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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稻田坑客家的迁徙与认同

一、南唐时的螺坑人蜗牛井(原名“田寮井”)是世界著名文化遗产“土木工程”最集中的村庄之一。周围有四个圆形建筑,周围环绕着矩形建筑的周围,人们称之为“四菜一汤”。在福建土楼成功获得“世遗”称号的多年之前,笔者在此有多次的田野经历。田螺坑在漳州南靖县西南,与龙岩的永定县相邻,是一个人口不足600人的自然村,分田上和田下两个村民小组,其中步云楼和瑞昌楼属于田上,振昌楼、文昌楼与和昌楼属于田下。行政上田螺坑隶属于山坡下的上坂村,上坂村是南靖县的一个自然村。田螺坑人都姓黄,据说都是同宗,因此也都算是“亲戚”。螺坑人对其黄姓村落形成的历史,通过口承和书面的双重方式进行了记述。早期的历史生存于老者的记忆当中,他们一点一滴地回顾着已故前辈的说法。据百姓口头传说,田螺坑的开基祖黄三百郎来自山那边的永定奥杳。他从永定翻山越岭来此,发现这里依山傍水,风水不错,便落足下来,并以养母鸭为业。以后发迹,在此据风水择址建起最早的土楼。黄三百郎选择田螺坑作为居留处所,被民间归结为此地风水好。因为祖先从永定迁来,而且地域上直接与永定相邻,很多村民尽管全部会说闽南话,但仍自认为是永定客家的组成部分,所以田螺坑人从联姻范围,到子女教育,再到关涉日常的生活技艺,更多与永定客家地区相联系,而不会将自己视为南靖县的闽南人。他们不仅将客家话和客家人的习俗作为客家人身份的标志,而且将土楼也视为客家身份的基本特征。二、开基祖的图谱田螺坑五个摩肩接踵、首尾相望的土楼,是数百年前黄万二繁衍而来的同宗族亲的居所。田螺坑的百姓都说彼此是亲戚,所有的居住者都能在谱牒的血脉图线中找到自己的先人。笔者在田螺坑曾经遇见过一个50开外的中年人,他是瑞云楼的黄姓,妻子是振昌楼的黄姓,她们生下的女儿,现在又嫁给文昌楼的黄姓男子为妻。据说田螺坑这样的“同姓结婚”现象,还有好多例。按说同宗繁衍而下的人都有血缘关系,不得结婚,他们如何不受“同宗”的约束呢?得到的解释是,他们的血缘关系算在“五服”之外。这“五服”其实就是从直系亲属再到旁系亲属,依照由亲到疏的差等分做五个级别,孔颖达疏《礼记·学记》时说:“五服:斩衰也,齐衰也,大功也,小功也,缌麻也。”斩衰为三年丧,齐衰为一年丧,大功为九月丧,小功为五月丧,缌麻为三月丧。五级之内,属于不得姻亲范围;出了五级,虽有沾亲带故之嫌,却可以联姻成婚。少数民族过去曾经流行的“姑舅表优先婚”的传统婚姻,大概也和汉族传统社会流行的这种“五服”之外的婚姻,有许多一致性的地方。判断是否在“五服“以内,拿来家谱一对便知。家谱是族人不可淡化血缘意识的“文字凭据”和“档案资料”。内容涵盖族人世系、生育婚配、族规家乘等。撰修家谱是为了加强血缘联系、巩固宗族制的重要手段,使联姻者不至于发生血缘混淆而导致的家族崩溃。笔者从他人处辗转读到田螺坑的族谱,页面早已剥蚀发黄,年代截止至民国初。开基祖黄三百郎以前的历史记述得十分简约,还设计了一种明显牵强附会的祖先源流。家族最早的祖先和其他各种客家家谱一样,被追溯到尧舜这样神圣伟大的人文初祖,极力强调本家族血缘的高贵和显赫,使族人的自尊心得到满足,并由此产生“吾姓为贵”的自豪感。先祖居江夏,后迁福建,传至永定奥杳。跳过族谱前面缺损的部分,从百三郎开始,家谱记述变得越来越完整、清晰。某公生某几子,长曰某某,次曰某某,娶某处人某氏为妻。记述家族世系更为简洁、直观的方式是距田螺坑坡下数百米之遥的黄氏宗祠里供奉的祖牌。那可以说是一份微缩的谱牒。一进门,就看到“江夏堂”的字号赫然贴在门楣之上。祖庙门联作:“江原不竭千秋庆,夏屋恒昌万代兴”。厅堂正中即供奉着写有自开基祖至十七世祖的历代先祖牌位,一平方左右。据说旧时祖庙也有存放族谱的位置,因祖庙是族人公共场所,容易丢失族谱,所以改为个人收藏。族谱对源流世系的过分详细的文字记录,对于外人也许是毫无意义的;但是对于活着的人区分宗族流脉、辨别亲疏远近是极为重要的。比如人们举行红白喜事,请谁呢?被请的人该携带多少礼物?于是乎,人们对血缘体系的了解程度起了关键性的作用,人们会想到,谁是谁的堂兄弟,谁是谁的表兄弟,仪式中谁应该站在什么位置上,该穿戴什么样的衣服,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都可以从家族血缘关系中找到处事的标准。从这个意义上说,族谱,进一步证明了宗族社会的历史发展,在今天的田螺坑社会性、公众性活动中,更是具有身份识别的作用。经历了历史上的兵燹匪患、族系变故而导致的家谱流失或毁坏,如今,一些支房只有少量的家谱保存着,或者说是被珍藏着。保留家谱的人绝对不肯轻易将家谱拿出示人。通过实地辗转获得的一份黄姓族谱的阅读,我们不难厘出田螺坑黄姓的血缘关系和姻亲关系的规律,也能看到继嗣、居住、嫁娶等方面的一般情况。从家庭结构情况看,开基祖百三郎到第三代万字辈,父母和未成年子女共居一室,属于核心家庭。第四代孟字辈以后情况有所变化,具有亲属关系的不止一对的配偶及其子女共同生活在一起,属于典型的扩大家庭。扩大家庭中的小型家庭单元,在圆土楼里,被分配在橘瓣形的小屋中,在方土楼里,被安置在四方形的小屋里。小屋的左邻右舍皆兄弟也!从族谱里梳理出来的黄姓家庭的历史序列中,我们看到了黄姓血缘群体如何在田螺坑世代繁衍的人口膨胀的自然发展过程,也看到修谱者在勾勒这种过程的社会文化互动事实的良苦用心。族谱不仅给黄姓提供一种“血缘文本”,同时也提供一种“地缘文本”。它不仅使已故祖先记录在案,也使当下村民难脱干系。它像一只无形的巨手,把同宗成员紧握在内。它展现一族之人的同乡同亲的历史记忆,同时又使族群分裂以后的异地乡亲找到纸上的血缘、书上的故乡。据村中老人回忆,他们曾拿着这样的本本,和永定奥杳的“旧亲”接上了渊源上的“头”;又拿着这样的本本,和在平和衍生出去的“新亲”,对上了渊源。如今,恐怕谁也不会太多关注血缘认同上的事,但是它让一代代辗转流离的客家人,找到了飘零的过程和生命的根。三、人口外迁:循环的人口地处福建南靖县书洋镇的田螺坑,居于客家人和闽南人的交汇地带。这里所有的村民都能说客家和闽南两种方言,它的群体由客家腹地分化出来,成为客家群体向闽南区域渗透和东扩的一部分。客家村落向东扩大生殖圈,并没有中断与始迁地的联系。这种联系不仅有血缘的,更有文化的。从联姻状况上看,田螺坑的不少人从龙岩、永定一带娶媳妇。笔者采访过的一个叫黄N的村民,他的妻子就是永定人,他们的孩子也是送回到永定读书。永定是田螺坑的近邻,语相通,俗相近,本村祖先又来自永定。黄N说,娶永定媳妇,送孩子到永定读书,至今仍是田螺坑人的首选。客家人自然看好客家女子的勤劳、朴实的美德,所以与永定女人通婚成为过去田螺坑人看好的联姻目标。从永定的湖坑到南靖的田螺坑其实是咫尺之遥,如今交通相对过去便捷得多,一个小时不到的车程,就能满足永定媳妇回娘家的夙愿。这些永定媳妇们来到田螺坑,用客家女子吃苦耐劳的品质,支撑起许多田螺坑男人的小家。“吃人家的饭,就要做人家的事”,一位正编着竹篾的大嫂,回答着我的问话,回答是如此镇定而从容。人口壮大的现实在田螺坑黄氏族谱中一目了然地得以呈现。族谱记述黄百三郎从奥杳来到田螺坑的时候,不过是他只身一人而已。后来他娶妻荫子生下独子千七郎,能否接续香火成为黄家最关注的一件事儿,也成为压迫在成人以后的千七郎心头的一个生育悬念。苍天不负厚望,千七郎喜得万一、万二、万三和万四等四子,其中两个兄弟成人后迁往南靖邻县平和,发展成田螺坑黄家新衍生出的两个支系,一个兄弟迁往距田螺坑一公里的上坂,留在田螺坑故里继续传播后代的是千七郎之二子万二。通过对黄家早期三代名字分析可知,奠基祖百三郎在永定故里时,可能排行第三;其子千七郎虽是单传,但一个“七”字,寄寓了三郎希望多生多育的愿望。其裔孙万一至万四,则是一种写实,道明了人口数量的激增。从百三、千七再到万二至万四,名字用了百、千、万这样一种十倍递增的数量单位,表达了田螺坑黄姓人口队伍不断壮大的愿望。今天的田螺坑五个大型土楼(含边旁零散分布的小型方楼)中的近600人中,实际只居住着200来人,因为村庄70%的青壮年劳力以及他们的部分子女已经搬到打工的地区居住。人口外迁是田螺坑黄姓自古以来的一个不变的趋势。早在三世祖万字辈那里,就有两人从黄姓的家族细胞中分裂出去,在平和县的大坪、小溪等村镇历经两百多年发展成今天的2万之众,迁至距田螺坑1公里的山脚下的上坂村黄姓,人口也已超过600。有限的土地,壮大的人口,成为田螺坑人需要认真面对的生存危机。从始祖百三郎到今日遍及各处的子民,田螺坑的黄姓在此已经历了23代传人。人口繁衍以平均每百年增加200人的速度发展。因此,田螺坑人要生存,仅靠其有限的资源是远远不够的。从开基迄今300余年以来,田螺坑人选择了外出务工作为延续生命的主要手段。外出务工,仰仗着传统的竹篾编织手艺。如今又根据市场的需要,也以其他工种赚取温饱所需。无论从事哪种行当,外出讨活,是主要的出路。在田螺坑人看来,“出门”就是“出息”,在外地若是落得好出路,田螺坑人归功为祖先的荫庇。随着田螺坑人口的不断生殖与不断外迁,它成了一个流动性颇强的、具有共同血缘的人们的人生“中转站”,中转不了的是这个社会中更加弱势的群体。他们是老人、中年以上的妇女和青年夫妇们留下的子女。这样一种人口面貌也是当下中国绝大多数农村的事实。只是客家人在“流动”方面表现得比其他民系更为强烈。人员频繁的进出,使得客家人旧的文化观念和习俗也和全国其他地区一样,正日趋淡化。或者说客家人的特征在今日迅速城市化、工业化和信息化的社会已经不及往昔明显了。各家走出去的人越来越多,加上交通的改造,电视的普及,游客的到来,人们心中地域差异的防线正在变得不堪一击。过去,客家是客家,闽南是闽南,看起来似乎泾渭分明,但是今天客家和闽南的地域边界、文化———心理边界已经变得越来越模糊。连田螺坑人自己都会说,田螺坑和外面不一样的是地形、土楼和少数几个人热衷的旧俗,讲得十分轻松,却又十分苍凉:“你要说客家人的特征还有多少,连我们自己也说不清”。应该说,从东晋南朝至今的千百年里,客家人早已习惯了迁徙、漂泊的生活,这种生活每日都在发生。田螺坑不是故乡,300多年前黄百三郎的故地永定奥杳也不是故乡,故乡在中原,但不是今天的中原。既然已经消失了真实的故乡,那么田螺坑也就只是若干代人临时歇脚的地方。能否回到田螺坑,对外出的人来说,已经显得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否在外打拼得很好。这种观念,才是客家人的真正特征。四、特色“圆形楼”如果说族谱是文本上的客家,那么土楼就是居住上的客家。对田螺坑的客家人来说尤其如此。田螺坑拥有福建数以万计土楼最基本的方圆两种形制。居中的“步云楼”是直线正方形土楼,也是田螺坑大型土楼中唯一的方楼,所以显得分外惹眼。民间将这种方楼俗称作“四角楼”,它具有福建方形土楼的一般特征。例如封闭单环式,青瓦压墙,一层为厨房兼餐厅,二层是仓库,如果人多住不下,二层也兼住人,三层做居室,一家三代或四代在三层都拥有自己的房屋。方楼内侧的门窗和通连的楼道面向中央的天井,四边各有楼梯接至顶层,大门内侧右首墙体上掏一龛洞供奉本方土地,保佑本楼住户平安,与大门相对的一楼中厅墙面上也有一龛洞,供奉着观音菩萨,保佑楼宇生活兴旺发达。世俗人生和超自然信仰,在土楼建筑中都得到了周到的考虑。圆和方是土楼基本的形制,福建客家人生活的地区不难见到这两种土楼。而两类土楼能如此完美地搭建成一种天外奇观似的图案效果,非田螺坑土楼莫属。田螺坑相拥相簇的五座土楼建筑的历史各不相同,中间那座方形楼叫“步云楼”,始建于清嘉庆元年(1796年),现在看到的是1936年被土匪烧毁并在1953年重建的,旁边的四座圆楼中的“和昌楼”也属于这种情况,楼龄有说较前者更早,有说与前者同时,也有说较前者为晚。圆楼“振昌楼”和“瑞云楼”分别建于1930年和1936年,“文昌楼”是唯一一座椭圆形圆楼,建于1966年。环绕着“步云楼”呈众星拱月之势的是四个大型圆楼。楼宇的制造者们利用了山势的走向,既使五座大楼从上到下极有层次地进行错落安置,又使各楼之间相距得当,往来便利。如果说方形土楼还是土楼中的“老大”,那么圆形土楼就实在是有点因稀少而得宠了。但在田螺坑,因其只是独一方楼的陪衬,反倒是不稀罕了。其实圆形土楼除了外观形体导致圆形天井和橘瓣形房屋是其特色外,它们的内部结构和中间的方楼“步云楼”别无二致。圆楼中的“文昌楼”的“圆法”却不同于另外三座,它是一种椭圆。田螺坑的许多50岁以上的老人年轻的时候亲自参加过“文昌楼”的打夯工作,他们对有幸参与最后一座大型土楼的建造,感到十分欣慰。田螺坑的村民特别引此楼为骄傲,尽管它的建筑年代不长,但都认为这样的椭圆土楼在福建土楼中是独一无二的。方圆是周边紧连的两大基本的几何形图案,以方圆为形制夯建出的土楼具有方圆的封闭性。落在周边位置上的是土楼人生活展开的地方。人们在围屋里衣食住行,迎来送往,日复一日地重复着前辈走过的路。大型土楼外墙高大厚实,外形封闭,内部通达。站在圆形土楼正中的巨大天井望天,感觉自己就像一个井底之蛙。楼内人畜共生,粮水不缺,楼门一关,几乎可以“家天下”。用不着担心土楼人会有什么家长制,因为这里的青壮年劳力分布在各地务工或经商,人们并不缺外方的信息,公共关系更多的是靠美德维系。美德就像土楼四围合抱一样,让大家生活在一种安详宁和的环境之中。土楼人因为聚族居住,过的是类似于集体生活的日子,难免大家意见相左,会有磕碰。几乎所有的土楼人告诉我,他们能很好处理人际关系。土楼内的美德就像那周边合抱的墙身,相扶相助的精神也被带到远离土楼的日子。田螺坑所有的打工人员都不完全是靠自己独闯世界的本领外出做事的。他们往往是邻帮邻,亲帮亲,一个亲人在外扎稳脚跟,就把另一个也带出去。彼此只要相互理解和关照就行,不求他人回报。在我的田野工作期间,偶遇田螺坑黄国涛先生。他的女儿冬月的工作是他的一个堂兄弟介绍的。东月在外做事,十分体恤家中父母的难处,她不仅用自己的劳动所得支持了弟弟的学费,而且工作头一年就还完了自己读技校时的家中欠款。而这一切完全出于她个人的自愿,父亲从来没有对女儿有什么样的“回报”要求。国涛先生很为他的子女们的“懂事”而自豪。从这个意义上讲,土楼是家族团结和睦的象征体,它高大、坚实、本分,它培育了许多美德而且使人对它自觉维护。和昌、文昌和瑞昌三个圆楼内是有水井的,三个圆楼本身像三口大井,天井里的水井就成了井中井了,它们是开阔的天井中最为显眼的地方。坡地的泉水源源不断地渗透到井眼里,为土楼人家送上了汩汩溢出的活命之水。而过大的天井还是女人浣衣晾裳、孩子奔跑嬉戏、家畜开栏放养、邻里穿梭往来的去处。作为楼内一分子,你会觉得这里的生活虽然不起眼、不雅观,可你绝对不会觉得孤单。特别是在白天,土楼内人声鼎沸、鸭鸣犬吠,不时有外出归来的年轻人播放的现代时尚音乐从屋内飘出,你就不难感受到这就是再自然不过的民间生活了,这就是土楼的“人气”兴旺了。土楼生活的集体性使得个人生活呈现了半公开性。私秘性完全不及城市社会。也许土楼中最能感受到什么叫做是“隔墙有耳”的传声效果了。土屋围成一圈,声音极其容易留在楼内。高声一些的争吵,立刻会让土楼内的所有人感受到交锋者的“火药味”,平静的生活秩序立刻就被你打破,这是土楼人所不愿意看到的。而在半夜起来,万籁寂静,黑咕隆咚,伸手不见五指,当你踏着楼板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或者打开木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你也许因为不适应而惊惧,但是这样的声音却很容易使人们从酣梦中警醒,因此盗贼要在土楼内作案,其实可能性是非常小的,除非人们放弃警惕性。因此在土楼内居住,你会感到一直被人“包裹”着,被楼门边上的“土地公”和村口的“公王”护卫着,被一楼中厅供奉的“观音菩萨”保佑着。土楼既然是集体住宅住,其中家户的日常生活当然带有集体特征。特征之一就是对日常生活秩序的自觉遵从。土楼的方圆暗示生活是要中规中矩的,偏离规矩则不成方圆。生活秩序的顺畅就是最为朴素的规矩。生活秩序是靠道德秩序加以维护的。在人际圈中,每个人都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长幼、男女、夫妇、干部和村民都要遵从约定俗成的生活法则,大家各守其位,各行其事。田螺坑人和其他客家地区民众一样,普遍尊重老人,九月九的重阳节是被别处淡忘的日子,而在田螺坑却受到青睐。土楼内有什么纠纷或其他重大事宜,威信高的长者成为息事宁人的最后把关者。我曾参加过人们族人的一次大型宴会,我应邀与八、九十岁数的长者共围中厅左上角的所谓首席。在田螺坑,左为大,上为尊,年事最高的长辈坐在首席中面向土楼大门而坐,是为“首位”,酒菜都是先送到首席,是席间不成文的规定,谁也不得僭越。客家人敬老的观念缘自对传统美德的自觉遵守,舆论可以成为维护美德的最好武器。它对违规者有着强大的心理,所以对土楼圈子内的“公众形象”的自觉维护成为村民恪守那些看不见的族规的重要动因。我向好几个人问起,田螺坑过去有没有严格的族规家法钳制违规的家族人员,得到的回答是,大家从小都在耳濡目染着长辈们的做人美德,彼此生活在朴实的民风里,用不着什么烦琐的律令。我进一步追问,田螺坑自开基以来迄今数百年,几乎每年都有人外出做事,外面的新观念、新想法不断带回本土,对于同样一件事大家有不同的看法,比如如今年轻人热衷于播放VCD碟片,高声欢唱卡拉OK,分明影响了别人的生活,大家怎么看待这样的现象?一位朋友回答我说:“别人有什么爱好是别人自己的事,我们会尊重别人的爱好和习惯,同样他们也会这样想,土楼人因为相互理解才相安无事。一个楼里的人是一个祖先传下来的,有着血缘关系,可是我们没有资格要求不同性格、经历和习惯的人和我一样,和上代人一样吧。所以我们田螺坑人习惯在尊重别人生活习惯的前提下做自己的事情。这是住在同一座楼里的人起码的道德水平啊!我们客家人适应各种生活环境的能力,首先是在土楼里受到了训练”。看来,维护公众生活有条不紊地进行下去,从“我”做起是十分重要的。毕竟土楼内的每一言行都在大家的视野范围内,自己多一份约束和克制,别人就多一份宽容和理解,这个土楼社会便会有条不紊地往前延续。个人属于生命的个体,但土楼人又属于宗族这个“大家”。对“大家”的负责,被认为是对自己的负责。对于我这样一个外方人来说,难免用城市社会“培训”出来的价值理念评判田螺坑人,有时明显是蹩脚而不适切的。比如在我看来,别人家的鸡鸭到我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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