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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析改编儿童文学的历史影响

《笛福的鲁邦太阳》于1719年4月出版,8月印刷了四次。19世纪末,本书的不同版本、翻译和模仿了700多个版本。如此成功,在于它满足了不同人群的心理需求: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对成功的渴望以及对信仰的追求。这部小说来源于苏格兰水手赛尔柯克的真实历险故事,笛福敏感地抓住了这个吸引了很多人的素材,将其改编成小说出版。但笛福并非像写新闻报道那样将故事重述一遍,而是根据大众渴望新奇体验、社会对殖民活动的热衷和对财富的追求等潮流巧妙发挥,创造了一个与素材完全异趣的新故事,同时还融入了自己的经验、想象和内心的渴望。小说最重要的主题就是主人公的经济个人主义。飘流荒岛的鲁滨孙没有被困境所压倒,而是以中产阶级特有的乐观和创业精神克服了种种困难,最终回到人类社会并成功致富。对于下层阶级的读者来说,它体现了人类在困难生存环境中战胜恶劣条件的可能,带来一丝希望的曙光;而对于中产阶级读者,鲁滨孙的故事又构成了一个致富神话。他从白手起家到致富并享有社会地位,是通过个人奋斗提高自身经济和社会地位的范例。鲁滨孙身上洋溢的乐观态度、勤劳、理性计算等气质,是中产阶级在17到19世纪的特有品质,是韦伯分析的对资本主义的萌芽和发展起到重要作用的清教伦理,是这个阶级在登上历史舞台之时所夸耀并藉之与上层阶级的身份和文化相区分乃至抗衡的精神财富。纵观这部小说,不难发现其中充满了中产阶级对自我的毫不犹豫的肯定与自豪。鲁滨孙为自己的经济收入而骄傲,这是他的劳动成果,是上帝垂恩的明证。他那带有中产阶级习惯的簿记、几乎强迫症似地时常盘点自己的物品以及从经济和交易的角度来看待自己与他人的关系,都是当时中产阶级文化的典型表现。同属这个阶层的读者对鲁滨孙的这些习惯毫不陌生,能轻而易举地识别出其中的文化代码,并为能和这样一个“英雄”具有同样“优秀”的品质而喜悦,增加了与主人公的认同感,反过来也强化了中产阶级的意识形态和文化旨趣,为中产阶级在这个世纪最终树立起自己的文化做出了贡献。一刑满释放后的社会和经济动机随着市民社会走向成熟,其文化和口味发生了较大转折。人们曾对发生在异国他乡的冒险、海外殖民和商业扩张的故事怀有浓厚的兴趣,游记的流行也得益于英国在海外的不断扩张和政府对此的鼓励,是经济活动和政治环境在文学领域的反映;但从18世纪40年代起,文学的注意力渐渐由外而内地转而关注家庭,以往对较大范围的宏大事件的描写被对私人领域的细枝末节的精雕细琢所取代,尤其是对人物丰富的内心世界有着特别的强调。无论是理查逊的《帕梅拉》、《克拉丽莎》,还是菲尔丁的《莎美勒》,乃至于六七十年代斯特恩的《项狄传》和伯尼的《伊芙莱娜》,都在刻画人物的细腻心理上下了很大工夫,且重心也和笛福的小说完全不同,关注的是复杂的人际关系,强调习俗、礼仪、情感等与家庭文化息息相关的方面。文学传统的这一转向与历史语境有着密切的关系。18世纪初是一个波澜壮阔、充满了机遇与挑战的时期。海外贸易和殖民为快速致富指出了一条简捷易行的道路,英国之所以很早就开始跟西班牙和葡萄牙争夺海上霸权,其目的就是为了控制商业活动和奴隶贸易。从光荣革命后到1763年七年战争结束,英国又与法国进行了四次重要的殖民战争,并最终打败了法国,夺取了世界殖民霸权,在相当长一段时期内对海外殖民和贸易实行强有力的控制。英国殖民霸权的获得为海外殖民和贸易提供了稳定的客观环境,而从16世纪开始流行的重商主义则为其提供了政治和伦理基础。在国力不断强大和商业不断发展的背景下,英国对经济理论的研究也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这既有利于人们更好地从事商贸活动,也促进了现代金融机构如英格兰银行的建立,这一切都反映了17世纪下半期起社会上普遍存在的对快速攫取财富的痴迷。但“南海泡沫”的出现给这一股升温过快的经济潮流敲响了警钟,人们开始反思过分迷恋财富带来的负面影响。重商主义和清教徒大力宣扬商业,其哲学基础是理性主义,但理性主义的适用是有其前提条件的,过分强调理性容易导致社会和人际关系的“物化”、个人中心主义的极度膨胀以及自私自利的心理。当时的反思认为出路在于强调感性,主张通过重新培养真挚的情感来使已经“物化”的人际关系重新回到以往充满温情的轨道上来。感伤主义所推崇的情感至上,无疑是中产阶级能找到的最佳选择。它一方面能够补偿商业活动和理性经济动机造成的冰冷后果;另一方面,通过强调情感在个人品位中的重要性,感伤主义试图抹去上层贵族引以为豪的血统和头衔,而将富有情感的中产阶级提升到同样或者说差不多的高度。在感伤主义极力推崇的各种“高雅”的情感中,家庭情感占据重要位置。感伤主义试图改变理性冷漠的处事方式,以家庭、温情、关心等具有女性气质的新话语和气质来取代之前过于冷漠的、男性主导的、帝国、殖民、商业、利益等旧话语。这一变化走到极端,文学中出现了许多动不动就流泪和晕倒的淑女形象。在“旧”文学中,主人公多是鲁滨孙式的具备男性气质的主人公。他们理智、勇敢、勤劳,而且事业上很成功;或者干脆是更为极端的恶棍式人物,如菲尔丁的《大伟人江奈生·魏尔德传》的同名主人公,具有更负面但也更典型的男性特征。而在“新”文学中,即便主人公不是女性,也往往拥有明显的女性气质。他们处世明显不如鲁滨孙们精明,很容易被人蒙骗,性格也较为柔弱,例如《威克菲尔德牧师传》中的普里姆罗斯牧师。习惯了理性到近乎完美、精明到了自私地步的主人公的读者们被这类新主人公的人情味所打动。感伤主义的潮流由此大行其道,直到浪漫主义继承了其重视情感的方向并取而代之。这样的历史语境和文学传统使18世纪末的儿童文学对《鲁滨孙飘流记》做出了近乎逆转性的改编。以英国当时最流行的斯托克代尔版《新鲁滨孙》1为例,这一儿童版否定了原作中鲁滨孙唯利是图、讲究实用、缺乏家庭观念的处事方式,改编后的主人公对金钱丝毫不感兴趣,而是热心助人,具有极强的家庭观念,在荒岛上经常思念父母,并深悔当年对父母造成的伤害,是个不折不扣的回头浪子。斯托克代尔版的改编者是德国作家、语言学家和编辑、出版人卡姆佩,他受到卢梭很大影响。2卢梭在《爱弥尔》中谈到,爱弥尔的第一本书,在很长时间内也是唯一的一本书,就是笛福的《鲁滨孙飘流记》,因为这本书很好地体现了他的自然教育的观点:1)这本书的荒岛部分讲的是如何生存,即卢梭所说的“自然教育”,2)鲁滨孙在岛上孤独的生存环境避免了卢梭极力批驳的社会对人的不利影响。3卡姆佩忠实地参照了卢梭的这种看法,删去了小说开头和结尾部分的其他冒险(包括在巴西种植园的经历,被海盗俘虏等),因为这是卢梭认为毫无意义、不利于凸显孤岛环境这一主题的部分。除此之外,卡姆佩还有自己的想法。他的教育理论是教育要鲜明地反映时代要求,4因此其改编版添加了许多天文、地理和动植物的知识,例如他在文中插入了对美洲大陆、土豆、面包树、雨伞结构等事物的细致讲解,这是其他改编版所没有的。卡姆佩对《鲁滨孙飘流记》的改编并非仅仅是出于卢梭对该书的热情赞扬。他本人非常反对当时盛行的娱乐文学,担心未成年人可能会读小说上瘾,而过分沉迷于阅读很容易让人混淆小说与社会现实的界限。5这种批评在18世纪对感伤主义文学的批评中很常见,卡姆佩重申了这种担心,即幻想世界越是具有吸引力,它就越可能使读者失去与现实的接触。不过尽管如此,卡姆佩认为出路还是在文学身上。《小鲁滨孙》6是他解决问题的一个尝试。这本小说试图从内容和形式上避免拜物主义,将想象、欲望与劳动联系起来,并控制读者与有缺陷的主人公的认同。7在英国已经有例子证明这种盲目认同的危害,曾经有两个男孩因为鲁莽地模仿鲁滨孙离家出走,结果他们的母亲无法承受孩子一直未归的痛苦,郁郁而终。8为了顺应英国小说三四十年代起的主题转向以及感伤主义潮流对自私自利的理性计算和过分追逐经济利益的否定,斯托克代尔版极力弱化了笛福原作中的经济个人主义。从情节上来看,在笛福的原作中,鲁滨孙在上岛之前的经历都是以经济收益来衡量的,包括他最初的出海经历、卖掉与他一起从海盗手中逃出来的孩子佐立、投资并经营巴西种植园以及他决定参加贩奴等等。这些在儿童版中都被删除了。更明显的改编是儿童版改变了主人公对金钱的看法。笛福的作品体现出一种典型的商人的金钱观。鲁滨孙从船上搬运货物时看到了许多钱币,他大声说:“你这废物!你现在还有什么用处呢?你现在对于我连粪土都不如。”9但他转念一想,还是把它们拿走了。另外,笛福原作中,“英镑”一词一共出现了11次,他津津乐道于盘算自己有多少货物和钱财。与此形成鲜明对比,儿童版中从来没有提到过金钱数额。更大的一处改编差异是,斯托克代尔版中的鲁滨孙发现船上还有金沙和钻石,他虽然将这笔财富拿走了,但他不是为自己谋利,而是为他人着想。他说:“尽管我用不着,但以后如果能够遇到失主,可以将财富归还,这将是一件极大的好事。”(Stockdale:288)故事在末尾也没有忘记交代鲁滨孙后来碰巧遇到了失主并归还了钱财。两位失主由于船只失事,货物丢失,经济上濒临破产。鲁滨孙的诚实挽救了他们,他们对鲁滨孙表示深深的感激。虽然这里讲的还是钱财,但事情的性质却发生了根本变化。它不再体现鲁滨孙的商人气质,而是展示了他不为金钱所动的高尚品德。笛福笔下的鲁滨孙体现出一种对物的极强的占有欲,而且他的劳动明显是功利性的。他偶尔也有娱乐和放松,但仅占极小一部分。10他乐此不疲地历数自己的物品,这种对个人物品的详细记载发生过许多次。但在斯托克代尔版中,虽然鲁滨孙上岛之后也体现出对物品的高度重视,不过其深层动机却是一种生存意识,即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物品和工具对于生存极端重要。这也是为何卡姆佩删除了小说中很早就出现了沉船(船上有不少物品)这一情节的原因。11这一删节强调了鲁滨孙自己动手解决生存问题的能力。原作中的鲁滨孙尽管在岛上最初的生活也比较艰难,但还过得去,而斯托克代尔版则把他的生活降到更低的水平,由于上岛时缺乏补给,对环境也不熟悉,他找不到东西吃,就靠喝水填饱肚子。在极端恶劣的情况下为了生存,他必须最大限度地调动自己的智慧、技巧、体力和耐心,结果他不仅活了下来,还制造出各种各样的工具,方便了自己的生活。最有意思的是,他将屋子里自己经常干活的角落称为“发明角”(Stockdale:140),这是对劳动智慧的点睛性的评语。斯托克代尔版的鲁滨孙制作的工具数目远远超过了笛福原作中的工具数目,这不仅是数量上的差别,更是动机的不同,凸显了教育意义。最能消除原作经济个人主义对人际关系的侵蚀的改编,是叙述者比林斯利的一处经典论断:“也许是上帝希望这样[鲁滨孙的船触礁,他丢失了所有财物],以免一些行事鲁莽的年轻人被财富照花了眼睛,希望能像鲁滨孙那样环游世界之后带着无意间得来的财宝回家。”(Stockdale:358)这不仅是比林斯利的话,也是改编者卡姆佩对那些满怀“冒险=致富”梦想的小读者的谆谆告诫。斯托克代尔版用家庭主题取代了原作中占第一位的经济主题。在笛福原作中,鲁滨孙回家时他的父母和其他家人都已经过世了,只剩下两个妹妹和侄儿。家庭成员的退场象征了传统家庭观念的式微,而在卡姆佩改编版的结尾,鲁滨孙回家时,他的父亲还健在,而且还上演了父子相认的感人一幕。不仅如此,鲁滨孙体现出对父亲的孝顺和周到的考虑。他快到家时听说母亲已经过世而父亲尚在,就没有只顾继续往家里赶,而是先派人回家报信,因为“要是不先这样准备一番的话,可怜的父亲也许会因为承受不了巨大的喜悦而一命呜呼”(Stockdale:359)。这种孝顺是原作没有的。最值得注意的是,斯托克代尔版尽管是儿童版,但没有对原作的词汇、句法和情节结构作任何简化。当然,笛福的文字本来就很朴实。但是,斯托克代尔版的叙事结构却比原作要复杂得多。儿童版毕竟要基于原作,而不是讲述一个完全不同的故事。它可以修改部分情节,但不可能完全扭转原作的情节走向。笛福讲述的鲁滨孙的故事,简言之就是一个青年不顾父亲的决定离家出走,尽管历尽艰险,但终于在自身的努力下重返文明社会并取得巨大经济成功的故事。儿童版尽管做出了上述改动,但整体情节差别不大。因此,要想基本上保留原有故事,又要指出原作的一些做法有其不可取之处,单靠情节内容的改编(尤其是改编幅度还不能太大)还不足以做到。斯托克代尔版的做法是取消笛福的叙述人讲述自己故事的同故事叙述,塑造了比林斯利一家人,他们每天晚饭前讲故事,最近正好开始讲鲁滨孙的故事。整个斯托克代尔版由这家人的对话组成,对话的主体部分是父亲讲鲁滨孙的故事,其间穿插了父母和孩子们的家庭生活对话和对故事情节的讨论。这样一来叙事结构就变得比原作复杂。叙事结构的这种复杂化是为了适应作品的教育功能。双层的叙事结构疏远了读者与鲁滨孙的距离,而且得以引入一些带有鲜明批评意见的声音(比林斯利和他妻儿的评论)。这一做法有两个好处:首先,独立的评论可以将原有故事作为一个靶子,旗帜鲜明地指出经济个人主义的问题。其次,这种对鲁滨孙行为的评论十分灵活,可以安插在故事的任何地方,而无需改变原有故事。此外,斯托克代尔版的双层叙事层形成了鲜明的氛围对照,有力地凸显了儿童版的主题。上一叙事层充满亲情的家庭氛围,与下一叙事层中鲁滨孙独处荒岛、思念父母形成鲜明对比,有利于突出家庭氛围的美好,强化家庭观念。此外,两层的叙事结构还可以有效地拉开读者与鲁滨孙的审美距离,避免儿童的盲目认同和模仿。二家庭和儿童观念如果说18世纪英国中产阶级初登历史舞台,还在为自己的地位摇旗呐喊,试图通过小说、报纸等不同媒体和文化渠道建立本阶级的文化和价值观念,那么到19世纪时,他们的地位已经相当巩固,中产阶级文化成为了社会的主流文化。在这一过程中,社会对金钱和财富的态度又在不断发生变化。笛福是重商主义的拥护者,大力赞扬商业和贸易,但18世纪三四十年代小说的转向、60到80年代的感伤主义、世纪末浪漫主义的兴起,都体现了社会开始反思和批判金钱至上的态度。不过,浪漫主义之后,对金钱的态度又逐渐回转;到了工业社会,金钱的力量愈发显现出来,物欲横流,拜金主义盛行。卡莱尔就对这个充斥着拜金主义的社会进行过猛烈的抨击:“噢,正如我们的祖先们过去所说的那样,当整个国家‘忘记上帝’的时候,当整个国家仅仅只在乎金钱和被金钱所主宰的时候,这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情。”12“宇宙的秘密与生命的价值,难道仅仅在于获取利润?只有一个上帝存在,他至高无上,无所不能,他的名字是金钱吗?有一个意味着‘唯利是图’的地狱,但我不认为有一个与之相配的天堂;或者在这样的世界能长久安居。简言之,拜物教、供求关系、竞争、自由放任主义是最低下者,这是有人鼓吹的一种最委琐的信仰。”13但是,卡莱尔对拜金主义的抨击只不过从反面说明了金钱的巨大影响力,而这一影响是方方面面、潜移默化的。它不仅引发了报纸舆论的论战,更成为引导人们思想和行为的价值标准。受此影响,19世纪《鲁滨孙飘流记》的儿童版本在经济主题上大多呈现出一种中性态度,既没有强化原有的经济主题,也没有像18世纪的斯托克代尔版那样进行弱化处理,而是几乎不加改动。1819年的威廉·达顿版14、1886年的基督教知识促进会版15、1887年的韦恩版16都反映出这一趋势。当然也有少数例外,如在1826年的约翰·哈里斯版17中,鲁滨孙和他父亲对商业有了更高的重视:商业不仅是个人职业的首选,而且是国家富强的基础,是个人的责任。改编者为鲁滨孙的父亲编造了一段非常崇高的理由:“让那些贪婪、穷困的人为了利益去做吧;鲁滨孙什么也不缺,他这么做是为了荣誉,是出于自身的责任。”(Harris:6)这样就把公民义务、商业活动和帝国主义有机地联系到一起,并带上了意识形态教育的色彩。约翰·托什认为,“家庭”(domesticity)很大程度上是19世纪的发明,这一理想观念至今还影响着我们对家庭这个概念的理解。18无论这一论断是否完全准确,至少它说明了家庭观念在当时的重要程度。随着中产阶级的文化成为主流,他们试图把自己的价值观念强加给各个阶级,并使之成为自然。这种做法如此行之有效,以至于有些观念到了现代我们仍觉得是自然的,理所应当的。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家庭和儿童观念。现代意义上的“儿童”在18、19世纪才出现。在更早的时候,儿童不被看做是有着和成人不同心理特点和需求的特殊群体,而是被看做“小大人”(meninminiature)。中下层阶级的孩子很早就开始参与家庭劳动。到18世纪,洛克、卢梭等人开始提出,儿童是人生发展的一个重要阶段,需要对他们的生活、感情和教育需求给予特别的关注和考虑。另外,在19世纪,现代家庭观念的出现和对家庭生活重视的加强也和维多利亚时期的社会状况有关。维多利亚女王在位期间对民众的道德观念和家庭生活表现出极大关注。和以往相比,王室生活也更多地被特意展示出来,作为民众效仿的榜样,希望能够加强大众的道德和家庭观念。女王和艾伯特王子组成的家庭成了国家的暗喻。将家庭和国家挂钩,表明家庭生活已经不限于传统的私人领域,而成为公共领域话语的一部分。安·奥尔斯顿指出,立法和文学都体现出家庭在这一时期的重要性。它们表明,必须以某种正确的方式来维护家庭,因为它是国家力量和健康的象征。不断的立法和改革以及大量关于家庭的指南书籍的出版,都表明社会非常清楚家庭的意识形态力量,并以某种方式来规定什么才是维护家庭的正确方式。19世纪不仅维护正常的家庭成员和关系,而且把那些不符合理想家庭观念的人群驱逐出主流群体,设立了济贫院、孤儿院、劳教所和精神病院来容纳这些人。1919世纪《鲁滨孙飘流记》的儿童版即反映了这种家庭观念重要程度的变化。对家庭观念的宣扬主要通过对开头和结尾情节的改造来完成。如基督教知识促进会版和韦恩版都把小说开篇重心转移到鲁滨孙与父母的关系上,并通过改写父亲劝说鲁滨孙的方式来赋予父亲更大的家庭权威,强调子女的顺从和义务。试比较下文中对父亲的话的改写:[原作]又说虽然他[父亲]一方面将继续为我祈祷,另一方面却认为,假使我一定要采取这种愚蠢的步骤,上帝一定不会保佑我,并且当我将来呼吁无门时,我一定会有时间来思前想后,懊悔自己没有听从他的忠告。20[韦恩版]父亲对他说:“鲁滨孙应该待在家里,勤劳工作,给父母带来慰藉。如果他不听从父母的话,必将不受到上帝的保佑,并一定会为此经受苦难。”(Warne:1)很明显,韦恩版中父亲对鲁滨孙更多的是命令而不仅是劝告,他不再是原作中那个有点絮叨却很温和的父亲。而约翰·哈里斯版则用补叙的方式交代了鲁滨孙当年的离家行为,并通过描写鲁滨孙在船上的郁郁不乐来突出他对此的懊悔之情,开头一长段对海上美丽景色的描写,很好地反衬出他心情的低谷。家庭主题的重要性还在于它压倒了经济主题,改写了结局。19世纪的儿童版几乎都没有改动原作的经济主题,但对结尾却是一个例外。小说结尾是经济主题和家庭主题斗争的场所。笛福原作的结尾(以诺顿评论版为例)长达23页,大部分篇幅被经济活动和陆地旅行所占据,关于家庭的文字只有两段;而19世纪的哈里斯版和基督教知识促进会版的结尾却只写鲁滨孙回家的情景,对经济活动只字不提。不仅如此,哈里斯版最后一章的题目“重新回到家里”(Harris:46)大力强调家庭(原作没有划分章节)。经济主题在19世纪儿童版结尾的退缩,体现了当时家庭主题的重要地位。儿童纯真无辜的形象是19世纪文学(包括儿童文学)的一个典型特征。传统清教观念认为人生来有原罪,儿童时期需要特别关注他们的道德教育,因为他们很容易走上歧路;但洛克提出,人的大脑就像白板,在出生时什么内容都没有,这就为树立儿童的纯真形象扫清了障碍。浪漫主义诗人,尤其是华兹华斯,对儿童的纯真状态进行了大量的描写和歌颂。在《不朽的征兆》中,他描绘儿童从天堂而来,带着那里的记忆,能在路边的花草中看见来自天堂的光芒,但在成人的过程中,他们逐渐失去了这种眼光。纯真的儿童形象和对家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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