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伪君子》看莫里哀的人物语言

从《伪君子》看莫里哀的人物语言

《虚假君子》（又名《达登丈夫》）是17世纪法国剧作家莫里哀（1622-1673）的一部名著。1664年。在这部作品里,剧作家塑造了达尔丢夫这样一个不朽的艺术典型,他伪善的性格特征被表现得淋漓尽致,达尔丢夫也就成了“伪君子”的同义语。达尔丢夫凭借自己的伪善言行,首先骗得富商奥尔恭的信任,接着住进奥尔恭的家中,骗吃骗喝,还欲夺人妻女,霸占他人财产,最后竟要置自己的恩人奥尔恭于死地而后快。而剧作家在塑造达尔丢夫的伪善性格时,主要是通过达尔丢夫的语言和行动的矛盾来实现的,并且让达尔丢夫巧舌如簧地为自己的行为辩护,其诡辩的伎俩如此高超,以致使剧中人奥尔恭被其迷惑,差点儿被骗得倾家荡产。同时也让读者和观众在批判达尔丢夫的伪善和残忍的同时,不由得为其诡辩伎俩叫好。莫里哀以自己对伪君子言行的精细观察,以达尔丢夫为载体,对他们的诡辩伎俩作了形象的表现,显示了莫里哀在人物语言表现上的高超水平。具体说来,“伪君子”达尔丢夫的诡辩伎俩主要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1.以其罪行监督自己达尔丢夫住进奥尔恭家中后,看到奥尔恭的妻子欧米尔长得比较漂亮,便想方设法去勾引她,这一切被奥尔恭的儿子达密斯看在眼里,就当着众人的面向自己的父亲揭露了达尔丢夫的丑行。达尔丢夫面对指责,并没有在奥尔恭面前直接抵赖,他深知这样做自己将会陷入被动,因对方有多人作证。于是避实就虚,抛开具体事实不谈,假装自我忏悔,在基督教观念中,人人生而有罪,达尔丢夫把自己的罪行说得再大,也会因基督徒的赎罪精神而抵消。他还声称不作任何辩解,既回避了矛盾,又把自己扮成了一个具有慈善胸怀的、能宽容他人的十足的信士了。达尔丢夫避实就虚的诡辩果然骗得了奥尔恭的信任,他怒斥儿子诬告他人,还把儿子赶出了家门。2.移神之道—移花接木。达尔丢夫自我标榜是一个苦修苦行的教士,奉行禁欲主义的原则,对世俗的一切都不贪恋。然而,当奥尔恭赶走儿子后,决定把自己的财产赠送给他时,他竟毫不犹豫的接受了。他在这样做时,又展示了自己的另一套“高妙”的诡辩之道——移花接木。他打着“一切都是上帝的旨意,应当遵从”的旗号,并说:“世界上的一切金银财宝,我看了都无所谓,我之所以接受这份产业,是怕这份产业落到坏人手中,助长坏人为非作歹,而不能像我这样拿来替上帝争光,替别人造福。”显然这是移上帝这美丽之花来接上自己对财富极大贪欲的腐朽之木,用上帝的旗号来掩盖自己的丑恶本质。达尔丢夫在向欧米尔求爱时,也使用了这种伎俩。一个虔诚的教徒竟然爱上了一个世俗女子,这显然是不符合教义的,但达尔丢夫却用移花接木之法说出了一套自己的理由。在基督教观念里,上帝按照自己的形象造人,达尔丢夫偷梁换柱,把欧米尔比成上帝的自画像,这样,他爱欧米尔竟成了爱上帝的一种表现,以此掩盖他好色的本性。3.为己论述的:为己高效欧米尔为了让藏在桌子下面的奥尔恭亲耳听到达尔丢夫对她的无耻自白,使奥尔恭彻底看清达尔丢夫的虚伪面目,于是假装答应了他的求爱。当达尔丢夫看到屋里只有欧米尔一个人时,就对欧米尔动手动脚,要欧米尔立即给他一点“实惠”,作爱情的保证。欧米尔说她担心这样做会得罪上帝,得罪丈夫。为了打消欧米尔的疑虑,达尔丢夫再抛出一招诡辩之道——为己立论。他首先为自己的行为建立一套理论,然后使对方在这理论的指导下按他的旨意行事。他说:“对于某种欲望的满足,上帝是加以禁止的,不过我们还可以和上帝商量出一些妥协的办法,有一种学问,它能按照各种不同的需要来减轻良心的束缚。”那就是“一件坏事只是被嚷得满城风雨时方称其为坏事。”“如果一声不响地犯个把过失是不算犯过失的。”他还向欧米尔保证事情绝对保密。在达尔丢夫此种“理论”的指导下,如果欧米尔同意和他私通的话,竟然也“名正言顺”了。4.伪善的伪善与化学骗“伪君子”即使被别人识破其虚伪嘴脸,他也不会轻易地缴械投降,而是打着他人的招牌实现自己的阴险目的,此谓“借风行船”。奥尔恭躲在桌下听到达尔丢夫对自己妻子的无耻表白后,终于醒悟过来,他喝令达尔丢夫立刻滚蛋。达尔丢夫毫无惧色,反而要利用手中的财产继承权契约字据驱赶奥尔恭一家,还要告发奥尔恭私通政治犯。众人纷纷怒斥达尔丢夫的不义行为,他却以王爷作为挡箭牌,达尔丢夫借着王爷的旗号,竟把自己忘恩负义的行为说成了大义灭亲的壮举。总的看来,达尔丢夫的诡辩实际上就是把自己的罪恶勾当都挂上冠冕堂皇的幌子,这充分体现了他伪善的特点。他的伪善可谓深入骨髓,以至于他在撒谎时,自己首先被谎言感动,然后以极其“真诚”的语调打动他人,因而极具欺骗性。正因为如此,奥尔恭才被达尔丢夫迷惑住,使得他心中只有达尔丢夫,他甚至可以看着他的妻子、儿子、女儿一个个死去而无动于衷,最后差点儿被弄得倾家荡产。达尔丢夫的诡辩伎俩如此能够欺骗人心,用什么才能揭穿这类伪君子的伪善面孔呢?那就是事实。剧中的女仆桃丽娜没有被达尔丢夫的花言巧语所迷惑,而是根据他在实际生活中的表现,认识到他是一个贪吃、贪睡、贪财、贪色的骗子,一个披着宗教的外衣进行着罪恶活动的恶棍。所以她在同达尔丢夫的斗争和对奥尔恭的劝导中,表现出了惊人的智慧和勇敢。为了让奥尔恭能够识破达尔丢夫的本来面目,欧米尔等人也是让事实说话,他们设下巧计,让奥尔恭藏在桌子下面,亲耳听到达尔丢夫对自己妻子的调戏之词,终于醒悟过来。可见,伪君子的诡辩虽然高超,在事实面前还是会土崩瓦解的。莫里哀戏剧中的人物语言既丰富多彩而又富于生活气息,由于莫里哀对达尔丢夫巧舌如簧的诡辩表现得如此精彩,所以观众会不由自主地为其喝彩,则有可能产生不良的社会影响。卢梭曾对此予以批评,他说莫里哀“笔下的老实人都是些空谈家,而那些缺德鬼才是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