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儒家伦理的三大特点

韩国儒家伦理的三大特点

韩国是亚洲的一个有影响力的国家。韩国的儒家文化有自己的独特性。通过了解韩国文献,我们认识到韩国儒家的特点,在实践上表现为儒家思想模式已经成为群众的心理习惯,在理论上韩国古代和近代有对儒家历史的转换和创新。具体说来,韩国儒家伦理有以下三个方面:儒学内化为民族习惯、性理学的理论创造、实学的务实风格。儒教在韩国社会文化方面的地位韩国文化的多种多样。主动学习中国的儒家思想,儒家思想在文化中占据重要地位,发挥了巨大的作用。了解韩国文化,“假如把握住土俗信仰、儒学思想、佛教思想和道教思想这四大思想脉络,将这四条思想之河汇成一种称之为韩国思想,其大略的面目便可形成,从而似乎可以把握住作为韩国文化之基础的实态。”(P173)儒家思想,有时被称为儒教,是东方的文化和宗教思想的组成部分。儒教、道教和佛教已经在韩国得到接受和运用。“在三国时代,更加成熟的宗教开始由中国传入韩国。道教、儒教和佛教接踵而来,立即得到接受,而且留在韩国人民中间,直到现在。”(P136)道教与儒家精神往往结合在一起,例如忍耐、淳朴、知足、和谐、境界等等,相得益彰,形成强大的精神力量。道教的知羞耻的自我认识观念,与儒教强调的心性修养,有异曲同工之妙。“由于道教影响,韩国人形成了特别爱面子的文化。自我认识是道教文化的最主要目标,保全面子的最高价值在于保持家庭荣誉。产生羞耻感、面子对于家庭伤害的文化,已经从来自道教的自我认识的失败转换到了现代韩国社会个性的不可比拟的独特性。”(P181~194)儒家教导是韩国伦理思想的主流,发生着潜移默化的作用。“在现代世界中是思维方法仍受到民族心态的影响,这种心态多少世纪以来是笃信诸如佛教、道教,尤其是儒教等宗教——哲学信仰为中心的。一个典型的现代韩国青年虽然可能对儒教表示毫无兴趣,但是他照样仍然受到儒家对待工作和学习、生活和玩乐的律己习惯的约束。这样的律己是儒家伦理的核心。”(P524)儒家教导深入影响了韩国人,使他们成为讲究道德、具有良好风尚的国度。“在韩国,人们十分热切地、一丝不苟地接受儒教,以致中国人自己都认为韩国儒教信奉者比他们自己更讲求品德。他们把韩国称为‘东方礼仪之邦’,指的是韩国人一丝不苟地遵循教义所定的仪式的所有方面。……根深蒂固的儒教行为举止和社会关系模式仍然是在韩国人想事和行事中起重大作用的因素。”(P142)儒学的传播、发展和应用,在韩国人民心目中,融化到了文明的基因中。所以,从内心信奉儒家思想的大有人在,甚至它成为社会思想的主旨,形成“儒学文化圈”和“亚洲价值观”重要的一部分。高丽大学编《韩国民俗大观》“序”说:“至今,儒教在韩国社会中也占有绝对的比重。……所以,在当今现代化、西洋化风潮中,韩国在东洋三国中仍然是一个父家长制、血缘主义最强的社会。……韩国人所具备的纯韩国人式的性格、思考方式、行为规范仍以此为准绳,儒教至今仍深深扎根于我们社会的基层。由于儒教仍然在起作用,所以我们需要对此进行大量的整理与批判。”传统儒教在韩国社会实际生活中仍然起着某种调节社会人际和家庭亲族之间关系的积极作用。儒教思想在调节个人所面临的物质和精神关系方面的意义,也越来越为世人所注意。儒教的基本理念,诸如“君臣父子夫妇长幼朋友之大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之大经”,“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等等,已经深深地根植于韩国文化之中,成为韩国民族精神的基石,而且一直延续至今。现在,在韩国的成均馆内,不仅供奉着孔圣十哲和中、韩两国的历代儒家著名圣贤,而且至今完整地保存着李朝以来的释奠礼、焚香礼,以表达儒者们对先圣先师的崇敬之心。成均馆属下的地方组织“乡校”,专门设有“明伦堂”,对学生进行经书教育和道义宣传活动。“汉城的成均馆大学是韩国儒教的中心,也是一座孔庙的所在地,每年春秋两季在那里举行纪念仪式。韩国还有着200多所向青年教授传统价值观和礼节的乡校,即设有孔庙的儒家学院。这些乡校想要使儒家的价值观念与现代工业社会比较紧密地联系在一起。”(P144)以儒教精神为办学理念的“成均馆大学”的《学则》(校规)说道:“本大学院根据教育法,继承我国的传统思想,特别是以儒学为基础的韩国传统思想,并使其现代化。从而创造出一种使全体国民达到共识的新的伦理观和自主的民族文化,培养出有能力的人材。”(第一章第一条)高丽大学编写的《朝鲜文化史大系》中对于儒教文化是这样写的:“儒教文化在朝鲜盛行了千年,它对朝鲜民族的影响不可低估,它已深深扎根于朝鲜民族的思想意识之中了。”“现在,儒教看起来已是历史的遗物,但事实却不是这样,儒教的长处与弊端已深深地残留在我们生活底层了。”很多韩国学者认识到,现代必须学习孔子精神,继承其肯定的本质。对于因时代变迁而不合于现实的儒教思想与制度,予以修正,将之再集合、再构成。超越东西方思想的分歧,互相理解与合作,克服东西方遇到的精神的、伦理的和社会危机,是儒教当前的任务和课题。性病理学的地位为什么儒教能够在韩国历经沧桑,经受近代日本殖民统治、现代工业化的冲击而不竭,韩国儒家与亚洲的中国、日本、其他的“四小龙”中的儒家思想有什么不同,在现在它怎么接受时代变迁的挑战而继续发展?最近两年,《韩国杂志》(KOREAJOURNAL)围绕“亚洲价值观”、“韩国文化的发展”问题,进行了高水平、十分有意义的探讨。许多学者认为,回顾韩国的历史,或许可以找到问题的一些启示和答案。韩国人士强调,要找到一种可能廓清通向光明前途的道路的新哲学,需要好好地回顾过去。对今天的韩国人来说,应以彻底回顾自己的历史,作为未来发展的出发点。历史上韩国学者创造的性理学,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为什么韩国儒家伦理经久不衰、生气勃勃。儒教是韩国社会价值观、伦理观的基础。韩国的儒家与中国的儒家有大同的方面,但是也有差异的方面。差别表现在:韩国的儒家学者,根据韩国的国情和自己的独到体认,在古代创造了性理学学派,成为韩国的“朱子学”;在近代又追求国家的生存、民族的振兴,适应社会需要,创造了“实学”,强调运用儒家思想到社会实践,解决真正的国家、人生、社会问题。儒家在韩国的历史,经过了由简单接受,到进行新理解、新认识的过程。性理学是以原始儒学为基础,综合、扬弃道教、佛教而形成的新儒学,作为东方思想乃是颇具代表性的高级思想。1992年出版的《韩国手册》(中文本)指出:韩国历史上最杰出的两位哲学家——李珥(栗谷1536-1583)和李退溪(1501-1570)对于性理学的诞生是举足轻重的。“到了退溪、栗谷时期,退、栗开拓了前所未有的哲学思维高峰,确立了韩国儒学的独有领地。在民族睿智得着如是生发的至圣期,朝鲜性理学不但发挥了民族文化的轴心作用,群贤之人格与思想影响到日本和中国。由是,韩国近世的精神支柱得到建构。”著名的栗谷先生认为,“性理学”中的“性”,是指本性、自然性,它以人性为前提,是生理和心理、感性和理性的合一,往往是先天就有的。他指出,人,无论是圣人,或者是众人,本性是一样的,并且都是善的本性。“性理”则强调的是人性、主题体存在的根本性问题。所以,把儒家的“仁义”根本思想和“忠信孝悌”规范进行系统化,上升为为人处世之道上的本性的学说,就是“性理学”的真谛。“跨越孔孟的‘孝悌忠信’之君子人格,从伦理层面进入到哲学之人的存在,进一步升华扩展到宇宙人我,此之谓宋代性理学和朝鲜朝性理学……栗谷性理学可约而言其要就是,以具体事实为据,重经验性,推究其所以然,强调逻辑性,拒斥推论矛盾和跳跃歧出,进而造就系统地显扬本根性的哲学思维结构。”栗谷先生主张“性理学”应该成为真正的学问,必须内基于人伦的德性涵养,外能明物理之治理与富强。“‘诚挚的人’就是‘懂得天的实在性的人’。而且,由于心是体的精华,所以邪恶的并不是灵魂。……虔敬精神是击败这种邪恶的武器,同时,虔敬精神又是诚的本质。因此,诚成为敬之本源,正是这个因素构成人的本质。”(P129)李退溪先生是“朝鲜之朱子”、“东方百世之师”。他的《圣学十图》表现了他对于理学的独特认识。他指出,《太极图》是自然、社会、人生、天道、地道、人道的完整统一,是天人合一模式。从“太极”可以到“人极”,了解宇宙和人生的奥妙,明白人世间的道理——仁爱,包括对于自然万物的爱、对于他人的爱。根据天道,安排人道,需要明德,追求至善之理,讲究格物、致知、诚意、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李退溪先生详细论述了先秦儒家思想和宋明理学,并且进行了自己的发挥。“心性论则为退溪性理学的核心。”李退溪先生的心性理论主要包括“心合理气”(“理气合而为心”)、“四端七情理气互发”、“居敬穷理工夫”的论证。李退溪先生的“四端七情理气互发”学说,简称为“四七论”,十分明确地阐明了心性见解,有独特认识。“四端”是指孟子所说的“恻隐、羞恶、辞让、是非”观念,是人性中的善内容——仁、义、礼、智,它们是天生的、自然的人性;“七情”是指“喜、怒、哀、惧、爱、恶、欲”,是对于人情的综合认识。他强调“四端”与“七情”的关系,反对把它们割裂开来,论述了性之理、本原上的东西与性之气、外表的东西之间的相互区别和关联。差别体现在它们的侧重点不同。“七情之于气,犹四端之于理。就同中而知其有异,则二者所就而言,本自有主理主气之不同分属。”韩国实学的学术启示实学的产生和注重解决实际问题,是韩国道德理论运行和实践的显著特征。韩国的儒家在古代后期、近代,形成了实学。那时,正是韩国的封建社会走向衰败,外国势力,特别是日本侵略的时候,民族的生死存亡已经到了非常紧要的关头。在西方文化和思想大量涌来的情况下,古老的儒家传统,显得十分苍白无力,所以,振兴儒学,变革传统,进行深入理论反省,发展新的学说,解决实际问题,是历史赋予韩国思想家的艰巨任务。实学就是在这样的历史背景下,得以产生、发展了儒学的。回顾实学的形成,学者都认为是当时社会危机和思想变革的需要。近代社会状况,迫切要求进行学术的更新。“今日,实学即使只根据历史学界的成果,也足以证明乃是具有‘近代志向性格’的思想。儒学通过各种脱离封建的努力,在其自身的母胎中孕育而出的‘近代萌芽’即实学。实学世界确实是性理学世界划时代的转换。”李退溪先生比较早地认识到实践对于学问的优先作用。他重申了知行合一学说,强调它们的相互发明,应该贯彻到日常的道德活动中去。“在他所著的《朱子学节要》一书序言中使用了‘实学’这个词,意即实际的学问。他在写给黄仲举的信中使用了‘务实’这个词表达他的哲学思想。”(P129)什么是实学的根本?即:道德和勤劳。这种思想比任何其他主张更接近于韩国从事建国努力所依据的哲理。”(P130~131)儒家思想内含的讲究实际的见解,韩国的社会文化背景,韩国学者的思维方式,时代新变化的要求,都需要把实学当作新的理论追求。“儒教从17世纪开始随着实学的兴起而产生了一批新的哲学家,他们注重实利而不尚空谈理论。”(P143)实学的特点就是面向现实,不尚空谈。“此处的实学,是指在性理学的基础上认识到即使是性理学思维也是非实际的,从而寻求更加切合现实的实际性,提出‘经世致用’、‘利用厚用’、‘实事求是’等箴言的学问。”千宽宇先生指出:“实学的性格特别是进入19世纪末后,是由所谓‘民族志向’与‘近代志向’两方面构成的。”也就是说,韩国实学反映了时代精神的需要。“民族志向”与“近代志向”是相互联系的,前者说明的主题是为了解决民族问题,后者说明的是时间概念,标明历史的背景、任务。早在栗谷先生(1536—1584)那里,也存在有丰富的实学思想内容。他列举了十项务实内容:“格致之实、诚意之实、正心之实、修身之实、孝亲之实、治家之实、用贤之实、去奸之实、保民之实、教化之实。”他认为在政治上治理国家,应该考虑时宜,根据情况进行改革,认真贯彻民本、为民思想,才能产生好效果。他主张利与义的统一、经济的繁荣与道德的进步密切相关,即使在儒家经典里也毫不回避这些。“徒以利害为急,而不顾是非之所在,则乖制事之义;徒以是非为急,而不究利害之所在,则乖以应变之权。权无定规,得中为贵;义无常制,合宜为贵。得中而合宜,则义与利在其中矣。”韩国人的思维定势面向实际,成为民族的心理习惯。“韩国人极少沉湎于讨论抽象事物,因为他们的兴趣集中于当前。当然,一些人确实进行了理论上概括,写出了一些扎实的哲学论著,但是在写出这些论著的同时始终提出把它们付诸实践的要求。显然,古代圣贤并不是在美丽的山光湖色中遨游,沉思抽象的逃避现实的思想。他们当中的许多人认为,重要之点在于他们的思想能有助于培养他们的品性。新罗王国时期指导花郎团成员的原则包括身心一致、言行一致。这体现了真正的韩国哲学。”(P127)新生活运动是解决实际问题的社会新道德运动。诞生于20世纪70年代初。“新生活运动是改善农民生活和在农民中提倡新的劳动道德的全国性运动的一部分,其指导方针概括为‘勤奋、自立和合作’这样一个口号。”(P131)由于面对实际,所以运动一开始,就受到欢迎,取得了比预期还要好的效果。今天韩国同样面临着经济发展和道德建设问题,学者尊重优秀的务实传统,同样希望追求“经世致用”的对策。韩国东义大学哲学系教授朴文铉在《墨家伦理与如今韩国社会》文章中认为,韩国社会一方面经济大发展,一方面社会道德问题越来越突出。韩国由于30多年现代化过程得效,社会情况比过去丰饶许多。但是,在经济社会的发展的反面隐藏着伦理堕落的危机,大多数人以为如今韩国社会面临的伦理堕落的最大原因在于利己主义的社会潮流,尤其对公共生活伦理、环境破坏、公害、遵法思想等领域进行的调查表明,韩国人的伦理意识大部分人(大略73.5%)着迷于利己主义潮流,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