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基会到中国社会组织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秘书长涂猛去行政化,真正跟受益人站在一起

从青基会到中国社会组织中国青少年发展基金会秘书长涂猛去行政化,真正跟受益人站在一起

最近，中国民主研究会（以下简称“中国社会组织”）的记者来到了北京朝阳望珠路51号5层的中国青年发展基金会（以下简称“青年发展委员会”）秘书长土蒙的办公室，并出席了第一次活动会议。在随后近两个小时的采访中,他介绍了青基会的发展情况以及他对中国基金会行业的思考。社会公益的发展依据社会的捐赠是财富创造的溢出效应,中国的企业不发展起来,中国的富人不出现,就不会办基金会。党和政府近年来倡导“政社分开”,把市场让渡给企业,把社会让渡给公民,这是一个大趋势。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1981年7月28日,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成立,标志着基金会在中国开始出现。随后,中国宋庆龄基金会、中国残疾人福利基金会等相继成立,中国基金会行业不断发展壮大。2004年,《基金会管理条例》颁布。此后,作为新生力量的非公募基金会不断涌现。您如何看待中国基金会的发展历程?涂猛:把中国的公益组织、中国的基金会放到大的环境考量的话,历史还很短。中国的社会组织,都说以妇联的中国儿童少年基金会为起始,已经30年;但是我还不这么看。中国现代社会公益还没有30年,也就20多年,它大概比市场领域的经济改革要晚十多年。公益要符合基本的规律。社会的捐赠是财富创造的溢出效应,中国的企业不发展起来,中国的富人不出现,就不会办非公募基金会。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短短20年,公募基金会、非公募基金会、草根公益组织等各种形态都发展得比较好,基本上形成了社会公益生态的雏形。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关于社会公益生态的下一步发展走向,您有什么预期和判断?涂猛:公益生态的下一步发展,要依赖于中国改革的深入。公益的发展与各项改革紧密相连,社会公益不会超出其他领域的改革单独往前走。党和政府近年来倡导“政社分开”,把市场让渡给企业,把社会让渡给公民,这是一个大趋势。在这种情况下,政府有很多事情要做。当前需对NGO、基金会准入门槛进行调整,鼓励社会公益由社会去做,由NGO去做。政府做政策制定,加强有效的监管,通过购买服务来为社会公益减负,进而实现政府角色的转变,由运动员向监管者与裁判转变。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青基会是由共青团中央发起成立,随后各地纷纷成立相应机构,后登记为各省、市、自治区青少年发展基金会。中国青基会与各地方青基会的关系是怎样的?涂猛:青基会在各个省市、个别县都有设立,我们叫共同体。地方青基会由各共青团省委职能部门分离出来,有着共青团和希望工程共同的血缘。去年经过一年的调研,提出来共同体这个概念——共同的血缘、共同的背景、共同的使命和价值观,是价值共同体,是生命共同体。至于中国青基会与各地方青基会的关系,中国青基会有其系统功能,做品牌创造,做规则制定,每个省青基会都要遵守相应规则。希望工程的品牌保护纳入依法保护的轨道,希望工程商标由青基会管理。根本手段是品牌授权,授权规则是希望工程的品牌项目管理制度由中国青基会制定,包括财务管理制度,要求地方青基会严格执行,且每年考评。对于投资增值行为,中国青基会从准入开始控制,比如不得到二级市场操作,不得做非银行金融机构担保的借款,不能随便借出钱,这一块我们高度警觉。青基会系统必须是行动一致的共同体,有共同道德追求的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还帽于民”—关于公信力:基金会的核心目标是解决有效性问题公益行业关键性的目标体现在为服务对象提供服务的有效性。如果基金会的有效性解决不好的话,微公益可能会发展成主流。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近一两年来,基金会领域发生了一些负面事件,使得公众对基金会的公开透明度格外关注,也直接影响着公众捐赠的积极性和基金会的长远发展。涂猛:来自民间的问责包含了一个特别的期待,希望中国基金会能够好起来,走正道。首先做好客户服务。让他觉得你是可以信赖的而敢于托付,良好的口碑效应会带来知名度、参与度、忠诚度。其次要进行有效的传播。很多人看不懂你的会计报表。要通过独立第三方来实施、发布,实现有效的公开透明。基金会链条的前端是捐赠人,后端是受益人,只公开中间的财务收支及管理这一部分是不完整的,要公开整个链条。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公开透明只是基金会构筑公信力大厦的一部分。除了透明,增强基金会公信力需要重点做什么?涂猛:问责风暴之后,基金会的公开透明有了很大进展,但努力不仅限定在公开透明上,更多的是要加强有效性。不只体现在资源配置的有效性上,它还应该体现在为服务对象提供服务的有效性上,这是公益行业关键性的目标。根据这样的定位,青基会接下去面临的重要任务就是去行政化,要“还帽于官”,把帽子交给政府;要“还魂于民”,真正跟你的受益人站在一起。青基会当然要“养活自己”,但“养活自己”是第二目标,它必须依存于第一目标,即不断壮大资源配置的规模。青基会不是为了生存而生存。服务做好了,或者有效性解决好了,就能实现第二目标。近些年,非公募基金会发展得很快,它们为整个行业发声发得很好,但是它们起到的作用不明显。中国的基金会毕竟不只是倡导者,还要做事情。基金会的核心目标是解决有效性问题。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草根“微力量”汇聚成的“微公益”正在迸发出令人惊讶的“正能量”,也对基金会等传统公益形态造成了冲击。对于微公益的异军突起,您怎么看?涂猛:对于微公益的异军突起,除公信力(公开透明)因素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背景——公益的需求大于公益的供给,而NGO无法完全提供这些公益供给,尤其体现在基金会执行力的差距上。就是因为有效性(资源配置的效率)不足,人们才自己去做。无论是早年的丛飞,还是近来的邓飞,都是这样的。微公益能否不断发展,要看可持续问题的解决,甚至比合法性的问题更重要。微公益现在可能只是一种补充,一种新气象,但是如果基金会的有效性解决不好的话,微公益可能会发展成主流。加强劳动意识、劳动技能,运用基金的激励公益项目的有效性就是受益人因为得到帮助而命运发生积极的改变。如何驾驭你的品牌,原则是差异化。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经过20多年的发展,希望工程已经成为中国乃至世界范围内广为人知的具有品牌号召力的公益项目。青基金在运作公益项目中有哪些心得体会?涂猛:公益项目的有效性就是受益人有没有因为得到帮助而命运发生积极的改变,要求对服务对象的瞄准,像希望工程就有四个元素——农村、贫困、教育、青少年。四个因素有内在的逻辑——通过为家庭困难的、读书遇到障碍的人提供帮助而改变他不利的境地,一旦他改变之后,他就会影响家庭,影响他的家庭反贫困,甚至影响他的社区反贫困。瞄准服务对象的问题解决之后,就开始产品设置。产品设置主要考虑的是公益产品有没有去覆盖服务对象的市场需求,即能否做到市场细分。像我们,最早的时候两个产品,一个希望小学,一个是助学金。现在呢,延展的已经很多了,特别是2005年国家“两免一补”之后,学生资助实现了从小学到大学的全覆盖,而且在不断地细分市场;提供4000元为家庭贫困的大学生解决从家门到校门问题的“圆梦行动”;发放“希望工程助学金”,提供勤工助学的岗位,增强受助学生的劳动意识,提升劳动技能,勤工助学提供了课程教育比不了的很多东西,在孩子身上养成了劳动意识、劳动技能,包括对劳动的一种尊敬;“激励行动”支持大学生开展公益活动项目。青基会的大学生项目就是做成了三个“1”,第一个“1”是受助,第二个“1”自助,勤工俭学,第三个“1”助人,即在大学四年期间完成一个转身,从受助、自助到助人。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公益项目的另一个名字是公益产品,如何进行公益产品设计?涂猛:首先,经济学把政府之外的组织统称为企业,主要两类企业,以营利为目的和不以营利为目的。公益组织不以营利为目的,结余也不用于分配,但是,公益产品设计、生产等全过程,可以向企业特别是成功的企业学习,能够极大提升有效性。企业在几百年的发展过程中积累了很多好的模式,公益机构学得不够,中国的NGO如果在这方面向企业学得比较到位的话,速度会更快。公益产品设计要从受益人能力提升的角度去尝试,包括管理。青基会管理一直做“一对一”,满足捐赠人公开透明的需求。资助者与受助者结对,可以相互通话、通信,彼此看望。捐赠人和受益人能够直接联系起来。这样的话,钱到底有没有给孩子,对捐赠人的承诺、对社会的承诺有没有兑现,他们说了算。有效性,即公益组织帮助受益人命运发生积极改变,这是考量所有工作的总纲,根据这个总纲来设计工序,进行筹款。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在运作公益品牌的过程中,总会遇到经济下行或社会支持环境不好的时候,驾驭公益品牌的原则是什么?涂猛:经济下行时候,怎样来增加希望工程品牌的号召力,确实有很多功课要做。2005年之后我们做了那么多快乐系列,快乐体育、快乐音乐、快乐美术、快乐电影等,这些都跟母品牌希望工程密切相关,是根据受益人的需求不断变化开发的新产品,这叫产品延伸,产品延伸有产品延伸的管理方法。当然还有跨品牌延伸。比如本来是生产笔记本的,后来开始生产自行车了。单一品牌与多品牌,有不同的战略,有不同的方式。中国NGO产业的下一步是什么形态,我把它定性为垄断竞争时代,或者说现在开始进入垄断竞争时代。市场形态有几种,形态一是垄断,形态二是寡头垄断,形态三是完全竞争,形态四就是垄断竞争。垄断竞争的主要特征是差异化竞争。如何驾驭你的品牌,原则是差异化——你的产品不可复制或者复制成本很高,这就要求你的产品、你的服务凸显它的专业。比方说将产品细分,别人很难学;除了钱之外,很多资源,资源配置高,别人也很难效法。中国基金会网、《中国社会组织》记者:新工场协力中心是青基会孵化草根组织的创新项目,请您具体介绍一下中心的理念和运作。涂猛:谈到新工场协力中心,我们有一个追求,这是和使命价值观相关联的。一方面通过我们的“产品”配置资源,让更多捐赠人“购买”,让更多的人受益;二是为行业做贡献。我们希望为我们的服务对象、为与我们价值观相同的NGO提供更多的帮助。新工场协力中心将为入驻的公益组织提供租金低廉的办公场所,并为未获得募款资格的草根NGO开放青基会的募捐平台。除此之外,如果愿意跟进我们的项目,我们也会开放。比方说我们做一个项目,它们可以来做执行。在合作的过程中,我们把经验甚至把价值贡献出来。新工场协力中心正在进行入驻招募,里面年轻人居多,从事不同类别的公益项目,机构的服务对象价值观与青基会类似,有从事教育的、生态的、环境保护的、卫生医疗的等。希望他们快点进来、快点出去,羽翼丰满了出去自己生长,形成一个良性循环的状态。中国基金会网、《