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与平等当平等遭遇性别看西方女性主义平等观的演变

平等与平等当平等遭遇性别看西方女性主义平等观的演变

平等是女权主义的永恒追求。其理论的目的是实现所有家庭的平等。而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女性主义经历了一个否定之否定的演进过程:即从无视性别差异的男女平等观(第一波女性主义),到重视性别差异却使其对立化的男女平等观(第二波女性主义),再到强调共同人性基础上的多元差异的性别平等观(第三波女性主义),这一过程是在妇女运动的三次浪潮中逐步完成的。本文将随着三波女性主义的发展对女性主义的平等概念进行一次梳理。一、传统女性间的平等观念第一波女性主义者的目标是实现无性别差异的男女平等,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是其主要流派。她们的观点是自由主义思想在两性关系上的应用,该流派认为,任何人都具有相同的理性能力,女性不能被排斥在理性能力之外,女人和男人的差别主要是社会性的而非自然性的,因此教育和培训可以使女性公民和男性一样,并在与男性的平等竞争中实现其全部的潜能。玛丽.沃斯同克拉夫特是这一流派的主要代表,1972年她发表了著名的《为女权辩护》,认为女性也具有理性能力(同男性一样),但因未受过良好的教育,不能展示其正当的价值和美德,因此女性应和男性一样接受教育。密尔也于1869年发表了《妇女的屈从地位》,他认为两性平等的实质是自由和公正,所以主张给予女性与男性平等的竞争机会去自由发展,并论证了性别从属对妇女是不公正的,而且也不利于社会进步。总之,自由主义女性主义挑战传统的政治哲学家,争取女性在公共领域的平等权利,她们的平等观可以概括为:每个人不论其性别如何,都应当拥有寻找自己所希望的任何社会位置的平等机会。然而,无论是沃斯同克拉夫特还是密尔,他们没有认识到女性所承担的家务劳动使其在竞争的社会中处于不利地位,密尔就主张“男主外,女主内”的分工是两性最合适的分工。无酬的家务劳动使妇女在经济上更依赖丈夫,因而妇女参与公共生活的权利也会因传统的家庭分工而归于无效。此外,这一时期的女性主义感兴趣的主要是中产阶级和上层社会女性的权利和言论,而忽略了黑人、少数民族及边缘群体的权利。正是在对这些问题进行反思的基础上,引来了妇女运动的第二次浪潮。二、性别差异的消除和消除意义一般来说,妇女运动的第二次浪潮发生在20世纪60-70年代,其主要目标是批判性别主义和男性权力。她们围绕着“父权制”“社会性别”等概念,在批近代自由女性主义缺陷的同时,着重分析了男女不平等的权力架构并积极寻求改革措施。这个阶段的各个流派的共同之处在于都开始正视男女之间的生理和心理差异,主要代表为激进女性主义、社会主义女性主义。激进女性主义认为,“父权制”是妇女地位低下的罪魁祸首。米利特在她的《性政治》中第一次引入了这一概念,主张男女不平等是由性别造成的,削除不平等的方式就是要破坏性别角色分工。费尔斯通更是在她的《性的辩证法》中提出了一个引人注目的观点:女性受压迫是由生理(主要是生育)所致,因此,女性解放要靠生物革命和与此有关的一系列技术进步,这样才能真正消除女性对男人的依赖。与她们不同的是,社会主义女性主义的理论基础是理性唯物论,它关注男女不平等的经济原因和资本主义问题,认为必须改变整个社会结构,真正的性别平等才有可能。米歇尔是这一流派的最重要的代表人物之一,1966年她发表的《女性,最漫长的革命》成为女性运动的一部纲领性文献。她提出,女性被压迫是通过生产、生育、性和儿童的社会教化这四个领域来进行的,必须在这四个方面进行整体的革命。而加拿大的本斯通和莫顿则认为,无偿的家务劳动构成女性受压迫的物质基础,因此必须朝着家务劳动社会化的方向发展,才能把女性从繁重的家务劳动中解放出来。社会性别概念(gender)的运用对于分析两性不平等的根源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工具和视角,但这也使女性陷入了究竟是消除还是强化差异的两难境地:如果主张消除男女差异必然导致趋于男性的平等观,如果主张强化差异,这种被承认的性别差异所带来的好处是要付出很大代价的,比如巩固那种把女性看作是男性的天然依附者的思维模式。通过对以上两种性别平等观点的分析,可以看出,无视性别差异的观点和强调性别差异的两种实现性别平等的措施看来都会导致难以接受的结果。这时候,后现代女权主义应运而生,推动了第三波女性主义运动。三、女性新女性形象的观念变化第三波女性主义颇具颠覆性,它不仅颠覆男权中心秩序,而且要颠覆女性主义几大主要流派赖以存在的基础。“差异性”是第三波女性主义最重要的一个概念,这种差异性包含两方面的内容:男女之间的差异及女性内部的差异,而后者往往为传统的女性主义所忽略。后现代女性主义认为,要真正地理解性别差异,就必须对女性之间存在的差异和男性与女性之间的差异都有透彻的了解。男人与女人的“差异性”代表了第二波向第三波女性主义的重要转变。第三波女性主义认同差异,包容差异,并且认为差异并不必然带来性别歧视,因此,后现代女性主义者克里丝汀.利特尔顿提出了在承认差异前提下的平等目标——承认式平等,她认为性别差异是一个社会现实,关键在于不能因此成为女性生活质量低的原因,平等的功能应是使性别差异成为无需付出代价的事。同时,后现代女性主义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是否存在着一个自然地把女人们维系在一起的的“女性”概念?其实女性主义流派的纷繁复杂已经说明它不是铁板一块,“同世界上任何政治一样,女性主义以纵横交错的不固定性、流动性和局限性为特征”。因此,第三波女性主义紧紧抓住“多样的差异性”问题,承认众多个体和众多群体之间(包括女性群体本身)存在着的多种多样的差异性,不同的群体女性都有自己特别的经历,不能把女性本质化为一个单一的整体。当第三波女性主义在考虑这些差异性时,开始有意识地重新评价性别差异,即不把差异看作是女性有弱点的依据,而把它看成是形成女性力量和特点的源泉。她们挑战了费尔斯通关于生育是女性受压迫的根源的观点,认为这是女性独有的生命价值,它启发了人们采用具有女性视角看待世界,她相信养育子女的经历和体验给予了女性拒绝战争的独特动机以及维护和平、以非暴力形式抵抗压迫的独特实践。因此她们提出应该赋予生育以平等的政治意义,“在公民平等的背景下赋予性的差异以应有的价值”。从无视性别差异的男女平等观到多元差异的男女平等观,我们看到了女性主义的日益进步和日趋成熟,如今的女性主义都接受和认同了男女在生理上的不同和部分由此造成的事实上的差别,她们一致认为:两性的生理差异不容抹杀,这是自然事实;女性长期受到不公正的待遇,这是历史事实,因此,她们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