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证据规定的理解与实施

两个证据规定的理解与实施

在杀戮发生的情况下，为了解决相关证据的真实性，特别是确定证据的“铁性”，需要建立科技含量高的“铁性”评价证据。无论是涉及被告人生死的精神病鉴定,还是被害人身份确定及其伤残程度评定的鉴定对死刑案件无疑具有决定性意义,以至于鉴定意见相对其他证据在死刑案件中凸显出特别重要的位置。目前暴露的佘祥林“杀妻案件”尸体没有进行鉴定、赵作海“杀人案件”的尸体鉴定没有获得成功以及存在争议的邱兴华精神病没有启动鉴定等,这些问题无不反映出司法鉴定在案件事实认定的关键作用。“两高三部”针对死刑案件认定事实的需要,在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司法鉴定管理问题的决定》规范司法鉴定管理以及中央政法部门在借助于国家级司法鉴定机构遴选来保障鉴定质量的基础上,颁布了《关于办理死刑案件审查判断证据若干问题的规定》(以下简称《规定》)。这对于强化司法鉴定的审查判断质量,确保科学、可靠、有效的司法鉴定服务于诉讼活动以及能够准确地认定案件事实将会发挥特别重要的作用。以下仅就《规定》有关鉴定意见的相关规定作出评价与探讨。一、在协调司法鉴定关系方面的规定也有所体现无论在刑事诉讼还是在民事诉讼中,抑或在行政诉讼中,鉴定意见作为证明案件事实发生以及确定其他证据是否真实是没有区别的,它也不会因不同诉讼的不同证明标准而有差异,在三大诉讼中发挥了其他证据无法替代的作用。由于鉴定意见作为鉴定人的判断以及科学技术本身的不确定性又不可达到完全正确,借助于科学的程序和方法审查、核实与判断鉴定意见,对于防止不正确的鉴定意见影响案件事实认定或者误导事实认定就显得尤其必要,其科学、正确的审查判断程序与方法也必然会成为必不可缺的内容。“两高三部”对有关鉴定意见审查判断体现了上述的要求,在41条的《规定》中涉及司法鉴定的条款就有10条之多,占《规定》总条款的24.5%;同时,有些规定尽管没有达到对司法鉴定制度高要求,但对于排除不科学、不正确以及不合理的鉴定意见却是非常重要的。在深化司法鉴定制度改革的进程中,其《规定》也是及时的。这些规定无论对刑事诉讼法的再修改还是对于司法实践均会产生相应的积极作用。这些积极作用主要体现在以下几个方面。(一)《规定》在司法鉴定作为证据的名称上没有采纳三大诉讼现有的“鉴定结论”称谓,却吸收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司法鉴定管理问题的决定》以及司法部《司法鉴定程序通则》等规定“鉴定意见”的名称,将其规定为“鉴定意见”。这种名称上的坚持,不仅有利于刑事诉讼法再修改对司法鉴定结果名称的统一,而且更能体现鉴定结果的言词证据的特征,使其名称更具有科学性,也更能反映鉴定结果的本质。(二)《规定》中有关鉴定意见审查判断的内容不仅包括了纳入司法鉴定统一管理的鉴定人、鉴定机构的法定资格、条件以及鉴定人中立性的要求,也包括已有法律法规以及规范性文件调整的检材的适格性、鉴定程序的合法性、鉴定文书的规范性等基本内容,而且还包括了深化司法鉴定制度改革正在进行以及将来需要规范的鉴定方法、特定鉴定标准、特殊鉴定程序问题。这些纳入审查判断鉴定意见的内容,体现司法鉴定具有的基本内容,表现出司法鉴定要素的完整性。(三)《规定》打破了简单与孤立审查判断鉴定意见的习惯做法,强调了将鉴定意见与鉴定前的检材、样本的真实及其真实的程度进行比较分析,同时重视了鉴定意见与其他证据之间的综合判断。同时,《规定》还确立了争议鉴定意见的处理方式,形成了鉴定人出庭作证澄清疑问为主和补充鉴定与重新鉴定解决疑问为辅的合理进路。这种规定,一方面为全面审查判断鉴定意见提供了较为科学的审查判断方法,有利于减少不必要的补充鉴定与重新鉴定,另一方面在一定程度上也会降低重复鉴定的发生率和减弱法官因专门知识的缺乏完全依赖鉴定意见以及对鉴定意见存在疑问转而求助于重新鉴定解决的一贯传统。(四)《规定》在一定意义上突出了程序的功能,强化了诉讼程序对鉴定意见影响的考虑因素以及规定将依法及时告知程序作为审查判断鉴定意见的必备要求,并且将一些鉴定意见的疑问与异议处理实行了程序化的解决方式。这种对鉴定意见涉及的诉讼程序以及司法鉴定程序的张扬,对于促进公安机关、人民检察院、人民法院以及司法鉴定机构、鉴定人尊重涉及鉴定意见的诉讼程序以及鉴定程序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五)《规定》区别了刑事技术与司法鉴定,特别是鉴定人、技术侦查人员明确界分以及勘验、检查与司法鉴定结果作为证据的分离,在一定程序上会促进侦查机关的刑事技术部门与司法鉴定机构相对分离,有利于推进司法鉴定制度改革的深化以及保障鉴定机构的中立地位。同时,《规定》还区分了鉴定检验结论与司法鉴定意见不同的表现形式,使得鉴定意见的审查判断能够根据不同鉴定结果形式采取不同的审查判断方法,对于审查判断证据来说更具有科学上的意义。(六)《规定》强调了鉴定意见作为证据的基本要求。《规定》一方面对鉴定意见结论必须明确作出要求,保障了鉴定意见的证据性质;另一方面又规定了鉴定意见与案件事实的关联性,并在此基础上从相反方面规定了哪些鉴定意见不能作为证据使用的情形,使鉴定意见的审查判断的法律结果更具有实质性意义。(七)《规定》对实践中不成熟而在司法鉴定实践技术应用上未能达成共识的鉴定被排除鉴定意见之外,如对骨龄鉴定结果仅作为认定事实的参考而不是作为定案的根据;对于测谎鉴定这一侦查技术结果的参考作用也未作规定,反映了司法鉴定的高标准要求。这种规定既进一步区别司法鉴定与刑事技术的不同,体现了鉴定意见作为证据的高标准、严要求,又为司法鉴定技术准入制度的建立提供了空间,为鉴定意见发挥其他证据无法替代的功能创造了条件。二、司法鉴定制度改革需要进一步完善由于鉴定意见涉及有关物证、书证、视听资料、电子证据的真实以及证人、被害人的作证能力和被告人的精神状态等问题,其范围相当广泛。任何其他证据均有可能成为鉴定的对象。基于司法鉴定涉及范围的广泛性在案件事实认定中显得特别重要性,对死刑案件涉及鉴定意见审查判断问题更应规定得全面、细致。但因有些问题法律法规未有明确的规定,《规定》对这些问题规定仍不详细,在实施过程中仍会遇到一些障碍,影响其实施的实效性。这些问题主要表现在以下方面。(一)对鉴定机构和鉴定人的合法资质的审查尽管是必须的,但因我国目前还不存在鉴定机构和鉴定人的资质评定,《司法鉴定通则》对重新鉴定主体资质高要求因司法鉴定制度改革对此未能完成在执行中存在着困难,这一困难也会成为《规定》执行的障碍。即使将来公布了国家级鉴定机构,如何在实践中适用仍需要探讨与研究。只有完成了司法鉴定制度改革这一任务,这一问题才有可能得到不折不扣执行,才有发挥其重要的作用。同时,《规定》确立了“电子证据”等新型的证据类型,这一类型的证据真实性存在问题需要司法鉴定时,因其未正式纳入司法鉴定的统一管理,其鉴定机构和鉴定人合法资质的审查判断就会被悬空。这些问题的解决还需要司法行政部门商“两高”程序的启动,否则会造成执行上的障碍,其鉴定意见的合法性会受到质疑。(二)鉴定特定程序、特定标准是建立在一般程序、标准基础上的特定规定,目前我国仍然存在司法行政部门制定的《司法鉴定程序通则》、《人民检察院鉴定规则(试行)》以及公安部《刑事技术鉴定规则》,司法鉴定作为证据需要统一司法鉴定程序。目前因还未能统一而会影响特殊的鉴定事项和特殊鉴定程序的确立。同时,目前的鉴定标准有些已经落后不能适应现代诉讼的要求,有些鉴定事项至今没有制定标准。《规定》虽然对这些问题作出了规定,因缺乏统一的鉴定程序、鉴定标准,审查判断依据何种程序、标准又成为困难,这些问题有待于深化司法鉴定制度改革予以完善和补充。(三)科学研究与司法鉴定尽管都包含科学的因子,甚至有些学者将这些手段获得的证据称之为科学证据,实质上科学研究与司法鉴定存在一定差异,司法鉴定的结果作为证据应当是确定的、明确的,而实践中的鉴定基于科学本身的研究又有可能是无法明确的,结果本身就是概率性的,如鉴定实践中存在不排除、有可能等不确定的结论,这些问题还需要在司法鉴定管理中以及适用作出明晰的界分,以免因鉴定结论的不确定性影响案件事实认定的质量。另外,《规定》对实践中争议较大的精神疾病司法鉴定没有涉及,对于死尸解剖等缺乏强制性鉴定的引导,法官审查判断或者经过质证后无法判断鉴定意见也缺乏其他补充的判断方法,等等。这些问题在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