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户借贷现状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农户借贷现状及其影响因素分析

一、民间金融发展方面,应注意的几个问题世界各国的经验表明，农业和农村金融对农民乃至全国经济发展非常重要。完善、高效的农村金融市场,不仅可以提高农户的收入和福利水平,还能够减少农村的贫困人口,缩小贫富差距,从而推动整个国民经济和谐发展。自改革开放以来,随着农村家庭承包经营制的广泛实行,农户成了集消费、生产和经营于一体的社会单位,对资金的需求急剧增加,同时国家开始对农村正式金融组织进行改革,并且在农村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用于低息贷款,逐步增加对“三农”的贷款,但是农村金融改革成效并不显著。赵峦研究发现,农村正规金融机构主要是农信社,农信社自2003年改革以来,没有显著增加农户信贷的总体覆盖面。在正规金融供给不足的情况下,农户为了满足日益增加的生活、生产资金需求,民间金融迅速发展起来。何广文、李锐、朱信凯等研究发现我国农村借款有60%以上是来自民间金融市场,并且大部分是无息借贷。为什么我国农村正规金融机构的改革没有显著增加信贷覆盖面,而农村民间金融市场却如此活跃?影响农户选择信贷方式的因素有哪些?我国应该如何构建高效、完善的农村金融市场?这些都是在构建符合中国实际情况的农村金融市场体系和监管制度过程中需要解决的重大理论问题。以往关于农村金融问题的研究,大部分基于正规金融机构的视角,探索农村正规金融机构的信贷供给现状和影响因素,以及农村金融体制的改革方向。农户家庭的经济状况和人口特征是影响农户获得正规金融机构信贷的重要因素,但总体上我国农户面临严重的信贷约束问题,这限制了农户收入的提高和福利的改善。而未来农村金融改革需要围绕农户来进行。农户既是未来农村金融改革的中心,也是改革的出发点和终极目标,对农户信贷决策的深入认识有利于了解正规金融信贷的不足,为我国农村金融改革提供指导。但目前从农户角度出发,研究农户民间借贷相对较少。金烨等研究发现农户的家庭经济状况、家庭结构和人口特征是影响农户选择民间借贷的重要因素。Guirkinger基于秘鲁农户信贷数据,研究发现秘鲁民间借贷仍然非常活跃,并且大部分是有息借贷,利率一般比正规金融机构高。作者同时发现信贷约束、成本和风险是影响农户偏好民间借贷的重要因素。但以上文献基本没有对民间金融市场进行细分,探索农户偏好不同类型的民间借贷的影响因素。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在借款金额、期限、成本、还款条件等方面有很大不同,这会导致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影响因素的作用有所差异。该领域的空白不利于我们全面正确认识农村民间金融市场的发展动因。本文基于中国人民银行调查分析小组收集的2006年农户信贷调查数据,以农户为出发点,探索农户偏好不同类型民间借贷原因,研究发现,不同地区民间金融的活跃程度不同,信贷约束、利息成本、风险、家庭经济和人口特征是影响农户选择民间金融的重要因素,并且这些因素对不同类型的民间借贷的影响不同。这些发现可以使我们更全面、更深刻地理解我国农村正规金融市场改革效果不佳和农村正规金融机构信贷覆盖面小的内在原因,进而明确我国农村金融市场体制改革方向。二、中国农民贷款现状分析(一)样本选取方法本文采用中国人民银行农户借贷情况问卷调查分析小组收集的2006年农户调查数据,该调查覆盖全国10个省(区),263个县,2004个村。其中东部地区有江苏、福建;中部地区有吉林、安徽、河南、湖南;西部地区有内蒙古、四川、贵州、宁夏。除河南调查2040户外,其他省均为2000户,共获取20040家农户的有效样本。本文的样本选取步骤是:(1)仅选择有资金需求的农户,删除了11902个;(2)筛除掉有明显错误的数据的6个样本,最终样本共包含8132家农户。(二)农村金融市场我国农村金融是由正规金融和非正规金融构成的。其中,正规金融指在中央货币当局或者金融市场当局监管范围内的那部分金融组织或金融活动,正规金融组织主要包括中国农业银行、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中国农村信用合作社等机构。非正规金融则指不在中央货币当局或者金融市场当局监管范围以内的金融组织或者活动,一般包括民间亲戚朋友之间的借贷、民间集资、合会、银背和私人钱庄等。目前,在农户信贷方面,正规金融组织以农信社为主体,农信社在我国农村地区具有垄断地位。一方面,随着金融体制改革不断深化,为追求自身利润最大化,农业银行离农倾向严重,大量地撤并在农村的经营网点,其支农比例在很低的水平上还有继续下降的趋势,2000年农业贷款占各项贷款的比例仅为8.9%,2006年降为3.3%,下降了5.6%(1)。另一方面,作为专门扶植农业的政策性银行———中国农业发展银行,主要承担的是粮棉油收购、储运等环节的信贷支持责任,对农业基本建设和农业综合开放的信贷支持较少,基本不涉及农村一般资金供给的业务,因而农业发展银行对农村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较为有限。在此背景下,农村信用社(包括农村合作银行、农村商业银行)在我国农村金融市场逐渐占据了主体地位,成为农村金融体系的主要组成部分。由于以农信社为主体的正规金融市场缺乏竞争机制,农信社的信贷供给相对较小,信贷合约种类较少,条款不灵活,不能满足农户的信贷需求。为了满足生产、生活资金需求,大部分农户主要通过非正规金融市场获得融资,因此农村金融市场基本以民间金融机构为主。表1是农户在正规金融市场和非正规金融市场融资概况表,其中,只发生民间借贷的农户比例为39.5%(包括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而只发生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农户比例仅为13.6%,远远小于民间借款的比例。可见,民间金融在广大农村地区发挥着巨大的作用,成为农户和农村企业获得资金的主要渠道,是促进农村经济发展的重要力量。(三)区域差异与个人贷款三、民间借贷主要发生在信贷的约束下,且逐渐向民间金融借贷的机构进行借贷总体上看,影响农户选择民间借贷的主要因素有信贷约束、利息成本和风险。首先,信贷约束指资金供给者(金融部门)对金融需求主体的信贷配给,即当借款者愿意支付信贷合约中的价格和非价格条件时,其信贷需求仍得不到满足的情形。Stiglitz和Weiss认为信息不对称的存在使得信贷配给是市场的长期均衡状态。贷款者的期望收益取决于贷款利率和还款概率。当贷款者提高贷款利率时,会增加期望收益率,但同时也降低了借款者的预期收益,进而降低了还款概率,最终贷款者的收益不一定增加。因此,对于贷款人而言,利率和风险是相伴相生的,贷款人理性的选择应该是把利率调整到一个合适的水平上,同时通过限制对部分借款人的信贷供给来控制风险,最终实现收益最大化,这样信贷配给将是一种长期均衡状态。在我国农村,由于农村地区整体坏账率远高于非农贷款,同时单个农户抵御风险的能力相对较差,抵押品较少,进一步加剧了逆向选择和道德风险问题,从而农村正规金融机构采取了更加严厉的信贷配给政策。大量实证文献证实我国农户面临严重的信贷约束。有信贷约束的农户在需要资金时,他们只有求助于民间借贷。其次,大部分农户收入水平相对较低,因此农户一般对利息较敏感,利息成本可能是影响农户选择民间借贷的重要因素。民间无息借贷大部分是家族内部成员之间、亲戚朋友之间的借款。因为家族内部成员、亲戚朋友之间彼此都比较熟悉和信任,有利于信用关系的建立,所以这种借贷一般都是互助性质的,大部分没有利息。大部分民间有息借贷则是向信用互助组织,或地下钱庄等组织机构的借款,这些机构都以逐利为目的。这种形式的借款一般有正式的合约,且利率一般都高于同期正规金融组织的贷款利率。因此,对利息成本敏感的农户会偏好民间无息借贷,而不愿向正规金融机构和民间有息金融组织借贷,尤其是民间有息借贷组织。最后,Boucher认为向正规金融机构和民间金融机构借贷的风险存在很大差异,风险应该是影响农户选择民间借贷的重要因素。正规金融机构为了降低道德风险,一般会通过合约条款让借款者承担较大的风险,比如要求借贷农户提供抵押担保。在这种条件下,潜在借款者会因为合约蕴含的风险过大而放弃贷款申请。民间无息借贷大部分是家族内部成员之间、亲戚朋友之间的互助性借款,所以民间借款一般没有正式合约,多是口头协议,并且大部分没有还款期限要求,一般借款人可以在有钱时再还款,从而表面上民间无息借款的风险比较小。但由于亲戚朋友之间的借贷基本是建立在相互信任的基础上,在人口变动较小的农村社会交际圈内,一个人的信誉对其在该社会圈内的生产、生活活动有很大影响,“信誉”是保证农户按时还款的无形约束,因此,为了维护自身的信誉,农户一般会及时还款,从而对风险敏感的农户不一定会偏好民间无息借贷。对于大部分民间有息借贷,如果借款农户在借款到期时仍然无钱还款,那么民间借贷组织一般是没收借款者的农作物或牲畜等资产,或采取其它威胁手段催其还款。相对正规金融机构的诉讼程序,这种收回债务的方式会给农户带来更大的风险,因此,对风险敏感的农户不会偏好民间有息借贷。四、影响农民选择非正规金融因素的回归分析(一)家庭特征变量为了探索信贷约束、利息成本、风险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影响,我们首先构造信贷约束、利息成本和风险的代理变量,构建回归模型,然后选择合适的计量方法对模型进行检验。类似于Guirkinger和Boucher,我们把农户分为4类———PR类,QR类,ICR类,RR类,分别代表能得到正规金融机构贷款且满足资金需求的农户,有信贷约束的农户,因利息成本高而不愿向正规金融机构借款的农户,因风险高而不愿向正规金融机构借款的农户。具体说明如下:PR(price-rationedwithformalloan):指可以从正规金融机构贷款,并且贷款金额满足其资金需求的家庭。QR(quantity-rationed):指有信贷约束的家庭,主要包括以下三类:(1)可以从正规金融机构申请到贷款,但贷款额度不能满足其资金需求的家庭;(2)向正规金融机构提出了贷款申请,但被拒绝的家庭;(3)因为认为向正规金融机构申请贷款会被拒绝而没有向正规金融机构提出贷款申请的家庭。ICR(interestcost-rationed):指因为正规金融机构的贷款利息成本太高而不愿意向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家庭。RR(risk-rationed):指因为担心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风险太高而不愿意向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家庭。根据农户所属类别不同,构造四个哑变量———PR、QR、ICR和RR,当农户属于某类别时,该类别对应的哑变量为1,否则为0。我们以QR、ICR和RR三个哑变量作为信贷约束、利息成本和风险的代理变量。我们用公式(1)检验信贷约束(QR)、利息成本(ICR)、风险(RR)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影响。因变量IB(Informalborrowing)代表农户民间借贷的状态。对应农户没有民间借贷、民间无息借贷、民间有息借贷三种状态,IB分别为0,1,2。解释变量是QR,ICR,RR,以及影响民间借贷需求、供给的家庭特征变量。QR、ICR、RR的构造如上所述。其它家庭特征变量主要包括在校学生人数(numstu),家庭劳动力平均年龄(agela),16岁以上劳动力人数(numla),劳动力最高受教育程度(edula),劳动力人数占家庭成员的比例(laborrat),女性成员占所有家庭成员的比率(femalerat),外出务工成员累计外出从业时间(timeoutla),年末实际经营耕地面积(arableland),家庭总收入(tincome),家庭的主要收入是否是非农业生产经营收入(incnonfarm),2006年末家庭储蓄存款水平(savings),家庭离最近金融机构的距离(distance),家庭所在的省份(province)。因为因变量IB(民间借贷)有三种状态,所以我们选择可以检验因变量是多种状况的MultinomialLogit回归方法。在估计MultinomialLogit模型时,通常需要先选一个参照组,将其系数标准化为零,针对其它状态,分别估计方程。我们选择无民间借贷为参照组,分别针对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状态估计两个方程。在每个方程中,自变量的系数表示以无民间借贷为参照系,自变量对被解释变量的相对概率的影响。若自变量系数为正,则意味着相对于无民间借贷群体来说,该变量对处于此类借贷类型(民间无息借贷或民间有息借贷)有正的相对概率的影响,也就是说,该变量使得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或民间有息借贷的可能性更高。若自变量系数为负,则意味着相对于无民间借贷群体来说,该变量对处于此类借贷类型(民间无息借贷或民间有息借贷)有负的相对概率的影响,此时,该变量使得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或民间有息借贷的可能性更低。(二)控制家庭特征和省份的回归结果表3是用MultinomialLogit方法对模型(1)的回归结果,其中第(1)列和第(2)列是没有控制家庭特征和省份的回归结果,第(3)列和第(4)列是控制了家庭特征,但没有控制省份的回归结果,第(5)列至第(8)列是控制了家庭特征和省份的回归结果,以及解释变量在均值处对因变量的边际效应。1.无息借贷概率rtr表3第(1)、(3)、(5)、(6)列是对应选择民间无息借贷(IB=1)的回归结果,以及解释变量在均值处对因变量的边际效应。可见,无论是否控制家庭特征和省份,QR的系数显著为正,说明相对于无民间借贷群体,有信贷约束(QR=1)的家庭选择民间无息借贷的概率高,即有信贷约束的家庭更倾向于民间无息借贷。并且QR变量在均值处对民间无息借贷的边际作用也为正,但不显著。ICR的系数也显著为正,表示相对无民间借贷群体,因正规金融机构利息成本高而不愿向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家庭更有可能选择民间无息借贷。ICR变量在其均值处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的边际作用显著为正,表示在ICR变量的均值处,相对无民间借贷群体,因正规金融机构利息成本高而不愿向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家庭选择民间无息借贷的概率高7%,如第(6)列所示。RR的系数不显著,说明因担心风险而不愿向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农户在无民间借贷的概率和发生民间无息借贷的概率之间没有显著差异。虽然民间无息借贷大部分是家庭内部成员、亲戚朋友之间靠信用而发生的互助性借贷,大部分合约对还款期限等没有规定,这会降低农户借款的风险。但是如果借款者不能及时还款,会降低其在亲戚朋友熟人中的信誉,这会影响农户在人口流动较少的农村社会交际圈内的生活、生产活动,从而农户在有钱时一般会优先考虑还亲戚朋友的借款。因此,风险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的影响不显著。表3的第(2)、(4)、(7)、(8)列是对应选择民间有息借贷(IB=2)的回归结果,以及解释变量在均值处对因变量的边际效应。可见,无论是否控制家庭特征和省份,QR显著为正,说明相对于无民间借贷群体,有信贷约束(QR=1)的家庭选择民间有息借贷的概率高。并且在QR均值处,相对于无民间借贷群体,有信贷约束的农户选择民间有息借贷的概率高4.3%,如表3第(8)列所示。ICR的系数显著为负,表示相对无民间借贷,因为正规金融机构利息成本高而不愿向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农户选择民间有息借贷的概率更低。在ICR均值处,相对于无民间借贷群体,农户选择民间有息借贷的概率低4.2%,这很可能是由于民间有息借贷利息更高。另外,RR的系数也显著为负,表示因担心风险而不愿向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农户也更不愿选择民间有息借贷。在RR均值处,相对无民间借贷群体,选择RR的农户选择民间有息借贷的概率低3.2%。2.家庭特征变量对农户民间借贷的作用在家庭特征变量中,有些变量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影响方向相同,比如家庭成员最高受教育程度(edula),女性成员在家庭成员中的比例(femalerat),家庭的储蓄(savings)和距金融机构的距离(distance)。而有些家庭特征变量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影响则不同,比如家庭实际经营耕地面积(arableland),家庭总收入(tincome)和家庭的主要收入是否是非农业生产经营收入(incnonfarm),如表3第(5)列和第(7)列所示。我们首先分析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影响相同的家庭特征变量。家庭成员最高受教育程度对农户选择民间借贷的概率有正向影响。这主要是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高学历的成员相对开明,对信贷文化的接受程度较高;另一方面,一般高学历的人未来收入也较高,在高收入预期的情况下,农户越愿意发生借贷。女性成员在家庭成员中的比例对农户选择民间借贷的概率有负向作用。这可能因为女性更加厌恶风险。家庭的储蓄对民间借贷的选择也是负向影响。另外,农户距金融机构的距离越远,农户越偏好民间借贷。在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影响不同的家庭特征变量中,家庭经营土地的面积反映了农户的生产规模,因此该变量体现农户扩大再生产的借贷需求。我们发现家庭经营土地面积变量在回归(5)中不显著,但在回归(7)中显著为正,说明农户由于扩大再生产而需要资金时,更加偏好民间有息借贷。这主要是因为民间无息借贷多以生活互助为主,对于有盈利目的的民间借贷多是有息的。农业经营或工商业经营都是会产生利润的,从而对于生产性借贷,农户一般会选择有息借贷。家庭收入对贷款需求的影响是不明确的。一方面,家庭收入越低,说明家庭越需要通过贷款来平滑消费;另一方面,家庭收入越高,说明家庭的生产规模越大,需要的贷款也会越多。我们发现,相对无民间借贷群体,家庭收入变量对民间无息借贷是负向作用,而对民间有息借贷的作用却显著为正。这可能是收入低的家庭一般需要借贷来用于生活支出,而对于生活性借贷,农户更加偏好互助性民间无息借贷。因此家庭收入变量对民间无息借贷的作用是负向的。而收入高的家庭发生的借贷主要是用来扩大工商业或农业经营,这些经营都是会产生利润的,从而对于这些借贷,农户一般会选择民间有息借贷。因此家庭收入变量对民间有息借贷的作用是正向的。同样,相对于无民间借贷群体,家庭的主要收入是否是非农业生产经营收入对民间无息借贷是负向作用,而对民间有息借贷是正向作用。综上,信贷约束、低利息成本是吸引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的重要因素,而风险因素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的影响不显著;信贷约束也是吸引农户选择民间有息借贷的重要因素,但民间有息借贷的高利率、高风险抑制了农户对该借贷类型的选择;另外,在家庭经济状况和人口特征变量中,家庭成员最高受教育程度,女性成员在家庭成员中的比例,家庭的储蓄和距金融机构的距离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影响相同,而家庭实际经营耕地面积,家庭收入和家庭的主要收入是否是非农业生产经营收入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作用不同。另外,为了使结果更加稳健,我们又采用MultinomialProbit方法对模型(1)进行回归,结果与表6相似,由于篇幅限制,本文不予列出。五、农户不稳定因素目前,我国农村地区正规金融机构数量和服务都比城市地区落后。我国农业生产基本是以家庭为单位的生产状况,距离现代化大生产还有一定距离,农户没有大规模盈利的主导产业,可自由支配的资金也几乎为零,对大规模的生产性金融服务需求很小,因此这种生产状况与现代市场经济体制下的金融体系难以衔接。但农户又需要小额、频繁、多样的贷款以满足生产、生活需要,这与正规金融机构的有盈利预期、讲求信誉、需要资产抵押的抗风险性的金融服务相比,相去甚远。因此,我国农村地区正规金融服务相对较少,不能满足农户的金融需求。为了改变农村金融覆盖面小的状况,我国政府对农村正规金融机构进行了改革,并在农村地区投入了大量资金,补贴农村正规金融机构,以促使正规金融机构对农户进行低息贷款,但成效甚微,农村正规金融机构的贷款覆盖面增加很小。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我国农村地区的民间金融市场非常活跃,有60%以上的借贷农户的融资来自民间金融市场,并且大部分民间借贷是无息的。为什么农村地区的正规金融发展缓慢,而民间金融却如此活跃?这引起了学术界的广泛争论。本文基于中国人民银行农户借贷情况问卷调查分析小组收集的2006年农户调查数据,探索民间借贷市场的发展动因,研究发现信贷约束、利息成本、风险因素、家庭特征对农户选择民间借贷都有重要影响,但对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影响有很大差异。(1)正规金融机构的信贷约束使得农户发生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概率更高;由于民间无息借贷没有利息,而民间有息借贷的利率一般高于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相对于正规金融机构贷款,对利息成本敏感的农户更偏好民间无息借贷,而更不愿发生民间有息借贷;对于民间有息借贷,当借款者没钱还款时,贷款者一般通过借款者的农作物或牲畜等资产以作为债务抵消,或通过其它方式威胁借款者还款,可见民间有息借贷的风险比正规金融机构贷款的风险更高。因此,相对正规金融机构贷款而言,对风险敏感的农户更不愿意发生民间有息借贷。(2)在家庭经济状况和人口特征变量中,家庭成员最高受教育程度、女性成员在家庭成员中的比例、家庭的储蓄和距金融机构的距离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影响方向相同,而家庭实际经营耕地面积、家庭收入和家庭的主要收入是否是非农业生产经营收入对农户选择民间无息借贷和民间有息借贷的作用不同。所以,对于农村正规金融机构而言,信贷约束、高利息成本仍然是限制其发展的重要因素。这说明政府通过信贷供给指标管制和利率限制方式来实行的为农户提供低息贷款的扶助政策并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农户仍然面临正规金融机构的信贷约束和高利息成本约束。农村生产力水平,农户收入水平在短期内很难改变,而正规金融机构主要以资金规模大,风险可控的信贷业务获得利润,从而正规金融机构很难从自身利益出发增加对农村地区的信贷供给。而民间金融恰恰能适应农村信贷的特点,在信息收集方面、风险控制方面都有得天独厚的优势,从而在农村地区发展得非常活跃。因此,要彻底解决农户融资难的问题,并非一定要完全通过正规金融机构改革来实现农村信贷供给覆盖面的增加。在现阶段,为了适应农村低生产力,低收入水平,我们应该充分利用民间金融的优势。发展健康、完善的民间金融市场,需要监管部门的引导、培育、监督和管理。在现有金融机构中,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业监督委员会主要负责全国主体金融市场的业务,应该由中国人民银行、中国银行业监督委员会专门成立一个部门,来实现对民间金融的辅导、培育、服务、监管的职能。监管部门对民间金融的管理应该分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