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养老保险制度亟需完善

农民工养老保险制度亟需完善

作为城市的边缘群体，农民与城市工人之间有着很大的差异，他们的养老金也有一定的特殊性。农民工参加城镇社会养老保险,在相当大程度上,仅仅是获得了一个参保机会。农民工在参保后,其养老保险往往得不到顺利接续,农民工中断养老保险、中途退保的比例较高,农民工达到城镇养老保险规定的缴费年限(一般是15年)的可能性较小,因此他们享受到城镇社会养老保险机构给付的养老金的机会也就不大。如前所述,我国的养老保险是以单位的形式参保的,农民工的养老保险的登记、缴费等手续须通过企业代其办理。当农民工脱离城市中的企业,离开城市,返回农村,他们也就不再具备继续参保的客观条件。如没有缴足15年,他们只能按照规定一次性清算养老保险金,这是城乡二元社会结构的一种延续,农民工很难完全融入城市,为城镇养老保险体系所真正接纳,换言之,城镇养老保险很难对农民工发挥其“养老”的功能。在此背景下,可将农民工的养老保险关系与已积累的养老保险金转入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以实现农民工养老保险的接续,使得农民工回农村后可继续参保。一、进一步的思考农民工的养老保险属于城市社会养老保险,但因农民工作为城市中的边缘群体,与城市职工存在较大的区别,他们的养老保险也呈现出一定的特殊性。因此,对于农民工养老保险如何接续,引起了不少学者的关注,但相关研究尚未深入展开。现有的研究一般只停留在初步设想阶段,仅仅是在宏观养老保险制度上的探讨,尚无实证研究,无具体的、针对某一具体地域的研究。因此,本文是对这方面具体研究的一次探索性的尝试。另外,本文可为以后的研究提供一定的资料和思路,引发学者们对这一问题进一步的关注与思考。养老保险之所以称为养老保险,首要的目的是为参保者的老年生活提供基本保障。但农民工的养老保险,在很多情况下,却因为诸多原因而中断或搁浅,不能顺利达到这一目标。研究农民工养老保险的接续方式,以寻求这一问题根本的解决途径,为有关部门提供一些行之有效的建议,使农民工的养老保险能真正保障农民工的老年生活。农民工生活在城乡的边缘,为他们办理养老保险,并使之得以顺利接续,这对于我国统一社会养老保障的体系的建立,更是具有其深远的意义。二、农民工回乡时的参保意愿农民工回农村后,继续参加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具有较好的主客观条件。在现实中将养老保险转入农村,具有较强的可行性。首先,农民工与农村存在着不可割舍的联系,对农村表现出强烈的归属感,多数农民工最终会回到农村。根据笔者对福州金山开发区的部分农民工的调查可知,大多数农民工在农村保留有土地和房屋,农民工在家里的农田一般是家人使用,占56%;现在的农村,土地转租给别人耕种、请人耕种的现象也逐渐普遍起来,占17%;也有少数农民工将耕地的使用权退还给集体,占5%。调查样本中89%的农民工在家乡的房屋由家人居住,这就意味着绝大部分农民工在农村的家还保留着。还有一些农民工,将家乡的房屋借给亲朋居住或托人看管,占9%;调查样本中98%的农民工在农村都拥有房屋。根据调查结果,表示一定会回家乡的农民工居多,占63%;34%的农民工表示可能回也可能不回家乡,是否回家乡还存在着一定的不确定性;明确表示“不回家乡”的农民工极少,仅占3%。这说明大部分农民工最终仍会回到农村,消失在农村与城市的边缘。其次,农村养老保险的覆盖率较高。在调查中发现,48%的农民工的家乡,有民政部主办的农村养老保险。但农村养老保险一般是采取自愿参加的方式,且农民工常年在外,因而农民工参加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比例较低,仅为9%,39%的农民工都没有参加家乡的农村社会养老保险,52%的农民工的家乡尚未建立社会养老保险。最后,农民工表现出强烈的参加社会养老保险意愿。根据调查结果,愿意参加养老保险的农民工有170个,占总体的57%;不愿意参加的有86个,占总体的29%;还有42个回答“说不清”,占14%。由此可以看出大部分农民工还是较倾向于参加农村养老保险的,也有农民工表示因不一定会回家乡,担心养老保险不可靠,担心农村养老保险不如城市养老保险等等而不愿意参加农村养老保险。还有一小部分农民工对农村养老保险不是很了解,而养老问题对个人来讲为时尚早,因此态度不是很明确。有一点值得补充,即农民工的养儿防老的观念相对较弱,农民工的自养观念较强,准备靠自己的储蓄和自己赚钱养自己的比例很高,二者合计占75%,其中打算储蓄养老的占57%;受农村传统家庭养老方式与观念的影响,只有2%的农民工准备靠子女提供老年的生活来源;准备年老时靠领取养老保险来解决生活来源的农民工比例较低,占5%。自养观念较强,尤其是打算储蓄养老的比例较高,在一定程度上,也可认为是一个有利于农民工参加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主观条件。因为我国农村社会养老保险模式实际上是一种强迫储蓄模式,个人在青壮年时期分期储蓄,到年老时再分期领取。大多数农民工对农村有较强的归属感,选择返回农村的比例很高;农村养老保险已达到一定的覆盖率;另一方面,多数农民工自养观念较强,愿意参加农村的社会养老保险的比例较高。这说明农民工回到农村后,继续参加农村社会养老保险,具备较为充分的主客观条件。城镇社会养老保险与农村社会养老保险,都需为参保对象开设一个个人账户。办理城乡养老保险之间的接续,应该是农民工的养老保险关系与个人账户储存额在两个个人账户之间的转移。但如前所述,城乡福利制度仍具有鲜明的二元性,因此城乡养老保险存在本质上的差异性:城市社会养老保险实行的是社会统筹与个人账户相结合的部分积累模式,农村社会养老保险是个人缴费为主、集体补助为辅的完全积累模式。将农民工的城镇社会养老保险关系与养老金转入农村,不可能将在城镇社会养老体系中的转移方式照搬过来,应寻求新的方式。三、个人缴费时长为6个月的农民缴费n将农民工的养老保险转回农村,不仅具有较强的可行性,而且还具有较强的可操作性,这是以我国农村养老保险的基金筹集模式为依据的。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筹集基金方式为个人自我平衡方式,即个人按一定数额积累资金,到一定年龄后按积累额支取。从另一角度看是一种缴费限定型——支取总额不能超过个人积累额(包括利息收入)。我国农村的这种保险模式实际上是一种强迫储蓄模式,个人在青壮年时期分期储蓄,到年老时再分期领取。具体实施中可这样进行:农民工返回农村向社保机构申请退保时,由社保机构与农民工家乡的县级社保机构分工合作,为农民工设立一个新的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个人账户,原城镇社会养老保险账户的个人账户储存额,一次性地划转入新的账户。根据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基金筹集模式与核算方法,将一次性划转入新账户的养老金,视同为农民工在农村社会养老保险按某一缴费水平已缴纳若干年后积累的养老金,以确定农民工参加农村养老保险后的级费水平与尚需缴纳的最低年限,向农民工预期承诺未来的养老保险待遇。有学者根据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基金筹集模式,建立了一个农村社会养老保险的数学模型。设每月缴费R元,利率为i,管理费为a,缴费年限为n,那么第一年缴纳的保险费终值为12R(l+i)n,第二年缴费终值12R(l+i)n-1,最后一年缴费终值为12R(l+i),n年内月利息不计,则个人在n年中总共缴费额为(扣除管理费):Sn=(1−a)[12R(1+i)n+12R(1+i)n−1+⋯⋯+12R(1+i)]=12(1−a)(1+i)(1+i)n−1i⋅RSn=(1-a)[12R(1+i)n+12R(1+i)n-1+⋯⋯+12R(1+i)]=12(1-a)(1+i)(1+i)n-1i⋅R再用P表示达到一定年龄后每月可领取的养老金数额,m为达到一定年龄后的平均余寿,年复利不变,则各年应领取的养老金累积现值Am为:农村养老保险模式为个人自我平衡式,因此,退休前n年内缴费总额Sn与退休后m年内领取养老金总额Am应相等,即Sn=Am,由此可以推算出:P=(1+a)⋅(1+i)n−11−(1+i)−m⋅RΡ=(1+a)⋅(1+i)n-11-(1+i)-m⋅R由于民政部已硬性规定a=3%,i=8.8%,m=18,将这些值代入上式,则有:P=1.24219(1.088m-1)·R从上式可知,农村养老待遇水平与缴费年限成正比,与月缴费成正比,与领取养老金时的平均余寿成反比。依照这一数据模型,设农民工从城镇社会养老保险个人账户中划入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个人账户的个人账户储存额为g,视同为农民工按缴费水平R缴纳h年后缴纳的保费Sh,根据上式可得:Sk=12(1−a)(1+i)(1+i)h−1i⋅RSk=12(1-a)(1+i)(1+i)h-1i⋅R将a=3%,i=8.8%代入上式,则有Sh=143.91·1.088h·R农民工可根据自身需要与主客观条件,自主选择级费水平R,农村现行的缴费标准为每月2-20元10个档次。即可确定视同的已缴纳养老保险费的年限h,再根据P=1.24219(1.08n-1)·R,选择尚需缴纳的年限,以达到预期的养老保险待遇水平P。设农民工参加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体系后,继续缴纳保费的年限为n-h,则n-h年后农民工个人账户中的总额为Sn,此时农民工每月可享受养老待遇为P。因此,农民工在将个人账户储存额转入农村后,继续缴费n-h年后,与从一开始就在农村参保、并连续缴纳n年保费的农民所享受的养老待遇是一样的,每月缴费水平也是一样的。采用这一种实施方式,首先,完成了农民工养老保险金在新旧养老保险个人账户之间的转移,农民工在城镇养老保险个人账户中的个人账户储存额一次性地划入了农民工在农村养老保险中的个人账户;其次,在城乡养老保险存在本质性的差异的基础上,将农民工的划入的个人账户储存额换算为视同农民工在农村已按某一缴费水平、缴纳若干年后的储存额,使农民工在农村养老保险体系中继续缴纳保费,缴费年限与个人账户储存额继续累积,这就使农民工的养老保险在城乡两个不同的养老保险体系间实现了接续。实施这一方式,最突出的优点就是灵活性强,缴费标准选择范围大,未来所需缴费年限可长可短,养老水平可高可低,均可由农民工依据个人情况自主选择。由农村社会养老保险数学模型及其推导可看出,缴费标准R及未来所需缴费年限均可根据农民工一次性缴纳的保险费Sh,农民工对未来养老保险的期望值来确定。如农民工一次性清算所得金额较大,农民工可选择较短的尚需缴费年限n-h,或较高的缴费标准R;反之则可选择较长的尚需缴费年限,或较低的缴费标准R。此外,农民工养老金的清算、转移、重新换算与接续都是在其新老个人账户中进行的,所有权清晰,养老金的划入与每次级费都有据可查,简单、直观。这一方案的透明度较高,有助于打消农民工参保的疑虑,提高其参保的积极性。通过城乡养老保险的衔接,将农民工的养老保险转入农村,使农民工在农村继续参保,农民工的养老保险得到了成功接续,这是在我国城乡二元社会结构与二元福利结构依然存在的条件下一种过渡性的、权宜性的方案。我国社会养老保障的最终目标是要彻底打破这种二元结构,建立统一的养老保障体系。这一目标的实现,取决于我国城市化、工业化的速度与水平。但也应看到,实现城乡养老保险的衔接,将外出的农民工纳入农村社会养老保险体系,将有利于我国农村养老保险扩大覆盖面、提高养老保险金的积累额、促进农村养老保险的发展,这对我国农村社会将产生深远影响,进而促进农村社会的现代化变迁,促进城乡统一的养老保险体系的建立。另外,如果部分省份经济不发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