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季》校刊研究

《春秋季》校刊研究

《春晖》的半月版是浙江省春熙中学的学校版，1922年10月1日出版。该刊四开四版,在正常情况下每半月出版一期,习惯上称其为“《春晖》半月刊”,目前已知出刊48期,为研究春晖中学和白马湖作家群早期活动的重要史料。需要说明的是,《春晖》第2、46、47期目前未见,第7、8、9、10期有存目而未见原刊。该刊的主要栏目有:“由仰山楼”、“曲院文艺”、“他山之石”、“五夜讲话”、“白马读书录”、“课余”和“半月来的本校”。由于该刊为校刊且时间较早,很少有人对此做系统的研究。现仅就目前可知的《春晖》半月刊中丰子恺的文章、漫画作品,尤其是佚文、佚画和相关史料作一详细梳理和综述,以供研究者参考。一、《演唱的土地鉴定》及续文等,应分为3种类型《春晖》半月刊中丰子恺的文章有:第1期(1922年10月31日,存目)《艺术的慰安》第3期(1922年12月1日)“由仰山楼”栏:《青年与自然》第6期(1923年1月16日)“五夜讲话”栏:《美的世界与女性》第8期(存目,时间不详):《本校的艺术教育》第9期(存目,时间不详):《本校的艺术教育(续)》第13期(1923年6月1日)“由仰山楼”栏:《山水间的生活》第14期(1923年6月16日)“由仰山楼”栏:《唱歌的音域测验》第15期(1923年7月1日)“由仰山楼”栏:《唱歌音域的测验(续)》第16期(1923年10月1日)“五夜讲话”栏:《裴德文与其月光曲》第18期(1923年11月1日)“白马读书录”栏:无标题读书札记第22期(1924年1月1日)“由仰山楼”栏:《英语教授我观》第24期(1924年3月1日)“白马读书录”栏:无标题读书札记第25期(1924年3月16日)“白马读书录”栏:无标题读书札记(待续)第26期(1924年4月1日)“白马读书录”栏:无标题读书札记(续前)第28期(1924年5月1日)“白马读书录”栏:无标题读书札记一篇第31期(1924年6月16日)“五夜讲话”栏:《艺术的创作与鉴赏》按:上述篇名中表示所属关系的助动词与表示修饰关系的助词原文用“底”字的,现统一用“的”字。又:《唱歌的音域测验》的续文本应是“《唱歌的音域测验(续)》”,但刊中之续文之标题则为“《唱歌音域的测验(续)》”,今按原文。以上诸文中,《春晖》第1期上发表的《艺术的慰安》,第8期上发表的《本校的艺术教育》,第9期上发表的《本校的艺术教育(续)》和第18期上发表的无标题读书札记因仅存目,故无法见到原文;第3期发表的《青年与自然》,第13期发表的《山水间的生活》和第22期发表的《英语教授我观》三篇已收入浙江文艺出版社、浙江教育出版社1992年6月版《丰子恺文集》(文学卷一);第31期发表的《艺术的创作与鉴赏》已收入浙江文艺出版社、浙江教育出版社1990年9月版《丰子恺文集》(艺术卷一);第6期发表的《美的世界与女性》和第16期发表的《裴德文与其月光曲》已被收入上海三联书店1992年5月版《丰子恺集外文选》(殷琦编)。然而,仍有数篇文章成了集外佚文,其中包括丰子恺5篇在“白马读书录”栏目中的读书札记和《唱歌的音域测验》《唱歌音域的测验(续)》二文。这些文章均有原文留存。为补《丰子恺文集》和其他相关文集之缺憾,现将这些文章摘要录存,以方便研究者研究之用。(1)运命、声乐、奏鸣曲式人与运命的纠缠,是终古如斯的问题。披览前人的历史,往往使人怒发冲冠、拍案顿足。然而那“运命”总是装着冷酷而凶险的脸,管自肆行他对人的威权,使人无可如何。裴德文的第五交响乐“运命”(FaleSympbon),描写着的是人与运命的纠缠、运命的虐人,末了是人的制胜运命。又他的第九交响乐,即“合唱交响乐”(Chor:ISymphony),是他晚年的、超越的作品……18世纪作家,庞有大狂(Lomboism)的通病。18世纪末的裴德文,也是一个庞大狂者。他们专重长章大篇的声乐曲、交响乐、奏鸣乐(Sonata),至于小品的Skctch,全然没有注意到。…………按:署名“子恺”,自注写于:“修陪尔忒死后九十五年忌辰后四天,在小杨柳屋”。本文较长,但原刊的复印件字迹极其模糊,无法辨认,只得从略。(2)orgestra而作《未成年人艺术》的作品,其又作《第一乐章》最力强的、最雄辩的音乐,要算管弦乐了Orchestra。在表面上,管弦乐是纲罗一切种类的乐器的,所以音色最复杂,表情的变化最富。在内容上,管弦乐所奏的是交响乐(Symphonie),交响乐是最进步的,最长大的乐曲形式。所以演奏交响乐的管弦合奏,为现代音乐的最高水准,即所谓“CrystalPoloceofSymphonie”(交响乐的水晶宫)。近代所谓管弦乐,即Orchestra的一个名词,意义已和这词的起源大异了。查Orchestra一个名词,本源是希腊的剧场里最近民众的舞台的一部分,合唱队Choin所歌舞的场所的名称。后来歌剧Opera兴了,就称歌剧的伴奏团体所住的场所为Orchestra。地点在听众与舞台之间,即舞台最前方,近着听众的地方。歌剧发达以来,Orchestra的一个名词的意义也推广起来,后来连在这场所的演奏者也名为Orchestra了。Orchestra为泛指管弦合奏的名称,从这时候起。然以前的管弦乐都是伴奏的性质。到了近代器乐发达以后,始有独立演奏管弦乐。……历史的观察起来,Orchestra可分三种。所用各乐器的音色,调子,都渐趋于新奇。第一种,“小管弦乐”SmallOrchestra,所用的乐器是第一怀娥铃1stViolin,第二怀娥铃2ndViolin,微渥拉Vioa,赛洛Cillo,弗抑忒Flute,克拉理耐忒Clarinet,罢诵Bassoon,忒浪湃忒Trumpet,丁帕尼Tympanl等。每乐器用二个以上。像莫扎忒(Mozart1766-1791)的交响乐,都是用这形式的。第二种,“大管弦乐”(Largecechestra)在以上所用的乐器以外,又添用两个杭(Harn)两个忒隆蓬Trombone两三个披可洛Piccols。把形式名为“交响乐的管弦乐”(SymphovicOrchestra)。罕顿、裴德芬、修芒(Schumann1810-1896)、勃拉姆士(Brahms1833-1897)等都用这形式。音量宏大,音色也较为复杂。第三种,“近代管弦乐”(ModernOrchestra)取用乐器特别多。因了近代歌剧的勃兴。标题乐(ProgramMusic)和音诗(SymphovicPoem)发达,就特别扩大管弦乐的形式,改变管弦乐的色彩。即在大管弦乐所用的乐器以外,又添用音量更宏,音色更变化的诸乐器,如英吉利抗(EnglishHorn),罢斯克拉理耐忒(Bassciarinet),孔德拉法各忒(C0ntuofagot),罢斯邱吉罢(Basstuba),哈泼(Harp),大小太鼓(Drum,LargeandSmall)德来昂格尔(Triangle),又用风琴。自此再进步,到了最近,愈加复杂…………按:署名“子恺”,写作时间为1924年2月2日。(3)从乐术中的使用到结构形貌的变化16世纪以前,并不曾有独立的管弦乐。管弦乐成为独立的器乐样式,是意大利歌剧勃兴的结果。1597年,意大利歌剧家李Peri1560-1630所作的歌剧《Daphny》告成。这是意大利歌剧的先声。也可说是全世界的音乐剧的始祖。此后歌剧就风行意大利全土。就中拿破利地方唱歌法大发达,凡尼西亚地方器乐伴奏大发达,就渐渐酝造出管弦乐的新艺术来。凡尼西亚乐派伟人蒙台第(Monteberde1567-1643)始在他所作的歌剧中用怀娥铃,效果颇大。从此器乐就不仅为伴奏用,而常常独立了演奏歌剧的序曲(Ouerture)了。后来这风潮入德国,于是始有完全独立的管弦乐的组织出世。……裴德芬(Beethoven1770-1827德)在音乐史上,是从古典乐派到近代乐派的桥梁。但他对于用器法,墨守旧制,并未踏出莫扎忒一步。不过在他的第五交响乐(Symphonyno5)中新添了三个忒隆蓬。再下去,修芒(Schwmann1810-1896德),孟檀尔仲(Mendelssehn1809-1847德),修陪尔忒(Schulert1797-1828德)等,也不过蹈裴德芬的旧制,只有修盲的作品中添用了一个有瓣的杭。直到了陪辽士(Berliez1806-1869法),管弦乐的规模方始宏大。陪辽士的作品中,例如作品第四《李尔王》的序曲(Op,4,Overtureof《Kinglear》)和作品第九《罗马谢祭肉》(Op,9,Lecavavalromain)等,原并没有什么特异。到了作品第十四《幻想交响乐》(Op,14,SpmphoyFantasia),始完全打破后来的管弦乐法而别开新面目…………(未完)按:署名“子恺”。(4)以裴德模拟的华葛拿声乐作品又如他的作品第十六《在意大利的哈洛尔特》(Op,16,HaroldenJtalie)中,加用英吉利杭(EnglishHorn)和微渥拉独奏又作品第十九《洛梅渥和周理安典》(Op,19,RomeetJulitte)中,用披可洛(Piccolo),又仿裴德芬的第九交响乐,用声乐合唱。他的伟大,在于构成这庞大的管弦乐时不蹈袭旧有的用器法,而从全然独倡的立场上成功。所以从陪辽士出世以后,管弦乐始能实在收得立体的效果。此后使管弦乐再进步的,是华葛拿(Wagnen1831-1883德)。华葛拿,实在是受陪辽士的影响的。他的个性表现后的后期诸作品,明明显示着管弦乐用器法的进步…………按:署名“子恺”,写作时间为1924年3月11日。(5)第一乐章:奏鸣乐形式t无随机音,仅在前中后两SonataandSonataForm,明目好像相差甚微,其实不大相同。可分别,比较如下:器乐曲形式中最进步的,是“朔拿大形式”(SonataForm)。Sonata这一词,原来是SoundingPiedes的意义。所以译作“奏鸣曲”。但是,“奏鸣曲”和“奏鸣乐形式”,意义完全不同。简单说,“奏鸣乐”是三四个乐曲组成的一个长大的器乐曲的名目。这大乐曲的内容,由三四个较小的乐曲组合而成。各较小的乐曲名为“乐章”(Movement)。就中第一乐章,特名为“奏鸣乐形式”。换言之,“奏鸣乐形式”不是乐曲的名称,是乐曲形式的名称。且奏鸣乐形式并不一定应用在奏鸣乐内。例如序曲(Obertare),是用奏鸣乐形式的,但不称为奏鸣乐而称为序曲。“奏鸣乐形式”,由前中后三部立。前部有两主题,第一主题是在主音上的,第二主题是在主音的第五度上的,(例如主音是Do,主音的第五度是Sol。在和声乐上,第五度音名为属音,与主音有表里的关系,故由主音转调于第五度音,对比的效果最著。)两主题反复二回。(要使两主题的印象深切,放反覆两次。)中部用“主题展开”(Development)的方法演成。所谓主题展开,就是听作者以前部两主题为根据而自由发展。这中部的作曲,要富兴味,最要伎俩。曲的价值,也全在这部分。后部仍由第一、第二两主题组成,但不如前部的重复,又后部的两主题都是在主音上的…………奏鸣乐形式为最高等的乐曲形式。因为彼的组织最为完备,最为巧妙。就内容上说来,前部是问题,中部是解释,后部是回答。先用互相对比的两个主体为问题,在中部详细解释一番,解释的结果就是后部的答案。这顺序是有层次,最合理,故为最高等的乐曲形式。……按:署名“子恺”,写作时间为1924年4月29日。(6)声乐声乐作品的音值唱歌的音域测验音域表现上分声音和器乐两种。器乐就是乐器,声音就是人声的唱歌。凡音乐从最低音到最高音的限度,名为音域。但现在所谓音域,专指人声。就是就本校的初级中学生43人测验唱歌的音域后的报告。在报告这测验的结果之前,必须先略叙关于声乐和音域的话,当作本文的背景。声乐普通学校里的音乐科主重唱歌,就是声乐。不但普通学校,一般音乐学生,都要以声乐练习为基础。声乐在音乐里,仿佛绘画里的木炭素描。无论要研究何种音乐的人,都须得先有相当的唱歌能力为基本。……再就声乐本身上讲,人声自有独立的美的音色,决不是劣于器乐的。像器乐中最近似人声的Violin和Flute,也没有和人声同样的美。所以唱歌在音乐上自有独立的价值,自成一种专门的技艺。虽在管弦乐万能的近代,还有专为声乐而作曲的许多名作。虽器乐的音色这样变化完备,器乐的音域这样广,有许多管弦乐(Orchastra)中还要加用人声。肆意唱歌,在根本上有独立的价值。音域从最高音到最低的界限,叫做音域。现在把一切音的音域和器乐声乐的音域并述在下面。用以明白器乐和声乐的音域在一切音的音域里的位置。音由振动发生,每秒钟振动数大者发高音,小者发低音。据研究,音的可被听到的范围,是从振动数16起至30000。16以下,30000以上,均不能听得。但这是大致的状态。因了听者的先天和年龄等种种关系,还有许多差异。高音方面,据Despretz说,振动数36864的还可听见。据Appuno说,每秒振动数40960的音也可听见。又据Savart说,振动数2400以上的音已不能听到。又Kenig说,老人对于振动数16384以上的音不能听见。折衷的田边尚雄的实验,能闻振动数25000的音的人最多。能闻振动数30000的音的人只有二人,他自己就是其中的一人。在低音方面,也有许多不同说,Savart说,振动数4至8的音还可听见。Helmholtz说,振动数34的音已不易听到。音叉振动数24则不易听见。所以音的被听见的界限是不一定的。振动数16与30000之间的音,单举出振动数相倍的音时,得下列十一音。这就是音乐上每八音(Octave)的第一字,即C调do字,表中C音,振动数为266,就是乐调上的中央C音。就是Piano(洋琴)或Organ(风琴)上的正中的C键。(图略——引者按)器乐里音域最广的是Piano。右方极端最高音的振动数为7000,左方极端最低音的振动数为30,中央为500。但普通用的音,不到极端。大约入第一图乙。图中甲为Piano最高音和最低音的距离。乙为通常所用的音域。也就是普通管弦音(Orchestra)的音域。按:署名“子恺”。(7)关于最高、最低音所测也是自由演唱的所验课唱歌音域的测验(续)再举管弦乐中数种重要乐器的音域,如第二图第二图(图略——引者按)一切音的音域和器乐的音域大致如上。以下再述人声的音域。通常讲话,男声振动数约100至200,女声振动数约200至600。唱歌则一般男声高于女声约18音(oneoctave)但同男声或同女声中也有高低之别。故声乐上把人声分为六部:……各部的音域如第三图第三图(图略——引者按)简分作Soprano,Alto,Tenor,Boss四部的也有。人声四部各有美的音色。高音部明澄、彻底。中音部凝滞、带涩味。次中音部晴朗、明亮。低音部深沉、稳固。四部合唱时,生一种混合的人声美。测验就年龄15至19岁之间的初中学生43人测验各人的音域结果大致如第四图第四图(图略——引者按)图中所标音符并非此外不能再发音的极限,是可自由地发音的范围。范围之外,原可发更高或更低的音,但必感到困苦,发不正确的音,或噪音。故图中所示音域,是自由歌唱的音域。又这测验的目的是想作普通中学校音乐教养上一个参考的,故以合唱为目的,并非部分的检定。所择43人,年龄大致相当于初级中学生。这43人原不可代表一般的同年龄的人,所以这测验与其说是可供一般的参考的…………再就40人中所验得的音域的最高和最低音的限度。研究时,入第五图。第五图(图略——引者按)在高点方面第一种就是soprano部的最高音,计有4人。其中2人是童声,2人是成人。第七种是特殊低音的人。第五种最多,计11人。在低点方面,第一种近于Baritone,第五种最多,第七种是特殊的不能发低音的人。但40人中没有Bass。……对于音域测验,还有三事说明:(一)振动数128的C音与振动数256的C音原能符合,但实在其间相差就是一个8音(Octave),测验音域时,必须审明该人所发C音是何种,取其最近似的。(二)15岁至19岁之间的少年人,音域非固定故音域测验宜每学期行一次。(三)无论少年或成人音域愈练习愈广。故乐声基本练习愈多,一方程音愈正,他方音域也愈广。故无论何种音乐教养,都有注意声学基本练习的必要。按:署名“子恺”。除以上佚文外,还须强调的是,作为一个现代散文名家,丰子恺散文创作的起步则是从《春晖》半月刊开始的,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两篇就是《青年与自然》和《山水间的生活》。《青年与自然》是一篇针对学生的美育文章。与朱光潜《无言之美》不同的是,丰子恺在文章的开头所引用的是英国诗人华兹华斯(Wordsworth)诗中的一句话:“嫩草萌动的春天的田野所告我们的教训,比古今圣贤所说的法语指示我们更多的道理。”可以想见,丰子恺要谈自然之美了,而且是要跟青年谈自然美,因为他以为:“青年是人生最中坚的、最精彩的、最有变化的一部分……唯有极盛的青年期受自然的感化最多。”丰子恺也没有忘记提醒青年人,月也是能生愁的。这就需青年适度调节自己的情感,切莫影响于消化、发育、睡眠和健康。丰子恺另一篇《山水间的生活》也很有特色。有人曾对他说:“山水间虽然清静,但物质的需要不便之外,住家不免寂寞,办学校不免闭门造车,有利亦有弊。”可在白马湖生活了近一年后,他却觉得山水间的生活有意义,于是便写下了他的感想:“我曾经住过上海,觉得上海住家,邻人都是不相往来,而且敌视的。我也曾做过上海的学校教师,觉得上海的繁华和文明,能使聪明的明白人得到暗示和觉悟,而使悟力薄弱的人收到很恶的影响。我觉得上海虽热闹,实在寂寞,山中虽清静,实在热闹,不觉得寂寞。就是上海是骚扰的寂寞,山中是清静的热闹。”处于艺术起步阶段的丰子恺,此时将他在白马湖的生活与艺术生活相联系可谓十分自然。能与众多艺术知己一同共事于白马湖畔,更是他一生中最难忘的一段经历。二、丰子恺最早发表3月丰子恺漫画的起步也在春晖中学。据丰子恺自己回忆,他在白马湖作漫画,缘于春晖中学的一次校务会议。在这次会议上,他对“那垂头拱手而伏在议席上的同事的倦怠姿态”印象颇深,回家后就用毛笔把校务会议上的印象画了出来,并贴在门后独自欣赏。此画激起了丰子恺的极大兴味。此后他就经常把平日信口低吟的古诗词句“译”作小画,又把对日常生活中有感的物事一一描绘出来。每次画完之后,他都会“得到和产母产子后所感到的同样的欢喜。”他开始勤奋作画,“于是包皮纸,旧讲义纸,香烟簏的反面,都成了我的Canvas,有毛笔的地方都成了我的Studio了。”丰子恺最早发表的漫画就是在《春晖》半月刊上。1922年12月16日《春晖》第4期上发表了《经子渊先生的演讲》和《女来宾——宁波女子师范》两幅画,这是目前发现的丰子恺最早发表的漫画。白马湖成了丰子恺漫画艺术的摇篮,同事朱自清回忆说:“小客厅里,互相垂直的两壁上,早已排满了那小眼睛似的漫画的稿;微风穿过它们间时,几乎可以听出飒飒的声音。”《经子渊先生的演讲》和《女来宾——宁波女子师范》两幅画以往已知,并被收入《丰子恺漫画全集》,但在《春晖》半月刊中,还有许多丰子恺的早期用漫画笔意作成的插图。在1923年12月2日出版的《春晖》“本校成立纪念号”上有一篇夏丏尊所写的《一年来的本刊》一文,文中有这样的说明:“一年以来,担任编辑者为丏尊,担任发行者为赵友三,图案意匠多出丰子恺君之手,撰著以刘薰宇君为最多。”就目前能见到的《春晖》半月刊中,丰子恺名下的题花或插图有17幅,其中题头画7幅,人物漫画15幅。另有丰子恺的栏目题名手迹8条,即“由仰山楼”、“曲院文艺”、“他山之石”、“五夜讲话”、“白马读书录”、“课余”、“半月来的本校”和“校闻”。限于篇幅,图略。三、丰子恺的《裴浚公》作为一份记录春晖中学师生活动和作品的校刊,《春晖》半月刊中自然也有一些关于丰子恺在校期间的其他信息。这其中,有的信息可以为补现有丰子恺传记材料之不足。摘录并说明如下:《春晖》第11期(1923年5月1日)有题为“丰子恺赴沪讲演”的信息,曰:“本校教员丰子恺先生应专科师范之约,于本月12日赴沪讲演,定10日后回校。”按:所谓“专科师范”当为当年丰子恺参与创办的上海专科师范学校。《春晖》第13期(1923年6月1日)该期还有一题为《朱代校长因事赴绍》的信息,记曰:“代理校长朱少卿先生从日本回校后,适值绍县明道女子师范学校发生风潮,朱先生叠经该县士绅的函催,邀往该校代为解决,已经往返两次。现在朱先生又于本月21日赴绍了,所有本校B组和A组的英文,暂托丰子恺先生代授。”《春晖》第14期(1923年6月16日)题为《王文琪先生代授英文》的信息曰:“本校中学部A、B两组英文科,从朱少卿先生赴绍后,暂由朱先生托图画音乐教员丰子恺先生代授,已志前期本报。从前月25日起,本校已聘王文琪先生专行代授英文了。”按:从时间上推算,丰子恺本次代授英文课,为期1个月左右,但也就是在该年,丰子恺写有《英文教授我观》一文(作者自署写作时间是“1923,耶稣降诞节的前夜”),后刊于1924年1月1日的《春晖》第22期上。《春晖》第16期(1923年10月1日)中还有题为《中秋之夜》的记载:“今年中秋在阳历9月25日,适为开学后第一次‘五夜讲话’之期,晚餐全体醵资(每人小洋一角)过节,藉破学窗生活的平板干燥。夜,丰子恺先生讲演,话题为‘裴德文与其月光曲’,讲毕,即就洋琴弹奏月光曲一遍。乐圣裴德文的坎坷的一生和月光曲清远的音节,都使听众感动而神往了。”按:丰子恺《裴德文与其月光曲》一文后刊于《春晖》第16期(1923年10月1日)上。这是一段很好的传记材料,日后若有人再写丰子恺的传记,此为生动的素材。《春晖》第17期(1923年10月16日)“曲院文艺”栏中有学生戚屿璋所写的《中秋日》一文。文中写道:“钟当当的鸣了,我的可喜的世界便快涌现了!急急跑上仰山楼,同学们有许多已坐在椅上。有的拍掌,有的注视着在讲坛旁的钢琴,大家都是兴高采烈。先生们来了,我们的视线都钉在他们的面上,室内充满着愉快的沉默!忽而夏先生上坛,报告说:‘本校自下半年起,星期假已废止,土曜讲演会也随之而打消。今改为五夜讲话。今天是九月二十五,恰好是中秋节,特请恺先生讲演,所讲的题目,是《裴德文与其月光曲》。讲好以后,他还要奏月光曲给我们听。’我们听了真是喜出望外。”文中又写道:“恺先生在掌声雷动中上了讲坛。裴德文苦闷的生涯,听了使我感奋,月光曲的故事,尤使我引起怀古的幽情。半时间悠扬的琴声,使我初听钢琴和音乐没有感情的一个人也很动情!静寂中只有琴声和一个斗火虫的飞声,以外便没有了。听琴声的心,可惜有时被斗火虫侵占了些去了!”“一阵掌声,盛会结束了。先生们在步梯上分月饼,每人得两个,拿了便走下楼去……”此文恰好是前期《春晖》上报道的丰子恺演讲情形的生动补充。《春晖》第19期(1923年11月16日)有题为《丰子恺先生赴沪讲演》的记载:“上海艺术师范学校屡请丰子恺先生赴沪讲演艺术,迄以课务不果行。本届本校旅行,课务稍闲,遂于旅行期间赴沪应约讲演。”按:前录《春晖》第11期(1923年5月1日)有“本校教员丰子恺先生应专科师范之约,于本月12日赴沪讲演,定10日后回校”信息。根据这条信息中的语言,丰子恺应计划于当年5月12日赴沪讲演,10天后返校。然根据《春晖》第19期的记载,曾计划5月赴沪讲演一事并未实现。《春晖》第20期(1923年12月2日)本期《春晖》有刘叔琴《一年来的课外讲演》一文,文中提到一年来的重要演讲者和演讲内容,“丰子恺先生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