》的结局就让不少读者感到“失望”。《村姑小姐》中男女主人公的爱情表面上有点像罗密欧与朱丽叶,实际上却都是很普通的年轻人,两家的“世仇”也以“出人意料”的和解而告终。最可笑的是《棺材店老板》中那些神秘玄妙的幻觉原来只不过是一个住在莫斯科尼基金门附近的普通棺材店老板酒后的一场梦!但是仔细想一想,生活中绝大多数的人和事原本就很平淡,也只有平平淡淡才是最真。其次,《别尔金小说集》并不只是对生活原封不动的记录,不是自然主义的“拍摄”,而是“在客观真实的前提下,经过选择和概括,创作出了主观和客观、个性与共性相统一的典型形象”。在小说集中,普希金刻画了一系列生动活泼、真实可信的人物形象,他们是俄国社会不同阶层的代表。特别是在《驿站长》中,作家为我们成功地塑造出一个“被侮辱与被欺凌的”“小人物”———乡间驿站长维林的典型形象。与卡拉姆津和马尔林斯基的人物不同,维林生活在现实当中,他的遭遇和不幸在当时俄国是极为普遍的现象,他绝“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遭受如此不幸的小人物。小说中维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