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必要共同诉讼中适格当事人的法律地位

论必要共同诉讼中适格当事人的法律地位

“当事人适用法律”是指当事人在发生特定事件的程序中作为当事人执行或执行的，并在审判期间获得解决案件的权利和地位。随着权利义务关系的复杂化,共同诉讼在各国民事诉讼中越来越多,对于具体共同诉讼案件中的适格当事人如何认定,与共同诉讼的分类密不可分。在我国,共同诉讼分为必要共同诉讼和普通共同诉讼,其划分依据为诉讼标的。在此,笔者将从必要共同诉讼中的适格当事人入手,对我国必要共同诉讼制度的合理性提出质疑,以期共同探讨。一、我国对“诉讼标的共同”内涵的理解与理解我国学理对必要共同诉讼的普遍认识为诉讼标的共同,“但是,我国司法实践并不限于将‘诉讼标的共同’作为必要共同诉讼,除此之外,与诉讼标的有密切联系的诉讼也被当作诉讼标的共同的诉讼处理,如一些基于同一事实引起的侵权诉讼等等。”传统观点普遍认为,诉讼标的共同的诉讼有以下五种:1.财产共有人的诉讼;2.合伙人的诉讼;3.因连带债权或连带债务而产生的诉讼;4.因共同侵权行为致人损害产生的诉讼;5.共同继承的诉讼。这种归纳对诉讼标的共同的理解既没有分清共同共有与按份共有、共同债务与连带债务,也没有意识到“诉讼标的共同”与权利义务共同的差异。伴随着这种理论认识上的混乱,最高人民法院《关于适用〈中华人民共和国民事诉讼法〉若干问题的意见》(以下简称《意见》)中对必要共同诉讼的案件作了九种列举。这些列举一方面没有穷尽适用必要共同诉讼的所有案件;另一方面,其对“诉讼标的共同”内涵的理解与所列举的种类之间也存在矛盾。我国传统理论将诉讼标的共同与权利义务共同相等同,往往以权利义务共同作为认定必要共同诉讼的根据。即使以此为标准,《意见》中对适用必要共同诉讼的界定也存在不当之处,如在继承案件中,当遗嘱确定各继承人应继承的财产特定,该继承为单独继承时,各继承人的权利义务并非相同,因此诉讼标的是不同的,不应属于必要共同诉讼,而《意见》却将共同继承的诉讼规定为必要共同诉讼。再如,涉及保证人与被保证人的诉讼中,在一般保证的情况下,保证人享有先诉抗辩权,即保证人在债权人未就主债务人的财产强制执行而无效果前,可以拒绝债权人要求其履行保证债务的权利。在这种情况下,债务人与保证人的权利义务并不是共同的,而是有差别的,其也不属于必要共同诉讼。不仅如此,我国的必要共同诉讼中法院职能作用较强,法官会基于“必须合并审理”的要求而追加当事人。这种做法的弊端在于它不仅违背了处分权原则,而且与既判力理论和程序价值论相违背。因为判决的既判力产生的前提是当事人的程序利益得到有效保障,而违背当事人意愿的当事人追加制度,既未充分重视当事人的程序权利和自由,又与法院的中立地位冲突。二、诉讼中的必要共同诉讼“在最初,有观点认为,甚至是针对数个连带债务人的给付诉讼也属于该情形。但是,在必要的共同诉讼中,若广泛地承认共同诉讼人间的连带关系,那么就会造成因一个连带债务人的欠缺而使诉讼无法进行的局面。”赫尔维希认为只要其间不存在矛盾判决的情形就是“应当合一确定”的情形,也就形成必要的共同诉讼。在国外民事诉讼中,将必要共同诉讼分为固有必要诉讼与类似必要诉讼。固有必要共同诉讼是指只有数人共同才承认他们主张的权利关系并接受判决的适格,即不能以个别的起诉或应诉来请求本案判决;类似必要共同诉讼是指对其请求虽然各自具有独立的适格,但共同起诉或应诉时,在法律上要求必须作出合一确定权利关系的判断,并统一决定其胜诉或败诉的情况。据日本学者的研究,同有的必要共同诉讼一般包括以下两种情形:1.由数人全体对数人全体行使的形成权,如债权人行使对其债务人与第三人订立的合同的撤销权而提起的诉讼;2.处分权和管理权由数人行使作为诉讼标的的法律关系有关的权利,如共有关系的共有人对共有物的诉讼,数人以当事人地位共同行使职务的诉讼等。我国不存在同有必要共同诉讼的概念,与必要共同诉讼的概念相比,两者具有某些共性,因为同有必要共同诉讼是必要共同诉讼的一种。两者的不同之处在于:固有必要共同诉讼更强调共同诉讼或应诉与当事人适格的关系。如果固有必要共同诉讼人不共同起诉或共同应诉,当事人就不适格,法院便不会为本案判决。三、必要共同诉讼的性质在借鉴国外必要共同诉讼理论的基础上,考虑到主要的立法沿革、诉讼习惯等因素,我国学者谭兵教授对必要共同诉讼作了比较科学的论述。他将必要共同诉讼分为以下两类:(一)复杂的必要性:从承担连带责任的角度适用“诉讼标的共同”是指复数当事人与对方当事人讼争的民事权利义务关系属于同一民事法律关系或以同一民事法律关系为根据。具体包括以下三种表现形态:1.在复数当事人与对方当事人讼争的民事法律关系中,复数当事人共同为一方主体,他们有共同的、一致的、不可分的民事权利义务。这类必要共同诉讼相当于国外的“固有必要共同诉讼”,复数当事人必须作为一个整体共同进行诉讼,而不能分别进行诉讼。因为必须共同进行诉讼的当事人若个别地起诉或应诉,则会导致法官以当事人不适格为由驳回原告诉讼请求。对于这类诉讼,如果遗漏了共同权利人或共同义务人,根据我国《意见》第五十七条、五十八条的规定,法院可以依申请或依职权追加当事人。目前,我国民事实体法规定应适用该种必要共同诉讼的情形有两种:共同共有人因其共同所有或者共同使用的财产遭到他人侵犯或与他人发生争议的案件和共同共有人因其共同共有的债权、债务与他人发生争议的案件。2.在复数当事人与对方当事人讼争的民事法律关系中,“复数当事人共同为一方主体,他们被认为负有连带责任。这类必要共同诉讼相当于国外的“类似必要共同诉讼”。我国传统理论认为,连带责任人必须共同进行诉讼,因而对未参加诉讼的连带责任人必须追加为必要共同诉讼人。这种观点值得商榷。由于连带责任是数个独立责任,即任何责任人之一各就责任的全部对权利人承担责任,彼此之间互相独立,任何一人履行全部责任的行为都是为自己履行责任的行为。任何一人承担全部责任后,其他责任人对受害人的责任即归于消灭。受害人可以请求责任人中的任何一人、数人或全体履行责任。可见,要求全体连带人参加诉讼,损害了原告对被告的选择权。因此,负有连带责任的多个主体各自都有独立的适格,无论原告向全体连带责任人起诉,还是只对连带责任人中的数人抑或一人起诉,被告都是适格的,法院不会由于当事人不适格而判决驳回诉讼请求。在司法实践中,连带责任有违反合同义务所产生的连带责任和违反法定义务所产生的连带责任。在侵权领域,这类必要共同诉讼主要适用于基于共同过错的侵权责任,如共同侵权行为、共同危险行为。3.复数当事人是争议民事法律关系的相对主体,他们有共同的不可分的诉讼利益。这类必要共同诉讼是否必须以全体权利人或义务人参加诉讼当事人才为适格,需要针对具体诉讼进行分析。如在债权人撤销权之诉中,由于债权人撤销权既以撤销债务人与第三人的非法民事行为为目的,又具有请求恢复原状即取回债务人财产的特点,因而兼有形成权和请求权的双重性质。所以,“债权人撤销权之诉的被告,分为两种情况,依撤销权之诉的性质不同而不同。当撤销权属形成权性质,即处分行为只达成协议而未实际转移占有时,该诉被告系处分行为之债务人。当撤销权以返还原物的请求权性质为主,即处分行为已实际转移占有时,该诉的性质为给付之诉,以债务人及受益人为共同被告。”(二)适格当事人的确定“诉讼标的牵连”是指复数当事人分别与同一相对方当事人争讼的民事法律关系存在着紧密联系,以至于法院必须合一确定。在“诉讼标的牵连”的必要共同诉讼中,虽然复数当事人与同一相对方当事人所争议的民事法律关系并不相同,甚至也不同类,但由于这几个民事法律关系之间存在着紧密联系而且具有相互牵连的诉讼利益,权利人或义务人才有共同进行诉讼的必要。所以,在这类必要共同诉讼中,适格的当事人为权利人或义务人全体。“诉讼标的牵连”的案件在司法实践中主要有三类:1.受害人对无意思联络的数个侵权人提起的侵权赔偿诉讼。在这种情形下,因为受害人不能比较个别侵权人的过错程度,不能证明每一请求的恰当性和个别侵权人对其提出的请求,且各侵权人之间对侵权责任的承担具有损益关系,因而有合一确定的必要。在诉讼中,就应当将全体侵权人作为共同被告。2.两个以上负有不同性质民事义务的主体因不依法履行其义务,导致同一相对方主体的民事权利遭受同一损害,受害人因此对两个以上义务主体提起的诉讼。由于复数被告具有相互损益的诉讼利益,客观上需要合一确定复数被告的责任,所以全体被告应一同诉讼,被告才为适格。3.数个继承人认为被告侵占了应当由他们按份继承但尚未分割的遗产,为维护各自的继承权,提出相对独立、互不矛盾的诉讼请求。在该类必要共同诉讼中,必须注意的是只有在复数原告提出的诉讼请求相对独立、互不矛盾,而且他们的请求所指向的标的物必须存在牵连关系的情况下,全体复数原告才有必要共同参加诉讼,以求原告适格。基于上述论述,应将必要共同诉讼分为诉讼标的共同的必要共同诉讼(其中包括固有必要共同诉讼、类似必要共同诉讼以及对于具有共同的不可分的诉讼利益的复数当事人的必要共同诉讼)和诉讼标的具有合一确定的牵连性的必要共同诉讼。以这种划分为前提,将各种必要共同诉讼的适格当事人明确化,这样做的好处在于:第一,尽量减少法院的职权干预。根据我国《民事诉讼法》第一百一十九条和《意见》第五十四条、五十八条的规定,人民法院有权以通知的方式追加其为共同原告,其不参加诉讼,不影响人民法院对案件的审理和依法作出判决。这种做法,不仅与私法自治和处分权原则相悖,而且有损法院的中立地位,其适用范围不宜过大。因此,应对必要共同诉讼进行分类,将这种追加当事人的做法限定在最有必要以职权进行干预的案件中。第二,有利于维护当事人的程序利益,更好地实现判决的既判力。在程序保障要求日益高涨的今天,程序保障已被视为既判力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