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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档简介
《淮南》的美学风格
《诗经》、《周易》和先秦官吏的散文思想十分深刻。这些思想简单而丰富,清晰而微妙,结构基本简单,持续时间短且多词。虽然有比较风格的粉丝效应,但除了《庄子》之外,还有生活中的事物和经验哲学思想。秦国“焚书坑儒”和项羽咸阳大火,中原文化毁灭殆尽。汉初虽悉除秦法,但仍有法家以工具理性为主之余绪,加以黄老思想,躬修检节、思安百姓的帝王品相,使汉初帝王诏令、臣子奏疏、汉初政论,皆情真意切、语言简洁、风格质朴,汉初崇尚简洁美、质朴美。到《淮南子》为之一变,形成包罗万象的壮丽美和宏大美。汉初贾谊、晁错等人的散文内容有关治国之“鸿大”,然审美以质朴美、真情美、实用美为主,而《淮南子》思想内容同样“鸿大”,但却展示出“宏大美”、“壮丽美”的风格特征。一、宏观把握《病》“道”的内涵,文责任高,精神强大主旨深广形成宏大美。《淮南子》二十一篇,博奥深宏,无所不包,宇宙天地,自然万物,阴阳四季,人生政治等皆为观照对象,并挖掘事物之内蕴,总结宇宙之规律,探寻治国之策略。凸显“纲纪道德,经纬人事”主旨,可谓包揽宇宙之“鸿烈”。内容丰富体现宏大美。《要略》为“穷道德之意”,“经纬治道,纪纲王事”,“览五帝三王”,“上考之天,下揆之地……多为之辞,博为之说”,“横八极,致高乘,上明三光,下和水土,经古今之道,治伦理之序,总万方之指”,全书涉及养生、科技、人体、建筑、形神、阴阳、文化、艺术、古今历史,并以此譬类国家政事、治国大略。《时则训》、《坠形训》对往古黄帝直至当今的大跨度时间描写,穷南北之修,极东西之广,经山陵之形纵横空间的关照,广大悉备,显现宏大美。胡适《〈淮南王书〉序》称“道家集古代思想的大成,而《淮南王书》又集道家的大成”。牟钟鉴《〈吕氏春秋〉与《〈淮南子〉思想研究》中赞“《淮南子》是一部百科全书性质的论著”。刘知几评《淮南子》说:“其书牢笼天地,博极古今,上自大公,下至商鞅。其错综经纬,自谓兼于数家,无遗力矣。”结构宏阔表现宏大美。《周易》言三才之道,统括万理,结构并列;《荀子》从劝学修身到为君臣,从王制到礼乐,从天论到性恶,到非十二子的先秦学术总结,结构平行并列,篇中内部结构也较并列单一;《庄子》结构回环、并列、递进等多变,但篇幅相对较小。至汉贾谊已趋长篇,内容形成体系,到刘安,治理一藩之国,关注中央政权,以宏大结构作为表达深刻博大思想之载体,吸取《吕氏春秋》结构特征,篇幅更大,体系更完备,其从“道”本体启首,讲述宇宙、天地、四时、山林、万物、祸福,经济、军事,道德、生命,君道、兴衰等,以并列、递进、回环方式显示内部结构的宏大、主题的宏大。铺陈渲染彰显宏大美。《淮南子》强调“质”淡化“文”,“锦绣登庙,贵文也;圭璋在前,尚质也。文不胜质,之谓君子。”155但从审美发展角度纵向看,《淮南子》文大于质,渲染铺陈达到极致,有庄子汪洋恣肆之风,对“道”描摹:夫道者,覆天载地,廓四方,柝八极。高不可际,深不可测。包裹天地,禀授无形。1从天地宇宙、广度深度、时空二维、有形无形、清浊徐盈等角度铺陈想象:故植之而塞于天地,横之而弥于四海,施之无穷而无所朝夕。舒之幎于六合,卷之不盈于一握……横四维而含阴阳,纮宇宙而章三光……麟以之游,凤以之翔。1如庄子以整个宇宙作为自己运行的广阔空间的大鹏“水击三千里,抟扶摇而上者九万里”,气魄宏大。刘勰《文心雕龙·辨骚》中评“诡异之辞”、“谲怪之谈”,用于对《淮南子》的批注也是准确的。“卢敖游乎北海”的故事中卢敖囿于狭小天地和有限知识,无法理解“道”,于是:若我南游乎冈之野,北息乎沉墨之乡,西穷窅冥之党,东开鸿濛之光,此其下无地而上无天,听焉无闻,视焉无瞩,此其外,犹有汰沃之汜。205铺叙、渲染道体境界。汉高诱注“原,本也。本道根真,包裹天地以历万物”,为了把“道”阐释清晰,运用天地星辰、四海六合、游麟走兽、山川阴阳、幽明卷舒等宏大奇异意象和诡谲想象,多方铺陈渲染,使“道”具有可感可体特征。《要略》云:横八极,致高乘,上明三光,下和水土,经古今之道,治伦理之序,总万方之指,而归之一本。观天地之象,通古今之事,以此经纬治道,纪纲王事,用铺陈渲染揽物引类,描绘的最精妙之言通晓天下至精之理,启发引导人之思想,表明物类之感,同气之应,令人明达睿智,领会淮南意旨,铺陈渲染中形成虚幻缥缈和宏大奇异之美。总之,文学艺术折射主流社会思潮:汉朝国力强盛,淮南地丰国富。诸侯王生活奢侈,豢养众多门客,承纵横家夸玄遗风,侃侃而谈,形成磅礴、宏大特色,从而引发汉初审美观念变化,引发后来汉赋形成阔大无边、恢弘华丽、铺排之美,同时对汉武帝时期的文学艺术美的风格有导向作用。二、《服刑人员》的艺术表现与宏大美相因相生的是壮丽美,共同特征是恢弘博大,但宏大强调广度、规模,壮丽彰显绚烂多彩。壮丽是宏伟瑰丽,宏大是宏阔巨大,宏大美有“具备万物,横绝太空”包容万物,笼罩一切的特点,壮丽美是《诗品》中所言“幹之以风力,润之以丹彩”。壮丽美承袭楚辞之风格,宏大美,染有诸子和《吕氏春秋》风采。与汉初社会思想和文化思想相应的政论文和短小抒情骚赋,共同特征是叙事质实,崇尚实用,文辞质朴、直白,虽也铺排渲染,但相比仍是朴素有加,至《淮南子》有壮丽一变。宏大美与壮丽美二者共同体现汉代思想情感、理想要求、审美观念和风格变化,展示汉代的文化内涵和大汉莫我大也的时代精神。篇章和文辞呈现壮丽美。在汉初经历70多年的励精图治,尤其文景之治后经济发展,大兴土木,建筑宫殿,趋向宏大、壮丽。长乐宫、未央宫、桂宫、北宫、明光宫和建章宫,《西京杂记》记载未央宫建筑群有台殿43座,池13个,山6座,门闼95个,前殿立意山势,将丘陵截为台基;建章宫更辉煌,是宫殿、离宫别馆和苑囿结合在一起的建筑群,不仅高大,而且以玉璧镶嵌椽头,有祭仙人的神明台等,求长生的承露盘,有奇华殿,内置异域奇珍异宝,太液池中有三仙山,规模宏大。正如钟嵘《诗品》“气之动物,物之感人,故摇荡性情”,大汉帝国的兴盛景象促使《淮南子》作者感荡心灵,付诸文字,形成壮丽美。乃至夏屋宫驾,县联房植,橑檐榱题,雕琢刻镂,乔枝菱阿,夫容芰荷,五采争胜……然犹未能澹人主之欲也。113-115展示汉代壮丽建筑及装饰华贵,外部世界的宏伟壮丽,必然被文人用以盛赞现实的壮丽,释放心中激情。此段意象从宫驾、房植、橑檐、榱题、雕琢、刻镂、乔枝、菱阿、夫容、芰荷、五彩,总括华贵壮丽,感受繁荣人为;从麒麟、凤凰总括辉煌宏大,感受盛大美好;积壤、粪田、掘地、疏川、筑城、拘兽总括人类机巧,感受与道为一,淳朴无为;从钻燧、构木总括童年洪荒,感受远古蒙昧荒凉;盛世和衰世对比,形象丰富繁多,从山石、金玉、蚌蜃、钢铁总括万物众多,感受磅礴巨大。丰富博大的意象,艳丽夸张的色彩,铺排渲染的夸张,雕琢刻镂之华丽、壮美,有如王羲之《兰亭序》“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构成一种壮丽美,令人感受到广阔无垠、宏伟瑰丽之美,连刘勰也谓“《淮南》泛采而文丽”。艺术表现折射壮丽美。相比汉初政论,贾谊和晁错等文的叙述概括简洁明了,阐明观点言简意赅,而《淮南子》铺叙的意象众多、奇异,词语色彩绚丽、多彩,事物玄妙、神幻,壮丽雄浑。《人间训》论述则从西属流沙,北击辽水,东结朝鲜,中国内郡挽车而饷之多方位,交叉时空的方式诚喻至意,从利越之犀角、象齿、翡翠、珠玑等事物繁复众多方面展开,用卒五十万,为五军,一军塞镡城之岭,一军守九疑之塞,一军处番禺之都,一军守南野之界,一军结余干之水的大开大阖张扬分别百事之微,敷陈存亡之机的目的。以《主术训》“天气为魂,地气为魄……上通太一”天地宇宙的神异想象夸张,形成天地为我驱遣的壮丽气势,反映抱素反真,上通太一,以游玄眇的虚幻壮丽美。如“天下”一词用390次,“宇宙”一词用14次,以怀化、施治、掌控、主宰天下之意,明治国大志,显现出诸侯国指通天地宇宙充盈强大的气势,突显究天地之道、接人间之事、纲纪天下、备帝王之道写作鸿论,这自然不可能被汉朝皇帝接受,只能爱而密之。但在艺术上却功不可没,由先秦自然景物比兴类比式的主体抒写,变为对众多新兴事物如宫殿等意象的描绘,笔触转入社会可知可感外界现实实体,显现汉帝国文人博大胸怀。审美对象庞大、众多,而且都是对外部世界的关照,表明审美主体的自信,鉴赏程度和品味提升,说明审美主体美感变化,形成独特审美观念,宏大壮丽成为此时期审美特征。意象奇异博大表现的壮丽美。汉初医学、化学、天文学等科技文化已大发展,《淮南子》物事之类意象无所不载,构成超越先秦以来的意象壮丽美。如云风雨雾相连展现意象的高、幻和所论“道”之大,展现鬼出电入,龙兴鸾集、上通云天的壮丽,如龙的意象有白、黄、青、黑、苍、龙、蛟、潜、应、御、飞、神、亢龙等皆是昂扬激越显勃勃生机的壮丽形象。昔者冯夷大丙之御也。乘云车,入云蜺,游微雾,骛怳忽。历远弥高以极往……抱羊角而上,经纪山川,蹈腾昆仑,排阊阖,沦天门。3乘云凌霄,与造化者俱。……电以为鞭策,雷以为车轮。上游于霄雿之野,下出于无垠之门。3有现实生活中自然万物的普通意象的意象美和博大美,有天地宇宙神奇意象和虚幻缥缈神幻意象的奇异美,有写实般把汉代兴建的宫殿意象极尽笔力描摹,铺排开,渲染出意象的壮丽美。《淮南子》“天地”、“八极”、“六合”意象之大超乎想象。如对“道”的描绘的意象及阐释“道”的无所不能、出神入化,施道用德的功效,神与化游,以天上仙界、风雨雷电的各种意象形成意象美,有夸张想象构成的奇异缥缈美。抱其太清之本而无所容与,而物无能营;廓惝而虚,清靖而无思虑、大泽焚而不能热,河汉涸而不能寒也,大雷毁山而不能惊也,大风晦日而不能伤也。104从太清,转入对道的境界的描绘,形成一种体道的艺术境界:今夫王乔赤诵子。吹呕呼吸,吐故纳新,遗形去智,抱素反真,以游玄眇,上通云天。178意象奇异、物类繁多、仙人意象皆楚辞沾溉,汉初黄老思想为社会思潮主流,追求养生、成仙,淮南王所在地富庶,诸侯王生活奢侈,追求长寿,同时刘安要摆脱现实压抑而表现出的超然:中央政权打击镇压诸侯国给他的压抑,特殊经历身世给他的不得意,出众才华给他的不得志,也形成《淮南子》大、奇、幻之壮丽美原因。汉帝国地域广阔,国力提升,所拥有奇珍异宝众多,故《淮南子》中所写之物众多奇异。汉帝国士人的精神世界与国力强盛呼应形成昂扬的盛世情怀,体现出雄心壮志,他们满怀豪情迎接外部世界,把所思、所见全化作意象写入书中,形成宏伟广阔的历史画面,要统天下,理万物,应变化,通殊类,观天地之象,通古今之事,司马迁创造为“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的境界,形成现实和神异结合的壮丽。社会发展变化改变价值观和审美观,汉代审美风格由质朴简约转向宏大、壮丽美,成为时代新风尚——非壮丽无以重威。转变体现在《淮南子》中,还体现在文化艺术方面:建筑、苑囿、漆器、帛画……汉代楼阁宫殿在继承秦代基础上不仅多台榭和雕镂,规模更为壮丽宏大,连属成群,华丽豪奢,甚至每处能容“乘万骑”,建筑规模宏大壮丽,显现出汉代皇家气派和威严。仅武帝时,在建章宫内造有用以求仙的神明台,高五十丈,上有九室,其上又有承露盘,高二十七丈,大七围,宫内建有玉堂,阶陛为玉造。上林苑跨蓝田等五县,纵横三百里,有八水出入其中。元人曾言:至长安,亲见汉魏故址,皆因高为基,突兀峻峙……望之使人神志不觉森竦。虽言汉魏,但规模可见一斑。霍去病墓前的石雕群,气势恢弘,质朴壮观。汉代刘胜墓中大量随葬品众多,陪葬的规模宏大,仅酒器就有:有壶、钫、锺等各型青铜酒器,有樽、卮等漆酒器,有琉璃耳杯及陶制酒缸等,质地精良,造型优美。马王堆出土的汉墓帛画规模宏大,图画壮丽,T形幅面,上下分三个部分,上段绘“天界”,周国有日、月、扶桑、升龙、神仙、怪兽等,充满飞动的意态和雄健的活力。中为人间,近“天厥”的华盖下,一老妇拄杖而行,即墓主人生前的形象。下段画一怪人,赤裸身体蹲在两条大鱼背上,用头和手撑着地,竭尽全力托举现实世界,雄浑壮丽。汉代辞赋,其文辞瑰玮、情感激动慷慨,非一时诸人所及,展现汉帝国之气势。三、贾第一,艺术风格政治环境宽松、文化思想活跃,促进文学艺术腾飞。汉初惠帝至景帝“除挟书律”、“除三族罪”等并奉行黄老政策,创造了宽松自由的局面:师异道,人异论,百家殊方。那么《淮南子》的宏大与贾谊宏大美的区别自然可见,思想内容方面,贾谊代表中央集权,是气充言畅之宏大,和淮南王的诸侯国政治有别,《淮南子》是为维护中央集权的分级制和宗法关系的等级制而构思汉制,与《要略》中明确的“纲纪道德,经纬人事”备帝王之道一致,诸侯王的视角和思想决定其以淡泊无为、蹈虚守静为主,虽也宏大,但是异质。艺术风格方面,贾谊宏大是政治内容予全文以强势,形成宏大美,《淮南子》是意象和艺术表现形成壮丽美;贾谊鸿文是激情澎湃,壮丽之美,《淮南子》是内容篇章结构辞藻形成壮丽美。文景之治使国力强盛,汉帝国疆域版图扩大,与周边国家交流,文化融合,因此才有《淮南子》内容包揽宇宙之宏大壮丽,才有浩浩十几万言鸿篇巨论。展现社会生活的宏大、宏阔和艺术思维的拓展,体现宏大、壮丽特色。刘安及文学之士倾泻才情。藩国礼贤,远致宾客,广招英俊,宾客不入仕途而宾从藩王以文学为重,追求愉情悦性。既关心国事,纵横捭阖;又铺排文字竟骋辞藻,追求美感。而且宾客众多,思想归属各派,杂法、道、儒家者等,文风百花齐放,自然染有壮丽美、真情美、淡然美等。还有诸侯国富庶,实力增强,追求宫室车舆等的奢侈,骄矜和夸耀,与君主等齐。贾谊《服疑》说“势足以专制,力足以行逆”,属于僭越无礼,故审美风格转变中透露出藩国势力膨胀对汉朝形成威慑,贾谊深为忧患。刘安是刘氏家族成员,独特人生经历,与汉武时代备受压抑的思想历程,刘安既有道家淡然无为之想,对人生感受也有与时代相应激情、宏伟、壮丽之感。四、《含气文书》《单一书》的文学自觉彰显时代兴盛和间接反映社会矛盾。《原道训》说“以天为盖,以地为舆,四时为马,阴阳为御,乘云陵霄,与造化者俱”只有时代的兴盛才会有如此高度的自信,强烈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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