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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渊明矛盾人生

作为“隐士之宗”,陶渊明被认为是文学史上无与伦比的精神象征。他以拒绝粗俗的巨大勇气为自己的高级人格辩护,“即使你不为五桶米弯曲”,以及对事物和我的结合,为后人的生活创造了永恒的精神环境。然而,隐士不是天生的,而是形成的。在他拈花微笑逍遥于田园生活的背后,内心时时被精神矛盾所噬啮,仕与隐的两难、出与入的挣扎、儒与道的纠缠、理想与现实的碰撞。形成这种矛盾的原因是多方面的,如时代背景、个人经历、社会思潮等,但这些都是外部原因,本文认为,其中根本的原因在于深刻影响到陶渊明的儒道思想的巨大冲突以及它们自身体系的缺陷,它不但为陶渊明,也为无数后世文人制造了无可逃避的精神陷阱。一、仕与隐的功利性陶渊明出生于贵族家庭,从小就受到良好的封建正统教育。与屈原一样,高贵的门第出身使他感到自豪的同时,也增强了他的社会责任感和使命感。在《命子》诗中,他细数祖先陶舍的功业,“放赫愍侯,运当攀龙。抚剑风迈,显兹武功。”敬仰自豪中流露出向往之情,同首诗中他又说“纷纷战国,漠漠衰周。凤隐于林,幽人在丘。”诗人对乱世中的隐居生活是肯定的。由此可见,儒道思想在陶渊明的早期生活中便留下了深深的痕迹。作为中国文人心理图式的两级,儒家与道家思想看来几乎是相互否定,彼此背离的。提起它们,我们头脑里会出现一系列两相对立的词语。儒:仕、外、攻、动、社会性、群体、积极、声名、有为、治世道:隐、内、守、静、自然性、个体、消极、生命、无为、乱世诸如此类,不一而足。儒家思想出于社会集体功利性的考虑,将个人化为国家机器上的零件,它一手以“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伦理纲常为你提供安身之处,另一手又指给你一条“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看来畅通无阻的光明大道,特别适合未知人生多艰而空怀满腔热忱的热血青年。青年时期的陶渊明同样抱有“大济苍生”的理想,他称自己当时“猛志逸四海,骞翮思远翥”(《杂诗》其五)。此时,儒家思想在他身上起着主要作用。怀着对美好理想的向往,他于29岁出任江州祭酒。首次出仕使他了解到官场之污浊、政治之黑暗、仕途之艰险。魏晋时期是“天地之将闭,平路之将陂,时将大变,世将大革”(王弼语)的时代,动乱时的官场更是处处充满险机。“密网裁而鱼骇,宏罗制而鸟惊”(《感士不遇赋》),大道不行,功名难成,儒家的济世理想只好退居二线,道家全身保命的想法乘虚而入,“彼达人而善觉,乃逃禄而归耕”,他被迫归隐田园,但儒家的热情因子又时时蠢蠢欲动,他再度出仕,作官,再辞官,几出几入,加深了他对社会的认识,也使他对官场彻底绝望了。终于在担任彭泽令仅八十余日后,因“不能为五斗米折腰向乡里小人”而“解印绶去耳”(《宋书本传),从此他与仕途彻底绝缘。然而,即使在隐居之后,陶渊明并未完全解决仕与隐的困扰,他仍然一如既往地关注时事,时时发出“日月掷人去,有志不获骋”的感喟,他写了大量《饮酒诗》,是因为“泛此忘忧物,远我遗世情”,但“举杯浇愁愁更愁”,他的《饮酒》第四首云:“栖栖失群鸟,日暮犹独飞。徘徊无定止,夜夜声转悲。”以失群之鸟自喻孤苦,表达了理想无法实现的苦闷彷徨之情。儒家要求有为,历史因素又注定了诗人之难为,不得不归隐而导致无为,有为是自小的理想,难为是现实的逼迫,无为是必然之选择。对他而言,仕与隐的矛盾实质上是儒与道的矛盾,是儒家对人的社会性要求和道家对人个体保全之间的矛盾,政治理想的实现必须通过出仕才能实现,消极的退隐只是道家退而求其次的选择,归隐实属无奈之举。他仕而不得其愿至入隐,隐而有所不甘复入仕。即使在他不得不退隐后,也仍然汲汲于世,可谓身在山林,心在世事。在《桃花源记》中他的理想得到了充分的表达。理想越是美好越显示出现实的残酷与黑暗,现实与理想的界限无异于天渊之别,这种巨大的断裂更加深了他的精神痛苦,但是,在挣扎之剧痛中,人总得为自己寻找一条出路啊!然而,出路在哪里呢?二、安民心—儒与道的和解老庄思想对于陷身矛盾的诗人来说,无异于最灵验的止痛剂。事实上,原儒早就给士人们提供了一条进退自如的便道。孔子说:“邦有道则仕,邦无道则可卷而怀之。(《论语·卫灵公》)盛世遇见明主就出仕走治国的老路,大道不行的乱世就辞官谢世好了。孟子也说得很明白,“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善天下”(《孟子·尽心上》)。如何“独善”呢?道家给出了答案,归隐田园,以花鸟为友,以虫鱼为伴,怡然自得于山水之间也。陶渊明后来的“境界”正在由此而来。“自然”是道家所追求的至高境界,所谓“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27,“自然”是“道”的依据,也是陶渊明毕生的自觉追求。且看《归园田居》其一:少无适俗韵,性本爱丘山。误落尘网中,一去十三年。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开荒南野际,抱拙归园田。方宅十余亩,草屋八九间。榆柳荫后檐,桃李罗堂前。暧暧远人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户庭无尘杂,虚室有余闲。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世俗功名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束缚着人的天性,只有逃离樊笼,回归自然,才能获得自由。因此,他常常吟咏归鸟,“翼翼归鸟,相林徘徊。岂思失路,欣及旧栖”(《归鸟》),“云无心以出岫,鸟倦飞而知还”(《归去来兮辞》)。诗人借眷恋山林的归鸟,表达了他对自然与自由的向往。对陶渊明而言,“自然”不仅是山水风光与田园景色,更是委任运化的精神之自然。“复得返自然”里的“自然”不但包含了物质之自然,更是“性本爱丘山”之自然。实现精神之自然的方式是“抱扑守静”,“朴”和“静”都来源于《老子》,“朴”指人质朴的本性,《老子》十六章说“守静笃”、“夫物芸芸,各复其根,归根曰静”,36“静”是万物未经影响之必然状态,只要“抱扑守静”,人就不会失去自然的本性。陶渊明在田园生活里“抱扑守静”终于回到了自然,也回复了自己的天性。人生来都是孤独的,只有找到归属才能避免在类如转篷的命运中陷入虚无。儒家将个体与社会紧密联系起来,使个体在群体中找到归依。但世事多变,个体对此常常无能为力,随波逐流的命运无法得到彻底的改变。而自然则是有法可依的,寒来暑往,四时有常,人诗意地栖居于大地上,并从中感到安全,自由与快乐。“天地与我并生、万物与我为一”(《庄子·齐物论》),将个体冥合在万物之中,孤独感便不复存在,烦恼与痛苦立时解脱,只留下“庄周梦蝶”式的陶然之乐。陶渊明正是借自然之力,将自我物化,从而把失意之悲痛,生活困顿之苦都消弭在无形之中。集中体现陶渊明儒道思想之冲突与和解的莫过于《形影神》了,“形”看见天地永恒而人生无常,它试图以及时行乐,增加生命密度使其价值最大化。它劝影“得酒莫苟辞”,而“影”则认为人生有限但可以通过留名以追求精神的不朽。然而,在一个颠倒黑白、混淆是非的社会里。立善求名无异于痴人说梦,所以《神释》中说,“甚念伤吾生,正宜委运去。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应尽便须尽,无复独多虑。”既然死亡是不可避免的,那就顺应自然,不应再执著于生死名誉,这正是道家一贯的思想。至此,儒家对名的执著终于被道家委任运化的态度所征服。由此的痛苦也得到消除。连死亡都不喜不惧,看来陶渊明是彻头彻尾地解脱了。那么,鲁迅先生所说的“金刚怒目”又从何说起呢?三、“坐忘”,“死也”其实,儒家思想体系本身并不是一套严密的逻辑体系,很多地方似是而非。孔子在发出“卷而怀之”时连“知其不可而为之”(《论语·宪问》)都不要了。一方面,它大肆宣扬个体生命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顾炎武语),士人能“居天下之广居,立天下之正位,行天下之大道”(《孟子滕文公下》),还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张载语),它给每个人都树立了远大的目标。另一方面,又不为其提供实现理想的可能。任何时代的读书人,都要遭遇“遇”与“不遇”的难题,“穷”与“达”的困境,“达人”永远只是少数。大多数人都得陷入困窘后或者放弃理想聊以自慰,或者在怀疑中沦入虚无,或者在坚持中终生苦痛,儒家自身的矛盾是难以解决的。道家以“物化”的方式弥合了儒家带来的伤痕的同时也消解了儒家的价值体系,在“悠然见南山”之后呢?难道人生就这样一辈子悠悠然地度过,对外界毫不挂心?黄文焕《陶诗析义自序》中说:“钟嵘品陶,徒曰隐逸之宗,以隐逸蔽陶,陶又不得见也。析之以忧时念乱,思扶晋衰,思抗晋禅,经济热肠,语藏本末,涌若海立,屹若剑飞,斯陶之心胆出矣”,道家提供的非价值形态要求扫除一切执著,面对战火纷乱的年代,生灵涂炭的现实都视而不见,不受到它们的侵扰。但是陶渊明却做不到,他怀念“黄虞”时的和谐社会关系;目睹山野乡村的凋敝,“炎火屡焚如,螟蜮恣中田。风雨纵横至,收敛不盈廛”(〈《怨诗楚调示庞主簿邓治中》),对“死殁无复馀”(《归园田居》其四)的残酷现实,他又如何能悠然在菊丛中徜徉?一花一木自生自灭,当然不会痛苦,但人要与他们一样也就丧失了人之为人的根据。道家让你“坐忘”,忘记一切,包括忘记“我是人”这个根本的命题,但是,人不是花木,花木不必解决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问题,而陶渊明就得忍受“夏日长抱饥,寒夜无被眠”(《怨诗楚调示庞主簿邓治中》)的痛苦,连“但愿饱粳粮。御冬足大布,粗絺已应阳。”(《杂诗》其八)的微薄愿望都难以满足,他怎能不为此感到悲哀呢?草木荣枯,花谢花开,但人死了不能复生,陶渊明在对生命本身的关照与审视时,悲哀地发现永恒的宇宙与飘忽不定的人生竟然如此不可调和,“宇宙一何悠,人生少至百”(《饮酒》十五),在诗里,他多次表达了无法把握命运的悲哀。比如下面的诗句:人生复能几,倏如流电惊。(《饮酒》十二)人生无根蒂,飘如陌上尘。(《杂诗》其一)悲日月之遂往,悼吾年之不留。(《游斜川》)“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孔子语),在悲悼流逝日子时不可避免地要思索死亡的来临。“纵浪大化中,不喜亦不惧”与其在写他所达到的境界,不如说是他所向往的境界,如果根本不在意生死,他何必写什么《拟挽歌辞》和《自祭文》,一想到死亡,就长叹“人生实难,死之如何”,哪有一点庄子“鼓盆而歌”的风度?所以鲁迅说他“总也不能忘掉死”,不能忘掉死,恰恰是他对生命执著的表现。儒家肯定人的价值存在,却把它放在群体中来衡量,它强化了人的工具性,道家否定了这点,却是以消灭人的生命力为代价的(对它而言,消灭即实现),它抹杀了价值存在,从而陷入价值的虚无主义。陶渊明需要解除痛苦又不肯以灭绝自己为代价,他“外表尽管装饰地如何轻视世事洒脱不凡,内心却更强烈地执著人生,非常痛苦。”这是他的可悲之处,但他敢于直面生命的虚无并担当由此而来的痛苦,因此更是他的超越之处。儒道在伦理道德层面的确有相通处,但在价值层面上就互相抵牾,而且,由于它们只给人提供了一重世界(西方文化由于宗教的存在提供了第二重——神性世界),而生死的问题是永恒的,在一重空间里无法得到解决,所以注定了儒道的和解正如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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